第356章 师傅往事

　　湘明、湘平、湘芸三人同声说道：“爸妈，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让集团更加强大。”

　　“资产这方面，你们各占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我一点也不留。”

　　黄舒雅说道：“只是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就行。”

　　三人点头称是。

　　台湾历史上最大的企业集团，资产近二百亿美元的江汉企业完成了最高层人事调整。

　　接下来，暄毅、暄文、暄辉、暄睿、诗雨，诗韵等人向爷爷奶奶进行了祝贺。又向徐良才、欧阳新林、丁平、王满堂向人敬酒。

　　然后，国平、海鹰、海燕纷纷向湘明、湘平、湘芸他们敬酒。

　　虽然上官晓林说过要尽情地喝，一醉方休，但他们把握得很好，人人都尽兴了，也都喝出了气氛，喝出了心意，但都没喝过头，这也说明他们这些人具备较强的综合素质。

　　吃完饭已是下午三点了，大家没安排任何活动，好让黄舒雅她们一行好好休息。

　　“中午是我们见面后的一场非正式聚会，国平的妈妈、姐姐正向北京赶来，估计晚上五六点能到，新林的爱人下午送走客人后，没有安排其他活动，晚上大家全部到齐后，再进行正式聚会。”

　　上官晓林说道：“你们好好休息一会。”

　　黄舒雅非常兴奋，不愿休息，上官晓林劝说道：“你昨天一晚就没有休息好，今天又赶了一天路，再不休息身体怎么受得了，你不想在我们相聚后就病倒吧？”

　　其他人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上官晓林把丁平留一人下来，来到上官晓林的房间，黄舒雅在里间休息，上官晓林和丁平在外间小声交谈。

　　上官晓林问：“现在你是花间派掌门了，经过了两天的亲身体会，有什么感受？”

　　丁平说道：“我没有想到花间派有这么强的实力，特别是外堂，业务竟然发展到国外去了。”

　　上官晓林说道：“这是海鹰、海燕及国平等年轻人的功劳。并且他们把情报中心也开展得有声有色。”

　　丁平说道：“在我与他们接触之前，他们实际上已经把情报与经济分开了。”

　　上官晓林说道：“在这两天里，你表现出了你杰出的才能。把情报中心从外堂独立出来是我留给你的果子，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比我更彻底。从王满堂的表现来看，你做得很对，徐良才、欧阳新林也很赞赏你的魅力。你重点是把内堂的职责作好，国平、海鹰兄妹和台湾方面，没什么问题，他们每个人自己那一块的事作的都很好，你需要作的就是为他们保驾护航。这没什么问题吧？”

　　丁平说道：“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我认为我还都能摆得开。”

　　上官晓林赞扬道：“这才是花间派掌门的气魄，平时要低调，但在原则问题上要有舍我其谁的决心，这样才能领导一方。在决策上，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取众人之长，你就不会出错。这一点尤其重要，许多人就是一意孤行，最后弄得众叛亲离。”

　　丁平说道：“我知道了。”

　　上官晓林又说道：“另外，我家庭的事我本没有准备告诉你，因为我想到我和你师娘今生不可能再见面了，就不想让你知道。现在，我已经与你师娘在一起重逢了，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吧，让你也能明白其中的曲折，对你以后的工作有些帮助。”

　　丁平说道：“今天您已经很累了，休息好后再说这事？”

　　上官晓林说道：“没事。”

　　接着，上官晓林就述说起他的事来：“这要从日本发动侵华战争说起……”

　　上官晓林陷入回忆中，思绪回到二十世纪年代。

　　七七事变后，日本展开了全面侵略中国的大规模战斗，中国处于亡国边缘，1937年11月12日，日军攻占上海，然后向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进发，于12月12日占领南京。然后日军准备攻占武汉，国民政府也在紧张地准备武汉保卫战，许多进步组织，热血青年也都投入到了这抗击日本侵略保卫中华的爱国运动中。

　　在11月6号，上官晓林的大师兄徐清云带着二十多人的队伍，拉着装满木箱子的大马车，来到了上官晓林家中。

　　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再者徐清云也一直没有在上官晓林家中公开露面，这次突然出现还带着这么一个队伍，肯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村民们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徐清云见师傅上官云飞和小师弟上官晓林出来，连忙迎上去，对师傅说：“这位就是上官先生吧？”

　　见他并没有喊师傅，上官云飞立刻会意：“就是老朽。不知先生到我这里有什么事？还有、这些人、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上官云飞行过礼后，询问道。

　　“呵呵，总算到了。”

　　徐清云说着，回过身：“弟兄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不用担心了。”

　　“是这样，上官先生。”

　　徐清云对着不解的上官云飞说，也好象是说给围观的村民听：“你在武汉有个亲戚王先生吧？”

　　“我在武汉是有个姓王的亲戚。”

　　“就是他托我把这些东西送到你们这儿保存，因为听说日军要进攻武汉，他说不能让他的家产被日本侵略者拿去，就送到你这儿保存，说你这儿安全，日本鬼子是攻不到这儿的，我也是第一次到你们这儿来，看到这儿情况后，就相信他说的话是对的。这是他的信。”

　　“是这样啊，没问题，我们村其他人也保管有不少外地亲戚的东西呢。”

　　上官云飞说。

　　“是啊，我们家都放有亲戚家的东西。”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上官云飞的话后，随声附和道。

　　“我看看我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下次也送来让上官先生保管。”

　　徐清云也跟着说道。

　　“不敢当，进屋休息吧。”

　　“不用，验货吧，我们还要赶路，在这战乱时期，我们早一点回去，家里人就少担心一会儿。”

