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修真

【绾君心】10-15

fu44.pw2015-04-15 11:03:34绝品邪少

正文第十章 暧昧  从那天之后,何文柏几乎彻底地消失在了陈默的世界里。  一方面,何文柏一直待在陈默的各种黑名单内;另一方面,她也尽力让自己专心于课业,努力屏蔽掉和何文柏有关的一切。倒是有一天课间,陈默在卫生间意外遇见了以前一起学画画的小雨。  小雨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关不住话匣,从「你为什么不来培训班了?」一路扯到「新学期居然分到了一门超头疼的课!」,陈默笑着听,但心里只想快点逃开,她不想再和任何与何文柏有关的人或事搭上关系。  「哦,对了,这学期培训班变化可大了……」小雨话题一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默心里一紧,几乎想当下转身逃开。  这时,上课铃响了。陈默顿时松了口气,即刻同意犹未尽的小雨告别,飞似的走开了。  回到课室后的陈默不禁长舒口气。虽然她知道这样近乎极端地逃避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她想不到更好的途径让自己忘记之前的种种。如果这样依旧无法完全忘记,那就用尽方法把它埋到记忆的最深处好了。陈默反复想着,用手扶住了额头。  「哎,默默。」旁边的高玉涵推了推陈默,把她从低迷中拉了出来,「已经下课啦,你打算和谁一组?」「嗯?」陈默一愣。  「你看你,又走神了吧。」高玉涵点了点陈默的头,说道,「刚刚老师留了个小组作业,要4 个人一组,你怎么打算?」  「我?当然是和你一组了,另外两个人的话……」陈默拖长着尾音停在那里。  同寝室的另两个人都没有选这门课,陈默环望了一下周围,也没发现同班的同学,正犹豫的时候,眼前忽地投下一片阴影。  「同学,你们的组员找齐了么?」陈默应声抬了头。  是两个男生,说话的那个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陈默还没来得及讲,高玉涵就先开了口,「你们也是2 个人?哈哈,正好凑成一组了~ 我是高玉涵,这个是陈默,我们是大一中文系的。」  「嗯,记住了。高玉涵,陈默。」另一个男生也作了下自我介绍,「我们是大二自动化的,我是李铭。」  「谢勇昊。」戴眼镜的男生看着陈默,微微地笑着。     ***    ***    ***    ***  那项作业1 个月就做完了,但陈默和谢勇昊的联系并没有断。  其实,在最初见面的时候,陈默就隐隐感觉到谢勇昊对自己的关注,而后的接触中,谢勇昊也借着讨论作业的由头,不间断地与陈默聊天。最后,连高玉涵都看出来了,开玩笑说,恐怕起初谢勇昊就是有备而来。  陈默表面上并不在意,只回说玉涵就会揶揄自己。心里却有些烦躁。  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心思同别人交往,而且她对谢勇昊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她想处理掉这段让自己尴尬的暧昧,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还好,这两难的处境并没有持续太久,谢勇昊为陈默提供了一个机会。  一天,陈默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收到了谢勇昊的短信,提出周末想和陈默去看电影。陈默急忙推说自己没有时间。  谢勇昊并没有轻易放弃,反问周末两天都没有时间么?  陈默继续坚持。  谢勇昊见状又改了口,把时间约在下一个周末。  陈默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推脱,她把短信发出去之后,想着应该满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意思了,他不会再拉锯战了吧。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陈默?」「嗯?」陈默回过头,脸瞬间僵掉了。  谢勇昊看出了陈默的异样,有些措手不及,两人面对面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默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说,「是你啊,真巧。」说完后又补上了一个大到夸张的笑容。  「是啊,挺巧。」谢勇昊尽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望,用平日的口气说,「去哪里?」「图书馆。」「哦,我也往那个方向走。」陈默听后心里一沉,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就干笑了一下,说那一起走吧。  走了没多久,谢勇昊就忍不住了,「你平时挺忙的哈。」  「还好。」陈默简短的回答。  「怎么会,感觉你比我们工科生都忙。」谢勇昊笑了笑。陈默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有些不自在。  「和你看电影……真的没戏么?」谢勇昊忽地冒出一句,捅破了两人之间的薄纸。陈默咬了咬下嘴唇,决定现在和他摊牌。  「问题不在你,在我。」陈默说着,「我现在不想花时间在这方面,所以……很抱歉。」  「哦。」