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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底帕斯的叙事曲二

fu44.com2014-04-08 15:48:00绝品邪少

伊底帕斯的叙事曲﹒第四乐章

  所谓的泼水节,是连带傣族在内,云南省内数个民族的共有节日,而对西双版纳的傣人来说,它就具有与汉人新年等同的意义。

  泼水节一连举行三天,第一天是赛龙舟、放高升;第二天游园联欢;第三天相互泼水。我们是在第二天傍晚,从橄榄坝坐车来到首府允景洪,预备参加隔天下午的庆祝大典,由我们黑芝麻小学的学生表演舞蹈,算是橄榄坝人民的参与。

  虽然相隔不远,但妈妈好像也没来过这里几次,东看看、西看看,十足好奇的模样。

  趁上午空闲,我们在市里到处逛。妈妈特别换上了傣族妇女的传统服装,浅绯色的紧身小背心,外套乳白短上衣,圆领窄袖;下穿淡绿长筒裙,腰间系了条银腰带,分外显得身材苗条与修长;长发梳得光亮,在后脑勺上盘成发髻,插着把木梳,周围还戴几朵鲜花,看上去就是明艳照人。

  我陪着她玩,也借来傣族男子的服装,无领对襟袖衫配长管裤,还用条白布包缠了头,十足道地打扮,只不过真正的傣族男子,往往身上都有黑色纹身,这就是我敬谢不敏的地方了。

  街上的人拿出水桶水瓢,有的甚至接起水管,气氛热烈地相互喷水,就连外来客也不放过,妈妈说,这样是代表尊敬客人。我们两个牵着手,在大街小巷里跑来跑去,躲避着两旁的水花,可还是给打得半湿,妈妈像个小女孩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我问妈妈,泼水节是怎么来的?她笑着告诉我了个故事。

  古代有个传说︰一个作恶端端的魔王,滥施淫威,民不聊生,它抢来七个美丽姑娘作妻子。姑娘们忍受着魔王的凌虐,决心除掉它,其中,七姑娘偶然探知,用魔王的头发勒它的脖子,就能置它于死地。于是,一天深夜,姑娘们灌醉魔王,悄悄拔下它一根头发,把它的头勒下来。但是,魔王的头颅滚到哪里,哪里就烧大火,却只要姑娘抱起头颅,火就熄灭。七位姑娘便轮流抱着魔王的头,一年一换,直到腐烂。每年换人时,人们都要给姑娘泼水,冲去身上血污,洗涤一年的疲劳,这就成了泼水节的由来。

  妈妈一面说,附近另一项东西,引去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些青年男女排列成行,拿着些拳头大小的布包,彼此间丢来丢去。我觉得有趣,就问妈妈那是什么?

  『那个啊,是丢花包。』妈妈笑道︰『花包里面装的是棉籽,那是我们族里年轻人表示爱情的信物。丢包的时候,要是小伙子接不住姑娘丢的包,就把预先准备好的鲜花插在姑娘发髻上,倒过来也是,丢着丢着就有感情了。』

  『好像很好玩。』我牵着妈妈的手,拉她起来,『我们也去丢丢看。』

  妈妈笑着摇头,『不去,我又不是年轻人,玩那个惹人笑话。』

  『胡说,我的好颖姊正值青春美貌,谁敢说你不年轻。』妈妈推辞不过,终于顺着我的意思,一起加入了那群男女。

  我们玩得很开心,只是我的技术不太好,常常漏接,然而,每次我去给妈妈簪花的时候,都藉故在她耳珠、脸颊、粉颈香上一口,而她也每次都害得满脸通红,这种恩爱的感觉羡煞旁人,一旁的男女都帮着起哄,当妈妈自己漏接了,男男女女都嘘着要她也依样画葫芦一番,妈妈最后还是照做了,却羞得把头埋在我颈边,不敢说话。

  众人玩得正乐,不料旁边一辆车经过,却是有人玩得疯了,弄台车来沿途泼水,大伙儿闪避不及,全给喷得一身湿,一哄而散。我眼见时间差不多,牵着妈妈的手跑回大会堂,沿途经过闹街,泼水泼得更是厉害,我虽然全力挡着,还是湿得透了,而在要进会场前,我顽皮心起,顺手在街边拿起水瓢,哗啦哗啦地,把妈妈也临头浇下,全身衣服全给打湿。

  『哈哈哈。』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哈哈,我湿透,你也湿透,夫妻俩有难同当,这样才公平啊!』

  妈妈大发娇嗔,拚命捶打我背后,我们就这么一路闹进会堂。

  表演的大厅在一楼,而妈妈他们的准备间在八楼,我们搭电梯上去。在电梯里给冷风一吹,顿时觉得好凉,我把目光瞥向妈妈,这才发现,因为水打湿了衣衫,素白色的上衣紧贴住肌肤,胸部曲线若隐若现,乳沟更是看得一清二楚,而妈妈的发髻给打散,黏在脸庞,楚楚可怜的美丽,叫人看得都入迷了。

  电梯在六楼的时候人散光,我待电梯升到七楼与八楼间,突然伸手按停电梯,连同灯光一起切掉。

  妈妈惊呼一声,但刚发出口便给堵住,我将妈妈贴着电梯壁,开始吻她,右手也贴在她胸口,隔着背心短衫,略带粗蛮地揉着乳房。

  『不能在这里,人家会进来的,唔……』

  『电梯按停了,谁也进不来,距离开始还有段时间,节目也不会马上到你,颖姊姊,我们玩一下嘛!』

  不待妈妈有回答,我迳自搓揉胸部,吻她嘴唇,依照以往的反应,只要不直接碰触,妈妈就不会有太强烈的反应。

  而在黑暗中,妈妈的娇喘声不住响起,我突然有个念头,一面偷偷掀起妈妈的裙子,一面悄悄半褪下自己裤子,露出挺立阴茎,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朝妈妈腿间探测过去。

  阴茎与妈妈大腿嫩肉摩擦的感觉,真是舒服;而当龟头抵触到棉布内裤,感觉到些微湿濡,和妈妈两腿间的热气,一股电流直窜到脑门,我险些当场就喷射了出来。

  这件内裤有些特别,平常妈妈穿的,都是宽松的四角形,但是今天的这一件却是紧紧贴住臀部的小亵裤,是爱夏陪她去买的。正因此,触感格外的舒服。

  妈妈给我吻得迷迷糊糊,一时也没发现不对,直到察觉我两手都在抚弄乳房、搓揉臀部,这才惊醒,连忙想挣脱。

  『小慈,不要这样,你答应过我的。』

  妈妈不愿意的事,我当然不能强来,只是根据经验,对她哀求一向比硬来有用。

  『阿颖姊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喔!』我委屈道︰『我不会再进一步了,你就让我这样子待一下好不好?』

  撒娇似的哀求,妈妈她通常都不会拒绝。一声轻叹之后,我知道妈妈是默许了,于是我挺动屁股,让龟头隔层内裤,顶着两瓣蚌肉开始磨蹭。在过去,我有许多用妈妈内裤摩擦射精的经验,但这次又不同,因为在内裤后头,是一块潮湿而温热的嫩肉,那种温度、触感,隔靴搔痒似的诱惑,每次接触都有不同感受。

  更棒的是,这具胴体,是我亲生母亲的身体,倘若她知道贴在自己阴户外头,举枪待入的那根棒儿,是属于她儿子的,真不晓得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唔,这答案我可不敢想像。