　　“既然这样，就开始验收货物吧。”

　　徐清云念货单，上官云飞验箱子。

　　“上等丝绸衣服二十件，一号箱。门店租赁合同及账本原件，二号箱。进口高级毛毯五条，三号箱……”

　　上官云飞打开了木箱，一一查验，然后让他们抬进屋中摆放好，村民见不用帮忙，就散开回家了，只剩下一些小孩在一边玩耍。

　　上官云飞待村民都走后，也不开箱了，但徐清云还是做够样子在那喊：“明清小说二十本，十号箱……”

　　一直喊到第二十六号箱：“所有货物交讫完毕，上官先生在回执上签名吧。”

　　上官云飞签上名。

　　“事情忙完了，名位可以进屋歇会了。”

　　“不打扰了，我们人多，到了大点的镇上再休息吃饭，大家有些口渴，让兄弟们喝点茶就行了。”

　　上官云飞招呼上官晓林的母亲给大家上茶，徐清云大声对他说：“上官先生，王先生还有一些话让我告诉你。”

　　说完，把他喊在一边小声说话，这时众人认为徐清云在交待王先生带给他的不能公开的话，“师傅，这些宝物都是从南京转移过来的。我在信上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单线联系，没有我的信，不管是政府还是其他方面任何人来询问，都不能说出这件事。”

　　“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

　　“以防万一，我们保密工作应该做得非常好，先是军警押送出南京，走水路，然后在芜湖上岸，途中换了二批人，快到这里时，换上了这二十多人，这些人是我非常要好的一位兄弟的手下，与官方没有任何联系，因此没有问题。”

　　“途中的两批人怎样？”

　　“都是当地民工，也没问题。”

　　“这次从南京出来的货物分三批，大批的是博物院的文物，已经到了武汉，我这一批主要是文物、珍宝，二师弟带着一批数量巨大的黄金，直达重庆。我和二师弟的货是几个头头的，上头叮嘱，要严格保密。因此，才没有动用官方力量，并且都是单线联系，要不是恰好二师弟接那一任务，我们是不会知道对方的情况的。”

　　“由此可以看出政府的腐败了，因为你俩是师兄弟，才知道对方一些情况，事情肯定不止这些，一定还有其他人、其他的财富在用其它的途径运送。”

　　上官云飞说道。

　　“有这个可能，但能动用我们的不多，我的上司只对委员长负责，并且叮嘱我，此事除他外，不得对任何人说起，我猜想，这批珠宝肯定与蒋委员长有关，因为这批珠宝不是一般的文物，可以说是稀世珍宝，官方没有任何记载，都是民间的收藏品，一般人是弄不到的。”

　　“不说这些了，我一定管好这批东西，我会把它送到仙住峰上，告诉你二师弟，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二师弟是重庆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倒是小师弟上官晓林也大了，师父你准备让他出去了吗？”

　　“这事一了，我就让他到武汉去，你们就不要与他公开联系，暗中看着就是了，我要让他历练历练。”

　　“上官晓林的悟性好，一定能闯出名堂来。”

　　“毕竟是第一次出门，还在这混乱时期，到武汉告诉老王，我会让晓林找他的，其他人暂时不要露面。”

　　“好的，师父，还有事吗？我们走了。”

　　徐清云看到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就问道。

　　“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走吧。”

　　晚上，上官云飞与上官晓林进行了一次长谈。

　　“晓林，现在是你出去闯荡历练的时候了。”

　　“每次我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和二位师哥一样出去，您都说还未到时候，现在可以了？”

　　上官晓林还有些不相信地问。

　　“是这样，今天你大师哥在和我谈话时，建议你应该出去闯荡，我认为也可以了。”

第357章 正式出山

　　一听说他真的可以出去闯荡江湖，上官晓林精神来了。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是的，你可以出去了。”

　　上官云飞肯定地回答：“你的二位师哥都比你出去的早，现在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扎下了根，并有所成就。”

　　“他们一定做得很不错，不知他们现在都做些什么工作？”

　　上官晓林问。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不是到了关键时刻，是不允许互相暴露彼此情况的。”

　　“我知道了。”

　　“因此，你出去也是靠自己，也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增长自己的能力。”

　　“我什么时候走？”

　　上官晓林充满着向往。

　　“待帮我把这些东西运到仙住峰山去，过了春节后，你就可以走了。”

　　此后，近一个月，上官晓林帮上官云飞把这些东西送到了仙住峰顶，这些东西都是上官云飞包装好后，他俩利用早晚上山、赶集的时间或挑或扛，同时又买一些贵重的物品装入箱中，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做的。上官晓林也没问这些东西是什么，从他父亲兼师父上官云飞小心地做这些事，感觉到这些东西不一般。

　　“还买这些东西干吗？”

　　在第一次买东西时，上官晓林不解地问。

　　“假如有人突然发现家中二十多个箱子都空了的时候，会怎么想？”

　　上官云飞反问。

　　上官晓林被他的反问羞红了脸，平时，他考虑问题还是很仔细的，现在是因为就要出山，到外面去闯荡江湖而心情激动，忽略了这些细节。

　　“要成为一个成功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特别是在大喜大悲时，更要这样。”

　　他们的教学方法就是这样，在事实面前进行教育，而不是简单的说教，在开始，会根据生活的实际，设计出许多实例，当然就像自然产生的一样，也就是演习吧，让下辈在生活中，学会各种技巧，特别会针对每个人的缺点进行设计，在他们犯了错误之后再教育，从而使他们印象深刻，而牢牢记住。这是花间派独特的教学方法，也是花间派能在武林中千年不倒的真正原因。