谢勇昊没想到陈默会拒绝的这么赤裸,一下子没法接话了,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还可以作普通朋友么。」  「当然可以。」陈默心中舒了一口气。  「呵呵,那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看场电影可以么?」  陈默没想到谢勇昊会说出这么一句,当下也无法确定他的用意,话梗在了喉咙里。谢勇昊察觉了出来,忙解释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已经定了电影票,选的这个小清新的片儿也不适合两个大男生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把票都给你吧,你和你同学去看。」  陈默看谢勇昊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禁笑出了声来,「好了,我相信你。」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没有了之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陈默感觉和谢勇昊相处起来更自在了些,他的举止也不像先前那样刻意,两人的电影看得还算融洽。从影院出来后,顺道一起吃了餐饭。  回到宿舍后,陈默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迎上了意料之中的大盘问。  三个女生几乎完全挖掘出八卦的潜质,揪住陈默的每一个字扣问,把所能联想到的任何可能性都拿出来质疑。不出十分钟,陈默就完全崩溃,「我发誓,真的是纯洁的友谊!不然我一辈子嫁不出去,行了吧。」  「哼,哼,好吧,组织决定放过你了。」张可最后宣布到。  陈默松了口气,刚要坐下,手机就响了。铃声瞬间勾起了女生们的兴趣。  「呦,不会是来自谢勇昊的纯洁的问候吧。」高玉涵挑起眉毛,怪声怪气地说。  陈默又好气又好笑,弹了下高玉涵的额头,拿起了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默「嗯?」了一声,还是接起了。「喂?」她挡住高玉涵的鬼脸,开了门走到外面。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安静。  「喂?你好?」陈默又重复了一遍,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响应,但也没有挂断。  她感觉心里有点毛毛的,便挂掉了电话,回到屋里。一推开门,发现三个人又开始直勾勾地看过来。陈默哭笑不得地双手把手机奉上。  屋里的人见从陈默身上没什么收获,八卦的心又一时刹不住闸,就开始寻找新话题了。  「对了,你们有听说朱副院的事么?」张可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事?」陈默一头雾水,好奇地追问下去。  「我也是听一个研究生师姐告诉我的,一次老乡会,她喝得有点多,就和我说朱副院很危险!」张可特意压低了声音,把另外3 个人都引了过去,瞪大了眼睛围成一团。  「怎么个危险?」郑敏文问道。  「就是吧,听说他喜欢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真的假的?」陈默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只在迎新典礼上和这位副院长远远地见过一面,对他的外貌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可以升作副院长,应该也是读过很多年墨水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我那个师姐的室友就是他的研究生。」张可说,「不过,她也就跟我说了几句而已,没详细说。」「切,重要的部分一点都没有,我还以为你那位师姐是受害者现身说法呢。」高玉涵大咧咧地说。  「看你失望的,要不你去探个虚实好了。」张可开着玩笑,「不过你这姿色不够啊,听说他专挑美女下手的。」「去!」高玉涵扭过头,忽地想到了什么,乐了起来,「你们说,他那算不算' 书中自有颜如玉' 啊。」说完还模仿了一下,摇头晃脑地抓了本书卷了起来,「十年孔孟十年春秋,只因那书中自有颜如玉~ 」  话音刚落,宿舍里便哄笑成一团。陈默也忍不住笑得去擦眼泪揉肚子。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还是先前的那个号码,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喂?」她背过笑着打闹的三个人,把手压在嘴前。  「……」那一端依旧毫无声息。  她有些生气,想着是谁这么无聊,刚要挂电话,突然听到两个字,「陈默。」  她乍听下去只觉得声音耳熟,一时间内没有认出来,问道,「嗯?你是?」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声音语无伦次,含糊不清,隔着电话仿佛都能闻到浓重的酒气,「陈默,你……」那头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就迅速挂掉了电话。  她已经清楚辨认出打电话来的人是谁,感觉身体一阵阴冷,好像被人用冰水从头淋到脚。身后的吵闹声完全淡出了她的世界,只感觉脑袋「翁——翁——」直响,心中浮现出三个字:何文柏。  