  没多久,妈妈的吐气便灼热无比,我知道她也情动了,只是我还不能乱来;再摩擦个几下,一种比过往做爱更刺激的感觉,从阴囊里爆发,我把精液全射在妈妈内裤上头。

  『唉呀!』妈妈惊叫一声,立即把我推开,显然是没想到有此一着。

  『小慈,你怎么这样?我的裤子被你弄脏了啦,等一下还要上场的!』

  『颖姊你上场不是另外有带衣服吗?换上就好了。』刚从刺激中下来,我脑子还不太清醒。

  『不行啦,我……这裤子只有一条,没得换的。』我一时间没听懂,再一想才明白,因为今晚就可回去,妈妈只穿了身上这条内裤,没有替换的。

  『没关系吧!你弹琴是坐着,又在角落,没人会看到的。』

  『可是……可是……』

  从声音中听来,妈妈似乎真的很着急,只是,我左想右想都觉得不要紧,这大概是妈妈害羞的个性发作了吧!因此,也就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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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学校负责的舞蹈节目,是在庆祝会的一半,现在才刚开始,主持人说了一堆听起来不着边际的惯词后,先是来宾致词,接着,由一名赞哈演唱《乌沙玛洛》。

  『赞哈』是傣族歌手的意思,我常听村人说︰菜里不能没有盐巴,生活中不能没有赞哈。他们有点类似西洋的吟游诗人,手里拿把折扇,边唱边摇,往往即兴作歌,交互对唱。像今天节目中的《召树屯》、《乌沙玛洛》《千瓣莲花》,都是由赞哈代代相传,数百年前的叙事诗。

  这位赞哈的声音宏亮,歌应该是不错的,不过,我还沉浸在刚才与妈妈燕好的余韵里,压根就没听见他唱什么。我的座位,由于刻意安排,所以很难得地是坐在第一排最左侧,由于对官样节目不感兴趣,我审视会场,想看看环境。

  意外地,我看到了外公,他正站在贵宾席上,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胖子身旁,两人窃窃私语,对着台上指指点点。

  那名中年人脸上浓厚的江湖气,和外公如出一辙,都让我不太想靠近,而台上这时表演的是位女赞哈,甚有姿色,那人却在贵宾席上品头论足,眼里明显地有蓬勃色欲,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他身边站了几个跟班模样的,都是高头大马,看起来,很是有点来头。

  我偷偷向邻座的先生打听,结果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那人名叫洪三元,是允景洪市长的独生子,这里的地方一霸,仗着父亲是市长,横行霸道,贪财好色,名声极坏;他开设的投资公司,听说还和一些黑社会有挂勾,是个公认的危险人物。

  妈妈说,外公是给一个权贵当司机,看来就是此人,果然物以类具,还是别和他们太靠近得好。

  思索间,几个节目飞快过去,熟悉的开场乐响起,是到了我们学校的节目了。

  音乐一起,我就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但一时之间说不太上。在音乐节拍中,孩子们一排跟着一排,训练有素地上了舞台,照平常的排练,有模有样地跳起舞来。

  西双版纳号称是孔雀的故乡,除了傣人的建筑、锦绣常用孔雀图案外,闻名遐迩的孔雀舞,更是傣族一绝。只见孩子们二三人聚作一团,穿着绿色蓝色交织的戏服,模仿孔雀动作,先是飞出窝巢,机灵地探视四周,然后走下山坡,拨开草丛寻找食物与泉水,动作活灵活现,加上儿童独有的天真童稚,笨拙里带着喜感,台下观众虽然大半没怎么专心,却也面露莞尔笑意。

  『可惜没看见妈妈,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弹琴的?』

  这个想法才刚起,台上灯光忽然一暗,观众正自惊奇,灯光再亮,一道窈窕身影在冰雾中走出舞台。

  冰绡似的白纱舞衣,包裹着丰满娇躯;青丝系腰,巧妙地勒出臀部的圆滑曲线;厚重的眼镜已摘下,髻子松掉,薄施脂粉,分外显得明眸如星,长发似云;莲步纤纤,像朵白梅一般亭亭玉立,脸上含忧带怨的迷蒙神韵,让人有一种悠远虚渺的错觉,彷佛这仙女下一刻便要飞升天上。

  而这名女子,自然就是妈妈了。我看得非常吃惊,怎样也想不到妈妈会有这样的一面。而且,表演中应该没有这一幕啊!

  让我吃惊的事持续发生。妈妈顶着足尖,姿态曼妙地舞了起来,动作起初十分和缓,像位皇后一样,在小孔雀围绕中昂首阔步,眉角的神采是骄傲而自信满满,她悠闲地踱至池边,展开美丽的彩屏,抖去身上水珠,姿势是那么样的高雅,却又那么样的慵倦,像是每一抖都枕着云朵,徜徉在风中。

  美妙的舞姿,让场下所有观众停下动作,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渐渐地,妈妈的节奏快了起来,肢体的舞动变大,像是乘着一阵狂风,凌云漫步,在舞台上巧妙地穿梭着,膝盖、两腿、双肩、手臂、手腕、手指舞出一个又一个快速动作,就像头婀娜多姿的孔雀,活灵活现。

  我在台下给这清艳绝伦的舞姿迷得大气也不敢出,记得妈妈说过,外婆当年是最会跳孔雀舞的人,现在我才明白这话,妈妈不仅是音乐天分好,就连跳舞也同样妙绝。而舞中的妈妈不时对我暗送秋波,更使我胸中有着无比荣耀︰台上这头美丽高雅的孔雀,是我妈妈,我的女人,她是为我而舞的。

  只是,尽管台下观众都看得失神,我却有少许的疑惑,妈妈跨步时,动作有着些微的不自然;而每次腿部动作稍大,一抹红霞就浮现在她脸上,像是为了什么而害羞。我正觉奇怪,忽然想起妈妈说过,自己没有带替换的内裤上来,那么,她此刻腿间的那件亵裤,不就是刚刚的那件吗?

  与妈妈眼神交会,她眼底的羞意证实了一切,我顿时觉得全身火热,想像在妈妈裙底,那不住开合的两条玉腿间,有件紧紧包裹住屁股的小亵裤,而她儿子的精液黏在亵裤底,或许还正顺着大腿滴下,喔!这是多么刺激的一件事啊!

  妈妈似乎也觉得支持艰难,于是顺着音乐节拍,动人娇驱旋转起来,像朵急旋中的白云,越转越急,当众人为之炫目时,音乐顿停,妈妈一个滑步收势,完美无瑕地从急动中回复静止,低身向观众一礼。

  上方布幔放下,震天价的鼓掌,响彻大会堂,所有观众没命地叫好;连我也像自己得奖一样,满心欢喜,于有荣焉。

  接下来还有节目,不过观众们仍沉浸在刚才的美觉震撼中,连连讨论,我无心再看下去,偷偷溜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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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向后台,还没进去,一具穿着舞衣的女体便撞进我怀里,却不是妈妈是谁。我什么话也来不及说,捧着妈妈就是一阵热吻。

  『你怎么也溜出来了?』依妈妈的个性,会学我这般私下偷溜,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刚刚在舞台,我那边……是那种样子,你又那样看我……』妈妈贴在我耳边,悄声道︰『我那里……给你看得已经全湿了。』

  我笑道︰『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湿的,怎么能赖给我。』

  妈妈不做回答,仍对我咬耳朵,『我觉得现在很想……很想你……也许我们这次能……能……』说到这里,已经羞得说不出话了。

  但妈妈的意思我完全理解,兴奋得直想跳起来,两人眼神一望,多余的话全都不必,我拉着妈妈的手,一起跑出大楼,去到我们这次住的旅馆。

  进到妈妈的房间,我就想要吻她,但妈妈坚持要我先去洗澡,没奈何,我只得进去浴室,快手快脚地冲洗一番。洗澡间,好像有听到开门声,妈妈去应门,接着是关门声,然后就没了声息。