　　人不怕没能力，就怕没缺点。

　　在生活中，花间派的人会有意识地设计出自己的缺点，让对手去抓不是破绽的破绽，从而去战胜对手。

　　一个没有缺点的人是怎样的人？

　　一个没有缺点而自己设计出一个缺点的人，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是你的对手，你能战胜他吗？不能！

　　花间派的人就是这样的人。

　　明天是农历正月十八，就是上官晓林出门的时间了，上官晓林兴奋的无法入睡，他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胸中充满豪情。他要实现自己打遍人间不平，为国为民出力的愿望。

　　上官云飞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把一切该带的东西都给他收拾好：几件换洗衣物，必要的钱票。

　　“听说日本进攻南京了，武汉可能是日本军的下一个目标，到武汉去看看有什么事做，尽一份力，在这一事关国家存亡的时刻，我们除了维护江湖正义之外，还要抗击日本侵略者。注意要保护好自己，做事要机动灵活，不要拘泥于世俗的形式。”

　　“我知道怎么处理的，您放心好了。”

　　上官晓林平静中带着自信。

　　“这是祖传的面具，给你两个，要贴身携带、保管好。到武汉如果有什么困难或希望得到帮助，找一个姓王的老板，这是他的地址，联系方式，他是我花间派的外堂弟子，叫王得财，他这个人能力强，他的公开身份是济人堂药铺老板，在武汉开有二十多家分店，规模很大。”

　　“现在，是你对花间派有个全面了解的时候了。”

　　上官云飞说：“以前，因为你小，也没到出山的时候，因此没有告诉你。”

　　上官晓林知道他有下文，也没出声。

　　“花间派的历史，我就不我多说了。花间派分内外两堂，内堂负责武术及其它人才上的培养，是花间派的核心，外堂负责花间派的经济来源和情报收集，同时为内堂到江湖走动的人员提供各种行动的便利。因此外堂虽不是花间派的核心，但是花间派的重要支撑。

　　花间派的内堂、外堂互相配合，互为支撑，但又形成各自独立的体系。除会主掌握花间派全面情况外，内堂只知外堂会主以上的人，外堂只知道派驻到他们那里联系的内堂弟子，再加上一套严格的保密制度、管理方法，花间派才能保持一种超然的身法，独立于江湖之外。

　　你到武汉后，不管情况如何，如果同王得财取得了联系，要按花间派的规定行事，不得泄漏任何秘密，也不得向他打听他那处的任何情况，除非是行动的需要，这也是我给你面具的用处。你的身份是少主，其它的，包括你的名字都不可告诉他，记住了？”

　　“记住了，当我和他见面时，就不能用真面目，是吧？”

　　“正是这样，他和你相见时，也可能不是真面目。”

　　接着，他们又交流了其它一些想法，上官云飞把到武汉与王得财接头的方法告诉了上官晓林，然后他们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上官晓林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去武汉的征程。

　　在路途，他保持较为稳定的速度，每天约行走六十华里的距离，这样能保持较大的体力，特别是长途行走的人，在没有代步的工具下，以均匀的速度行走，是最佳的方法。

　　这样，走了大约三天，上官晓林从山区中走了出来，来到较为平坦的丘陵地区，开始接近武汉。

　　他在路上，感受到了战争的临近，不是遇到大批的军队、运送物品的军车，就是遇到焦急逃乱的平民，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日本军队要进攻武汉了。

　　这些恐慌的气氛，还有这些逃难的难民，激发了上官晓林抗击日本侵略者，为国出力的决心。

　　他加快了朝武汉的进度，有时搭乘当地群众的骡车等交通工具，很快在第四天晚上，他赶到了武汉郊外。

　　他决定晚上不进城，就在附近的一个旅馆住下，一是因为天已黑，武汉已实施了戒严，二是他要静下心，想想到武汉后从何处着手，为抗战作出自己的贡献。

　　他不准备加入军队，在现代战争中，他一个人在军队中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特别是象他这种身负武功的人，要到能使自己技能充分发挥的地方，这样才有更大的价值。

　　现在的武汉，何处是最危急，又是何处最需要他这样的人，而他又在何处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

　　杀手？暗杀日军高级指挥官？这需要有庞大的支撑，首先要有情报处给你各种情报，其次要有各种接应人员，最后要有费用保障，包括先进的武器系统，这些，上官晓林目前是没有的。

　　间谍？刺探情报？没有长期的潜伏是作不到的。保镖？保卫国家重要人物？一是没人相信上官晓林，二是即使相信上官晓林是爱国青年，在他没有过去的成绩的情况下，没人敢让他担当此任。

　　在这些最直接的途径被上官晓林一一否认后，他开始思考从最基层做起。

　　那么，武汉城中，现在又是什么事，什么地方是最紧要的？而这些又是他能力去做的？

　　是水道，上官晓林判断。

　　武汉水道发达，下可达南京、上海，上可到重庆。各种物资的往来运输，水道是最便捷的交通方式。如果日本破坏了武汉的水上运输通道，国民政府就会一片混乱。再加上陆地攻击，武汉就会不攻自破。

　　当然，国民政府也会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而加强力量，加以防备，但日本派出的特工是在暗处，防不胜防。

