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9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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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跑了,准备给钱。”
龙语扔牌,往床头上一靠,拿过了水杯。
“你丫确定你还病着呐?”
“狗屎运!”
“就当慈善了。”
哥儿几个撂牌的撂牌,扔钱的扔钱,龙语心满意足——一下午,就输了两盘儿,赚翻了。
“诶龙语,一次性杯子还有吗?”小美跟饮水机柜子里翻,翻不到,扯着嗓子问。
“不知道,饮水机下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龙语洗牌。
“没有了!”
“那就厨房,有杯子。”
“干净嘛!”
“你放心吧,我现在是有管家的人。”
小美冲了一杯咖啡进来,屋儿里牌局又起来了。看了会儿,心里大概其有谱儿了——听闻龙语赢了一下午,不赢才怪!“尽是书”存心的往起垫龙语。书商就没尊严!
“稿费给你撂这儿了啊。当然我估计你也用不上了,瞅瞅这赢得。”小美把信封扔龙语旁边儿,转身出去了。
“诶得,辛苦你啦。”龙语眼皮都没抬,紧盯着牌。
这屋子,别看不大,这会儿挤了九个人。分两拨儿来的,全是探病的。美其名曰探病,其实都闲的蛋疼,正好儿来这儿聚会了。
起先是书商“尽是书”打来了电话,他也不知道龙语病了,是说想约他出来聊聊,龙语不想跟他聊。他知道他干嘛打电话——循着蜜来的。为嘛啊?说起来龙语自己也新鲜,就他硬塞给一出版社那本买一送一的小说,卖出了个满堂红。那天那边儿责编致电,他还真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嘛?冲上销售榜首了?嘛?愣把年润的新书挤下去了?嘛?决定再版加印已经库房告急了?
这也就是今儿一直不爱搭理他的“尽是书”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原因。
龙语想给他撅回去——当初找你让你给出本书,你躲。现在闻着味儿就来,我就得搭理你?结果耐不住他真能拍呼,龙语就发话了:我病了,卧床,出不去,要不你来吧。
这下儿“尽是书”可来了精神,不仅自己来了,还招呼上了老鬼、酒桶、落雨惊人。一行四人就杀将了过来。
没待一会儿,小美电话就来了,问龙语他代打随笔的稿费什么时候拿走,领出来了。龙语说不是邮政汇款吗?小美说改了,麻烦,现在要不转账要不提现。问你卡号,发短信你不理我,我就给你领了。龙语哦了一声,曰:先放着吧。小美说可别放了,我抽屉锁不结实。龙语曰我真过不去,病了躺着呢。小美说啊是么,那过去看看你,给你带过去吧,正好梁泽跟我这儿呢,我俩一起。
结果,进门以后,俩人变四人,花卷和武晓娟也来了——梁泽招呼的。
得,好了,这一下子屋儿里就人满为患了。
好歹有个分拨儿:龙语、尽是书、酒桶、落雨惊人四个人卧室继续斗地主;梁泽、花卷客厅打电动;小美、武晓娟、老鬼茶几边儿席地而坐,唠嗑。
袁振没在。这些日子他倒是一直跟龙语这儿住,但他好转一些之后,他就又每天按时上下班去了。
龙语想,人来这么多我也没想到,屋子乱了我请小时工,反正他们也不跟这儿吃晚饭,于是……就这样儿吧!
小美从屋儿里出来,老鬼跟武晓娟聊得正欢,她插丨进一杠子,一开始没听懂话题。咖啡喝下去半杯,听明白了:这俩挤兑龙语呢。
按他们分析,龙语的新书《Dog Leg》得以冲上销售榜首,完全是因为纯爱作家年润深陷绯闻之苦。
嘿,那你们俩怎么不说,咋偏就龙语的书冒上去了?你武晓娟不是刚写了一本《烟花散》嘛,你怎么没上去?
当然,这话小美不会说出去。说出去就没劲了。不过说起来,小美倒是有些替龙语庆幸——得亏时间来不及人出版社放话:改不出来那就单出《单身生活》一本吧,这才逼得龙语兑出去了那本《Dog Leg》,他本来想递出去的是《死角》,奈何他自己改来改去定不了稿儿。当然,这是虚话,有一回聊天龙语透底了:《死角》那傻丨逼出版社不收,说阴暗,我一生气,就把《Dog Leg》给丫的了,其实《Dog Leg》更他妈阴暗!
