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起,所以得到】*纯爱*(完结)作者:流金岁月
得到系列三【爱得起,所以得到。】(完结)
作者:流金岁月
2022年12月28日首发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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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郑岫美丽迷人,青春活泼,家境富有,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包括许茂平。
我是她的姐姐,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我先看到许茂平,他应该属于我。
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得到他。 作者注:短篇、完结、浪漫,女主单视角。这个系列回归青年男女的恋爱,继续耍狠。对自己认准的人或事坚持己见不放弃,这样的个性,想来大家不会陌生。祝书屋网友节日快乐! 正文: 「啊呀,亲爱的叶纯女士,你的眼神如此含情脉脉,他非常吸引人,不是吗?」郑岫凑到我跟前,几近尖叫,根本不管我们正在一个公共场合用餐。 我朝郑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什么是含情脉脉,大家都在一个楼里工作,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而已。」 我确实喜欢许茂平。他高高大大、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就像原创里描写的那些男主。不过,我肯定没有含情脉脉看着他,即便想也没有。 郑岫坐到我旁边,叼着吸管喝了口甜得腻人的草莓奶昔。郑岫非常喜欢草莓奶昔,而我却对蒙顶甘露情有独钟。杯子里飘出的淡淡茶香,总是让郑岫不由自主朝远挪。她讨厌蒙顶甘露的苦味,但我却越喝越上瘾,所以郑岫不得不忍受。 我在各个方面都很纵容郑岫,但也有坚持己见的时候,这是两人友谊一直维系下来的重要原因。郑岫漂亮活泼,从小被人夸奖、讨好,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姑娘,以为整个世界都在围着她转,自然而然性格骄纵固执。然而,她并不是总能得到她想要的。这些年,郑岫不断说服我放弃蒙顶甘露,但我却异常坚持,她必须学会妥协和退让。 我们的口味非常不同,文学、歌曲、电影、甚至家具颜色,两个人的偏爱千差万别。长相倒是有两三分的相似,估计是因为我们母亲是亲姐妹的原因。 不过,据我所知,郑岫的母亲周悦是姥爷和第二个老婆生的孩子,那时候我妈已经上中学。周悦和她岁数差得很大,所以这对姐妹关系并不亲近。不过,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郑岫和我倒是很投缘。也许是因为两人只差半岁,很快就成为最好的姐妹和朋友。 「你没有否认他很吸引人,对吧?」郑岫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气鼓鼓的我,嘴角边收不住笑意。 我忍着难堪点点头,装作无意回头看了眼餐厅。许茂平侧身对着我们,一边慢条斯理吃着午餐,一边看着桌上摊开的文件。郑岫早不来晚不来,刚好出现在我的午餐时间。她说她在逛街买衣服,顺路过来看看我。我知道她在胡说八道,郑岫的真实目的就是想看看许茂平。 昨天晚上,我在搜索徐茂平的信息时,郑岫不凑巧刚好挤到我的电脑前。尽管我努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不依不饶。我猜在提到心爱之人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让郑岫信服徐茂平只是普通人。 「是的,他很吸引人,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硬着头皮撒谎,坚决不会告诉郑岫我是如何在洗澡时幻想和他的性爱,床上、客厅、厨房,几乎到处都是。 郑岫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身体,舌头不时舐着嘴唇,有如面对佳肴般垂涎三尺。 「真的吗?所以你的类型不是高高大大的身材,温文尔雅的气质,知书达理的模样?仔细瞧瞧那个男人啊,面庞棱角分明,眼睛明亮深邃,还有那修长宽大的双手,我打赌他身下一一」 「闭嘴!」我见郑岫眼神不对,不由得又羞又惊,心脏一阵剧跳,赶紧大声制止,不想再听郑岫粗鲁露骨的言语。 我怎么可能没有注意?我注意得太多了,产生的幻想更是天马行空。但是,我不能忍受郑岫那样去想许茂平。 许茂平也许还没有和我约会,但他仍然是我的。从我第一天在餐厅看到许茂平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当时我们站在买餐队伍的一前一后,许茂平听到我要蒙顶甘露时,低声赞了句:好选择。 当时我只是和他笑笑,简单地聊了两句就回到各自同事的桌边用餐。整个用餐期间,我只是用余光默默观察徐茂平,之后也没有跟踪他。办公大楼就三部电梯,我碰巧和他走进同一部电梯,然后看到他在哪一层走出电梯而已。 办公楼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网站,当天我就在网上搜索他的公司,知道这个男人的基本信息。我的真命天子叫许茂平,在一家信技公司的技术部做全息干涉计量。 「好吧,好吧,如果你不感兴趣,那么你就不会想要他的电话号码了,是吗?」郑岫在我面前挥舞一张餐巾纸,眼里尽是戏谑和得意。 「你没有问他要电话号码!」我着实吓了一跳,非常意外郑岫行动这么快。对许茂平,我已经设定了一整套追求计划,现在全因为郑岫的鲁莽和冲动付之一炬。 我不禁哀嚎道:「不,岫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得了,如果你对他不感兴趣,那又什么关系?」郑岫将长长的黑发拂过肩膀,对我扬起挑衅的眉毛,轻蔑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我暗暗叫苦,不知道该怎么和郑岫解释。我一手按住额头,无奈地说道:「你知道我不擅长做这种事。」 「约会?」郑岫微微瞄我一眼,露出古怪的微笑。 「是的。」我无奈承认。 「我以为你不喜欢他,」郑岫斜着肩膀又撞了下我的胸口,还在不遗余力揶揄。 「我没有,」我又撒了一次谎,专心喝茶。不管郑岫怎么招惹都不再理她,我真心没觉得自己准备好承认这件事。将来某一天我会和郑岫坦白,但不是现在。 「我相信你,」她没好气白了我一眼,将电话号码塞回到口袋里。 郑岫跟着我来到电梯厅,她还要继续逛街,而我必须回去工作。郑岫仍然情绪高昂,满脸青春洋溢的笑容。我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她。郑岫给我一个她没问题的手势,我在走进电梯前,踩住进出口的门槛。 「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餐?」我和她临再见时问了句。 郑岫喜欢到处疯玩,几乎一个星期都没回家吃晚饭。我不觉得她在节食,更不会饿着自己,但郑岫确实小脸瘦了一圈,我必须看着她好好吃顿饭才好。 「哦,不行,我要去看电影。不过改天大家一起吃晚饭,行不?」郑岫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搂住我的身体,用力拥抱一下,离开我工作的办公大楼。 我一点不相信她的话,可也只能点头同意,心中划过一丝失望。没有办法,郑岫对任何与她无关的事情都视而不见。她挥手说了个再见,迫不及待走开。我叹口气,按下十五楼的按钮,继续剩下半天的工作。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显示板上的数字一点点上升。又一次问自己郑岫到底喜欢我什么,非要和我做闺蜜。两个人除了年龄相仿可以说没有任何共同点,社会地位、家庭背景更是千差万别。也许郑岫看中的就是两人的差异?我不确定,只知道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郑岫非常信任我,而我也总是纵容她的任性和小脾气,并且尽心照顾她。 晚上,我躺在床上正在看书。凉爽的秋风从公寓的某个地方吹进来,温度不冷不热,非常惬意。 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但今晚由于某种原因,我就是定不下心思,从书里也找不到乐趣。也许我需要发展一些其他爱好,一种更明亮、更欢快的爱好,而不是这种沉闷的,安静的,几乎……孤独的爱好。 公寓门砰一声打开又砰一声关上,接着郑岫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坐直身子,考虑起床给她冲杯热巧克力,问问她晚上过得怎么样,但是一阵男人的笑声让我停下来。 「……嘘……」郑岫一边制止他,一边又发出更多的笑声,「……我不想吵醒她……」 紧接着,郑岫的卧室房门开了又关。我回到床上,更多的笑声从隔壁传来。我无可奈何,只能伸进从床头柜里拿出耳塞,放进耳朵里。 郑岫一定是喝醉了,她明明知道我讨厌她把陌生男人带回家过夜。我抱怨过很多次,但郑岫从来不听。她在我跟前总是很任性,我也一次次的容忍。每次都是这样,她知道我会妥协,迁就她各种各样讨厌的毛病和坏习惯。我不喜欢,而且很多次都试图远离。命运却总是和我开玩笑,一次次将这个好姐妹、好闺蜜送到我面前。 郑岫和我原本没机会如此亲近,每一次都是在郑岫母亲的鼓励中进行。我的这个小姨从小到大励志要嫁个有钱人,虚荣也好、野心也罢,真让她做到了。在周悦眼里,我们一家从来被她视为娘家的穷亲戚。从物质条件上讲,我们家确实没得比。从小到大,我浑身上下的装束,统共加起来的价钱,估计后面加个零才能和郑岫的一件大衣差不多。 在父母爱护孩子方面,就是另一回事儿。不要误会,郑岫父母非常爱郑岫,尤其是她爸爸。郑岫就是他的小心肝儿,总是捧在手心爱护有加。然而,他们再有钱也不是富贵闲人,平时生活节奏紧凑繁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伴郑岫。我爸妈都在学校工作,平时工作即使很忙,对我的教育都是身体力行。为此我非常感激他们,也几乎是我唯一比郑岫强的地方。 郑岫的父亲家大业大,周悦本事再强也是一个人,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究竟该守在家里照顾孩子,还是该守在老公身边忙于应酬和工作,郑岫的母亲选择后者。相比较而言,我们比起家政中心推荐的保姆更省心、质量也更高,所以,从小到大接送郑岫上下学、各种辅导学习班,郑岫总是会和我同出同进。 直到上中学后,郑岫去了一所着名的私立寄宿学校,周悦和我们也渐渐疏离,一年不到就断了联系。意想不到的是,郑岫初中还没毕业,她爸爸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郑岫紧接着得了一场大病,最是需要爱郑岫、了解郑岫的人在身边。她母亲和郑岫的爷爷奶奶正忙着争夺家产,根本无暇分身照顾郑岫,于是又想到了我这个儿时玩伴。两家人的生活轨道再次交叉,郑岫和我原本就很亲近,重拾姐妹情分是最自然而然的事儿。 这个时候,周悦已经非常信任我。我定期看望郑岫,聊天、吃饭、看电影、做短期旅行。和周悦打了一辈子交道,这是我摸索出的最佳选择:既不和郑岫走得太近,又能保持亲密、真正帮上她的忙。这情形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周悦破天荒登门拜访。我们一家都吃惊极了,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周悦颐指气使惯了,有事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电话叫我们到跟前。 没想到周悦又带给我们一个吃惊的消息。郑岫的弟弟在考大学前忽然被确诊癌症,好在是早期,预后也很好,但仍然需要一系列的治疗。