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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魂记》31-40章

fu44.com2014-04-27 13:55:50绝品邪少

正文 31
  这天晚上,我自然又失眠了,想到我的初恋情人,现在竟然就近在眼前,但又远在天边,心头那种疼痛的感觉,久久不去。当年,我们短暂的相爱,给我感受到多么强烈的幸福!然后,她突然离我而去,给我留下了深重的伤痛,使我许多年都无法从失恋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多少个夜晚,我就像现在一样,无法入眠,眼泪常常沾湿枕头。她的突然离去,也给我留下一个谜团,一个我总想解开而无法解开的谜团,我也常常幻想着她在某个地方,和我一样在失眠,在思念我。这种失恋其实最伤人。
  我们短暂的相爱,发生在我十四五岁时,也就是我现在的年龄,许多人这期间产生的初恋,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忘,也不会对后来的生活带来阴影,但我的这次初恋,却给我留下了永恒的创伤。很重要的原因是,我真正爱上她,也许要早得多,也许已经有好几年了。
  但更可能的,是因为自己的心智不成熟,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情商太低。有时我在想,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足够成熟过,我知道我内心的伤痕久久不能淡去,并非因为这次初恋有什么特别的惊天动地,而是我过于耽于幻想,不肯让自己从中出来,或者说过于喜欢品味失恋带来的哀伤,我是爱上了这种感觉,等我猛然发现我应该面对生活的时候,我已经无力自拔,她的倩影竟然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向我微笑,让我着迷,让我梦醒泪流满面。
  我家住在一个贫穷的小弄堂里,奇特的是我们对面就是有钱人家的别墅式的住宅,我们甚至共用一条弄堂,只是在弄堂的中间有一堵高达两米的围墙,分开了贫富两个世界。他们的弄堂有五六米宽,我们的只有不足三米。
  我家住在二楼前楼,从窗户能够看到对面的漂亮住宅,我大概天生是属于有小资情调的人,我父母都没有文化,我父亲扫盲班毕业,我母亲连扫盲班都没有毕业。家里除了学校发的书,从未见过其它书。
  我一直对对面的生活十分羡慕,我知道主要不是因为他们吃好穿好,而是因为他们有我所不能理解的音乐之类的东西,他们很少把窗帘拉开,我无法窥视他们的生活,但窗帘却无法挡住音乐,从我家对面的小楼里常常传出钢琴声,我不知道什么曲子,我只知道动听,让我幼小的灵魂发抖,我经常趴在窗户上,眼睛凝望着对面严丝合缝的窗帘,听着窗户里飘出的音乐,眼泪会不知不觉流下来,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
  而我听得最多的就是《梦幻曲》——当然这到后来才知道。弹琴的就是万瑶,我偶尔见过她,她因为好奇,有时会拉开窗帘的一角,向我们这边望过来,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小脸从窗帘的一角露出来,内心充满震惊,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孩,她的气质和我们弄堂里的女孩截然不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那个世界,就是我向往的世界。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对身边的女孩有一丝一毫的关注,相比之下,她们是如此的粗俗啊但她只在窗户停留极短的时刻,显然是怕父母骂她,我曾经看到女人——她的母亲吧,很生气地把窗帘拉上,窗帘后还传来了低低的训斥声。
  尽管这样,她还是会偷偷拉开窗帘,好奇地望过来,我虽出生在穷人家,相貌却不差,尤其是我的眼睛,因为我对世界的好奇,我的内心比我同年龄的孩子丰富,这都流露在我的眼睛里。她虽然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但我知道她明白我在看她,也愿意我看她。
  从我看到她那一刹那,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她,并且会爱她一辈子。当然如果没有后面的故事,这种爱只会是虚幻的彩虹,她会在我的一生中留下最美丽的色彩,会使我在一生中对美念念不忘,但却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可在我十岁那年,世界变了,文革开始了!对我们而言,最大的变化是围墙拆了,弄堂一下子变成十来米宽,简直成了我们弄堂里野小子的天下,我们都玩疯了,而对面却静悄悄的,从来没有人出来玩。他们甚至不再从这儿的门进出,而从后门进出,我原以为可以经常看见女孩的梦想破灭了。
  但这样的宁静只维持了几个月,他们被抄家了!房子被占据了!我们弄堂里好几户特别困难的住户搬进了我梦寐以求的房子!我以前心里有时怨恨父母不够富有,不能让我过像对面这样的生活,而我现在又怨恨父母不够贫穷,失去了搬进对面的机会!
  她家,原住着三层的小楼,现在二楼三楼被没收,只住着底下一层。而搬进去的有我的同学,外号小癞痢,为此我想方设法和他做了好朋友,主要是提供给他作业抄,有时甚至帮他抄,反正那时的作业之少,现在的学生能气死过去。
  我就经常去她家——现在是小癞痢家玩,地上地板,墙上有护墙板,反正在我那时看来,简直像皇宫,何况里面住着真正的公主!我十分嫉妒小癞痢。我每次去他家,总留心一楼的情形,可那里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但晚上窗帘后的灯光昭示,他们依然住在里面。但钢琴声已经听不见,据说,钢琴也被没收了。我想念钢琴声,听到它,就知道她在那儿,可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在不在。据小癞痢说,那女孩现在不住这了,住亲戚家去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但女孩不住这儿,是肯定的事实。为此,我早早地在内心就恨这个文化大革命。
  就这样过了两年,她的身影逐渐淡去。虽然在临睡前的梦幻编织中,她依然是我故事中永恒的公主,但那也如真正的故事中的公主,如白雪公主一般,我们虽然向往她,热爱她,但绝不会为她去发疯,决不会因为她而有失恋的痛苦感觉。是的,如果我们从此不再相见,我绝不会对她刻骨铭心。
  可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想不到我进中学的一律按户口就近入学,她家的特权已经不在,不能随心所欲挑选学校,像她当年上小学那样。
  我清晰记得第一次看见她走进教室的情景,那是我们已经开学的第三天,正是班主任的语文课,当她讲得自我陶醉的时候,她被领了进来,班主任生气地瞪着她,“你叫万瑶?”
  “是。”
  低着头,极低的声音,我没有认出她来,也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而是从老师的喝叫声中判断出来,“声音大点!为什么今天才来?”
  “生病。”
  声音大了一点,非常动听,但依然低着头。
  “你不要把资产阶级小姐作风带到学校来,你要自觉改造自己!——坐后面去!”
  显然班主任了解她的基本情况。
  当她穿过我的座位,我的心狂跳起来,竟然是她!就是她!此刻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屈辱和痛苦的泪水。
  我逐渐淡去的爱的火苗,猛然间熊熊燃烧起来,变成冲天的大火!我心中默默念道,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你此刻多像一个落难的公主!我虽然不是王子,但我也要去拯救你。
  这一天的课,我不仅完全心不在焉,还常常激动得脸通红,导致我的同桌向老师汇报,说我生病了。我还常常回过头去张望,而她几乎一天没有抬起头来。我简直羡慕死坐在她边上的家伙,那是个讨厌的傻小子,可是临放学的时候,这个傻小子,竟然对班主任说,“老师,我不要和她坐,她身上有香气。”
  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严厉批评,“明天不许擦香水!”
  “我没有——”
  她申辩道,声音大了一点。
  老师皱着眉头说,“那你就是天生的资产阶级,更需要改造!”
  “我不要和资产阶级小姐坐一起。”
  傻小子嚷起来。
  老师说,“我们也要给资产阶级一个改造的机会,谁愿意和她坐?”
  当然全班都不举手,或许除了我,还有人想和她坐,但谁也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刻举手,我却心中狂喜,毫不犹豫,但表面却装的犹犹豫豫地举起手,我看老师看我的眼色有点古怪,也有点犹豫,但还是同意我和傻小子换位子。当我站起来的时候,老师告诫我,“你当心,千万不要被资产阶级小姐俘虏了。”
  全班又是哄堂大笑。但我心底毫不在乎,因为我早就被俘虏了,我甚至从男同学的笑声中,或多或少听出了嫉妒,她是多美的一个小姑娘啊!
  我坐下来,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但她并没有认出我,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令人心醉的淡淡香气,——我和她同桌近两年,被熏陶两年,对这股香气已经刻骨铭心。后来我在菀姐艾妹身上都闻到了这股香气,在我紧靠在玥姑琳姑的胸膛前,我也闻到了这股香气,只是变得浓郁。
  啊,充满少女芳香的万瑶,我心中的女神!你现在怎样了呢?
  32永恒瞬间我听见外面的挂钟敲响,我静静数着,竟然已经深夜十二点,我觉得我应该睡觉,而不应该继续回忆这些令人伤心的往事。我想翻个身,把脑中的思绪挥去,可我却无法翻身。我猛然意识到,白痴已经入睡,现在是白痴在控制这个身躯!
