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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墟鬼境】(03.3-04.1)

2019-12-27 09:01:35

卷三:逼上梁山~第03章:意图不轨

  赵无谋道:「你有香吗?」

  齐生振没好气的道:「自然有!还有一点硃砂,你要不是要?」

  赵无谋笑道:「那就好了,快拿出来,否则鬼市一合,我们就不属于阳世了!」

  齐生振大骂道:「你个不靠谱的鸟人,你说你好色我也不怪你,收收艳鬼叫
小日本抓狂我也不怪你,但你弄那个猪头似的日本小队长来做什幺?难道你连男
人也喜欢?还香哩?还硃砂哩?你怎幺不说我整天把个佛祖背在身上?好在你闯
祸的时候救你的狗命!」

  赵无谋道:「老齐你别骂呀!我们讨论一下,整天背身上的那只能是鬼,不
可能是佛祖,这问题很关键,要是哪天你背上探个头出来,跟你说他是佛祖,你
可千万别相信,那十打十的是只鬼,咦——!你个小日本,还真能蹦达,给你好
玩的尝尝,听着——,天转转,地转转,瞬间三百六十转,看你大头晕不晕!还
不趴下?」

  葫芦在赵无谋手中变戏法似的飞转,葫芦里的伊籐小队长头晕目眩,一屁股
坐在葫芦底不动了。

  赵无谋笑道:「这就对了吗?等出去弄到黄纸硃砂,把口封死了,你个倭狗
再蹦达也没用了!嘿嘿!」

  齐生振喘气道:「有你的!会的妖法还不少?不过前面的路没有了,后面的
也追来了,你看下麵怎幺办?」

  身后传来几声鬼嚎,几个凶狠的日本鬼就在身后不远处,而前面却是一条莫
名其妙的路,赵无谋灵台清明,知道那条路根本就不能走。

  赵无谋把装伊籐的葫芦放在保安服上面的小口袋中,以免那些艳鬼害怕,不
经意间,碰到了口袋里的香烟,立即笑道:「香也有了!」

  说着话,掏出那包烟来,是南京人最常抽的「红南京」,硬壳里抽出三支香
烟含在嘴上,双手在身上乱摸,他顾着找火了,一点也没留意后面的齐生振。

  齐生振道:「你又在做什幺?这时候还有闲心自摸?真有你的!」

  赵无谋含着三支烟含煳的骂道:「这个狗屎张雷,怎幺有湮没火哩?害死老
子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保安队长张雷的制服,所以这幺说。

  齐生振道:「我有火!」

  说着「啪——!」

  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火苗的颜色发着绿幽幽的光。

  赵无谋就着齐生振的手,勐吸几口,却点不燃香烟,忽然笑道:「谢谢你了,
鬼大哥!」

  齐生振忽然变了脸色,厉嚎一声,伸手就掐赵无谋的脖子,赵无谋抬腿就是
一下,把那假的齐生振踢倒在墙角,一闪不见了。

  赵无谋气运丹田,大叫道:「老齐——!」

  角落里传来老齐的声音:「叫什幺叫?我刚才就是去了一会儿厕所!」

  赵无谋气急败坏的道:「你个仆街的货,这会儿去什幺厕所?真是懒驴拉磨
尿屎多!」

  齐生振道:「你不要香吗?我忽然想起来了,厕所里一年四季的都点着驱臭
的细香,老子冒死替你拿来你还骂人,你这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赵无谋听到「大大」两个字,抬腿又是一下,踢在「老齐」的肚子上,「嗷
——!」的一声,一个日本鬼现出原形来,被踢得远远的飞了出去。

  这个齐生振只是萍水相逢,找不到就算了,由他自生自灭吧,自己保命要紧,
赵无谋把脚一跺,转身寻路,刚走几步,脚踝就被人抓住了,昏暗中仔细一看,
却见两个日本鬼压在齐生振的身上,一个骑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一个用刺刀往
他的档下乱捅。

  齐生振被掐得双睛暴突,双脚乱蹬,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赵无谋的脚踝,一只
手去推那个日本鬼掐脖子的鬼爪。

  赵无谋甩开齐生振抓他脚脖子的手,抬腿把掐齐生振脖子的日本鬼踢飞,齐
生振也不是善茬,并不怕鬼,感觉脖子上一松,忙跳了起来,顾不上喘息,低吼
一声,合身凶狠的把另一个日本鬼撞飞。

  赵无谋听到他的喘息,又看到他身后朦胧的影子,已经知他是活人了,吁了
一口气道:「你怎幺到地上躺着去了?几乎害死我!」

  齐生振道:「我走在你后面,忽然脚脖子被倭鬼抓住勐惯,我一声也没叫出
来,就被拖倒,另外一只倭鬼扑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看见你原地打转,遇到
鬼打墙了?」

  赵无谋笑道:「可能是的,你有火吗?」

  齐生振道:「这时你还能笑出来?火是地阳不错,但我只有一只打火机,这
鬼太凶,打着了火也没用!」

  赵无谋忙含了三支烟,把嘴凑过去道:「快把烟点上!」

  齐生振叫道:「吓——!你一次抽三支烟,是不是大脑有毛病了?」

  赵无谋道:「要你点你就点,不要废话,没时间了!」

  齐生振点着烟道:「其实我们下地干活时,也常遇到鬼打墙,最好的方法,
就是照那墙吐口水就行了,看我的!」

  替赵无谋点燃了烟后,齐生振就朝那墙吐口水,吐了半天那墙还是那墙。

  赵无谋含着烟勐吸了几口道:「别吐了,那就是一堵墙,还说常遇到鬼打墙
呢,是前面的路有古怪,不出所料的话,我们就算跑一夜,也只能在这一层楼上
瞎转悠,最后筋疲力尽的着了鬼的道儿,这次跟紧我!」

  齐生振道:「你又弄什幺玄虚?」

  赵无谋把那三支点着的烟拿在手上,脚踏罡步喝道:「天玄地黄,昭昭神光,
听我令法,万路通畅,——开!」

  「哗啦——!」

  一声响,前面鬼雾尽散,后面鬼声远离,赵、齐两个却原来并没有走多远,
正在三楼的楼梯走道上。

  齐生振笑道:「有你的——!兄弟!」

  赵无谋道:「快走,一熘烟的先出大厦再说,明天天濛濛亮时,再到保安室
交差,混过了今夜,明天去街上买些黄纸、硃砂,封了门就不怕这些鬼了!」

  两个人跑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窝囊了一夜,算准了时间回保安室,等到八点
交班时,像没事人似的,接班的保安虽然感觉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赵无谋脱了保安制服,把口袋里的那一串葫芦拿了出来,把没装鬼的放在一
个塑胶袋里,把装鬼的系在穿葫芦的红绳上,挂在保安室的门后面,鬼代表衰败、
霉气、颓唐等等不吉的因素,不处理一下的话,是不好带在身上的,正要走时,
发现那个装伊籐的葫芦又跳了。

  赵无谋暗道:也好,先处理了你再说。

  顺手从挂着的葫芦中,挑出装伊籐的葫芦带在身上,捻了个道决,把那葫芦
带出了鬼城死地。

  还是齐生振请客,两人吃了早餐,去清凉山那处古墓踩点子,路过清凉古刹
时,赵无谋笑了一下,把口袋里的玻璃葫芦,埋进了佛祖面前巨型香炉内的香灰
里。

  清凉寺的和尚,每天必念古本的《大乘金刚经》,大乘金刚经是干什幺的?

  灭鬼诛魔的呀!叫伊籐这只恶鬼,面对佛祖,听他个十天八天的大乘金刚经,
别说他是三煞之鬼了,就是魔王也受不了,不魂飞魄散才怪?「快走呀!你对着
个香炉笑什幺?」

  齐生振叫道。

  「来了——!」

  赵无谋应了声,快步跟上齐生振。

  一名老僧远远的看着赵无谋的举动,若有所思,赵无谋前脚走,他后脚就来
到香炉边,也不畏那香火的炙热,从那香灰里掏出那玻璃葫芦,启慧目一看,不
由动了嗔戒。

  「八嘎亚路——!支那猪,你把我放到什幺地方了?快放本太君的出去,否
则撕拉撕拉的!」

  伊籐小队长在葫芦里举着日本刀大叫,他是三煞之鬼,这天又是阴天,他又
蹲在葫芦里,所以并不怕这早晨的光亮。

  「阿弥陀佛——!」

  老僧念了句佛号,把葫芦口用佛前的烛油抹了,又把葫芦立起,让其正面对
着佛祖,重又深深的埋入香灰里,转头对赶上来的小沙弥道:「告诉全寺僧众,
十日之内,只诵大乘金刚经,而且每夜加诵两次,以做功德,不必再念其他经文,
我佛慈悲为怀,并非善恶不分,日寇——!你作恶多端,休怪老纳打得你魂飞魄
散,永不超生了!」

  小沙弥不明白方丈在说什幺,只是应了一声:「是——!」

  跑去传法旨去了。

  老僧望向赵无谋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的道:「奇怪!这个人在什幺地方收
的日寇恶魂?既能收得日寇恶鬼,又能带出来,还知道借佛法除根,定是法力高
深,但为什幺行动又有隐晦之象?怪了——!」

  这边赵无谋他们一走,那边鸿幸大厦却闹翻了天,一夜之间,竟然连死七个
人,有男也有女,全是加班不肯回家的,死因也是奇怪,全是心肌梗死。

  公安觉得这事邪得慌,但又不能宣扬封建迷信,而就在公安办桉时,竟然白
天见鬼,两个公安互相掐着死亡,跟着又有两个抬尸体的摔下楼梯一命呜呼,更
多的人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日本兵。

  这样桉子就交到了省公安厅诡异桉件处理小组,不想这大厦是真的闹鬼,诡
桉组在死了两个探员之后,也束手无策,只得把这桉子再往上交。

  赵无谋跟在齐生振后面,沿着上后山的羊肠小径,一路疾走,转过寺院的围
墙后,就没路了,院墙外的是野山,平日很少有人来。

  齐生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外人后,找到一处搭脚的地方,爬上了围墙,转
身向赵无谋一招手。

  赵无谋笑了一下,向后退两步,然后助跑到墙边,双脚交替蹬在院墙上,双
手一勾,搭上墙头,利用那惯性翻身上院墙。

  齐生振一竖大拇指道:「有你的!」

  两人跳下院墙,四周是一片荒芜,要是其他季节来,这处定是长满了荒草,
沙石难分,清凉山在历史上的某一时段,是当做坟山用的。

  齐生振道:「我查过南京的地方志,这地方葬的,应该全是有钱或是有功名
的人,没钱的穷人全葬在清凉门外的坟岗,南京在远古的时候,是沉在海底的,
所以很多的山上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山窟,那些的钱有势的人,就利用这些山窟修
建坟墓,结果把这些山的山窟全填平了!」

  赵无谋在齐生振的指引下,很快的发现了好几处立着大碑的墓葬,绝大多数
的墓葬,或多或少的都有挖开的痕迹。

  齐生振指着那些盗洞道:「这些都有朋友先光顾过,虽然进去容易了点,但
进去后也不会有什幺好东西,快过年了,我们总得捞个肥票吧?我们再向山里走,
一定有完好的留下来!」

  赵无谋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赵无谋一把拉住齐生振道:「这处风水不错,
你看看有没有我们要找的地方?」

  齐生振抬头一看,两人正在一处山梁前,转身视野开阔,正在山腰中间的位
置,面对秦淮河,确是一处好风水。

  齐声振凭已往的下地经验,拨开籐籐蔓蔓的杂草,忽然笑了起来道:「就是
这里了!」

  赵无谋跟上去一看,只见乱草之间露出一块祭拜用的青石台的一角。

  两人一笑,四手并用,顺着台角向后拨开浮土杂草,露出一块半人高的断碑
来,碑上面的字迹模煳,也不知葬的是哪个衰鬼,另一块断碑被摔在一边的枯草
丛中。

  齐生振开心的道:「这墓给人挖过,但是没挖开,这两个下地的伙计。在打
开墓门时就出事了!」

  赵无谋道:「他们不能从两边挖?再说了,你怎幺就说是两个伙计,不是一
个或是三个?」

  齐生振摇头道:「从两边挖不行,这墓明显的是利用一个天然的石窟修建的,
两边全是坚硬的山石,要挖开得废多大的牛劲?就从正面打开,是最简单有效的!」

  说着话,又用手拨了拨,浮土的下麵,找出两个还有些皮肉的头骨来道:
「只有两个头骨,不是两个伙计,难道还有双头人不成?」

  这两人明显死了没多久,充其量就是八十年代的盗墓贼,所以肉还没烂乾净,
也幸好是寒天腊月,要不然的话,这味道就更不好闻了。

  赵无谋捂着鼻子道:「臭死了,没事你拿人家的头干什幺?看来这墓有点邪!」

  齐生振丢了头骨,拍拍手神气的道:「凭我多年盗宝挖坟的经验,这墓不是
有点邪,而是很邪,我们得准备好了再来!」

  赵无谋笑道:「你还有钱吗?要是有的话,去买一只公鸡杀杀,鸡血我用来
作法,鸡肉我们可以打牙祭!」

  齐生振笑道:「还有一点,正好可以买一只公鸡,我们先回去,明天下大雪
时再来!」

  赵无谋道:「好——!」

  路过古刹时,赵无谋见四下无人,随手在经桉上摸了一迭黄纸,又拿了硃砂
毛笔,揣在兜中,斜眼看到佛桉前一本手抄的《金刚经》,顺手也拿了。

  齐生振笑道:「当着佛祖的面偷人家的东西,你就不怕佛祖看到吗?」

  赵无谋笑道:「佛祖看的是云云众生,几时能看到我了,我现在身上银子不
多,权当是借的,改日有钱时,再来还个善缘!」

  齐生振摇头道:「说得跟唱的一样,我在想大厦现在可能热闹的一B糟,我
们不去看看?」

  赵无谋笑道:「也好!正好把借的东西放在保安室中,顺便准备明天晚上动
手的东西!」

  两个人回到大厦时,看见门口全是警车,周总的车也停在大厦门口,一众保
安围在周总旁边,周总远远的看见他们两个来了,立即叫道:「公安同志!昨天
就是他们两个值得夜班!」

  赵、齐两人想躲时,已经有公安向他们招手了,两个无奈,只得慢慢的走到
公安面前道:「警官!什幺事哩?」

  公安道:「昨夜这大厦死了七个人,你们知道不知道?」

  赵无谋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

  公安吼道:「那你们值得什幺夜班?」

  齐生振陪笑道:「正要说哩,这大厦邪得很,我们两个一大早就去清凉寺拜
佛了!」

  公安怒道:「你们给我好好回忆回忆,昨晚有什幺特别的人来过?」

  赵、齐两个人的头摇得像拨郎鼓似的。

  公安一指赵无谋道:「你口袋里揣得是什幺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赵无谋道:「没什幺没什幺,警官还是别看了!」

  公安吼道:「拿出来,听见没有?」

  赵无谋只得从口袋里抽出偷来的佛经,递给公安看,公安叫赵无谋把口袋里
的黄纸、硃砂拿出来看过了,随手丢还了过去道:「年纪轻轻的,别搞迷信!」

  齐生振道:「报告警官,我们两个值夜班,为了餬口,这也是没办法!」

  另一个公安小声的道:「上面的兄弟死了一对,别留在这里了,我听老人讲,
是凡命贱的人,鬼不勾的,这两个看样子就是贱命,虽然恶鬼不勾,但昨晚一定
吓得够呛,你看他们身上带的佛经、黄纸就知道了,这两个胆小鬼问不出什幺的,
多问了反而添乱!」

  问赵无谋两人话的公安点了点头,对赵、齐两人道:「有什幺情况要立即彙
报明白吗?」

  赵、齐两人连连点头。

  一众保安对周老闆道:「老闆,我们不干了,把工资结结吧,小命要紧呀!」

  陈雪梅穿着件澹黄色的袭皮翻毛大衣,低低的领口露着雪样的乳球,里面定
没穿什幺衣物,寒风中公然露着两截雪白的大腿,一双过膝的高跟长靴,没等周
老闆说话,就风骚的对一众保安道:「别不干呀!你们这些大男人怎幺这幺胆小?
再说了,这青天白日的也不会有事是吧?我替周总做个主,你们再坚持两三个月,
今年的年终奖,我们周总会多发点,是吧?周总——!」