但无论如何,你看,这是个明智选择。
别看与龙语合作时间不长,但作为朋友他们处的时间够长,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也挺对她胃口。梁泽说龙语擅长都市怪谈,不假。《Dog Leg》足以证明。当然,她要感谢他的随笔没写都市怪谈,而是规规矩矩写都市生活。
《Dog Leg》的书名源自故事中酒吧的名字,那个酒吧狭长有个拐弯儿,酷似狗腿,于是酒吧取名:Dog Leg。书里头是一个个小故事,各式各样的来客进入Dog Leg留下他们的经历。起先小美就看好这本书,但那时候没书商肯做。当然小美承认,里面确实有几个故事过于惊悚了。
“你说呢?到底是不是啊?”武晓娟推了小美一把。
小美回神:“嗯?”
“我说你觉得年润是不是Gay啊?”
“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也惨了,偏偏写纯爱小说的。”老鬼喝了一口甜酒。
“写书卖字儿不卖人。”小美拿过了烟盒,点烟。
“看你写什么书了。”武晓娟喝了口咖啡,“你换龙语,他准不怕。”
“诶你们聊什么呐~”梁泽端着茶杯过来了,刚续上了茶。
“说年润呢。”武晓娟挪了挪地儿,示意梁泽坐。
梁泽一屁股坐了下去,“谁?”
“写纯爱小说那个。”
梁泽摇头。
“你就呆吧!”小美撇嘴,“去年,他的小说《献给妖娆的吻》给你挤下去,得了雨林文学奖。”
“噢噢,他啊!诶,他书写的真好!我就是记不住他名字。年润,年润,我多念几遍。诶,他怎么了?”
“你是不看杂志不看网页啊?”武晓娟服了。
“哈?”
“诶,你接着打不打啊?不打换人!”花卷举着手柄嚷嚷开了。
“我来我来。”老鬼起身,“梁泽我替你了啊,你陪妞儿们吧。”
“诶行。我打不过他。你上!”
“要我说,”老鬼的手按在了武晓娟肩上,“这事儿准有人存心的,没事儿谁盯着作家炒绯闻啊!还是这些个事儿!”
“滚蛋,别趁机占我便宜!”武晓娟打了老鬼的手。
“到底咋啦?”梁泽还是不明所以。
“年润被曝是个Gay。”小美起身去接开水。
“啊?Gay怎么啦?”梁泽拿烟,“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最近不都说好些人抑郁症嘛。我还以为他抑郁症了!”
“你这什么思维啊?”武晓娟捂脸。
“靠,你不看他书啊?你不觉得他特抑郁嘛!”
“就属你丫嗓门儿大了。”龙语又一轮牌局告捷,出来接水,赶着小美正接,于是蹲等。
“大吗?”
“吵吵什么呢?”
“他们说年润是个Gay。”梁泽直接转达刚听到的消息。
“年润?”
“你刚从排行榜上挤下去那个。”武晓娟接话。
“哦。听说过,不认识。他是个Gay,怎么了?”
“你们俩双胞胎。”小美无语。
“谁?我跟……梁泽?”
“我刚问完,他是个Gay怎么了。”梁泽喝茶。
“是啊,怎么啦?写书的不许是同性恋啊?”
“他写纯爱小说的。”小美回到了地毯上。
龙语跟着坐了过来,“恭喜他,他不会失去我这个读者。”
“哦?”
“我本来就不看。”
“哈哈。”
只有梁泽一人儿笑了。
袁振拎着一大袋食材外加医务站开的药进门,人还有些喘——19层爬倒是爬习惯了,关键,再习惯也累。
只是,一进门,马上迎来的是:瞠目结舌。
一屋子人让他瞠目结舌,他也让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
到底多少人啊?这一屋子烟!一屋子烟不说,地上空酒瓶堆积如山。
男男女女,一个不认识。
更令人诧异的是,病人龙语叼着烟,握着酒杯,穿着个睡衣坐在地板上。
你到底有病没病啊你!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除了电视里传来的游戏机的声音,鸦雀无声。
龙语立马儿碾灭了烟、放下酒杯,还心虚的回头往卧室看——门没关,床上全是扑克,以及,他的赌资……
袁振循着龙语的视线看了过去,微微皱眉。
“那什么……”老不说话可不是事儿,龙语操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咳咳……这是我管家。”
众人望向龙语。且,袁振也看着龙语。
“咳咳……我相好儿的。”
哄笑。
“介绍一下呗。”龙语摸着鼻子说,“这是小美,我给写随笔那家杂志社的编辑。这是武晓娟,写小说的。唉咳,除了那人,”龙语指向尽是书,“他是书商,其他的都是作家。一个个跟你说。花卷,落雨惊人,老鬼,酒桶,梁泽。”
袁振一一点头打招呼,“都是笔名?”
“代号儿,我就说你傻!”