  我想起第一天发生的事情,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失眠过,我总能和白痴一起醒来,对这个潜在的有趣而又危险的情况,已经有点淡忘,现在我又面临这个情况,我想,我真的不能控制这个身躯吗?我挣扎着,有点赌气似的挣扎,把所有的思想集中在四肢,指挥他们运动,可是它们却一动不动,我听见挂钟连续敲响了两次单调的一声“当”知道又过了一小时,可我却无法移动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甚至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可我的思维却依然清晰,依然没有睡意,我只好承认失败,放弃挣扎,但我告诫自己,还是赶紧入睡吧,别去想了,以免明天又出什么丑,或者又让人怀疑,我根本不是白痴。
  可我的回忆此刻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思绪又回到从前,尽管我一直想驱赶它,包括不停的数数,每当从一数到几百,我的思绪却又不自觉地回到从前,最后,我只好顺其自然,随思绪流水一般的流向它愿意去的地方。只是非常欣慰地想到,我的房间已经装上了门锁,而我入睡前,已经习惯锁上房门,保姆敲门,应该会惊醒我。
  记得那天放学,我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一路上欣赏着她窈窕的背影,内心一直充满狂喜。在前面转弯的地方,我看到她无意间回过头来,看到了我跟在她身后,她加快了脚步,我没有意识地同样加快脚步。她频频回头,神色间流露出惊恐,我才反应过来,她以为我有意跟踪她,而不知道我走的也是回家的路。
  走到我们弄堂,她没有从后门走,后门相对的是小花园,显得冷清,而我们的弄堂热闹,总是人来人往,她想我大概没有胆量一直跟踪她到家门口吧。可她推门走进自己家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却看见我正站在我家门口,目送她进去,我看到她流露出非常惊讶而复杂的神色,我相信这一刻,她也终于认出了我。
  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坐在窗前望着对面的窗户,希望能够看到她掀起窗帘,哪怕是短短的一瞬间,我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守候着她,但直到对面的灯熄灭,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在我父母几次骂我神经声中,我才郁郁不乐的上床睡觉,但郁闷的情绪却很快一扫而空,想到我第二天又能和她同桌,并且每一天都能和她同桌,我心中充满幸福感,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幸福。
  那以后的岁月,快得令人难以相信,也幸福得令人难以相信。我每天早上盼着上学,我会在窗户口等着,等着她走出家门,我就跟着出去,放学我又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回家。当我们比较熟悉的时候,她红着脸对我说,不要这样近地跟着她。我也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我没有跟着她,只是顺路。她没有争辩,只是低声说,老师要知道我老跟着她,会把我们的座位换开。这话让我狂喜,我知道她愿意和我坐。
  当然她没有理由不愿和我坐,我一直照顾她,我出身好,读书好,是班级干部,老师喜欢。另外,我玩各种游戏,比如那时很流行的乒乓球,四国大战之类,在同学中我都是一流。而她出身不好,学习不好,当然她并不笨,只是她在课堂上永远心不在焉,她自己说,她怕学校,她不愿意上学,刚开学的迟到并不是生病,而是不肯上学,后来被父母逼得没法,才只好来。
  习成绩虽然不重要,但考试还是有,如小癞痢——我们依然是同学,出身好,学习不好跟本无所谓,而她,属于动辄得咎的类型,什么都可能导致老师的批评。我后来想,女老师的批评多少带有嫉妒,嫉妒她的美貌;而男老师则不敢对她流露出温情,也只好严词厉色批评她——虽然男老师只有一个。而同学和老师的情况类似,所以她在班里很孤独,当然她的性格也是如此。因为我,她的日子好过许多,我给她抄作业,考试我帮她作弊,那时候,做这些都不难,很多人都如此,老师也往往眼开眼闭,而同学那儿我常常帮她挡掉一些恶作剧。
  只有小癞痢,对我不满意,因为我无需再利用他,就开始疏远他,他就编造我和她的种种故事,其实我内心一点也不反感别人把我和她编在一起,随着时日的迁移,别人对我和美人同坐,已经流露出妒意,只是我们在学校中的表现,基本没有可以让老师挑剔的地方,上课时,彼此之间很少说话,那时候,上课时同桌聊天,是学校最常见的娱乐,我们的表现比大多数人好多了。虽然我们都有被老师分开的担心,但更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性格,我对她爱得太深,一言一语都怕流露出我的内心。而她则本来内秀,也不善于和男孩子,尤其是我这种出身的男孩子交往。所以我们之间的对话,往往简单到极点,我内心对这种近似冷漠的关系,其实很不满,而这种编造,却弥补了我内心的缺陷。和当时有的许多无稽的瞎说一样,并没有真正引起同学和老师的注意。
  但我生气的是小癞痢在编造中杂进一些下流的侮辱她的细节,比如说什么偷看到她在家中洗澡擦身之类,让我怒火中烧,但我不能为此和他翻脸,引起的后果也许很严重,至少会被老师分开座位,这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为她辩护什么。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和小癞痢狠狠打了一架。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弄堂里,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游戏中,好像是四国大战,小癞痢作弊,其实他老作弊,但我却借机和他狠狠打了一架。两人都打得鼻青眼肿,不仅惊动了家长,还惊动了老师,我们打得不分胜负,我不会打架,他却是老架像拼命,这让很多人感到吃惊,但却并没有往她那儿想。
  可她在第二天知道我打架后,却对我说,“我不想看见你打架,不管为了啥。”
  我知道她猜到了我打架的真实原因,我低声回答她,“我只会为你打架。”
  她脸红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眼色中流露出不赞同,不满意。其实,我已经早就感觉到她的趣味,比如,听到同学说脏话,她总是皱着眉头,离得远远,而我们那时候,说脏话,那是家常便饭,可为了她,我却完全不再说脏话,包括当地人脱口而出的脏字,从此也在我的口中永远消失。我当然知道她更反感打架,可我以为她会高兴我为她打架,可我还是错了。我毕竟不能真正理解她的内心。
  我们的关系可以说四平八稳,没有任何越轨之处,直到有一天,她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那时候,中学里男女同学一起看电影,并不少见。我曾经大胆约过她好几次,她一直拒绝,她说,她父母从不让她晚上单独出来。这天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她情绪低落,或许是父母有什么情况,她暗示我说,沪华电影院在放《霓虹灯下的哨兵》我就立刻约她同去,她也默然答应。
  我在小学就看过这部片子,对电影并不喜欢,但却有深刻印象。因为童阿男的女朋友让他听的那段曲子,就是我念念不忘的她在家中经常弹奏的曲子。
  我如何把票子偷偷给她,我们如何各自走进电影院,如何装着不认识坐在我们的座位上,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一整天都晕晕乎乎。我只记得当我们两人坐在昏暗的电影院,大提琴演奏的《梦幻曲》在电影院回响起来的时刻,大概只有十来秒的时间,我们却彼此对望着,似乎对望了整整一生,我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我低声问她,“什么曲名?”
  她也低声回答我,“舒曼的《梦幻曲》”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电影,我们沉浸在我们的世界里。我抚摸着她的手,何等柔美的手啊!我的内心充溢着幸福之感,这种幸福的感觉,几乎伴随着我的一生,虽然后来总是和尖锐的痛苦感并存。
  在我们一起看电影后的第三天,她就突然失踪,连她家的大人也一起失踪,因为她家的灯光不再亮起。我苦苦的等待,等到她家的灯光重新亮起,我充满激动的时候,却知道住在里面的已经是陌生人。
  从那以后,她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永恒定格,总是伴随着锐利的痛苦,痛苦中夹杂着一丝幸福,一丝电影院中感受到的强烈幸福感的余波,尽管和眼前的痛苦相比,它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更加顽强。当岁月把痛苦磨得迟钝,幸福的感觉却更加锐利,刺穿黑夜,刺的心痛。
  我常常怨恨地思念她,但内心深处依然感谢她,我知道,这世界上能够真正体会到幸福的人,并没有几个,而我是其中之一,尽管最终以沉重的痛苦作为代价。


正文 32
  我听见外面的挂钟敲响,我静静数着,竟然已经深夜十二点,我觉得我应该睡觉,而不应该继续回忆这些令人伤心的往事。我想翻个身,把脑中的思绪挥去,可我却无法翻身。我猛然意识到,白痴已经入睡,现在是白痴在控制这个身躯!
  我想起第一天发生的事情,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失眠过,我总能和白痴一起醒来,对这个潜在的有趣而又危险的情况,已经有点淡忘,现在我又面临这个情况,我想,我真的不能控制这个身躯吗?我挣扎着,有点赌气似的挣扎,把所有的思想集中在四肢,指挥他们运动,可是它们却一动不动,我听见挂钟连续敲响了两次单调的一声“当”知道又过了一小时,可我却无法移动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甚至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可我的思维却依然清晰,依然没有睡意,我只好承认失败,放弃挣扎,但我告诫自己,还是赶紧入睡吧,别去想了,以免明天又出什么丑,或者又让人怀疑,我根本不是白痴。
  可我的回忆此刻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思绪又回到从前,尽管我一直想驱赶它,包括不停的数数,每当从一数到几百,我的思绪却又不自觉地回到从前,最后,我只好顺其自然,随思绪流水一般的流向它愿意去的地方。只是非常欣慰地想到,我的房间已经装上了门锁,而我入睡前,已经习惯锁上房门,保姆敲门,应该会惊醒我。
  记得那天放学,我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一路上欣赏着她窈窕的背影,内心一直充满狂喜。在前面转弯的地方,我看到她无意间回过头来,看到了我跟在她身后,她加快了脚步,我没有意识地同样加快脚步。她频频回头,神色间流露出惊恐,我才反应过来,她以为我有意跟踪她,而不知道我走的也是回家的路。
  走到我们弄堂,她没有从后门走,后门相对的是小花园,显得冷清,而我们的弄堂热闹,总是人来人往,她想我大概没有胆量一直跟踪她到家门口吧。可她推门走进自己家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却看见我正站在我家门口,目送她进去,我看到她流露出非常惊讶而复杂的神色,我相信这一刻,她也终于认出了我。
  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坐在窗前望着对面的窗户,希望能够看到她掀起窗帘,哪怕是短短的一瞬间,我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守候着她,但直到对面的灯熄灭,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在我父母几次骂我神经声中,我才郁郁不乐的上床睡觉,但郁闷的情绪却很快一扫而空,想到我第二天又能和她同桌,并且每一天都能和她同桌,我心中充满幸福感,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幸福。
  那以后的岁月,快得令人难以相信,也幸福得令人难以相信。我每天早上盼着上学,我会在窗户口等着,等着她走出家门,我就跟着出去,放学我又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回家。当我们比较熟悉的时候,她红着脸对我说,不要这样近地跟着她。我也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我没有跟着她,只是顺路。她没有争辩,只是低声说,老师要知道我老跟着她,会把我们的座位换开。这话让我狂喜,我知道她愿意和我坐。
  当然她没有理由不愿和我坐,我一直照顾她,我出身好,读书好,是班级干部,老师喜欢。另外,我玩各种游戏,比如那时很流行的乒乓球,四国大战之类,在同学中我都是一流。而她出身不好,学习不好,当然她并不笨,只是她在课堂上永远心不在焉,她自己说,她怕学校,她不愿意上学,刚开学的迟到并不是生病,而是不肯上学,后来被父母逼得没法,才只好来。
  习成绩虽然不重要,但考试还是有,如小癞痢——我们依然是同学,出身好,学习不好跟本无所谓,而她,属于动辄得咎的类型,什么都可能导致老师的批评。我后来想,女老师的批评多少带有嫉妒,嫉妒她的美貌;而男老师则不敢对她流露出温情,也只好严词厉色批评她——虽然男老师只有一个。而同学和老师的情况类似,所以她在班里很孤独,当然她的性格也是如此。因为我,她的日子好过许多,我给她抄作业,考试我帮她作弊,那时候,做这些都不难,很多人都如此,老师也往往眼开眼闭,而同学那儿我常常帮她挡掉一些恶作剧。
  只有小癞痢,对我不满意,因为我无需再利用他,就开始疏远他,他就编造我和她的种种故事,其实我内心一点也不反感别人把我和她编在一起,随着时日的迁移,别人对我和美人同坐,已经流露出妒意,只是我们在学校中的表现,基本没有可以让老师挑剔的地方,上课时,彼此之间很少说话,那时候,上课时同桌聊天,是学校最常见的娱乐,我们的表现比大多数人好多了。虽然我们都有被老师分开的担心,但更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性格,我对她爱得太深,一言一语都怕流露出我的内心。而她则本来内秀,也不善于和男孩子,尤其是我这种出身的男孩子交往。所以我们之间的对话,往往简单到极点,我内心对这种近似冷漠的关系,其实很不满,而这种编造,却弥补了我内心的缺陷。和当时有的许多无稽的瞎说一样,并没有真正引起同学和老师的注意。
  但我生气的是小癞痢在编造中杂进一些下流的侮辱她的细节,比如说什么偷看到她在家中洗澡擦身之类,让我怒火中烧,但我不能为此和他翻脸,引起的后果也许很严重,至少会被老师分开座位,这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为她辩护什么。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和小癞痢狠狠打了一架。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弄堂里,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游戏中,好像是四国大战,小癞痢作弊,其实他老作弊,但我却借机和他狠狠打了一架。两人都打得鼻青眼肿,不仅惊动了家长,还惊动了老师,我们打得不分胜负,我不会打架,他却是老架像拼命,这让很多人感到吃惊,但却并没有往她那儿想。
  可她在第二天知道我打架后,却对我说,“我不想看见你打架,不管为了啥。”
  我知道她猜到了我打架的真实原因,我低声回答她,“我只会为你打架。”
  她脸红了,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眼色中流露出不赞同,不满意。其实,我已经早就感觉到她的趣味,比如,听到同学说脏话,她总是皱着眉头,离得远远,而我们那时候,说脏话,那是家常便饭,可为了她,我却完全不再说脏话,包括当地人脱口而出的脏字,从此也在我的口中永远消失。我当然知道她更反感打架,可我以为她会高兴我为她打架,可我还是错了。我毕竟不能真正理解她的内心。
  我们的关系可以说四平八稳,没有任何越轨之处,直到有一天,她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那时候,中学里男女同学一起看电影,并不少见。我曾经大胆约过她好几次,她一直拒绝,她说,她父母从不让她晚上单独出来。这天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她情绪低落,或许是父母有什么情况,她暗示我说,沪华电影院在放《霓虹灯下的哨兵》我就立刻约她同去,她也默然答应。
  我在小学就看过这部片子,对电影并不喜欢,但却有深刻印象。因为童阿男的女朋友让他听的那段曲子,就是我念念不忘的她在家中经常弹奏的曲子。
  我如何把票子偷偷给她,我们如何各自走进电影院,如何装着不认识坐在我们的座位上,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一整天都晕晕乎乎。我只记得当我们两人坐在昏暗的电影院,大提琴演奏的《梦幻曲》在电影院回响起来的时刻,大概只有十来秒的时间,我们却彼此对望着,似乎对望了整整一生,我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我低声问她,“什么曲名?”