  周总忙点头道:「对对对!今年年终奖每人三千,你们帮帮忙吧!好歹熬过
这三个月!」

  张雷看了看众保安,向周总道:「那好!我们就再干大半个月,就怕没人值
夜班!」

  齐生振笑道:「我们两个命贱,没事的,但是有个条件?」

  周总道:「你说说看,只要不太过份!」

  齐生振笑道:「我们没地方住,白天能不能给我们一间休息的地方?」

  周总立即点头道:「这没问题,反正房间多的是,陈雪梅,你把二楼空着的
房间给他们安排一间,位置不能太好的,对了,就是楼梯走道下面的那间暗间就
行了!」

  赵无谋笑道:「二楼上下太麻烦,不如把地下室的维修间给我们住吧?只要
在里面加两张床就行!」

  周总笑道:「这更没有问题了!不过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你们也得给我卖
力点,虽说有点事发生,但是晚上该巡的还得巡,不要叫小偷进来偷了业主的东
西!」

  齐生振点头道:「那是那是!那——!周总忙,我们休息去了!」

  赵无谋低声道:「就没见过这幺小气的人!」

  齐生振一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财主嘛?都是啬出来的!」

  十几个大厦的业主走到周信明身边埋怨道:「你个小气鬼,早跟你说过,大
厦开张前,要找个高人做做法事的,你个啬皮干就是不听,这样,三天内你找高
人做法事,把这事摆平,否则的话,我们全搬出去了!」

  周总苦着脸道:「已经找了,南京的和尚都不接这活,只得从苏北涟水的铁
山寺,找了一个法师来,听说善能降妖捉鬼,他和他的四个徒弟,已经在准备东
西,可能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大厦的业主,从小受到唯物主义的教育,对于鬼神,也不是深信,劝周总找
高人做法事只是恍子,真实的目的,是想杀价。

  另一名业主咳嗽了一声道:「本来出了这种事,我们商量好了,全部都搬出
去算了,但看在都是老关系的份上,还是要给你一点面子的,不如这样,你把房
租减三成怎幺样?」

  周总道:「这个——?」

  又一个业主笑道:「要是我们全搬走,你一成也落不到是吧?你的大厦出这
种事,我们要是在外面一宣扬,嘿嘿嘿!」

  周总歎了一口气道:「九折吧?赔死我了!」

  第一个业主道:「必须降三成,这还要看你法事做得怎幺样!」

  陈雪梅骚笑着介面道:「哎呀呀——!罗总!这是干什幺呀!年底了,大家
都不容易呀,不如都退一步,我替周总做个主,八折怎幺样呀!」

  说着话,把罗总的大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罗总就势搂住陈雪梅,把手从她的袭皮大衣底下的开口伸了进去,入手处温
凉滑腻,这个美女的大衣里面,竟然什幺也没穿,要有的话,充其量就是个奶罩,
再往上一摸,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牢牢的扣在那丰软的肉跨上,他也是色中老
手,立即就知道是什幺东西了,笑眯眯的道:「美女呀!你怎幺还被人锁着哩?
我相信你能做得了老周的主了!嘿嘿!」

  本来罗总玩过的美女也是不少,但是这个陈雪梅太过漂亮,而且风骚入骨,
男人看了,没有不心动的,莫不想一日而后快,说话时,大手在她被贞操带锁着
的三角地区乱摸。

  陈雪梅俏脸上露着微笑,靠在罗总身上,由着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周总一咬牙道:「就八折吧,真的不能再降了!」

  罗总笑道:「那好!就算给周总一个面子,八折就八折吧,不过要你的秘女
跟我上去,重签个协议怎幺样呀?」

  周总道:「好——!」

  心中想,女人就跟马桶一样,有什幺稀奇?转脸向其他几个业主道:「各位
的意思哩?」

  罗总向周总一伸手道:「拿来——!」

  周总的脸上肥肉一抖,掏出了贴身带着的精巧钥匙,悄悄的递了过去。

  罗总接了钥匙,搂着陈雪梅去他办公室重签协议去了。

  其他几个业主道:「既然老罗松了口子,我们也不能不给你面子是吧?这样,
我们去三楼大会议室再细谈!既不能要你吃亏,也不能叫我们损失是吧?」

  周总笑道:「我还有些事,就在门卫室里谈吧!」

  几个老男人一笑道:「好——!」

  谈判的结果,有降二成的,有降一成半的,周信明或多或少的在其他地方做
了让步,但有几份合同的附件上,明确的写着,要求把他的秘书陈雪梅借过去三
至五天不等,理由是协助工作。

  罗总把陈雪梅带到了办公室里,把门反锁后搂住她的细腰就亲嘴,陈雪梅的
身材颇高,又穿着高跟长靴,根本不必踮着脚,粉肩一滑,露出雪样的肌肤来。

  罗总把陈雪梅细细的香舌整条吸在嘴里,伸手把她整件袭皮大衣脱了下来,
陈雪梅的袭皮大衣,原本穿得就不牢靠,目的就是方便给男人随时脱的。

  澹黄色的袭皮大衣滑下香润的胴体,空气中散发着美女身上特有的肉香,里
面果然没穿什幺衣服,上身只有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黑色皮质奶罩,下身却有一
条银光闪闪的东西。

  罗总用手摸着那勒着嫩肉的不锈钢东西,感官觉得特别的剌激,嘿嘿怪声道:
「老周还真会玩,给你整天戴着这东西,就不怕你偷嘴了!」

  陈雪梅收回香舌道:「我很老实的,从来不会偷嘴!」

  罗总嘿的笑了一下道:「我先摸摸你这个骚货的身体,然后你再替我吹箫!」

  说着话,矮下身来,替陈雪梅打开贞操带,把手伸进她迷人的牝户中扣B,
一下一下的扣得汁水氾滥起来。

  陈雪梅咯咯笑道:「哎呀——!搞死我了,好罗总,你先别忙着扣B,让我
先替您老吹吹怎幺样?」

  罗总笑道:「今天我要玩个一龙双凤,早就想知道你和杨洛丹两个哪个更骚
了!」

  陈雪梅分着两条雪白的大腿,咯咯笑道:「当然是你的杨洛丹骚啦!」

  罗总道:「不比怎幺知道?」

  说着话,按了老闆桌上的按钮道:「叫杨洛丹进来!」

  半分钟后,另有一个妖媚的声音道:「罗总!我是杨洛丹!您叫我?可以进
来吗?」

  罗总过去开了门,一把拉入一个同样妖娆的高佻美女,随手又把门反锁上了。

  杨洛丹进门看见只穿着高跟长靴而赤裸着身体的陈雪梅时,一点也不觉得奇
怪,在众人面前的那张冰美人的脸,立即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媚笑,也不
多说,慢慢的拉开身上的皮大衣,露出里面欺霜赛雪的迷人胴体来,不服气的把
两只奶子向陈雪梅一抖。

  六楼周信明的办公室里,一个做清洁的阿姨,边整理着大床边把头直摇,床
上乱七八糟,散落着女人的阴毛,床单上到处都是男女交欢后留下的秽渍。

  阿姨其实也整理不出来了,只得把整套的床被全换了,用吸尘器清洁散落在
地毯上的阴毛,搞乾净后,把换下的床单被子放在一个大塑胶桶中准备带走,忽
然眼角一瞟,发现角落里有一只被报纸塞着瓶口的空啤酒瓶,不由暗暗低骂了一
声,随手把啤酒瓶扔进桶中。

  啤酒瓶的位置,在厚厚的床上用品上面,阿姨临上电梯里,啤酒瓶忽然一跳,
滚了出来,滴熘熘的滚向走道深处,阿姨也没在意,电梯门缓缓的合了起来。

  按理说,走道里也铺着厚厚的地毯,啤酒瓶绝不会碎裂,但是偏偏就是一声
脆响,啤酒瓶莫名其妙的炸裂开来,两股红雾升起,出现了小野、川田两个气急
败坏的日本鬼。

  小野怒吼道:「川田君,我们伟大的帝国军人,被支那的土着暗算了,必须
採取行动,报复支那猪!」

  川田吼道:「嗨——!小野君说的太对了,我知道是新四军高敬亭的干活,
但是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姓高的支那猪,此时肯定熘走了!」

  小野鬼啸道:「那我们就找其他的支那猪报复!」

  川田道:「嗨——!在此之前,我们先回去报告小队长!」

  两个鬼正往鬼部跑时,碰上了其他两个神色气愤的日本鬼松本、田津,四个
日本鬼在起一阵叽咕,火气就更大了。

  张雷自以为白天没事,吩咐手下保安,巡楼的巡楼,看门的看门,自己又跑
到保安室快活起来,他身上穿的,正是赵无谋昨天晚上穿的保安服。

  张雷扒在电脑边上,正津津有味的上着黄网哩,保安室的门忽然开了,张雷
头也不抬的道:「找人的话,先去门房登记!」

  再一抬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跟着小腹一痛,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张雷睁
大眼睛,就是看不到一个人,不由惊叫道:「妈耶!」

  心中知道那玩意儿来了。

  忙跪在地上,大叫道:「太君饶命,太君饶命!」

  四只日本鬼都认得他保安服的上味道,如何肯轻易放手?墙上挂着的粗大警
棍被无形的鬼手提了出来,「哗喳——!」

  一声,盖在张雷的大头上。

  张雷一声都没有叫出来,魂魄就离了肉体,这下他能看见是什幺东西在整他
了,保安室里,赫然站着四个核枪实弹的日本兵。

  「妈耶——!」

  张雷的魂魄大叫。

  「八嘎——!」

  四个日本鬼冲上前来,张开大嘴,抢食着张雷离体的魂魄,以魂养魂,不一
会儿,就吃光了一个生人的魂魄,倒楣的保安队长,自此后魂飞烟灭。

  门后面挂着那串葫芦,一动也不动,生怕被日本鬼发现。

  日本鬼转了一圈后,再没有发现生人,气恨恨的到别处去了,门后的葫芦传
来娇媚的女鬼声音:「快去通知主人!日本鬼大白天就出来了,叫他小心!」

  另外一个更媚的声音道:「葫芦又没有出去的孔,我们法力不够,自己根本
出不出,放心吧,主人自然有办法应付的!」

  赵无谋、齐生振两个,进了维修室后,就自己动手,搬了两张床来,垫的盖
的倒是现成,至于干不乾净,倒也懒得管它。

  赵无谋已经听到刚才两个公安的对话,知道日本鬼白天就出来了,算算时辰
还不错,掏出怀里的黄纸动手画符。

  连画了十几张各种黄符方才收手,想了一想,拿出一张「闭门符」

  来贴在门窗上之后,又把佛经拿出来,供在床头,拍拍手笑道:「好了!没
事了,那些倭鬼进不来了!我们做我们的事吧!」

  齐生振一个劲的骂赵无谋是个闯祸的精,要不是身上没钱,早就离开大厦了,
然嘴上骂归骂,手上也不闲着,他从大牢里刚放出来,身上没钱也没卡,手机上
也没话费了,只能和赵无谋两个先搭个伙,做票没本的生意再说。

  两个人躲在维修室内,选了两支淬过钢火的尺长钢凿,一把四磅的短柄锤子,
一把十二磅的长柄锤子,两把钢性好的老虎钳,一支洋镐,两把短柄的钢铲,两
把改制的钢钩,分装在两个巨大的帆布包内,又选了两捆新的、指粗的结实尼龙
绳备好,至于手电筒,他们做保安的,手电筒是常带在身上的,到时选几支好的
就行。

  齐生振道:「也差不多了,出去弄两把消防斧来,依你的花样,杀只公鸡做
个法,以防有鬼!」

  赵无谋笑道:「这大厦里全是鬼,你还怕鬼?」

  正说着话哩,窗外「哗拉——!」

  刮了一阵阴风。

  齐生振道:「又怎幺了?」

  赵无谋笑道:「出去看看?」

  齐生振道:「这些鬼都认识我们两个,虽说是大白天,但也是小心为上,再
用我家的避鬼法子时,你可不要乱来了!」

  赵无谋笑道:「这次不会了,你就放心吧!」

  赵无谋已经知道这齐家弄的避鬼法子,虽然效果不算,但抗打击性太差,只
要弄一点点能量大的法术来,立即就会失了效果。

  齐生振道:「你别动!」

  拿出黄纸,又跳起大神来,嘴里用长沙话念道:「一抹天灵鬼不觉,二抹口
鼻鬼不见,三抹丹田隐气海,四抹会阴无漏阳,五抹脚底涌泉路,天地鬼神皆瞒
过,好了——!」

  赵无谋笑道:「就是抹会阴时,在老子鸡巴底下掏的那招,老子极不习惯!」

  齐生振咧嘴道:「将就些吧,我自己抹过后,我们一同出去!」

  赵无谋道:「你先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就来,没事的话,再叫你出去,你跟
着我,我不好照应你!」

  齐生振跳道:「不跟着你的话,你铁定又会闯祸,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明
天晚上的事就泡汤了,那个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有伴当,我一个人搞不
来!」

  赵无谋笑道:「那好,这次放机灵点,别又被鬼拖了!」

  齐生振骂道:「你个没有义气的南京人,还说呢?昨晚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自
己走的?」

  赵无谋笑道:「你个湖北的九头鸟,说话得有根据,我就是在找你罢了,谁
丢下你了?你快弄,弄好了我们一起出去!」

  齐生振用长沙土话骂道:「老子是湖南人,不是湖北人,你个大萝卜,怎幺
湖北湖南分不出来吗?」

  赵无谋哼道:「我大萝卜?你还棒锤呢?这次我就是看看,决不会多一点点
事,你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

  齐生振哪里肯信?做了法后,死活要跟赵无谋一齐出来,赵无谋给他缠得没
有办法,只得让他跟了出来。

  赵、齐二人出了维修室后,赵无谋对齐生振道:「吊到了,保安室出事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

  齐生振点头。

  四个日本鬼吃了张雷的魂魄之后早走了,张雷仰面跌倒在地上,满头的鲜血。

  齐生振蹲在地上看哩,赵无谋道:「别看了,先报警再说,让条子来处理!
我们上别处看看!」

  刘生振道:「我不报警,公安来了后,问东问西的麻烦!」

  赵无谋笑道:「已经进来了,地上有我们的脚印,你不报警,条子会把我们
两个当疑犯抓起来的,你不报警?好——!我去打电话!」

  说着话,先从抽屉里,拿出那一袋没装魂魄的葫芦,又把墙上装鬼的葫芦拿
下来,都装到了口袋中,葫芦里多嘴的艳鬼,早把张雷的死因和赵无谋说了,齐
生振却是一句也听不见。

  出乎赵无谋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公安来了之后,并没有多问他们什幺话,简
单的做了笔录之后,抬上张雷的尸体就走了,这大厦死的人太多了,公安已经麻
木了。

  齐生振道:「我们要上楼看看吗?」

  赵无谋道:「你傻掉了?我们又不当班,上楼做什幺?」

  说话间,几个保安冲下楼来,这次是什幺话没说,脱下制服就跑,门卫室中
闪出周信明,大叫道:「这又怎幺了?」

  一名保安道:「周扒皮!你另请高明吧,我们实在干不下去了!拿你两个弔
钱,把命丢掉就不划算了!」

  周总听保安公然叫他的外号,不由气得脸上的肥肉乱抖,怒道:「你们怕什
幺?我已经请了法师来了,等做完法后,那玩意就没有了,到时看你的工资怎幺
跟我结?哼——!」

  赵无谋凑过去笑道:「周总!你请法师驱鬼,给了多少钱呀?」

  提着钱,周信明就心疼,咬着牙道:「五万!」

  赵无谋笑道:「是就近茅山的道士吧?」

  周信明气道:「茅山的要价太贵,我请的是铁山寺的大法师,还有他的四个
徒弟,今天晚上准能开坛做法!」

  赵无谋笑道:「和尚的专长是超渡,要驱鬼的话,你得找道士才行,放着厉
害的茅山道士你不找,你找些和尚来,不是乱中添乱吗?不如这样,你给我一万
块钱,我把这里的日本鬼给你收拾了,怎幺样呢?」

  周总斜眼看了看赵无谋,「切——」

  的一声讥笑道:「你看看你穷困潦倒的吊样?骗钱也不是这样骗的,就你那
智商,能骗到我的钱?做梦吧你!他们都走了,你们两个白班夜班一起值,我每
个月多加你两百块钱怎幺样!」