“我是真名儿!”梁泽举手。
“早知道我该说——二子。”
“我不二!”
“你最二!”酒桶踢了梁泽一下儿。
龙语补充,“这就是那个吃罐头靠砸的。”
噗……袁振乐了。
“诶嘿,你看他那本儿《北京损友》啦?”花卷乐,“我是他写的那个骑车去西北差点儿没回来的。”
谁也没拿袁振当生人,这让袁振有点儿惊诧,沙发上腾出了点儿地儿,书商同志拍着沙发喊他过去。
三五句话说上,他就开始融入了他们,并,根据《北京损友》一一对号入座。
“他们来探病,说是探病,其实吧。”龙语又摸过了烟盒,“你旁边儿那个是来收书的,早前我追他,现在他追我,是说追书稿哈。”
“你小子!”尽是书笑骂。
“其他的,小美是给我送稿费,剩下都是凑热闹的。我们打了几手牌,有人打了会儿游戏,后来这帮人就一起说另外一个写书的。”
袁振笑呵呵的——这小子还挺乖,主动坦白。
“还没说出所以然呢。我们正说梁泽跟龙语是双胞胎二。”武晓娟说。
“哦?”
老鬼接话,“年润丑闻缠身,被指是同性恋,他俩一起问:同性恋怎么了?”
“年润你知道吧?”尽是书看向袁振,“写纯爱小说的。”
“呦,那可麻烦了。是写《纯蓝》那个吗?去年拍成电影的。”
“对对对!”酒鬼附和。
“丑闻了。”袁振接过了小美递过来的水杯。
“你看,这才是正常反应!”武晓娟曰。
袁振喝了一口水,“不过你们可真够八卦的。”
一帮人聊了会儿,尽是书说散了吧,让龙语养病。袁振说没事儿,我看他挺好的,你们待着吧。武晓娟提议:干脆咱一起出去吃饭吧,我想喝老鸭煲!大江南好不好?得到全体同意。
龙语进屋儿换衣服,小美在他身后喊:“病了都拦不出你出去野。”
龙语回:“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袁振把食材放进了冰箱,推门进了卧室。
龙语正穿线衣,“真去啊?”
“你这不都捯饬好了么。”
“你要不愿意我去,要不就算了。”
“看你,不难受就去吧。”
“我还以为你得生气。”
“哦?”
“没什么。”龙语系扣子。
“一会儿别再喝酒了。你下午没少喝吧?”
“不多。不信你验验。”
“没警察那吹气的。”
“扯鸡丨巴蛋。”龙语一把勾住了袁振的脖颈,唇贴了上去。
吻毕,换来袁振一句:“那也别喝了,吃药不应该喝酒。”
“边儿靠。”
“把你床上的钱收收,也不怕警察来抓赌。”
“有你呢,来了就给你丫推出去。”
“没用,我报的警。”
“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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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去的路上,下雪了。龙语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昏昏欲睡。
袁振开车,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都有点儿说累了。
要不是梁泽的朋友拎着一袋子书过来给他领走,大概还没有人萌生散场的念头。说实话,袁振都有点儿感谢梁泽问龙语借了书,大抵,梁泽他朋友也挺感谢的。总归,有个散场的由头。
龙语很给袁振面子,说不喝就不喝,杯子里装的一直是铁观音。对于他的劣习,袁振是这么想的:度。有一个度。
但龙语不喝不代表那帮子人不喝。喝,还是往死里喝。于是乎,我们都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其实挺寡的。
龙语是个细致体贴的人,他跟他们不熟,他就坐他边儿上,有什么话题都帮着往里带,好让自己不太没意思,袁振想。但实际上,龙语低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并非所有话题都有意思。
但袁振并不在意,唯独让他在意的大概就是他们讨论着龙语把谁睡了,而谁没能让他得手。
大了,丫喝大了。
龙语只得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他生活委实丰富多彩。袁振通过这场饭局,再一次深切的领悟到了这一点。知道的、不知道的,龙语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怕是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袁振尴尬,龙语也尴尬。但尴尬归尴尬,嘴长在别人鼻子底下。
“雪可真够大的。”冷不丁,龙语看向袁振说。
“是啊。”袁振应声。
“无聊吧?”
“嗯?”
“跟他们吃饭。”
“还行。”
“行屁啊,我都觉得无聊。”龙语掏出烟,点上了。
“不咳嗽了是吧?”
“闲着也是闲着,抽一根儿呗。”
“跟他们一起,你觉得无聊?我怎么觉着你挺爱跟他们聊的。”袁振稍稍放下车窗开了一道缝。
“偶尔还行。”龙语吐出一口烟。
“今天不是偶尔?”