  她也低声回答我,“舒曼的《梦幻曲》”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电影,我们沉浸在我们的世界里。我抚摸着她的手,何等柔美的手啊!我的内心充溢着幸福之感,这种幸福的感觉,几乎伴随着我的一生,虽然后来总是和尖锐的痛苦感并存。
  在我们一起看电影后的第三天,她就突然失踪,连她家的大人也一起失踪,因为她家的灯光不再亮起。我苦苦的等待,等到她家的灯光重新亮起,我充满激动的时候,却知道住在里面的已经是陌生人。
  从那以后,她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永恒定格,总是伴随着锐利的痛苦,痛苦中夹杂着一丝幸福,一丝电影院中感受到的强烈幸福感的余波,尽管和眼前的痛苦相比,它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更加顽强。当岁月把痛苦磨得迟钝,幸福的感觉却更加锐利,刺穿黑夜,刺的心痛。
  我常常怨恨地思念她,但内心深处依然感谢她,我知道,这世界上能够真正体会到幸福的人,并没有几个,而我是其中之一,尽管最终以沉重的痛苦作为代价。


正文 33
  我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入睡的,我只模糊感受到了熹微的晨光在窗帘间闪烁,好像温柔的手抚摸着我,让我坠入沉沉睡眠之中。
  不久,我就听到敲门声,我怨恨地想,“这么早就来敲门?我还刚入睡呢。”
  但敲门声不屈不挠,我只好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萌姐!
  穿一身昨天看到的泳衣,只是显得更加鲜红,丰满美丽的乳房更加前突,乳头也明显鼓着,那天似乎并没有看见乳头,我想,是因为此刻泳衣还湿的缘故吗。
  我呆呆望着萌姐的乳房乳头,它们微微地在颤动,我感觉到它们似乎要挣脱两片衣襟的束缚,逗引着我去覆盖它,抚摸它,吸吮它。
  “听我妈说,你按摩的技巧好极了,我也想来试试。”
  她说着往里走,直接躺在了床上,而不是像瑛姑那样躺在沙发上,也不是像她那样背朝上,而是面朝上,丰满坚挺的乳房在她躺下的时候,没有向两边散开,而是更加高耸,还诱人地跳动着。
  我欣赏着她,望着她一身鲜红,一片细长的腻白,怒突的乳房,小巧的脐窝,平滑斜下的阴阜,突然拐弯下降的山谷,隐隐约约的凹陷的小溪,笔直完美的长腿,真是美极了!最后我的眼光,停留在她的小溪上,那被丰腴的美腿紧紧夹住的小溪,若隐若现,引领着你不得不去遐想那美丽的桃花源洞口。
  我觉得我全身开始发热,欲火腾腾燃烧起来,我想起我昨天的打算,我想,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能怪我了。而她脸上笑吟吟的媚意,显然是充满诱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她似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扎,但我紧紧压着她,双手把她的泳衣往两边一拉,丰满坚挺的雪白乳房弹跳出来,我毫不犹豫用力揉着捏着,她似乎痛苦似乎享受地哼起来,微微挣扎着,乳房在我大力蹂躏下逐渐变得殷红,乳头也挺立起来,我张大嘴,一口含住她的乳房,用力吸吮,咬啮,我的欲火让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温柔,只想蹂躏她,占有她,我腾出的一只手,也毫不犹豫地伸下去,插入她的泳衣,进入两腿之间,扣摸着她的溪谷,我感觉到我的手指插进她的溪洞,感受到久违的腻滑,我的分身早已坚硬难忍,我用力撕扯她的泳衣,想把最后阻挡我进入的障碍除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重温销魂的感觉。
  突然,天地摇晃起来,而且摇晃得越来越猛烈,地震!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发生了地震,可我立刻否定了地震,我知道,我们这儿很少地震,再说,我不相信这么巧合,前世在我就要销魂的刹那,被两个色鬼无辜勾魂;今世也快销魂之时,难道也会有什么意外?我突然觉得,那也许不是意外,而是上天要惩罚我的乱伦,可她毕竟只是我的表姐,不算乱伦啊!难道是发现了我的借体还魂,此刻又来索取我的阴魂了?刹那间,我不禁魂飞魄散,但害怕之余,我心底也非常愤怒,觉得好事总被这样无缘无故搅黄,心里一发狠:不管它,死也要做个风流鬼!干了再说!我就依然猛烈进攻。但天地似乎摇晃得更厉害,尽管我的欲火在摇晃中依然坚挺,我却是无法如愿。
  我终于睁开眼,或者说我的灵魂睁开眼,我看到我正压在保姆身上,她的上衣已经扯开,我一只手紧紧捏着她丰满的乳房,另一只乳房则刚从我嘴里滑出,上面带着我的齿印。我的另一只手依然插在她两腿中间,手指还能感受到滑腻和洞壁的挤压,她正抓着我的双肩,猛烈摇晃我。
  我呆呆望着她,她也惊惧交加地望着我,我的手已经停止动作,她也就不再摇晃我,我们就这样相望着,我慢慢恢复过来,我知道我做了一个春梦。
  我想从她的身上下来,但好像不能控制我的身体,我的坚硬依然顶在她的腿上,不依不挠,我知道,白痴的欲望和本能正在苏醒,我从保姆的神色中也知道,她已经明白另一个我已经醒来,而这另一个我如果想要她,她准备接受。但我不能接受,我决不能让白痴得逞,我也为被白痴控制感到愤怒,于是我尽全力一滚,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发出“嗵”的一声巨响。
  另一个保姆闻声进来,看到此情此景,显然吓了一跳,我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不是我不想动,是白痴因为愤怒而拒绝动,她们俩人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沙发上,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而惊诧的眼色。
  我慢慢恢复,试着动动我的手脚,感觉到我终于又控制了这个躯体,我喃喃对保姆说,“对不起,我做梦了。”
  “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什么?”
  我大吃一惊,虽然我早知道,真正感觉到我和白痴不是同一个人,也许就是这两个保姆,可现在她这么明确说出来,我依然大吃一惊。
  可她并没有理解我的惊诧,相反,脸色飞红起来,竟然显示出女性的一丝娇媚,而我的心底竟然也是一荡,我知道,那应该是白痴的心一荡,我正处于惊诧之中,而对保姆也没有企图,心中竟然会有荡意,应该是白痴的力量了。当然,我也知道,我也好,白痴也好,欲望都已经很强烈,要不是白痴毕竟不知道该如何做,我大概已经无法控制他,但这样的局面能够维持多久呢?我不无担心。
  “不要对别人瞎说,别说不是我之类的瞎话,当心爷爷生气!”
  我的话里带着羞愧祈求和一丝警告,但没有命令的口吻,她们俩人都点点头。
  吃完早饭,我独自来到花园,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背后,静静坐下来,希望能够反思刚才发生的一幕,但我感觉到我自身的欲火,依然在那儿燃烧,让我无法真正冷静思考。
  谁在扯保姆的衣服?谁在扣摸保姆的溪洞?当然是我,白痴还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但我是在梦中,指挥我手脚的不应该是我,而是白痴,就是说,今天的行动,究竟有多少是白痴,有多少是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分得清楚,但有一点肯定,今天的举动中,有白痴的强烈本能,或者说,白痴的本能正在苏醒,他已经感受到了下面的坚硬顶在女人身上带来的强烈快感,当然他还不知道那坚硬应该进到哪里去,但我的或白痴的手在扣摸保姆的溪洞时感受到的快感,或许已经给白痴某种暗示。或者说,即便没有暗示,只要白痴体会到坚硬乱顶时带来的快感,那顶入它该顶入的地方,也仅是一步之遥。
  我现在并不想拒绝做爱,毕竟年轻的身体和中年的渴望,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发酵出腾腾的烈焰,这种烈焰烧毁我的担忧,烧毁我的忌惮,只是早晚的事,也许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它发泄出来,比压抑它更好。
  试想,假如今天不是保姆,而真的是萌姐——萌姐也许还不太糟糕,假如是另一个姐姐,甚至是艾妹有事找我,会发生什么?