周悦需要全心尽力照顾这个儿子,实在没办法分心给郑岫。其实郑家这么有钱,哪里需要我帮忙。不过我也感觉到,周悦对郑岫的关爱越来越稀薄。内心深处,也许她已经放弃这个孩子。 十年,对任何爱都是考验吧! 床铺晃动和男女的呻吟声在她的房间里回荡,耳机的音乐都挡不住。我皱着眉头,盯着黑漆漆的房间,知道这将是个漫长的夜晚。 当早晨明亮的光线透过卧室薄薄的窗帘时,我呻吟着翻了个身。 脑袋很痛,好像整晚在外面喝酒狂欢的是我而不是郑岫。我看看床头的电子钟,快八点。我大概睡了四个多小时,周围一片安静。谢天谢地,郑岫和她带回家的男人终于消停,我真不知道还能忍受多少嘶声裂肺的啊啊啊大叫。 郑岫总是这样,这是和她住在一起最恼人的地方。在生活中,有些人遵守规则,有些人扭曲规则,还有人打破规则。郑岫属于最后一种,她从来不按规矩做事,肆意妄为,这也是她没办法保住工作的原因。哪怕是最简单的工作,她都干不长久。郑岫非常聪明,性格也很讨喜,只要有面试机会,她几乎所向披靡。遗憾的是,郑岫干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因为受不了各种规矩和老板的管制而辞职。 郑岫的银行卡里不会缺钱,吃穿用度根本轮不着她操心。和我一起住后,我也尽量迁就她。就是一点,我曾正儿八经告诉她,不能带陌生男人回家过夜。我们的小区治安很好,但不表示没有犯罪。对于自身安全,我们不能马虎。然而,郑岫一次又一次打破规矩。我必须做点儿什么阻止她继续这么干。而且,听她在性爱中尖叫一晚上,绝对不是我理想中的周末开端。 我滑下床,双脚轻轻踏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打开房门走向厨房。 我急需一杯浓浓的热茶,今天从办公室带回来一大堆工作,我必须加班完成。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发现郑岫蜷缩在大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她的双颊染着浓浓的潮红,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俏丽的小脸上。我见过很多次整夜不眠不休的郑岫,但这一次看起来尤其诱惑媚人。我皱起眉头,可想而知她这一晚上过得有多丰富多彩,连睡觉都懒得回自己卧室。 我的目光滑向沙发另一头,看向她的一夜情炮友。 徐茂平,我的许茂平。 他赤裸上身,露出轮廓分明的坚硬胸部,淡淡的胸毛闪闪发光。一条羽绒被盖住他的下半身,我不禁怀疑被子下面的他是不是也不着寸缕。脱掉整齐笔挺的正装西服裤,他的样子比我平时看见的更加狂野。头发凌乱地顶在脑袋上,还有那么几缕掉到眼前。 被性爱滋润的模样很适合许茂平,可惜躺在他怀里的人是郑岫而非我。 沙发上的两个人好像一对恩爱夫妻蜷缩着,一点儿不像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我停下脚步,手足无措。愤怒和憎恨像火焰一样在血管中流淌,我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心脏被劈成两半。 郑岫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我,懒懒地微微一笑。她眼底的黑色眼袋证明一直没有睡着,她在等我,等我走出卧室,等我看到眼前一幕。 她一定觉得非常有趣。有那么一瞬间,我恨郑岫胜过这世上任何人。 「瞌睡虫终于醒啦!」郑岫的声音因为整晚的尖叫而变得沙哑。 许茂平也被吵醒,转过目光看向我,眼睛因饮酒和失眠而充满血丝。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叶纯,对吧?你好!」 我在震惊和尴尬的沉默中看着他们两人,听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嗯……嗨!」我终于成功吐出两个字,嗓子里像是塞满棉花。 我想象过无数次许茂平叫我名字的情形,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昨晚我们动静太大,一定吵得你睡不好觉,对吧?我很抱歉,」郑岫坐起身体,靠在许茂平身上,懒洋洋说道。 我试图为郑岫的所作所为找原因,她为什么给许茂平打电话?为什么约他出去玩?为什么把他带回我们的公寓?……还有为什么?他妈的为什么,她会花一个晚上和许茂平操个天昏地暗?为什么让他躺在客厅沙发上,像摆在甜饼台上的松露蛋糕一样,等我起床亲眼目睹他俩亲密无间一幕?我,叶纯,她的姐妹、她的朋友,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我能想出的唯一解释是,郑岫邪恶又残忍,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朋友之间不会这么做,姐妹之间不会这么做。不会,就是不会。我对许茂平的爱慕显而易见,郑岫明明知道却仍然这样对我,首先看到许茂平的人是我,是我啊!我不再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我重重坐在床沿,等待世界停止旋转,等待疯狂跳动的心脏恢复平静。 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我的房间门被缓缓打开。郑岫探进来一个脑袋,然后整个人跨进来,关上身后的房门。 「嗨,纯纯,别生气,好吗?」郑岫轻声低语。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愤怒地瞪着她,咬牙问道:「外面坐着的不是我一直和你聊的那个男人,不是你昨天亲自跑到我的办公楼要电话号码的男人,不是你操了一晚上的男人,不是他,对吧?」 「嗨,等一下,你明明说你不感兴趣!」 「所以你就以为可以把他勾引上床?」我冷着脸,压低声音斥道。 郑岫抓了抓头发,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帮你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你说你不感兴趣,所以我给他打电话,两个人一拍即合。」 「一拍即合?」我嗤笑道:「可不是么,你多大的本事啊,和谁不是一拍即合!所以,别说的好像这是千载难逢!」 郑岫无奈地耸耸肩,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茂平还在这里,你能不能先别这么生气闹别扭?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郑岫转身抓住门把,耀武扬威地离开。我气得只想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撞到门板,内心的愤怒和悲伤让我感觉心脏可能随时爆炸。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必须理智处理好这件事。 很快,郑岫会对许茂平感到厌烦,就像她带回来过夜的其他男人。当她厌倦许茂平时,我会确保也在身边。男人对郑岫来来去去,但友谊和姐妹情分是一辈子的。所以……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 许茂平对郑岫而言,不足一提…… 接下来一个月是我最痛苦的日子。 早上醒来走出卧室,我时不时会发现许茂平裸着上身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晚上加班回家,又会发现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郑岫旁若无人地和他在客厅里打情骂俏,在卧室里呻吟尖叫。两人互道再见时热吻拥抱,更不用说还有吃完饭留在水槽里的脏碗脏盘子。 我讨厌这一个月的每一分每一秒。 更糟糕的是,似乎没有人在意。他们一点儿都不在乎我能听到他们整晚在翻云覆雨,也不在乎反客为主接管我的家。郑岫似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毫不内疚抢走我的徐茂平。对她来说,在爱情的战争中,一切手段都是公平的。一天天过去,我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不光是对郑岫的背叛和冷酷无情,还有对许茂平渴望更是快要将我逼疯。 许茂平总是对我微笑,在我面前展示肌肉发达的胸部和臂膀,早上上班前还会体贴地准备好蒙顶甘露。越来越明显的是,许茂平实际喜欢的是我而不是郑岫,而他显然不知道如何告诉郑岫这个事实。 又一个周六来临,又一次许茂平在我的公寓过夜。 我度过一个几乎没有睡眠的夜晚,顶着昏沉沉的脑袋走进厨房。刚要找水壶烧水,却发现放置水壶的橱柜空空如也。我很想尖叫,一定是郑岫用完后没有放回原处。自从知道许茂平喜欢喝蒙顶甘露,郑岫几乎将泡茶当成一个工作、一项事业。 现在水壶肯定在郑岫的卧室,这个好姐妹不仅夺走我的男人、我的睡眠,现在连我的茶也不放过。 我生气地合上橱柜门,刚一转身,忽然发现许茂平站在身后,举着水壶,微笑地看着我。他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烧好水,在茶杯里放入不多不少的茶叶,沏好一杯茶。 我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内心无比欢喜。使劲儿克制,才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柔声说:「谢谢。」 「不客气,」许茂平撇撇嘴,和我擦肩而过。 看着许茂平的背影,我内心狂喜。我们是多么完美的一对儿!就像那些俗气的爱情电影,恩爱有加的一对夫妻温馨和谐,举手投足充满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我一辈子等待的爱情,是我一辈子等待的男人。他就在这里,此时此刻,和我同在一片屋檐下。 郑岫拖着步子走进厨房,她一定看到我脸上快乐的表情,做了个鬼脸,尖刻地问道:「你今天早上看起来很高兴啊!」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大大方方点点头。 「你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郑岫咯咯笑起来。过去,她的笑声很可爱,现在却又刺耳又烦人,好像一个人在用指甲划黑板。 「也许,」我不置可否答道。 郑岫有些意外,睁大眼睛靠在餐桌上,催促道:「啊呀,说出啦!」 我摇摇头,喝了口杯中的茶叶。现在不是时候,郑岫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男友是谁。 「随便你吧,」郑岫嗤之以鼻,对我的隐瞒很是不满,转变话题,说道:「我今晚会住到茂平家,他一大早有个会议,必须早起,而且他的公寓离办公室更近。」 郑岫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件事无足轻重,但我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郑岫有自己的规矩,她不喜欢呆在男人家过夜。他们对自己的家通常非常大意,不喜欢清洁,更不注重整齐。相对而言,女生在这方面就做得更好也更体贴。郑岫不喜欢收拾,但却有洁癖。从小到大,她的家里都有佣人整理清洁,现在又有我。郑岫早就对干净整齐习以为常,也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就好像我们拿着房卡打开酒店房间一样。 对于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尽管很喜欢许茂平来我的家里,但他造成的额外混乱确实令人讨厌。等将来我们在一起,我会想办法纠正他。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顺利发展,就必须这样做。用完一样东西要放回原处,脱下来的脏衣服需要放入洗衣篮,垃圾需要根据类别放入不同颜色的回收桶……因为我真心讨厌混乱。 「嗨,亲爱的纯纯,你的脑子神游到哪儿了?」郑岫摇摇我的胳膊,喊道。 「抱歉,我只是在想事情。」我赶紧回过神儿,应付眼前的麻烦。