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个月,大家都在加紧练功,姬青萍、柳青青、池秋凤三位姑娘限于内
力,「崆峒九剑」只练了五招,还并不完全纯熟。花字门总监易天心时常派人前
来传递消息,丁少秋也要来人捎口信回去,只说自己在一处练功,在约定的日期
,一定会赶去,要大伯母和母亲放心。
自从五月初五端午那天,在玉皇殿举行大会之后,江南武林各大门派成立了
「江南武林联合会」,公推九三高龄的东海采荠叟为会长,并由少林南派俗家掌
门人仲子和和黄山万天声二人为副。联络地点就设在玉皇殿,发出武林贴,历数
天南庄危害武林的罪状,邀请江湖各大门派主持正义,声讨天南庄,并约定八月
中秋和天南庄一决胜负。
后来经丁少秋、李玉虹夜探天南庄,才知天南庄幕后竟是昔年白莲教自称圣
母的姬七姑。玉皇殿和对方盘踞的武功山相距不远,各大门派后援未到以前,没
有人能是她的对手,才决议把联络处迁去黄山万松山庄。
最近一个月中,各方应邀进来支援的人,陆续赶来,像淮扬派掌门人罗天生
、八卦门掌门人洞涵子、形意门掌门人宋德生都亲自赶来,还带来了门下弟子。
少林寺也派罗汉堂长老金罗汉通济大师率同十八护法弟子,武当派也派掌门人的
二师弟天宁子率同八个门人同来。
接着护花门主祝秋云,护法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和九个女弟子也赶来了。
然后还有华山派二位长老齐逸云、夏天放和齐少云不请自来,接着丐帮帮主李铁
崖率同四位长老,二十名弟子也赶到了。
过了一天,花字门也由总监易天心副总监逢天游和四卫(左卫鱼巧仙、右卫
白灵仙、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以及二十名女弟子和峨嵋派的艾大娘都到
了。易天心带来的消息,说丁少秋和李玉虹,柳青青现在正在加紧练功,八月十
五、一定可以赶到。
现在黄山万松山庄可热闹了,也可说高手如云,大家决定八月初一动身,因
人数较多,走在路上,容易引起路人注意,把各大门派的人分作四拨,梯次上路
,先到玉皇殿集合,再一起上武功山去。
这四拔人马:第一拨是原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仍在一起,计有会长东海采
荠叟、副会长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黄山万天声、洞庭钓叟徐璜、六合门
人李瘦石、淮扬派掌门人罗天生、鄱阳水寨。寨主刘行、八卦门谢传忠、丐帮南
昌分柁主苍鹰白仰高、白鹤门掌门人松阳子、师弟松云、武功门邵南山、老三况
南强。姚淑凤,祝秋云、丁小凤、丁福等人。大家都是江湖武林同道,身为主人
,当然要走在前面。
第二拨迟一天上路,是少林金罗汉通济大师、武当天宁子、八卦门掌门人洞
涵子、华山齐逸云父子,及几派门下弟子。第三拨第三天上路,是护花门由护法
何香云率领,花字门由总监易天心率领,再加峨嵋派的艾大娘。第四拨人数较少
,第四天上路,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率领的丐帮的人,算是给大家压后。
丁少秋、李玉虹得到消息之后,经大家商量的结果,决定立即上路,暗中跟
随第一拨人马。因为天南庄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此行为首的「江南武林联合会」的
人,也就是第一拔人马,只要把「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击败了,他们可以等候
着第二拨、第三拔、第四拨人,依次予以吃掉。
从黄山出发的第一拨人马,经祁门,店铺滩进入江西。丁少秋等五人从九华
山出发,由新安州入江西,在移滩就发现花字门留下的记号,知道第一拨人马刚
从这里过去,双方相距不过三两里路,几乎已经和他们会合了。此后就一路跟在
第一拨人马的后面,只是没和他们见面而已。
他们这一行程,在拟定之初,天南庄当然不会马上知道,但一、二、三、四
拔人马依次上路之后,天南庄自然很快就知道消息了。自从天南庄庄主南天一雕
盛世民等人死在丁少秋剑下,姬夫人盛锦花咬牙切齿,要替胞兄报仇,但因中秋
之约已经逐渐接近,圣母姬七姑没有指示,她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得知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已分四拨上路的消息,就急步朝后进而来,刚
走进月洞门,就看到圣母身边的一名侍者站在阶上,朝自己含笑点头道:「圣母
刚行功醒来,有请夫人入内相见。」盛锦花知道圣母跟前的两名侍者,跟了圣母
几十年,自然不敢端夫人的架子,侍者没有多说,转身领着盛锦花往室中走去。
室中一把高背太师椅上,端坐着姬七姑,看到盛锦花走人,鸩脸上绽起一丝