  老实说,想到艾妹我不寒而栗,清丽瘦俏的艾妹,根本没有力量抵御我的猛烈进攻,她不会猜到我会有另一个我,就不会像保姆那样企图摇醒另一个我,那么我的进攻必然会得逞。
  我突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约约希望这事发生,艾妹的美丽,让每一个被欲望控制的男人,都会产生下流的念头,而我此时此刻,浑身都充满膨胀的欲望。
  我挣扎着想摆脱欲望的控制,我知道这样想艾妹,实在是侮辱我尊重的一切。于是我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我的右脸火辣辣的,这让我略微清醒一点,玥姑,琳姑,莞姐一一浮现在我眼前,我想起艾妹弹奏《梦幻曲》时的美丽侧影,那空灵优美的乐曲声在我心底逐渐回荡开来,我的欲望也渐渐平息。
  我终于可以理智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的,有意克制人的本能,不合理也无益,孔子说得好,“食色,性也。”
  人在饥饿时会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包括杀人放火;同样,人在性饥渴下,也会杀人强奸。也许区别在于,人可以通过自慰来发泄性饥渴,而饥饿却无法画饼充饥。
  那么我是否应该尝试自慰呢?不,我不甘心。有那么多美女在周围,我竟然要自慰?何况自慰或许能够满足我的一时需要,绝不会满足白痴的需要,当他体会到喷射的极乐,也许就会——就会什么呢?我猛然想到,他不懂啊,也许会以为喷射的乐趣就来自于自慰?
  有这样的可能。
  可我还是否定,我现在明白,自慰中得到满足的,肯定不是我,一定是白痴,可我绝对不愿意让白痴得到满足,让我自己处在饥渴之中,我想这对我们两个灵魂的糅合并不是一件好事,而让白痴的灵魂和我的灵魂和谐的结合,应该是我的努力目标,像这样分裂两个灵魂的行为,肯定不可取。
  是的,我应该寻找合适的机会,让白痴和我同时体会男女合体的欢乐,也许这才是理智的行为,才能真正避免悲剧的发生。
  我不知道这个结论里有多少是借口,是我想放纵自己的借口,但我依然坚信,这应该是目前最为合理的选择。
  夏日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撒落下来,草地上闪闪烁烁,凉风习习,我靠在树上,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正文 34
  朦胧中,感觉一双腻滑小手,蒙上我的眼睛,听见娇美的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那小手让我联想到艾妹,可我知道艾妹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还有谁会有这样娇柔的小手?难道会是馨妹?自从见过馨妹之后,我天天想念她,只是没有借口见她。当然我知道也不会是她。
  猜不出是谁,我就不猜,而是猛然回过头去,紧贴着我眼睛的竟然是一对丰硕豪乳,我一愣,尚没有反应,乳房已经离我而去,原来是菁姐,她直起身子,嘟着嘴说,“猜也不猜,不好玩。”
  我望着菁姐,她下面穿窄小的牛仔短裤,紧紧裹着她的三角地区,曲线毕露。玲珑的脐窝下露出近两寸光滑平坦的腹部,往上望去,上身裹着比文胸大不了多少的半截紧身衣,让我着迷的丰乳如两座山峰一般悬在我的头顶,我能想象出那白雪山坡晚霞染顶的美景,我走得较近的这些姐姐中间,菁姐的乳房最丰隆,经常让我垂涎三尺,但却无缘亲近。
  现在她近在眼前,也许有机会亲近一下?我心中突然一抖,会不会又是一场春梦?我抬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那是刚才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觉又升上来。
  “你干什么?”
  菁姐非常吃惊地问道,我知道不是梦。
  “你脸上怎么啦?”
  她看到了我脸上的指印,那一下我是很用力地抽下去,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谁抽你耳光了?”
  菁姐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我火辣辣的脸。我又一次惊诧于菁姐手的娇小柔美,我以前和菁姐在一起,总是被她的丰隆所吸引,从没注意过她会有这样娇美的小手。
  “你肯定不老实了,会不会是琳姨抽你的?”
  她的话里好像带着一点心疼,这让我很受用。我想很多人可能都会猜琳姑,因为真敢下狠手抽我的人在家中不多,琳姑可能是一个,假如我真敢冒犯她的话。
  “你怎么不说话?”
  “不好意思说。”
  其实我是在心里想着编个什么合适的理由。
  “为什么?”
  她兴趣被我引逗起来,挨着我坐下。
  “你别离我这么近啊。”
  我有意往边上挪一挪,一边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故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正经起来了?”
  菁姐嘲笑我。
  “不是正经,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吃耳光的事情来啊。”
  “你倒有自知之明啊。”
  菁姐就挪开一点,我后悔装得过分了。“现在对菁姐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
  我便想边说,装得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刚才坐这儿打瞌睡,过来一个姐姐,像你一样挨着我坐,奶也像你一样大大的,”
  我故意用手比划了一下,眼睛也贪馋地盯着她的胸看,她脸红了,但也没有再退开,我继续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去吃她的奶,她就狠抽了我一下,走了,我都没看清是谁。”
  菁姐“嗤嗤”笑起来。我故意色迷迷地问道,“菁姐,刚才不会就是你吧?我看万府里也只有你才有这么丰满的大奶。”
  在欲望的驱使下,或许还有说不清为何的原因,我对菁姐说话变得粗鲁。
  “胡说!下流!当心我再抽你!”
  “刚才果然是你啊!”
  我故意误会菁姐的话。
  “才不是!”
  菁姐辩解道,然后又故意凶巴巴地说,“要是我,只抽你一耳光,便宜你。”
  “你好狠心,菁姐。”
  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菁姐被我的可怜样蒙蔽,又轻轻抚摸我带伤痕的脸,“谁呢?这么狠心。咦,还是个左撇子,不记得谁是左撇子啊。”
  我心里一跳,有人说,奶大无脑,菁姐奶大,可脑子好着呢。我可不要太聪明,阴沟里翻船。好在菁姐也是真心喜欢我的姐姐之一,没有怀疑我在使坏,可要是她再细心一点,也许就能看出这不是别人抽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菁姐,你手这么娇小啊。”
  我趁机抓住菁姐的手,抚摸着,惊叹着说。
  “你以为菁姐是民工啊,手应该又粗又大?”
  “哪有啊,只是——只是没想到——”
  我想说,没想到菁姐奶这么大,手却这么小,可刚才菁姐训斥我,似乎是真心,不是装样,我就没好意思再说出口,但我瞄向菁姐丰乳的眼睛已经说出了这层意思。菁姐的脸红起来,轻轻在我左脸上批了一下,“小色鬼,怪不得有人要抽你。”
  在我印象里,菁姐算是胆大的一个姐姐,很少红脸,可红起来,和别的女孩一样,显得娇美异常,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就挪开了目光,看到草地上有一本书,就问道,“菁姐,你在看什么书?”
  “《红楼梦》玥姨推荐的,一点不好看,不过到也挺有趣。”
  “不好看还有什么趣?”
  我逗她。
  “和我们家像啊,”
  菁姐又“嗤嗤”笑起来,“你就是那个贾宝玉,菀姐就是你的宝姐姐,艾妹就是你的林妹妹。”
  “那你是谁啊?菁姐?”
  我也不管她怎么想,就想知道她把自己当作谁。
  “你知道这本书?”
  她果然诧异地问道。
  “我才不知道,我只想知道菁姐把自己看作谁。”
  “我是谁?在你眼里最多只是个袭人!唉!”
  我想她的叹气里一定包含这样一层意思,即我只是想和她睡觉,就像宝玉把袭人当作可卿的代用品一样。可我当然无法说出来,就说,“我不知道袭人在书中什么地位,可我保证,你在我心中,地位高多了,至少像喜马拉雅山。”
  “你什么时候变得滑头起来?你不会是说,你喜欢菁姐,胜过喜欢菀姐和艾妹?”
  我不好意思撒谎,含含糊糊地说,“她们又不在,别去说她们。”
  “谁在你就讨好谁?真是个贾宝玉哎!”
  “这个贾宝玉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听听菁姐对贾宝玉的评价。
  “是个小色鬼,和你一样,比你还色,小小年纪就初试云雨情。”
  “什么叫云雨情?”
  我知道菁姐之所以毫无顾忌脱口而出,是因为她以为我绝对不懂其中的意思。我就干脆装糊涂,逗逗她。
  “就是,就是比吃奶还坏的事。”
  她期期艾艾地说。
  “那是不是比吃奶还好玩的事?”