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今晚我要住在茂平家。」她双眼一瞪,在我耳边又大喊道。 「听到了,」我不确定郑岫否是在激怒我,但我没有接这个话茬。 她知道抢走茂平这件事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还要在我面前炫耀。郑岫将登堂入室,上他的床,用他的淋浴间。在那一刻,我对郑岫的恨意又加深一层。我转过身走到壁橱一角,藏住受伤和愤怒的表情,拿出四个小药品,有的瓶子拿出一颗、有的切成半颗,又找了个空药瓶小心装好,这才递给郑岫。 「拿好。」我嘱咐道,想了想又问:「他还没有察觉?」 郑岫把药瓶放到口袋里,摇头道:「没有,如果他问起来,你可以告诉他是维片什么的。」 「你不想告诉他真相,所以让我替你撒谎?」我没好气说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郑岫黑着脸一本正经说道。 我费了所有力气才没将手里的热茶倒到郑岫脸上,如果许茂平在这一刻没有走到门口,也许我真会这么做。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他问郑岫。 许茂平已经梳洗完毕,整齐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笑容彬彬有礼,他看上去各方面都很完美。 完美,完美,完美! 郑岫快步走到他身边,靠到他怀里。许茂平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发梢。我放下茶杯,担心如果不这么做,可能会把茶杯捏个粉碎,捏不碎也会砸个稀巴烂。 许茂平的目光越过郑岫的头顶朝我看过来,没去管郑岫在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眼神炙热,表情强烈。我脸上一红,一时之间,小腹中似乎有热气鼓动,赶紧挤压大腿,不顾一切想让两腿间的悸动停止。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纯纯?」郑岫忽然厉声尖叫。 「没有,」我撇撇嘴咕哝着,目光从许茂平身上移开。剧烈的心跳声打击耳膜,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记着我说的,」郑岫皱着眉头,恼怒地看了我一眼,快速跑回她的房间。 许茂平和我又单独在一起了,郑岫很快就会回来,我得快点儿想出办法问他需要点儿什么。 「所以,她今晚住在你家。」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事实。我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惹得许茂平咧嘴无声笑起来。 「是啊,她觉得是时候我们单独处一处。」 许茂平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就像抽了五十根烟的八十岁的老男人。不过据我所知,许茂平不抽烟,而且刚刚三十出头。证实我对他第一眼的印象没错,这个男人很完美。越了解他,我就越是坚信我们将是一对最佳伴侣。 「听着,」许茂平边说边扫了眼身后,确定只有我们两人在房间,而郑岫没有偷偷出现。他朝我凑近了些,直到两人几乎脚尖靠着脚尖。 「我在听,」我乖巧地回应。 许茂平闻起来像麝香,那是一种特有的男性化气味,充满性和力量。当他将两只手放在我的手臂时,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精气神好似都被抽空了似的,双膝也一阵发软,不得不两手抓住桌沿。许茂平的体热辐射到我身上,惹得小腹的欲火噌得燃起来。即使再努力屏住呼吸,却还是挡不住胸膛起伏。我忍不住微微倾身,直到两人的唇刚刚在亲吻距离之内。 就是这样。 我们要亲吻了,然后郑岫会忽然走进来抓个正着。她会大发雷霆,然而两人的关系结束,但许茂平和我的爱情也将开始。这一切都太完美,感谢老天爷。我已经刷了牙,而且刚刚喝了几口蒙顶甘露,我们的初吻一定非常完美。 「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空间,」许茂平说道。 「我完全同意,」我不假思索回应。 许茂平点点头,黑眸像夜空一样深邃,又像恒星一样明亮。我头脑一阵眩晕,脑门上渗出一层薄汗,而身下一股暖流滑过,我的内裤一定湿透了。郑岫随时都会出现在门口,可这就是许茂平的魅力所在,令我沉迷其中无法抗拒。而且,心脏都要跳出来的紧张感竟然这么刺激,我根本停止不了。 「你知道,你快把她逼疯了。」许茂平的视线离开我的眼睛,伸出手抓住我耳侧的一缕卷发,转了两圈卷在手指里。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里的火焰盘桓流转,燥热难耐。我脑中一阵晕眩,操啊,我再次惊叹许茂平对我的影响力,不过是摸摸我的头发,但我觉得简直比最高级的按摩棒感觉还爽。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花痴女人,没想到自己也在许茂平身上走了一遭。 我对他笑了笑,很高兴许茂平也看到郑岫对我们两人之间拥有的感情有多么嫉妒。郑岫就算表现得再热情投入,再装出一副沉浸在爱河之中的甜蜜模样,挡不住的事实是她和许茂平不会长久。郑岫非常清楚这一点,只有我和许茂平是最合适的,郑岫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为什么你们要住在一起?」许茂平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她会告诉你。」我当然知道答案,但不会向他吐露一个字。 我在心里暗暗说道: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相信我,你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许茂平轻叹一声,说道:「你需要替自己的将来着想,叶纯。」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我会的,你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向他挤眉弄眼太过低俗,我会让许茂平知道。当他在这里时,我安在郑岫卧室的摄像头总是开着。我会观察他们每一次的做爱,从郑岫的尖叫和呻吟声中学习徐茂平做爱的习惯和喜好。与此同时,伴随着两人的呻吟、床板摇动声,我也会在疯狂自慰中达到高潮,想像许茂平正在操的人是我而非郑岫。 我的脸庞又热又红,一滴汗水从胸口渗出,弄湿我的文胸。 我想起看到的那些激烈画面,不禁从嗓子里发处一阵呻吟。欲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这很尴尬,但同时又让人振奋。许茂平离我如此之近,体热散发到我的身上,呼吸吹拂过我的面颊,手指缠绕着我的头发。我不得不将大腿紧紧挤在一起,以防自己在许茂平面前出大丑。 许茂平还是有所察觉,他瞪大眼睛,松开我的头发,从我身边退开。 「怎么回事儿?」他咕哝了一句。 郑岫的脚步声沿着走廊传过来,他又跨开几步,离我的距离更远了。我也趁机抓住空隙转身面对水槽,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到脸上,平复潮红的面颊和急促的呼吸。 「我们走吧,纯纯,再见!」郑岫催促道。 还没等我说再见,他们两人已经关门离开。我松了口气,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仍然能感觉到许茂平的呼吸。我的笑容更加灿烂,满心的幸福像泉水一样咕咕往出冒。 许茂平和我是如此完美。 刚一听到开门声,我就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郑岫慢悠悠走进来,假装一切都很正常。 我冲着她大喊道:「你他妈去哪儿了?」 郑岫往后退了一步,估计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她瞪大眼睛,先是害怕然后是愤怒,硬邦邦说道:「我在茂平家,你怎么了?」 郑岫将我推到一边,走向她的卧室。 「你离开了三天,郑岫,三天啊!不打电话,不发短信,连吭都不吭一声。你问我怎么了?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你究竟怎么了?」我的声音越来越高,冲进她的房间质问。 郑岫站定身体,转过脸面对我,厌烦地说道:「神经病,你又不是我妈!」 郑岫的脸色非常糟糕,老实说,我估计我们两个都是。 郑岫把我推出卧室,然后砰地将门甩到我脸上。我盯着白色的木门,仿佛那是游戏里神奇的传送门,可以将我传送到另一个时间和地点。我们回到小时候,两人亲密无间。郑岫在我怀里嚎啕大哭,诉说心中无限的恐惧。而我紧紧搂着郑岫,向她承诺永远都会陪她在一起。 我握起拳头使劲儿砸着郑岫地门板,直到砸不动,软下身体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一去不复返。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郑岫来到我身边安静地坐下来,笼罩在两人身上的气息发生变化。她的手臂搭在我身上,两人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我颤抖得更加厉害,呜咽着道:「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我知道,」她平静地回答:「我也是。」 我透过一团卷发和泪水,抬头看着郑岫,说道:「我们发过誓,永远不会让一个男人挡在两人之间。」 郑岫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点头同意。「问题是,纯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和茂平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喜欢茂平,真的很喜欢他。」 深深的罪恶感涌上我的心头,为爱许茂平而内疚,为想要得到许茂平而内疚。我真的很内疚,因为我知道茂平也想要我。 郑岫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路成长过程中,并不是只有我在一味付出。事实上,郑岫带给我的和我带给郑岫的一样多。我喜欢照顾郑岫,她给我平凡的生活一个目标。虽然不是所有,但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郑岫不该卷入我和茂平的感情中,但她却被我们俩困住了。美丽青春、无辜纯洁的郑岫,被一个糟糕的闺蜜和一个不爱她的男友困住了,我先遇到许茂平的事实已经不再重要。 我紧紧抱住郑岫,没有说话。 心脏在我的胸膛里剧烈狂跳,世界在周围颠簸摇晃。郑岫永远占据中心的位置,她有漂亮的面容,完美得像天使。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热情,粉红色的嘴唇微微翘起,带着怯生生的笑容,迷倒众生。 在郑岫旁边,没人会注意平凡无奇、安静沉闷的我。 我们还有时间摆脱困境,也许当郑岫看到许茂平另有新欢后,她会意识到她也不再爱他。或者,我可以促成郑岫和其他人在一起。如果郑岫爱上别人,那么许茂平和我在一起时,大家都不再需要抱歉,所有人都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事实上,这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到时候,四个人可以一起约会。郑岫那么有钱,总会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我们俩还有可能在彼此婚礼上当伴娘……这将是完美的计划。 「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好吗?只有我和你?」我抬头看向郑岫,真诚地问道:「让我们换身衣服,喝些酒,跳个舞,好好聚一聚,就像以前一样。」 