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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11~20

fu44.pw2015-03-27 10:16:05绝品邪少

正文第11章想死我可以帮 那就再买几斤点心回来吧,最好再捎上一只烤鸭。“提起吃的,丑女人的眼珠转了一转,随即兴奋的狮子大开口。 “还有还有,街头破刀卖的葱油饼也买回来几张。然後麻六家的酱猪头,吴记的叉烧包……那个红烩排骨也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转瞬间这女子就已经数落出七八种吃食。只听得幕绝夫妇不知如何是好,连一直在小声哭泣的幕嘉霓也睁大了眼眸,惊愕的将小元宝嘴儿长成了圆形。 哇!!这个丑姑姑真的好能吃哦!!怪不得这麽胖…… “红泪,你这样不会把自己吃坏了吗?”青儿担忧的走上前来,细长的美眸关切的打量著“妹妹”的神色,却只将对方有些僵硬的表情连同那些不太自然的微笑收入眼帘之中。 丑女人脸盘很大,腮帮子处鼓鼓囊囊的,不是塞满了食物就是本身就缀著很多肥肉。相貌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是也只有她和幕绝作为这女子现如今唯一的亲人才明白她这张脸孔背後深埋的苦楚。 自古以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子若是连自己的相貌都不在意了,就意味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值得她去取悦的人。那麽这女子的一生,将会变得无比寂寞。 “她这种是情绪失和之症。”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也踏进了这个饭厅,声音飘渺而阴森。 只见来者身著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袍,腰间并未系绑带,而是松松垮垮的随便披著,还不雅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 不过,这男人长得倒是很俊,周身还弥漫著一股淡淡的药香,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雅。只是那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虽然炯然有神,但是射出的光芒却是尖利又刻薄。薄唇虽然好看,也抿得极冷。像是随时随地都处在防备的状态,已然不相信天下间所有的人。 “无忧──”见好友出现,虽然他的样子依然让人担忧,但是青儿还是很开心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能出来见人就是好事啊──自从印无忧死而复生之後,他似乎就没再对别的事产生过什麽兴趣。只是成天泡在那个拢翠楼里和花魁洛米儿混在一起,几乎都不回邪医馆来,也不再替别人医病。 若不是担忧他的身体,她和幕绝早就搬回爵爷府去了。留在这里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他,也顺便将凌格家的医馆经营下去。这里虽然不及幕绝当爵爷时那般显赫,但是他们两夫妻现如今悠然自在的生活在此处同一双儿女尽享天伦之乐。身边又有印无忧这个友人作陪,日子可是比在那金碧辉煌的爵爷府里要幸福得多。 “什麽叫情绪失和之症?”听著突然出现的印无忧口中说出的名词,幕绝不了解的皱了皱眉头。双目看了看这家夥,又回过头去望了望仍在不断进食的丑女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因为突然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东西太过伤悲,身体不由自主的把对所失去事物的感情转移到另一种事物上的病症。”青儿还未开口,幕绝怀里的稚子却面色平静的接了话。只见幕骁郎小小年纪一张稚气的脸上却隐著早慧的成熟与淡然,竟然颇有些学富五车的儒士风范。其俊美程度不亚於面前此时已然成人的两个男子。 “你连医术都懂?”惊讶的伸指掐了掐幕骁郎的脸蛋,幕绝难以置信的问道。 “略知一二。”幕骁郎闪不过父亲的侵袭,只得没好气的任凭自己的面颊被揪成可笑的模样接著说道。 “无忧舅舅的意思是,这个丑姑姑把对恋人的感情移到了食物之上。因为无从发泄,所以才猛吃。” “啊?”听了儿子的话,幕绝吓了一跳。再看自己的妻子,却也是一样的感慨叹息。 像是没听到幕绝与儿子的对话一样,印无忧很明显只对自己关注的事情感兴趣。只见他形如鬼魅的颀长身躯瞬间飘到丑女人的面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後幽幽的开口道。 “你也被恋人背叛了吧。怎麽样,滋味……可好?” 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男人冰冰凉凉的气音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尤其是此时他没有将头发像曾经那样一丝不苟的梳理起来。相反的,那一头黑得诡异的长发正凄惨的流泻在他的肩头。配上他那让人从心里发毛的怪笑和惨白的脸色,真是让人有种大白天活见鬼的感觉。 “呜哇哇!!”女娃儿受不了这样可怕的人种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揪紧青儿的衣服哇哇大哭起来。 什麽嘛……那边一个丑的要死的大胃女还没有离开,这边又来了一个魑魅一样的鬼男人。呜呜呜……霓儿好怕……家里来的全都是怪人啦!! “是的,还不错。”听到小孩的哭声,丑女人笑了笑,继续面不改色的啃著已经没什麽肉的鸡骨头,并且回味无穷。 “那你……想死吗?我可以帮你。”印无忧挑眉,继续好心的建议著。一阵微风吹来将他的青丝吹得满面乱舞,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的吊梢起来发出幽暗的蓝光像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幽灵。 死了最好,一了百了。他可以提供一千种不痛不痒的死法,保证这女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断气。 “不,目前还不想。” 望著男人跃跃欲试的俊脸,丑女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是真的进行了短暂的思索来考虑他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儿,在所有人的屏息以待中她咧开嘴露出难看的笑容摇头回绝。 “为什麽不死?”男人似乎很疑惑,瞳仁忽缩忽张闪动著好奇。而站在一旁的幕绝却已经攥紧了拳头快要气死了。 这算是什麽事?!这家夥竟然让他的……他的妹妹去死?! 你别掺和。 青儿瞪了他一眼,玉手拉住了他就要抢步上前的衣角。 现在只有那两个人能有共同语言了,旁人插手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那你又为什麽不死?”丑女人不答反问,一双虾米眼饶有兴致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不是说了‘也’字麽,你……也被恋人背叛过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比颓废路线更自暴自弃的一种状态的话,那麽在丑女人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代表人物。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种尸体的味道,腐烂的气息,就像是深山老林里一块陈年的朽木。 他──简直就不是活人。 “一个人死多孤单──”被问得一怔,男人随即扯起眼角和唇角同时漾起古怪的笑。 这种笑就像是面部神经麻痹的人硬挤出来的那样,肌肉不动,器官却已经移位。看上去只是单纯的在抽搐而已。但是印无忧却用这种笑笑得开怀,笑得心花怒放…… 左右看了几眼,在确定青儿他们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之後,印无忧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丑女人的耳边,还用手掌遮著自己的唇小声的说道。 “我要她陪我一起死……”谨慎的表情贼溜溜的,像是在透露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男人的手缓慢的颤抖起来,脸上反射出一种吸血鬼见到鲜血一般兴奋地光芒。 “哦?是嘛。那就祝你好运。” 听了他惊世骇俗的言论,丑女人非但不尖叫。反而是露出牙齿,也笑得很亲切。但是她越亲切,青儿和幕绝就越心惊。因为她说话的眼神就像是在哄骗一个神经病,而不是与正常人攀谈。他们不知道印无忧同丑女人说了些什麽,但是从这两个人交头接耳鬼祟的样子看来是那麽的不祥。 事情过去这麽久,他们一直以为印无忧能被时间治愈好伤痛。慢慢的从失去恋人的悲伤之中走出来。却不料,这男人的性格却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变态……甚至是越来越不像人。该不会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真的就此变成疯子了吧? “听说凌姑娘没有嫁人,而是先在她父亲的坟前守了一年孝?”幕绝悄悄地走到妻子身边小声的说。 “嗯,”青儿点点头肯定了丈夫的说法,脸上的阴霾越积越深。 “但是她与鹰眼族护法的婚事十天後就要举行了。”说完这话,两人互望一眼,分别拍著自己怀中的孩儿继续保持沈默。 “谢谢。”男人的俊颜上因为丑女人这一句敷衍的祝福竟然展开了一抹红晕,娇羞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快要见到自己郎君的新嫁娘。 “也祝你早日杀死你的男人,然後再杀了自己。”丢下这样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印无忧衣袂掀动。连看都没有看青儿他们一眼就再次轻飘飘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就像他从未曾都来过一样。 丑女人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背影离开,过了半晌,才一言不发的放下手中被啃得连油花都不剩的鸡骨头轻轻一笑。随即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皇甫玄紫的师兄吧?真难得的情种,可惜是个疯子。” 一句话,让幕绝一家面面相觑。只有幕嘉霓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在暗自纳闷为什麽爹娘和哥哥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 这麽说──印无忧真的疯了? “呵呵,病的不轻。”丑女人甩甩手,脸上笑容诡异。 第12章去?还是留 换上寻常人家姑娘的衣服,挑了淡淡的紫色。虽然不华丽但是衬著她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看上去仍然是婀娜多姿。皇甫浮云拆下头上过多的玲珑坠饰,只简单的在头侧绾了个髻便悄悄的走出了宫门,手上还挎著一个用碎花布包起来的可疑包袱。 左转,右拐。 穿过几条隐秘的小巷,再沿著信笺上指点的方向顺利的找到了幕绝说的那个翠柳胡同。 “咚咚咚──”玉指轻叩,女人敲响了邪医馆的门。 “来了?”开门的是幕绝,好久不见他越发的英俊了。只不过一贯的温柔里也多出了一种住家男的成熟感。自己妻子亲手缝制的长衣在他颀长的身形上看起来是那麽的合衬,里屋又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嬉笑声。 这一切的改变都让皇甫浮云会心的一笑,心中对这种美好的家庭氛围十分了然。 “放心吧,没有人跟来。”皇甫浮云将包袱往他手中一塞,压低声音自信的说道。刚要进屋,手臂却被幕绝轻轻的拉住了。 “不对。”男人轻声说,低沈的音色之中蕴含著一丝警戒。 疑惑的顺著他微蹙的剑眉以及向她身後投射的目光望去,皇甫浮云这才发现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藏匿在不远胡同的拐角处,还时不时的探出头来查看她和幕绝在做什麽。 “奇怪……怎麽会?”见到行踪泄露,皇甫浮云也皱起了细眉。 身为麒麟国地下暗部的统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小心行事。可是很明显,有人竟然一路跟过来而她却完全没有发觉。 不过……看这个人的身型,怎麽觉得好熟悉呀?该不会是──心念一动,皇甫浮云微眯起美眸,心中的思量已经转了七八个圈儿。 “哎呀……好痛!”突然,女人脚一软做出抽筋的样子顺势倒在了幕绝怀中。 温馥娇柔的身子立刻亲密无间的与男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非但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反而更变本加厉的用脸颊享受的在对方胸口蹭来蹭去,那样子真是与花痴无异。 “公主,你这是……?”幕绝吓了一跳,但还是本能的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因为皇甫浮云正在他的怀中对他拼命眨眼。 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风沙立刻顺著他们怀疑的那个人的藏身之处向这边一路扬起,转瞬间黑影已经变成活人怒气冲天的站在他们面前。黝黑的大掌狠狠地一抓,皇甫浮云就轻易地落入对方怀中被箍得死紧。 “这位是──?”见皇甫浮云并没有挣扎,相反的俏脸上还挂著得意的笑。幕绝愣了愣,随即望向眼前这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紧抱著浮云,像是刚喝了八坛子老醋的男子。 他好高,眉宇之间都是蓬勃的英气。五官生的深邃俊逸,浑身上下也都散发著一股浑然天成的大将风范,是个人中极品。 “我是她的老子!”来者气呼呼的吼道,右手狠狠的掐了一把皇甫浮云的细腰。 “你是谁老子?!”女人翻了个白眼。明明没告诉他,他却要自己跟来。现在瞧他这副妒夫样,八成是以为她来这里偷会情郎。 “我是你老子!女儿不听话偷人就该打屁股!!”还以为皇甫浮云见到老情人就想立刻跟自己撇清关系,北堂墨咬紧白牙,一个用力就将她像麻袋片一样扛在肩头。不顾幕绝看的目瞪口呆,蒲扇大的手掌啪啪的落在她挺翘的臀部之上打得此起彼伏。 “喂!!你这蛮子快放我下来啦!好痛!!”皇甫浮云只感天旋地转,屁股上又火辣辣的生疼,看样子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了。 “发生什麽事了?”见丈夫去开门了好半天都不见踪影,青儿心里担忧便抱著霓儿又牵著另一个出来看一下。哪知一看就让她遇到这种“限制级”的场面。 “这是……?” “我也不知道。”幕绝无奈的搂过妻子,“不过看上去他们好像认识。” “原来是北堂将军。”一场误会而已。 “不敢,幕爵爷。”都怪臭婆娘出宫都不跟他打招呼,害得他乱想。 邪医馆的大厅里,几个人分别落座。男人们拱手行礼,而女人却只是在忙著逗弄两个小娃儿。 “呼伦……”小佳霓开心的窝在皇甫浮云怀中,睁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家里又出现的新客人。 哇──这个阿姨好漂亮啊!!和那个丑姑姑完全不同,陪佳霓玩啦~~“真可爱呀!” 皇甫浮云第一次抱小孩,发现有个漂亮的小肉球在自己怀中蠕动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几乎被这个牙齿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叫成了馄饨。 “那你什麽时候和北堂将军也生一个啊?”每个母亲都喜欢听见别人称赞自己的孩子,见皇甫浮云和佳霓玩的高兴。青儿也勾起樱唇,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我们?” 皇甫浮云撇了撇嘴,“他不要小孩。” 来来来,小佳霓给阿姨笑一个。 “啊?为什麽啊?”青儿愕然,用眼角瞅了瞅与自己丈夫相谈甚欢的北堂墨。 虽然是铁汉,但是她心里百分之百的肯定一遇到皇甫浮云的时候,这状似野蛮的男人可是从骨子里都是透著腻死人的柔情。怎麽会不要孩子呢? “因为这个爱吃醋的家夥受不了有别的男人跟他抢老婆。”说到这,皇甫浮云脸颊一红。 这死男人醋劲儿一发连天皇老子都不认了。想起自己刚才被打屁股的样子被这一家子全看到了,女人连忙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们生个女儿不就好了?”听了皇甫浮云的解释,青儿先是一愣,随即掩唇娇笑。是这样没错,幕绝也总怪她为了照顾孩儿忽略掉他这个做丈夫的。 “那也不行。”谁知对方又摇了摇头。 “又怎麽了?” 眼珠子滴溜一转,皇甫浮云拉扯起红唇露出一个坏坏的奸笑。 “因为我不想有别的女人跟我抢老公。” …… “娘,你掐的我好痛。”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被亲娘玉指掐得深陷的胳膊,幕骁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位置要是能和妹妹对调一下那该多好。 “啊,对不起郎儿!娘给揉揉……”慌乱的松开不自觉收紧的手指,青儿心疼的看著幕骁郎肉肉的手臂被掐出了好几道红痕。失控了,听到这两公婆原来是“一丘之貉”,她真的有打人的冲动。 “不用了,你只要不在掐我就好了。”幕骁郎睨了她一眼。 “哇,这里好热闹。” 不知什麽时候,那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的丑女人踏进了门厅。环视所有人一遍之後,丑女人对著皇甫浮云一笑。 “公主,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皇甫浮云先是讶异的望著她自毁的容貌,而後压低声音说,“出城令我已经带来了,拿著我的密函就有暗部的人送你回骁国。” “谢谢。”丑女人点了点头。 “你太客气了。” “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皇甫浮云看了看不远处的丈夫以及他眼中蕴含的深情,声音变得有些飘渺。 “也许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幸福。” 咦?这些大人们都在说什麽啊? 坐在皇甫浮云怀中的小佳霓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周围忽然变得肃穆的气氛让她有些害怕。为什麽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啊?而且为什麽爹娘的脸色都变得那麽沈重啊? 哥哥,你知道麽? 小女娃转过脸蛋儿望向青儿怀中的幕骁郎,却发现男孩的眼眸里闪著深邃的幽光。 唔……哥哥也好可怕啊!! 邪医馆并不大,错落有致的布局让它看上去有一股归隐的风雅。闲情逸致到来之时,恣意的在里面转过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就能溜达到後院的凉亭。亭子是简单的灰色,虽然没有过多的雕梁画栋。然而四周的草木未经雕琢却自然成型,自有一份天然的美感。 此时此刻,一个身材臃肿的女子却没有闲心来欣赏景色。而是抱著一双臂膀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双小小的眼睛怀著实在猜不透的神情滴溜溜的转著,有点无可奈何的望著膝下比自己要矮上许多的小家夥。 “喂,你跟了我一天了,到底想怎麽样?”丑女人一把抱起一岁大的幕骁郎,看著他那比寒星还要明亮的黑瞳心里就咯!一跳。 心想,这个小娃儿倒是适合送进宫做探子,不仅沈得住气,而且脚力极好。竟然把她这个会武功的大人追的气喘吁吁。 今天早上一起床,她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围著她的身子打转。原本还以为是宫里的人发现了她的踪迹,可是道理上却说不通。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些兵卫有一百个理由可以立刻抓她回去,没有必要再跟她躲躲藏藏。 结果一推开门,就发现这孩子不知从哪搬了个小板凳儿。像一尊请不动的大神一样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门口。一见她出来就直勾勾的盯著她,并且无论她走到哪都不遗余力的跟到底。 问他话他也不说,让他不要跟来他也不听。一整天下来她是上蹿下跳,左蹦右叫,所有招式都用遍了就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这个粘人的牛皮糖。 唉……哥哥和嫂嫂只不过是带著小佳霓去裁缝店里做开春的新衣服了而已,用不著只把男娃留下来整她吧? “你不能走。”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嫩,根本还分辨不出男女。但是神色却十分凝重。 “为什麽?”丑女人眉梢一挑,不明白这孩子是什麽意思。 “你可知我为什麽叫幕骁郎?”男孩不答反问。 “说说看。” “因为我爹说我是骁国的孩子,誓死要为骁国而战。”一句话,说的丑女人哑口无言。 爱国之心?丑女人默默地低下了头。这种东西她真的曾经拥有过麽? “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妹妹幕清幽姑姑,而不是娘的远房表妹。”幕骁郎伸出手抚摸著她臃肿的脸颊。人皮面具戴的太厚重了,破绽也很多。虽然这些都不是他得知她身份的重点。 “掩藏身份只是为了避开国君的搜寻。” “但是你若是走了,骁国与麒麟国之间必定血战。到时候民不聊生,血流成河,你我都不得安宁。”小孩子继续循循善诱。 “哼哼……”丑女人冷笑,冰冷的指尖好奇的抬起幕骁郎的下颌。审视的目光就像他是一个寄居在孩童体内的妖怪。 “你小小年纪,何必管这麽多?”人世间的事真是神奇,没有想到他们幕家的後辈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天才。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收到她的疑问,幕骁郎潇洒一笑。童稚的嫩脸上竟然绽放出一种神性光芒。 “说得真好啊……可我又能做什麽?”别过头去,丑女人将怀中的孩儿放到石桌上。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师傅教我的。” “你师父?” “拿著它,如果你想通的话。骁国和麒麟国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幕骁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她的手中。 “顺便说一句,我师父是拢翠楼的楼主──言悔公子。他让我告诉你,骁王魔夜风三天後来访麒麟国。” 第13章再回首来一场空 青玉带兮,美人笑。红袖舞兮,梦饮娇。 若说落寞恋红尘,轻歌曼舞,有酒且醉今朝。 ──《不思量》?银桃花整个中州城谁人不知,原本就生意红火的拢翠楼最近几天来了个绝代佳人。 但见她轻纱敷面,衣袂飘飘。有意裸露出的几寸肌肤滑腻莹彻,即性感勾人又不过分淫荡,活脱脱的一个冷骨冰肌的玉人儿。若有幸能瞥见她摘取面纱的一瞬,那种窒息到连空气都要凝结的美丽会让你心脏不知不觉之间停止了跳动。只恨不得她就是养分,她就是阳光,她就是水。从此以後,离开她,就不能续命…… 细眉如墨勾带,眼梢缠绵微挑。挺直的鼻梁,樱花色泽的柔软香唇。这一切人间的美好似乎都被这一个女人所占据了。只见她一身绯色丝衣,此时挥动著玲珑水袖正在楼中的台子上以歌起舞。 她一上台,周围嘈杂的声响立刻戛然而止。所有男人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了某一个美好的瞬间。女人们也安静的等待著,或咬著锦帕,或倚栏注目。没有敌意,没有嫉妒,有的只是同为欣赏美丽的期待。 怎麽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她来了,所有的花魁都甘拜下风,情愿给她提鞋研墨。恩客们排著长队,不惜掷下千金为求与她一叙。只不过这冷美人见谁都是淡淡的笑,不多说话,也不陪夜。虽然不会拒绝男人的示好,却也点到即止。偶尔发呆的娇慵模样更像只是暂时栖息在这纸醉金迷的拢翠楼里回避些什麽,而非生计所迫。 “爱相随梦已非情未断月圆缺望穿水红尘灭心意决人消遂恨也深爱也深繁华流转千年再回首往事已成空千言万语随风走只留下我独自寂寞……” 歌声悱恻撩人,音丝靡靡,诉说出来都是苦,都是寂寥。她舞得婀娜多姿,舞得长发飘摇,金环玉翠在耳边玲珑作响。每一次弯腰侧目,眸光都潋滟动人。再配上她窈窕的身段,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条妩媚的灵蛇。 只唱了一会儿,台下的众人皆已怔忪。女人们泪光涟涟,男人却只得饮酒叹息。 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是不断地流下来…… 拢翠楼不起眼的一角,灯光幽暗隐秘。一把雕花镶金的梨木椅正对著台上的佳人摆放,上面坐著一个玉冠锦衣的男子。 男人英俊尔雅,虽然衣著染了财色之气,嘴角噙著的微笑当中却仍然流动著若有若无的淡然。小指上戴著一枚翡翠戒指,暗示了他的独身。与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一瞬不瞬的注视著台上的佳人。天气不热,手中从未离开的铜骨折扇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著。 “主爷?”见男子眼中的幽光越来越深邃,然後向自己勾勾手,代理掌柜连忙俯身迎上。 “红泪姑娘唱的这曲子叫什麽?”声音极淡,男人的面容有些恍惚。 “回主爷,叫‘爱恨千年’。”代理掌柜恭恭敬敬的答道。 唉……怨不得主爷会问起。这里明明是找乐子的地方,这新来的女子却总是吟唱如此薄凉哀怨的歌。让他这个半只脚快入土的老头子都听得如此难过,快要哭出来了。 “爱恨千年……”男人启唇慢慢的咀嚼著这词句中的韵味,原本明亮的黑眸里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主爷,您不要怪红泪姑娘。若是不喜欢,我去跟她说换掉就好。”见男人慢慢闭上了双目,不动声色的模样沈静的像一潭死水。代理掌柜很怕他会责罚红泪,连忙提议道。 “不必了。”男子一挥手,“随她去吧。” “主爷?”小老头傻住。 “是我的存在,才让她这麽寂寞的。”啪的一声,男人合上铜骨折扇。扇尾撩开珍珠帘幕,转瞬间身形已在几丈之外。 离开,可否能让她如意? “原来他们认识啊……”见楼主远去的颀长身影,代理掌柜疑惑的挠挠头。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台上的美丽女子,却发现对方竟然也一直盯著此处。两人目光一对,小老头立刻一阵心惊肉跳。 乖乖……吓死了!红泪姑娘的眼神好凌厉。 拢翠楼的夜晚,并不宁静。 天一黑,每间厢房之内都会开始传出男女纵欢的交乐之声。震动的床板,肉体的拍打,鸨娘半真半假的大声呻吟混合著男人的粗喘……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这里的热闹不凡。哪怕是已过午夜时分,楼下的厅堂虽然灯火阑珊,却依然有人握著半盏残酒不舍得离去又花不起银子找女人陪宿。进不得,退不得,眼眸之中溢满对红尘俗欲的贪恋。 