  我继续逗她。
  “好了,别胡说了,”
  菁姐的脸沉下来,“你就是个下流坯子,说到下流事,你就本能地起劲。”
  此时的菁姐有点像菀姐,我就不敢再嘻皮笑脸,只是讪讪地说,“我只是不懂的事,想问问嘛。”
  “你不懂的事多了,没见你问得这么起劲。”
  她笑起来,又像活泼的菁姐了,“就像贾宝玉,天生喜欢抓胭脂粉饼玩,你不会是那个贾宝玉投的胎吧。”
  “菁姐要是喜欢,我就算是贾宝玉投胎。”
  “你可真会讨人喜欢,你哪是万人厌,明明是万人喜嘛。——不知道贾宝玉有没有你漂亮啊。”
  这话我以前听见过,现在从菁姐嘴里说出来,我真有点喜从天降,抓耳挠腮的感觉。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在王夫人房里调戏金钏儿的贾宝玉。
  我色心大动,眼前只看见菁姐的一对丰乳在晃动,我虽然已经有点迷糊,但心里竟然还联想到风动旗动的典故,因为我知道菁姐的丰乳紧裹在衣服里,她坐着不动,丰乳也就不会动,现在丰乳在晃动,说明我的心动得很厉害了。
  “眼睛又不老实,小色鬼。”
  菁姐的手又轻轻批上了我的左颊。
  我抓住她的手,向她俯过身去,嘴里说道,“菁姐,你好美。”
  亲上了她的脸颊。她大吃一惊,她的后背紧贴着粗大的梧桐树,退无可退,她扭着脸,不让我吻到她的嘴,我就尽情吻她娇美的脸蛋。在我的亲吻下,菁姐的脸又红又热,我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偷偷按上了菁姐的丰乳,她竟然没有闪躲,也没有推开我,就任由我在她丰满乳房上恣意抚摸揉捏,真是一对难以想象的豪乳,丰硕挺拔,我的手只能拢住半片山坡。
  事后想想,我能这么轻易得逞,她竟然没有挣扎,实在是一件奇特的事。她一定以为我只会吃奶,她防着的是我会偷吃她的奶,可没想到我会吻她,她一时情迷意乱,让我这个不知是小色鬼还是老色鬼的家伙,趁虚而入,上面吻着,下面摸着,满嘴芬芳滑腻,满手充实柔软,当我发现菁姐竟然呼吸急促,脸色酡红,心中才真正讶异起来,难道菁姐的情欲这么容易就被逗引起来?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毕竟光天化日,又在花园里,我也就是所谓揩点油罢了。可菁姐的反应却让我色欲萌动,手情不自禁插入她两腿中间。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左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立刻清醒过来,我看到菁姐匆忙站起,她看我的眼色复杂极了,好像有点震惊,有点害怕,有点挣扎,还有点渴望。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菁姐马上就跑得没影了。
  35


正文 35
  我偷偷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脸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疼痛里还夹着羞愧。
  我照照镜子,发现菁姐的这一下抽得真狠,不仅留有指印,脸颊都微微肿起来。我心里真的有点生气,虽然我的行为可憎,该吃耳光,她的这一下也未免太狠了吧?我还记得她同情的口吻,“谁呢?这么狠心。”
  没想到她抽起人来更狠,这叫我怎么见人?旧痕未去,又添新伤,教我如何对人解释?我知道我今天不能出门了,否则一定会引来许多好奇的询问。
  我让保姆把饭端进来,吃完饭又昏昏沉沉睡了个午觉,醒过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先是猥亵保姆,然后调戏菁姐,我可真快成色狼了。女人,这两天我如当年的阿q那样,脑中一直想着女人,今天的事,或许都是女人想得太多的结果。
  想起此事,就想起菁姐,想起她呼吸急促脸色酡红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何况我手中握过的那丰乳的感觉尚在,我独自在房间里,一想到这些,下面就坚硬地竖立起来。
  突然,我心中一动,我明白了菁姐为什么这么狠心抽我,这小丫头肯定是情窦初开,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在我的亲吻抚摸下产生这样强烈的反应,她还一直以为我只是个长相俊美的傻小子,只知道像个傻孩子一样吃吃女人的奶,所以她放纵了我,可没料到我会像个男人那样亲吻她,抚摸她,竟然把她压抑着的情欲点燃了,她为了克制自己的情欲,情急之下才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此刻我知道,这个耳光,不仅给我,也是给她自己的。想明白这些,我心头对她的不满自然烟消云散,并且心头还暗暗欢喜,既然这小丫头这么容易被逗起情欲来,我们之间的云雨情也许早晚都会发生。
  不过,俗话说得好,远水解不了近渴,此刻,我感到问题已经很严重,我的情欲确实已经很强烈,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要不早点解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真出乱子。
  想想也是。贾宝玉可是在十二三岁就初试云雨,我可已经十五六岁,还有五十来岁好色的灵魂在其中作怪,还有这么多美女欲推还就的逗引,我要不急色,那才叫奇怪。
  可我该去找谁呢,保姆最方便,近在眼前,又掩人耳目,她们心底其实也乐意,用来发泄倒也无不可。但这么做,我觉得就是在向白痴投降,在我和白痴之间,这可谓是最重要的战役,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输掉这场战役,因此,除非走投无路,我绝对不肯这么做,而现在,或者说,我自己觉得,我永远也不会走投无路。
  菁姐呢?如果有机会独自相处,不是不可能,但菁姐明显是个处女,老实说,我并不想找处女,以免麻烦,比如怀孕之类,我又不能显示出我懂,那可太出格了。可装得不懂,怀孕流产就会接踵而至,为这点小事,闹得风风雨雨,多不好。另外,处女还有另外的麻烦,就是她也许会从此粘着你,女人的第一次付出,往往有托付终身的想法,你辜负了她,你就是薄情之人,我本来不是薄情之人,也不想伤害女人,所以我更愿意和成熟的妇女来往。
  我真地很怀念瑛姑了,我真想干脆打电话找她,可是想到玥姑琳姑,我又打消了念头,她毕竟是白痴亲姑,那是乱伦,如果那天她勾引我,我顺水推舟,把事做了,玥姑琳姑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怪我,毕竟我是个无知的白痴啊。哈哈。可是现在我主动去找她,玥姑琳姑知道,就不会原谅我,他们也许会想,我能“奸淫”(她们两人一定会使用这个词)瑛姑,也就会奸淫她们。我真不愿意她们这么想我。
  萌姐就很好,从玥姑琳姑的口风中,可以知道萌姐绝对不是处女,甚至已经是个老手,也许不在乎陪她可爱英俊即将大权在握的弟弟颠鸾倒凤,云雨一番吧?我想她应该会,至少她不会抽我耳光拒绝我,只要我脸皮够厚,粘着她,我应该能够达到目的。
  可是她不来啊,我不禁叹气。
  这几天,我想像着和女人做爱,脑中轮流出现家中的美女,瑛姑萌姐菁姐是主要对象,有时甚至幻想同时和瑛姑母女做爱,但我想到玥姑琳姑菀姐艾妹的时候,竟无法想象和她们做爱的情景。
  玥姑琳姑,尤其是琳姑,都是中年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有成熟女人的韵味性感,也不缺年轻女人的娇媚,正是女人最具诱惑力的年华,可我却不敢在想象中亵渎她们,换作原本的我,简直不可能。
  我又想到菀姐,这个美丽的让我又爱又怕的姐姐,自从上次按摩事件以后,菀姐有意疏远我,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一星期前,她说要陪父母弟弟住一阵,搬回去了。
  从那天起,我每天给她打电话,听说她全家准备出国旅游,我还求她把我带上,可她含含糊糊没答应,三天前,她家突然没人接电话,她的手机也没有开着,我想她是出去玩了。她有个亲弟弟,当然并不在乎我这个表弟,我只有叹气。
  此刻我又想起菀姐,美艳清丽的菀姐,要是菀姐能给我——我知道我是在想入非非,不过这太诱人,我放松自己,让自己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享受绮思旎想带来的片刻欢乐,尽管不敢想得如早上猥亵保姆时那样具体露骨,但依然给我以极大的满足和快乐。
  至于艾妹,还有那个刚认识不久的馨妹,都是极为美丽动人的女孩,但离性感尚有距离,对充满欲火的我来说,目前并不吸引,虽然心底知道,要说真正的恋爱,非这两个丫头莫属。
  有时我也纳闷,玥姑琳姑菀姐,她们在我心中的神圣感,究竟是缘由我对美的崇敬呢,还是白痴对她们的敬畏?
  回想我自己五十来年的生涯,除了对艺术还留有这么一点好感,对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嗤之以鼻,对美女除了欣赏,并在想象中享用她们以外,从没有什么禁忌;而我现在面对活生生的她们,竟不敢在想象中亵渎她们。而白痴即便有对她们的敬畏,照理也不会对我产生影响,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我的身体给我带来的影响之大,可能远远超出我的估计,还不知道是我占了白痴的身躯,还是白痴占了我的灵魂呢。
  我来到白痴身上,本以为我仅仅是借用白痴的身体而已,如果不是我,或者不仅仅是我借用白痴的身体,那么我的生活方式也许就要重新好好想一想,不仅站在我的角度想,也要站在白痴的角度想。
  比如说,我早就很清楚地知道,女人多了,只能让人快乐,并不能让人幸福,让人幸福的女人只有一个。但我很早就觉得让我幸福的女人只有万瑶,她走了,就带走了我的幸福,我从女人身上所能得到的也就只剩快乐,而快乐总是多多益善。
  但如果从白痴的角度想呢,白痴还从没有过女人,不知道女人身体的妙处,更不知道女人感情的醉人,如果因为我已不相信爱情,而只把女人当作快乐的源泉,尽情饮用女人这杯美酒,是不是就剥夺了白痴可能的爱情?实际上也是剥夺了我自身重获幸福的可能?
  想到这儿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尽管我可能重获幸福,我也没有耐心去等待。幸福需要等待,但只有赤诚之心才能够等待,等待那可能来临也可能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的幸福,而一个中年人,一个经历过大半人世而变得庸庸碌碌的中年人,即便不算饱经风霜,也看多了世态炎凉,知道岁月正如白驹过隙,怎么肯放弃现实的快乐,而去追寻等待遥不可及的幸福呢?而且那是怎样的快乐啊,我脑中浮现出瑛姑成熟女人的媚态,萌姐年轻活力四射的娇躯,菁姐生涩渴望的情态,我的下面又不禁昂首挺立起来。
  为了平息心中的欲火,我重新去想琳姑和菀姐,我想,我要有她们其中的一个,我会不会就此满足?虽然我很想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我不能,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迷恋她们,畏惧她们,还不是真正爱她们,至少不是那种渴望唯一的爱。而她们对我只是宠爱,这种宠爱就算在特定环境下演变成男女之爱,也只会是一种不伦之爱,不会有好的结果,尤其是对她们。
  艾妹呢,或者馨馨呢,她们俩人现在总是同时出现,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对她们,我可能产生唯一的爱,更多的也许是馨馨,因为在中国,表兄妹之间不能有婚姻,这就在起点上限制了我和艾妹之间关系的发展。
  馨馨呢?一个多可爱的女孩,我心底不禁打一个寒颤,想到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我想她或许已经很难相信男人了吧,要爱她,肯定要给她特别细心的爱护,一点小小的不虑,比如说,一个冲动的吻,就可能毁了一切,和这样的女孩子交往会很累。
  也许等她长大,长到足够大?
  可到了那时候,我会变成怎样的男人?也许早已是阅人无数,再也不能爱人也不会被人爱了。
  可也许到时我会厌倦肉体的快乐,而渴望纯真的情感,而馨馨也已长大,她会喜欢我,一个有过许多女人的男人吗?也许会,女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个,而在乎你是否真爱她。
  可馨馨也有过男人了呢,我还会爱她如我当年爱万瑶吗?
  我不敢回答。
  我毕竟也是个中国男人,总希望爱上自己并被自己爱上的是处女。绝大多数中国男人都这样想,并且还总是一厢情愿地希望,碰到自己的处女又总愿意为自己宽衣解带。
  可怜可笑的中国男人啊。


正文 36
  我晚饭没有出去吃,惊动了玥姑,跑来问我,到底怎么不舒服,我不愿意让她看到我脸上的指印,既怕她难过,也怕她究问不休,就坚持不开门,只是说有一点点不舒服,让她放心,保证说,明天就会好,再跟她说明。
  玥姑自然并不相信我的话,只是听我说话,不像有什么大病,也猜不出我到底有什么古怪,看我坚持不开门,只好作罢。
  我本以为这晚上会这么过去,没想到过了一个来小时,琳姑又来了,我用对付玥姑的方法对付她,心里却没什么把握,琳姑比玥姑精明多了。
  琳姑在门外说,“不管你想隐瞒什么事,你要今天不开门,以后琳姑就再不理你,你想清楚!”
  我忐忑不安地想,琳姑到不见得真一辈子不理我,但一定会冷落我很长一段日子,但最重要的,是她肯定要想知道真相,可以后无论我怎么说,她可能都以为我在撒谎了。那么,要是真让她知道真相,她会如何生气呢?我突然好奇起来,好吧,就让你知道,看看你会怎么处理你这个好色的侄儿。
  我打开门,琳姑进来,立刻看到了我脸颊的异样,其实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下去,可指印却变得更为清晰。
  “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对不起——别提了——都是我自己不好——之类。
  “我当然知道是你不好!可也不能这么狠心抽你!是谁?告诉我!”