郑岫咬着下颌,避开我的目光,面露难色。我猜她晚上有计划,而且是和茂平的计划。她很犹豫,不知道如果告诉我,我会作何反应。 我从兜儿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郑岫回来的唯一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我将药瓶塞到郑岫手中,恳求道:「岫岫,我只是太担心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是否安好。幸亏你没事儿,就算这三天给我压惊吧,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好姐妹。不是么?」 郑岫握住药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点点头道:「好吧,我需要给茂平打电话,让他知道我今晚不会去他那里。」 我们又互相拥抱好一会儿,我松了口气,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最后一杯!」我对着郑岫大喊,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将声音掩盖。 我们已经在汉庭酒吧玩了四个小时,不知喝了多少酒。在舞池里更是嗨上了头,浑身是汗不说,脸上的妆更是不能看。 我把酒递给郑岫,又继续前后摇晃着臀部和四肢。郑岫一手穿过汗湿的头发,将酒一饮而尽,迷醉的双眼狂野而美丽,「为什么是最后一杯?纯纯,你想走了吗?」 我把杯子夺回到手里,将里面最后几滴酒流到喉咙后。这其实是我今晚灌到肚子里的唯一一点儿酒精,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喝饮料,不过郑岫没必要知道。 我朝郑岫点点头,撇头示意背后的男人。多亏郑岫为我撮合,我一晚上几乎都在和这个年轻小伙子跳舞。我们交谈了几句,我大概知道这位是个混子,还是不入流的那类小流氓。没钱没胆子正儿八经找炮友,只能在黑暗和灯红酒绿的酒吧里碰运气。这样的男人看到郑岫,就好像飞蛾扑火,郑岫可以牵着他们的鼻子指哪儿走哪儿。 我转过身子,贴到小伙子身上,低声道:「如果你想继续,和我们一起回家啊!」 我的一只手顺着小伙儿胸膛滑到牛仔裤上,在黑暗中托起勃起。那小伙儿急切地点点头,问道:「你的朋友呢?她看起来可是够呛。」 我吃吃地笑着,手上又使了点劲儿挤压他的勃起,「一点也不,这是她的主意。」 当他意识到我在说什么时,我魅惑地眨眨眼,然后咧嘴笑了,洒脱地说道:「除非你不喜欢那种事情?」 「不,不,这对我来说很好,完全没问题。」他两眼放光,在我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就来吧。」我示意他跟着我,又抓住郑岫的腰,拉住她说道:「咱们回家吧。」 我边说边亲了亲郑岫的脸,她口齿含糊不清,说道:「我很高兴今天晚上两个人出来玩。」 郑岫醉醺醺环顾四周,寻找她为我搭讪钓到的那个男人。 我笑着指了指身后,「可不是,郑岫,他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所以一切都很完美。」 郑岫两道目光投在他身上,尖叫着跳上跳下,冲他使劲儿挥手。那小伙儿也把手插进口袋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暗暗嗤笑,这位装得倒是挺像。 郑岫呵呵笑起来,瞳孔随着闪烁的灯光放大又缩小,「天哪,他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赵壮,真得很壮。」我也跟着大笑,肯定这个男人给我的名字是假的。 夜晚清凉的空气迎面扑到三个人脸上,我让赵壮扶着郑岫在路边稍等,然后跑到另一边抢出租车。等我叫来一辆时,赵壮半抱着郑岫,已经上下其手,趁机吃豆腐。 回程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大家就跌跌撞撞跨入公寓。赵壮几乎将郑岫抱到沙发上,我打开客厅里的两盏射灯,又放开节奏剧烈的音乐,一头钻进厨房为他们准备更多的饮料。 我将酒拿到客厅时,赵壮正搂着郑岫的腰,亲吻她的脖子。我将酒递给赵壮,小伙子没有犹豫就喝了个干净。我又把自己那杯也给了他,赵壮还是一饮而尽。现在喝酒不用付钱,他可是一点儿不用客气。我开开两酒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方便赵壮伸手给自己续杯。他却拿起瓶子直接仰头往嘴巴里灌,真他妈的粗俗。 「纯纯?你还好吗?开操了吗?」郑岫醉醺醺咕哝了句,傻乎乎的摊在沙发上。 赵壮和我忍不住笑起来,他饥渴地说道:「还没呢!」 「来吧,我们先给你脱衣服,」说着,我剥掉郑岫的鞋子扔在一边。 郑岫歪着脑袋睡过去,我有点儿头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昏睡过去。据我所知,这会儿是叫不醒郑岫的。和我计划中的情形不太一样,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希望赵壮本事些,能操醒这个睡美人。 赵壮迫不及待为郑岫宽衣解带,花了点时间才扒掉她的衣服裤子、解开胸罩。郑岫赤身裸体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必须承认,她里里外外都是个美人。不仅容貌秀美,而且身材匀称。脱光衣服后的郑岫更是曲线玲珑,坚挺的双乳,白皙的手臂及修长的嫩腿,再加上娇小玲珑纤手肉脚,女人看见了都会垂涎欲滴。 「她可真漂亮!」赵壮在一旁说道。两眼贪婪地看着郑岫,却挡不住目光涣散。 红酒加点儿雪碧果然容易上头,我暗暗庆幸。这位在酒吧只顾着打猎,并没有表现得多醉。我还有些担心效果,幸亏现在补上几杯。 我笑了笑,说道:「你先开始吧,她最喜欢在半梦半醒中被操。我去拿点儿小玩具,给咱们助兴!」 赵壮一把抓住我,低头使劲儿亲了我一口,这才放开我。我配合着一边退后一边解开上衣钮子,预示着好戏马上开始。 「我一会儿就回来!」我顺手捡起地上的手袋,沿着走廊小跑到自己房间。 刚一在他们的视野里消失,我就从手袋里拿出郑岫的手机。 毫不意外,许茂平的几条未接电话和询问信息显示在屏幕。我解开锁,思索片刻随即发了个笑脸给许茂平。没有一秒钟,许茂平的电话又打过来。我没有接电话,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但相信已经足够电话另一头的徐茂平焦头烂额、火冒三丈。果然,徐茂平刚挂断他的电话,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搞什么鬼,我马上过来。 我对着屏幕默默微笑,一声不吭将电话放进郑岫的手袋里,又悄悄向客厅张望了一下。赵壮已经趴在郑岫身上,埋在她的胸口连咬带舔。郑岫坐在沙发边沿向后仰躺,一双雪白的长腿高高举起。赵壮握住她的脚踝向两边掰开,挺着又粗又长的肉棒凑了上去。小伙子本钱倒是不错,希望功夫也能跟上节奏。 我一脚将手袋无声无息踢到沙发旁边,郑岫的衣服堆里,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我一边嚼着薄荷口香糖,一边脱下舞厅的衣服,用湿纸巾将脸上的浓妆擦得干干净净,再换上揉得皱巴巴的睡衣,将头发打散横七竖八顶在脑门上。 客厅里传出郑岫咯咯笑声,笑声虽然娇美,但音调的起伏完全走样,在激荡的音乐声中充满媚惑的气息。郑岫喜欢性爱,上瘾起来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男人。 没过多久,前门传来敲门声,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郑岫认识许茂平没一个星期,就告诉他公寓的备用钥匙藏在门口的脚垫下。这是非常糟糕和愚蠢的决定,幸亏对方是徐茂平,不然只凭这一条我就非将郑岫赶出家门。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客厅里传出许茂平的高声怒吼,显然看到郑岫和赵壮搞到一起。 计划成功了,我对着穿衣镜,得意地挥舞拳头,可惜不能大声笑出来。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徐茂平厉声质问,紧接着酒品砸到地板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料到徐茂平会发脾气,可没想到火气会这么大。我将头发拨得更乱了些,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准备迎接混乱不堪、暴跳如雷的局面。刚走到客厅,正好看见许茂平推搡着赤身裸体的赵壮,抬起手臂就说要给他一拳。 「天哪,你们在做什么?」我装佯大惊失色。在郑岫的尖叫声中冲上前,拉住许茂平阻止他伤人。 郑岫踉踉跄跄在房间里找衣服,醉醺醺的她连站都站不起来。赵壮趁着我拦住许茂平的那么一会儿,卷起自己的衣服往大门跑去。他倒是精于此道,眨个眼就溜之大吉。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尴尬地将音响里放着的音乐关掉。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俩齐刷刷看向郑岫。她醉得根本没办法穿好衣服,只能从沙发后面抓起一个靠垫,抱在怀里遮挡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许茂平盯着郑岫,愤怒和痛苦都刻在他的脸上,轻声问:「你怎么能这样?」 「我……我喝多了,」郑岫抽泣着,可怜兮兮恳求许茂平。话音一转,她又忽然皱起眉头,对我嚷嚷道:「糟了,纯纯,我想我不太对劲儿!」 说着,郑岫弯腰在地板上吐了一地。再一翻身,又昏睡在沙发上。许茂平不愿意再看下去,转身朝门口走去,没两步又停下来,一拳打到墙壁。血从他的指关节渗出来,但他几乎没有一点儿反应。 「天啊,」我惊呼一声,赶紧从茶几抽出几张面巾纸,跑到许茂平跟前,又不敢冒然上前,在三步远开外停下来,小声叫道:「许茂平?你的手流血了。」 他转身狠狠瞪着我,「你为什么不阻止郑岫?为什么让她喝得这么醉?」 我不解地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能阻止的了她?」 这下轮到许茂平一脸迷茫,「你和她在一起啊,纯纯,你们俩一起出去泡吧。我知道你对我有点迷恋,但我爱的人是她。现在却全毁了,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 我的心像被扭了一下,不仅因为许茂平以为我对他只是有点儿迷恋,而且还承认他爱的人是郑岫。徐茂平过去没谈过恋爱么?还是说以前没有被甩的经验?他怎么这么迟钝?难道他看不到郑岫的问题吗?难道他看不出我们两人深深相爱吗? 「许茂平,」我朝他迈进一步,拿出最严肃正经的神色,认真说道:「今晚郑岫没有和我在一起。多亏了你,我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里,也不知道她出去喝酒泡吧。」 「她一个人出去的?」许茂平满眼诧异地问道。 我竭尽全力才没有走到他身边,张开双臂搂住他。相反,我指着自己的睡衣和一副刚从床上被叫醒的脸,说道:「她当然没有和我出去,因为我在睡觉。」 许茂平张开嘴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我装佯同情,摇摇头道:「她总是如此,不是吗?攀谈、喝酒,把陌生男人带回公寓。你不觉得很熟悉么?」 许茂平伸手拽了拽头发,气恼地说道:「我需要离开,现在处理不了这个。」 看到许茂平落寞的身影走进电梯,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不会再回来,这才慢悠悠回到公寓。皱眉瞅着被郑岫吐了一地的客厅,发出一股浓重的酸臭味道。我明天必须花很多时间才能将地板、沙发和靠垫清理干净。 毫无疑问会很麻烦,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将荣山堂铸铁壶从包裹箱中小心拿出来,放在鸡翅木的木雕茶盘上,旁边是三勤堂的一套汝窑茶具,别提多漂亮。