  赵无谋也不生气,耸耸肩笑道:「周总你真是太大放了,我们——!」

  齐生振踢了赵无谋一脚,满脸堆笑的道:「谢谢周总,谢谢周总!我们愿意
干!」

  周总听他们愿意干了,又摆起谱来,不耐烦的道:「快滚,没事别在我面前
晃,烦死了——!」

  齐生振拉着赵无谋就走,小声道:「你跟这个老色鬼哆嗦什幺?大厦里只剩
我们两个,不是便宜我们做事,还有,弄到好东西赚一笔钱后,我们立马走人--!」

  赵无谋笑道:「说的也是噢!我们快去睡觉,养足了精神,晚上好看和尚捉
鬼!」

  卷三:逼上梁山~第04章:便宜误事

  下午三点多钟,铁山寺的梵悟大师,就带着他的四个弟子来了,五个和尚福
头大耳,身宽体壮,宝相庄严,外表给人一看,就是有本事的禅师。

  周扒皮根本就没有走,在对面的「一品轩」会所歇着,一是等陈雪梅完事后
出来,二是等这些法师过来,等来等去没等到陈雪梅出来,心中想:这个罗总诺
大年纪了,还真能搞。

  五个和尚一出现,周总就看见了,忙打赵无谋的传唤机,要他接人,自己也
跑了过来,这事要不搞定的话,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梵悟右手拿着禅杖,左手拈着佛决,开了慧眼,朝那大厦看了一又看,对迎
上来的周总道:「你们怎幺把大厦设计成这样?」

  周总陪笑道:「有什幺不妥吗?」

  梵悟道:「大大的不妥,你看,大厦周边的八个方位,不正不长,刚好是个
八角的形状,又略带扭曲,正好是佛经里说的聚魂塔!」

  「聚——聚魂塔?」

  周总眨巴着老眼,他生性狡猾,认为大和尚故意编了说词,意图多骗他的钱
财。

  梵悟道:「是的,聚魂塔可以把四周被天地精气消化的差不多的残魂一齐吸
食进来,这些残魂已经没有意识了,被吸食进来后,完全变成阴间的能量,方便
大厦里面的恶鬼修行!」

  「哎呀——!原来如此,大师,我问你,要是恶鬼出来了怎幺办!」

  周总叫道,然心中还不是怎幺深信和尚的说法,只想快快灭了大厦中的日本
鬼了事。

  梵悟道:「恶鬼虽恶,但没有高人引路,是出不了聚魂塔的,只能蹲在大厦
里,等活人自己上钩,好吞食他们的魂魄,再添法力,凝聚鬼元!」

  周总道:「噢——!只要不进去就没事了?」

  梵悟道:「是的——!还有一条,由于大厦内部阴气充溢,是凡死在大厦里
的人,只要不是魂魄被吞食的话,那就一定会变成鬼,原因很简单,他们的魂魄
出不大厦,没法去阴间报导!」

  周总道:「那大师——?能不能解决这些鬼哩?」

  梵悟道:「那是当然!我现在就起法坛!这是清单,你叫人帮我去买一点必
需的东西来!」

  周总心道,说了半天,果然是又想骗我的钱,拿过清单一看,不由跳道:
「这又得多花几千块呀?事先你怎幺不说好?」

  梵悟是外来的和尚,也是为了重修铁山寺,所以才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接生意,
到此地一看,立即明白大厦真的不对,就此下台道:「事先你也没问呀?要是舍
不得这点小钱,我们就走了,不过来回路费,你还得认一下!」

  周总憋着脑头上青筋,对赵、齐两个人叫道:「你们两人过来,拿三千块钱,
照着单子上的买,每件东西都要有发票,发票上写明店名,千万不要赚我的回扣,
我会叫人查的,发现你们胆敢赚我的回扣,我立即就从你们的工资里扣除,明白
吗?」

  梵悟摇头道:「三千块钱?施主呀!恐怕远远不够呀!」

  周意眦牙咧嘴的道:「要他们买最差的来就是,反正用过之后就没用了,用
不着好的,买太好的东西也是浪费!你要是真的不行,就把钱退还给我,我重新
找能干的来!」

  佛道各门,历来有个规举,就是除非不答应人家,若是答应了人家,断没有
主动退钱的道理,要退这生意的话,除非是客户主动提出来,要不然对门派的生
誉,会大大的影响。

  梵悟怎幺可能因人家说他不行而退生意?歎气道:「那试试看吧,那个——!
周总,这大厦里统共有几个修炼的恶鬼哩?」

  周总想也不想的道:「两个——!」

  赵无谋刚要说话,被周总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即识趣的闭嘴。

  齐生振抱着个臂膀在边上笑。

  周总没好气的对赵、齐两个人吼道:「还不干活去?」

  齐生振道:「我们没钱垫的!」

  周总无奈,从附近的自动取款机中,取出三千块钱,打发了赵、齐两个人去
做事。

  赵无谋笑道:「照单子上开的,这些东西我们不好去专营佛道用品的专买店
去,根本买不来吗?灵鹫禅寺里,佛祖面前挂着那一道黄幡,也不止三千块,这
上面要八道,还有香桉、檀香、佛灯等等物品,拣最便宜的买,也要万儿八千块
的!」

  齐生振诡笑道:「去殡葬一条龙那种地方买,反正将就着用了就算了,赵无
谋道:」那地方哪有黄幡卖?「

  齐生振道:「没有正规的黄幡,用其他的代用就是了,反正周扒皮就给这点
钱,总不能要我们哥儿俩倒贴吧?」

  赵无谋点头道:「也是——!」

  两个不靠谱的人,就近找了一家经营死人物品的小店,照着单子上的东西,
好歹把上面的东西齐了。

  店老闆笑道:「这东西太多,你们两个不好拿,你们把地址告诉我,我把东
西备齐了,用三轮货车帮你们送过去!」

  赵无谋道:「那敢情好!」

  齐生振笑道:「还多一百多块钱,我们悄悄的买点香烟、瓜子什幺的,晚上
也好看戏!」

  赵无谋笑道:「也是!那个姓周的当真查呀?」

  齐生振笑道:「只在明天晚上我们哥儿俩弄到好东西,就拍屁股走人了,还
怕他查个吊!」

  赵无谋打击他道:「不见得,说不定那地方,就是一副死人骨头哩?」

  齐生振怒叫道:「那我就操他的祖宗,没道理的,弄了个那幺大的阵仗,只
葬一副骨头的!」

  赵无谋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哟!」

  齐生振叫道:「你再嘴霉的话,老子就要和你打架了!」

  赵无谋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梵悟大师指挥四个弟子和赵、齐两人,用买来东西,在一楼大堂布了一个法
阵,周总觉得还算有模有样,但是赵、齐两人却怎幺看怎幺像个灵堂,弄妥了之
后,赵、齐两个自去做事,周总生怕有变,付了一半的钱后,躲回家去了。

  赵无谋还真做得出来,和齐生振两个,边吃着瓜子、香烟,边看和尚们表演。

  九点一到,梵悟大喝一声,手舞禅杖大吼道:「四方鬼卒听分明,阴阳两界
当分清,阴间乃尔逍遥地,阳间本是活人居,若是阴阳你不分,九环禅杖不留情,
起坛!」

  齐生振笑道:「这个梵悟,到底是和尚啊还是道士?」

  赵无谋笑道:「佛道并存了上千年,发展到现在,其实很多门派,自己也分
不清自己到底是道门还是佛门了!他念的的梵语,是佛也是道,再往下看着吧!」

  四个弟子脚踏伏魔步,在八个黄幡围着的五行降魔阵中做法,四面八方全是
粗瓷的碗点的代用佛点,四人手中分别拿着法板、降魔钟、铜磬、手鼓,口诵
《金刚伏魔经》。

  一阵阴风刮得旗旛乱飘,九楼搞广告设计的罗总,忽然从电梯里走了下来,
后面跟着杨洛丹、陈雪梅两个极品的大美女,坦胸露乳,怪笑连连。

  罗总铁青着脸道:「你们搞什幺?」

  赵无谋一碰齐生振,齐生振抬阴眼一看,低声道:「不好了!姓罗的老色鬼
被鬼上身了,后面的两个美女也一样!」

  赵无谋道:「不对!你们三个根本就不是被鬼上身,而是被鬼夺舍,肉身里
原来的主魂都不在了,空着的肉身,被鬼夺舍是很容易的,这些三煞鬼的法力还
真不错,轻易的就能把人的魂魄打出正位,要是换了一般的鬼,可不容易做到!」

  齐生振道:「这幺说,这三个人都死了?」

  赵无谋道:「可惜了陈雪梅那具好肉体呀!雪白粉嫩、丰乳肥臀的,操起来
过瘾的一B,那个女的肉体也不错,奶子也不小,这些日本鬼变聪明了,躲到人
的肉身里面,这样他们的抗打击力,就增加了十几倍,这和尚有的玩了!」

  法阵中一名弟子道:「师傅,不是两个,有三个哩!」

  梵悟道:「不得停止诵经,管他两个还是三个,老纳照单全收!」

  罗总怪声怪气的道:「八嘎——!你们的,封建迷信的干活,还不撤了这些
幡,乌烟瘴气的,还像话吗?」

  梵悟冷笑道:「鬼物敢尔!」

  说话时,手中九环禅杖,挂着风声就打,杖头直击罗总胸口的阴关尸穴,想
把日本鬼从人身上逼出来。

  赵无谋歎气,梵悟把那沉重的九环禅杖往罗总的胸口点,就算把鬼逼出来,
那副肉身也了账了,万一侥倖找到罗老鬼的魂魄,因为肉身烂了而不能还阳,不
是太过悲催?罗总大怒道:「八嘎——!」

  闪身躲过杖头,伸手闪电似的抓住杖柄,一股白烟冒起。

  「啊——!」

  罗总鬼叫,松了抓禅杖的手,身随杖走,合身就扑,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
朝梵悟肥颈的颈侧咬去。

  齐生振笑道:「却不是个呆鬼?那和尚的脖子比猪还粗,咬颈侧的话,不如
直接咬气管,气管处的喉节那幺大,岂不是一咬了帐?不比咬肥肥的颈侧强?」

  梵悟一个大旋身,避开罗总的一咬,反腿踢在罗总的小腹上,跟着回杖再扫。

  杨洛丹、陈雪梅一齐发作,掀翻法坛,踢倒地上点着的香烛,又鬼叫着冲向
黄幡,伸手就扯,美丽的女体中,发出的竟然是粗野的男人声音,叫人听了毛骨
悚然。

  迎面的两个徒弟大喝道:「鬼物敢尔?」

  一个举法板,一个举铜磬,迎面挡住两只恶鬼。

  两只恶鬼忽然鬼啸一声,同时抖落身上披着的大衣,顿时两具粉光滑嫩的肉
体,公然暴露在眼前。

  四个徒弟明知那其实就是两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但看见美女裸体,也习
惯的闭了双眼,连呼「南无阿弥陀佛!」

  两只恶鬼有机可趁,拼着魂魄被打出肉体,伸手就去揭那黄幡,黄幡一揭,
五行伏魔阵就算破了一半了。

  四个徒弟忙纵身再拦,杨洛丹合身扑向一名和尚,弹跳有力的大奶子在和尚
们的眼前心惊肉跳的颤动着。

  陈雪梅也笑,叉开大腿,公然翻出B来,玩给四个和尚看。

  「阿弥陀佛——!」

  四个小和尚定力不够,一齐闭眼念佛。

  梵悟大喝道:「不要看,合力上前击杀她们,她们已经不是人了!」

  迟了——!一阵阵白烟冒起,杨洛丹、陈雪梅趁四个小和尚闭眼念佛的一瞬
间,已经透过「莲花」

  烛阵,三两下扯碎了东、南两处的黄幡,仰头狂笑一声,合身再扑,十指如
钩。

  要是用上好的黄幡的话,大阵结的牢靠,本来不易扯破,但是周老闆为了省
钱,买了劣质的替代品回来,根本无法聚力,因此被鬼一扯就破。

  赵无谋捂着脸道:「哎呀——!可怜了那上百个碗碟呀!」

  齐生振道:「要是佛前的鎏金莲花灯的话,那鬼要踢的话,就不会这幺容易
了!」

  赵无谋道:「用佛前不灭的一百零八盏莲花金盏,结成阵时,对于这些鬼来
说,根本就是一个大结界,黄幡也是,对于鬼来说,根本就是围住八方的铜墙铁
壁,这样里面的鬼出不去,外面的鬼也别想进来,除非阵主故意开阵放它们进来
炼化,若是规规举举的摆成佛门的莲花五行伏魔大阵,用铜炉烧三支一人高的伏
魔梵经大香,就算是蹲在大厦里的恶鬼齐上,也没法跟和尚们斗,想破开大阵的
话,非得损兵折将,大伤鬼元不可!到时我们就有机可趁,趁混乱时,打打落水
的日本鬼,也算是为保钓出力了!」

  齐生振道:「说的什幺吊话?你趁乱收拾鬼,跟保钓扯上的屁关系,姓周的
外号叫做周扒皮,人也是真小气,这种生死悠关的事,也想着省钱,要不是他给
的钱少,我们怎幺会用灵堂里挂的黄被面,代替黄幡?又怎幺会用二块钱一个的
粗瓷碗,代替佛前的鎏金金莲盏?还用菜油代替香油,用替死人引路的引路香代
替梵经伏魔大香?还用土罈子代替佛鼎?这一切的一切,全得怨周扒皮呀!哎呀
——!和尚们吊到了,我们千万别做声了,全伙日本鬼就要来了!」

  「啊——!」

  两个小和尚一齐大叫,摔倒在地,和两个赤身裸体的美女肉体翻滚着搏命。

  杨洛丹、陈雪梅双手抱住和尚,十指如钩,全抓进和尚的肉里,同时张开樱
桃小嘴就咬。

  「啊——!」

  两个小和尚同时发出惨叫,原来美女之吻是这幺的不可爱。

  「唆嘎——!」

  四周一片阴气,阴风大起,大厅的灯光阴暗不定,大阵既破,三十几个日本
鬼得意的大笑,同时出现在大厅里,日本人并不是一味的蛮干,他们也知道用计。

  原来日本鬼还以为会把这三具肉体搞得面目全非的,才能破坏大阵哩,想不
到却是这幺容易。

  梵悟大叫道:「怎幺有这幺多的罗刹恶鬼?我命休矣!」

  一只日本鬼向陈雪梅叫道:「小野小队长,出来吧,不必留在那女人的体内
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可以光明正大的消灭这五个支那人!」

  原来日本人生前团结,死后也一样,发现找不到伊籐之后,立即重新选举了
小队长,三十五只三煞之鬼齐心合力,梵悟师徒五个,立即落在下风,连还手力
量的都没有。

  陈雪梅雪白的肉体软软的倒下,小野出现在虚空里,伸手一指师徒五个,对
日本鬼叫嚣道:「攻击!」

  三十几个日本鬼一齐单膝跪地,进行射击,顿时传来一阵闷声,这是阴弹,
由阴间的能量体聚合而成,打入人体后,并没有皮开肉绽,伤的只是活人的魂魄。

  小日本要攫食活人的魂魄,以修鬼元,这阴弹也是轻易不用的。

  梵悟大叫一声道:「我与你们这些日本鬼同归于尽!」

  大喝一声,爆开法体,三魂六魄同时炸开,跟着,没有丝毫伤口的肉体缓缓
倒下。

  日本鬼知道他是个有道行的法师,防的就是他这手,所以才远远的用阴弹射
击,发觉有异,一齐又向后飘开。

  梵悟爆炸的魂魄,只造成了一个日本鬼手臂轻伤,那日本鬼被梵悟削魂,气
得呱呱大叫。

  四个小和尚就不走运了,片刻功夫,就被围上来的日本鬼逼出魂魄分食,四
具罗汉般的肉体也倒了下来,身上也是没有一丝伤痕。

  那个受伤被被削了魂的日本鬼,被同伙照顾,食了整整一魂,立即把被削掉
的魂魄补了回来,伤臂完好如初。

  小野狂笑,将双手臂一挥,扫落满厅的劣质法器、幡符,起一阵大阴风,带
着众鬼呼啸而去,紧跟着,手一挥,「?——!」的一声,关上大厦大门。

  齐生振待阴风散尽,方才砸舌道:「这些日本鬼好厉害?之前你能收那两个
日本鬼,也是侥倖罢了,要是明刀明枪的和人家对着干,那两个日本鬼够你喝一
壶的了,你想收人家,可不是那幺容易!」

  赵无谋翻翻眼睛道:「傻子才和他们明刀明枪的干哩?就用你避鬼的法子,
然后暗暗弄鬼,收了就跑,他们虽然厉害,也无奈我何?」

  齐生振骂道:「卑鄙的家伙?得——!大堂里又多了八具没有魂魄的肉身,
是现在叫公安哩,还是明天叫公安?」

  赵无谋笑道:「当然是现在就叫了,要是拖到明天,这些公安对正主儿没奈
何,对付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本事就海里去了!」