　　如果上官晓林在暗中盯防，在无形中去配合政府的防御，形成一明一暗两股力量，就会使日本特工无处下手，从而维护水上运输这一通道的安全。而这是上官晓林最容易做到的。

　　想通这一环节后，上官晓林叫来老板，想问清武汉市中水路交通情况，及大小码头的名称所在等。

　　旅馆老板是本地人，对此比较熟悉。又因为开旅馆，必须要熟悉码头，车站等地交通信息，随时为住客服务。因此，回答的也令上官晓林较为满意。

　　在回答完上官晓林的问话后，老板随口说道：“这段时间询问这些情况的人特多，想必是日本人快来了，大家都准备好逃路吧。”

　　上官晓林一惊，忙问：“向你打探情况的都是些怎样的人？”

　　“都是三十岁到四十多岁之间的中年人，像你这么年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们都是本地人吗？”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哪地方的人我也没问。”

　　老板沉吟道：“对，他们都是外地人。不是附近的，也不是周边河南、江西、安徽、湖南等这些省的人，这些地方的人口音我都能听出来。而来问这些问题的人的口音，我实在听不出来是哪里的，因为我从没听到过。”

　　“谢谢了。”

　　上官晓林给了他一块大洋。

　　“不用客气。”

　　老板没想到他会给钱：“这钱我不能要，住在我店里，给你提供交通信息是应该的。”

　　“你拿着吧，小意思而已，今天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老板道谢着走了。

　　上官晓林听了这些情况后，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打听这些交通状况的人肯定是日本人，其主要是为日军搜集情报，破坏中国军队运输线和武汉地区的交通，制造混乱。

　　他决定从武汉最大、最繁忙和最重要的码头入手，粉碎日军的阴谋。

第358章 江汉码头

　　第二天，他按照旅馆老板所说的情况，直奔武汉最大、最繁华的码头之一——江汉码头。位于汉水进入长江的入口处，是连接武汉三镇最重要的通道之一。

　　到了码头一看，印证了旅馆老板的描述，只见这里人来人往，往返三镇的人员，从外地进入武汉的客轮，待发外地的客轮、货轮，工作及其工作人员，进出港口的旅客等，一片繁忙景象。虽有工作人员在维护秩序，但场面显得很混乱。

　　“这里肯定是敌人的着手点。”

　　上官晓林看到这种情景后内心说道。

　　于是，他走向似是办公室的房子，向里面的工作人员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在办公桌后坐着的一个人抬起头，向他看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在这里帮忙。”

　　“看你年龄不大，能做什么？”

　　那人笑着问。

　　“年龄没有关系，这里的事除了开船，其他的我都能做。”

　　上官晓林回答：“关键是你们缺人手，缺一种能使码头不再混乱，能有序运作的人。”

　　那人一听上官晓林这样说，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在这间屋子里其他两位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也抬起头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不是本地的吧？”

　　那人问道。

　　“我不是本地人，刚到武汉，来武汉就是想混口饭吃，做点自己能做的事。你们这儿是我来武汉后到的第一个地方，看了一会，觉得你们需要我，就来找你们了。”

　　上官晓林回答。

　　“来，跟我走。”

　　那人站起身，领着他向远离码头的另外一所房子走去。

　　来到二楼，走进一个宽大的办公室。

　　“黄经理，有个年轻人想到码头做事。”

　　“你给安排一下不就可以了？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那被称为黄经理的人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人不一样，不是干一般体力活的，我就带来见您了。”

　　“哦？”

　　那个黄经理这才抬起头，看着上官晓林，见他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就问：“年轻人，你有什么能力？”

　　“黄经理，我可以坐下来吗？”

　　上官晓林见他问得毫不客气，直截了当，但并没有因为他年轻而轻视他，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于是就这样说道。

　　“好，坐、坐。”

　　黄经理听到他这样的要求，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让他坐下，然后对带着上官晓林进来的人说：“肖总管，你去吧。”

　　“好，我走了。”

　　被称做肖总管的人应道，并对上官晓林说：“年轻人，希望我们能共事。”

　　上官晓林从这一个老板、一个总管两个人身上，看到他们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他产生了一种想尽力为他做事的念头，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少了，一般的情况下，他不被轰走才怪呢。

　　“年轻人，想什么呢？”

　　上官晓林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黄经理，我想到另外的事，我叫上官晓林吧。”

　　“上官晓林，好名字，我叫黄灿，到我这里来是想做什么事？”

　　“黄经理，我初来乍到，有些唐突，请你不要见怪。”

　　“不用客气，说吧。”

　　黄灿开门见山的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黄经理，现在你经营这个码头，是不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任何人经营这样的码头，都有很大的压力。”

　　黄灿回答。

　　“我是说最近一段时间，而且不是寻常的压力。”

　　“对了，听你口音，不是武汉本地人吧？什么时间到武汉的？”

　　“我是河南人，昨天晚上才到武汉，也是第一次到武汉。一是为了谋生，二是想为社会做一点事，你是我第一个求职的老板。”

　　“为什么看中我？”

　　黄灿笑着问。

　　“很干炼。”

　　上官晓林心中对他评价，他也不客套接着说道：“现今的形势下，武汉的水路运输是各方势力的焦点，而你这儿又是武汉码头中地理位置最重要的，自然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战场，因此我就到你这儿来了。”

　　“你第一次到武汉，而且是才到，就能看到这么多的问题，说明你确实是一个人才。但是，我怎么相信你？”

　　“你对我有怀疑是自然的，我也没有多大的要求，在你这儿干，就是想维持码头的秩序，不让各种黑恶势力渗入到你的码头来，保障各种运输通畅。这样的事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吧？”

　　“就这些？”

　　“如果你愿意，我还可做你的私人保镖，保障你的安全。”

　　“就你？”

　　黄经理有些不相信。

　　“等你见过我的实力就知道了。”

　　“好吧，你先在吗头上做一些其他的事，至于你说的事，等两天再说。”