  我感到奇怪,尽快洗了出来,一开门,却已没了妈妈的身影,往门外走廊上望去,也没见到。坐在床上等了五分钟,越想越不对,披上衣服出去找人。

  找来找去没见到人,但在电梯口碰到一个清洁工,我问他,他说有看到妈妈,是和一个老人一起走了,我一问外貌,立刻就知道是外公,心中更叫不妙。我追问他们往哪里去了,清洁工说他更早些时间有看到外公在这里订房,应该是住在五楼,我问清房号,立刻便冲了上去。

  经过楼梯间时,我暗想如果有危险,那就很糟糕,于是从壁上的装饰扯了根实心铁管藏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523房,很幸运地门没锁上,我悄悄地转开了门,由缝隙中瞥视,却看见了一幕令我怒发冲冠的景象。

  外公坐在张椅子上,背对着门,手里拿了根烟在抽,而在他对面的床上,妈妈躺成了个大字形,两手两脚给尼龙绳绑住,胸口衣襟给撕裂,露出大半边雪白胸肌,长裙被翻至大腿上,两截小腿不住踢动,双眸含泪,嘴里拼命喊叫,却因为给布条塞住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管是什么人,这样的伤害妈妈,我绝对无法轻饶,当下悄悄移进去,预备动作。

  『你叫什么?陪我老板上床而已,又不会要你命,穷紧张个什么劲。』

  外公狞笑道︰『我知道你和那假洋鬼子打得火热,连洋鬼子都能上你,给我老板骑一骑有什么关系,他看你跳舞跳得漂亮,搞你是看得起你,嘿!老板事后还有补贴,你陪假洋鬼子上床可没这福利吧!再说,那假洋鬼子不过是个小鬼,哪比得上老板啊!』

  真无法想像,一个父亲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献上女儿来满足雇主的性欲,我甚至无法相信,这卑鄙龌龊的老头,会是我的血亲!

  『还挣扎,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清高的圣女啊,我呸,你他妈的连处女都不是,别人不晓得你底细,你阿爹我把你从小干到大,连儿子都生下了,你这浪货有什么骚样是我没见过的。』

  一句句说话,彷似晴天霹雳,轰得我血液僵凝,愣在原处什么反应也无,只有外公心的话语,仍不住传入耳里。

  『干嘛哭成这样,你们族里过去不是常有这种事吗?女儿家出嫁之前,本来就是给阿爹阿哥享用的。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阿爹的把儿吗?还常常和你阿娘抢着吃呢,怎么?长大了,硬了,就把这些全忘了吗?』

  『你忘得了,你的儿可忘不了,还记不记得,你替亲爹生儿子的那天晚上,你嚎得像鬼叫一样,那个孩子可就是从这地方出来的,嘿!你这半年一直躲阿爹,下面的儿想不想念亲爹爹的把儿啊!』

  心中震撼,我仍想试着否认,这一切不是真的。但床上妈妈泪流满面,哑着嗓子大声嚎哭,却证明这些都是真的。

  我,是妈妈和外公生下的儿子!

  一个乱伦诞生的孽种!

  一想起我是这龌龊老头的种,胸口就反胃得想吐,脑里昏眩一片,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更有一种冲动,想要冲到街上,大声狂笑、狂笑……

  『嘿!仔细看看,你长得真是不错,养你那么大,送给假洋鬼子实在可惜了。』外公狞笑再次传进耳里,『横竖你等一下也要便宜外人,不如现在多便宜给阿爹一次好了。』说着,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带。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能再让这荒谬的一切再演下去,立刻冲了出来,手上铁棒狠狠地敲在老头的脑袋上,打了他个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妈妈看到外公倒地,眼中先是一喜,但看见是我之后,又是一呆,继而尖声哀叫起来,把头转过去,拚命地挣扎,不愿意我看到这一切。

  但已经看到的事,又怎么能装作看不到呢?

  忍住想哭的冲动,我帮妈妈解开了尼龙绳,搂住仍哭个不停的她,道︰『颖姊,这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离开这里再说。』

  用外套为妈妈披着,牵她的手一起走出去,我甚至连正视她的勇气都没有。出门时,外头隐有人声,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那名中年胖子,市长儿子洪三元,他给我一棒敲在头上,跪地痛叫时,我牵着妈妈跑了出去,手下关心老板伤势,追出来时已晚了一步,给我和妈妈搭车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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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精神快濒临崩溃,需要立即处理,不能让她胡思乱想,自然没有赶回橄榄坝的余裕。我在附近找了家小宾馆,付好钱后,与妈妈上了楼。

  进了房间,妈妈迳自进了洗手间,我则预料今次事情难以善了,连忙由手机打越洋电话,请比尔叔叔十万火急地替我办几件事。

  等了等,没见妈妈出来,我知道不好,冲进浴室,果然她正拿着刮胡刀片割着手腕,我连忙制止,双方一阵忙乱后,妈妈给我强自包扎了手腕,带到外头坐好。

  妈妈的气色看起来极坏,两眼空洞,神情漠然,我们相对沉默了好久,最后,一丝冷硬不似人音的句子,才从她嘴边溢出。

  『我们分了吧!』

  这是我最害怕听到的话,一听她这么说,我立刻抢着讲,『颖姊,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说……』

  『说?我还能说什么,你全都听到了,我是个肮脏的下流女人,一个和自己亲阿爹乱伦的女人,你会要这种女人吗?』妈妈一面说,一面惨笑,那个模样,看得让人好生心怯。

  『颖姊,你别这样,我不会在意这种事的,我……』

  『你不在意?你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看这里!』妈妈指着自己的小腹,尖笑道︰『这里有道皱纹,是我替那个畜生生儿子的时候留下的,你听到了吗?我帮那个男人生过儿子啊!这种脏女人你会要?你还会要带她去美国,你骗谁啊!』

  妈妈流着眼泪,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笑声,而笑声中又有无限悲苦,和濒临崩溃的疯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妈妈她不是不想和我结婚的,只是每次想起自身际遇,就惭于形秽,所以才一直回避着我的请求。

  『颖姊!』

  『小时候他骗我,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说阿爹疼女儿就是这样,我就傻傻地给他搞……』疯笑里,妈妈的声音慢慢变成哭音,听来凄厉无比。

  『十岁那年……我终于知道这样是乱伦,是不应该的,那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我跪着求他别这样,别再碰自己的亲女儿,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强奸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没用……连娘都装作没听到……』

  妈妈不住啜泣,眼泪滑下脸庞,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起雷,下起大雨,电光霹雳中,我凝视着妈妈的眼神,那不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坚强女子,而是在十几年前的夜里,一个哭叫无门的孤弱女子的眼神。

  我好恨,如果自己早生十几年,就是拼着一死也要阻止那头禽兽。

  『出来做事以后,拚命想躲开他……可是每次我好不容易有点快乐,稍微有点忘记那段日子……他就又出现在我面前,要我给他钱花……然后又强暴我……我不想的……呜……我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的……』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妈妈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妈妈立刻便放声大哭,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出声,把这么多年积淤在心底的凄楚全部发泄。

  而我,不知在什么时候,眼眶也已通红,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颖姊,我爱你的心没有改变,一如最初。』我轻拍着妈妈的背,坚定道︰『如果你还怀疑我的话,我想说的还是那一句,倘使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不如现在就跳澜沧江死了算。』

  听到这一句,妈妈抱着我,放声哭叫道︰『带我走,带我走,只要离开这里,美国也好,哪里也好,结婚也行,我这辈子都交给你了。』

  期待已久的事终于实现,欣喜之余,我却觉得无限悲伤,再难说什么话,一低头,我就吻住妈妈。

  而得到的是热烈的回吻!