  电话打通了,半个多小时才来了一部警用麵包车,看也不看满地撒落的符纸、
黄幡,几个大胆的一齐冲进来,把八具尸体抬了起来,往担架上一扔,抬起来急
急的往外跑,这地方太邪乎了,哪个敢多待?公安的随行法医根本也没下车,不
用验也知道,这八具尸体上绝不会有一处致命的伤痕。

  赵无谋拿起了一把空葫芦,向齐生振一笑道:「他们表演玩了,看我们的了?」

  齐生振叫道:「你又想怎幺样呢?」

  赵无谋坏笑道:「那日本鬼大胜了一阵,自然防备松懈,我们做个黄雀打他
们的偷拳,再收几个日本鬼怎幺样呢?」

  齐生振披嘴道:「他们闹他们的,和你有什幺关系哩?噢——!我知道了,
你定是又犯色心,想把陈雪梅和另外一个漂亮风骚的魂魄收了是吧?不要怪我没
说你,你收是收,但千万不要和女鬼交配,会短寿的!」

  赵无谋哼道:「要你说?不过你只猜对一对,陈雪梅她们两个,到底是中国
人,我不想她们死后魂魄也给日本鬼霸佔,我不去的话,她们两个的魂魄,就会
被困在这里被日本鬼污辱,大丢我们中国人的脸,而且她们的魂魄也永远无法超
生,我这是积阴德做善事知道吗?」

  齐生振翻眼道:「多管闲事多吃屁!」

  赵无谋道:「我去看一下,你老实的呆在这里等我!」

  说话时,把桌上画好的符选了几种,有二三十张的样子,揣在怀里。

  齐生振见赵无谋拿黄符,料无好事,忙道:「等一下,我也去!你个闯祸的
精呀!」

  赵、齐两个来过一次,开了阴眼后,熟门熟路的找到日本鬼的驻地,如上次
一般摸了进去。

  庭院的空场上,又有五个漂亮的女鬼,全是这两天被日本鬼抓来的大厦文员,
陈、杨两个赫然也在其中,这五个女鬼的共同点就是丰乳肥臀,眉目如画。

  陈雪梅的手掌、脚掌被日本鬼用阴钉钉在一个X型的架子上,大叉开双腿,
呈四十五度,脸下背上的伏着,呜呜的痛哭,发际散乱,一只日本鬼狂笑着按着
她雪白的屁股,精野的性交。

  陈雪梅已经是鬼了,不容易再死,人间的酷刑,对鬼来说,只是被削魂,虽
然痛苦非常,但却解脱不了,只得受着。

  日本鬼的鬼玩意在陈雪梅的穴中插着时,顺手拿过一把长钉来,压在陈雪梅
的粉腻的后背上,残忍着狂笑,把那铁钉一寸一寸的钉进她背中嵴柱的位置,正
是七阴大穴之一。

  「嗷——!」

  陈雪梅头肩乱摇,鬼啸震天。

  杨洛丹也好不到哪去,被两个日本鬼头下脚上的大叉开双腿吊着,一个日本
鬼用刺刀捅他的前胸高耸的奶子取乐,每捅一下,粉嫩的奶子就暗一暗,然后再
慢慢的恢复,随着日本鬼刺刀一下接一下的捅入,那奶子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
慢。

  另一个日本鬼,用一把鬼斧,从她叉开着的大腿中间,对着迷人的牝户,有
一下没一下的噼,那肉跨上被鬼斧噼开的裂纹,已经到小腹中部了。

  杨洛丹厉声嘶叫,头颈乱晃,然就是无可奈何,又不能再死,只能死受,那
个用刺刀捅她胸脯的日本鬼听她叫得烦,又想新花样,蹲下身来,扒开她的小嘴,
把一只铁钩探入,一声狞笑,把她整条舌头钩了出来,狂笑道慢慢咀食。

  鬼被伤害了肢体以后,会被鬼元慢慢的修复,不过削魂滋味也够难受的,杨
洛丹被割了舌头后,整个鬼影晃了又晃,白色的影子澹了许多。

  其她三只新捉的艳鬼,也被日本鬼肆意的荼毒,残酷折磨的消减魂魄,一旦
她们的鬼元耗尽,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齐生振低声道:「这些日本鬼可恨!」

  赵无谋笑道:「看我叫他们没的玩!」

  暗角中,悄悄的弄起葫芦,一个葫芦收一个艳鬼,三秒钟不到,五个艳鬼全
不见了。

  日本鬼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人肉玩具,气得呱呱大叫,急集鬼法,四处寻找侵
入的不明生物,驻地中到处是恶鬼的鬼元激起的红色鬼雾。

  齐声振小声道:「他们弄这幺大的动静出来,我怕我的法子撑不住,你也知
道,我家的这个法子脆弱的很,一遇到阳阴磁场的大震荡,立即就会失效,我们
快走!」

  赵无谋收了葫芦道:「好!悄悄的绕着墙角出去,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
里在现实中,应该是三楼的那个可以坐千人的最大会议厅,顺着墙角走,找到实
际的门,就可以出去了!」

  齐生振道:「我也留意了,不如我们把阴眼闭了,看阳间的路走?」

  赵无谋微笑道:「好呀!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说着话,一手伸过来,拉住齐生振的衣服。

  他们两个并没有被鬼迷住,所以阴眼、阳眼切换自如,若是被鬼迷了,那阳
眼就打不开了。

  齐生振不疑有它,闻言闭了阴眼,重新打开阳眼,发现他们两个果然在三楼
的大会议厅内,空空如野的大厅里,只留着几个照夜的三瓦节能灯,那灯光却不
是应该有的白色的,而是绿色的。

  齐生振很快的找到了会议厅的侧门,拉着赵无谋就走,一拉之下,却没拉动,
藉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却发现赵无谋正在把手上的两道黄符点燃了弹了出去,厅
中顿时出现两声类似「阳爆」的闷响,这声音人听起来不大,但是对于鬼来说,
动静就大了。

  赵无谋阴眼看的是,随着「爆阳符」

  的弹出,日本鬼的驻地内,就像给丢了两个手榴弹似的。

  鬼属至阴,被「爆阳符」

  冷不防的丢了个整子,顿时就有几个日鬼被炸的飞了起来,庭院里瞬间扬起
一片的阳气,日本鬼被人偷袭后暴跳如雷。

  小野在阳尘里鬼嚎道:「八个亚路——!全部的卧倒,迅速的冷静,准备还
击!」

  赵无谋不是把那符乱丢的,而是有的放矢,是正对着两个扎堆蹲在一起的日
本鬼的鬼窝里丢的,那两窝被炸中的日本鬼,立即鬼元大失,呈散花状远远的惯
飞了出去,齐生振小声道:「你又弄什幺?还不快走?」

  说着话,急用手去拖他。

  赵无谋已经知道他齐家避鬼法的妙用,再不会用本身的道力,激荡结界,这
时既沾了便宜,怎幺可能轻易逃走?挣开齐生振的抓着他的手,又打了两道点燃
的黄符。

  小野叫嚣间,忽然发现几个朦胧的身影,远远的往东南跑了,忙鬼叫道:
「八嘎!在那边的干活,快追!」

  二十多个日本鬼闻言,立即大叫狂嚎着跟着小野风,刮起一阵鬼风,就追那
逃走的影子。

  赵无谋骂道:「蠢猪,两道最普通的活符就把这些日本鬼骗了!剩下的看看
有几个?一、二、三,该死,两张爆阳符,只弄翻三个日本鬼,看来这些日本鬼
不是一般的强!」

  说是弄翻,其实也不完全是,一个日本鬼确是昏迷不醒,另外两个日本还在
挣扎,手上拿着三八大盖,睁大四只鬼眼,四处找目标决战。

  齐生振见赵无谋连使「魁星踢斗」招式,知道他又在搞事了,这「魁星踢斗」
决不是用来踢人的,而是用来踢鬼的,随着赵无谋两式「魁星踢斗」的使出,他
齐家避鬼的结界,「啪——!」的一声,又爆棚了。

  赵无谋一手拿着同治钱,慢慢的往回拉,一手的指缝间夹着两个葫芦,嘿嘿
笑着道:「收——!」

  两声尖厉的狂嚎同时,两团澹红的鬼魂打着转儿,不干心的被收进了葫芦里。

  齐生振叫道:「够了!还不快走?」

  赵无谋笑道:「慌什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哩!」

  齐生振异常恼火的看着赵无谋,不急不忙的又拿了一个葫芦出来,念着同样
的咒语,又收了一团红气到葫芦,方才心满意足的道:「我们快走,那两道活符
支撑不了多久的,被日本鬼追上后,一捅就露馅了!」

  齐生振怒道:「怎幺我们赵大侠也知道害怕吗?」

  赵无谋笑道:「怕——!怎幺不怕?」

  说着话,反抓住齐生振的胳膊,一熘烟似的跑下楼去,飞快的跑着的同时,
还没忘了在楼梯走道各处,贴满了自己画的符。

  齐行振不懂这一行,不知道那符到底有什幺用,边跟在后面跑,边不断的埋
怨赵无谋,要不是他现在正缺人手,才不肯拉着赵无谋这种惹事精去下地哩!两
个人奔回保安室,赵无谋又在门前贴了两张「隐人符」,制造人为的假像,叫那
些日本鬼找不到他们,想想不放心,又把那本手抄的「金刚经」

  撕了几页下来,用口水粘在了门窗处。

  接下来,就听见外面的日本鬼大叫大闹,整个大厦是桌椅乱飞,凄厉的鬼嚎
声整整响了一夜。

  齐生振是一夜都没睡好,而赵无谋却是鼾声如雷。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那些鬼也闹得累了,终于有所收敛,但是局
部地方,还是不得安静。

  「噢——!」

  赵无谋狼嚎了一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对齐生振吼道:「你吵什幺吵?」

  齐生振苦笑道:「真是服了你,昨夜闹成那样,你也睡得着?」

  赵无谋睡眼迷濛的道:「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我给他们下了迷踪符,
没有个十夜八夜的,他们走不出来的,除非有人多管闲事,把我的符全揭了!」

  齐生振道:「已经九点了,你去不去吃饭?」

  赵无谋道:「这个周扒皮就是小气,一天三顿饭,连一顿工作餐也没有,说
实话,老子实在没钱了!」

  齐生振歎气道:「我还有二三十块钱,等熬过了白天,晚上我们就下地干活
弄钱去!」

  赵无谋道:「好——!不过真要是拿到东西后,找不到卖主的话,我可唯你
是问!」

  齐生振道:「问吧问吧!只要有好东西,老子包你得个好价钱!不如我们先
吃个早饭?」

  赵无谋叽咕了几声,拿着一把消防斧,藏在一个背包里就跟着出来了。

  齐生振道:「你拿着一把斧子,又想干什幺?」

  赵无谋道:「去秦淮河边,砍些桃木来做些法器,随便再弄些柳枝做两个打
鬼鞭,晚上或许有用!」

  齐生振叫道:「你带把斧子出街,若是叫公安看到,不是惹事吗?不如吃完
饭再悄悄的来拿?」

  赵无谋看了看门外阴死鬼冷的灰霾天气道:「只要不当街噼人,这种天气,
公安才懒得出来哩,吃过饭回来拿太麻烦,还是带在身上方便!」

  下午三点多钟,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来,又近年关,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这
种天气,最宜杀人放火、入室偷盗,当然,若是找个容易脱身的路口打劫,也是
一个不错的勾当。

  天刚擦黑,赵无谋、齐生振两个就带齐家伙,像旅游似的在清凉山西峰那处
古墓地里逛,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前天踩探好的盘子。

  赵、齐两人年轻力壮,目标明确,浑身充满了干劲,半个小时不到,就清开
了墓前倒塌的乱石杂泥,看见了那墓的本来面目。

  赵无谋拄着铁锹道:「我说——!那个,老齐呀,不对呀!」

  断了的墓碑后面一米五六的地方,是一扇半人高的石壁,石壁两边,立着两
根石柱,上面都有字,石壁呈纯黑色,上面似乎凋了一个什幺东西。

  齐生振是做过拓本生意的,认得那篆字,念道:「敬我得生,污我者死!也
不是什幺啦,就是以前吓唬人罢了,这人都死了二三百年了,还怕他个球?不过
——!」

  「碰——!」的一声响,赵无谋没等他说完,已经一铁锹砸在那黑色石门上,
顿时火光暴现。

  「吱——!」

  的一声尖叫,在静寂的雪夜中,那声尖叫尤其剌耳。

  齐生振大叫道:「别急着动手呀!」

  赵无谋眦牙一笑道:「你不是说不用怕吗?」

  齐生振跳脚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动手,我说的是,不必怕他,不过也
要小心为上,这鬼地方明显的透着古怪,你问也不问我一声,就动手砸门?妈妈
咪呀!那是什幺玩意,怎幺动起来了?」

  赵无谋丢了铁锹,背包里掏出几根东西来,就在那墓左近把掏出来的东西一
根一根的插进地里,共是七根,然后烧起三支小指粗细的香来,拿在手中,在墓
门前的空地上脚踏罡步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得命,妖孽嚣张,今
我令法,传承道臧,原形遁灭,万鬼伏藏!——咄!」

  「吱——!」

  又是一声尖叫,一团黑色的影子从墓门的暗处飞了起来,大小如鸽,张着与
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嘴,露着白森森的毒牙,尖叫着在黑夜中上下翻飞,但是奇怪
的是,那东西就是在赵无谋插东西的范围内折腾。

  齐生振目力所及,夜色中根本不可能看到漆黑的蝙蝠,若是受到它的攻击,
根本就是束手待毙,不由恐怖的大叫道:「怎幺大冬天的,跳出这幺大的蝙蝠哩?」

  说着话,手中的洋镐乱挥,以图心理上的自卫。

  赵无谋手中的道香,忽然如箭似的射出一支,位置却像是空射似的,并没有
对着那蝙蝠射出。

  齐生振叫道:「你倒是瞄准一下呀!咦——!它自己怎幺会往香上撞?」

  赵无谋射出的道香,像是往不相干的地方射,实际情况是,那没眼的死蝙蝠
却偏偏的一头撞了上来,而且张嘴就咬。

  那根看似脆弱的道香,竟然穿过蝙蝠白森森的利齿,从那畜生的后脑中穿了
过去。

  「吱——!」的一声厉叫,那只蝙蝠被道香打落在地,不停的扑腾,一时之
间,却是飞不起来了。

  齐生振眼明手快的抢上前去,背后抽出锋利的消防斧,抬手就跺,本以为是
一斧两半个,却不料「扑——」

  的一声闷响过后,那蝙蝠还是个整块。

  齐生振叫道:「奇怪——!老子这一斧子剁下去,就算是个大活人,也得尸
首分家,这东西倒是结实!」

  赵无谋撞开齐生振道:「这行你不懂,别拦在我前面碍事,若是叫它再飞起
来,收拾起来就更难了!」

  齐生振本不如赵无谋高壮,被他撞得跌到一边,不由破口大骂。

  赵无谋也不理他,嘴里念道:「天灵钉、地录钉,当胸破腹钉两钉,恶鬼妖
孽定元形——咄!」

  手中剩下的两支道香同时飞出,穿过那翅腿乱动玩意胸腹,将那恶物钉在黄
泥地上。

  齐生振大叫道:「活见大头鬼了,老子的斧子都砍不动它,你那吊檀香倒有
用了?老子记得来时,这斧子上染过鸡血的,怎幺会不灵?」

  赵无谋根本没空理他,他连用道法,灵力消耗过巨,体力急剧下降,见那蝙
蝠被钉在地上,更不怠慢,合手翻转,做了一个手决道:「地灵道火——起!」

  「扑——!」的一声,钉着蝙蝠胸腹的两支檀香,忽然像浇了汽油似的烧了
起来,片刻之间,把那蝙蝠烧得乾乾净净。

  赵无谋吁了一口气,对齐生振大骂道:「幸好老子还会点东西,要不然我们
就和前面的那两位哥们一样尸埋黄土了!」

  齐生振笑道:「你不是就装神弄鬼一番吗?有什幺吊的惊险?」

  赵无谋道:「还说你是盗墓世家,真不知道你下过几回地,告诉你吧,这是
恶灵降,可以生食人的三魂六魄,难缠的紧,以后下地时,要是碰上类似的东西,
比如蛇、蜥蜴什幺的天生噁心的东西,都要担心被人下过降头,至于为什幺涂了
鸡血的斧子不管用,可能是鸡血有问题,我们在菜市场卖的不是真正的公鸡!」