　　毕竟与上官晓林还是第一次接触，虽然他是一个人才，但万一他是敌人派来的的间谍呢？黄灿想道，因为黄灿除是江汉码头的老板外，还有另外的身份，肩负有重大的使命，这不能不让他小心一些。

　　上官晓林见他这样说，知道他对自己还不是十分放心。在这样的形势下，上官晓林有可能是敌对势力派来的，特别是能力越大的人，越让人怀疑。黄灿能让他留下来做事，就很难能可贵了。

　　接下来的两天，黄灿派人带着上官晓林了解江汉码头的各种情况，至此，上官晓林才知道了黄灿的实力。

　　江汉码头分客运、货运两部分，客运通过长江，上可达重庆，下可达上海。货运则更广了，除长江沿岸，还可可达全国沿海各城市，特别是在陆路运输不畅、及不安全的情况下同，大多由江汉码头从水路运输。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战争，从长江下游逃难的人、搬运的物品和从武汉运往九江、安庆等地的军用物资更多，致使武汉规模稍大一点的码头更加繁忙。江汉码头就更不用说了，仅货物搬运工就有二百多人，还显人手不够，有时民用货物不得不等待一两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让位于军用物资的运输，客运船只停靠也比日常多上几倍。虽然有军队在码头担任警戒，维护秩序，但还是显得一片混乱。

　　两天来，上官晓林通过自己的观察，拿出了一个方案，向黄灿汇报。

　　“由于现在是特殊时期，码头要实行严格的通道化管理，即客运通道、货运通道分开，同时这两个通道要用栏栅相隔，这样就避免了客货交织在一起的混乱局面，而且有利于安全。另外，货运工人要分成三个班，每班工作八小时，按照顺序进行轮换，白天晚上都干活，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货运通畅，这样，效率将更高。而工人也得到充分休息，干起活来进度也会快些。客运要把武汉三镇本地客运的进出口与外地长途客运进出口分开，这样，秩序也就会好起来。”

　　“嗯，是个好主意。”

　　听完上官晓林的方案后，黄灿赞道：“这样一来，避免了白天忙个死，而晚上没人干活的情况，确实比要工人干上十几个小时要好。你执行这个计划，需要多少管理人员？”

　　“不用增派管理人员。”

　　上官晓林回答：“搬运工人大多是武汉市人，有些在这里干得时间比较长，从中选六个德望比较高的人，担任正副班长，加点薪就可以了，比另外派人管理更好。客运方面，把方向指示牌做好，在交叉口放上，派一个人维护一下秩序就行，几天后，当人们习惯后，人都可撤回来。”

　　“很好，很好。”

　　黄灿不停地赞扬：“从现在开始，你立即去落实。”

　　说完，他把码头行管人员叫来，开了一个会，宣布了上官晓林的方案，并嘱咐大家一切按上官晓林的安排执行。

　　黄灿在上官晓林进行摸底了解江汉码头情况的两天中，也没闲着，派出人调查上官晓林的来历，刚刚接到手下通报，上官晓林确如他自己所说的时间来到武汉，他的人找到了上官晓林住宿的旅馆，并在旅馆老板那儿，了解了上官晓林在住店时的一切情况，跟上官晓林自己说的一一吻合。从直觉上，黄灿认为上官晓林一切都是值得信任的，但在这个特殊时期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因为上官晓林太出色了，他太需要这样的人，而江汉码头又太重要了。第一步证明上官晓林没有撒谎。第二步呢？黄灿希望他还是一样，也相信上官晓林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的人已经到上官晓林所说的家乡调查了，十天后，就会证明一切。

　　正如上官晓林所认为的那样，黄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他却没有想到，黄灿是有如此实力的人物，这是因为上官晓林第一次出门在外，阅历过浅的缘故，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两天，上官晓林按照自己的方案运作起来，首先，在二百多人中选出德高望重的六个人为正副班长，各带一个班，并排好早、中、晚三班的值班时间和轮流值班的顺序。接着用栏栅将客运、货运通道隔离，在客运通道放上指示牌、说明牌。这一切干完后，已是第三天了，上官晓林请来黄灿，看看码头的情况。

　　来到码头，事实远超过黄灿的想象，虽然还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但显得极为有序。没有了以往那种叫骂声，旅客对这一切也是赞不绝口，特别是本地的老顾客，认识的见了黄灿纷纷说道：“还是黄老板有能力，把码头弄得这么好，以前不是搬运工人骂我们挡了路，就是我们骂工人们撞了我们，现在这样多好，都顺畅了。”

　　看着秩序井然的码头，黄灿很高兴，就对随行人员说：“今后码头就交上官晓林管理，你们要服从他的调度。”

　　“不，不行。”

　　上官晓林急忙说：“我还是做我现在的工作吧。”

　　“不用多说，就这么定了。”

第359章 发现内奸

　　其他人应允着。

　　“你现在住在哪里？”

　　黄灿问上官晓林。

　　“和工人们住在一起。”

　　“那怎么行？刘会计，你安排一下，给上官晓林弄一间房。”

　　黄灿对手下的一个人说。

　　“好，我下午就办好。”

　　“不用了。”

　　上官晓林对黄灿说道：“我和工人们吃住在一起更能了解工人们的思想动态，了解他们的一些想法，以及他们的意思，有利于我们码头的改进和发展。”

　　“真是这样？”

　　黄灿见他说的有理：“那就把房费直接补给你，什么时候你想独自住了，就什么时候给你找房。”

　　“我确实不能要，我和工作们住的地方也是码头提供的，也不用我掏钱，补房费给我做什么？”