这是一笔巨额投资,但就像许茂平与我的关系一样,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毕竟郑岫已经成为过去。 郑岫一直是天之娇女,身边有很多朋友,无论这些人什么性别、年龄或背景,她都来者不拒。她总是情绪高涨,对谁都轻松愉悦,乐观热情。这就是许茂平非常喜欢她的原因,是所有男人喜欢她的原因。但这些并不能成为结婚和安定下来的品质,更不要说为人妻、为人母。 我拿起热气腾腾的杯子,倒入刚沏好的茶水。我喜欢淡色的杯子,式样简单可爱,易于清洁。配上茶的清香和透明,更是完美。许茂平曾经对我的茶具赞不绝口,我早就发现,我们在生活上,有很多细节都很契合。 我又将煮好的黑咖啡倒入另一个形状古怪的陶杯里。郑岫对这个杯子非常宝贝,杯身有一系列复杂的颜色和图案,里面因为沉淀了多年咖啡渣而失去本来颜色。我曾多次提出擦洗一番,但郑岫总是拒绝。这是她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做的手工,他死后郑岫一直拒绝清理。我猜这是郑岫在用自己的方式将父亲留在自己的生活里。 那时她才十四岁吧,父亲的忽然离世对她打击很大,也让所有人看到郑岫不为人知的一面。 和我完全不同,郑岫喜欢极甜的东西,譬如草莓奶昔。有时她也会选择咖啡,而且只喝不加奶也不加糖的黑咖啡,一定要彻彻底底的黑色。她的外表看上去有多热情、多阳光,内心就有多苦涩、多黑暗。 每个人选择的饮品,就可以看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走到郑岫的卧室,敲了敲她的门。郑岫没有回答,我转动把手走进去。厚厚的窗帘阻挡住室外充沛的阳光,隐约可以看到郑岫躺在床上的轮廓。 「你醒着么?」我轻声问道,非常熟悉她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郑岫睡着了,我会安静离开。在经历了疯狂的一夜后,她显然需要休息。 「嘿,岫岫?」我走到床边,把咖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下来,好言说道:「我只是在检查你是否还好。放心,一切都会没问题的,就像以前一样。」 我这次说的是实话,今晚的情形其实两人都不陌生,因为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被郑岫甩了的前男友一大堆,总会有那么几个为了泄愤出气,跟她的现任大打出手。 郑岫还是一言不发,我翻了个白眼,在黑暗中叹口气。 「好吧,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恨你,」她在床上忽然说道。 「啊,所以你醒着呢。」我故意无视郑岫的责骂。 她经常这么说,过一阵就好了。我已经习以为常,郑岫并不讨厌我,也永远不会恨我一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纯纯。你是全天下最讨厌、最恶心、最不要脸的人!」 这句话郑岫也说过无数次,她在情绪低落时,总是会口不择言,对谁都极尽侮辱。我在黑暗中又叹了一口气,相同的对话不可避免得再来一遍。 「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我恨你,我希望你马上死掉!」她说着,然后开始哭泣。 「你现在这么说一一」我微微怔了下,还想继续宽慰,但郑岫却打断我。 「你他妈疯了,你知道自己有多疯吗?」她的声音提高,划破黑暗的房间。 「可能吧,和你朝夕相处,或多或少总是会受些影响。」我顺着她的意思回道。 我当然没有疯,反而越来越清醒。我只是厌倦等待,许茂平和我是时候在一起了。 「他让我搬去和他一起住,」郑岫转过脸看向我的方向。我只是静静等着,听郑岫继续道:「但我说不,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我不能离开你。」 她把被子裹在身上,蒙住脸大哭起来。 和徐茂平同居?做梦!我想扇郑岫一巴掌,想朝她脸上吐口水。骗子!许茂平已经决定离开郑岫,回到我的身边,根本不可能要求和她同居。 郑岫又哪里有胆量答应? 她会告诉许茂平每天都要监视她的情绪,根据情况随时给她喂药么?自从郑岫父亲离她而去,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现在根本离不了药物的控制。郑岫当然不能离开我,因为没人能像我一样尽心尽责,给她当二十四小时保姆。 郑岫还敢提和许茂平同居,我男人是要做大事业的人,哪里可能像保姆似的伺候她,不把她踢出家门算好了。 「你真混蛋,纯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郑岫说着转身,恢复成我才进门看到的姿势。 「你总是这么说,」我自信地说道:「你知道这只是一个阶段,等过几天就会没事。我们的友谊还在,情分还在。我不会离开你!」 「出去!滚!」郑岫粗鲁地大喊大叫:「我恨你!」 「我也爱你。」我拍拍她的身体,安慰道。 当我说给郑岫和许茂平帮忙时,一点儿不是为自己粉饰太平,而是真心认为对他们俩好。郑岫不会愿意将她黑暗阴郁的一面展现在许茂平面前。而许茂平,也将避免手足无措、目瞪口呆。他根本应付不了郑岫,更不可能相信这就是心目中的可人儿。 我起身关上郑岫的房门,脚步轻快。以我对郑岫的了解,接下来的两到三个星期,郑岫情绪会非常低落,谁都不会理睬,任何人都会被拒之于千里之外。 正合我意。 许茂平不停给郑岫打电话、发信息。从许茂平那头看,郑岫彻底忽视了他。其实这完全是郑岫的问题,和许茂平无关,换谁都一样。不过,男人从来不这么想,他们总是上升到个人的自尊。对于我来说,也是巴不得的事情。 我没有一点点的内疚,也许赵壮和郑岫在沙发上操得天翻地覆是我一手造成的,但这样的事情在郑岫身上迟早会发生,我只是将一个必然事件提前。不过,许茂平接受起来还是有些困难。郑岫的手机在电池耗光之前,我一直在检查。许茂平的信息不断在焦急和愤怒间翻转,我心里也挺难受,要是绕过郑岫,早些认识许茂平,他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现在,只希望许茂平能早些平复伤痛,将郑岫抛掷脑后,这也符合他的最大利益。许茂平很快就会看到我们才是最完美的一对儿,然后所有不快都将成为历史。等到郑岫恢复时,她会看到许茂平和我在一起有多开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两个星期后,许茂平到底还是找上门。 下班回家后,我刚放下包就听见敲门声。那天许茂平走后,我就把家里的备用钥匙隐藏到其他地方。虽然我非常欢迎许茂平来这里,但在我们的关系没有确定之前,随便进出我家的毛病可坚决不能惯。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焦躁的许茂平,之前无论多疯狂地给郑岫打电话发信息,许茂平从来没有主动找她。许茂平到底有他的骄傲吧,现在看来还是妥协了么? 「我不能让你进来。」我说得斩钉截铁,面上平静无澜。 「她不在。」许茂平皱起眉头,不满问道。 「她在,但是她……这时候……不想见人……任何人。」我伸手拦住他向前。 「你在搞什么花样?」许茂平用力甩开我的手,没好气地说道,目光里充满厌恶。 我没有掩饰眼里的受伤,许茂平该知道他的话深深伤害了我。为了郑岫,就那么值得?我强装镇定,肃然说道:「我不能说。」 「少来这套!」说着,许茂平拨开我撑在门上的手,想要强行进来。 「你不能进来!」我不顾一切拦住他,毫不退缩,坚定地说道:「既然岫岫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表示她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岫岫的姐姐、闺蜜、朋友,保护了她一辈子,她是我最关心的人……许茂平,我确实喜欢你,可还没喜欢到那个程度。」 说完,我咬住嘴唇,一副毫不妥协的模样。我在吊许茂平的胃口,但是我辛辛苦苦设计那么一场戏,就是为了不将自己放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间。这会儿眼看着就要开始,我更不会蠢到在许茂平面前背叛郑岫。 「你拦不住我的,让开!」许茂平双臂用力,把我整个人抱起来推到一边,我没有站稳,朝后踉跄退了两步,看到许茂平已经进来,索性惊呼一声摔到墙边,坐到了地上。眼中立刻蒙上一层水雾,泪水很快滴落下来。 许茂平稍一愣神,应该是没想到伤着我。然而他心中急切,眼中闪过稍微的懊恼,随即消失,大跨步地朝郑岫卧室走去。没用很长时间,许茂平就从郑岫房间出来。他满脸的震惊和疑惑,而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会儿的郑岫躺在床上,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再没半点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影子。 看到我还坐在墙角,揉着擦破皮的脚跟,许茂平的眼中终于露出内疚。他赶紧走上前将我扶起来,又忍不住问道:「抱歉,你刚才惹急我了,可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 我长长叹口气,秘密公之于众,再也无可挽回。 我关好门,示意许茂平跟我来到厨房,明知故问:「我不知道你,忙了一天,我是饿死了,要一起吃晚饭么?」 虽然知道许茂平没心思吃饭,不过现在有求于我,由不得他颐指气使。我非常爱他,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刚才进门时,许茂平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我。他也应该意识到这一点,是时候放下姿态,将对我的偏见搁置一旁,给我起码的尊重。 我无意示弱哀求,稍稍整理一下,淡淡地说道:「给我点时间,晚饭很快就好。」 许茂平就算再心急,除了耐心地坐在餐桌旁,他别无他法,只能看着我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我精心制作好酱爆鸡丁、水蒸蛋、肉末豆角和三鲜汤。香气扑鼻的美食总会让人食欲大开,就算许茂平自认没有胃口,这会儿也忍不住拿起碗筷。他先尝了一口,立刻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我暗暗一笑,许茂平和郑岫在一起时,郑岫因为心里防着我,从来没让我给他俩做过饭,也没有邀请我一起吃过饭。我明知郑岫的小把戏,却不多说,这种事儿不是迟早会知道么。 我没着急动筷子,而是将每样菜拨出一些到碗里,又混进去三颗药丸,拿出一瓶纯净水,通通放进一个托盘里,走进郑岫的房间。 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挡,露不出一丝亮光。郑岫软绵绵靠在床上,表情木然苍白,我进来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托盘放在床头柜,来到和卧室相连的洗手间,给漱口杯接水,牙刷上挤好牙膏,再换好干净毛巾,将几件脏衣服和昨天吃剩的碗、空瓶子一并拿出来,该扔的扔、该洗的洗。全部做完,这才洗手坐回到餐桌。 许茂平默默不言,却跟在我身后全程看在眼里。这一次终于学乖,他再也没有对着我大喊大叫,也没有恶狠狠的质问。我吃了口饭,幽幽地叹息一声,终于开口说道:「躁郁症二型,你回去可以查一查。」 许茂平眼里充满疑惑,我摇摇头,问道:「你不觉得奇怪,郑岫家里那么有钱,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大别墅,怎么会愿意挤在我的这间又破又小的公寓里?」 我这么说绝对不是自惭形秽,我对自己的小家可是非常欢喜骄傲呢!只不过和郑岫的身价比起来,没几个人的家不是又小又破。 许茂平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我顿时明白过来,郑岫一定用的是穷亲戚住在她家占便宜之类的版本。我苦笑一声,只能继续说下去。 