贪欢又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明日就此死去,也至少落得个心满意足──息红泪的房间在最上层,一个隐秘而寂静的角落里。不知是谁人定下的规矩,住的越靠上,就代表这个人身份地位越高。而所谓的隐秘寂静却是红泪姑娘自己的意思,她不喜欢热闹。至少……不喜欢陌生人之间的热闹。所以她宁愿瑟缩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一个卑微不起眼的人。只为了换取片刻的安详。却不知,作为一个青楼头牌,这种安详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嗯……好热…… 雅致的厢房里,她滚动著忽凉忽热的身子在软榻上不安稳的辗转反侧。忍,是一个非常考验人意志的字。这个字里背负了太多的苦楚与哀伤。然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可以忍,唯独药物的作用忍起来弄不好就会让人崩溃发狂。 媚药……又犯了。 息红泪挣扎著捧起特意放在床头的一碗冰水,手一抖,整个从自己的头颅上浇下。冰凉的水珠瞬间将她灭顶,顺著她被打湿的衣襟直流到胸口里。凉意迅速在骨骼之间扩散开来,给了她片刻的清醒。 然而好景不长,她还尚未能维持不间断的思维考虑是不是该自己动手解决一下暂时的需求。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就让她彻底的沦陷了。 身体抽搐的厉害,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嘴唇开始呈现骇人的紫色,手指之间的卡卡作响。息红泪暗叫不好,自从在皇甫浮云的协助下从皇宫里逃出来之後她就没有再享受过男女的鱼水之欢。作为皇室的逃妃幕清幽无人垂怜也就罢了,没想到听了那个小鬼的话跑到这里来当了妓女也是一样的要独守空房…… 该死的…… 她在心里一边苦笑,一边咒骂。眉眼之间已然扭曲,白眼珠开始不祥的向上翻起。 心想,人若是命苦起来,可是八匹马都拉不住。 第14章神乐我不爱你了 莫不是要死在这里吧?幕清幽咬牙……女人中媚药淫死的话……很难看的。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却被轻轻的推开了。来者步履沈稳,呼吸很轻,一听就是男人的脚步声。虽然在这烟花之地很有可能是某个色胆包天的嫖客打算夜探香闺,但是幕清幽却不害怕。因为这个人的脚步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听声音,不辨面容就能知道他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能将这些鬼祟的动作都做的如此连贯和优雅? “唉……” 走到床边,男人先是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半晌。因为背著月光,所以幕清幽只能勉强瞥见他身上的白衣和他颀长的轮廓。半晌过後,男人修长且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抚上了她的面容,并且用极轻的声音叹了口气。 “又难受了麽?幽儿──” 这一声幽儿叫的缠绵悱恻,饱含无尽的感慨。听在女人耳中让她直勾勾的回忆到了遥远的从前。一时之间,哀怨、愤怒、想念全部涌上心头,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乖,别哭。我在这……”男人伸出长臂将她扶坐著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撩起衣袍的下摆紧跟著上了香塌。那一首爱恨千年听得他心都快要碎了,他的宝贝,他的幽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而这一切,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别碰我!” 幕清幽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雅的芳香已然忍耐不住,恨不得立刻化作八爪章鱼解开男人的裤子就坐到他身上缓解欲求。但是尊严是一股强大的念力,在此种危急时刻竟然能让她攥紧双拳按兵不动。 让他碰了,那他们之间的账还要怎麽算?他欠了她的信任,欠了她的爱情,他要怎麽还?不,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纠缠!绝不! “若不碰你,你今晚就会被欲望折磨而死。”男人似乎早就猜到她倔强的性格会拒绝。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他要帮她的决心。 比倔强,他亦不会输於她。 温暖的双臂先是将女人整个箍在怀中,力度拿捏得精准而强悍。不会让她挣脱,也没有把她弄痛。 湿软的嘴唇先是温柔的梳理起她的发丝,然後再沿著额头一路下滑。他想她,好想她。今天在台上看她唱歌的时候他就想像这样抱著她了。只有在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会觉得生命完整。在吻了又吻幕清幽的脸颊之後,男人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嘴唇。深深地贴合了下去,灵活的舌头从他的口中伸出来潜入了她的口中。慢慢的吸吮、恣意的搅动,再抽出时连起一根细腻的银线。 “唔……不……我不要你!!”幕清幽哭著抗拒著男人的唇瓣。她试著咬他的嘴唇,他却不怕痛。但是慢慢的,这些男性的碰触让她身体的渴求舒缓了很多,所以她已经拥有足够的力气去捶打他的後背。毕竟是练过武的人,她的拳头可不是什麽软柿子。接连几下的攻击用上了十成的力气,直打得对方骨骼嘎嘎作响,几乎要变成了内伤。 “放开我!神乐!!”她毫不留情的痛击他的亲热,口中也终於喊出了那个让她梦境破碎的名字。 他是神乐!! 骁国曾经的神乐王,而不是她的什麽青梅竹马的乐哥哥。自古以来,情义不能两全。他选择了为国为民的身份,就当不了她心心相印的爱人! “我不会放的,你出了事我会心疼死。”神乐任她发泄著一直以来压抑的难过,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他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即便是被媚药折磨著哭成了这样,她还是这麽的美…… 这样的美人儿即便是她没有中媚药,他也会想要她想的发疯! “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幕清幽眼见他毫无退缩之意,环抱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反而搂得更紧了一些。一时的意气用事更是让她在手上又加了内力进去,每一拳都落在他後心的要害处。 我打死你!!打死你!! “嗯……” 终於,一口甜腥的血气从喉咙中涌了出来,神乐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用内功压了下去,表面看来还是与方才无异。但是仍然有少许血丝顺著他唇角流出。落在幕清幽眼里红豔豔的格外刺眼,让她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 “怎麽不打了,解气了?”看见女人只是盯著自己的嘴唇发愣,神乐以为她担心自己便云淡风轻的一笑。还关怀的伸出手拭去她颊边的泪痕。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就算是索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 却不知自己这一次却揣测错了女人的心思。男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幽儿?”见幕清幽神色有异,那空洞的眼神一时之间充满了迷茫。神乐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怎麽了?”一直不说话他会担心。 “怎麽办,我发现我不爱你了。”沈默了半晌,幕清幽忽然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软的靠进了男人的怀中。吐出的字句却像刀子一般刺进男人心窝。 真的。 看见他受伤,她竟然不会快乐,也没有感到心疼。不是要报复他麽?为什麽她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毫无意义?他的死与活,纠缠还是远离此时此刻纠结上去都是那麽的无聊? 他对她不好,虚情……不如皇甫赢,不如皇甫玄紫甚至不如魔夜风…… “你说什麽?”神乐顿时傻了眼。 原以为自己能用真心最终打动女人受伤的心扉,却没想到这一扇门关起来之後竟然再没有机会对他开启。 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痴迷都是那麽的自信,两个人的回忆是装在水晶罐子里的蜜糖,只有彼此才有资格分享。所以他大胆的棋出险招,不在乎让魔夜风和皇甫赢对她染指。因为他笃定这女子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一个人的妻子。 但是此刻,那张让他为之疯狂的小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如此的残忍。 “别动。” 制止住神乐想要一问究竟的躁动,幕清幽闭上眼睛,安静的抱著他温暖的身躯。但是这亲密的动作却像是在抱自己的哥哥或父亲。没有爱恨,没有欲望,没有想要厮守的决心。有的只是想暂时倚靠的熟稔。 这一抱,算是泯去了所有的前尘旧事,泯去了所有的错爱与伤悲。 “我好像只能把你当做兄长一般的对待了……”幕清幽又开口继续说道,同时感到怀中的男身一震,紧接著变得越来越冰冷…… 骗了她也好,怨了她也好,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也许她可以将那些看做是自己亲人的无奈之举,而无关爱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神乐不敢相信的问,薄唇几乎有点想要逃避现实的颤抖起来。他要失去她了,是吗? “真的。”幕清幽又说。 僵硬。无助。绝望。煞那间,神乐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他不相信,他绝对不信!!一直恋著他的女人怎麽就该死的变心了呢!! “看著我幽儿……你是在气我对不对?你不会忘记我的对不对?”他的口气突然之间变得可怜起来。眼眸之中闪动著一层晶亮,不知道是不是男儿的泪水。 然而幕清幽却没有他这般感伤,反而如同了结了多日以来的心事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接下来,她只是睁开美丽的双眸冲著表情扭曲的男人嫣然一笑。然後自己竟然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下去。 “这次要麻烦你了,请帮我解毒,言悔公子──” 言悔公子。 拢翠楼的楼主,指派给她保护骁国任务的主人。两人的关系从此之後限定於此,再无任何瓜葛。再回首往事一场空,千言万语随风走。幕清幽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歌中唱的其实就是她心中所想,她累了,倦了,也不再是个小女生了。现如今她既然选择了拥有新的身份,就该同样拥有一个新的生活。 而这新生活之中,不再有眼前这个男人。 “帮你……解毒?”嗫嚅著双唇,好半天神乐才回过神来幕清幽要他做些什麽。 这一次明明是对方不计前嫌主动邀请,但是神乐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口腔里混著血腥味的唾液变得越来越苦涩,苦的他几乎要立刻俯下身子作呕起来。 不计前嫌,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呢? “好……” 纠结了半晌,用指甲深陷於肉中来克制住情绪,神乐努力的不让自己在女人面前立刻崩溃。她还需要男人来解她体内的媚药。而这个位子,他并不想让给别人。 就算是他最後的福利,和她之间一夜贪欢恐怕将要成为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一辈子的记忆。 “幽儿……”他试著唤她最後一声。 “嗯?”她的回答带著笑意与眸中浓浓的欲望,声音很轻。 叹了口气,男人动作迟缓的解下床边的帷幔。抬眼凝望著床上的女人投射在自己身上过於平淡的眼神,神乐默默地褪下彼此的衣物。 不一会儿,床帐内传来男女交欢的暧昧声响。只是这接触再也与爱无关…… 第15章骁王出行 所有人都说,石将军的儿子回来了。 所有人又都说,回来的那个不是石将军的儿子。 那个坐著八人大轿,轿子四周挂满透明的七彩轻纱,身後跟著威仪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在中洲的街道上穿行而过的不是什麽将军儿子这样的小角色,而是堂堂正正的骁国君王。 拨开屏住呼吸围观的人群,怀著好奇的心思窥探过去,只见轿台上摆著一座方正的金底软榻。榻上之人慵懒而卧,漆黑如墨的长发华丽的流泻在身後,身著金龙黑丝袍。他相貌之英俊可比肩日月,身材之精壮可媲美战神。眉心点了一枚红色的法印,那娇豔的颜色将他飞扬的剑眉衬得愈发跋扈。微眯的狭长黑眸闪烁不定,薄唇紧抿,无波澜的表情更为他增添一抹神秘之色。 “喂,你听说了麽?”人群里有人在交头接耳。 “听说什麽?”路人甲感兴趣的接话。 “据说这个骁王其实是咱们先皇的私生子。”路人乙因为自己所知道的那麽一点内幕消息而露出得意之色。 “哈?”路人甲不信,“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见自己被怀疑,路人乙气冲冲的接著说,“这事儿可是四年前祝宰相亲自捅出来的。我兄弟当年在宰相府里当差,恰好听到。回来说给我听时我开始也是不相信的。” “那你为什麽後来又信了?”