笑意,说道:「锦花,你是不是得到消息了?」
盛锦花赶忙走上几步,跪了下去道:「侄孙媳叩见姑太婆……」
「起来、起来。」姬七姑道:「有话起来再说。」
盛锦花站起身,退到下首站停,才躬身道:「启禀圣母,江南武林联合会的
人,已分作四拨,按日起程,预定在玉皇殿集合。」
姬七姑点头道:「老身已经知道了。」
盛锦花道:「不知圣母有何指示?」
姬七姑桀桀笑道:「老身已经派人去了,除了第一拨,让他们一起横尸玉皇
殿,其他三拨人,永远也到不了玉皇殿。」
盛锦花惊喜的道:「原来圣母都已经安排好了。」
姬七姑道:「但还有一件事,你派公孙总管亲率四队铁卫,赶去玉皇殿,把
它烧了。」
盛锦花疑惑的道:「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
姬七姑嘿然道:「等公孙总管率人赶到之时,已经没有江南武林联合会了,
你只要依照老身说的去做,不用多问,到时咱们再商量攻取少林、武当就好。」
盛锦花躬声应「是」,退了出去,立即指派总管公孙轩率领四队铁卫武士,夤夜
上路,赶去玉皇殿,依计行事。
丁少秋、李玉虹、姬青萍、柳青青、池秋凤五人远远跟着第一拨人马后面,
由马迥岭一路南行,经靖安、上高、万载、宣风。几天之后的傍晚时分,第一拔
就已抵达玉皇殿,一路上始终没有发现敌踪。玉皇殿由松雪道人主持,也安然如
常,好像天南庄对江南武林联合会的行动,毫不理会一般。第一拨人马进入玉皇
殿之后,丁少秋等五人也相继赶到,他们就在离玉皇殿不远的一片松林间停了下
来。
丁少秋道:「奇怪,天南庄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玉虹悄声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进不进去?」
柳青青道:「大家既然订下了约,自然要到了日子明枪交战。」
姬青萍微微摇头道:「姑老太和我娘不会有这样好的耐性的,我怕……说不
定会另有文章。」
丁少秋道:「那我们就暂时不用进去,在暗中容易虚觑动静。」
李玉虹道:「那也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池秋凤拉着柳青青的手道:「走,我和五妹找房子去。」原来四位姑娘又叙
了年龄,李玉虹和姬青萍同年,只是大了姬青萍一个月,她们都叫丁少秋为大哥
,李玉虹就成了二姐、姬青萍的三姐、池秋凤的四姐、柳青青最小,自然是五妹
了。
两人去了不久,就喜孜孜的回来,池秋凤道:「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我
们在半里外找到了一家猎户人家,只有父子二人,送了他们三两银子,他们答应
让给我们暂住,有一间堂屋,两个房间,一个灶间,大家快去了。」
柳青青道:「地方好在很幽僻,是在一处树林里面,不易被人发现。」
姬青萍道:「那就快走。」茅屋果然只有半里来远,在一片深林之中。除了
两个房间,灶下有柴、米缸里还有小半缸米,水缸里也有满满一缸清水。大家在
堂屋里坐下,吃了带来的干粮。
丁少秋站起身道:「你们好好休息,我要出去瞧瞧。」
姬青萍道:「大哥,最好我们四人中有一个人和你同去,万一发现敌踪,就
可以赶来通知大家。」
池秋凤道:「是啊,我们之中,总得有一个人跟你同去。」
柳青青接口道:「两位姐姐说得极是,我想我们这几人中,如论功力,自然
是大哥和二姐两人最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觑伺对方有什么动静,
就以大哥和二姐两人为主,再有一人为副手,分日夜轮值,譬如大哥和三姐轮值
晚上,白天就由二姐和四姐当值……」
姬青萍道:「对了,我们五人,不当值的一个,就负责我们的伙食。」
柳青青叫道:「啊,这样我这做小妹的太吃亏了,不公平。」
李玉虹笑道:「你们三个可以轮流呀,有什么不公平的?」
丁少秋点头道:「这样也好,我想在玉皇殿的人,也会派人巡逻,但他们总
是在明里,人家有些什么阴谋,他们不会发觉的,只有我们在暗处,敌人有何动
静,都瞒不过我们的,五妹这提议根好,我们就这么办,好了,今晚你们谁跟我
去?」
柳青青咭的笑道:「要轮,自然由三姐和大哥一起去了?」
姬青萍心里自然高兴,但脸上不由得一红,朝柳青青嗔道:「你笑什么?」
柳青青忙道:「没有呀。」
李玉虹道:「别多心啦,快些走吧。
丁少秋道:「好了,你们不当值的,就早些休息,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会叫
三妹赶来通知你们的。」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姬青萍提起青萍剑,说道:「谁多心了?」她口中虽然这样说着,粉脸却烧
得更厉害,紧跟着大哥身后,走出茅屋。
两人很快穿林而出,悄悄朝玉皇殿而来,在离玉皇殿还有半里光景,就闪出
路旁松林。丁少秋选择了一棵树叶较密,树干较高的大树,悄声道:「三妹,我