郑岫从小就是又漂亮又讨人喜欢的孩子,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变得喜怒无常,让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大家都以为她是进入青春期,又有钱任性惯了,所以时不时耍公主脾气,用各种办法吸引父母的注意力。躁郁症的临床表现并不明显,尤其是心境处在亢奋阶段。郑岫充满活力,乐观热情,和谁都能聊得来。无论谁和她接近,都会喜欢上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 直到郑岫十四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二十小时躺在床上,要么闷头睡觉,要么拒绝和任何人交谈,不管谁靠近,她都是一副冷漠排斥的模样。那次整整持续了三天时间,大家都以为是丧父之痛,对郑岫的关心怜爱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 她不爱去学校,动不动就请病假窝在家里,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周悦终于觉察出不太对劲,带她去看医生。我们这才知道抑郁症这个词儿,更没想到会落到郑岫身上。更糟糕的是,在进行诊断中,医生告知我们,郑岫并不是单纯的抑郁,而是躁郁双向。很难相信,郑岫的开朗活泼、热情健谈、人见人爱,竟然和狂躁症联系起来。 郑岫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但也不能被治愈,好在可以用药物来控制。对于这类病人,难的不是按时吃药,而是病人自己没办法察觉,全靠身边熟悉她的人识别情绪变化,然后给她截然不同的药物,有时需要抗抑郁、有时需要抗狂躁。 「这个人显然是你。」许茂平插嘴道。 「掌握规律后倒不是难事儿,」确实不是难事,关键是察看郑岫的睡眠长短,但我没有告诉他。 郑岫从十六岁起卧室就有一个摄像头。她没有隐私,她也不在乎。不过,许茂平会在乎。 「麻烦的是药物治疗虽然有效,但不是百分之百的保证。特别是抑郁症状发作时,日常生活尤其需要别人料理和照顾。」我的视线朝郑岫房门看了看,许茂平也已经领教,这个时候的郑岫,起居根本没办法自理。 我给许茂平一点时间消化这个现实,然后又道:「其他时候都还好,尤其是活泼阳光的时候。岫岫小时候特别讨喜,像个洋娃娃一样,大家都非常疼爱她。成人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她的情绪高涨还伴随对性的狂热。郑岫有钱,长得又漂亮,男人是对她趋之若鹜。这个你可就有第一手资料了。」 我最后一句有些戏谑的成分,但许茂平却面色沉重。我冒险抓住他的手,宽慰道:「很遗憾你用这种方式发现。这不是我的秘密,不该由我告诉你,而郑岫……她……」 我没有再说下去,但许茂平此时应该明白。郑岫不可能向他坦诚自己有躁郁症,充其量当他是个炮友,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任何发展希望。不要误会,我非常希望郑岫能够找到她的心爱之人结婚生子,我会第一时间祝福他们幸福到老。没错,郑岫确实喜欢许茂平,我也相信她动了感情。然而,她爱错了对象。 许茂平是我的。 敲门声响起,我在洗手间停下动作,对着镜子皱起眉头。深更半夜会是谁来找我? 我刚刚做完头发护理,计划五分钟内上床睡觉。我悄悄走到门口,朝猫眼望了眼。独身住在一个千万人口的城市,不得不时刻小心。让我意外的是,门外站的竟然是许茂平。 自从上次看到许茂平已经过去一个月,就是在办公楼的餐厅,我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据我所知,他没有换工作。我打算过几天和他来个下班偶遇,试探一下他现在的心境,是否做好准备迎接感情新篇章。我的意思是,和我的感情新篇章。 许茂平来看郑岫么? 这可有点儿沮丧,郑岫的魅力果然强大,让许茂平如此念念不忘。我在门口思量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机会,我必须善加利用。 我悄悄回到卧室,脱下保守的睡衣睡裤,换上粉色丝绸短裤和配套的吊带背心,又对着镜子掐了掐脸蛋,润了润嘴唇,庆幸早上换发型的英明决定。 过去我总是将长发烫成自来卷,倒不是说发型更适合我,只不过是和郑岫区分开来。郑岫本人也很抗拒和我一个发型,她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小时候学习没我好,她会偷偷扔了我的考试卷。后来实在学不下去,干脆辍学离开学校,连个中学毕业证都没有。 许茂平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女人,当炮友很完美,可哪儿能相夫教子呢,再多钱也不行。我暗暗冷哼,也有些担心。一个月没见许茂平,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更不想和他失去联系。我告诉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而改变发型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我走进美发厅,将卷发拉直,头发一下子显得好长。平整柔软地垂在后背,发梢几乎触到腰际。 敲门声再次传来,我赶紧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徐茂平直愣愣矗立在门槛,还没说话,一股刺鼻的酒精先扑面而来。我顿时紧绷起肌肉,许茂平喝了很多酒,会不会醉到发酒疯的程度?是个人都会有暴力倾向,关键是他是否能收住。光凭力气,我是肯定没办法应付这个男人的。 「纯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许茂平忽然含糊不清说道。 还能讲出完整的句子,我当这是一个好现象,打开大门让他进来。许茂平僵硬地跨进门槛,差点儿撞到我身上。我猝不及防,赶紧抓稳许茂平一步步挪到沙发。 许茂平侧身摔倒在沙发里,然后用醉酒的怒气又把自己推起来坐正。他看起来真是一团糟,头发蓬乱邋遢,健康的皮肤这会儿也显得有些苍白。我帮他把外套夹克从肩上脱下来,远远地挂在门厅,上面散发的廉价啤酒味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我坐到他身边,露出一脸的关心和担忧。 「抱歉,纯纯,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我只需要看看她,」许茂平无精打彩地地说着,当他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时,瞳孔忽然放大,不由自主伸手摸摸我的长发,喃喃道:「哇……这是什么?」 许茂平的抚摸有些笨拙,我的脊椎却一阵颤抖。我才从浴室出来,浑身冒着热气,他的手却冰凉僵硬。我的乳头在强烈的反差下瞬间翘起来,我坐得更直了。 「我只是想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你感觉如何?」 许茂平朝我凑了凑,粗壮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无法抑制的微弱呻吟从我唇间溢出,就这样,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许茂平在抚摸我,渴望我。 本来就应该这样,现在他总算明白。 「我喜欢你的卷发,」他咕哝着说了一句,手指仍然在头发上摸索,愣愣地目光注视着我。「不过这样看起来也很好,头发像丝一样滑腻,真漂亮。」 我仔细看着许茂平,他借酒消愁现在心情沮丧,思绪混乱,但眼神谈不上呆滞,也还没有到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地步。在许茂平借酒消愁的时候趁虚而入是错误的,但我发现自己靠得更近。他的手顺着我的长发滑到背脊,又来到腰肢,再自下而上来回抚摸,显然爱极了手上的感觉。 我禁不住胸膛起伏,虽然许茂平来这里是为了郑岫,可这不重要。他注意到我的头发,也许是因为像极郑岫,也许不是,这也不重要。如果换个发型可以得到我梦寐以求的男人,那我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毫不犹豫这么做。 许茂平伸出舌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你长得很像她,纯纯,我以前从未意识到。」 许茂平的抚摸越来越粗暴,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虽然心里最想做的是兴奋地跳起来,高声宣布你一直都是我的。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和许茂平在一起。天啊,自从遇到他,我床柜里的振动器已经用光了两次电池。 「她不在这里,」我淡淡说道。 现在,我需要许茂平知道郑岫已经离开,这间屋子只有我。 两天前,当郑岫从卧室走出来时,我知道她度过一个周期。然而,郑岫仍然沉默不语。晚上我从办公室回来,郑岫已经离开。 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郑岫的母亲,周悦也只是长叹一声。郑岫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以前周悦还会心急如焚,不光报警、而且发动亲戚朋友帮忙寻找。后来次数多了,周悦也越来越习以为常。郑岫虽然情绪不稳定,但没有失心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等她想回来时,自然会回家。 郑岫的眼里只有自己,根本不会管这么做家人有多担心。也怪不得她母亲对郑岫的爱越来越稀薄,甚至到了扫地出门的地步。只是一味的给予而没有回馈,也许有人可以做到,但周悦显然不行。 许茂平松开我的头发,沮丧地说道:「我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想给她一切!」 我摇摇头,知道这个男人在犯傻气。「郑岫那么有钱,你能给她的她都有,你给不了她的她也有。」 许茂平可怜兮兮点点头,然后向前倾身,把脸埋在手里。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许茂平,我必须做点儿什么。 「让我给你泡杯茶,你可以清醒一些,这样你会感觉好很多。」我努力振作精神,拍拍许茂平的肩膀,让他抬头。 许茂平这次倒是乖乖听话,跟着我走到厨房。虽然只有几步路,我还是确保宽大的丝绸睡袍从肩膀滑落下来,露出大片的背部肌肤。我将新添置的茶具摆放到餐桌上,装作嫌弃睡袍的袖口太过宽大不好操作,随即将睡袍脱了下来,滑到脚底不再理睬。 我利用煮茶的一切机会,在许茂平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一会儿踮起脚尖从架子上拿茶叶,一会儿又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纸巾。简直就像专门为他举行的色情表演,演技很拙略,但我的身材不比郑岫差,吊带内衣和短裤又都是小东西,几乎盖不住我的腰肢和屁股,许茂平不可能抗拒的了。 我回头瞥了一眼,发现许茂平果然盯着我的屁股,目光中充满欲望。这不是他的错,我几乎赤身裸体,像许茂平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几天没有做爱,脑子里只可能有一件事。我咧嘴笑起来,完全转过身,邀请他到餐桌来。 许茂平毫不犹豫走向我。 我这时候反而不着急了,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抬起一条腿塞在身下,确保丝绸短裤抬得更高些,然后捏着嗓子慢慢和许茂平讲述新入手的茶具。沏好茶后,我将茶杯端到许茂平面前,他举着杯子喝了两口。 我仔细观察许茂平的表情,看他一脸享受的模样,知道这壶茶一定沏得很满意。不过,许茂平握着杯子忽然又变得伤感悲痛。 「我爱她,」他脱口而出,好像这三个字对我没影响似的。 「爱她?」 嫉妒在我心中像野火一样蔓延,遭遇这一切后,许茂平还爱着她?我肯定他回家后搜索了一堆关于躁郁症的信息,许茂平难道不该庆幸自己只被耍了几个月么? 