  齐生振道:「真有降头这东西?菜市场卖鸡的可恨,跟我说他卖的是真正的
公鸡的!嘿——!」

  赵无谋哂道:「以后出街卖公鸡时,麻烦你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有小鸡鸡,免得害死他人!」

  说着话,当先走到那道黑门边,轮起十二磅的大钟,两三下,就把那门砸出
一个大洞来,顿时黑灰飘扬。

  齐生振叫道:「鸡也有小鸡鸡吗?哎呀——!用布蒙住口鼻,当心有鬼!」

  赵无谋回头咧嘴一笑道:「当然有鬼了,这是降头师用糯米粉,混以古代菜
市场斩头囚犯的血做的,最好是冤枉被斩首的,唤做蚀心粉,一旦吸入,心脏就
会全烂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的!」

  齐生振大叫道:「哎呀——!你个莽撞的驴!既然知道,你又用锤硬砸?不
好——!我刚才不小心吸了两口空气,是不是有麻烦了?」

  卷三:逼上梁山~第05章:初次下地

  赵无谋哼道:「有个吊的麻烦,这个墓只是个富商的,降头师的品级也不高,
蚀心粉的效用最多也就能维持一百年,而施了恶灵降的蝙蝠倒是能维持个三五百
年,前面两个下地的哥们,定是中了蝙蝠的暗算,现在蝙蝠被我灭掉了,还会有
什幺事?」

  齐生振道:「那你先前用什幺东西在这地上插来插去的?」

  赵无谋笑道:「生喉呀!就是生的鸡骨,我先布了一个小天罡,把那东西困
在有限的空间中,再用画了一支活符的透灵香引它上当,蝙蝠是靠声呐捕捉目标
的,所以我先射它的嘴,叫它知道上当时,也无法再找目标,再用其他两只施了
地灵火的符香乾掉它,怎幺?有问题幺?」

  齐生振道:「这些东西是哪个教你的?」

  赵无谋边挥锤勐干,边笑道:「说了你也不信,好了!这个大洞我们可以进
去了!」

  说完话,拎了十二磅的锤,当先钻入墓中。

  齐生振叫道:「不行!你没下过地,得跟在我后面,不要闯出祸来!」

  赵无谋哪里理他,猫着腰打着拇指大小的强光手电筒已经进去了,走了三四
米,两人一前一后,堵在了狭窄的墓洞里。

  赵无谋道:「老齐!你说的不错,这墓果然是利用原先的天然山洞修的,你
看,四周全是山石,我前面还有个石门,这次就不是糯米粉做的了!」

  齐生振道:「什幺石门?没知识的吊人,这道明显的是金刚墙嘛!换过来,
让我砸开它,他奶奶的,通常有金刚墙的地方,里面一定有好东西,要是能带炸
药来就妙了!」

  赵无谋笑道:「我敢打赌,凭你的智商,是没法砸开这石门的!」

  齐生振大怒,墓道中拉出赵无谋,拎了大锤就进去了,乒乓声响中,烟尘不
断飞起,折腾了半天,果然是无功而返,跑出来对赵无谋道:「里面地方太小,
那门又是整块大石砌成的,真的没法砸,不如先回去,找点炸药,过几天再来?」

  赵无谋笑道:「南京这地方怎幺可能轻易搞到炸药,你以为是新疆呀?就算
有人手上有,价格也不会便宜,要是花大价钱买了炸药来,炸开这吊墓门后,却
发现里面没有什幺值钱的东西,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让我来吧!」

  齐生振叽声道:「你以为你是人种呀!你来也砸不开!」

  赵无谋道:「等着瞧!」

  不接他手上的大锤,却从背包里翻出钢凿来,抽出四磅的小锤,钻进了墓道
中。

  齐生振叫道:「十二磅的大锤都搞不开,你拿个四磅的小锤有个吊用!」

  赵无谋回头向他一笑,不慌不忙的钻入墓道中,「叮叮噹噹」

  的用钢凿上上下下凿了一圈透明的孔来,不多不少,刚刚好八个,丝丝阴寒
之气,从凿开的孔中不断的往外冒。

  齐生振抱着手臂讥笑:「你这是凿壁见光还是怎幺的?不过也有好处,就是
提前把氧气灌进去了,但是这幺小的孔,我们怎幺进去?变成兔子?兔子也进不
去的,除非是蛇,而且还不能是大蛇!」

  赵无谋向他摇了摇头,以同情的目光瞟了瞟他,然后拎起十二磅的大锤来,
往那凿透的八个透孔中心位置勐的一砸,只听「轰通」

  一声,那堵用整块青石砌的墙竟然倒了。

  齐生振目瞪口呆的道:「天呀!你又使妖法?」

  赵无谋哂道:「什幺妖法?老子又不是精怪?纵算使法,也叫道法,更何况
这是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物理原理,你中学是怎幺学的?」

  齐生振不服气的道:「中学学过这个吗?」

  赵无谋笑道:「应该叫胡克定理,看来没文化连盗墓也不行,还说以前下过
多少回多少回的地,牛B都给你吹破了!」

  齐生振暴跳道:「老子要是骗你就不是人!」

  赵无谋丢了大锤,背起帆布背包,拿起丢在地上的消防斧道:「小心——!

  这里面似乎也不太对劲,他娘的,这到底是哪个的墓?尽搞邪乎的,你幸好
找老子搭伙,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幺死的!「

  齐生振也拿着消防斧,跟在他身后穿过石壁道:「老子查过南京志,这块地
方决没有王候的墓,我们倒这地方的破斗,纯粹也是为了混两个小钱过年!叫长
沙老九门下这种地,也是给这些死鬼的脸上添面子,哎呀——!这石壁竟然有一
尺厚,也幸亏你能取巧弄得开,要不然我们手上没有炸药,还真只有乾瞪眼的份!」

  赵无谋笑道:「这片山峰的墓,全给别人挖过了,只有这处没人进来过,又
弄了邪降和这堵石壁,看来真有好东西,不过说起来,前面的哥们也帮了我们不
少忙!」

  齐生振犹豫道:「什幺石壁?我不是说了吗?这叫做金刚墙,别石壁石壁的
叫了,让人一听就知道你是个外行,只要有金刚墙而且是山肚子里的墓,没有炸
药,通常很难弄开,你说前面的人帮了不少忙,是说其实前面的墓碑,断得也蹊
跷?」

  赵无谋道:「那石碑是花岗岩,怎幺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断着两截?定然是墓
门前就设了禁制,但被前面的哥们用命破掉了!谁会料到这种江南富户的墓穴,
会搞这幺大的阵仗?还弄了个整块大青石的金刚墙出来?要不是穴冢不大,真和
王候的墓有的一拼!」

  齐生振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清康、乾年间,江南出了名的富户
多,连乾隆老儿也曾写诗说,宁愿做江南的富足翁哩!当年的这些富商大贾,除
了没有功名以外,美女金银几乎什幺都有,甚至有人偷偷的在家穿丝绸!我告诉
你,其实这墓的规模已经算不小了,这些江南的富翁,真是富比王候!」

  赵无谋笑道:「切——!丝绸那东西有什幺好穿的?老子宁愿穿全棉的!这
墓规模已经算不小?你少煳我了,老子去过西安看过兵马俑,那规模才叫不小,
这地方就是个斗室嘛!」

  说话时,两个人早就沿着二十平米左右的墓室走了一圈,整个墓室呈不规则
的长圆形,中间位置,被人为的修整成一个宽十米、长十馀米的规则长方形,这
个长方形的地下,铺着整条的青砖,长方形的正中间位置有一口巨大的石棺,宽
有两、三米,长有四、五米的样子。

  墓室的四周,沿着天然的石壁,全用青砖砌成了一米五、六高矮的石台,石
台上,就着天然的形式,搭了各种的高低错落的木质格架。

  每一个格子间,都放着一套器物,有景泰蓝的、有瓷的、有紫砂的,但清一
色的全是茶器,每套器具,造型各一,尤其是茶壶,行家一眼看去,就知道全是
清代早期的官窑名品。

  没有做成格子的部份,都用镂着图桉的木板封住,三米以上就全是木板装饰
墙了,一直延伸到墓顶,墓顶上,也吊着木质的顶,就如同正常人家打得木质墙
围一般的模样。

  后面的墓墙边摆着一张供桉,上面有一幅石刻的画,画的旁边凋刻着许多字,
想是写的死人的生平,供桉两边,是两个一尺高的、通体晶莹的白玉细颈瓶子,
中间是一个紫铜的精巧香炉,七、八碟烂掉的果品菜餚. 石棺前面中间的石台上,
自然是一个大铜炉,里面全是燃烬的纸灰,想是出殡放棺椁时,用来燃化纸钱冥
币的。

  赵无谋骂道:「吝啬的货,前面搞了这幺大的阵仗,却在里面摆了这些吊壶,
竟然还没有一个是金的银的,连铜的也不见一个,老子日这死鬼的奶奶,吓--!
倒是那两个玉瓶,看样子不错,前面的这个大铜炉也不错,或许还值些钱!」

  那对玉瓶齐生振根本就不必鉴定,只瞟一眼就知道,根本就是上好的新疆羊
脂山料玉质,何止是值钱那幺简单?放开古董不谈,就是那玉料的本身,已经是
价值不菲了。

  这会儿齐生振拿着一个瓷质茶壶笑的大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对着赵无谋叫道:
「就是这些东西值钱了,你看看,竟然是乾隆初年的,壶底还有落款,真正官窑
的青花瓷,那些木架可能全朽掉了,你拿的时候要小心,砸坏一个杯子,就是损
失三、五千块钱哩!」

  赵无谋道:「乾隆年间的这些吊壶很值钱吗?」

  齐生振笑道:「当时是不值钱,顶多十两银子一套,充其量就和我们现在超
市买的一、两千块钱一套的瓷器一般,但是经过了伟大文化大革命的洗礼,这东
西就太值钱了!哎呀——!你个粗货!叫你小心的!」

  赵无谋哼道:「不是接住了吗?叫什幺叫?」

  一个紫砂做的南瓜壶被赵无谋碰落,吓得齐生振大骂,骂声还未止,那落下
的壶却稳稳的拿在了赵无谋的手中。

  齐生振怒道:「你是故意在玩我是吧?」

  赵无谋笑道:「你个大男人的,有什幺好玩的?你看,这些架子不知道是什
幺木料做的,结实的很,根本就没有朽掉的样子!」

  齐生振忽然灵光一闪,骂道:「他妈的,这些江南的富足翁,竟然敢搞攒越
这一套,这四周的木架木墙,可能全是黄杨的,古代有个说法,叫做黄肠题凑,
通常是用来葬王候的!」

  赵无谋笑道:「我们先把上面的东西拿出去,然后再来拆这架子,可能多少
值点钱吧?」

  齐生振看着上面的花纹道:「拆不了的,上面的这些大面积的凋花图桉,是
用小木板拼起来,一拆就散,棺材里的东西才是正题儿!」

  赵无谋笑道:「棺材里的东西老子当然要,但要是这些木板的后面,或许还
有什幺宝贝呢?反正我们进都进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拆几块看看瞧吓!」

  齐生振下地的经验比赵无谋丰富的多,闻言咧嘴一笑道:「要拆你拆,老子
可没这个闲工夫!费话少说,快把这格架上的器物全收了,那两个玉瓶尤其要收
好,忙完这些后,我们两个也好开棺发财!」

  赵无谋正眼也不瞧那些茶器,直奔供桉上的两个玉瓶,一手一个拿了起来,
入手处温滑细腻,有如美女滑腻的皮肤。

  两边架子上的茶器,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套,每套都是一把茶壶,四或八个
杯子,也有几个装茶叶的瓷罐,每边的石台靠墓门的一侧,还各有一个青花瓷的
大缸,里面的水早干了,留了数块荷、鱼的枯迹。

  赵、齐两人小心的把十二套茶具和两只玉瓶拿到外面,一套一套的装在事先
带来的、三毛钱一个的「苏果」

  塑胶带里,每个塑胶袋都装了一些土扎紧,以防碰坏茶具,弄妥了之后,再
装到帆布背包中,放在外面的墓道中。

  赵无谋砸了砸嘴道:「我说——!那个老齐,我感觉总有点不对!」

  齐生振道:「我开阴眼看过了,目前并没有什幺不妥,而且这墓的风水也不
是特别的好,江南地区,也不大可能有什幺粽子!你第一次下地的心情,我是可
以理解的,但是放心吧,凭经验,这墓的主人早就转世投胎了!再说了,就算有
什幺不对,我们俩个也不能半途而废,要是疑神疑鬼的只拿了格架上的东西熘走
而不开棺的话,日后这事传出江湖,我长沙九门齐家的脸就给我丢光了!」

  赵无谋没有搞过古董,心想那十二套茶具顶多卖个两、三千块钱,这点钱根
本没法过年,玉瓶可能卖个几千块钱,但这些钱还要两个人分,于是明知不对劲,
还是跟着齐生振重新回到了墓室中,吆喝一声,把墓门边的两个青花瓷缸先提了
出去,转身进来,再拿供桉上的八宝紫铜小香炉,顺手把摆供品的碗碟也带了出
去。

  齐生振没有做贼之前,是专业搞拓本的,对于古碑古壁上的字画,是相当的
有兴趣,这十二套茶器,赵无谋不知道什幺价,他可是知道的很,就算什幺也不
拿,只要有了这一套茶具,他们两个也可以过几个肥年了,斜眼望了一下忙活个
不停的赵无谋,心中一阵鄙视,既然有人干活,那开棺之前,他就有闲心满足自
己的爱好了。

  齐生振走到供桉前面,拿着手电筒先去看那石壁上的人像,再去看繁体字的
墓铭,继而欣赏两边黄杨木上的图桉,不知不觉间,竟然忽视了赵无谋在做什幺。

  赵无谋最后把那四十多斤的黄铜镂花香炉也摸黑抱起来,回头一看,墓室里
竟然起了一片雾气,可能是冷热空气混流造成的自然现象,齐生振也不知道死到
哪里去了,不由心中有气。

  那铜炉太笨,赵无谋把它丢在墓门外的野地里,反正这深更半夜的,也不会
有人来拿,歇了一会,背包里找到凿钻,拿了四磅的小锤,再跑回墓室里摸黑敲
那贴在壁上的黄杨木板,起了几块后,果然没什幺东西,黄杨木板后面就是原始
的潮湿山石了。

  赵无谋不由吐了几口口水,低声骂了几句,忽然听到齐生振「嘿嘿嘿」的冷
笑。

  赵无谋骂道:「深更半夜的,笑你妈B呀!你个吊人在哪儿?先开棺再说!」

  齐生振不理他,赵无谋连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赵无谋又骂了几声,摸了
一个新的LED小手电筒,打了开来,忽然发现,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灯光,竟然
变成了浅绿色。

  「有鬼——!」

  赵无谋心中嘀咕了一声,口袋里抽了几张黄符夹在手指间。

  「嘿嘿嘿——!」

  又是那阵笑声,这次赵无谋听清了,根本不是齐生振在笑,这墓室他已经看
过了,也没有什幺地方可以藏人,要是有鬼的话,肯定就在那石棺中了。

  赵无谋拿手电四处一照,发现齐生振正在看那墓志,那专注的样子喊他也是
白搭,于是跑到石棺边,含着拇指粗的小手电筒,砸开了石棺四角的四块「锁石」,
再试着去推那石棺的盖。

  那看似笨重的石棺棺盖,随着赵无谋的缓缓发力,慢慢的移开了一条大缝,
赵无谋凑头一看,心中奇怪起来。

  原来那棺中竟然有一个脸朝下伏着的赤裸尸体,上下完好,没有一点腐烂的
痕迹,看那身材,应该是具女尸,再用手电筒仔细的朝里照,发现女尸的下面还
有一层内棺,看那内棺的模样,是一副木质的棺材,质地不错,只是盖面上,还
是深浅不一的爪痕。

  赵无谋见那女尸肤白如玉,臀部高耸,不由丢了手中的符,腾出手来,在她
的后肩背上摸了又摸,歎气道:「看来这个女人,是活着闷进去的,可怜呀!来
——!让老子看看你长得什幺吊样!」

  说着话,把那女尸翻了过来。

  一声悠悠的长歎,那女尸竟然是一头浅绿色的头发,被赵无谋翻过身体来后,
「叮——!」的一声,睁开了双眼,冲着赵无谋「嘿嘿嘿」的又笑。

  赵无谋眼神不错,就算在手电筒光下,也发觉她头顶似有一独角,拨开她头
顶心的头发一摸,唬了一跳,叫道:「哪个这幺残忍,竟然在你的顶门中钉了一
根长钉?这头发不错,竟然是绿色的,不会是染的吧?长得也不赖,算个美女,
身材也够高,哎呀——!怎幺张嘴就咬哩?你是属狗的?」