们到树上去。」一吸真气,就跃登五丈高处,找了一处枝干较多的地方,等姬青
萍跟着跃上,就悄声道:「三妹,这里像一把椅子,不但可以坐得很稳,还有靠
手,你就坐在这里。」
「好,」姬青萍问道:「你呢?」
丁少秋道:「我替你安顿好了,就可以到处走走,遇有情况,我会很快回来
的,你只管放心好了。」话声一落,人已闪了出去。
姬青萍手握青萍剑,就在枝柯交结处坐了下来,发现这里真像一把椅子一般
,双手还可以搁在树枝上,就是要打个盹,也不怕跌下去。她当然不敢打盹,大
哥离开了,万一有敌人悄悄欺近,就得由自己来应付。约莫过了顿饭光景,突然
听到身侧树叶似有轻微的声响,姬青萍急忙站起,喝道:「什么人?」
「三妹是我。」丁少秋已在她身边含笑道:「没把你吓着吧?」
姬青萍急着问道:「有没有动静?」
「没有。」丁少秋道:「四周安静得很。」
姬青萍身子朝右侧移了些,说道:「大哥,你也坐下来歇一会吧。」
丁少秋果然在她身边树枝上坐了下来。这片树枝交结成一个兜状,坐一个人
宽敞有余,坐两个人就稍稍挤了些。姬青萍心头小鹿一阵跳动,但在感觉上却是
甜甜的,低低的问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丁少秋目能夜视,看她羞涩的模样,连说话都低垂着粉颈,心中也自有着异
样的感受,情不自禁在她秀发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差不多二更多了,你困不
困?」
姬青萍抬起头来,说道:「我们是在监视对方,有任务在身,我才不困呢。」
丁少秋道:「奇怪,天南庄怎么会一点举动也没有的?」
姬青萍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和姑老太太平日处事不像,她老人家是不肯
放过任何机会的。」接着眨眨眼睛,又道:「大哥,我知道姑老太太不会放过你
也绝不会放过她,因为她是这次挑起江南武林动乱的主谋,但我娘……我娘……
她一向只知听从姑老太太的话,因为她是姬家的媳妇所以……我想求求大哥,遇
上娘的时候,希望大哥剑下留情,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丁少秋道:「我答应,你为了救我,而且已经不止一次救我了,何况我们都
是夫妻了,我会尽力设法保全你娘的,你放心好了。」
姬青萍没想到大哥会答应得如此快法,心头一阵激动,扑入大哥怀里,咽声
道:「大哥,你真好。」
「你哭了?」丁少秋缓缓把她粉脸托了起来,缓缓的低下头去,轻轻吻着她
像带雨梨花般的脸颊。
这下直把姬青萍羞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她只觉他两片炽热的嘴唇,一下堵住
了自己的樱唇,他灵活的舌头,也试探着从唇缝间游入。她感到窒息、昏眩、甜
美、和小鹿的猛撞,快要塞上喉咙,但一个人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不由自己
的发出梦呓般轻嗯。两情相悦,宛如水乳交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四片吻得紧紧的嘴唇才轻轻的从胶着中分开。她又羞
涩的躲进他怀里,他又在轻轻的吻着她秀发。姬青萍幽幽的道:「大哥,你忘了
我们是在做什么来的了?」
丁少秋轻笑道:「三妹也成小看愚兄了,十丈之外,只要稍有动静,绝难瞒
得过我耳朵。」
姬青萍从他怀里直起身来,问道:「真的没有一点动静?」
丁少秋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我看天南庄今晚不会有什么行动了。」
姬青萍坐直身子,掠掠散乱的鬓发,说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不来不是更好吗?」丁少秋揽住她粉颈,又缓缓的把脸凑了过去。姬青萍
立即闭上眼睛,把脸抬了起来,四片嘴唇,这回熟悉的又胶合在一起。
东方渐渐吐露鱼白,树林间响起乱得数以千计的马声,姬青萍偎倚在大哥怀
里,蓦然惊觉,发现大哥正在低头看着自己,不禁绯红着脸道:「大哥,天都亮
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呢?」
丁少秋含笑柔声道:「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叫醒你,同时也好多欣赏一会
你漾着浅笑的睡姿,不知有多优美。」
姬青萍披披嘴道:「好了,我们回去了,明天早晨,你还要欣赏另一个睡美
人呢。」说完,纵身跃下树去。
一连四天,各大门派的四拔人马,已经按照梯次,陆续到达玉皇殿。丁少秋
和李玉虹为主,也一连在暗中日夜监视了四天四晚,都在平静中过去。这一情形
,不但丁少秋感到奇怪,就是齐集在玉皇殿的各大门派,也测不透天南庄葫芦里
卖什么药?