  琳姑不自觉地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我本来就知道琳姑会立刻猜到事情的大概,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生气,而且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个抽我的人。
  “琳姑,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问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我活该——”
  我低声说道。
  “谁都知道你有这个毛病啊,怎么能这么抽你?”
  我自然知道,琳姑会猜我因为偷吃哪个姐姐或姑姑的奶而被扇,我也不好意思解释,也就含含糊糊应着。
  琳故同情地望了我一会,长长叹口气,问道,“玥姑还给你吃奶吗?”
  听到这么直接的问题,我的脸不免红了一红,我摇摇头。
  “你还吃保姆的奶吗?”
  我又摇摇头。
  “你也不容易,从小养成的习惯,这两个多月来,能控制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当众出丑呢。——可到底当众出丑了!”
  我犹豫着,该不该进一步交待,把我所做的事彻底坦白,琳姑对我表现出的同情,让我有一种侥幸之心,觉得琳故也许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严厉,我很想再看一看琳姑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同情我。
  正当我决定要坦白之际,琳姑突然说,“你过来。”
  口气非常古怪,语速很快,又显得有点吞吐;好像很决断,又让人感觉犹豫不决,而琳姑此刻的表情也古怪,有点脸红,还有点闪烁,甚至对我的眼光有点避让。
  我不知道琳姑要干什么,只是觉得琳姑似乎变温柔了,有点像玥姑,我坐过去。琳姑一动不动坐着,看着我,眼里逐渐更加温润起来,突然,琳故竟然动手解她的衣服口子!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琳姑,没想到令人生畏的琳姑会为我这么做,等到琳姑解开她的上衣及文胸,露出她极为圆润坚挺的乳房,我更加目瞪口呆,琳姑不喜欢别人色迷迷看她,她平时穿的衣服都比较宽松,乳房并不特别显眼,现在当她的双乳裸露在我眼前,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美乳,形态之完美,肤色之细腻,笔墨哪能形容其万一啊!我呆呆望着,脑中真空,竟不知道眼下应该干什么。
  琳姑的脸更红了,娇嗔道,“别盯着看!”
  一边就她把我的头搂过去,按在她的胸膛上。
  我轻轻含着琳姑的乳房,心里想起玥姑和菀姐对我的评价,我知道琳姑依然把我当小孩,当作从小养成了吃奶习惯的小孩,因为不小心犯了老毛病而吃了耳光的可怜孩子,而她,从小抚养过我,自己又没有生育过的琳姑,多少有点把我当作她的孩子,有如玥姑那样,用她的乳房来安慰我了。
  我含着琳姑的乳房,轻轻吮吸,不敢用力,我的手按着她的另一只乳房,也不敢用力,我不想让琳姑觉得我是在玩她的乳房,像玥姑菀姐那样。
  醉人的乳香一阵阵窜进鼻孔,直透脑门,我知道我会渐渐失去控制,我很想从琳姑的胸前摆脱出来,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但我做不到,琳姑的美乳深深刻进我的脑海,我嘴里含着,手里抓着的,也许是我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的美乳,是在任何别人身上都不可能重现的美乳,我不想也无力放弃,我只能抓住眼前,我觉得我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而琳姑的乳房在我的揉捏下似乎也显得更为坚挺而有弹性,我吸吮着,揉捏着,同时担忧着,知道琳姑随时会像玥姑和菀姐那样推开我。
  “喔!”
  我听见琳姑惊讶地叫了一声,她推开我,下意识地把衣服掩起来,眼睛却惊讶地紧盯着下面。我顺着琳姑的眼睛望去,才发现我的小弟弟竟然从短裤边缘探出头来,鲜红怒突,刚才就是它惊动了琳姑。我赶紧站起来,让它回去,但又无法掩盖高耸的帐篷。我又匆忙坐下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满脸愧色,不敢看琳姑。
  “会不会是玥姑抽你的?”
  琳姑突然问道。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琳姑,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是不是?”
  琳姑执拗地问道。
  “当然不是,玥姑怎么会抽我?”
  “你可要当心,别以为你玥姑特别宠你,你要真做了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比如说,敢冒犯玥姑的话,玥姑会比我狠心。”
  我惊讶地望着琳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活来,我一直以为玥姑是温柔化身,而她则象征着严厉,难道我的判断是错的?我突然联想到玥姑琳姑的婚姻,李叔说他从没有过第二个女人,就算这话不完全可信,但肯定比钧姑父规矩得多,但玥姑却早早就绝然离了婚,而琳姑则拖到现在,玥姑还有女儿,琳姑还没生育。以此判断,也许遇到事情,玥姑真比琳姑更狠。
  我当然知道琳姑这儿的“冒犯”是什么意思,心里竟然隐隐约约有点喜欢,好像我不能冒犯玥姑,倒可以冒犯她似的。其实我确实没有冒犯玥姑的想法,玥姑对我有太多母亲般的柔情,我不能产生冒犯她的念头。而琳姑的绝世美貌却让每一个男人不自觉地想要冒犯她。
  “我怎么敢冒犯玥姑。”
  我说道。
  “那你是敢冒犯别的姑了?”
  我不知道琳姑的话是玩笑还是怀疑。但我已经明白琳姑在怀疑我今天的耳光是被某个姑抽的,而且不是仅为吃奶,如她当初想得那样,而我刚才就想彻底交待,很想看看琳故对这事的态度,现在,琳姑竟然为了安慰我而给我吃奶,我就更想了,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是姑姑,是菁姐。”
  “菁菁?她不是挺喜欢你?怎么会下狠量了我一回,又说,“你是不是作了很坏的事?或者想做很坏的事?”
  我想琳姑还是没法把事情说透,她也不清楚我到底懂多少。
  “我摸她奶了。”
  我先这么说,看看琳姑的反应。
  “那她也不会这么狠,还抽了两下。”
  琳姑果然不相信,或者说,认为摸表姐奶的我,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我准备继续交代,可我脑中出现的不是菁姐,毕竟我只是企图摸她下面,还没得逞,就被抽了耳光。此刻我想起的,却是保姆,我的手指上似乎泛起奇特的感受来。我注意地看着琳姑,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我还摸她下面。”
  琳姑大概已经猜到我会说出什么,听到这话,并不意外,但依然琳姑深深吸口气,问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知道什么事?”
  我装糊涂。
  “就是女人的事。”
  “我不知道女人的事。”
  我继续装糊涂。
  “那你怎么去摸她下面?”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浑身发热,很难受,在菁姐身上乱摸,摸到下面,菁姐说不能摸,可我好像特别想摸那儿。”
  “然后她就抽你了?”
  “是。”
  琳姑沉默了。我也保持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偷偷看琳姑的反应,觉得琳姑好像并没有生气,我的胆子又大了一些,问道,“琳姑,为什么不能摸那儿?”
  “她摸你了吗?”
  琳姑不回答,反过来问我。我摇摇头。我看到琳姑好像很为难,很不愿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坚持问道,“琳姑,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摸下面,好吗?省得我以后再做错。”
  虽然我心里有点愧疚,觉得这样问琳姑,真正是居心险恶。可我就是想知道,琳姑对我的性事会采取什么态度。
  琳姑又深深吸口气,说,“琳姑不能教你,不过,琳姑想应该有人教你。”
  “可我想琳姑教我。”
  “你听好了,痴儿,有些事你不能做错,你爸爸当年就是做错了这事,处死了。——”
  我一哆嗦,难道两鬼告诉我的不是真相?“——你千万不能再做错。”
  “琳姑是说不能摸女人下面?”
  “琳姑是说有的女人下面你不能摸。”
  “菁姐就不能摸,是吧?”
  琳姑想了一想,又深深吸口气,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菁姐如果愿意,你可以摸,但你不能强迫摸任何女人;绝对不能摸任何一个姑姑。明白吗?”
  我点点头,心头既有狂喜,又有遗憾,琳姑的回答,明确表现了她的态度,她显然认为白痴如果和表姐之间有关系,那是可以接受,至少可以容忍。简而言之,和表姐有性关系,不算乱伦,和姑姑有性关系,就算乱伦,其实琳姑的观念,也就是我们社会普遍的道德观念。
  同时,我心里不无遗憾地想道,琳姑决不会和我越过界限。但同时欣慰地想到,要是我能够和莞姐,可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脑中想的是莞姐,浮上来的形象,却是菁姐那对丰挺之极的大乳。


正文 37
  又有人敲门,原来是玥姑来了,我有点尴尬,想到刚才拒绝她进来,现在她不知要怎样责备我呢。可她一进来,顾不上责备我,只是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爸都等急了,要自己过来。”
  “喔,对不起,玥姐,我忘了这事,——痴儿,爷爷在客厅等你呢?”
  一边向我使个眼色,我明白,琳姑是要我别全对玥姑说。
  “你怎么啦?”
  玥姑也发现了我脸上的指印,吃惊地问道。
  “我做了错事。”
  我嗫嚅道,一边望望琳姑,她依然暗示着我,“我偷吃一个姐姐的奶。”
  “真的?你怎么做这么丢人的事?”
  玥姑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果然玥姑的反应比琳姑强烈!
  “算了,玥姐,我已经骂过他了。——我们还是走吧,你要不马上回去,爸真会赶过来。”
  琳姑赶紧打圆场。
  “那好,走吧。”
  玥姑对我说。我诧异地望望玥姑,她看到了我脸上的指印,还要我去?那不是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吗?爷爷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爷爷想听你弹琴,大客厅里灯很暗,看不见你脸上的指印,我和琳姑会帮你掩饰。——哼!过后再和你算账!怪不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还知道没脸见人?”
  玥姑还是生气,但生气里好像还带了点其它东西,我稍微细想,恍然大悟,那是酸味!是的,是酸味。玥姑虽然生气我的胡作非为,但更生气的,也许是我拒绝见她,而见了琳姑,还把事情都告诉了琳姑,却没告诉她,在她心中,白痴应该更多是她儿子,而不是琳姑的儿子。
  两个疼爱我的姑姑如果为我吃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前景真是一片光明。
  走去大客厅的路上,玥姑告诉我,今天爷爷兴致好,晚饭后来到大客厅,和大家随意聊几句,又让艾妹弹琴给他听,琳姑想让爷爷高兴,就说我现在也弹得很好,爷爷当然不信,可也很想听听,就叫琳姑来叫我,没想到琳姑一去不回,艾妹又说,我今天一天没出来吃饭,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不敢见人。爷爷就着急起来,想亲自过来,玥姑答应立刻把我带去,此刻大厅里坐满了人呢,幸好爷爷现在喜欢灯光暗淡,或许这样可以掩饰他的老态吧,要不我今天可真要出丑了。
  我们走进大客厅,果然大厅里灯光昏暗,我夹在玥姑琳姑中间,向爷爷走去,向他老人家问好。爷爷年纪大了,眼神自然不好,肯定看不出来。
  “你怎么了,痴儿?说你一天没出来吃饭?哪儿不舒服?”