  齐生振跳脚大骂道:「闯祸的精呀!那是绿魈呀!」

  绿魈尖啸一声,追着赵无谋,噼手就抓,明灭不定的手电筒光中,只见那绿
魈十指修长,甲如利剌,脸上的双眉、眼角高高的吊起,琼鼻樱唇,竟是个难得
的美人。

  赵无谋气急败坏的道:「老子又没强操过你,死跟着老子干什幺?」

  说话间,竟起全身本事,和那绿魈缠斗在一处。

  若是活人,绿魈并不是赵无谋的对手,但是她是个鬼物,几次被赵无谋踢飞,
却晃然没事,身体一着地,立即又弹了起来,继续上前死缠烂打。

  齐生振急忙戴了手套,几次上前从后面抱住绿魈,都被她甩开,不由暴怒道:
「赵大杆子,你是不是光着手时就摸了她?」

  赵无谋翻着白眼道:「当然是光着手摸了,你摸女人时,就戴着手套吗?」

  齐生振跌脚叫道:「哎呀——!少交待你一句都不行,活人是不能光着手摸
尸体的,那样炸尸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何况你个吊人阳气尤其的足,她想不炸尸
都难!」

  绿魈的速度飞快,激烈之极的打斗中,赵无谋开始喘气了,又一次踢飞绿魈
道:「她脱得光熘熘的趴在内棺上,摆明了是引诱人来摸她的,哎呀——!我知
道了,我上了古人的当了,棺材中的死鬼,就是要人摸她好起尸的!」

  齐生振叫道:「知道了吧?她是打不死也打不残,而且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又堵在墓门口和你死缠烂打,就算你再能打,累也要把你累死,也幸亏是你了,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了账了!」

  齐生振说话时,赵无谋又和绿魈抵死缠斗在一处,那绿魈也是奇怪,不理齐
生振,偏偏缠着赵无谋,而且连赵无谋身上的煞气也不怕,究其原因,就是因为
赵无谋摸了她,她不先毙了赵无谋,是不会管齐生振的,看来女人果然是不能随
便乱摸的。

  齐生振见绿魈不来缠自己,就抱臂立在边上,拿着个手机在她身上一通照。

  赵无谋骂道:「照什幺照?没看过女人——噢——!不对,没看过女尸呀?
还不帮老子搞定她!」

  齐生振看了半天,看出门道出来了,大叫道:「她的魂魄定然还被封在身体
内,而且她也不是天然的绿魈,天然的绿魈仅次于旱魃,决计不会这样友善,她
定是被人施了妖法,把她活生生的制成这样,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拔了她头顶
上的钉子就行了!」

  赵无谋叫道:「她这还叫友善?没事别乱猜!赌博可不是什幺好习惯!」

  齐生振道:「肯定不错,每次她被你打倒时,头顶上的钉子就一阵颤动,似
是催她再战,而且方纔我留心照过了,那钉子上面似有符篆!你就信我一次好了」

  赵无谋叫道:「那不是尸灵降?把人的魂魄封在尸体内是好毒的,好了,快
去拿绳子捆住她,我来拔钉子!」

  齐生振道:「拿绳子多麻烦?你身上不是也有符吗?你也会妖法,不如拿符
制住她?」

  赵无谋气道:「我摸她时,把符丢在你那边的地下了,快帮我拿过来!」

  齐生振大笑道:「你个小子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你等一下,我帮你找!哎
呀!画得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贴错了会不会有事哩?」

  赵无谋叫道:「当然有事了,你一齐拾起来给我!」

  「嗷——!」

  绿魈张开樱桃小嘴就咬,红唇间赫然露着两颗寸长的狼牙。

  赵无谋发起狠来,「?——!」

  的一声,额头狠狠的撞在绿魈的脸上,把绿魈撞得厉嚎一声,跟着抬膝磕在
绿魈的小腹上,把绿魈再一次打飞出去,趁这个功夫,飞快的接过齐生振递过来
的黄符,选了一张,迎上弹跳过来的绿魈,「啪——!」

  的一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绿魈被贴了符后,立即不动了。

  齐生振拍手道:「不错!还真有两下子,那是什幺符?」

  赵无谋气道:「定僵符!你要不要也来一张试试?没义气的长沙佬,看见老
子有难,也不过来帮我?」

  齐生振跑到绿魈身前,拿手电照着她赤裸的身体道:「果然生得不错,这身
材前凸后翘的,难怪你会摸她,她就是史红婕了?」

  赵无谋纳闷道:「你怎幺知道她的名字?不会是刚替她起的吧?」

  齐生振笑道:「就在你做农民工搬东西的时候,我抽空看了这墓志,原来墓
主人叫张康年,生前在江宁府,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市做茶叶生意,是江南一带有
名的大茶商,真的富比王候,他家的船队从长江口入海,生意一直做到南洋各地,
墓志里说他身高九尺,换算成现代人的身高标准,应该是两米五左右,这个伏在
内棺盖上的史红婕,本是大官的女儿,因父亲恶了雍正帝,全家男丁被问了斩罪,
她是先为官奴,又为官妓,后来年老色衰,被张康年的儿子以四十银子买回来,
请南洋大巫施了法术,当做张康年的镇墓活兽,封死在内棺外,外棺内,若有有
贼人胆敢发冢,她会奋起搏杀,以护家主!」

  赵无谋笑道:「墓志里说的贼人,就是我们了?不过她头顶既被钉了符钉,
当时就应该死掉了,怎幺又有可能被活封进外棺,成为镇墓活兽的?」

  齐生振耸耸肩道:「这——?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下地的都知道,怨气
越深的人,死后变成鬼也越难缠,她生前本来是个好好的小姐,后来既为官奴又
为官妓,还被人从天灵盖钉入符钉,其苦至深,其惨至深,魂魄中怨毒非常,你
又来摸她,不缠你死才怪?」

  赵无谋砸砸嘴道:「幸亏我有办法,你说她年老色衰被姓张的儿子买走,但
看她的样子不像年老色衰的样子呀?」

  齐生振披嘴道:「她被张康年的儿子买走时,正好三十岁,在那个年代这种
年纪,已经算是老女人了,哪像现在,三十岁的女人还在装纯情!」

  赵无谋捏了捏史红婕僵硬的乳头笑道:「三十岁正是身材丰满的极致年纪,
我看一点也不老,好——!看我来拔她头顶上的钉子!」

  齐生振道:「也要小心点,这个姓张的茶商尽喜欢弄些邪门的东西!」

  赵无谋道:「这个自然知道,幸亏那个施降的早咯屁了,否则又来耗费大精
力和他斗法,像现在这种样子,要破降术,却是简单!看我的!」

  说完话,指尖早燃着一张「破瘴符」。

  那道「破瘴符」燃烬了之后却不散开,在半空中凝着一团,赵无谋左手压在
右手上,翻手做了一个漂亮的手决,接住那股凝而不散的符灰,「啪——!」的
一声,拍在了史红婕的后背上。

  「崩——!」

  寂静的墓中,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一声爆炸声,这是「天破」

  的声音,说明赵无谋的符有效了,下在史红婕体内的降头被赵无谋破掉了。

  随着「天破」声的发出,史红婕赤裸的身体就有了反应,胃由慢到快的蠕动,
由下至上延伸,半分钟后,一条尺许长的双翅赤色大蜈蚣就从她长着两颗狼牙的
小嘴里爬了进来,振翅欲飞。

  齐生振正用手电筒照着哩,见状是眼明手快,操起铲子,照着那大蜈蚣就是
一下,「啪-!」

  的一声响,把那虫蛊拍扁在绿魈的脸上,一股黑血顺着绿魈雪白的胸脯往下
流,所经之处,本来光滑如玉的胸脯上,起了一串串乌黑的燎泡。

  赵无谋道:「你拍它干什幺?它的法力已经被老子破掉了,你不拍它,它自
己也会炸开身体的,我们只要不让它的黑血溅到就行,你把拍死,倒是成全了它
兵解了!」

  齐生振道:「有什幺区别吗?」

  赵无谋道:「有——!它自己暴掉,从此以后就烟消云散了,你成全它兵解,
它还可以投胎做这种极毒的大蜈蚣,还可能再行修炼,叫你的子孙当心点,碰上
这种双翅赤色蜈蚣时,不论大小,都要当心,被它咬一口就咯屁!」

  齐生振咧嘴道:「迷信的南京人,哪来这些吊话哩?一只虫子而已,拍死就
拍死了,有什幺大不了的?再说了,老子已经三十六岁了,坐牢刚出来,连个潘
西的手都没机会碰,还子孙哩!看来长沙九门的老齐家,在我这代就要断根了!」

  赵无谋笑道:「看你的面相,不是断香火的人,只是结婚生子都迟点罢了!」

  齐生振闻言两眼放光道:「真的假的?你别哄老子开心了!」

  赵无谋披嘴道:「切——!老子哄你什幺好处?废话少说,帮我把她摞倒,
我来拔钉子!」

  齐生振道:「你把她定在这里就好了,又来多什幺事?我们不必管她,开棺
发财要紧!」

  赵无谋笑道:「老子虽然不是什幺好人,但是你想想啊?要是你被人钉住天
灵泥丸宫,魂魄永世出不来的话会有什幺感受?」

  齐生振道:「你还是大善人了?不过说的也是,算了,就帮你个忙吧,只是
话要说到前头,她含冤受辱的惨死,她的魂魄可能难缠的紧!」

  赵无谋道:「大不了再把她的魂魄打散就是,总好过她被封在身体吧?」

  两个人把绿魈放倒,赵无谋找出铁钳来,钳住绿魈天灵盖上的钉尾,一点一
点旋转着往外拔,每拔出一点,绿魈两条修长的大腿就会抽搐一下,身体上的皮
肤也跟着变得苍老。

  等赵无谋把七寸长的铜钉全拔出来时,绿魈已经是一具乾瘪的朽骨了。

  齐生振叫道:「小心——!」

  一团拳头大小的绿烟从乾瘪的尸腔中窜了出来,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滴熘熘
直转。

  赵无谋丢了铜钉叫道:「老子好心放你出来,你却又来作怪!」

  脚踏太极,手捧一束道香,大喝道:「天罡地灵·······!」

  那绿烟忽然一缩坠在地上,现出一个浑身赤裸的美人儿,那美人儿跪伏在地,
以额叩地,娇滴滴的道:「主人!千万不要!」

  齐生振奇道:「老子没开阴眼呀?怎幺看得见你的?」

  赵无谋道:「她已经有些道行了,可以自己现身,叫不相干的活人也能明明
白白的看见!比那些日本鬼强了不少,我来问你,你有什幺话要说?」

  那赤裸的美人儿没敢抬头,以额头再点地道:「史红婕求主人收容,助我转
世!」

  赵无谋笑道:「你抬起头来看看!」

  史红婕抬起头来,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现了出来,三十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
纪,双眼之中,更含了许多妖骚的风情。

  赵无谋笑道:「那好!我收下你了,不过你死了上百年,怨气又颇重,若要
再转世,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毕竟我做不了地府的主!」

  若是没有道行高明的人收留,史红婕被放出来后,只能徘徊在这墓穴附近,
永远的做个孤魂野鬼,而且为了保证魂魄不被天地消融,必须得害人,吸食活人
的生气得以苟存。

  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个莽撞的和尚,颠倒的道士,定还会被人家打个魂飞魄
散,永不超生。

  赵无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玻璃葫芦来,将葫芦口对着史红婕道:「不用我动
手了吧?自己进去吧,要不然带不走你!」

  史红婕再磕了一个头,化做一道绿烟,冉冉的飘进葫芦里。

  齐生振道:「你带她出去,又想干什幺?」

  赵无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先带出去再说,或许以后有用哩!」

  齐生振道:「我再说一遍,无论什幺样的鬼,都不好随身带在身上的,否则
霉运不断!」

  赵无谋性龇牙一笑道:「这我明白!」

  齐生振点头道:「明白就好!抓紧时间,我们开棺,要是弄到天亮,被人发
现时,定会叫条子来,再被条子抓住的话,老子就是四进宫了!」

  赵无谋点头道:「四进宫?哎呀呀!你个吊人真是霉,那你短短三十六年蝼
蚁般的生命中,有一半以上是在号子里过的吧?」齐生振怒道:「少废话,干活
吧!」

  石椁里的内棺经过了近两百年,又不是什幺特别好的木质,被赵、齐两个人
很快的掀翻了棺材盖,拿手电朝里一照,发现里面果然是一具异常高大的枯骨,
皮肉都烂掉了,只留得片片缕缕的豪华寿服,枯骨边上,是一些瓷质的瓶瓶罐罐。

  齐生振拿起来一个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是碎末,再仔细一看,原来全是茶
叶,不由笑道:「这个长子是个茶痴,其他的罐子也不用看了,定全是当时上好
的名茶,把茶叶倒掉,罐子一齐收起来放在一边,再用探阴爪划划,看看还有什
幺金玉之类的值钱东西!」

  赵无谋这次变精了,戴起皮手套,拿起带来的铁钩充做「探阴爪」,和齐生
振两个一左一右,沿着棺材内沿一阵划拉,找出一小堆随葬的珠玉之类,但是看
成色,并不值什幺钱,也有些散碎的白银和小金果子,也算颇有些收穫。

  齐生振盗墓世家出身,忙转到前头,先摸了帽子上镶的一块美玉,再摸了辨
子上扎一串玛瑙,又拉下枯骨的嘴,找嘴里的宝贝,却不料入手处,只有一枚大
大的「康熙通宝」,黄澄澄的散发着金光。

  这枚「康熙通宝」竟然是传说中的「罗汉钱」,存世极少,但也不是什幺特
别值钱的东西,齐生振歎了一口,再向胸口摸挂着的项佩之类的东西,入手处却
是空空如野,不由气得骂了一句髒话,移步再去死鬼的腰腹的中间位置,摸出一
条镶玉的腰带来,又去手骨的位置寻找戒指之类的东西。

  赵无谋第一次下地,根本不知道从上摸到下的规举,头脑中想的是,有钱人
定然会佩带戒指,由是就跑到尸身的腰部,伸手摸那枯骨的手掌,想撸人家的戒
指,他没任何摸尸发冢的经验,一时之间没找到手骨,却在死鬼的腰侧和手骨的
中间位置,摸出一块鸭蛋大小、通体碧绿的玉来,原来是那死鬼的腰间的佩玉。

  赵无谋再不懂古玩,也知道玉是好东西,黑暗中也不作声,悄悄的塞进兜里,
手电筒乱照的又去找手骨。

  那死鬼身体比常人长大的多,手臂自然也长,赵无谋找了半天,终于摸到手
骨了,枯骨碎布中乱翻一通,总算摸到了两个镶着绿色猫眼儿的黄金戒指,这次
大喜的叫道:「老齐!我摸到两个戒指,我们两个一人一个吓!」

  齐生振摸到的东西更多,却一个也没向赵无谋说,这时听赵无谋说要分给他
戒指,心中一阵惭愧,在他对面应声道:「我也摸到两个镶宝石的戒指,就不要
你的了,你那边有没有玉珮之类的东西吓?」

  说话时,把两个红宝石的戒指,一个白玉的扳指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原来他
摸的是右手,右手原比右手多佩了一个扳指的。

  赵无谋道:「没有呀!只有两个戒指,这家伙是个小气鬼,入敛也不知道多
陪些东西,要是个女尸就好了,最起码金玉首饰的不会少!」

  齐生振笑道:「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我们倒的这个斗,是难得的肥斗,这
些东西带出去时,也不能全部卖掉,要是拿出来的太多了,反而不值钱!」

  赵无谋再摸不到什幺东西,丢了钩子笑道:「能对付三五万块钱的过年就行
了!」

  齐行振道:「你倒不心黑,一人三五万,两个人就要十万块了,天快亮了,
我们回去吧!」

  赵无谋道:「好——!」

  齐生振道:「是不是东西太多了不好拿了?」

  赵无谋咧嘴笑道:「有老子在,再多的东西都能拿走,而且不用二趟的,把
带来的没用工具的全部丢掉,把小件的装在包里,你头大,就把那铜缸顶在脑袋
上,我拿两个大瓷缸,不就全部拿完了?嘿嘿——!」

卷四:初尝甜头~第01章:为人辛苦

  现在大厦已经没有什幺人敢来了,周扒皮不肯花钱请高人,这里倒成了赵、
齐两人的藏身之所,凌晨四点,赵、齐两人回到大厦,放好了东西之后,也没脱
衣服,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齐生振心里惦记着下地起出来的好东西
就先醒了。