  电光乱窜,照得室内一片明亮,我与妈妈热吻在一起,浑然忘却身外一切,只想在贴近彼此一点,藉由对方的体温,确认自己还存在的事实。

  回复肉体的疲劳,可以靠休息;但要能洗涤精神上的伤口,就只能用肉体上的亲昵了。

  两具胴体交缠翻滚,不知道是怎么上了床,褪尽了彼此的衣衫,在扭曲不安的热情中,我突然发现,自己硬挺的阴茎顶端,已经抵着妈妈湿润而柔软的肉缝开口。

  一种亵渎神圣之地的战栗感,让我清醒过来,之后,当腿间感受到那股灼热湿气,我感觉到,妈妈正倾斜臀部来抵着我。

  僵持了一会儿,我继续封住妈妈的丰唇,慢慢地将舌头滑入她口中;而妈妈的手移往我紧绷如在弦上的臀部,当她按住我的屁股,妈妈粉红色的指甲嵌进肉里。

  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急切,我慢慢地将龟头进入妈妈那热烫、湿润的蜜穴口。

  外边雷声骤然巨响,闪电像有生命力似的钻窜在整个天空。

  『啊~~~』相吻的嘴唇分开,我听到妈妈甜美的喘息声。

  大口喘着气,滴滴汗珠在我的额头上出现。

  兴奋之余,我有着最后的疑惑。

  该让一切继续下去吗?

  这件事根本是错的。

  我们正在犯着一个该下地狱的罪。

  一个如此邪恶与污秽的罪行,我将永远是一个了自己母亲的犯人。

  妈妈过去的不幸,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强暴了她,这才让她心灵创伤,悲苦不可终日。而今,要是她晓得这将与她结合的心爱男子,竟是自己与父亲生下的亲生儿子,她的精神又哪能承受呢?

  这只有把妈妈伤得更深!

  『小慈。』妈妈轻声唤我的名,眼神羞怯又迷惘,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当口停下来。

  如果我在这当口放弃,并向妈妈说明理由,妈妈能够接受吗?

  一想到这,我不但难以继续动作,更是神色凝重,冷汗涔涔而下。

  妈妈看着我,表情又黯淡了下来,『小慈……你是不是……嫌颖姊的不干净……』说着,妈妈便蹒跚地想要起身离去,那神情是如此的凄然欲绝,让我心痛得整个纠结在一起。

  不,这绝不可能,对现在的妈妈而言,我是她唯一的心灵支柱,如果我现在撒手不管,不用等到说明身份,妈妈就精神崩溃了。

  『没事,你别多想。』我笑了笑,将妈妈按躺回床上,再次寻觅妈妈嘴唇,深深吻她,饥渴而漫长。当接吻中止,我注视着妈妈,信誓旦旦地说。

  『颖姊,你放心,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会爱你,这就是我永不收回的承诺。』

  这承诺,是让妈妈安心,也是我对自己行为作的交代,因为,我现在是仅剩的一个能带给妈妈幸福的人。

  即使心中这么不安,我却知道,一切已经不可能停止了,因为事情就是已经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

  妈妈,你父亲对你前半生犯下的错,就让你儿子对你的后半生做出弥补吧!

  我不管世上的男人怎么看你,但我却是整个世界唯一没有资格嫌弃你的人,因为就是你把我带来这个人间。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命运吧!

  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物,能阻止这无可抗拒的乱伦激情。

  两人上边热吻,我慢慢放松阴茎的动作,进入她燃烧似的腿根,阴茎深深地滑入母亲紧窄的孔道,我感到极大的满足,心理上的快感远大于肉体。

  我正在干我亲爱的、温柔的妈妈。

  我很确定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下地狱,但即使如此,这也是值得。

  我正在干我的妈妈。

  这感觉是无法言喻,无法和任何女人相比的!

  那很像把将肉棒进入一个紧、热却又柔软贴身的丝套,爱怜地握紧我、挤压我。

  让人无法置信,这感觉越来越热、越来越湿,而在逐步深入的探索中,我觉得自己接触到这女人的灵魂。

  此刻,没有什么感觉能与之相比。

  我让自己享受到身为一个男人所能享有的最大欢乐。

  而在这份欢乐中,妈妈自愿献身给我的事实,是最大的喜悦所在,因为此刻,我是以一个爱侣的身份在享有她的身体。

  现在,这女人不仅是我的妈妈,而是我足以托付灵魂的另一半。

  『喔,干的好,上帝。』我流着汗,百般不舍地分开嘴唇。

  『小慈,颖姊爱你。』妈妈掉下眼泪,紧紧搂住我,让两具身体贴在一起。

  阴茎顺水滑动,直抵妈妈的最深处。

  我的起源。

  我的老家。

  我出生地的火炉。

  这感觉像是身在天堂。

  即使如此,在与妈妈做爱的邪恶乐趣中,我稍感不安,因为这仍是一件肮脏和堕落的罪行。

  我固然有罪恶感,但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应,一切是如此自然发生的。

  如果每次和这女人做爱,都能有这种感觉,我今生将不会再和第二个女人做爱。

  阴茎承受的刺激是那么强烈,我忍不住加快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抽出悸动中的肉棒,然后再推入洪炉般的美穴里。

  妈妈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她亦抬高了臀部,让我能更深地进入。

  当我每次挺进,妈妈便在呻吟中仰起身子,光裸的乳房与我胸膛摩擦。

  我们的胸口,给对方的汗弄得浑湿,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

  爱液像水流一般往外迫出,阴茎的顶端终于接触到子宫颈,瞬间,我的肚子也贴着妈妈小腹,两具肉体作着最完美贴切的结合。

  维持这姿势,我低下头,吻住妈妈,她也柔顺地回吻,并张口让我的舌头撩拨起她的。

  母亲与儿子紧紧地拥抱、热吻,下半身却激烈的动作,当腰部运动增快到急速,阵阵快感,像电流一样在全身窜流。

  『颖姊!』我试着去警告她,但这已经太迟了。

  泡在穴里的阴茎,开始痉挛,看不见的白浊液体不住喷入妈妈的阴户。

  『小慈……』妈妈没有退后,反而两腿缠住我的腰,并主动将屁股向我送来。

  『小慈,我的小慈……』她哭了出来,声音在一声呜咽后软化,在高潮里抽搐、扭转娇驱。

  阴茎不停地抖动,将能为我带来下一代的神圣精液,送入妈妈因为饥渴而不住吸吮龟头的子宫中。

  当一波波高潮洗涤我们的肉体,那感觉像是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哦,我的上帝,颖姊,我爱你。』我频频地喘气,却仍不死心地再挺送腰部。