路人甲挑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想啊!”路人乙情绪激动之下也不顾自己身处何地,当场将所分析的全部说出来。 “若不是先皇的私生子,只凭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儿子。有什麽能耐能借来咱麒麟国的兵力远征出海将那骁国打下,最後还据为己有呢!!” 话音刚落,却见站在对面的路人甲神情攸的变色。再一回过神来,自己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雪亮亮的利刃。 “你好大的胆子啊。”握著剑柄的士兵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冷冷的说。 “啊!”路人乙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却也不敢妄动,只觉自己两腿发软。乖乖……被听到了啊。 话说人有的时候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即便不能管好,关键时刻也不能太激动,不然早晚惹来杀身之祸。 这路人乙为了显摆自己知道的那点秘闻,忍不住要提高音量。却不料,这音量不幸大到不仅自己周围人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正从旁边路过的骁王士兵以及骁王本人都听了个一字不漏。 原本就被魔夜风出行的阵仗骇到不行的众人此时更是集体保持沈默,眼光不约而同的往这找死之人的方向瞟,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紧张。 “大王饶命啊……”路人乙晕眩欲呕,心脏快要跳出自己嗓子眼了。 “大王,此人口出恶言诋毁您的清誉,是要先削舌喂狗还是直接凌迟处死?”士兵扭头向魔夜风请示。 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民众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那碎嘴的路人乙更是惊吓过度直接昏了过去。 早就听说骁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没料到事实是连他手下的一个小兵卒谈起酷刑虐杀都能如此心平气和就像在讨论家常便饭一样。石夜风变成了魔夜风,这名字改得好啊。完全暗示出了这邪佞男人的本性,他根本就是个无情无爱的混世魔头…… 正当大夥都在为这可怜的人摇头叹息之时,轿中之人却音色低沈的开了口。 “罢了,我们继续走。他也只是无心之过。” 一句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骁国的士兵更是比老百姓更为惊讶,连最初握剑的那个兵卫看著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家夥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收剑吧?这明显不是大王之前的作风啊! 不收?君命又不可违…… 最後权衡了半天只得怏怏的摸摸鼻尖又狠狠地瞪了路人乙一眼,才迅速跑步回到队伍中。心里还在怀疑为什麽大王突然转了性。 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行人等又开始继续前进。留下众路人仍然心有余悸,惶恐不休…… 皇甫赢的书房中,身著麒麟国龙袍的男人正负著双手站在窗棂之前默默地向外面的景色凝望过去。外面风光依旧,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动人的春色旖旎无边。 想当初因为是书房重地,所以他下令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此处。却不料在某一天,被一个古灵精怪的妃子打破了这里那麽多年以来都一直保持的肃静。 那个女人不仅不顾自己的身份爬墙翻进了他的花园,并且还在里面不知死活的放起了风筝。不过也在同一时刻,她那双灵黠妩媚的眼眸也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田…… “唉……”不知不觉的,皇甫赢冷冽得神情浮现一道裂痕。他敛下长睫,悠然长叹。 女人这种动物,他从来就不稀罕,更不想花时间与心力去剖析研究。男人,就是为了权利而生的。吞五洲,并六地,是他自小以来的心愿。他要成为的王上,是能够屹立於整个世界之巅的圣君。只有俯瞰天下的那一刻,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流淌的都是伟大的腥红。 而这个叫幕清幽的女子,她的出现是个意外。在搅活了他心中原本的一潭死水之後又突然消失就更是个谜…… 在他终於认清了自己深爱著她以後,就笃定了与她厮守终生的念头。莲妃那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之後,他也没有再过去。一心一意的找人建造更大的宫殿,幻想著搬进去与她同住的一天。 他不介意自己没有三宫六院,甚至说──他庆幸自己没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原本就是这样严肃古板的男人。以後他皇甫赢的生命里就只有她幕清幽和权力两样追求,假如……这鬼灵精肯表现的乖巧一些,他说不定还愿意将她排在权力之前。 但是只可惜──这一切都变成了他一个人在痴人说梦。他与她的情分还没有来得及相守,便已经失去。 令人倍感窝囊的是,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幕清幽的离去是为了什麽。 “可恶!”皇甫赢攥紧了右拳,狠狠的捶在了墙上。没有习过武的拳头竟然也将光滑的墙面捣出一道可怖的裂痕。 他,好恨! “大王──”这时,外出搜集消息的侍卫走进御书房,在他身後恭敬地跪下。 “嗯,那小兔崽子已经来了?”见身边有下人,皇甫赢扬起眼帘,丰富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他,又变回那个冰冷严肃的麒麟国国君了。 据说判断人中之龙凤,就是要看他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行为。喜形全於色的人较为单纯,容易被他人掌控。而连走路时甩动手臂的幅度都能控制的恰到好处的人往往心机极深,是在背後将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人。 皇甫赢就是後一种。 尤其是在幕清幽不见後,他似乎变得比平时更为冷酷。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恭顺的死寂,没有半根针敢造次。 “禀王上,骁国国君已进入中洲城。”侍卫可不敢同他一样说出如此耸动的字眼,只好用骁国国君代称。 “你可看清了他的相貌?”皇甫赢侧头追问,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 “是属下亲眼得见的,另外城门那边的守城官也已经有所通报。”侍卫不知大王在怀疑什麽,连忙一五一十的说道。 “嗯……可是孤王却觉得不对……”听到侍卫的回答,皇甫赢微微皱起了眉头。右手麽指挨个去触碰另外的四根手指,用小动作掩饰了他此时心中暗自转动的隐秘心思。 “大王?”侍卫不解。 “为什麽我总觉得来的那个人不是那小子呢……”皇甫赢伸手用食指轻轻抚平自己的眉头,沈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不解的寒光。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第16章即将见面 “这样好吗?”负手屹立在原地迟迟不肯动弹,魔夜风抬头望著眼前建筑物的金匾上赫然写著的“拢翠楼”几个大字,浓郁的剑眉凝结在了一起。 今天他是以骁王的身份来出访麒麟国的,却没有想到鬼将军约他见面的地点竟然是对方国都里最奢华的妓院。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未见君王先会鸨娘……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想到这,魔夜风抿著薄唇,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老实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这次出访究竟是为了什麽,这一切都是神乐为他安排的。每当他狐疑的问起,神乐那家夥都只是摇著他那把铜骨折扇,笑得非常无害。逼得紧了他就会随便说两句他的根在麒麟国,若是要立司徒星儿为後的话理应回到家乡向自己的养父和生母亲口说一声这一类的话。 不痛不痒,却也句句在理。让他虽然觉得好像并没有这麽简单,却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就范。 不管怎样,神乐都算是他在骁国的左膀右臂。无论是对方温文儒雅的相貌,还是睿智机敏的头脑。都令自己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信任感。他知道神乐决不会骗他,更不会害他。但是有些时候,尤其是自从他发现自己渐渐的忘记了一些事情的时候……魔夜风觉得神乐这个人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最近神乐的行踪尤为诡秘,这一次出行他也是独自打了头阵早早的就不见了去向。令魔夜风有种自己今後一切行为都将会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的奇怪感觉。 “禀王上,鬼将军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请王上务必放心!”见大王问话,身边的近身侍卫忙拱起手沈声说道。 就是这样才值得害怕……魔夜风叹了口气,随即看了看回话之人。 好一个英气的眼神! 望著身边的男人,见他气质绝佳,身手不凡。魔夜风心突然安了许多。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些侍卫也都是神乐为他亲自挑选的。那个家夥可算是为他操遍了心,他却还怀疑著他,实在是非常的不应该! “那好吧,我们进去。”长袖一挥,魔夜风带头走进这倚红拢翠的窑子大门。英俊挺拔的身姿立刻吸引了众多花娘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这骁王居然也喜欢上青楼来狎妓这回事。顺便揣测著,这神祗一般的英伟男人在床上时会有多麽的勇猛。 好浓的脂粉味儿…… 看著诸多女人想凑过来却又不敢凑过来的好奇样儿,魔夜风皱了皱鼻子。平生头一回挤进这风尘豔地,这遍地野花的香气他还真的是闻不惯。想当初他虽然好淫,但是连急於讨好他的官员们进贡的处子佳人他都还享用不尽。又何须自降身份,到这“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鸨娘床上来跟其他凡夫俗子抢上一个女人? 更何况他现在一颗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司徒星儿一个人占据了,又怎麽还能容下其他的女人? 与鬼将军会面以後就离开! 他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随後目不斜视的跟著手下侍卫,穿过人群拥挤的大厅向楼上一间雅房走去…… 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在大厅角落非常隐秘的一角里落座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看了个满眼。男人锦衣华服,口若朱丹。轻摇折扇的俊逸劲儿只怕整个骁国与麒麟国加起来也不能找出第二个人。 他的长眸眯得很深邃,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身旁站著的小老头更是恭恭敬敬的伺候著,半点都不敢怠慢。 “都安排好了吗?”男人用手指绕著自己的长发把玩,看上去有些好整以暇。 “禀告楼主,已经叫红泪姑娘过去了。”代理楼主答道。 “很好──”啪的一声,铜骨折扇利落的合起。男人潇洒的轻叩掌面,笑容中却混杂了一丝苦涩。 “我看你,能忍多久。” 第17章佳人再见 望著眼前华丽的琉璃金门,魔夜风的脚步却游移不前,俊颜上慢慢的浮升起一丝困惑。他抿著薄唇,心里也说不清楚究竟在怀疑些什麽。身边的一切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但是这些安排却都让他浑身上下感到不舒服……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是已经下了决心,势必要将神乐相信到底。但是他一路跟随著侍卫上楼,穿过重重屏障左转右绕最终来到一间格外隐秘的雅房门口。侧耳细听,里面竟然还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显示出这里决计不会是一个男人之间商议事情与会面的地点。 那麽这又是哪?神乐那家夥究竟想让他做什麽? 魔夜风隐於袖口里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心脏不安的加速跳动著。一种并非不祥却又极其强烈的第六感在不断的撼动著他。 也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吧……他才会觉得奇怪。一路上他并没有遭到任何阻碍或波折,皇甫赢那边也平静的反常,跟此时他的心慌恰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麒麟国和骁国不算是友邦,甚至仔细说来他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是怀著极其怨愤的心思才远渡重洋的。