转念间,我宁定心神,抹平脸上的表情,这会儿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事实上,这辈子我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因为郑岫发脾气。郑岫是我的妹妹,是我的朋友,我说过关心保护她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 我强装一笑,轻描淡写说道:「爱一个人能这么容易么?你们才约会了多久,有一个月么?最多六个星期?更像着迷吧?」 许茂平想了想,没有反驳但又说:「我不能停止想她。」 虽然心里酸溜溜的,我仍然若无其事地问道:「哪个方面?你们认识的第一天么?她邀请你来到家里,从客厅操到卧室,再从卧室操到客厅?岫岫漂亮活泼,让男人一见倾心非常容易。」 我也许是故意在许茂平面前提这些,但挡不住确实是郑岫的所作所为。她不断利用着自己的强势,肆无忌惮伤害我,是时候来点儿报复。 「别说了!」许茂平的低吼几近请求。 他放下杯子抓住我的手臂,断断续续说道:「那个画面……在我脑子里几乎要逼疯我,我看到岫岫……她……她一直……她在笑……很开心……一直在笑。」 「她喜欢性爱,当然笑得开心了。」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会好的。」 吊带背心的带子从肩上滑落,许茂平狂野的眼睛看向我裸露的肩头。 「我认识郑岫一辈子,她漂亮活泼,从中学就开始交男朋友。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个你希望大卸八块的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相信我,这和你无关。以前上门的那些前男友们我根本不会搭理,但你不一样。自打认识你,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非常喜欢你,而我永远不会像郑岫那样对你,茂平。」 许茂平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锁骨,又来到一片白皙嫩滑的胸口。他的拇指顺着柔软的皮肤滑上去,把肩带推到原处。然而,许茂平并没有松开肩带,反而握在指头上缠了两缠,就像当初玩弄我的卷发一样。 我浑身不由颤抖,乳头越来越硬,戳着薄薄的丝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一个小小的凸起。 我缓缓移动身体,一只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指抚弄牛仔裤下微微抽搐的粗壮肌肉。隔靴搔痒的刺激似乎使他呼吸粗重,我害羞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一下下跳动。那样子显得非常腼腆温柔,可内心深处,我就像等待吸食男人阳气的狐狸精一样警觉。 这个时候不能心急,对于许茂平,我必须慢慢来,让他做最后的决定。否则,第二天醒来他很可能会怨恨我。如果因此愤然离去,将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 我要的可不是一夜承欢,许茂平这个男人,我要的是一辈子。 「茂平,你是我见过最温文尔雅、最知书达理的男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非常喜欢你。不过,你是郑岫的男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闺蜜、姐妹,我一辈子都在爱护她、照顾她,所以从来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可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在默默看着你,关心着你,她……她非常……渴望你。」 我小心翼翼一句句说出真心话,语气平稳,眼光真挚而热烈。 许茂平的目光再次与我相遇,瞳孔不由放大。他喃喃道:「我……我不能。」 说着,他将缠绕在手指里的肩带拽下肩头,又将另一边的带子也推了下来。我的双手缓缓在他大腿上移,趁机缩了缩上臂,吊带背心掉落下来。我伸展颈部和肩头,呈现给许茂平女性最优美柔软的一面。曲线沿着锁骨和肩头下滑,再沿着两个白白嫩嫩的丰满乳房渐渐向上坟起,延伸到花蕾般的玫瑰色奶头顶点,然后以极大的圆弧收尾。 「我不能,」茂平盯着两个微微颤抖的乳房低吟一声,又用几乎难以辨识的声音说道。 我的手触到许茂平的勃起,「你可以,你值得,也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只要你勾勾手指头,我就是你的。你尽可以利用我,温柔的,残忍的,或者是在温柔和残忍之间,我都愿意。」 许茂平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伸手环住我的后脑勺,猛地将我拉到面前。四片嘴唇合在一起,牙齿、舌头在激烈的亲吻中碰撞、扭搅。 我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精和清茶,还有粗重压抑的喘息。我将两条胳膊从吊带里伸出来,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挺起腰身的同时收紧手指将他的脑袋后仰,居高临下再次吻住他的唇。 「操,你的味道真好闻!」许茂平松开我的嘴唇喊了句,又迫不及待再次含住,伸出舌头在我的口腔里翻搅。 吊带背心滑到腰间,我挺着胸膛在茂平身上磨蹭。他呻吟着伸出手臂环住我的身体,伏下头含住我的一颗乳头,大口吸吮。一只手扣在另一个乳房上使劲儿揉捏,手指还不时拨弄着奶头又掐又揪。我趁机双腿搂住他的腰,压住他坚硬的勃起,在他身上轻轻前后摇晃,享受着牛仔裤在阴部的摩擦。被许茂平碰过的地方就像电流在流走,每寸肌肤、每条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快乐而难耐地共鸣。我舒服得几乎虚脱,还只是前戏就这么爽,等一下插入会不会受不了。 「操,我喜欢这样,」他呜呜呀呀说着,一只手伸到腰上,粗暴地掌控着我,不顾一切想要更多。 我凑近他的嘴,热烈的亲吻,两只手摸索他的皮带扣,急切地解开它。虽然费了些事儿,好在滑下拉链很容易。 「纯纯!操!」当我的手握住坚硬的勃起时,他不得不松开吻,爽快的大叫一声。 我更加卖力的紧握,上下撸动。心脏在胸口疯狂跳动,这终于要发生了!我终于得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男人,而郑岫或任何其他人对此无能为力。 我抬起膝盖,把许茂平的裤子褪到膝盖下面,然后坐回到他的身上,将丝绸短裤挪到一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着早已充血的花唇,熟练地在蜜穴口滑动,再小心翼翼对准他的肉棒,缓缓沉了下去。我不想操之过急,希望享受许茂平进入身体的每一刻、每一秒。 当他的肉棒完全将我填满时,我不禁呜咽着紧皱眉头。许茂平耐心地等着我适应他的侵入,直到我稳稳坐在他的胯间。 那感觉又炙热、又坚硬,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在他身上摇晃,让体内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地箍住他,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滑进最深处,有力地一吸一张。许茂平向前倾身将乳头吸进他的嘴里,舌头在坚硬的乳头上滚动。顿时,腹下升起一股麻酥酥的美妙快感,我不由两只手抱住他的头,将他紧紧按在胸口,同时仰起脖子,对着天花板大声呻吟, 「纯纯,你他妈的真漂亮!……叫得这么浪!」许茂平喘着粗气,从胸膛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他的双手滑过我的后背,吞咬着乳房,又使劲儿揉捏我的屁股。 我一面感到羞耻,一面又觉得刺激,呻吟声变得越发甜腻,想停都停不下来。我下腹部越来越炙热,弓起背部,用力下压,渴望更深入的触碰,这样他的肉棒就可以击中我最敏感的地方,让我眼前金光闪现。 「你也很棒,虽然我有点儿吃不消,不过不要紧,你放心玩吧!」我闭上眼睛,专心享受他的肉棒在我体内抽搐蠕动,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含羞提醒道:「还有,我吃过药了,你喜欢的话。可以射进去。」 许茂平发出揶揄的笑声,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搂住我的腰肢,将我抱起来,走回到沙发上。我刚一躺下来,许茂平就沉沉压下来,一个挺腰再次深入。他的一条胳膊钩住我的大腿,将两条腿大大的撇开。硕大的龟头摩擦着嫩肉往深处刺入,硬挺的肉棒在湿润窄小的内壁急剧抽插、深入浅出,那种被撑满的痛胀感简直令我迷醉。 我张开小嘴不住娇呼,浑身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一样。我的双手脱出掌握,紧紧地握着许茂平的胯部,不自觉地挺着小腹把蜜穴向着他的肉棒迎凑,想让两人结合的地方更加贴近。很快,我达到高潮,展开身体大声尖叫,十根脚趾缩在一起,腰肢拚命往上抬,冲向许茂平不断抽搐的肉棒。幸福的画面充满脑海,许茂平终于和我在一起了,这一切终于发生了! 许茂平是我的了! 许茂平的面庞埋入我裸露的乳房间,粗糙的手指侵略性地嵌入我的臀部,将自己更深地推入我的体内,继续狂抽猛插,终于紧紧贴着我的小腹,龟头一跳一跳。当他用一股滚烫的精液冲刷我的蜜穴时,我一遍遍叫着许茂平的名字,享受体内发出的阵阵酸痛。每一块肌肉都在无规律的痉挛、跳动,紧紧抓住他,让他永远不会离开。 「纯纯,纯纯!」许茂平也在高潮中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他趴在我的身上,沉重的身躯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乐。许茂平抬头看着我,眼睛因酒精而稍稍泛红。也许他在喝酒消愁时想着郑岫,但一切都结束了。许茂平是我的了,我会让他更快乐。 许茂平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力地吻了很久。舌头柔软而温暖,在我嘴里游荡,探索着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 他的肉棒再次在我体内抽搐。 我一阵悸动,许茂平的身体竟然在一个简单的吻中就能恢复活力。我更卖力的挤压研磨,渴望更多的许茂平。我永远不会满足,我要和许茂平永远在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许茂平的手越来越松,身子也越来越沉。我不想他那么快的睡觉,想和他再来一轮、两轮,想和他操个通宵。对于两人,我有好多好多计划。我要把茂平绑在床头,在他身上滴着蜡油,然后再用力吸允他的肉棒,直到他在我喉咙里射出一股股长长的精液。 许茂平喜欢,我知道,我也喜欢。 「来吧,醒醒,茂平,先别睡。」我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许茂平侧躺到一边,我也借机从他身下滑出来,站起身子。他确实稍许清醒,坐起身看着我裸露的身体,又看到他半软半硬的肉棒,惊惶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手忙脚乱把肉棒放回到牛仔裤里,颤巍巍的手指在拉链上摸索。 「嘿,没关系,」我很难不被他的这个反应冒犯,更何况他的精液正从我的阴道中流出,沿着大腿内侧滑到地板上。 「天哪,纯纯,」许茂平咕哝着说道,跌跌撞撞站起来,两手徒劳地梳理着头发,「我们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受伤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茂平赶紧把我抱在怀里,身体摇摇晃晃。「对不起,我真是个混蛋。」 