  终于,我的阴茎承受不住,可怜地在穴里软化了下来。

  肉体与心灵都付出了庞大能量,我整个儿垮了下来,瘫在妈妈身上。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凝视彼此,嗅着对方的气味,用仅余的力气,抚摸探索爱侣每一寸身体。

  ~~~明知得不到任何祝福,这一刻,只有彼此体热能温暖我俩。

  伊底帕斯的叙事曲﹒终章

  妈妈累得倦极睡去,脸上犹自挂着满足的笑容,沉睡在梦里。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与她交颈而眠,不过一时还不行,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得办。

  我独自来到宾馆的大厅,坐在角落的一只椅子上,思考着一些事。我仍没想好在这些方面应该何去何从,不过,在带妈妈去美国的同时,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了吵杂声,有大队人马来到宾馆外头。很好,果然是地方上的一霸,虽然比我预料中的来晚了些,不过也算快了。

  宾馆大门打开,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就是洪三元,他头部缠上纱布,看来那一下敲他敲得颇重。外公不在人群里,这也难怪,那畜生给我打成那样,一时间是没行动能力的。

  来的人不是公安武警,都是流氓模样的家伙,手持铁器,一看到我便凶神恶煞般走过来,这代表洪三元想动用私刑解决的意图。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却出奇地没感到惧意,虽说有应付之策,但自己会镇静成这样,却是连我都感到讶异的。哼!一个正常人在突然受到这种事冲击之后,心理多少有点改变,这也是正常的吧!

  电话声从洪三元的衣服中响起,他停下脚步听电话,让手下超过他,把我团团包围。

  给人围在中央,左边一个带头的家伙甚至高扬起手中铁棒,我却笑了,因为洪三元的脸上,先是愤怒、震惊,再来便完全愣住了。铁棒对着我脑袋挥下……

  『住手!』笑意更盛,比尔叔叔的办事能力果然是一流,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但能让领头人亲口喊出住手,事情就是已经解决了。

  当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喊停手,洪三元走到我跟前,痴肥脸上堆满微笑,操着不熟的英语道:『乔治。朱斯先生,本人……』

  『什么也不用多说!』我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洪三元立刻瞪大眼睛,那是美金333万的支票,一笔连他老爹都没见过的巨款。

  『洪先生胸襟不凡,是个玩得起的人,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

  『对,就是这张支票。』我冷笑道:『我要向你买三条人命!』

  嘿!我果然是改变了。

  ************

  回到楼上,妈妈仍未醒来,裹在被单里的美妙睡姿,是一副值得好好欣赏的艳色,但我却没有这样的空闲,无奈地将妈妈唤醒。

  从好梦中惊醒的妈妈,有着显而易见的羞怯,却听了我的解释后,脸色凝重,看来十分惶恐。

  我告诉她,刚刚弄清昨天骚扰她的那个浑球底细,跟着便把听来的一些有关洪三元的传闻,诸如走私放火、人口买卖之类,听得妈妈俏脸发白,频频望着门口。我又说,昨晚闹得那么大,洪三元和手下一定会在允景洪到处搜索我们的形迹,如果不快点回橄榄坝,只怕非常危险。

  妈妈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我们整理衣服,快快结了帐,偷偷摸摸地召了辆车,在确认没有人发现后,搭车回到橄榄坝。理所当然,这一路上当然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只是,妈妈会以为那是因为我们走得早的缘故。

  在回程途中,我说,那坏人的势力能影响整个西双版纳,逃避是逃不了多久的,他爸爸又是市长,我们根本没可能和他拼,想要以后安全,最妥善的办法就是立刻回美国结婚,而且越快越好,因为有外公在,这班人迟早会找上门来。

  妈妈沉默不语,似乎对这大胆方案,仍有所保留。

  『颖姊,和我一起去美国吧,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幸福的。』我握住妈妈的手,以撒娇的口吻道:『你自己昨晚已经答应了,而且,你也答应要嫁我,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嫁鸡随鸡吗?你嫁给我这个洋鬼子,跑不掉罗!』

  带着几分羞色,妈妈覆盖住我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从抵达坝子的那刻起,我和妈妈就开始忙个不停。由于早在爱夏回去之前,我就已偷偷委托凯蒂小妈,帮忙办理移民手续,现在一切备妥,妈妈随时可以用美国公民的身份入境,所以现在要处理的,只是一些这里的杂务。

  启程日期订在三天后,我的动作能快到这地步,确实将妈妈吓了一跳,不过最后还是欣然答应,愿意随我往到异国,开始新生。

  这三日间,妈妈向学校请辞,孩子们都很舍不得,哭哭啼啼地挽留。这件事也在坝子里造成轰动,因为前日的那一场孔雀舞,各方电话响个不停,都亟欲知道这位神秘舞姬的资料,并争相请妈妈去表演,已将她捧成一个新的神话,大好前途正要展开,哪想到,妈妈回到坝子的同时,也宣布即将离开的消息。

  在这里,能出国绝对是件大事,何况是嫁到外国去,因而这几天,坝子里的目光全投在我和妈妈身上,道喜声不断。而我们母子则都低调处理,我是不想节外生枝,妈妈则是害怕提早引来洪三元一干人。

  时间匆匆,诸事忙忙,在第二天上午,我在学校整理完一批东西后,突然看到妈妈正呆坐在风琴前面,像是在沉思什么事。

  『阿颖姊姊,你在想什么?』我由背后贴了过去,轻声问道。

  『小慈,你能不能告诉姊姊,外国人的新娘都是怎么样的呢?』

  有点奇怪怎会有此一问,我回想道:『唔……都是穿白纱礼服,戴手套,捧花,后面还跟着花童……』妈妈又问起白纱礼服的样子,我大概形容了一下,她又问了几个西洋婚礼的相关问题,我一一回答,心里颇觉纳闷,最后只听她叹口气,默然不语。

  『颖姊,你有心事啊?』除了说不嫁我,什么心事我都能接受。

  『没事,你别多心。』妈妈微微一笑,道:『不过,小慈啊,人的际遇真是难料啊,以前,姊姊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嫁到外国去,作个洋婆子。』

  『呃?』

  『姊姊小的时候,也常常梦想要当新娘,那时候,我坐在林子里看江水,整天作着白日梦。』妈妈沉浸在回忆里,微笑说道:『我的情郎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全族里最俊俏、善良、勇健的儿郎,都及不上他一半好,我欢天喜地嫁给她,在喜宴上为他献舞,为他歌唱,族里的长老替我们执礼,所有族人都祝福我们,然后,在喜乐中,由阿爹他把我交给……』

  本来要说的,该是由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的习俗吧,但当妈妈说到了这句,整个脸蛋蓦地白成一片,浑身打颤,半句话也说不出,自然是想起了那天的痛心记忆。

  我连忙将妈妈拥入怀里,不住轻拍她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过去了,颖姊,这些都过去了。』这事对妈妈的伤害之深,绝不是可以轻易淡忘的,看来只有回美国后找爱夏想办法了……

  『该弄点开心的事让妈妈分神……』

  这个想法一起,我有了主意,小声问道:『颖姊姊,坝子里是由谁主持婚礼的呢?』

  『通常是较长的长辈来……』说到一半,妈妈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头道:『小慈,你别忙了,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不必在这上头费神,而且……这事是你办不来的……』

  『等着瞧,我一定给你办到,等好消息吧!』我笑道:『要绝对相信老公,这是黄老师嫁为人妇要学的第一课。』

  带着几分雀跃与急躁,我匆匆跑出了教室,去问校长资料。一听解释,登时就给浇了盆大大的冰水。原来当初这里为了破四旧,什么旧东西都被废除,少数民族的婚姻仪式没人敢用,都是简单解决,至于说真正的傣族婚礼,至今已有二十多年没再办过,突然间说要来一场,那怎么可能?