自己作为皇甫天极的私生子这件事在当年被披露的那一刻显然已经成了皇甫家的笑柄。 虽然那种想要报复和掠夺的决心在他遇到司徒星儿之後已经退化得淡之又淡。但是那个冷酷又极爱摆架子的皇甫赢可是对他恨之入骨。皇室家出了妓女生的野种,这种让人蒙羞的事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这种恨意随著时间的流逝只能加深不会减少,皇甫赢想除掉他,魔夜风心知肚明。那麽他这次前来对方却连一点下马威都未曾抛出来给他难堪就实在是有些诡异了…… 将好看的头微微侧开,魔夜风把玩著自己的长发继续往下分析。 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神乐这次先行所打的头阵非常的成功。上上下下的渠道都疏通的很好,给足了他作为骁王的威仪。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家夥的本事也未免太过巨大了。一个在骁国隐姓埋名的活死人竟然连皇甫赢那家夥都可以有办法买得通,这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好奇怪……奇怪得很。魔夜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冥想,像一座英伟的石雕。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魔夜风虽然被司徒星儿下了蛊术丧失了心智,但那仅限於某些决策与情爱方面。而他多疑的性格却还隐藏在他与生俱来的骨血里不曾改变。所以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此行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著要来见某个人的。 邪恶、危险的很──他的心中越来越忐忑,甚至对门後将要出现的事物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因此,原本应该推门而入的动作也就硬生生的收住了。 “大王,怎麽了?”身边为他带路的侍卫不解的望向快要石化的魔夜风。大王已经在门口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你──确定鬼将军约我见面的地方是这里?”魔夜风动动僵硬的脖子,谨慎的询问道。 “不会错的,大王进去便是,鬼将军说他随後就到。”侍卫恭顺的回答,脸上的神情诚恳的很,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他有没有说什麽时候回来?”魔夜风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要是不久的话他就站在这里等他好了。 “这他到没说,只是吩咐属下请您进去等。” “……” 又沈默了半晌,魔夜风见自己实在说不出什麽来为自己开脱。便只好长叹一声,鼓起勇气用双手推开了等待他许久的大门。 耳边只听得“吱扭”一声,推门的声音悦耳的很。 “呀……” 魔夜风甫置身其中,还未定睛细看,就觉一股卷著幽香的蒸汽热腾腾的扑面而来。 原来是个沐浴泡澡的地方──眨了眨长睫,男人望著面前极为奢华的入地式方形浴池,抬手摸著自己的鼻尖哑然失笑。 难怪这里会传出流水声。 不过……? 再仔细一看,男人却又拧起了剑眉。 只见他随手撩起身边飘得到处都是的彩色帷幔,顺著它往上看去就发现四周的房梁上错落有致的挂满了这种惑人的装饰。明明没有风,但这些彩幔却自然飘摇。诡异的很,却都是他喜欢的。 魔夜风敛起长袖,阔步沿著水池的周围仔细的转了一圈。这才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景象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投其所好而已,而是简直就跟他在骁国的寝宫中央构建的一模一样! 虽然这浴池建在楼上,但是从乳白色的池水中就能看出它应该也是从某处地下温泉引流而上的。水池的四周安放了四个口中出水的龙头,不断的循环里面的热水。水面上嫋嫋升起蒸腾的雾气,还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虽然没有窗子,但是晕黄的烛光照得这里亦真亦幻,让魔夜风顿时产生了某种熟悉的错觉。 错觉中,他似乎曾经跟某一个女孩在与这雷同的池水中发生过什麽难忘又有趣的事。那女孩不是星儿,因为司徒星儿身材娇小总是踩不到他寝宫浴池的底部。害怕被淹死,所以她一直都不肯同他在池子里鸳鸯戏水。 说穿了,就是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他作为男人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著她溺毙。这个想法曾一度让魔夜风倍感沮丧。 “碰!”的一声,当魔夜风还在思考神乐将他约到一个与他寝宫雷同的浴室里做什麽的时候。他身後原本敞开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猝不及防的关上了。 一瞬间,从门外射进来的天光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他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宛如一只不中用的待宰羔羊等著被人予取予求。 恐惧缓慢而坚决的笼罩在魔夜风的心头,让男人当机立断的快步奔回门前,用力的向外推著大门。 果然──锁上了! 男人的脸攸的变了颜色。他的预感应验了……这果然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开门!”他用力的拍打著紧闭的大门,同时高声向外命令道。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沈默的死寂。 不仅如此,令魔夜风更加绝望的是原本外面还不断传来的花天酒地的喧嚣声此时也随著门的阻挡而完全的被隔绝在外。 这就证明,这扇琉璃金门绝对不是普通的材质。恰恰相反的,它不仅隔音极好,而且坚硬无比。 他清楚地记起,麒麟国关押重要犯人的牢房就是用的这种门。因为那些犯人通常都身份高贵,不好将他们同普通的囚犯一起关进阴暗肮脏的牢笼里。但是锁在普通的房间又怕他们被劫或者出逃。於是,就有人提出用这种看上去华丽无比但实际上却是硬生生的撕掉对方翅膀的方式将他们体面地囚禁起来。 有柔软的大床,有美味的佳肴……就是,没有自由。 “快开门!我命令你们!!”又声嘶力竭的捶打吼叫了一番後,魔夜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没用的,一般情况下这种门一旦关上就再也不会轻易打开。所有的事实都表明,他被人软禁了。 神乐──魔夜风咬牙,黑眸难得犀利的眯起。额角上的青筋剧烈的跳动著,英挺的鼻梁看上去煞气逼人。 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这麽窝囊过,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对一个人恨之入骨。眼前他所遭遇的这一切,都只能让他想起这一个名字。 那男人的笑,那男人的温文,那男人潇洒的摇著铜骨折扇对他说话的模样……走马观花般在他心里历历在目!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魔夜风恨恨的想。 他不介意被挑衅,被竞争,被激怒,被推翻,被掠夺!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欺骗!被当做傻子一样玩弄於某个人的鼓掌之间。尤其是神乐──他是在报复麽?魔夜风的头部剧痛起来。 想当初他夺了神乐的帝位,所以这男人一直怀恨在心。却又因为打不过他,一直隐忍至今才下手的对吗?现在,神乐终於想到办法让他自投罗网落入他必杀的圈套之中了。而他也真的如此没用的中了他的计。 “啊!!!!!!” 被自己毫无根据的臆想折磨得忍无可忍,魔夜风仰首吼出愤怒的咆哮。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发狂野的在他身後不断飞舞。全身的骨骼剧烈作响,手臂上的肌肉坚硬的偾起时刻准备著随他浴血而战。 人在被逼进绝境的时候,身体的某种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想他魔夜风是何种人物?想当初他孤身一人宛如嗜血恶魔,血淋淋的杀进了神乐王的寝宫逼他退位。在那个时候,这少年身上的戾气就让神乐终身难忘。更何况是现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赴死,就更是不甘心的想要放手一搏! 也许是他潜藏的能量过於巨大,竟然连司徒星儿封住他心智的蛊术也冲开了一半。眼下他横眉立目,浑然忘了自己经历过什麽,司徒星儿又曾经在他枕边娇嗲的对他说过什麽…… 魔夜风在门前傲然而立,眉心的红印闪烁出血红的光芒宛如魔鬼降临。只见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於右手紧攥的铁拳上,胸腔深深吸进一口气──那架势宛然是要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这琉璃金门击碎。一般人打不开,并不代表他也不能。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男人紧抿著薄唇手中暗暗运气,当一道白光在他脑海中绚烂而过之时他扬起右拳猛地朝大门的中心击去──就在这时,眼见这一人一门就要撞击个你死我活,这扇魔夜风原以为永远不会再开启的门竟然轻飘飘的被人从外蓦地拉开。 女人倾国倾城的身姿顿时映入魔夜风的眼帘之中,她背著光,让他看不太清楚。而他的拳头也正毫无回收之势的向她的脸上撞去。 不好! 魔夜风急忙收势却已然来不及,这一下他算是赌上废自己一条臂膀的力气出击根本没想到还有收回的可能性。射出的箭断没有硬生生的从空中掉落的道理。 “小心!”情急之下,他狂喊一声。 眼见这美人就要被他当场击打个脑浆迸裂,却见女子毫无惧色的勾起唇角身形如风的迅速闪到一边,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他的攻击。 乖乖──尽管看上去潇洒自如,但是幕清幽自己知道这一下有多麽的凶险。不知是不是小小的报复,她在躲开之际顺便在男人肘部的穴道上轻轻一拍。魔夜风顿觉右臂酸软无力,拳头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後稳稳的停在空气中。 “你、要、干、什、麽?”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女子微噘著诱人的红唇张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了一句。随即向浴室内走去。他可是差一点杀死她耶!! “我……” 魔夜风只觉随著女子的进入,鼻息里立刻窜入一种好熟悉的幽香,将他迷得有些昏昏欲醉。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要逃出去的。反而带著歉意折回身去望向这个碰巧救他於水火的女子。 “你什麽?”女子听到他的话便回头娇慵的睨著他。 却见魔夜风的身体在看清自己的相貌之後宛如被电击了一般。 她……是谁? 第18章受不了的蛊惑 “抱歉……我以为被人关在了这里才会出此下策。”魔夜风赧然一笑,唐突了佳人实在非他所愿。还好她自己躲开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自责得寝食难安。 不过看样子,这女人的武功不弱。普天之下,能躲过他的攻击的又有几人?魔夜风愕然的凝视著对方的面容,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又苦涩的滋味在他舌尖扩散开来。 她究竟是谁?为什麽他会觉得自己同她之间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呢? 你看这脸、这腰、这勾人又轻灵的神情……倒是有几分神似司徒星儿。不,确切的说是司徒星儿神似她三分才对。而这神似也只局限於两人的五官结构。若说女人的神韵,司徒星儿恐怕及不上这女子的万分之一。 “下次小心点,伤了我有你好瞧的。” 幕清幽依旧摆出一副愠怒的模样,还佯装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但是那末梢微挑的水眸明明就闪著恶作剧的光亮,嘟起的红唇也绝对是个撒娇的姿势。当她抚摸著胸口的时候,涂著水红色蔻丹的玉指便游移在自己的胸部四周。这一点点似有似无的勾引,就简直是要了面前男人的性命…… 她无心的。 只是美人的任何一个动作,在好色的男人眼中都会是不小的蛊惑。哪怕是一笑、一颦、一转身、一回眸──映在对方的心坎里都会搅得他蠢蠢欲动、不得安宁。 魔夜风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口水,有些麻痹的俊颜上闪过一丝绯红。因为在他几乎看的出神的时候,竟然诡异的将对方那句“伤了我有你好瞧的”错听成了“上了我有你好瞧的”。 上了她……会有什麽可以瞧呢?他呆呆的想著,身体内的血液宛若活火山里躁动不安的岩浆,随时都准备破门而出。 “是,抱歉了姑娘。”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幻想中剥了对方的衣服,正毫无节制的准备对她为所欲为。这个想法被他在半路硬生生的收住了,其艰难程度简直就是让他浑身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他怎麽能对不起星儿呢?魔夜风自责的想。 方才的发狂让他稍微捡回了的那点自己的心智,又在化险为夷之後不著痕迹的退去。现在的他,依然是那阴险女人的傀儡。 