“武晓娟各种挤兑你听不出来啊?”
“有吗?”
“没是吗?”
“呵呵。”
“没劲。尽是书也没劲,你瞅他谄媚的。”
袁振没接话,龙语那天听闻自己的新书问鼎销售榜首,丝毫没表现出开心,倒是冷嘲热讽了自己几句。你让他说什么呢?
“什么鸡丨巴玩意儿啊。”龙语抽烟,不说话了。
“你是特希望自己的书卖不出去么?”既然他说起,袁振就不能这么不说话,说也没的可说,于是乎就冒出这么一句。
“我缺心少肺啊?”
“你看你,矛盾吧。滞销你骂人,热卖还骂人。”
“不想写的热卖,想写的没人要。搁你,你高兴是怎么地?”
“这可不就是市场嘛。”
“嗯,所以无奈。”
“我倒是觉得,没你想的那么糟。”
“还不糟?”
“不糟。总归你有被认可的东西,你说是吗?还有那么多人干什么都不被认可呢。”
“你看啊。我从十几岁,写到我三十几。”
“你还没到三十一呢,勉强说三十吧。”
“还差几天啊?”
“那也没到。”
“诶得。反正是十几年。正正经经写的东西,操,没人认可。你看梁泽,这几年,两届百花奖,一届雨林。”
“所以你就觉得他写的比你好。”
“我从来没觉得他比我写的好。”龙语吐出一口烟,把烟掐了。
“那不得了。”
“但评委认为他比我写的好。”
“那你贿赂贿赂评委?”
“去你妈的!”
“衡量不一样而已。我倒是觉得你比他活的清闲。”
“你让我痛苦点儿吧。”
“好办啊,去,下车,跑回去。”
“跟你就说不通。”
“我不懂。我又不写东西。要是我哪天写出篇小说,我得高兴半天。”
“为嘛啊?”
“我超越自己了啊。李宗盛那歌怎么唱的来着?在那时侯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
“嘁。”
“可不就这样嘛,你说是不是就这么点事。”
“呵呵,是吧。你怎么不说他那首啊!一天又过一天,三十岁就快来,往后的日子怎么对自己交待。”
“你别断章取义,人家还有后半句呢。时光不再,只有自己为自己喝采,只有自己为自己悲哀。”
“我投降,我让你带着走了,说鸡丨巴什么李宗盛啊!”
“我觉得你挺好的,有一份收入,有一份生活,有一份收获。好与坏,别人说那是别人说,你怎么看归你自己看。”
“淡定。不愧得比我早五年进棺材。”
袁振伸手给了龙语后脑勺一下儿。
“那时候我肯定挺寂寞的。”龙语没还手。
“没人开导你了是吧。”龙语这话说的袁振心里暖呼呼的。
“错。又没人管饭了,还没人烦你了。”
到家,十一点快半了,袁振简单拾掇了一下屋子,龙语把药吃了——袁振曰:好了也得坚持吃完这个疗程。
后来袁振去洗澡,龙语趴床上看书,看了没两页,掀开被子下了床。
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有点儿凉,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浴室的门没别,一推就开了,浴帘又是拉了一半。
“你跟我浴室有仇儿吧?”
“你要方便?那我暂时拉起来。”
“你不嫌擦着费劲啊!”
“又没让你擦!”龙语家由于是老式格局,卫生间比较小,于是乎,洗澡的地方就更狭窄,浴帘杆好死不死还是四方形结构,都拉起来,袁振的幽闭恐惧症得犯了。
“你到底方便不方便?”袁振洗着满身的泡沫,没听见龙语整出动静儿。说完再一看,好么,这位衣服脱了挤过来了。
“往里往里,冷。”
“你看这块地挤得下俩老爷们儿嘛!”袁振崩溃,“你要洗等等不行啊?我这就洗完了!”
“我帮你洗。”龙语嬉皮笑脸,手也不老实,往袁振的股沟里摸去了。
“嘿!”
龙语不管袁振的不满,手该干嘛干嘛——透着浴液还挂皮肤上,热水也让人足够放松,他的手指很容易就钻了进去。
“你……”
“一会儿让我爽爽呗。”
“躲开,挤死了。”
“来嘛,我帮你好好洗干净。”
“你是没病了。”
“结实着呢。”
水把龙语全打湿了,头发贴在前额上,水珠挂在他脸上,无一不在烘托着他的性感。
“你可以告诉梁泽了,你健身不健身问题不大。”
“嗯。”龙语敷衍的回着,牙齿已经啃咬上了袁振的肩窝。
“我有毛巾架了,你那副收起来吧。”袁振回手给了龙语一下。
“还他妈跟我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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