　　上官晓林坚决拒绝。

　　黄灿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坚持：“你们大家看到了，只要你们谁能使码头发展的更好，我就会重用你们，不管你们是年轻人还是年长者，是资格老还是资格浅，做得好，就是最大的资格。”

　　黄灿这样一说，一些对上官晓林才来几天就受到重用而有些不满的人，也收起了自己的私心，上官晓林的措施，使码头的变化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们一行人沿码头走了一遍，指出了几处不足的地方，便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上官晓林对黄灿说：“黄经理，我还有些话想对您说。”

　　“好，到我办公室来。”

　　来到黄灿办公室坐下“根据我和工人们这几天的吃住发现一些问题，如果可能的话，不知能否改善一下。”

　　“说来看看。”

　　“为了保证工作的时效性，我让当班的人和值第二班的人全部吃住在码头，只有刚值完班的人才可回到自己的家中休息，这样，原先的住处就有些紧张，再就是吃的太差，工人们吃不饱，更吃不好。”

　　“你有什么方法来解决？”

　　黄灿问道。

　　“先说住的，另外找房子比较困难，成本也大，可买一些双层床，也就是上下两层的床，这样相当于住宿房屋扩大了二倍，也就解决了住的问题了，只是花很少的钱买一些床就行。吃的，我想能否把食堂工作人员分一下工，按吃饭的人数，在保证吃饱的情况下同，给每个人定个数额，按这个数额安排专人采购物品，专人验收，专人做饭，既强化了每人的责任，又堵塞了其中可能出现的漏洞，让码头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工人的头上。”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安排好，作好预算，报到我这里，再由财务处来购买。”

　　“看到你能答应这样做，我很高兴。”

　　上官晓林说道：“你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他们会把你这儿当做自己的家，工作起来效率也不可同日而语。再者人心都向着你，任何不利于码头的事，也就无立足之地了。”

　　“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黄灿听到上官晓林这番话后，很高兴，内心的触动也很大，他经营管理这个码头也有很多年了，也想过样才能把它做得更好，虽说一直没什么大的问题，但他心中总是放不下心来。特别是这几年，日本进攻中国，攻陷上海、南京后，对码头的控制使他越发感到焦虑。自上官晓林来了后，他心中不由得轻松起来。虽然他来的日子很短，身份也没最终确定，但他心中有个直觉，他是来帮助自己的。他的发展前途也不可限量。

　　“码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也想它发展得更好，只要是有利的事，我一定会答应的，你就大胆地去做。”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改善工人们的吃住等生活条件，还是那些人，每个人的工作量减了三分之一，但活却干得多了，码头上下人心也顺了，每个人都自觉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工作。

　　十天后，黄灿的人回来了，带回他想要的消息：上官晓林没有说一句假话，他家乡的人对他的家庭、对他的评价都非常好。

　　上官晓林也在码头立下足，开始了他新的生活。

　　这天，黄经理把上官晓林叫到办公室。

　　“最近两天，有几批军用物资要到码头装运，你告诉工人们，吃点苦，不倒班了，因为交货方要求的时间非常紧。”

　　“好，特殊情况吗，我想工人们是理解的。”

　　“我会给他们加班费，你和他们相处得怎样？这些工人是不好相处的。”

　　“我们相处得很好，实际上，大家对码头很有感情，特别是在这里干了十几年的本地人，象周班头、吴班头、王班头等。”

　　“码头虽是我的，但我真正呆在码头的时间不是很多，只是近段时间因这战争吃紧，码头又是非常关键之处，我才住在这里，因此对情况不是很了解。前段时间，我对码头的混乱状况就很忧心，但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是以为是人手不够才这样，那知你一来，就指出问题的症状，在没有增加人手的情况下解决了问题，我很感谢你。”

　　“经理不要这样说，拿了你的钱，就要把你的事办好，这是我们做民工的原则吗。”

　　上官晓林说道：“况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老板，只是因为没有得力的人，才使码头有些不完美，但你已做得很好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周班头、吴班头什么的，你跟他们说，这些老工人我心里有数，等这批货物忙完，我就会和他们交流一次，让他们到更重要的岗位上来，这年头，有这样的人不容易。”

　　“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们，我认为有你这样的老板，是他们的福分。”

　　上官晓林说完，看到黄经理看着自己不放，觉察到自己话语中的毛病，笑笑：“当然也包括我。”

　　“好了，今天就到这，你去忙吧。”

　　黄经理没有再说什么，但上官晓林知道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走出他的办公室，上官晓林眼角瞥到走廊拐角处黑影一闪，如果上官晓林不是习武之人，是无法发现的，因为他是用经过长期苦练形成的习惯，在经过任何地方时，会用眼、耳等器官对周边的环境进行全面的侦察。刚才，他虽不是有意而为，但他还是用两眼的余光对平常人视力难及的死角进行了扫视，才发现了这个现象。

　　“有情况！”

　　他心中首先作出肯定，但也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出楼道，来到码头。

　　“这个人一定是码头内部的人，身份还不低。”

　　上官晓林判断。因为黄经理的周围最低有四个高手在保护，他从中看出黄灿的警觉性较高，外面生人很难做到走入他所在的楼道而不被发现。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肯定不止刺探情报这么简单。因为码头什么时候发运货物，就是工人也都知道，刺探货物的目的地？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样的情报没多大的价值，谁都知道这些物资是通过水路运往抗日前线，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了。”