他想要将目光移开的,可是不知为什麽,黑色的瞳仁却像是自己有了主张一般,死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放,根本就不听他的。长睫眨呀眨的,都是要将她的花容月貌全部记下,然後深深的印入自己的脑海中的坚持。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连心跳都不能控制住的激动和渴望。 魔夜风缓慢的抬起手,按住自己奔腾的胸腔。肺部的呼吸扩张得迅速,紊乱的步调让他猝不及防。除了星儿,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情怀。却不料,在这个风尘之地,竟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起了色心。 不过……他们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吗? “你怎麽了?”见对方神色有异,古铜色的俊颜越来越红,幕清幽轻声问道。 她在心里已经偷偷的将魔夜风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多遍。一年不见,他越发的成熟而英俊了。微敛的下巴更坚毅,明亮的黑眸更深邃。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依然是如同最好的丝缎般的质感,丝毫不比女人逊色。男人的年纪也停留在雄性最意气风发的时代,浑身上下都散发著致命的魅力。难怪他刚一露面就将外面那些见惯了酒色财气的姐妹们迷得晕头转向,几乎要将他这个男子惊为天人。 但是,他的改变也同样让她忍不住要为之喟叹。 是他,又不是他。 眼前这个魔夜风,神色扭捏,举止温文。从方才他不断地对她说抱歉,幕清幽就已经觉得他不似从前了。从前,那个阴阳怪气,霸道又邪佞的骁王会对女人说抱歉吗? 答案当然是不! 那个魔夜风只会色情而无耻的逼女人就范,哪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脸红? 想到过去的事,幕清幽对比著眼前宛如已经被削去利爪的魔夜风。只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已经被削弱的所剩无几。而她压抑了多时的怨恨,在看到他倒霉之时,忽然间就觉得纾解了许多。 神乐跟她说魔夜风的改变之时,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 一个从来将女人视为玩物的狂妄男人,到最後竟然会被一个小女人操纵在股掌之中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讽刺吗?幕清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当初他随随便便就将青儿赐给了她哥哥,用意其实是要让她的兄长为他试毒。那个时候,他又何曾考虑过别人的感情与生死? 思维一旦打开,抱怨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幕清幽想到自己现在近乎悲惨的命运都是拜他所赐,回望著魔夜风的妩媚风情竟然渐渐的转化为凶狠的仇视,直看得魔夜风背脊发凉。 但是她这生气的神情却反而勾起了他更多的幻觉和记忆,将魔夜风立刻迷得头晕脑转。毕竟他们的过去多半都围绕在强迫与被迫之间,幕清幽也从来没给过他什麽好脸色。 如此一瞪,让魔夜风觉得愈发的熟识。 当初他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的强奸了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进行嗜血的侵犯……到最後,终於狠下心来连同神乐把她像个礼物一样包装的风风光光的送到皇甫赢的床上。这种深刻到骨子里的记忆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被抹杀的。 对於幕清幽来说是挥不去的血泪史,对他而言又何尝是平淡无奇的无聊经历呢…… “我没事。”听到对方这样问,魔夜风只能压抑下内心的强烈渴望。尽量故作轻松的回答道。表面上他还能维持著些许的平静,与对方礼貌的对答。 但是细看他轻微颤动的高大身躯以及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生理反应就明白他对眼前的佳人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悸动。 没有人抵抗幕清幽的魅惑的──任何人都不能。 神乐、皇甫赢、皇甫玄紫……一个接一个的拜倒在这女人的石榴裙下,爱慕的心甘情愿。 魔夜风抬起眼帘,静静地欣赏她的美。 只见幕清幽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在颊边绾了个发髻,大部分都如同黑色瀑布般流泻到周身,衬得她莹彻如冰的肌肤更加的透明销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她穿的很清凉。火红色的刺绣裹胸将她丰腴的乳房拢得高耸饱满,一道恰到好处的乳沟让她的酥胸看上去可口诱人。同色系的轻纱长裙隐隐约约透析著她修长的玉腿,随著她的每一下走动都让大好的春光若隐若现挑战著男人的意志。 尽管她外面罩著一层轻衣薄纱,但是这雪白色丝衣近乎透明。同撩人的红色搭配在一起除了诱人犯罪还是诱人犯罪。 魔夜风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目光开始对她亦步亦趋…… 第19章记得我吗<微H > “你在盯著我看吗?” 见男人明明就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却还要故意掩饰的窘迫神情。幕清幽轻轻一笑,稍微兴起一点轻蔑的意味却被她不著痕迹的压了下去。 她斜著眼睛看他,玉手轻捋著自己的长发。一对琉璃般的黑眸滴溜溜的转著,笑得有些无邪又有些不怀好意。 真是色狼牵到哪里都是色狼。 这魔夜风生性下流,恐怕无论如何变换心智也改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淫骨。这样想著,女人樱唇抿得更紧,心里把他骂了个十足十。 但其实幕清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未免太小瞧了自己的魅力。 那司徒星儿的降头术算是古老部落里流传下来的神秘巫术,绝对能将一个人彻底的改变成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魔夜风之所以现在又从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变得有些动摇,那是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她──幕清幽。 多少个日日夜夜,这自称无心无爱的男人因为对她难言的思恋而辗转难眠。从最初不懂自己的心思而故作残忍的将她失去到现在被人安排著再次遇见。魔夜风即便被奸人所害,弄得心里空落落的早已不见了佳人的踪影。但是他的呼吸,他的拥抱,他的发肤……一切的一切都是浸透了幕清幽香味的骨肉,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将她抹杀完全。 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仅她一个而已,再无他人。 而从魔夜风的角度,并没有看出这皎如月、媚如花的女子其实在心里正不断鞭打著自己。她的怒目而视,对他而言更有种火烧火燎的性感。见幕清幽微噘著红唇,漫步轻摇的向浴池的边缘走去。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给他勾魂摄魄的一瞥,男人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被逼到极限了。 “抱歉姑娘,我失礼了。”真让人气馁……魔夜风不安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原本只盯在她一处的目光开始四处乱瞟。 想他一个颀长拓跋的英俊男人此时竟然象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儿一般失态,尤其还是在这麽美丽的女子面前,他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你喜欢看就看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为了给人家看的。”见他羞怯,幕清幽反而勾唇轻笑。同时俯下身来用手指搅动著一池热水,似乎是在试探里面的水温。 随著她弯腰的动作,女人胸前的乳房几乎露出了大半。魔夜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心里暗自盼望著她能够往前再多倾身一点。那样的话,恐怕整只绵乳都会充满弹性的掉落出来。 啊……他怎麽会有这麽邪恶的想法?当魔夜风警觉自己竟然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视线和思维的时候,他开始感觉到有点害怕。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这女人有种毒药一般的特质,外表看上去可口诱人,可真要吃了她,他怕他这一辈子都将离开不了……他是爱星儿的,都要立她为皇後了怎麽还能对别的女人起邪思呢? “姑娘,我──”魔夜风深吸了一口气,发觉自己本来是要逃出去的却为了跟她多待一会儿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他得收起心思,理智的马上离开这里然後找到神乐,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问个清楚。 “我要……”走了。 这是他原本要说的话。却在见到幕清幽自顾自的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漂亮的秀发瞬间流泻下来之後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男人的视线宛如烫红的烙铁,赤裸裸的跟随著女人的动作。什麽专心不二,什麽司徒星儿,此时他都完完全全的抛到了脑後。因为他在看到幕清幽将头发全部放下之後,又缓慢而优雅的褪去了外面的罩纱。 她……在脱衣服啊。 幕清幽知道男人又在看她,心里却也不著急点破。她故意放慢脱衣服的动作,让那件轻薄如丝的布料顺著自己的躯体寸寸滑落。火红的胸衣衬著她洁白莹彻的肌肤变得更加冶豔,她轻摇腰部。半透明的纱裙也跟著晃动起来,里面的玉腿若隐若现。 她就是来勾引他的,不是吗?让他对她放下防备然後再看一看能不能帮他想起一些事。如果实在不行也要争取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明察暗访的弄清楚那个叫司徒星儿的女人到底对他做了些什麽。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幕清幽原本以为自己会忧怨,因为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清楚为什麽要帮助神乐去唤醒魔夜风。 家国大业吗?她恐怕没那麽博大的胸襟。 那是儿女私情?她对神乐已经没了当初那种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的恋情,对这只随时发情的淫兽就更是不可能。 难道是被幕骁郎那个死小鬼给刺激到了,不想丢了当姑姑的面子所以才以身涉险的? …… 应该……不是吧? 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为这个问题烦恼了很久,一向聪明的她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了。仿佛这一次她的心与身体竟然活生生的被分开,心虽然极力反对著但是身体自己却要来到这里见魔夜风,她控制不了。 不过……当她见到魔夜风的那一刻,原本迷茫的心却突然间变得清朗起来。 瞧他这股傻劲儿啊……幕清幽暗笑不已。 这样一个木头一般的魔夜风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麽温驯,那麽没有杀气。随便给他指条路,这傻爷们儿就跟著她的指示团团转。表面上装出的还是俊冷无敌的骁王架势,私底下随便逗一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邪佞的色中饿鬼变成了纯情美男……这真是太有趣了! 一想到自己待在他的身边可以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机会来耍一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让他心甘情愿的多受点罪。幕清幽就觉得勾引他是件大事,而且势在必行。 “你?呵呵,你──是来找我洗澡的麽?”女人故意曲解他的话,将他未完的言语用自己的方式接下去。顺手将腿上的纱裙也褪了去,只留下一件丝滑的贴身小裤在那里紧紧遮挡住了关键部位。 都脱到这个地步了,这男人再死撑她就打道回府直接将这快把她冻死了的衣服甩在神乐和那个小鬼身上让他们自己去勾引魔夜风。 都勃起不能了,还让她出马做什麽?! “呜……”男人看到她半裸的身体从喉咙里逸出一声挫败的呻吟,沙哑而干涸。 还好。不算是性无能。幕清幽松了一口气。 魔夜风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美人,一直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这女人的脸可真的美得让人昏昏欲醉……这腰也纤细的不盈一握,好像碰一下就会折断了一样……你看她的腿是那麽的修长洁白……滑嫩的小腿肚形成流畅的弧度,上面充满弹性的肌肉让人恨不得一下又一下的咬啮上去…… 看著她,魔夜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他不自觉的开始向她的方向移动。