「你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茂平。」我引导他穿过走廊来到卧室,「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 我让他坐在床沿,慢慢给他脱掉衣服。当我把许茂平推倒在床上时,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和安详。 「你真好,不仅体贴,还那么漂亮,」许茂平含糊地说。 我微笑着脱掉身上最后一缕遮掩,爬到他旁边,双臂搂住许茂平的胸膛。他迷迷糊糊盯着我,一副傻气痴迷的样子。 我腾出一只手握住茂平的肉棒,抚摸撸动,直到他又抽搐着恢复勃勃生机。 「坐上来,」他咕哝着,伸出手捧住我的乳房,「我要看着这对桃子在我面前蹦蹦跳跳!」 我爬起来,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我握住那根粗硬的肉棒,对准刚才被他弄得湿淋淋的穴口,身体慢慢地坐下去,将肉棒完全吞入体内,热烈地说道:「交给我,我会让你所有的痛苦都消失殆尽。」 「好,让它消失,」许茂平呼出一口气息,双手托住我的乳房又摸又捏。 我挺腰直起膝盖,感觉他的肉棒几乎要从体内滑出,滞留最后一点点顶头还留在里面,然后猛地向后倒去。 「操,纯纯,就这样,再来!让她消失,彻底消失!」许茂平大声喊道。 我一次又一次抬起倒下、抬起倒下,光洁的穴口将茂平粗大的肉棒一吞一吐,一点点将郑岫从许茂平的牵挂中拔除剥离。许茂平双手攥着我的臀部,大声呻吟吼叫。没一会儿,他就夺去控制,挺腰配合着我的动作,一下下将肉棒插入蜜穴中。整个过程一直注视着我,好像也在将郑岫的记忆抛开遗忘。 我醒来时,透过卧室窗帘射进来的阳光还很微弱。我看了一眼电子钟,刚刚八点,我大概沉睡了六个小时。 胃部一阵抽动,昨晚和许茂平耗费了大量体力,两个人都是筋疲力尽。最后一轮结束,我们连下床擦拭的劲儿都没有,几乎倒头就睡,现在急需补充能量。许茂平不在床上,一阵炒蛋和烤面包的香味刺激了我的嗅觉,几乎使我流下口水。不需要天分,也猜得到许茂平在厨房里做什么。我下了床,把自己关进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走进厨房,餐桌上放了两份食物。许茂平仍然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拉出椅子,给我让座。我眼圈一红,赶紧低下头,坐到了椅子上。 「嗨,怎么了?」许茂平关心地问道。 「第一次有人给我做早餐,你知道,一直都是我……」我感受到许茂平的目光,更加不好意思,假装摆弄头发的时候将眼眶里的泪水抹掉,又咧嘴笑道:「这些事不用你来做,你该叫我起来的,不过我还是很感激。」 「我觉得经历了昨天,这是我起码应该做的。」 「你不怪我?」我抬头看他。 「怎么会怪你呢,不,我该谢谢你才是。」 我低头默默吃着早餐,脑子里不停琢磨着许茂平这句话的意思。我对郑岫说过自己不善于男欢女爱这类事儿,倒真没说假话。要不然也不会认识他几个星期没一点儿进展,反而让郑岫钻了空挡。后来的事儿顺利进行,只是因为我非常了解郑岫。 昨天晚上,我应付得不错,那也是许茂平喝了好多酒而且正在伤心时。现在,面对一个冷静、清醒、睿智的许茂平,而且还是已经操上床的许茂平,应该怎么做,我心里可真没底。 「想什么呢?」直到吃完早餐,许茂平才打破两人的沉默。 「没什么,不重要。」我想想后又加上一句,「郑岫离家出走是经常的事儿,时间也没有个长短。等她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我不介意许茂平对郑岫念念不忘,也许火热的性爱可以暂时让许茂平忘了郑岫,但郑岫的魅力绝不是靠一晚上的巫山云雨可以消除。 许茂平听完陷入沉思,两只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有些心虚,站起身收拾好碗筷,转身拿到洗涤槽,比平常更加仔细地洗碗洗盘子。 背对着他,说话没有太大压力,我继续道:「郑岫如果回我这里,我可以马上通知你。如果她先回了自己家,那就有点儿麻烦。我告诉过你郑岫家很有钱,她的母亲对太过热情的人都挺敏感。郑岫的父亲去世后,她更是特别防备。如果她母亲认为我们的关心太积极,不会有愉快的结果。这个真得等郑岫和我联系,或者她母亲主动和我们说。」 我听到许茂平拉开椅子,接着走到我身后,双手搂住我的腰。许茂平的面庞贴到我的头发上,轻声说道:「别胡思乱想,我没说想知道这些。」 我心里欢喜,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许茂平是个知情重义的正人君子,不会操完我后就弃之不顾,也干不出利用我而接近郑岫这种龌龊下作的事儿。 「茂平,你……你真好!」我抓住他的胳膊,肩膀靠在他的胸膛,感激地说道:「我知道你昨晚情绪不太好,如果你后悔……我不会怨你的,都是我自愿的……我……我心里……很喜欢……」 「哦?我怎么好?昨晚我怎么了……让你很喜欢?你倒是说说……」他的胯部直挺挺顶在我的腰间,缓缓磨蹭。 许茂平呼吸中传出的丝丝热气撩拨着我,惹得小腹火热膨胀,而软绵绵四肢又被销魂的热气融化得没有一丝力气。我一下就软到许茂平怀里,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抬起一只胳膊搂住许茂平的脖子,他趁机上下其手,熟练地抚摸我的腰肢,大手覆盖在小腹上,轻轻摁压我的肚脐,没一会儿就摸得我小脸涨得通红。 我气喘吁吁,近似于低吟,「……不,茂平,我们换个地方……」 许茂平只是轻笑,继续手里的挑逗和戏弄,丝毫不理会我言不由衷的建议。他沿着我的后颈、锁骨和背部亲吻,一只手自领口伸进我的胸前,将乳房轻搓慢捏,又将手指穿进罩杯,不停逗着乳头,先是似有似无的捻着,等乳头越涨越硬时就用力捏挤。 难耐的欲火在小腹打转,我心里痒丝丝的,发出一两声呓语般的呻吟,双手迫不及待来到他的裤腰,偏偏越着急手越不听使唤,背着手连腰间的皮带都打不开。 许茂平看着我的窘态呵呵轻笑,捏住我的乳头戏弄,又意犹未尽,吻上我的唇,舌头卷进我我的口中逗弄。他的一只手继续在我的乳房捏揉,一只手解开裤子,掏出他的肉棒,又牵着我的手,让我握住粗硬的肉棒,手指轻轻触动龟头。 许茂平一手探向裙底,在大腿根处放肆的摸索,直袭温湿的阴部摁在阴唇上,狠劲摸了一把。 我不禁大叫一声,感觉他的手指把两片阴唇剥开,里面已经是细水长流,手指转了一圈就滑进去。随着许茂平的手指进进出出抽插,我的身下渐渐湿润,汗水和淫水不停冒出身体,沾在皮肤上,黏腻地发痒。 「进来啊,还等什么?快被你折磨死了。」我哀哀说道,透不过气来。 许茂平趴到我身上,深重的身体压得我喘不上气,但却有一种令我安心的幸福感。他在我耳边动情地说:「你闭上眼睛挨操的样子非常美。」 我脸上的羞涩更浓了,喘息和呻吟急促短暂,两腿不由自主张开,上身无力卧伏在洗涤槽上,屁股高高翘起。 许茂平扶住早已胀起的大肉棒,沿着我的背脊末端滑到湿淋淋的肉缝上顶进去。火热的龟头在我的阴蒂上撞了几撞,逼开阴唇向阴道里钻进去。滚烫的龟头刮过我的阴道内壁,丝丝痒痒,身体涨热充实,一阵酥麻径直传到我的脚底。 许茂平没有一下子插到底,而是反复地抽送。淫水一点点从身体里渗出来,肉棒抽送时渐渐顺滑,直到整个肉棒完全被吞入。许茂平迫不及待抽送起来,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我被他摇得长发飞散,死死撑住自己向上挺起,阴部随着他的节奏夹缩,欢迎许茂平更粗鲁的拔出与插入。 背后的许茂平好像受到莫大的鼓励,起落的动作更是彻底,每一下都深入浅出,疾风骤雨的速度简直想把我的身体劈成两半。交合之处温度迅速地升高,插入时的快感更加地强烈。我虽然看不到背后,也能想像出他贴在屁股后面销魂蚀骨的模样。 随着许茂平冲刺般的抽插,火热的肉棒不遗余力地捣击内心深处。没一会儿,我感觉到身体到达高潮的边缘。许茂平的肉棒扎在一处似痒非痒、似痛非痛的地方,令小腹深处传来阵阵麻痒难耐的快感。我放情大叫,高亢而匆促地呻吟、淫叫,毫无羞耻地告诉许茂平我有多快乐多激动。 我自己都没听过这种浪荡的声音,却又舒爽至极。满脸都是餍足的余韵,浑身泛着红潮,像只熟透的水蜜桃。不久,大量的爱液狂溢而出,麻酥酥的交合处带着滚烫的热量向腰肢的方向融化,我下意识地抽搐着身体,脑中白光闪闪。 许茂平却还没爽够,抱紧我的身体,胸腔发出粗重的喘息,胯部大幅摇摆,每一个动作既深入又结实。我已经连呻吟都没了力气,阴道不受控制地抽搐痉挛。许茂平很受用,将肉棒尽可能深入,接着一股火热的感觉在深处喷出,喷得我全身轻飘飘。 太美了!太舒服了,这才叫做爱呢!简直爽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高潮后的舒畅使两人全身松弛下来,许茂平乏力地趴在我的身上,但胳膊还是撑住大部分的重量,温柔体贴的举动让我莫名感动。我满心温柔地注视他,并像在哄小孩似地按住他的脑袋靠在胸前,一只手穿过头发在轻轻按摩头皮。许茂平则把我的一个乳头含在口中,像个孩子似的嘬一嘬吸吮。虽然没力气动了,我还是把大腿凑上去,互相磨擦。 许茂平掐了下我的腰肢,问道:「你通常几点上下班?我在想,时间凑得上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走。」 我弓起身子,咯咯咯笑起来,眼睛泛起一层迷离而雾湿的妖娆。 正像我预测的,等我再次得到郑岫的信息,已经是三个月后。 周悦在电话里淡淡告诉我,昨天接到警察局的通知,在郊外的水库发现一具女尸。初步断定是自杀,身上没有只字片语,但警察从死者口袋里发现的身份证信息找到周悦。她亲自前去查看后确认了身份,鉴于郑岫的病史,这起死亡很快结案。 周悦迅速安排好后事,举办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会。我们一家受邀前去吊唁,我自然拉上许茂平一起去灵堂。郑岫的母亲一如既往保持着雍容华丽的贵妇形象,对人既客气又冷淡。 介绍周悦认识徐茂平时,她向我和爸妈道恭喜,夸我们非常相配,又黯然说道:「如果岫岫还在,说不定也有男友或者结婚了。她那么漂亮,一直都非常讨人喜欢,追她的人不是企业里的骨干精英一把手就是上市公司的老板。」 我们早已习惯周悦的说话方式,字里行间尽显优越感。我还担心许茂平心里别扭,使劲儿握了下他的手,希望他不要介意。徐茂平大度地笑笑,希望他没有将周悦的鄙夷放在心里。 「入土为安,你有空了可以去墓园看看她。至于我本人,不想再提这件伤心事,也不希望被打扰。」周悦委婉地说道。 我们当然明白她的话,这是要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郑岫的父亲留给郑岫一大笔钱,关于这笔钱之后的去向,听说周悦的公婆想分走。我这个小姨可是要发挥聪明才智、努力争取,打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以后的烦心事只会多不会少。 尽管如此,郑岫的死讯还是让我震惊不已。 她的我的妹妹,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亲密无间。我无时不刻照顾她、纵容她、爱护她,我们本该是一辈子的姐妹和闺蜜,然而在友情和爱情的崎岖道路上,事情变得越来越扭曲。我们都跨出不该迈过的底线,关系急转直下,不惜相互伤害。 我为这样的结局感到悲伤,却不觉得后悔。努力回想,脑海中飘过的不过是一副苍白美丽的面孔。我得到我想要的,这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快点儿吧,小纯,躲不过交通高峰,我们上班要迟到了,」许茂平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我对着镜子无声笑起来,小心在红唇上涂好一层淡淡的玫瑰色,默默在心中说道:「岫岫,你我都知道,我比你更适合茂平。你爱不起,我爱得起,所以得到他的人,是我!」 我走出卧室,拥向满眼笑意的徐茂平,拥抱亲吻、携手出门,迎接新一天的来临。 我可能不值得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因为我为此撒过谎、犯过错,也造成了伤害,但我得到了我喜欢的人,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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