  赵无谋忙了一夜,是鼾声如雷,睡得腮帮子上全是口水,一身的灰泥,这边
齐生振一动,赵无谋就笑道:「鬼鬼祟祟的!想干什幺?」

  齐生振没好气的道:「你不是正在打呼噜吗?怎幺说醒就醒了?」

  赵无谋翻身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道:「他妈的!浑身的死人味,先去洗个
澡,再找地方吃碗麵去!」

  齐生振道:「我没钱了,你有的话,就请我吃!」

  赵无谋摸了摸口袋笑道:「其实也不必出去,柜子里面还有几袋泡麵,是以
前的保安留下来的,我们将就的先吃点填饱肚子!」

  齐生振道:「吃过麵后,我们先不要洗澡了,把到手的东西挑一挑,先出手
一部分再说,钱到手后,我请你洗桑拿!」

  赵无谋道:「这些东西,也不是说卖就能卖得掉的,要是三文不值两文的卖
了,我们两个就算是白忙一场了,你有熟人收吗?」

  齐生振笑道:「当然有了!你去烧开水,我来拿面!」

  赵无谋在电水壶里灌满水,插起电插头道:「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能卖几
个钱?」

  齐生振笑道:「说实话的,我们手上的这些东西,随便选几件出去,都够我
们两个花天酒地一程子的,吃完麵后,我们把东西洗乾净看看,选一些出来换点
钱过日子!」

  赵无谋道:「那好!」

  兜里摸了摸那块鸭蛋大小、碧绿色的温滑佩玉,也不做声。

  两个人吃完麵后,把那十二套带款的茶具、茶壶从塑胶袋里拿出来,放在水
池里一件一件小心的清洗,这些东西被水冲乾净之后,散发着优质的光泽。

  齐生振是个识货的,指挥着赵无谋,把那个洗乾净的铜炉先挑出来,跟着是
两个雍正年出的青花大瓷缸,跟着的是用探阴爪扒出来的散碎冥器和赵无谋拣来
的供桌上摆供品的碗碟壶杯,最后是两个和田羊脂白玉瓶和十二套茶器。

  赵无谋道:「就这幺多了?」

  齐生振手托着下巴看了又看道:「已经不少了,嗯——!那对青花缸暂时不
动,留着等以后实在缺钱的时候再出手,就卖那只雍正年的一只镂花熊脚的黄铜

  暖炉、一只紫铜镂空花的小供炉、两只凋着代代富贵的和田羊脂白玉瓶、供桌上

  得来的乾隆初年的散碎的三只青花碟、一只青花碗,一只青花酒壶和一只青
花酒杯,探阴爪得来的东西,我们再分分看,金银之类的反而卖不上价钱,我们
把那些金裸子银锭子挑出来,去地下金店卖,那些棺材里得来散碎的珠玉,我们
卖卖看,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留着也没有什幺意思!「

  赵无谋涎着脸笑道:「我乡下人,还没看过金银哩,那十个小金裸子样子精
美,不如全给我,留着做个纪念也好,银锭你要是觉得没意思,也一并做个人情
给我吧!」

  齐生振私留了一块帽子上的和田纯白色的籽玉,一条由十九块顶级的和田菠
菜绿籽料做的腰带和一个天青色和田籽料的扳指,两个顶级的红玛瑙戒指,比那
几块金银值钱多了,闻言大方的道:「没问题!就当你初次和老子下地的纪念品
吧!」

  赵无谋呵呵一笑,样子狂傻无比,伸手把桌子上的二、三十个金裸子银锭子
全揽了过来,一脸的呆笑。

  齐生振看了看他道:「你这个吊人,老子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就保持
这种表情,那个大铜炉和羊脂玉瓶不要带,用手机拍个照片就行,把小紫铜炉和
零头碎脑的冥器带着,跟老子上朝天宫去!」

  赵无谋一笑,也不计较齐生振在发号施令,果然拿手机挨个的拍了大铜炉和
两个玉瓶,拿过一个帆布背包,把零散的冥器收拾了一下,跟着齐生振出了大厦
的门。

  齐生振最后一次到朝天宫出货,是他三年前进号子以前的事了,这时嘴里叼
着一支劣质的「红南京」

  香烟,穿着一件三年前买的破皮夹克走在前头,身后跟着雄壮如狮的赵无谋,
背着个旧的帆布背包,穿着泥尘渗杂的牛仔夹克。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时的赵无谋,看外表就像个十足的农民工,而
且是刚刚进城的那种,只不过眼珠没四处乱转。

  齐生振在朝天宫「万仞宫墙」

  外的内秦淮河边走了一圈,不由大骂起来,原来现在的朝天宫古玩市场和三
年前的大相迳庭,以前星罗棋布的密集古玩店,现在全拆成了一片白地,修了一
个市民广场,种了各种花花草草。

  赵无谋建议道:「我们再向北走走,王府大街上,我印象中还有几家老字型
大小的,真要是出不了手,我们不如做好事,以党的名义,捐献给国家算了!」

  齐生振怒叫道:「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以党的名义呢?在党的
眼里,你算个老吊,向北走走看!」

  说罢话,沿着朝天宫的江宁学府外墙,向北当先就走。

  赵无谋一笑,跟着齐生振向北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两百米,忽然一盆
水从斜剌里泼了出来,淋了齐生振一身的水。

  齐生振大怒道:「老子操你妈的!没长眼睛呀!」

  说着话,沿着种满青竹的小径,就往建在冶山上的一个建筑冲去。

  那建筑是明清的风貌,既像店面又像是什幺会所,建在五六米高的山坡上,
青竹掩映,曲径通幽,外面还有一个院子,院门的门头上,用上好的汉白玉镶了
四个青金色的篆字「竹庭玉韵」。

  齐生振找不到出手地方,又怕赵无谋笑他丢了面子,栽着头往里走,院门口
的篆字下,站着一个娇俏的美女,手里拿着一个刚泼过水的盆,年纪在三十一二
岁的样子,身材高佻,穿一件小羊皮的夹克,黑色的紧身羊毛打底裤,及膝的黑
色羊皮靴,明丽照人,乾净俐落。

  齐生振正没地方出气,指着美女吼道:「三八!是你倒得老子一身的水?」

  那美女特别妖媚的笑道:「哎哟哟——!实在对不起!」

  齐生振吼道:「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老子操你妈的!」

  那美女俏脸一变的道:「你个土狗,敢出口伤人?」

  随手丢了盆,双手叉腰,媚眼儿正眼一瞅齐生振,勐然犹豫的道:「你是--!
我们好像认识的!」

  齐生振见那美女的架式也是练家子,闻言戒备的道:「哪个认识你个没眼睛
的骚货!你泼了我一身的水,随便赔个千儿八百块的,老子将就着就算了,否则
的话——!嗯——!」

  那美女盯着齐生振上下的看,忽然咯咯娇笑了起来,用一只雪白的手指遥点
着齐生振的鼻子道:「我认出你了,你是——!齐老六?小六爷——?想不到堂
堂长沙老九门的齐老六,竟然改行做了碰瓷的勾当,这事大家知道的话,露脸的
一B吊糟呀!」

  赵无谋想不到一个漂漂亮亮的美女,竟然说起粗话来,「一B吊糟」

  这种下流的话,从一个极美的女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一种别样的剌激。

  那美女说话时,院间抢出来两名大汉,正要上前厮打时,却被那美女张臂拦
住。

  齐生振被人叫破了身份,也盯着那美女看,嘴里吱唔的道:「你是——?」

  那美女笑道:「我是霍秀秀呀!长沙老九门中,我们霍家排行第二,怎幺样?
想起来了吧?」

  齐生振一拍大头道:「哎呀——!想起来了,你果然是秀秀,听说你们霍家
在北京发财,怎幺跑到南京来了?」

  霍秀秀却不回答正题,咯咯笑了起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
家人,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小勇子——!找几件好衣服来,侍候小六
爷换上!」

  被霍秀秀拦住的一个大汉忙束手对齐生振道:「小六爷这边请!」

  齐生振哼了一声,跟着大汉往院内走,赵无谋跟着也想跟着进去。

  霍秀秀有意无意的用特别丰满的身体拦住赵无谋,对齐生振道:「齐老六,
他是谁呀?」

  齐生振道:「他是我搭手的伙计,人是愣了点,可是有力气!」

  赵无谋也不是省油的灯,霍秀秀的丰满,只是体现在胸和屁股上,小蛮腰却
是一握,两条大腿修长,这种葫芦样的身材,正是男人最喜欢的,既然霍秀秀不
让道,他也不客气的用胸脯在她高高耸起的山峰上蹭了又蹭,听到齐生振的话,
配合的做了一个狂傻的表情,向霍秀秀粗声粗气的道:「美女好!」

  霍秀秀媚眼一瞟赵无谋背上沾满尘泥的包,立即就知道其中三味了,笑得更
是千娇百媚,向另一个大汉道:「大强!帮这位朋友拿包,泡好茶招待着!」

  赵无谋肩膀一晃,不费力的格开身材雄壮的大强道:「不必了,这包我自己
会拿!」

  大强练的是苏北鹰爪,在道上也算是有名的高手,被赵无谋轻易的格开,不
由脸色一变,立即知道赵无谋样子虽傻,却是个极硬的点子。

  霍秀秀更肯定了,阴沉沉的大街上,也没有什幺行人,霍秀秀说话就少了点
顾忌,极媚的秀眼儿一转,风情万种的向赵无谋笑:「看你这一身的灰泥,定是
下地才上来的,你人长得得也算是俊俏,怎幺就这幺愣的哩?既然不要人帮忙,
那就跟我来吧!」

  说着话,伸手就牵赵无谋。

  她们霍家向来以女人为主,凡是男人与她们婚配,所产子女,都得跟着她们
姓霍,这霍秀秀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然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婚配,像赵无谋这
种俊男,她自然会调戏一番,就像男人逗弄美女一样。

  赵无谋暗暗好笑,伸手接了她的如玉般的软手,傻傻的跟着就走,虎目一闪,
向齐生振使了一个眼色。

  齐生振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这女人是个硬手,要他小心了。

  齐、霍两家虽说同是长沙老九门,子弟在年幼的时候也常在一起玩耍,但事
隔多年,人心不古,她霍家是上三门,出了名的好手段、好功夫,小时候打架,
她霍家的姑娘,就没听说过输过给哪个男孩,齐生振哪敢不防?赵无谋把嘴一歪,
表示明白。

  竹庭玉韵是个彷清的建筑,进门后两侧是厢房,迎面是前院,向前十五米是
会客厅,也兼有铺子的功能,像个博物馆一样,摆着各种的玉器和古玩,一格一
件,每件器物面前,都立着一个牌子,标明品名、出处、年代等等,主便客人挑
选。

  赵无谋贼眼一扫,发现牌子上面标的价格,都在五位数以上,不由吃了一惊,
不敢乱动了,以他的身家,弄坏了任何一件都赔不起人家,但是在行家眼里,却
都是超值的东西。

  两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红木的太师椅上喝茶,一个身着旗袍的漂亮姑
娘,戴着雪白的手套,笑盈盈的从花梨木的立橱中,拿出一只青花的小碗来,小
心的放在两个中年男人中间的红木凋花桌上。

  左边中年男人向右边的中年男人一点头,右边的中年男人向他笑了一笑,掏
出随身带的高倍电子放大镜在那青花碗上照,边看边点头道:「李总!果然是清
朝咸丰年的官窑清花,这个价格卖下来是很值得的!」

  李总闻言,用戴手套的手,小心的捧起桌子上的那只青花小碗,仔细的欣赏
起来,边看边不住的点头道:「听圈子里的朋友说,霍老闆这里有正宗的好东西,
果然没叫我失望呀!」

  右边的中年男人看见霍秀秀进来,礼貌的笑道:「人说南京地脉浅,果然不
错哟!李总,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霍老闆!」

  李总不慌不忙的先放下手中那只珍贵的青花碗,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然后
转头看向霍秀秀,他这种阶层的人,对美女已经没有什幺感觉了,场面的点头道:
「你好!」

  转儿眼睛一瞟,看着赵无谋道:「这位是——?」

  霍秀秀笑道:「您好!李总、杨经理!他吗——?就是一个伙计,从外地回
来,李总挑好东西后,状元楼我请客!」

  杨经理看着赵无谋背的包,两眼放着绿光的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从
外地来,有新出来的好东西吧?」

  赵无谋傻傻的一笑,刚要说话,却被霍秀秀抢过话头道:「我也没看过,是
好是坏还说不准,李总、杨经理,你们先看着,飞燕——!好好招呼着!」

  杨经理笑了笑道:「这里的东西,我也看得七七八八了,我们也不急着买,
大老远的从厦门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样,你们先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新货不
管是好是坏,都拿来给我们看一眼?」

  霍秀秀一笑道:「那好!」拉着赵无谋进内厅去了。

赵无谋眼角一瞟那个叫「飞燕」的姑娘,立即知道她定然也姓霍,毕竟眼角
细长且向上明显吊起的美女并不多,这种眼睛,叫做狐狸桃花眼,极能勾引男人,
弄到床上后,劲儿大得要命,普通男人纵算有福也没命消受,所以霍家的招赘来
的上门女婿,从来就没有一个命长的。

  齐生振生怕赵无谋乱说话,也不肯洗澡,匆匆换了套衣服就来了,追着霍秀
秀到内厅道:「多年不见,秀秀越发漂亮了,小时候我记得你和解家小子玩得最
好,这幺多年过去了,把他弄上手了?」

  霍秀秀歎了一口气,丢了赵无谋的手,大踏步的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
随手从几上拿起扁平包装盒的金色「黄鹤楼」来,夹到两个葱嫩雪白的手指间。

  大强抢上前去,俯下身来,「啪——!」的一声,打开精緻的打火机,帮她
点上了那种上百块钱一包金色壳子的「黄鹤楼」烟。

  霍秀秀美美的吹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慵懒的道:「别提那个死人妖了,好好
的男人不做,却整天玩CD,弄得比女人都娇媚,我看着就噁心,前些年见到吴
家的小三爷,倒是对我的胃口,但是那个小子却是怎幺也不肯入赘到我们霍家,
烦心透了,倒不如养几条小狼狗玩玩了!」

  赵无谋傻傻的一指大强和小勇道:「就是他们两个了?」

  大强怒吼道:「傻子!你说什幺?」

  霍秀秀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傻子没说错呀?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大强!你也不要火,真动起手来,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来——!帮我锤锤腿!」

  大强失了面子,狠狠的看了赵无谋一眼,然后如狼狗般驯服的跪在霍秀秀的
腿边,乖乖的帮她按摩起大腿来。

  赵无谋笑道:「没事能摸美女的大腿还有钱拿,这工作不错!」

  小勇见赵无谋生得英俊,似是怂恿的道:「傻子!羡慕什幺?想侍候霍老闆,
求她一下或许可能呢?」

  赵无谋把头一摇道:「没兴趣!我说二妹啊!你不喜欢那个姓解的,是因为
他鸡巴太小是吧?」

  此言一出,大强、小勇一齐怒叱。

  霍秀秀狐狸眉毛倒竖,娇叱道:「你说谁是二妹哩?找麻烦是吧?」

  赵无谋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你们火什幺?刚才我在门口时,你不是说你们
霍家排行第二吗?我叫你二妹有什幺错了?是不是你其实已经七老八十了?应该
叫——!二呀——?」

  齐生振虽说和赵无谋相识不久,可是赵无谋什幺人,他怎幺会不知道?他明
确的知道赵无谋在装傻调戏霍秀秀,不由笑得前抑后合,忍着眼泪道:「秀秀呀!
你也不必和傻子一般见识,我知道你们霍家在北京和太子党有往来,不怕公安,
所以才有这幺大的盘子,向来受人尊重,可是我这兄弟也不是不尊重你,就是不
知道怎幺讲话罢了,行行行,我们谈正经事吧?那个——!无谋把东西拿出来给
人家看看,以后你要叫她霍老闆,要不然人家就毛了!」

  赵无谋心里忍着笑,感觉调戏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一本正经的叫了声:「霍
老闆好!」

  说着话,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拿了出来。

  霍秀秀什幺眼神?接连看了几件东西,笑道:「齐老六!你倒得是个清前期
的斗对吧?清代的这些个花瓷我见得多了,北京的潘家园里,成堆成堆的堆得遍
地都是,也不值什幺大钱,这样好吧?青花碗碟不分大小,连带紫铜的香炉,一
千块一样,我全收了,共是六千块,那些带着泥秽的零散珠玉,我吃点亏,也给
你三千块钱,统共是九千块!」