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二,离中秋不过三天了。各大门派的人因四拨人马连日赶
路,准备在玉皇殿休息两天,决定十四日赴约。丁少秋也正因王皇殿高手云集不
皮天南庄突袭,而且花字门抵达玉皇殿之后,总监易天心随时都有人传递消息,
纵或有什么情况,半天之遥,也随时可以去支援。自己几人,正好作为各大门派
在暗处的一支奇兵,因此除了易天心之外,没有人知道丁少秋几人就在玉皇殿附
近。
八月十四日,天气晴朗,山区间秋意渐深,早晚已可感到轻寒。江南武林联
合会联合各大门派的人,午饭之后就整队出发,预定傍晚可以抵达武功山下的蔡
家岭,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再向天南庄拜山。丁少秋和四位姑娘就在各大门派
的人走后,也跟着上路,只是远远的尾随而行。
丁少秋和姬七姑有过三次接触,深知姬七姑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决不肯轻易
放过各大门派的,怎么也不相信她会隐忍到今天,迟迟没有动手。姬青萍也不敢
相信,这不是姑老太太平日为人;但尽管大家不相信,天南庄一直没有动静,总
是事实。
各大门派的人在蔡家岭一处大宅休息,丁少秋五人也到了离蔡家岭三里的茅
店,他们为了隐蔽行藏,没有向民家借宿,只有隐入深林。好在早就准备了干粮
,大家靠着树身,用过干粮,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柳青青道:「这次中秋之
约,老哥哥早就知道的,怎么没见他来呢?」
李玉虹道:「是啊,平常有事,老哥哥都会出现,明天这一会,是正邪存亡
的关键,老哥哥却不见了。」
丁少秋点头道:「不错,我想老哥哥不会不来的,我们不是也没有出现吗?
他可能和我们一样,要等明天才会现身。」
姬青萍道:「大哥,今晚我们要不要去蔡家岭?」
丁少秋道:「今晚是双方约定的前夕,如果姬七姑一举击溃各大门派,明天
这场约会,就没有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晚上,我们自然要去暗中监视,我看
我和二妹分作两组,你领三妹、四妹值前半夜,从现在起,到三更为止,我和五
妹下半夜,从三更到四更,过了四更,天快亮了,就不会有事,大家休息一会,
就好去赴会了。」
李玉虹点点头,一面问道:「我们明天和各大门派会合吗?」
丁少秋道:「不,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悄悄跟去隐身林间,不到时候,不
宜露面。
李玉虹道:「就这么办了,三妹、四妹,你们跟我来,大哥和五妹先休息一
会吧。」说完,率着姬青萍、池秋凤二人,迅快的往林外而去。
各大门派的人在蔡家岭落脚,对天南庄而言,无异兵临城下,盛锦花自然很
快就知道了,她奇怪姑太婆说过:「除了第一拨让他们一起横尸玉皇殿,其他三
拨人,永远也到不了玉皇殿。」可见圣母早就有了安排,她派出去的人手,对付
第一拨的,当然要胜过第一拔甚多,对付第二拨的,当然也要胜过第二拨甚多,
不然,就没有把握吃得掉人家。
关于这一点,盛锦花完全相信不疑,因为圣母在近年内,敦聘了不少三山五
岳以外的武林特级人物,像飞云羽士秦飞云、凌波仙子凌巧巧、野人山狮王苗飞
龙等人,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各大门派一拨人马还绰有余裕。另外圣母又吩咐
自己派公孙总管亲率四队铁卫武士赶去玉皇殿,放把火把它烧了。
直到如今,各大门派的人已经到了蔡家岭,可见他们并没有什么损伤,圣母
派出去的人不可能不动手,但结果如何呢?就连平日精明强干的公孙轩,率同四
队武士,进去玉皇殿,也不见一人回来。尤其每日派出去的探子,也一个个像泥
牛入海,杳无消息,以致这几天天南庄得不到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一点动静,一直
到今晚兵临城下,人家已经到了蔡家岭,自己才知道。
盛锦花越想越不对,站起急步往后进而来,跨进圆洞门,刚走进阶前。一名
侍者欠身道:「姬夫人可是要谒见圣母吗?」
盛锦花含笑道:「是的,烦请侍者能通报。」
那侍者道:「夫人请稍候。」
盛锦花点头道:「侍者请。」