脚底的步伐像是著了魔,一步一步坚决的走向幕清幽,被她完完全全的吸引了。 “你是……陪客人洗澡的花娘麽?”然而,走到一半,男人脚下不由自主的步伐却因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而硬生生的刹住了。 是啊……若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花娘,又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还对男人笑得那麽无所畏惧,甚至可以面不改色的在陌生男子的面前宽衣解带。 一想到这个最有可能的猜测,魔夜风的脸上立刻出现浓浓的寒意。就仿佛是送给自己的礼物被人提前拆封过了一样,甚至产生了某种病态的怨恨。 他只觉得自己决不喜欢这女人的这种身份!这麽一个标致的可人儿竟然是供男人玩乐的鸨娘?男人的嘴巴里不断地滚著浓浓的酸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不要别的男人碰她,任何人都不行!! “嗯,是的呀。” 紧皱著眉头看著她,魔夜风本来还期待幕清幽能说出什麽否认的话,却没想到这女人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笑靥如花的说道。 “我还不止陪客人洗澡哦──” 过於明媚的笑容刺伤了男人想要怜惜她的善心,误会了她跟一般的妓女一样还要依靠自己的美色同他们上床。原本温柔木讷的男人象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的颓丧。他垂下双肩,心里百般吃味。 “你怎麽可以!” 男人忽然大步的向前,那高人一等的气势以及绷紧的俊颜竟然让幕清幽有种他仍然是以前的那个恶鬼一般的魔夜风的错觉。 “……是妓女?”男人咬著牙,难以自控的紧握住幕清幽的肩膀。只顾著像妒夫一般可笑的责问,却没醒悟过来自己此时做的事是很没道理的。 他又不是她什麽人,凭什麽如此大动肝火?更何况人都站在窑子里了,难道还会奢望遇到什麽贞洁烈女吗?这些连三岁的小孩都能推理出的逻辑此时放到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身上却变得疏远又陌生。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素未谋面”的美丽女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掠夺了他的意志,侵袭了他的注意力。 一定要救她出来,她绝对绝对……不该这样作践自己。 “你,是来找我洗澡的吗?” 幕清幽被他紧紧地抓著,男人熟悉好闻的气味又窜进她的呼吸中一如多年以前他们的第一夜。他的身型巨大,他的胸膛坚实而滚烫,他的大手带著沈著有力的温度握紧她的肩膀,让她有种就此落入他掌中再无法离开的错觉。 没有回答魔夜风的问题,幕清幽扬起长睫懒懒的看著他淡声说道,有些冰冷又有些不屑。 她怎麽能是妓女?那还不是拜他所赐。没有他,她戏剧化的人生就能安安稳稳的平静度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周旋於众男人之间无所依托。 “如果你不是在这里等我的那个客人,就请你出去。还有很多人在排著队等著跟我一起洗澡。”女人缓慢的举起玉手,从魔夜风的大腿开始向上抚摸。柔软的触摸和她此时口中的言辞有著大相径庭的意味,却在男人有些脸红心跳的反应之际刚好抚摸到他的胸膛然後用力一推。 猝不及防的魔夜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离开她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後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一脸错愕的望著她。 她……为什麽会生气? “有人跟我说,今天会有个身份高贵的男人在这里等我,不是你麽?”幕清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翠玉小梳,慢慢的在男人面前梳理起肩上的秀发。她不著急,也不懊恼,跟情绪激动的他刚好不同。 “我明明是被别人关在这里的。”听了幕清幽的话,魔夜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所遭到的诡异的事,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推过这门,怎麽都打不开。”他敛著长袖,看著幕清幽的目光都变的怀疑,似乎是在猜测她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像这样麽?”幕清幽收起小梳,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接著自己漫步走向门边,作势向外用力推门。 “对,就是这样。”魔夜风正色说道。 “傻瓜。”谁知,眼前的美人听後却咯咯轻笑了起来。 “嗯?”男人皱眉。 “这门啊,是要从外向里拉的。你硬推,当然推不开。”说著,她手上微一施力,竟真的将琉璃金门轻轻松松的就拉了开来。屋外的冷风徐徐的吹进,大厅里热闹的喧嚣也不绝於耳。 魔夜风看著她脸上诚恳得无懈可击的表情,再看被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开的门,心里就算仍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蹊跷,根本就不像她说的只是自己认错了开门的方向这麽简单,却也说不出什麽所以然来。 “好了,你这呆木头。若是不想洗就走吧,我找别人去。” 见男人脸上仍旧挂著疑惑的神情,幕清幽做出一副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的样子,自己走回池水边将头发在身後拢好。似乎不愿意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要是让他知道神乐是怕他临阵脱逃才使狠招将他反锁在里面的,他们两个人都吃不到好果子…… “你说我是木头?”魔夜风第一次被人这样“夸赞”还真有些不适应。而且她居然还说要找别的男人?!不行!这绝对不能容忍!幕清幽这麽一激,他在刚刚问题上的注意力算是真的被转移开了,一心只想著保护她不被别人占有。 男人扭头正要抗议,却发现美人躬身摆了个极其优美的姿势。随即双手高举并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一跃,像一条美人鱼一般跳入了热气腾腾的池水中,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等一下!你不会游泳!!” 变化来的太快,话一出口,魔夜风来不及多加思索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说。只觉得这女人竟也太大胆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善水技竟然还这样胡闹。幕清幽的主动落水对他而言就像是自杀一样恐怖。於是他慌乱的扯下身上的外裳,顾不上那锦缎被他“刷”的一声的撕裂,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就紧跟著跃入水中。 “出来!!”男人挥动著双臂在热气翻滚的池水中搅起层层波浪。四处游动著寻找女人的踪影。然而水池又深又大,哪里瞥的见一缕芳踪? 她会不会死?会不会死?会不会死!!男人不断地问著自己,思绪越来越烦乱。 “喂!!出来呀!”他有些急了,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水底,又一次又一次的划著水面冒出头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女人!你敢淹死我就给你好看!!”又惊又怒的魔夜风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温文的性格煞那间因为对失去她的惶恐而消失殆尽。那个眉目俊朗却又格外狰狞的魔王似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让他像以前那般心狠手辣的厉声威胁著,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我要烧了这整间拢翠楼!让所有在这里出没的人都不得好死!!” “我要杀了这妓院的主子,将他的尸体剁成十七八段喂狗!!”男人疯了一般的四处扭头,不断地查看身边水面上的动静,期待著能有倩影被他的恐吓逼了出来。 “我要……”见收效甚微,他急得用力向下击打厚实的水面。巨大的拍水声响彻整间浴室,被激起的水柱像喷泉一样向上涌出一丈来高。 “喂!你太狠了吧……”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那一刻,男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一片异样的水花。他连忙紧盯著那片领域看,生怕错过了救人的机会。 哪知那古灵精怪的美丽女子却不用他救。在热水中浸泡了大半天而变得更加湿润柔软的玉体煞那间就自己从水里迅速的浮出,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然後用双腿紧紧的夹住了男人的健腰,转眼间像只顽皮的小熊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 水流沿著雪白的肌肤一股一股的留下来,衬得幕清幽恶作剧般的哂笑格外欠扁。 啊,看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蠢,这麽容易就被骗到!女人笑嘻嘻的想。 “你没事?”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收紧双臂,惊喜的将失而复得的佳人圈住怀中。古铜色的身躯上因为沾上了晶亮的水珠而显得性感阳刚。他的黑发因为被打湿而变成一绺一绺随意的散在他的肩头,眉前还荡著一撮长丝,俊朗不凡的五官因为快乐而绽放著光芒,愈发的将他衬托得宛如一尊至高无上的神冥。 “吓死我了。”魔夜风暗自叹了口气,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为什麽会说我不会游泳?”幕清幽顺势搂住了魔夜风的颈子,贴在他温暖的怀中用自己的鼻尖抵著他的,趁热打铁的问道。 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啊?她的心脏咚咚跳著,很久以前他们在骁王的宫殿里就玩过这种游戏。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阴狠的魔夜风,而她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年。 “我……”听到问话,抱著她的男人脸上开心的表情却蓦地一窒,脑海中迅速的闪过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却又模糊至极。 怀中的女人,挂满帷幔的房间,还有只有他才踩得到底的浴池……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就好像在哪里曾见到过一样。 “你说呀?”见魔夜风一双狭长的黑眸闪烁不定,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迷茫。薄唇微微的颤抖起来,泛上骇人的紫色。幕清幽忍不住加紧催促道。 “我不知道……”男人的头开始剧痛起来,胸口也胀得快要爆炸了。他很想用双手紧紧抱著自己的头颅,却又怕女人再次落入水中而强撑著不放开她,只能拼命闪躲著不愿面对的事实。 “你是不是见过我?” 幕清幽见他低下头意欲逃避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事,便坚决的伸出手去抱住了男人的头,逼他正视著自己的脸。 “看著我魔夜风,你是不是见过我!不然你怎麽会知道我不会游水?” “我不记得了……”男人牙齿开始打颤,四肢僵硬,头痛的越来越厉害。 “不许逃避!”幕清幽一见他这副又要退缩到另外一个人格中的死样子就气得不得了。她试图摇晃著他,额头轻蹭著他的,希望他能稍微的清醒一点。 “你想起了什麽!是不是?”唤醒他的心太过急切,却没有发觉男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诡异。只见魔夜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瞬间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一瞬间又似乎被丢到了油锅里。 “没有……你别问了!” 幻觉与现实相差的太遥远,蛊毒的力量与他自身的意志凶猛的抗衡著。幕清幽不死心的继续逼问,当她想要诉说一些他们过去的事来提醒他的时候,面前的男人表情却变得凶狠起来。 “你是谁!”红嫩的樱唇突然间被近乎发狂的男人猛地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火热的长舌毫不留情的撬开她的口齿长驱直入,纠缠著她的香舌,带著蹂躏的快感。 他不想再听她说话了……她嘴唇一动,他就头也痛心也痛难过的不知所云。望著怀中的宝贝他只想抱著她,侵犯她,任性妄为的强奸她。再无其它…… “我……唔……”幕清幽没料到他会突然间吻她,慌张的试图将他推开。 “你是谁……是谁……”谁知男人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反而霸道的拖著她圆润的臀部边和她亲嘴边转过身去将她粗鲁的压在坚硬的石壁上动弹不得。 “唔……不要……”幕清幽想要闪躲,然而他的薄唇却紧咬住她不放。热情的啃噬著她的唇瓣,将她口中的味道尝了个遍,还要贪婪的嘬饮她舌尖上的津液。 “告诉我……告诉我……”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粗,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紧压著女人胸前的饱满。低嘎的男音在她面前吐著热气,磁性沙哑的声线撞击著她的耳膜不肯放手。 “是谁!!”他目龇欲裂的狂吼道,双目已经变成血染的腥红。 幕清幽被他发狂的样子惊吓到,想要求救和挣扎已经太晚。 “不!啊……!”男人凶猛的大手伸到她的两腿之间,一把在水下撕毁了她单薄的底裤。而她现在双腿分开夹住他的腰的姿势,正好给了他一逞兽欲的先机。 “我要你!” “啊!”随著男人不明不白的宣誓,幕清幽惨烈的一叫,只觉腿心处被一个坚硬硕大的长物抵住了。 “不!”两人一同的发出近乎痛苦的呻吟,魔夜风健腰一挺,胯间的肉棒狠狠的操入幕清幽尚未准备好的甬道,开始了亲密的水乳交融…… 第20章被你强奸!<高H 、慎> “哦……轻点夹……我动不了了……”魔夜风抱紧怀中的人儿,腰臀在水下迫不及待的摆动起来搅起层层水花。一进入她的甬道,心里的那股烦躁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就好像他所有的情绪都牵系在这个女人身上,只要她愿意接收他,一切就都会变好。 於是,他弓起健壮的雄性背脊,一次又一次的将下体狠狠的拍向女人分开的大腿之间。进入她的快感让他全身的毛孔都兴奋的张开了,好似被吸引自己已久的东西终於包围住了一般。所以他不能停止的进入她,不断的刺进那狭窄的穴口将她完完全全的撑到最大。 “好痛!你快出去啦!”幕清幽快要呕死了,明明是他自己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突然闯进来,现在居然还要怪她夹得太紧,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嘛。 又是……强奸! 只要跟这个男人搞这种事,就免不了上演“不要不要”的戏码。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先问过她的意志,更不会在性交的过程中对她温柔体贴……淫兽啊,根本就是一只只顾下半身快乐的淫兽! “乖……一会儿就不痛了。”魔夜风贪婪的伸出舌头对著她的小嘴又是亲又是舔,像只发情的小狗一样把她嘴唇周围的肌肤当棒棒糖来吃。巨大的阴茎冲进狭窄的小穴里做著勇猛的活塞运动,他每一次顶入都感觉到女人略微干涩的甬道太过紧窄的吸附住自己,让他运动得有些难过。 原本被迫的想起一些事让他变得激动不已,而现在他找到了纾解这种闷气的地方,情绪也渐渐的冷静下来。只是专注的在占有著身前的女人。 唉……怎麽办。 他叹了一口气,真的要对不起司徒星儿了。理智告诉他要赶快停下现在正在进行的错事,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的不断侵犯著另一个女人的小穴,让他有些懊恼。 算了……她这麽美好,插著她又这麽舒服……乱就乱吧。 “啊!你干什麽?!”发觉男人正尝试著一面抽插自己的腿心,一边伸手到两人衔接的部位将手指同阴茎一起挤入自己的小穴中。撕裂般的痛感以及他狂猛地动作弄得她头晕目眩。 蒸腾的热水原本就烫得她快要虚脱了,现在竟然还要在高温的池水里被逼著和他交媾。幕清幽头晕的要死,下体被手指挤进的缝隙开始涌进温热的池水让两人之间的抽送顺畅许多。 她这才明白,为什麽魔夜风用那根顶天立地的肉棒折磨她还不够,还要多加一根东西来虐待她。 “魔夜风……慢一点……”无奈之间,她只得放松身体依靠水的浮力和他将她紧紧压在池壁上的力道来维持身体平衡不至於落到水中去。两只手无力的搭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任自己在他的冲撞之下上下颠簸著。 “啊……啊……好舒服……插你好舒服……”男人快意的低吼著,将窄臀摆动的更快。火热的肉棒在紧窄的小穴里做著三长两短的进攻,坚硬的龟头摩擦著柔软的内壁。更时不时的顶在那一处能制造女人高潮的兴奋点来回的旋磨。 “嗯……啊啊……麻……”幕清幽受不了的咬住男人的胸膛。他的肌肉口感不错,就是硬了一点。让她发泄似的啃咬看上去更像是在亲吻他的乳头。 “啊……妖精……”被她舔著自己的敏感部位,魔夜风不由得将幕清幽抱得更紧,滚动的喉结不断吞咽著多余的口水。他古铜色的肌肤浸在乳白色的池水里熠熠发亮,看上去健壮又好看。更何况怀里还抱著一个已经被热水和交欢烫得发粉的绝色美人。 “我们上去做!”又律动了一会儿,别说是幕清幽,连男人自己也觉得在热水中运动要更加累。血液循环的速度加快,不一会儿两人就粗喘加娇喘的同时缺氧。於是他暂时抽出自己正被吸吮得舒服的男根,足尖一点,两人就在比碎水晶还要晶莹的水花的映衬下一同跃上了地板。 “嗯?哈哈……”在幕清幽被轻轻放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魔夜风的膝盖上竟然还挂著一条并未完全褪去的裤子。 男人身材高大,比例完美。赤条条的精壮身躯在湿淋淋的发丝的陪伴下显得格外性感。但是那条已经湿透的煞风景的长裤却让他看上去有种随时会被绊倒的滑稽感。 “笑什麽。”魔夜风低头一看,也跟著笑了起来。脸颊处浮上一抹可疑的赧红,随即便动手将长裤完全脱下丢在一边。看著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美人儿,他也不著恼。心里明白一会儿有她被插得“痛哭流涕”的时候。 想到这,他也没跟幕清幽多计较这有点践踏他男性尊严的调笑。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一边捡起自己刚刚扔在地上的长袍,抖了一抖随後在地上大面积的铺开。 开春後的外衣多半做得厚实柔软,铺在地上躺上去才不会觉得地板硬得不舒服。男人用大手按了几下,又将中衣也找来继续往上盖,直到他觉得女人被压在下面时後背抵著这他暂时做出的“应急床”刚好能承受时,他才满意的站起身来向一边的幕清幽走过去。 “诶?你这是做什麽?”不解魔夜风的举动,也因为从来没看过他如此有人性的一面而有些看的呆了。这个向来霸道的男人也会替别人著想麽?幕清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有点觉得其实这样的魔夜风──倒也不错。 哪知一句问话还没落地,自己便被男人搂住纤腰抱了起来随後被推倒在他铺好的衣服上。 “现在不是知道了。” 魔夜风居高临下的悬在她身体上方,细细的打量起眼前半赤裸的美人。在发现她的上半身还穿著那件火红的刺绣胸衣时,男人的浓眉皱了皱,大手直觉的抓紧这碍眼的布料向两边一扒。只听“嘶啦──”一声,女人玉体上的最後一点阻挡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 “你是野兽吗?都用撕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诶!”幕清幽不悦的嘟唇狠瞪著自己上方的男人,见他长发流泻而下湿漉漉的骚弄著自己肩部的肌肤,薄唇抿出的笑坏坏的,有些风流倜傥。 那双从来邪佞的睇著别人的黑眸此时正闪著迷人的光亮望著她,於是她的心也开始咚咚的跳著。斥责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像一只等待被宰割的小绵羊一样瞪著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怯怯的望著他。 为什麽他已经没有了戾气,可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仍然觉得全身无力呢?他是坏人……幕清幽有些别扭的想著。因为她发现自己就要被他释放出的男性魅力给不争气的捕获了。 一个没有杀气的男人。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一个一遇见她就变得没有办法了的男人。这不正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不说了?”男人俯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声音悦耳动听。他很少这麽温柔的跟她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阴阳怪气的调笑或是怒发冲冠的鬼吼鬼叫。不知为什麽,现在他突然低语起来让幕清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的彷徨。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女人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要执行的任务,哪怕她个人觉得这个样子的魔夜风还不错。却发现男人侧著头望著她的样子有些古怪。 “没有,我不懂为什麽从刚才你一直再纠缠我这个问题。”他的嘴唇向下轻呷慢吮她雪白的脖子,柔软的舌尖在上面画著圆圈舔啊舔。看上去像是已经饥饿了很久才把身下的女人当作美味的菜肴。 泡过水的女体此时看上去又嫩又软,全身都泛著漂亮的绯红色。她的身体冒著不一样的热气,尽管冰凉的空气已经让两人刚才差点虚脱的高温身体缓和了不少,但是魔夜风敢打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的热起来。 “那你为什麽……嗯……要对我这样做?”幕清幽被他舔得有些痒,却仍然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颤抖的声音夹杂了几许难以承受的娇喘,让她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除了迷人还是迷人。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见过,一想,我的头就好痛。”嘴唇重新游回美人的唇边,魔夜风低下头热情的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深入的探索她口中分泌出的津液。大手开始缓慢的在她身上游走,先是抚琴一般不轻不重的力道,带著烫人的温度著迷的滑过她每一寸肌肤。 “我只觉得你好软,”男人的手霸道的握住了她胸前的两团饱满的乳房,微微用力的开始揉捏起来。时不时的还用麽指同时旋磨上方的两个粉色的乳头,用指尖的刀茧摩挲著它们充血勃起。 “又好嫩……仿佛一插就会嗷嗷乱叫,真是可爱。”四指分别夹起两个乳头向不同的方向施力轻扯著,魔夜风覆在女人的身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怀中。 “讨……讨厌!”幕清幽听著他用及其温柔正经的表情和口气却说著如此下流色情的话,忍不住难为情的转过头去。脸颊红彤彤的像个熟透的番茄,这样娇羞的姿态更是取悦了身上的男人让他卖力的獬玩起她的乳房来。 什麽叫一插就会嗷嗷叫……她哪有! “没有吗?”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身躯向下移动用坚硬的肌肉摩擦著女人柔软无比的身体让她感到自己想要她的决心。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他突然张口含住了幕清幽一边的乳头,像个在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般用力的吮吸起来。 “啊……嗯……”幕清幽没料到他会突然间吸自己,忙用双手抱住男人的头颅承受他所给与的快感。 “刚才我操你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兴奋的嗷嗷叫麽?”啧啧的吸了好半天,魔夜风左右轮流的疼爱著女人的两个乳房。直到把她两个小乳头全部吸得红红亮亮的沾满自己的唾液以後,他才舔著女人整团绵乳放肆的轻笑起来。 “下……下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下流!”幕清幽头又晕了起来,被他侵犯著、占有著竟然是一种如此舒服又奇妙的感受。她知道魔夜风有不少性事上的恶趣味,比如说他喜欢说色情又粗俗的话来刺激彼此的情欲……他还喜欢从後面骑在她身上耸动身体而且还要拍打她的屁股就像是在驾驭一头野马一样……他还…… “嗯……哈啊……你干什麽!”正在脑海中过著那些羞人的回忆,幕清幽却发现自己的乳房被男人突然间非常用力的握住了。如此野蛮的动作跟刚开始他的调情完全的大相径庭,让她错愕之极。 “我……以前……?”男人紧蹙著眉,头部有些发懵的猛甩了起来。原本清澈的眼眸却突然间变得幽暗浑浊。 “以前……也……下流……”他瞪著她,目光迷茫无比,像只迷路的小动物一般彷徨可怜。随著他越来越痛苦的思索,他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频率粗暴的揉弄著女人的胸部。让两团弹动的乳肉不断的挤压在一起,又不断的被分开。 粗鲁的动作伴随著幕清幽的惨叫,然而女人的抗拒在他看来却是阻挠他思维的障碍。他只有不断的揉,野蛮的揉才能将头痛发泄到她的身上。 “不!不要……啊!!”幕清幽胸部快被摸得发紫了,她伸出手去捶打男人的肩膀却是毫无效果。 “我……是个下流的男人吗?”他口中呓语般的不断嘟囔起来,然後又将所有的迷茫都灌注给身下的女人。 “我是谁!!你又是谁!!”男人的双目又变得赤红无比,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刚才跳上来的时候,幕清幽看他脸色正常还以为他变得好一些了。更何况他还体贴的为她在地上铺上衣服,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怎麽才说几句话就又发狂了? 现在她害怕了,明白了。知道过去的事是这男人的软肋,万万不能提起。一提他就会天人交战,自己跟自己对决。只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