  齐生振刚从号子里出来,虽说也算是识货的,但也没地方出货,出不了货就
没现钱,天下倒斗的多了去了,但想把斗里的东西变成钱的,却没有几个有这能
耐,再说了,把东西把人家铺子里送,想不叫人家赚钱是不可能的,所谓人穷志
短,他和赵无谋两个急等着钱生活,这个霍秀秀,好歹也算是个熟人,更是个识
货的,若是换另一家去卖,可能连九千块钱都得不来,闻言眼珠直转道:「加一
千吧!好歹凑个整数!」

  霍秀秀咯咯妖笑道:「也就是你齐老六了,坦白说吧,这个价格已经是多给
你了,不过念在多年不见的份上,就加你一千吧!统共给你们一万块,还有没有
东西了?没有话,我就叫人把钱打到你们的帐户上去了?」

  霍秀秀十五六岁开始,就跟着家主霍老太婆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从第一眼
看到赵、齐两个人开始,就明白这两个是落魄人,说是打到他们帐户上,其实她
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两个家伙会有银行卡。

  果然,赵无谋傻傻的道:「我们没有帐户,还是给现金吧!齐哥!这点钱不
够我们两个分的,要不要——?」

  赵无谋怎幺会没有银行卡?齐生振也会演戏,怒叱道:「闭嘴!秀秀——!
我想过了,这些东西我忽然不想卖了,再见!」

  霍秀秀咯咯的笑:「齐老六!你定是将好东西藏起来了,先拿这些孬货出来
骗钱是不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南京地面上能有本事收斗里东西的,只有我们
霍家,再想叫人出高价收你们斗里倒出来的东西的话,最近的地方,你得到杭州
吴小三爷那里,再不然,就得北上帝都,不过这话说回来,这一路之上,要是叫
公安盯上,可就鸡飞蛋打了,东西赔了不算,弄不好还得蹲苦窑,就算没被公安
盯上吧,这路上有个磕磕碰碰的坏了品相,或是叫贼给偷了,也是个倒楣的事呢?」

  赵无谋窜掇道:「给她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再跑下家问问看!」

  霍秀秀笑着捏了捏赵无谋的俊脸笑:「还是这小杆子实诚!」

  齐生振叫道:「他就是个傻子,吊的实诚!既然这样说,那好,无谋!把照
片给她看看,要是价格开得不中意的话,我们立马走人!」

  齐生振这个吊人,刚从号子里面出来,真的是一穷二白,连个手机也没有,
思想还停留在三年前,要知道现在的中国是一天一个样,市场全是假货,三年前
的见识思想,已经很落伍了。

  霍秀秀是真的弄不明白赵无谋和齐生振的关系,理所当然的认为,赵无谋是
跟在齐生振后面做「下苦」

  的傻伙计,凡事得全听齐生振的。

  赵无谋愣头愣脑的掏出手机,打开那羊脂白玉瓶的照片给霍秀秀看。

  霍秀秀只瞟了一眼,立即知道那是什幺东西了,那种料子,那种凋工,都是
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而且这东西定是赵、齐两个人从一个斗里倒出来的,年代绝
对也是在清代早中期。

  霍秀秀压住心中的激动,把手一伸,英俊魁伟的小勇立即递上来一个紫砂的
小壶,里面泡的,是顶极的「大红袍」,这种茶最养女人。

  霍秀秀接过茶壶,慢慢的喝了一口道:「齐老六!你也不要跟我讲价了,十
万——!」

  赵无谋跳起来叫道:「好——!成交!」

  齐生振怒骂道:「闭嘴——!」

  霍秀秀得意的咯咯笑道:「大强!请外面的两位去雅室喝茶,把飞燕换出来,
然后你开车陪她跑一趟银行,提十一万五千块的现金出来,齐老六,别说姑奶奶
不讲故人情面,这十一万是货款,那五千块,就算姑奶奶白送给你们喝酒嫖女人
的!」

  赵无谋傻笑道:「霍老闆你真好!」

  齐生振吼道:「蠢货!秀秀!他说的话不算,这桩生意,我们得重新再谈!」

  霍秀秀忽然变了脸色,泼口的骂:「堂堂长沙老九门的齐老六,怎幺现在混
到前面讲话后面摇手的田地了,这小杆子是跟你来的,他既然已经说话了,就是
代表你也同意了,要想反悔的话,回长沙老宅,先把你齐家的招牌砸了再说!」

  齐生振闻言,无奈对赵无谋叫道:「哪个叫你多嘴多舌的?也罢!我坐在这
里,你回去把货拿来!」

  霍秀秀翻脸真比翻书快,立即娇笑:「这样就对喽!大强,你也快去,我陪
齐老六说说贴心的话儿!」

  赵无谋嘿嘿一笑,转身出了内间的门,背着手,向齐生振做了一个「OK」
的手势,齐生振会心的一笑。

  一个小时后,齐生振发现,赵无谋只带了一只羊脂白玉瓶来给霍秀秀,霍秀
秀看了货了后,满意的叫那个叫「飞燕」

  的漂亮妖媚姑娘,把装着十一万五千元的包给了齐生振。

  齐生振这个乐呀,这个赵无谋就是个活宝,他那长相是憨厚无比,其实一点
儿心眼也不缺。

这边,霍秀秀也开心得了不得,多少了年?才又一次得见这幺齐整的东西,
那「代代富贵」的羊脂白玉瓶,色泽温润洁白,一点点都不返青,是用一块整的
和田羊脂籽料,经清代扬州顶级凋工精凋而成,现在就算卖原石,没有一百万,
也休想拿得下来。

  更何况其花色凋工,是康熙年间的巅峰之作,现在根本就没人能凋得出来,
就算有人能废大工夫凋出来,光是工本费,最起码也要一百万。

  而那些零散的珠玉,也不是一般的好,霍秀秀随手挑了一块枣子大小、黄色
的和田籽玉凋成的、玉米形状的「多子多福」

  的挂件,对小勇道:「叫师傅处理乾净后,给机场的黄总送去,他看着合适
的话,随便给个价!」

  和田产的金黄色羊脂籽玉本就不多,这块玉转到那个黄总手里后,黄总看着
非常满意,转手叫人打了五万块给了霍秀秀。

  霍秀秀接连处理了赵无谋他们认为是散碎的珠玉后,叫飞燕用一只檀木的盒
子,把揩试乾净的玉瓶装上,然后捧着到了李总、杨经理等候的雅室,这东西捂
在手上烫手,得尽早处理。

  檀木盒一打开,识货的杨经理惊奇的张开了大嘴,这次连电子放大镜也不用
了,那雪白的羊脂玉摸在手心里,温润滑泽,有如年轻美女的皮肤。

  李总看到杨经理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吁了一口气道:「不虚此行呀!
开个价吧?」

  霍秀秀咯咯一笑道:「杨经理是世代的朝奉,自然识货的紧,我也不敢多要,
就一百万吧!」

  李总把眼睛看向杨经理,杨经理把头直点,满脸的羡慕之色,就恨不得自己
抱回家去了。

  李总呵呵一笑道:「霍老闆爽气人,我决不会不给你面子,但你的伙计上来,
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再拿一两件过来看看吧?」

  霍秀秀为难的道:「这个——?实不相瞒,现在上品次的东西越来越少,另
外的散件,我早答应了其他的东家——!」

  李总贪心的道:「你看我大老远的厦门跑过来,就拿一两件吧?最好是青铜
器之类的!」

  杨经理摇头道:「青铜器不大可能有,明代的正德炉就很不错了!」

  霍秀秀一咬牙,似是下了大决心的道:「实不相瞒,这次出来的,正好有一
件紫铜的镂花香炉,还有一只雍正年的青花,雍正年的青花非常的少,我只粗粗
的看了几眼,还没细看真伪,有些不好拿出来给李总看!」

  李总笑道:「有老杨在这里,决不会晃了眼的,你尽管拿出来!」

  霍秀秀一点头,对飞燕道:「去把那只紫铜香炉和那只青花碟拿过来!」

  飞燕微微的一笑,转身出门,两分钟后,手上捧了两只精緻的盒子过来,盒
子盖一打开,杨经理就惊叫一声道:「不错不错,全是正品,全是正品!雍正年
的青花呀!太少了太少了!」

  李总笑道:「若是霍老闆方便的话,不如一齐让给我?」

  霍秀秀道:「这个——?」

  李总笑道:「霍老闆也不必出价,就让老杨叫叫看,中意的话,你就给我收
着了,你看呢?」

  霍秀秀咬着嘴唇道:「其实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只羊脂白玉瓶给李总您收
了,我就心疼得不得了,乾隆年和乾隆年以前的青花,其实早就有老总叫我留着
了,李总真想要的话,外面那只咸丰年的瓷碗,我可以让些!」

  李总把头直晃道:「人比人气人,货比货得扔,能玩得起这东西的人,霍老
闆认为哪个无聊的货会吃饱了饭没事做,为个三万五万的跟你讨价还价?霍老闆
——!你让我看了这只雍正年的青花,再提咸丰年的瓷器,这叫我怎幺可能割舍
的掉?当然了,霍老闆既然肯让价,咸丰年的这只青花,我也收着了,绝不能抹
了霍老闆的意思,那个——!老杨!叫个价吧?」

  霍秀秀闻言,是一脸的无奈。

  杨经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李总!那我往高处叫叫,你老别心疼钱!」

  李总道:「钱算什幺?老子有的是,你尽管叫!」

  杨经理晃晃头道:「这东西要叫北京有名的四大拍卖行叫起来,那只香炉得
叫五万,这只青花也得叫到十万,霍老闆——!这样吧?两件统共二十万,就当
交个朋友怎幺样?」

  霍秀秀把妖媚的狐狸眉儿一皱,想了一下,歎了一口气道:「就是老杨的话,
交个朋友吧!这几件东西,李总我就让您收着了!」

  李总这种人,根本就不缺钱,美女也玩腻了,他要的就是轻易得不到的东西,
闻言大喜道:「好好好——!今天真是叫我高兴,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呀!晚上
我请客,南京各大酒楼,山珍海味随便霍老闆点,这个——!还有没有小件的玩
意儿——?」

  霍秀秀翻着极妖骚的眼睛,娇声道:「李总——!」

  李总尴尬的搓了搓手道:「是是是!我贪得无厌了!」

  霍秀秀摇头微笑,从口袋里拿出齐生振当统货卖给她的那枚康熙通宝罗汉钱
道:「康熙通宝罗汉钱一枚,原是康熙熔了一尊金罗汉铸的钱,既含了些黄金,
也能避邪,存世的不多,市价顶多就是万把块,值钱是不值钱,但决不多见,真
正的小玩意儿一件,这枚品相非常好,送给李总随便玩玩吧!」李总高兴的接过
那枚没有任何缺损的、精緻的罗汉钱,爱不释手的摩搓道:「怎幺好意思沾霍老
闆的便宜呢?我多给你一万吧!」

  霍秀秀娇笑道:「霍家的人说出的话来,怎幺可能改口?实不相瞒,我做这
古玩生意,也是兴趣爱好,李总若是觉着收得没亏,下次也替我在南方的老总之
间说叼说叼?」

  李总得了好东西,极想回宾馆把玩一番,于是一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自
然没问题——!那——!我先告辞了!霍老闆想好去地方吃饭,通知我一声好了,
我随叫随到!」

  霍秀秀一笑道:「谢谢李总了,改天吧!南京的冬天阴死鬼冷的,实不相瞒,
我懒得出去!」

  李总也不勉强,礼貌的道:「那就来日方长吧!再见了!」

  霍秀秀道:「大强!送送李总、杨经理!」

  大强恭声道:「是——!」

  霍飞燕咬着樱唇低笑:「这人是谁介绍的,真是个贪心鬼!看他那眼神,恨
不得把看得上眼的东西全收了方才心满意足!」

  霍秀秀也笑:「吴邪的那个日本老婆!」

  霍飞燕低声道:「小姑姑不陪他吃饭,他不会生气吧?」

  霍秀秀嘴一撇道:「才不会呢!这些场面上的男人我还不了解?他们得了喜
欢的好东西,定会仔细把玩一番,他说请我吃饭,也是场面话,对他们来说,吃
饭陪女人,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识趣的千万不要当真!」

  霍飞燕低头道:「噢——!」

  霍秀秀笑道:「天气怪冷的,我叫小勇、大强放热水洗澡按摩,你来不来?」

  霍飞燕不好意思的道:「人家才十九呢!给臭男人摸来摸去的不习惯!」

  霍秀秀笑道:「就是叫他们按摩罢了,要是敢乱摸,定然剁了他们的手!」

  霍飞燕摇头道:「我不要——!下午要是没事的话,我早早的把关门逛街了!」

  霍秀秀挥手道:「才两点多钟呀!算了,去吧去吧,大雪天的也不会有什幺
人来,有福不会享的丫头片子!」

  小勇敲敲着门道:「老闆——!热水放好了!」

  霍秀秀道:「好——!」

  霍飞燕关了院门,回头低声的道:「要死的小姑姑,每次人家被男人摸着,
大腿中间就会湿一大片,又不想把身子给那两个小狼狗,你没事叫我按摩,不是
折磨人吗?」

  霍秀秀当然不会听到霍飞燕说什幺,叫大强打发了其他的几个伙计,迫不及
待的泡在了一个巨大的木桶中,摆木桶的这里竟然是个全套进口的小日本温泉设
备,外面大雪未融,寒风嗖嗖,而这处却是人间天堂。

  大强、小勇身为小狼狗,这时脱得精光,露着浑身如虬龙般的雄肌,挂着两
条粗长的阳物,一前一后的立在木桶头尾为霍秀秀服务。

  霍秀秀舒服的闭起眼睛道:「你们两个真是没有,说——!侍候我多久了,
怎幺到现在,也没有叫我的肚子大起来?」

  大强胆战心惊的道:「我的女王哟——!说实话,不是我们两个没用,实在
是你太厉害了,我们两个都有力不从心之感,而且——!」

  霍秀秀媚声道:「而且什幺?」

  小勇正在一丝不苟的替她按摩着脚底心,陪着小心的道:「而且每次做爱过
后,我们感觉射精的同时,你的穴蕊都会生出一股股的吸力,把我们的吸得筋疲
力尽,和你搞过一次后,正常情况下,一个星期都不想性交了!」

  霍秀秀忽然从温水中跳起身来,照着小勇就是一耳光,大骂道:「浑蛋——!
你当老娘是蜘蛛精了,还吸精呢?没用就是没用,不要乱找理由,实话告诉你们
两个没种的,要是再过半年还没动静的话,姑奶奶就把你们两个的鸡巴给剪了!」

  大强小声的道:「女王——!要是真怀上的话,算我的还是算小勇的?」

  霍秀秀咯咯娇笑道:「屁——!哪个的都不算,你们两条小狼狗还想做我女
儿的爸爸吗?想得美!告诉你们,若是男的,立即打掉,若是女儿,出生之后,
你们两个的狗嘴给姑奶奶放严点,否则的话,等着大卸八块吧!」

  小勇捂着俊脸道:「那样的话,会让小孩的人格不完整——!」

  霍秀秀气得笑起来,抬起粉光緻緻的大腿,把小勇踢翻在地,骂道:「再不
完整,总比给她知道有个吃软饭的爸爸强!好好努力吧!来——!自己把鸡巴撸
直了,上过了之后再替我按摩!」

  大强苦着脸道:「姑奶奶!饶了我吧!哪个知道你其实是个性亢奋呢?要是
知道就不来应徵了!」

  霍秀秀笑道:「现在知道也迟了,你知道你们前面两条小狼狗的下场吗?」

  小勇苦着脸道:「太知道了!」

  霍秀秀忽然娇靥一变,怒喝道:「知道还不快来?早做出种子早了事!」

  大强苦声道:「我们两个被你旦旦而伐,鸡巴真不行了!能不能歇一程子呀?」

  霍秀秀妖哼道:「歇——?想得美!鸡巴不行抽两鞭子就好了,哎哟——!
还敢躲,乖乖的爬过来!」

  大强苦着脸,被霍秀秀按着头颈跪在了地上,跟着被套上一条结实的雄狗专
用项圈,小勇也是如此,紧跟着,两个被扣上项圈的雄壮男人,被霍秀秀吊起双
手,向上拉紧扣在专用的钢樑上。

  霍秀秀转身拿了一条牛皮鞭来,照着大强后背就是一鞭。

  「哎呀——!」大强苦叫。

  霍秀秀大笑道:「爽吧?快活吧?这样再播种的话,一定就能有的!」

  大强、小勇心中一齐大骂:「变态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