  爷爷话里有明显担心。好在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编好借口。
  “没有,爷爷,我只是迷上一个游戏,不想停下来。”
  对我这样年龄的孩子,这是天衣无缝天经地义的理由。
  “这孩子,吓我一跳。——听说你钢琴进步很快,给爷爷弹一曲试试。”
  爷爷松了口气,吩咐我道。我就向钢琴走去。
  艾妹在把位子让给我的时候,却看到了我的指印,——那儿有一盏照谱的灯,好在玥姑立刻用手势制止了她,她才没有叫出声来,但仍低声的嘲笑道,“我就知道不敢出门,肯定是做了坏事。——还吃耳光。”
  我不敢抬头看艾妹,这事让艾妹知道,真是糗到了家。
  我自然弹我熟悉的《梦幻曲》不需要看谱,就把灯挪开,免得靠近的人,看见我的脸。我轻柔地弹起来,这个曲子,我已经弹得得心应手,同时我扫视着客厅,看看菁姐在不在,我没看到菁姐,却看到了萌姐,还有鼎蕤,都围在客厅的那一头,小声地说话,但在我演奏过程中,他们都停下来,向我转过头来,显出惊讶的模样。
  一曲弹完,客厅里一片掌声,夹杂着惊叹声,仿佛他们发现了空前绝后的天才,我不免有点陶陶然。
  “高兴什么,白痴,”
  艾妹在旁边小声嘲笑,“他们用白痴标准衡量你,你还自以为是天才!”
  我悚然一惊,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到目前为止,家里人就算没有把我当白痴,也当我是幼儿。那种赞叹虽有真实成分,更多的还是给小孩的奖励,我知道,我的钢琴水准比艾妹,不知要差多少,可我进来的时候,艾妹在弹琴,他们却都在小声聊天。
  只有爷爷,听了我的演奏,流露出真正的激动。他挣扎着站起来,琳姑赶紧搀着他,走过来,我微微侧身,让右面向着爷爷,以免他看到我的左脸,那面痕迹清晰得多。说,“爷爷,你该去休息了,今天时候不早了。”
  琳姑趁机说,“你看,爸,他不仅会弹琴,还比以前懂事多了。——爸,你也真该休息了。”
  爷爷很开心,颇有豪气地说,“我就知道,我们万家的子孙绝对不会差。”
  这时有人围过来,我有点着急,说,“爷爷,你坐下说,别太累。”
  琳姑就搀着爷爷坐在靠近钢琴的沙发上,我也得以坐在钢琴凳上,侧着半个脸,面对围过来的人。
  萌姐也是过来的人之一,她对爷爷说,“爷爷,”——他们都叫爷爷,不叫外公,“他不算那段白痴日子,好像比你年轻时聪明多了——我可听奶奶说过,你年轻时想学钢琴,没学好,放弃了。”
  “是啊是啊,你奶奶又揭我丑了?”
  爷爷笑着说,“你们知道,痴儿小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吗?”
  看来爷爷今天的兴致很好,竟然和孙辈们讨论起这事来。
  “爷爷有什么高见?”
  鼎蕤不失时机地问道。
  “最近我老琢磨这事,觉得痴儿小时候是魂儿不在身,被什么神仙带走了,魂儿不知在何处修炼,现在魂儿回来了,痴儿才会这么聪明呢。”
  “爷爷高见。”
  “肯定是这样。”
  “……”
  嘤嘤嗡嗡一片应和之声,这时,窗外刮来一阵夏夜的旋风,树叶哗啦啦响,窗帘飘动,犹如鬼影,我心里感到一阵惊恐,仿佛那两鬼就在身边,虽然他们说他们没有任何法力,可鬼府有来到人世,天庭应该也会有巡游人间的神仙?要是他们听到爷爷的话,会有什么反应?此事一达天庭,我大概就会被处置吧,想到这,我汗毛都被吓得竖起来了,大声叫道,“别瞎说魂不魂的,再也别瞎说什么魂不魂的!”
  我的奇特反应把大家吓了一大跳,也把我自己吓了一大跳,玥姑训斥我道,“痴儿,你怎么了,这么没礼貌,怎么和爷爷说话的!”
  “别训他,”
  爷爷却不生气,相反以非常严肃的口吻说,“痴儿说的对,天意难测,这种事不该随便说,听好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魂儿的事。”
  大家随口应和,爷爷也觉得累了,说,“今天就到这儿,明天我要听痴儿和琳儿四手联弹。”
  爷爷本应该听我和艾妹的合奏,可他却要听我和琳姑合奏,可见琳姑才是爷爷真正喜欢的人。我马上说,“好的,爷爷,我不送你了,让琳姑送你回去,我找玥姑有点事。”
  爷爷答应着,往门外走去,有人打开了客厅的大灯,我赶紧站起来,从离钢琴不远的边门出去,那儿不通我的房间,通向玥姑的房间。
  我比玥姑和艾妹先到门口,着急等着她们来开门,怕有别人经过,看到我的指印一定会在家族中引来不好的议论。好在玥姑马上来了,进了房间,我才松了口气。
  “现在该你老实交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玥姑的责问又让我提起了心。好在艾妹进来,我为难的看看艾妹,表示儿童不宜的意思。艾妹却不屑地撇撇嘴,“还用问,肯定又是丢人现眼,偷吃——去了。”
  她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来,但却偷偷乐,“这次也不知碰到哪个厉害角色,竟然给你这个。好!”
  我看玥姑往卫生间走去,就悄悄逗她,“要是你,会怎样。”
  可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不该和艾妹开这样的玩笑。
  只见艾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脸通红,“你——你放肆!”
  “对不起,艾妹,我没有恶意。”
  我喃喃说,一边却贪婪地望着她,美女生气的时候绝对比平时美上三分。
  “哼!什么没有恶意?就是下流!下次再敢放肆,小心我——”
  她没有说完,跺跺脚回自己屋去了。
  我心里想,你会怎样呢?我知道,学生中间流行一些下流话,背着老师说得很来劲,比如大胆的女孩会骂色色的男孩说,“小心阉了你。”
  艾妹听说过这话吗?她是不是也想这样骂我?我觉得非常有趣。逗美女绝对是世上最开心的事。
  玥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艾妹不在,就又问起来,我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对,我想了想,以前你经常偷吃,没有谁会打你,现在照理也不会——还打得这么狠。你肯定作了其他坏事,老实交待!”
  玥姑和琳姑一样,都太熟悉以前的白痴,稍稍一想,就会觉得蹊跷。我想起琳姑的话,不知如何说好,只好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说,“痴儿已经对琳姑交待过,痴儿知错,痴儿下次不敢了。”
  玥姑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说,“我想听你自己再说一遍。”
  我正在为难,门又开了,琳姑进来,后面还跟着萌姐,我心里一跳,再往后看,好在鼎蕤不在。


正文 38
  萌姐一进来,我就很尴尬,匆忙和萌姐打个招呼,就侧过身去,装着和玥姑说话。萌姐笑嘻嘻对我说,“不想见我,是吧?”
  “不是,我——”
  “不想让我看见脸上的指印,是吧?”
  我尴尬地望望琳姑,琳姑不出声。萌姐又接着说,“在客厅我就觉得你有古怪,原来掌门脸上有掌印啊。”
  “扑哧。”
  听见萌姐来,刚从房里出来的艾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走到萌姐身边,紧挨着萌姐坐下,萌姐也伸出胳臂搂着艾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我的小美人,你可越来越美了。”
  “萌姐,你也不来玩,来了就取笑人家。”
  她们两人好像很要好。
  “玥姨,这耳光会不会是你打的?”
  她没有猜琳姑,而猜了玥古,原来她的想法竟然和琳姑一样,都认为玥姑才真正严厉,可见我还不真正了解琳姑,我望望琳姑。琳姑只是微笑着,并不出声。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玥姑问。艾妹则好奇而紧张地望着她母亲。
  “我在猜,谁有这么大胆呢?就算他做错了事,一气之下给他一耳光,也就罢了,还打两下?除非你玥姨,恨铁不成钢——哎,不对,”
  萌姐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端着我的下巴看,这时看出了一点名堂,“这两耳光不是一人打的。”
  琳姑玥姑同时惊讶地叫道,“什么?”
  艾妹又在那儿幸灾乐祸,“我就知道这白痴狗改不了吃屎,一天调戏两人!”
  “艾艾,别瞎说。”
  玥姑很生气地责备道。同时也疑惑地望着我,琳姑也是如此,眼光里都带着责备和伤心,但我从他们的眼光里还是读出了一丝不同,琳姑更多的是伤心我骗她,而玥姑则为我如此之坏而伤心。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萌姐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指印不一样,现在可比白天淡多了。
  此刻我当然不会再掩饰,尽可能老实交待,“另一个指印是我自己的。”
  玥姑琳姑艾妹都好奇地围过来,捧着我的脸拿着我的手,对照着看。
  萌姐说,“不用看,是他自己的,从指印的角度一看就知道。”
  是的,右脸上的指印是竖着的,而左脸则是横着,其实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只不过大家都先入为主,就忽略了。
  “萌姐,这白痴是不是又犯白痴了?干吗抽自己?”
  艾妹大惊小怪地叫道,其实我看她是在对萌姐撒娇。
  “艾妹,别取笑你白痴哥,他都会抽自己耳光,还会弹钢琴,真不是白痴了,爷爷说的话也许有道理呢。——好了,别这么看我,我以前一点不迷信,现在看到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爷爷不让说这事,萌萌,千万不要出去说,爷爷很忌讳这个,你又胆大。不要让爷爷难做。”
  琳姑劝告萌姐。
  “放心吧,琳姨,我可不傻。”
  “谁敢说你傻?只是怕你太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没看出的东西,胆又大,奶奶又宠你,爷爷有时还怕你呢。”
  琳姑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外甥女。
  “你又来了,琳姨,老和我过不去,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姨啊。——你也一样,玥姨。”
  “放心,我才不会吃她的醋——我没资格。”
  可玥姑的话里还是带点酸意,只有我知道,只酸意不是因为萌姐的话,而是因为我。听她们斗嘴,觉得很好玩,看来萌姐和琳姑玥姑的关系都不错啊,可她们为什么要我离她远点?