那侍者转身进去,不多一会,返身走出,抬抬手道:「圣母请夫人进去。」
盛锦花说了声:「多谢。」随着侍者身后走人,立即趋人几步,朝姬七姑座
前跪下,说道:「侄孙媳叩请姑太婆金安。」
姬七姑顿首道:「起来,你这时候进来,有什么事吗?」
盛锦花站起身,退到下首,才躬身道:「启禀圣母,江南武林联合会会同各
大门派的人,今晚投宿蔡家岭……」
姬七姑双目绿光大盛,喝问道:「你说什么?」
盛锦花垂首道:「侄孙媳是说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
姬七姑手掌在靠手上一拍,愤怒的道:「还有江南武林联盟的人?」
盛锦花道:「是的,侄孙媳据报,他们联合少林、武当、华山、丐帮等派,
人数似乎不少……」
这下可把姬七姑激怒了,手常拍着靠手,沉声道:「难道老身派去的人都死
光了?」说到这里,哦了一声,森绿目光紧注盛锦花,问道:「这几天你难道会
没有他们的消息,怎么不早些来向我禀报?」
盛锦花躬身道:「自从公孙轩率领四队铁卫出发之后,侄孙媳每天都派出几
拨探子,但直到今天,公孙总管没有回来,连每天派出去的人也都如泥牛入海,
没有一个人回来的……」
「会有这等事?」姬七姑不禁呆得一呆,说道:「除了丁少秋,他们还会有
什么高人?就算另有高人替他们撑腰,也没人能是秦飞云和狮王等人的对手,这
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究竟是什么人敢和老身作对?」盛锦花不敢作声。
姬七姑沉哼一声,又道:「好吧,让他们来好了,今晚不用理他们,等他们
明天来了,老身倒要瞧瞧这护航的人是谁?」
一晚过去,第二天就是中秋——八月半了。各大门派的人一清早由蔡家岭出
发,朝武功山雷岭南麓而来。武功山雷岭,原是武功门的发样之地,号称「武德
堂」,房舍巍峨,依山势而建,不下数百间之多。最上面是祖师殿。
自从天南庄占据了武功山之后,祖师殿三进宫殿式房舍,改为圣母居住的行
宫;她在第二进,第三进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住的都是特别邀请来的世外高人—
—一些特级大魔头。下面接近山麓,是武功门总堂「武德堂」,如今已改成岳麓
分院。
天南山庄,本来设在大行山丁家庄,就因为和江南各大门派订了中秋之约,
盛锦花把天南庄所有人手,都集中到雷岭来了。各大门派的人午前就抵达南麓,
但见一片广大的草坪,四周围以参天古木,形势极为壮观。东海采荠叟点头道:
「巍峨壮观,果然不愧是有三百年历史的武功门发样之地。」
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浩叹一声道:「兄弟惭愧,更对不起敝门列宗列祖,把
敝门一片基业,竟让妖邪蟠踞,鹊巢鸩占……」
李铁崖不待他说完,大笑道:「道兄不是回来了吗?自古邪不胜正,今日一
会,白莲余孽瞬即敉平,也正是贵门重新发扬光大之日。」
邵南山道:「但愿如李帮主金口。」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只见从山麓「武
德堂」大门中,走出四五十名一色身穿灰布道装,头椎道髻,手捧长剑的道人,
他们排成一排,站到左首,最后一个身穿青布道袍的则是岳麓观主常清风的师弟
白灵风。原来常清风也是白莲教的余孽,只是他平日掩饰得很好,没有人识破他
的身份而已。
接着走出来的是天南庄的铁卫武士,一身黑色劲装,手持扑刀的剽悍壮汉,
共有一百廿六人,他们却分成了两行,站到广场的右首。最后一人是总领队缪千
里。天南庄铁卫武士,由原先的十八铁卫扩展为十八小队,每队九人,共为一百
六十二人。总管公孙轩奉命赶去玉皇殿,曾带走四个小队,从此没有下落,如今
在天南庄的只有十四个小队了。
随着走出来的是盛锦花、言风姑、常清风、无名渔父、徵帮帮主杨三泰、洪
泽湖飞鱼冯五、另外还有七八个衣着不同的老者,有僧有道有俗,自然是天南庄
邀约来的帮手。这些人以盛锦花为首,缓步跨入广场,迎着各大门派的人走来。
各大门派的人在天南庄的人出现之后,本已停了下来,直至盛锦花等人走入广场
,大家也就迎了上去。双方差不多就在同时到达广场中间、相距还有一两丈远,
便自站停下来。
盛锦花含煞目光朝各大门派的人掠过,才抱抱拳冷峻的道:「江南武林联合
会各位道长依约光临,盛锦花有失远迎,诸位请多多原谅。」
东海采荠叟越众而出,抱拳还礼道:「盛女侠好说,咱们依约而来,今日之