　　想到这里，上官晓林心中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过黄经理的安全问题，但那都是从外围着想，因为他知道黄经理的安全措施很严密，就放下心。但如果从内部突袭，那就很危险了，敌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制造混乱，扰乱码头的正常运转，还能达震慑其它码头，扰乱人心，使其人人自危的目的。

　　其实，上官晓林还不知道，黄经理真正的身份是国民政府在武汉战区的重要情报头目，如果暗杀成功，对目前的国民政府会造成无法估量损失。

　　上官晓林对周、吴、王等几个班头交待了近几天的情况，作了一番安排，并把黄经理的意思转告给他们，鼓舞了他们的士气，然后他就回去向黄经理汇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他进来黄经理就问。

　　“您交待的事情我都布置好了。”

　　“呵呵，效率这么高，现在还不是很急……”

　　他说到这，见上官晓林向他打的眼色，急忙打住：“不过，早点安排更好。”

　　“那就请黄经理亲自去看看怎样？检查一下我还有哪些布置不周到的地方。”

　　“好，那我就去看看。”

　　他从上官晓林不寻常的举动中觉察出发生了不寻常的事。走出大门，来到空旷之地，确信他们的谈话无人能听到时，上官晓林小声地对他说：“你被监视了。”

　　黄经理大吃一惊，但却不动声色：“怎么发现的？”

　　“就在刚才。”

　　接着上官晓林把刚才的情况向他说明了，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很好，我知道了，走，去看看周班头他们。”

　　上官晓林感到黄灿的沉着，闻大事而不惊，只是这份镇定，这份气度就不是普通人物所能做到的。

　　上官晓林对他又作了新的认识：“他不只是商人那么简单。”

　　事实正与上官晓林所想的那样，黄灿不仅仅是个商人。

　　“工友们，黄经理来看大家了。”

　　上官晓林喊道。

　　“黄经理好！”

　　大家纷纷和他打招呼，黄烂感觉到了变化，以前，他来到码头时工人们只是默不作声，对他敬而远之，现在则增加了亲切感，他知道这是上官晓林的成绩。

　　“大家吃苦了，我也对大家为码头所作的努力表示感谢。”

　　接着，他来到办公区，召集所有管理人员开会。

　　“今天，我召集大家来，是告诉我的一个决定，因为我的事较多，船运业务又很忙，急需一个副手来帮我，我不在时，由这个人全权处理码头的一切事务。”

　　大家并没有感到意外，知道他存这个想法很久了。

　　“这个人就是上官晓林。”

第360章 黄灿的真实身份

　　大家一时鸦雀无声，他这个决定太突然了，任何人都没想到他会让刚来没几天的上官晓林作副手，然后是一片议论声。

　　待大家有一个心理接受期后，他举起手让大家安静。

　　“大家可能觉得有些出乎意外，上官晓林到我这里只有十几天，时间很短，但是这十几天里的变化大家想必看出了吧，比过去十几年的变化都大，人心更齐了，干劲更大了，效率更高了，在我们眼前出了一个全新的码头。”

　　停了一下：“如果你们有谁能做得比他更好，我一样会让你作我的副手。”

　　他也制止了要说话的上官晓林：“事情就这样定了，刘会计，如果有谁不听吩咐，不服从管理，立即结算他的薪水，让他走人，现在散会。”

　　然后，他对上官晓林说：“上官晓林，跟我来。”

　　他并不是把上官晓林带进他的办公室，而是坐上了他的汽车，驶离了码头。

　　十几分钟后，汽车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房屋前停下，待他俩下来后，汽车就开走了。

　　上官晓林一声不吭，跟着他进入了房中。

　　“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

　　坐下后，黄灿问。

　　“你带我到这里来，自有你的道理，我不用问，你也会告诉我目的的。”

　　上官晓林回答道。

　　“好，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办事精干，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你看看这。”

　　说完他递给他几页写满字的纸张。

　　入目的是“关于上官晓林情况的调查报告”这样一个题标。

　　上官晓林一口气看完，里面写的是根据调查，上官晓林某年某月从家中出发，沿什么路线，在什么地方住宿等，一直到武汉整个行程，一点差错也没有。

　　看完后，上官晓林没有作声，默默地把这个报告递给黄灿。

　　“想不到你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我想你也不仅仅是江汉码头老板这个身份吧？”

　　见上官晓林没有因为对自己的不信任而生气，黄灿更加欣赏他。

　　“请原谅我有些过分的作法，在这个非常时期，而你的表现又是那么优秀，在没有弄清楚你的真实情况前，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理解，换作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据我在路上了解的情况，有不少人都在打江汉码头的主意，而我是抱着为国出力的心来到武汉的，因此就直接找上了你。”

　　“这个我从调查中已知道了，接到这份报告后，我准备暂时把江汉码头交给你管理，我要去做其它事，等战争告一段落后，再委任你做更重要的工作，恰好你发现了码头的异常，使我提前宣布了这个决定，你再看看这个。”

　　说完，他又递给他另一份文件。

　　标题是“关于日本准备进攻武汉，派间谍进入武汉搜集情报、伺机破坏的情况报告”其内容是日本准备进攻武汉，为搜集武汉方面的情报及从事破坏活动，派出了几十个训练有素的谍报人员潜入武汉及周边地区，搜集情报，进行暗杀，破坏等活动情况。

　　“我们政府已知道了日本准备进攻武汉市的作战计划，并由李宗仁将军、陈诚将军及第一、第三战区，组成北至平汉铁路，东至安徽，南至江西、湖南，沿长江两岸的广大地区布防，保卫武汉，李宗仁将军负责江北防务，陈诚将军负责江南防务，现正进行军队的布防及各种物资的运输准备工作，而日本方面也积极准备进攻武汉的作战方案，派间谍进入武汉是其中一部分。”