  我望着萌姐,她今天穿一身休闲牛仔服,上身宽松,下身紧绷,长腿笔直,臀部尖翘,我想起前世读到过,说女人臀部尖翘是淫贱相,我突然一阵恶心,“淫贱”这样的脏词,和萌姐连在一起,实在令人愤怒,有时想,男人,想出这种恶毒的词语来骂女人,其实心里恨不得碰到的美女,个个淫贱,好让自己尽情享用,这么想女人的男人,才真正淫贱哪。
  我喜欢女人,喜欢看美女,但也尊重美女,这也是我特别喜欢《红楼梦》的原因,女人确实是水做的,男人确实是泥做的,但不必怪我们男人在美女前丑态百出,泥和了水,就是一团烂泥啊。可是,得不到女人,就作践女人,或者得到了女人,事后还作践女人,这才是男人不可饶恕之处。
  我正想得出神,萌姐轻轻扇我的脸,“你这好色眼光,又该吃耳光了啊。”
  我脸一红,才知道出神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萌姐的胸部看。但萌姐虽然说我,话里却没有一丝生气和责备。我突然明白她们为什么要我远离萌姐了,因为萌姐肯定新潮开放,她们怕萌姐带坏了我。
  “萌姐,你该经常来,给他点耳光吃吃。”
  艾妹又不失时机地插嘴。
  “就怕有人舍不得,——包括你,艾妹,你以为你真讨厌他啊。”
  艾妹脸红了,“你又胡说,萌姐,当心我不理你。——谁喜欢他呀,万人厌。”
  “其实,我也舍不得打,这么漂亮的弟弟,疼爱还来不及呢。好色有什么要紧?男人不好色才要紧啊,你说对不对,琳姨?”
  “话到了你嘴里,就是奇谈怪论,可又总有这么点道理。让人气不得恨不得。”
  琳姑笑着说。
  “那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美人,那叫美人所见略同。”
  萌姐悠然自得地说。
  “我可没你这么自信啊。”
  “你看,林姨,又虚伪了,我知道你比我美,可我从来不真的嫉妒你,只想和你在一起,多点美人气质熏陶,可你一虚伪,就没劲。”
  “嘴里说得好听,可没见你经常来啊。”
  “那是我知道你们并不真欢迎我,玥姨以前是怕我带坏了艾妹,现在还怕我带坏了厌弟。——你也一样,琳姨,对不对?”
  没想到萌姐这么爽快,我喜欢。
  “哪有,我们知道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玥姑说。
  “就算有分寸,性格相差太远,想法相差更远,免不了有冲突,不过,玥姨琳姨,你们两个是万家让我最尊敬的人。你们信不信?”
  萌姐话里的真诚让人不能不信,我知道玥姑和琳姑也相信她,但正如萌姐所说,性格想法相差太远,玥姑琳故恐怕还是不会让我和她交往。可我现在内心充满渴望,希望和这个姐姐亲近。
  “谢谢,那你以后多帮帮你厌弟。”
  琳姑说。我没想到琳姑会这么说,心中惊喜之下,担心地望望玥姑,不知她会怎么说。
  萌姐其实也在望着玥姑,她也知道,只有琳姑表态不够,她看玥姑没说话,就说,“老实说,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他啊。——妈老叫我带他玩玩,一呢我自己忙,二呢我知道你们二人并不希望我接近他,所以就没听。”
  “怎么会?”
  琳姑赶紧说,我看到玥姑的脸色略有点不安,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琳姑不看玥姑,只管自己说下去,“痴儿在家,见识太少,需要有人带他见见世面,也就是你让我放心。”
  “玥姨,你也这样想?”
  我想萌姐看出玥姑脸上的表情,故意问她。
  玥姑犹犹豫豫地说,“我怕他太年轻,不懂事,又怕外面乱糟糟,出点意外,总不放心让他出去。”
  “瞧你,玥姐,你也太胆小了,萌萌答应照顾他,自然不会有事,再说,痴儿总要出去见见世面,正好有萌萌在,过了暑假,就没有机会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想,玥姑不放心的原因我知道,可琳姑突然转弯,让萌姐带我出去玩,究竟为什么呢?我想到在我的房间,琳姑看到我无意间的失态,曾说过,应该有人来教教我。难道琳姑有意让萌姐来教教我?甚至包括性事?难道琳姑实际上是很开放的人,认为我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有资格尝试性,而不是应该克制?
  我又转头望向玥姑,我看出玥姑依然有点担心,但玥姑一向很相信琳姑的判断,再说,明确拒绝萌姐的好意,也实在不礼貌,玥姑也就不再说什么异议了。
  “那好,明天先带他去见奶奶,奶奶好几次问他呢,可就是倔,不肯来。”
  “我也去,我可好久没见奶奶了。”
  艾妹吵着说。
  “只要你妈同意,我哪儿都带上你,——开玩笑呢,玥姨,你可别吓得变了脸色。”
  “我才不会,老实说,你要带艾艾出去,我一百个放心。带痴儿出去,我倒真有点不放心,你看看他今天做的事,怎么叫人放心?”
  玥姑重提此事,好像并不是为了要和我算帐,而是在给萌姐某种警告。
  可艾妹已经接上去说,“妈,你又偏心,好像白痴比我还重要!”
  “艾妹,你不要不服气,在万家,你和他的地位根本没法比。你要接受事实。”
  萌姐说。
  “我偏不接受,就叫他白痴。——萌姐,你不也不服吗?”
  “我可不姓万。”
  “我要改姓,我要姓李,——吓,白痴,你还欠我一件事,再不还小心你脑袋!”
  我知道艾妹指的是她父母离婚的真相,我还没有帮她打听出来,我总没找到适合的机会,事情就一直拖下来。艾妹为此已经骂过我几次,我真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玥姑。
  “厌弟,跟我好,可要付很高代价,你敢吗?”
  我不知道萌姐指什么,就只是朝她傻笑。
  “你别傻笑,知道什么代价,你就笑不出来了。——你菀姐知道会不理你。”
  我迷惑地望望琳姑和玥姑。
  “萌姐和你开玩笑,菀菀哪有这么小气。”
  玥姑说。
  “这你可不了解,你是姑,她是姐,心态不一样;再说,她在他白痴时,就袒护他,对他比亲弟弟还亲,现在厌弟和我来往,菀妹可能真的会生气。——我可跟你说了,你菀姐不喜欢我,到时她生你气可别怪我。——我要走了,明天如果你指印退了,我就来带你们两人去玩。”
  “萌姐,别走,今晚跟我睡。”
  艾妹粘在她怀里,满怀希望地留她。
  “艾妹,下次吧,今晚我和菲妹约好了。”
  “萌姐,不要对别人说。”
  她出门前,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求她。
  “怕难为情了?好事。萌姐知道。”
  萌姐轻轻拍拍我的脸,飘然出去。


正文 39
  我也想告辞回去睡觉,玥姑却说,“先别走,还没说清呢,为什么打自己耳光?到底做什么坏事了?”
  我为难地看着琳姑,我知道玥姑穷追不舍,主要还是心中有酸意,好在艾妹在边上不怀好意地笑,我不回答,也就有了理由。
  琳姑对玥姑说,“今天很晚了,让他休息,明天再训他。”
  我看她向玥姑使了个眼色。
  “我不放心他独自回去,路上碰到人又不知会有多少传言!”
  玥姑说道,我也有点担心,毕竟是夏天,家里人来人往,总会碰到人,有玥姑琳姑在,她们可以帮我,我自己就难以应付他们了。
  “今晚就让他睡你这儿吧,艾艾和你睡大床,他睡艾艾的小床。”
  琳姑说。
  “不行,”
  艾妹大叫起来,“我的床怎么能让臭男人睡!”
  “艾艾,你不是说他不是男人,怎么又承认他是男人了?”
  琳姑逗她。
  反正不行!”
  艾艾红着脸,生气地叫道。
  “好了,妈妈和你挤一挤,让你痴哥睡妈妈的大床好了,——你不是老想和妈妈一起睡吗?”
  “可你总不让我和你睡,现在为这白痴你就肯了,——我恨死这白痴了。”
  艾妹嘟着嘴说。艳丽娇美的小嘴,真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不知我这辈子有没有艳福亲亲这美丽的小嘴?我想起了馨馨,我总不至于一个也无缘吧?
  “你知道馨馨去哪上学了?”
  我突然脱口而出问道。
  “你问谁?”
  艾妹故意刁难我。
  “就是姓韩的叫馨馨的小姑娘。”
  其实我已经知道艾妹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只是已经问出口了,只好问下去。
  “她,老实对你说,她现在可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一天电话都打好几个呢。妈妈,是不是?”
  “真是,这两个丫头有缘,天天在电话上聊啊聊,好像要把几年不见的时间都补回来。”
  玥姑笑着回答,女儿有这么个好朋友,他也很高兴。
  “那怎么不叫她来我家玩呢?”
  我满怀希望地问玥姑。
  “为什么?”
  艾妹抢着说,“就因为你这个好色的白痴叫人不放心!”
  “艾艾,别胡说!——她们虽要好,我们两家的关系没有好到这样,她自己来,她父母不放心,大人接送呢,事情就复杂一点。”
  我知道玥姑指的复杂是什么,大家族,有时候事情真烦。不过要不是大家族,凭韩家的地位,谁理你啊。
  “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水灵,怪不得白痴喜欢,”
  琳姑说,她可是很久没有叫我白痴了,现在又叫我白痴不知是褒是贬。琳姑又叹口气道,“小小年纪就遭这种罪,好在老天有眼,玥姐,最近我和萌萌这丫头一样,有点信命了呢。”
  我心里一跳,难道她们都知道馨馨被龚市长玩弄的事?
  “她遭什么罪了?她遭什么罪了?”
  艾艾盯着琳姑问。
  “你没看她爸爸坐过牢?——艾艾,不许问她这件事,叫别人伤心。”
  我看着琳姑,知道她在应付艾艾,那么她们真的知道。
  可我看艾艾的神色,好像并不相信琳姑的解释,恐怕她真会去问馨馨,我在想,艾艾要是真问馨馨遭了什么罪,她会怎么回答呢?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们俩人去洗洗早点睡觉,我和琳姑还有话讲。”
  玥姑赶我们,这话听在我耳朵里,不免色迷迷地想道,什么时候能和艾妹一起早点洗洗一起上床睡觉,那才美哪。
  “你跟进来干什么?”
  艾妹把我堵在卫生间的门口,柳眉扬起的训斥我。
  “玥姑叫我洗脸洗脚啊。”
  我装傻。
  “那也等我洗完再轮到你。”
  “洗个脸脚还等什么等。”
  我逗她。
  “你管我洗什么——”
  艾妹的脸通红起来,“叫你等你就等。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