  难怪妈妈说我办不成,事情果然有不能办的理由,但是,妈妈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要表现能力,如果连这都办不到,以后又怎能给她幸福呢?

  两个半小时之后,太阳变红之前,一批又一批的人,带着大量装备涌进了学校,依照各自类别,开始工作。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小慈,你是怎么办到的?』

  面对妈妈又惊又喜的问题,我耸耸肩,笑道:『三分运气,我去联络了才知道,西双版纳的地方政府本来就有意要振兴观光,而回复传统典礼也是观光的一个卖点,早有计划,刚好听说孔雀姑娘要结婚,就利用机会,来试办一次喽!所以,我才说三分是运气……』讲是这样讲,但仓促间能把这些事办出,期间斡旋的辛苦,不问可知。

  『我知道,另外七分,是小慈你的努力。』妈妈喜得主动搂着我一吻,继而被平日相熟的傣族妇女们拉去打扮了。

  『猜错了,另外七分不是努力。』看着妈妈背影,我暗自好笑,『是你良人兼儿子的大把银子啊!』

  振兴观光的计划是有的,不过却没钱推动,至于回复传统仪式这一项目,更不知排到哪里去了?此情此景,二话不说,就是五百万美金砸下去,把不可能硬砸成可能。老头子生前锱铢必较,如果知道我是这么花他的遗产,一定七窍生烟。

  流水席的消息传出去,非但橄榄坝一地,就连周围左右村镇的人也来了不少,人一多也就好办事,男人们张灯结、布置场地,妇女们便张罗饮食,动作熟练得犹如流水,钱也花得如流水。至于经费的出处,自然是我这个标准洋老凯。

  两小时过后,一切终于就绪,当傣族新娘打扮的妈妈,在一众妇女们的环绕下出场,登时令我眼前一亮,经过适当的打扮,薄施脂粉后,妈妈确实增添了几分姿色,只不过,这些少数民族的化妆审美,有些地方还真让我不敢领教。而且,妈妈最美的一刻,是踩着舞步活跃于台上之时,这时虽然好看,却也不过是中人之姿,除了我之外,其他男人是不太会心动的。

  主持仪式的,是傣族如今仅存,一名九十八岁的白发长老,论关系,是妈妈的表伯公,虽然自母丧后未有来往,但从妈妈和其他人的态度可看出,长老的确是德高望重的重要人物。

  飘扬乐声中,『素宽』仪式开始,这是傣族的婚礼,又叫『拴线』,意思是将夫妻俩的灵魂拴在一起,永不分离。

  长老用洁白的棉线,拴在我和妈妈手腕上,口中念念有词,祝福新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当棉线拴在我手上时,我不由得想到,如果这花白胡子老头,知道自己主婚的这对夫妻竟是母子,天晓得他会有什么反应。妈妈则是虔诚地伸出手腕,脸上像发光似的,静静聆听,并以傣语向表伯公道谢。

  丰盛的山野珍馐,流水般递送至桌上,香茅草捆绑的烤鱼、芭蕉叶包的蒸肉、香竹烧出的糯米饭、糯米制成的毫洛索、毫崩、炸牛皮、蒸青苔蛋、煎荷包蛋蛹、江鳅煮酸筝……无数菜馐连接送上,尽管不是五星饭店的一流酒席,却也别具地方风味,只不过,有些菜都市人实在不好入口而已。

  周围的男男女女向我们举杯祝贺,同时唱着祝福的歌谣,两旁火把晃动,照映在妈妈脸上,只见她有时悲,有时喜,完全陶醉在这气氛里,眼眶里虽然满是泪水,但嘴角的微笑,又显示她正处于极大的幸福中,乍悲还喜的神情,让我再次看得不觉好笑,女人就是容易被这些东西感动。

  只是,不久后我才知道,对内向顾家的妈妈而言,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是她毕生梦想,而代表缔结仪式的婚礼,更是打从有记忆起,便不断幻想的瑰丽梦境。只是因为给自己阿爹连续强暴,这少女的梦想被无情践踏,撕得破碎。而且,母亲那边的傣族长辈,对外公极度鄙视,连带在外婆死后,也对妈妈冷眼相看,让她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再有这么一天。

  哪想到,破镜中能重圆,碎梦亦能再续。这梦想竟有成真的一天,还是由自己心爱的人一手促成。当一族之长庄严地为她祝福,所有族人对这桩婚姻无比敬重,怎不教她魂动神摇,频频拭泪。

  最后,在族人的起哄下,新娘子红着脸,献上一舞。不是舞台,而是张半尺见方的小圆凳,妈妈便踮足在这方寸之地,轻盈地舞出绚丽舞姿。乘着酒意,妈妈动作比上趟更放得开,似醉似嗔,随乐摆动她美丽的胴体,做出种种天女般的动作,引得旁边尖叫一阵又是一阵。原来这就是大汉民族的舞蹈,我暗自惊叹,古语中传说的掌上可舞,一点也不夸张。

  不得不承认,跳舞时的妈妈,是最美的时候。那彷佛将所有生命力燃烧的精华动作,让她在那瞬间无限耀眼,而且不是一般俗气的艳丽,妈妈由音乐中培养的高雅气质,让她有一种不同于尘世的清艳,令观者倾心,为之惊艳。

  强烈的自豪充塞胸中,因为这窈窕佳人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而享受着新郎倌应有的特权,我知道自己的阴茎在桌下硬如铁石。舞到颠峰,一帕手绢轻飘飘地由天上抛来,不偏不倚地覆盖在我面上。当手绢坠下,我看到妈妈停舞收势,一双妙目直瞧着我,泪眼盈眶。

  回到妈妈住的竹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宴会仍再继续,只是妈妈已经半醉,我亦无心继续,所以两人先行告退。将妈妈送进房间,我独坐客厅,拆看临别时长老送的一箱东西,里头是一对手腕粗的红烛,一双小巧碧玉手镯,还有一个黑黝黝的密封坛子。我正感有趣,妈妈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要我把蜡烛点上,等她一下。

  我将红烛点起,这才发现那是一对龙凤红烛,以前汉人结婚都点这东西,看着烛影摇曳,想像这双红烛点亮了五千年来,不知多少的洞房夜,心里颇有感触。

  我是个生长西方的人,理想的婚礼也是在教堂举行,不过偶然来沾染一下祖国的文化气息,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妈妈房间走了出来,却没有换上便装,仍是那一身新娘服,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妈妈是想要把这场婚礼完完整整地办完,尽管我们是说到美国注册、办典礼,但就身为傣人的妈妈来说,今天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戴上玉镯,妈妈取来两只小杯,揭开坛子的封泥,酒香四溢,跟着,她为我解释酒的意思。

  汉民族的习俗,在儿女生下时,会为他们埋下一坛酒,材料不一,如果生男,就作状元红;生女,就酿女儿红。等到儿女成亲之日,开坛宴客。只是,如果女儿早夭,或是不幸没能出嫁,女儿红就改名花雕,取的就是鲜花凋谢的意思。

  从这美丽的传说中,想像一坛又一坛的女儿红,里头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少女的情丝,而那花雕,背后又是多少泪珠,才酿出的苦酒,当人们饮酒入喉,感受到的又是什么呢?

  『这坛酒,是我出生时阿娘委托长辈埋的。』含着几分羞意,妈妈斟了杯酒递来,道:『我以为……这酒永远都是花雕,不可能改变了。小慈,是你把它再变成女儿红的,谢谢你。』两条手臂交叠勾住,妈妈教我合卺酒的喝法。

  当琥珀色的女儿红,倾倒入喉,我心里有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快乐。喝完交杯酒,就是顺理成章的花烛夜,妈妈起身想回房,却给我拉住。

  『何必浪费这么美的烛光。』

  妈妈对我的提案有着顾忌,但我却笑嘻嘻地进房间,拿了张草席铺在地上,再垫床被子,让妈妈横放在上头。

  礼服的钮扣在侧边,我一粒一粒解开,再褪下胸兜,露出妈妈大白羊似的裸体,水嫩滑腴,摸上去滑不溜手,白人常嫌黄种人皮肤不白,殊不知中国少数民族的女子,有些真是欺霜赛雪,一如此时。

  我再往下解开裙子,笑道:『看看阿颖姊姊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裤子?』一看,却是件纱质的艳红三角裤,开的是高叉,露出大半边雪白屁股,衬着红色格外显眼。这件内裤是我送的,但款式暴露,却从没想到妈妈会穿上,而且会穿着它进行婚礼,微一思索,我笑道:『刚刚进房换的,对不对?』

  妈妈笑着点点头,低声道:『原来的那件,跳舞的时候,给你看得全湿了,所以换了你喜欢的这件……』

  『每次跳舞都跳湿裤子,难怪阿颖姊姊不轻易跳。』我取笑道:『可是有什么用吗?这件裤子我看也湿了六成啦!』