　　见上官晓林看完报告，黄灿说道。

　　“这几十个间谍人数不多，但其破坏力巨大，一个不小心，将会在武汉引起动荡，动摇我军心，因此我的精力要从江汉码头抽出，同时江汉码头只是我的一个据点，我们要把武汉的各重要码头都置于控制之下，保障水路运输通畅，这个工作已进入到关键时刻，你要替我完成这个工作。”

　　“但……”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黄灿打断上官晓林的话：“这些工作进展情况，我会给你交待清楚，让你熟悉，并让我们的人和你一起做这方面工作。”

　　“这么个重担交给我，你总得让我考虑一下吧？还有，你也要让我明白一些事情吧？”

　　上官晓林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对、对，”

　　黄灿拍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被这些事弄得晕头转向了，我得介绍一下我这方面情况。”

　　“我领导着一个临时机构，直接归国家军事委员会领导，手下人员都是从军统划拨过来的精英，主要是为保卫武汉而成立的。”

　　“我们这个机构的职责主要有三大块：负责为军方搜集日军的情报，负责武汉保卫战中各政要的安全，负责武汉及周边地区的火车站、汽车站、码头及其它重要民用目标的安全。”

　　“情报工作，我交由一个军统人员负责，没有大的问题，你刚才看到的包括你自己的报告就是由他们调查提供的。我最担心的是武汉及周边地区各重要民用设施的安全，军官安全这一块我不用操心，军队的保卫工作很严密。但文官的安全形势很严峻，警察根本起不了大的作用，在这个时期除重要军事目标外，民用设施又不可能动用军队。”

　　他苦笑一下：“因此我急需你这样的人来帮我。”

　　“我明白了。”

　　上官晓林说道：“为国出力，保卫国家，正是我来武汉的目的，我接受你的安排。”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我知道你有能力，又是胸怀大志的青年，到江汉码头只是你的一个跳板，而不是目的。”

　　黄灿说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潜伏进来的日本间谍，我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帮我。”

　　黄灿对上官晓林看得这么重，上官晓林能完成他所寄托的厚望吗？

　　“你所说的几项工作，我有一些想法，你的工作实际上只有一项，就是反破坏，情报工作是军统的长项，武官有军队的保护，文官里面重要人物就是几个人，你可从军统人员里抽调身手好的人来贴身保护，问题不是很大。而你的精力就是重要民用设施的安全保护及搜清潜入的日本暗杀、破坏人员这些工作。”

　　“你给我弄一个方案出来。”

　　“什么？你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就把我推出来？”

　　上官晓林一脸不幸。

　　“是这样，”

　　他一脸坏笑：“在你给我拿这个方案之前，首先要想一个找出江汉码头内奸的方法，因为我是听了你发现内奸后，立即作出了让你加入我们，一起作事这一决定。”

　　“好吧，我试试看，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他们。”

　　上官晓林一脸无奈。

　　至此，相识只十几天的他俩，消除了隔阂后，同时拥有一颗爱国热心，有着共同的人生目标，成为了一对老朋友。

　　“不知为什么，你第一次到我办公室，我就感觉你象我的一个老朋友，多年未见突然来找我一样，因此，我才要他们以最短的时间摸清你的情况。”

　　“我知道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背景，有着这样的地位。”

　　上官晓林说。

　　“说起这，就话长了。”

　　黄灿露出回忆的神态：“江汉码头是武汉目前最大的码头，其客货运输量占全武汉总运输量的一半以上，它是我祖辈几代人奋斗的结果，上至重庆，下至上海，沿长江两岸十几个省的水路运输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你家的影响力既是不很大？”

　　“是啊，这在平时没什么问题，我们和政府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但在战乱时期，我家则成了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因为我家有强大的水路运输经营网络，江汉码头只是我家运输经营网络上的一个点，只要我们停止运输，除武汉要发生骚乱外，长江沿岸各地需从外地运输来的物资就会告急，不出十天，就要发生危机了。到了我这一辈，由于我的兴趣不在这上面，就由我弟弟负责整个公司的运营，上个月，他突然出事身亡了。”

　　“这一定是敌人的谋杀。”

　　“这是肯定了，因为敌人的手法很专业，又是在水上，因此一直找不出人为的证据，最后的结论只能是意外身亡了。此事也惊动了国民政府的高层，至此日军攻陷南京，准备进攻武汉之机，政府必须保障长江水路运输线的畅通，这样我就以江汉码头老板的身份坐镇武汉，很显然日军并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从你发现的事上，判断出日本人又准备从我身上下手。”

　　“这是我家业务经营网点分布，各地负责人联系名单档案，你先拿去熟悉，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黄灿递给他厚厚一盒档案。

　　“这么重要的机密怎么能交给我？”

　　“再说这些话，就不把你当兄弟了，我的职业决定我不适合保存重要机密，再者我也不适合搞经营管理。”

　　“你的家族中没有合适的人选？”

　　“别说了，我的家族中能作这个事情的人倒有几个，但我还不能把这个公司交给他们来经营。”

　　“你是说他们不可靠？”

　　“是的，在我弟弟意外身亡这事上，他们都有嫌疑。”

　　“你公开的身份是什么？”

　　“我爱好古玩，公开的身份是收藏家，常年在全国及世界各地转悠，这也是我的职业所需要的。”

　　“如果你弟弟遇到意外后，而你又不想担任这个经理，公司经理这个职位谁最有可能得到？”

　　上官晓林连续问。

　　“你是想从这方面着手查出内奸？”

　　“我想多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