会,希望贵教圣母也能出场,才好解决问题。」
盛锦花哼一声道:「你们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圣母当然会莅场,但
还不到时候,我已要人去请他老人家了,诸位不妨稍候。」说到这里,凌厉目光
忽然朝站在右首的武功门邵南山冷声道:「邵掌门,丁少秋今天没有来吗?」
邵南山道:「少秋要来,但这时候还没赶到,盛女侠有事吗?」
「不错,我有事找他。」
祝秋云接口道:「盛锦花,你有事找我好了。」
盛锦花目光一注,问道:「你是什么人?」
祝秋云道:「护花门主祝秋云。」
盛锦花哼道:「原来你是丁小贼的娘。」
祝秋云道:「原来你是盛老贼的妹子。」
盛锦花怒道:「你话说得好听些。」
何香云道:「门主何用和这种白莲教妖孽多费唇舌?」
邵南山道:「祝门主,老朽想和这位盛女侠说两句话。」
祝秋云道:「邵掌门人只管请。」说完,徐徐退了下去。
邵南山朝她拱拱手,才面情一肃,凛然道:「盛女侠,令兄盛世民一向雄霸
天南,和武林同道相安数十年,不料这几年误入歧途,投靠死灰复燃的白莲教,
侵占敝派武德堂和大行山丁家庄,终于饮剑亡身,这就是例子。老夫希望你盛女
侠立即率同天南庄的人,退出武功山,还可保全天南庄昔日盛誉,否则玉石俱焚
,就悔之晚矣。」
盛锦花一脸厉色,冷笑道:「邵南山,你少说大话了,要天南庄的人退出武
功山,哼,今天你们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武功山呢。」
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嗔目喝道:「盛锦花,你说什么?」
盛锦花冷冷的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这话
你听不懂吗?」
「哈哈。」仲子和仰首向天大笑一声道:「那要看结局究竟鹿死谁手了?」
盛锦花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凭你少林南派一个俗家掌门人?哼,就算
少林寺,也指日可待,今后江湖上,只怕再也听不到少林这两个字了呢。」
仲子和怒极而笑,喝道:「就凭你们一小撮白莲教余孽?」
盛锦花冷笑道:「很快了,只可惜你们永远听不到看不到了。」
何香云道:「这贱人嘴硬得很,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真不知天高地厚哩。」
盛锦花怒声道:「你才是贱人,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何香云玉腕抬处,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我是护花门总管何香云,盛
锦花你呢?只是白莲教余孽而已,来,我先教训教训你,看你能在我剑下走出几
招?」盛锦花被激得脸色煞白,正待抬手拔剑。
言凤姑跨上一步道:「护花门一个小小护法,何须夫人出手,由贱妾把她拿
下来就是了。」
盛锦花点头,说道:「这是第一阵,你要小心些。」
言凤姑含笑道:「夫人只管放心。」说着,举步走出,抬手掣出剑,喝道:
「姓何的,你有多少能耐也配向夫人叫阵,看来我来收拾你。」
何香云斜睨了她一眼,哼道:「辰州言门,虽然不是大门派,但一向以名门
正派自居,却想不到会有你这样一个违背祖训,依附白莲教,贻言门之羞的下贱
女人,还敢面对天下武林,口出大言,真是死不要脸……」
言凤姑是因为和兄嫂不合,负气投到天南庄来的,何香云这番话正好刺中她
隐痛,心头怒极,厉喝一声:「贱婢看剑。」不待对方说完,抖手一剑,闪电般
刺出。
何香云口中虽在数落,但她一双灵活的眼珠,却一直在凝注对方动静,这时
眼看言风姑一剑刺来,喝了声:「来得好。」长剑一格,叮的一声把对方刺来剑
势拨开,顺势一记「拔草寻蛇」,剑光一闪,刺向对方小腹。
言凤姑身随剑走,一个轻盈转身,避招发招,剑尖已经削向何香云左肩。何
香云剑势上扬,又是叮的一声格开对方长剑,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这一
连几剑,双方都队快打快,谁都想速战速决,以最快时间解决对方,因此两人一
退即上,手中长剑再接再厉,攻势更见凌厉。
护花门的人,练的是一套「青衣剑法」,脱胎华山「太白剑法」,但另有其