  妈妈红着脸,像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仍是把头别开,微笑不语。她个性传统,会主动穿这性感内裤来取悦我,已经是极限,要再陪我一直说轻薄话,那可万万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藉着红烛,我端视着妻子身上的每一寸。如当初所想,妈妈的的身体与其保守态度不同,实在是非常地丰满傲人。乳房高耸,一把抓不满,却结实坚挺,正符合着苗条身段;蜂腰纤细,我甚至能用一条手臂环抱她;丰满的臀部,成为背部曲线中唯一的隆起,充满弹性,啪地一巴掌,清脆动听;整具胴体成一个完美无瑕的沙漏体态,如果配上一张爱夏那样的脸蛋,一定会成为特洛伊的海伦那样的倾国佳人。不过无所谓,因为我爱妈妈,无论是怎样平庸的面孔,在我眼中都是美轮美奂,即使几十年后,我依然会爱这具身体爱得发狂。

  『小慈,你在看什么?』

  这时才发现,妈妈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再配上长长睫毛眨呀眨的,真是美丽。

  『看我的新娘子啊!』

  我笑着吻住妈妈,同时将舌头伸进去。而经历了这些日子,妈妈的接吻技巧也明显改进,两人吻在一起。

  施着惯用手法,我揉弄妈妈乳蕾,把玩一双够份量的丰乳,真是男人的幸福,除却触感上的刺激,看着雪白乳房幻化阵阵乳波,那更是难得的视觉享受。

  『颖姊,你奶子好大啊。』我调笑道:『到底是吃什么营养东西才养得那么好的。』

  『哪有吃什么?旁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还真是很大呢,族里也没几个人……』似是觉得这话不好出口,妈妈停了说话。

  我嘻嘻一笑,挺前身子,用身体重量让阴茎进入妈妈身体。

  『嗯,小慈,动作轻点……』

  『别叫得那么生疏,叫小慈老公,叫嘛!』

  『就是你那么多花样,好,小慈老公,小慈老公。』妈妈喊了两声,像是特别为我助兴,小声地又说一句:『小慈亲老公。』

  『亲,当然亲了。』我别有用意地笑道:『我是小慈亲老公,你是我的阿颖亲亲姊姊。』

  一面说,我一面挺送腰部,每当挺前,便又是半寸进入蜜穴,除了丰富的蜜汁帮助润滑,还有我从马眼中流出的些许分泌液,也起了作用。没多久,她的蜜唇与我阴茎底部吻合了。

  控制力道与速度,我开始缓慢地抽插,两手仍弃而不舍地把玩双乳、揉捏大白屁股,忙个不亦乐乎。妈妈给我多重夹攻,很快就进入状况,娇喘低吟不绝于耳,腿根浪水大流,进出之间带起啪啪水声,煞是有趣。

  『阿颖姊姊爱不爱小慈老公?』

  『我……喜欢……』

  『喜欢?不是爱吗?没关系。』我笑道:『怎么样的喜欢法?』

  这问题必定让妈妈很难出口,她搂住我,把头埋在我怀里,不想作答;我却硬把她放下,直直看着她水灵妙眸,下身连续几下硬挺,逼得妈妈气喘吁吁,非回答不可。

  最后,妈妈闭上眼睛,羞怯而颤抖地轻喃:『我爱你,小慈,你是姊姊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我黄香颖的丈夫。你不嫌弃地挑中了我这个平凡的女人,给我关爱,给我欢乐,还给了我尊严,因为你,我的生命再次有了意义。小慈,姊姊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想姊姊给你保障,但如果你仍不放心,那么,我此刻对神发誓,也对你发誓,此生,我黄香颖只属于你一人,我的心,只为你一人跳动。』说完,妈妈眨眨眼,低声道:『满意吗?小慈亲老公。』

  答案当然是百分之百满意,我险些掉下泪来,俯下身,在下一波快感来袭以前,给妈妈另外一个吻。在我怀抱里,我的妻子纵声娇吟,蜜穴紧紧勒住我的肉棒。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妈妈是那么样地相信我,把自己完全奉献给我,而我却隐瞒了一个会令她痛不欲生的秘密,这样对吗?

  在我找出答案之前,妈妈的蜜穴挤压住我的肉棒,大力挤榨着我的精液,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我输给了它。一声怒吼,我将精液全喷射到妈妈的胎内。第一次的收缩,似乎由我背部的中央开始,扩散往全身。之后,精液像水龙头大开一样,流往妈妈体内。

  精液真的像是燃烧起来,在阴茎内的小管道中迸流,迅速游往最终的目的,当我连续射进入她体内,乐趣的悸动似乎更强烈。每一下悸动,我知道,我的生命种子正如河流般淹没她的身体,直到她再也不能负载。结果终于满了出来,精液从我们接合处喷溅而出。精液已经灌满了妈妈的肚子,从女体内倒灌出来。当她闭上眼睛,慢慢地躺到一旁,离开与我的连结,似乎有一公升的精液从她蜜穴泄出。

  『喔喔,我想我们有点麻烦了。』我说着,看着精液和毛毯。

  『小慈……』在一旁,妈妈调匀呼吸,低声道:『你叫念慈,这名字是纪念你的母亲吗?』

  我为之一愣,但立刻回答道:『是啊!纪念我‘死去’的母亲。』

  『对不起……』

  『没关系。』我道:『我妈妈已经过世很久了,没关系。』我特别强调了过世这个字眼。

  『刚刚在最快乐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个很怪的想法……』妈妈坐起身来,红着脸道:『我突然想,我要感谢你的母亲,因为她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今天我才那么快乐。』

  惊讶于这种不合理性的准确直觉,我微微一笑,迎着妈妈的目光,微笑道:『是啊,我想我们真应该感谢她,我有个好妈妈。』

  轻抚着妈妈柔缎般的肌肤,我搂着她在身旁躺下,给了她一个漫长,深沉的法国式爱吻。我想,即使老天要我明天就死,至少今天的我,是如此的喜悦、满足。

  激情过后,我将妈妈哄睡,独自踱到竹楼外,沿着江边散步,眺望江水粼粼,反映月光,心中颇有感慨。我不是来欣赏风景的,如果可以,我只想躲在被窝里,和妈妈紧紧相拥,但在离开的前夕,有些事必须了结。

  十五分钟后,周围出现了树林,这人迹罕至,很符合我的预测,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事的话,这里就是好地方。现在只希望,那个人不要来!

  『喂!小子,你他妈的给我不要动。』

  真遗憾,天有绝人之路,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我转过头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给人跟在后头,而当我一回过头,六个持有武器的男子团团将我围住,为首的正是外公。他头上缠的绷带可不是简单的一两条,颜面上到处都是淤青,仍未从那天被我偷袭的伤势中康复过来。

  『黄先生,我对日前的行为十分抱歉,相信你也知道,我将迎娶令千金,而且明天就带她回美国。』我不慌不忙,伸手入怀拿支票本,『我不希望多生事端,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可以付你两万美金,希望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妻子。』话声未完,外公猛力挥出的一拳,把我打跌在地上。

  『小洋鬼子,这里不是美国,这是中国,是我的地头。』外公的态度极为嚣张,『你他妈的真够胆子,我黄国忠玩过的女人,你也敢来捡?穿我旧鞋,还敢和我老板作对!两万美金你想打发谁,告诉你,没有两百万,你别想活到明天。』

  『我给不出,身上没那么多钱。』实在是很痛,我擦擦嘴边血痕,道:『而且和一个人渣交易,不值超过两万美金的价。』

  『干你娘的杂种狗!』外公举脚就对我踹下,却给我瞧出空隙,猛然一下把他绊倒,还没来得及有下个动作,围在旁边的五个人已经把我架了起来,按趴在地上。

  『黄国忠,我问你……』给压得动弹不得,我竭声怒吼道:『你这么对待自己女儿,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那有什么稀奇的,她是我生的、我养的,我玩她也是应该的,嘿!瞧你这么迷那骚货,她有没有告诉你,曾经替我生过一个儿子啊?哈哈哈~』

  『你这么做,都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天打雷劈吗?』狂笑声里,老人狰狞的面孔丑恶到极点,『老实告诉你,就算你给得出两百万,今天也别想活命,你这假洋鬼子,居然连我老板都敢动,老板说了,一切由我处理,这里是荒郊僻野,我们宰了你谁也不知道,你有本事就变鬼去找美国人求救吧!』说着,我的父亲兼外公,向手下呼斥道:『可以了,动手宰了这小子吧!』

  虽是一切如同预料,但事情走到这地步,仍非我所乐见,叹了口气,我缓缓闭上眼睛。