精到之处,看去轻灵快捷,实则辛辣无比。辰州言门剑法,剑走阳刚,在各大门
派之外,独树一帜,屹立湘西数百年,也有它的独特之处。这一战,一个是护花
门的总管护法,一个是言门女将,练剑数十年,这番在各大门派群雄之前,第一
场决战,谁都想赢得头筹,是以各出奇招,愈战愈急,但见两条人影,此进彼退
,兔起鹘落,剑光缭绕,不时发出剑剑撞击之声。
转眼工夫,已打出四五十招,依然铢锱悉称,难分胜负,激战中,突听言凤
姑冷笑一声,左掌扬处,色如朱砂,乘隙朝何香云肩头劈去。何香云的左掌也早
已提聚十分功力,见状忙一挥,一道色呈暗红,炽烈似火的掌风,就如黄河天来
,疾卷过去。
但听砰然一声,接着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同时响起。那稍早的一声「砰」
,是言凤姑的「朱砂掌」一下击中何香云左肩,把何香云打得震退了三步之后,
双脚一软,颓然朝地上跌坐下去。稍后那一声低沉的闷哼,却发自言凤姑的口中
,她掌势甫发,没想到一道炽热如同烈火的掌风,已袭上身子,闷哼一声,往后
就倒。
这一倒下,但见她一头白头发,立即像锻成了灰烬,连她一身青布衣衫,也
遇风成灰,一个人也好似缩小了许多,全身血肉全被「铄金掌」烤干,变成了枯
焦的木炭一般。任香雪双手抱起双目紧闭,脸红如同涂朱的何香云,口中急急叫
道:「香云,香云,你怎么了?」
常清风手挥拂尘,飘然走出,朝白鹤门掌门人松阳子打了个稽首道:「松阳
道兄请了,贫道想和道兄说几句话。」
松阳子闻言走上几步,稽首道:「道兄有何见教,但请直言。」
常清风笑了笑道:「贫道想和道兄讨教几招,以定胜负?」
松云子站在师兄身后,接口道:「你要动手,贫道奉陪……」
常清风诡异一笑道:「贫道话还没有说完。」
松阳子道:「道兄请说。」
常清风道:「贫道之意,由贫道向道兄讨教,以定胜负,如果道兄胜了,贫
道立即率同敝观弟子退出武功山,假如贫道获胜,也请道兄率同贵门弟子,退出
这场纠纷,不知道兄……」
「不。」松阳子不待他说下去,口中坚决的吐出一个「不」字,然后脸色一
正,说道:「道兄主持贵观,原在岳麓,此处乃是武功山武德堂,道兄凭藉天南
庄势力,鹊巢鸩占,理该退出武功山去。敝门联合江南武林同道,对抗白莲教余
孽,成立江南武林联合会,会合各大门派,讨伐妖邪,贫道忝为一门之主,也忝
为此行的主人之一,岂能轻言退出,倒是道兄如非白莲教余孽,依贫道相劝,还
是及早退出的好,贫道良言尽此。」
他这番话义正词严,听得常清风心里暗暗怒恼,但却大笑一声,点着头道:
「好、好,道兄既然不肯退出,咱们就只有放手一搏了。」话声出口,左手拂尘
突然朝松阳子迎面拂来,
松云子看得勃然大怒,长剑一撩,从侧面闪出,喝道:「常清风,凭你还不
配和我大师兄动手。」
常清风大笑道:「松云子,凭你配和贫道动手吗?」两人说话之时,已经双
剑疾发,各自抢攻了两招。
松云子是白鹤的第二高手,剑、掌齐施,攻势十分凌厉。常清风左拂右剑,
拂守剑攻,招式话异,丝毫不让。瞬息之间,已打了二十几个照面。松云子本来
凌厉的攻势,居然渐见松懈,常清风抬手一剑当胸刺去,松云子勉强封格出去,
还是被刺中左肩,双脚忽然一软,跌倒下去。常清风跟上一步,正待举剑刺下。
松阳子睹状大惊,急忙抽剑一格,喝道:「道兄不可伤人。」常清风刺下的
一剑,虽被格开,却震得松阳子脚下微感踉跄,身不由己向左退出了半步。
常清风大笑一道:「贫道早就说过,要向道兄讨教……」
花字门副总监逢天游一闪而出,说道:「道兄,常清风由兄弟来对付他。」
无名渔父嘿然道:「你还是陪老夫玩几手吧。」他右手持一支五尺长精钢钓
竿,迎着逢天游走来。
洞庭钓叟徐璜大笑道:「你是渔父,我是钓叟,你应该和兄弟较量才是。」
无名渔父看了洞庭钓叟一眼,哼道:「你就是徐璜?」
洞庭钓叟也望着他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无名之辈。」
无名渔父大怒道:「老夫是不是无名之辈,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洞庭钓叟大笑道:「阁下如果不是无名之辈,怎会被人家一剑砍去左臂?」
无名渔父听得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敢小觑老夫,看招。」呼的一声,
精钢钓竿当头抽去。
洞庭钓叟微哂道:「老夫从没见过如此毛燥之人,今天看来非教训教训你不
可。」右手抬处,从他衣袖中飞出一支小指粗的钓竿,闪电之间,节节伸长,一
下伸长到六尺光景,越到竿头越细,迎着无名渔父的钓竽,「叮」的一声,竿头
正好顶住对方的竿头。
两支钓竿一触即分,立即各自展开别出心裁的奇招,以攻还攻,激战得十分
激烈。无名渔父这支钓竿,只是新近赶着请铁匠铸制的,虽是纯钢铸成,但因一
时之间无法觅到风磨铜,软度就不够了,所以只能铸成五尺长,不能再细再长了
,用来自然没有从前的顺手。
洞庭钓叟这支钓竿,长有八尺,可以自由伸缩,他看无名渔父的钓竿只有五
尺长,所以他把中间两节隐藏着,没使出来。这两人使的不是刀剑,烈日之下,
看不到刀光剑影,但呼呼咻咻之声,盈耳不绝,竿影如织,两条人影,纵跃起落
,好像两个大蜘蛛在布置成的蛛网中一般,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格式。
就在洞庭钓叟截着无名渔父动手之际,常清风和逢天游也动上了手。逢天游
身材高大,一支阔剑长逾四尺,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剑客,常清风拂尘一摆,阴
沉的笑道:「逢老哥剑法名满江湖,据贫道所知,你老哥一向独来独往,此番不
知是给那一位朋友邀来捧场的?但今天乃是天南庄和江南武林联合会了断过节,
逢老哥何必淌这场浑水,依贫道相劝,你老哥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逢天游眼若铜铃,发出破竹似的一声大笑道:「逢某乃是花字门副总监,你
岂会不知?」
常清风微微摇头道:「逢老哥大名鼎鼎,竟然只当了区区花字门一个副总监
,岂不太委屈了?」
逢天游大笑道:「常清风,挑拨得好,逢某虽然只当了区区花字门一个副总
监,但比起你常清风堂堂岳麓观主,却跟白莲教余孽当尾巴,还是高明得多了。」
常清风脸色一沉,嘿然道:「贫道原是一片好心,不想你屈死武功山下,你
既然不识好歹,那就说不得只好由你了。」
逢天游嗔目喝道:「常清风,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来,看看今天谁先横尸
武功山下?」
「好吧。」常清风拂尘朝前一层,右手长剑当胸,阴笑道:「逢老哥请。」
逢天游阔剑临风,朝前轻轻推出,喝道:「逢某向来不占人便宜,你只管发
招好了。」
常清风沉笑一声,长剑抬处,身形连旋,接连刺出三剑,当真快疾如风,使
人目不暇接。逢天游阔剑呼的一声横扫而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挟着浓重寒风
,威势极盛,只一剑就把常清风逼退了一步。常清风喝了声:「好剑法。」拂尘
连挥,护身欺进,长剑紧随着攻出。
这两人一个剑随拂后,拂尘掩护长剑,剑攻拂守,身形不住的游走,看去有
守有攻,使得极为轻灵。一个身材高大,阔剑开阖,匹练般剑光,挟着呼呼剑风
,更是威风八面。眼看常清风轻灵有余,兀是闪来闪去,无法攻得进去。
这一战,谁都看得出如论剑上造诣,常清风应该比逢天游要逊上一筹,只要
时间稍久,常清风决不是逢天游的对手。双方交手,不到盏茶工夫,逢天游应了
一句老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四尺阔剑,使得大开大阖,起初
固然威风八面,但这回却渐渐露出松懈来了,大有后力不继之感。
常清风呢?他一直闪来闪去,避免和对方硬打硬接,始终保持着体力,是以
消耗不多,还是剑拂同使,轻灵如故。激战中,突听常清风一声阴森的冷笑,左
手拂尘突然扬起,右手长剑一下刺中逢天游左仂。逢天游怪叫一声,一手紧掩左
肋,登登的后退了三步。
常清风得理不饶人,快速欺进,一剑朝他胸口刺去。就在此时,但听「叮」
「叮」两声,两条娇小人影一闪而出,两支长剑交叉架住了常清风的长剑,那是
花字门左卫鱼巧仙、右卫白灵仙两位姑娘,及时出手。
这时另两位姑娘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己一左一右扶住了逢天游。逢天游
眼若铜铃,流露出诧异和愤怒之色,大声道:「逢某怎么会败在他常清风的剑下?」
话声出口,一个人脚下踉跄欲倒,由刘沈二位姑娘扶着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