  『你们动手吧!』说话的人是我,而外公则吃惊地发现,本来该用力砸上我脑袋的四根铁棒,突然转了方向,一起重敲在他的大腿上,清脆的骨碎和痛楚的惨叫同时响起。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五人对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外公拳打脚踢。没一会儿,这老人给打得只剩半口气,不住呻吟,嘴里牙齿给打掉大半,眼眶破裂,却仍用怀疑的眼神,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道理其实非常简单。两百万摆不平的事,三百三十三万就能处理得妥当。』我冷笑道:『这笔钱买三条人命,三百万买我的,同时当作医药费,为了这笔钱你老板甚至乐意再给我打一棒;三十万买我妻子,这笔钱拿去召妓,可以召到几十个酒廊名花,他犯不着为一个平凡女子和钱过不去;至于最后的三万,是买你的。』

  其实不只是这样,除了利诱之外,威逼才是主因。朱斯财团近年来在中国有大笔投资,更与中国官方有技术合作,被奉为上宾;比尔叔叔前次造访北京时,是国务院专人礼车迎接,我虽没那么大排场,但在云南下飞机时,也是有数个市长联合欢迎,而很巧的,洪三元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底,洪三元不过是个地方小土豪,和真正的大人物差得远了,所以当他父亲打紧急电话警告他后,什么大事都得化消,人在江湖不外乎求财,多个财主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你的命只值三万,所以我肯开的价也只有两万。』我道:『原本看在你是我岳父的份上,这三万我并不想用,所以你老板要你自行处理,谁知道你偏偏要把命送掉。』

  这该是我生平第一次的犯罪,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但我不后悔,在那天听了妈妈的说话之后,我从来没有那么样的对人有杀意。任何人……

  任何人都是一样,我绝不轻饶任何伤害妈妈的人,纵是那是我亲生父亲。只不过,念着他是我父亲,我仍给他机会,可惜该死的人总是作着该死的事,既然如此,就让他死而无怨吧!

  说完,我转过头,几声枪响之后回头,这老人的身上多出数个血洞,都是致命伤。在确认他没几分钟好活后,我蹲下身来,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外公,不,爸爸,我是前进,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你和妈妈生的儿子,你刚刚才提过的。』说完了话,我站起身来,冷冷一笑,朗声道:『如何?国忠兄,你现在相信世上有报应了吧!』

  出奇的,老人脸上没有出现眦目欲裂的惊恐;眼神似乎有着短暂的空白,但在那之后,他露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笑容,像是想要大笑,却因为喉咙哑掉而笑不出来,但一双眼睛却猛盯着我,手也指着我,不是愤怒,反倒像是某种揶揄。

  这令我感到极度不快,同时内心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一抬脚,我用力把他踢开,这提供我精子的老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几道血泉从他嘴里咕噜咕噜地喷出,他脖子一软,就此离开了人世。

  五个男子熟手熟脚地拿出袋子,装起尸体,向我打个招呼后迅速离去。我沿着江边走回去,心里仍是有些沉重,却是与来时不同的两样心情,而生父断气时的奇异表情,则像块大石一样压在胸口,久久不散。

  天,快亮了啊!从坝子里离开,前往最近的机场,一路上颠簸劳顿,总算在天黑之前上了飞机。当螺旋桨转起,飞机逐渐离地,下方景色成了一片碧绿,我们母子已经在前往美国的路上了。

  初次离乡,妈妈一直沉默,不停地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想把故乡的一切刻在脑里。我拍拍她的手,温言道:『刚到美国,生活会比较苦,不过我会尽量努力让你舒服的。』

  话的意思是,因为不懂英文,刚去可能比较不适应,而妈妈却弄错了话意,对我微笑道:『三餐一宿,有钱就多吃点,没钱就少吃些,既然是心甘情愿嫁了个穷小子,难道我还像那些女人一样要大车洋房吗?颖姊跟了你,就是你的人,只要有你在,多苦我都能捱的。』

  我知道她会错了意,因为以前只提过我父母双亡,家境普通而已,不过眼下不忙解释,反正一下飞机,事实就在眼前。

  『小慈,对不起啊!』妈妈忽然低着声音,『姊姊有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那么严重,看你紧张成这样,有什么话不好对老公说的吗?』

  『你知道,姊姊曾经有个儿子…』妈妈吞吞吐吐道:『就是和……生的。』

  此言一出,我恍遭五雷轰顶,立刻转头看着妈妈,脸色大坏。

  妈妈像是给我吓着了,直过了好久,才勉强说道:『我晓得……你听着这个不高兴,不过,以你的性子一定不喜欢我把这事埋在心里不提。』

  妈妈道:『而且,我真的好想那个孩子……当年我不能让族里人知道我未婚生子,所以孩子一出生就送走,听说是送给了个美国人,小慈,姊姊想求你,你在美国路子广,如果可能,就帮姊姊打听一下。』

  『……』

  『你听了心里大概不快活吧,可是,姊姊也只能求你了。』妈妈说着,眼睛竟红了起来,『这些年来,我每次想到那孩子,心里就好痛。我从没对他尽到一个作母亲的责任,常常在梦里看到他,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每次我都是哭着醒来。小慈,姊姊不敢求你接受那孩子,但请你帮忙留意一下,查查他的下落好吗?』

  『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故意问道。

  『应该和你差不多岁数。』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曾说你的年纪可以当我妈了。』我沉声道:『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他会把你当作母亲吗?颖姊,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没关系,把孩子遗弃在外,我不敢奢望他还会认我这个母亲,也没有脸去认他,我只想……远远地再看他一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这样就很够了。』妈妈罕有地怯声道:『不行吗?』

  我哈哈大笑:『别对亲老公那么客气,我们是夫妻,你的儿子不也就是我的儿子吗?我会帮你留意,如果找到了,我们就把他接过来团圆,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好吗?』

  『可是,那孩子和你一样大,你或他会不会觉得……』

  『呃!这不是重点,我们找着再说吧!』口中说得漂亮,我心里却为之好笑,『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那么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又是谁呢?难怪古人把母子乱伦视为禁忌,关系果然乱成一团啊!

  『谢谢你,小慈,姊姊真高兴自己没选错人。』似乎感动于我的宽宏大量与乐意帮忙,妈妈抱着我,主动献上香吻。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实不客气地吻了下去。唉!妈妈,你真是个愚蠢又可爱的小女人!

  瞥向窗外,西双版纳已成了一个小绿点,而不知怎地,我想起了昨夜已与之永诀的血亲,我的外公爸爸。嘿!阿爹,子承父业,实在是件有趣的事啊!

  而,我的爸爸啊,我并不恨你,也不怪你,因为今天儿子也和你作了同样的事,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肯定你是我的生父吧!

  只不过,今天你还是得死。套用一个你的理由,『因为你玩了我的女人!』

  在雄性动物的世界,争夺雌性必须靠暴力,所以为了让这个女人永属于我,在形式上,我就得要你的命,而这也的确让我有征服的快感。

  永别了,西双版纳!永别了,我的父亲!往后,我会好好让妈妈幸福,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的。

  伊底帕斯(俄狄浦斯),Oedipus,弑父娶母者,以前从没想过,这称呼会有与我如此相配的一日!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