陈默像掉进了自己的漩涡里,顿时晕头转向,无法思考,她躲在角落里,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忽地又响了,陈默像被可怕的生物咬到一样,手一缩,手机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宿舍里应声静了,她们看着异样的陈默,一时摸不清头脑。「陈默,怎么了?」高玉涵讶异地问道。  「嗯?哦,没事,我只是……」陈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话停在嘴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不会……是接到……灵异电话了吧……」一向胆小的张可吞吞吐吐地说,紧张地盯着陈默惨摔在地上的手机。  「怎么可能,亏你还是预备党员,无神论都背到哪里去了。」高玉涵听到张可莫名其妙的担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出了声。  「呵呵,就是,太离谱了。」陈默也发觉到自己的异常,连忙顺着高玉涵搞活的气氛接下去,生怕被他人看出任何端倪,「只是想事情太专心,被吓到了而已。」  「真的?」张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关切地加问了一嘴。  「当然当然。」陈默笑了两声,弯下腰去捡手机。但是寝室里依旧一片死寂。  「哎?外面好像有点吵啊。」高玉涵先发了声,大家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别处,陈默缓了口气。  「是啊,都快门禁了,怎么了?」郑敏文说着,走到小阳台向外探看。  陈默的宿舍在二楼,下面有什么动静听得还是蛮清楚的。郑敏文从小阳台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折回屋里,准备去走廊看看。她刚一拉开门,正好看见门外要敲门的刘羽琦。  「有事?」郑敏文看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其他宿舍的人来串门,有些惊讶。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刘羽琦有些喘,她停了一下,一股脑地倒出好些字,「楼下有个人吵着要找你结果和楼管吵起来了,你快下去看看啊。」  「谁啊?」陈默被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冲撞得不知所措,整个人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刘羽琦着急地直跺脚。  陈默被一催,连睡衣都没有换下,蹬着拖鞋就匆匆地赶了下去。「谁啊?」  陈默想着,实在理不清思绪,闷头加快了脚程,在大理石的台阶上险些滑到。她踉跄了一下,从楼梯口的拐角跳了出来,抬眼看过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惊得难以置信,失口喊出了声:「何文柏?」  那人听到陈默的叫声,不利索地转过身,果然是何文柏。  他揉了揉眼睛,使劲看了看,得意地笑了,「呵呵,出来了,就是在找你。」  何文柏口齿模糊地说着,然后俯视着宿管,「我找的就是她,你吵什么吵?」面对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楼管大妈狠狠地瞪了何文柏一眼,几步走到陈默面前,「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咳,是……」陈默想不出该怎么随机应变,只得先答应下来。  楼管见找对了人,便开始把从何文柏那儿受到的气一股脑撒到了陈默身上,陈默一面顶着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一面低声向楼管认错,解释说这是她表哥,最近事业情感都不顺。  何文柏喝得很醉,连站都站不大稳,陈默只好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心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道了好几个谦,扯着何文柏出了宿舍。  她吃力地把何文柏扛到一个石凳上,环视了一下,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才放心地说了话,「喂,你……还好吧。」陈默戳了下不省人事的何文柏,看了半晌,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咳,喂,喂!」陈默加大了手的力度,又推了几下,何文柏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陈默一时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这样子躺在石凳上过一晚。她来回走了几步,终于想到怎么处理这摊乱子。她在何文柏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找到了一个最近联系过的本地号码,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要工作没法儿陪你慢性自杀。」  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开了口,「额……你好,请问是何文柏的朋友么?」  那人听了也一愣,连忙收敛了先前的口气,问道,「哦,是,你是?」  「我……」陈默也不好说实话,就随口回答,「我是他表妹,他现在喝得很醉,能麻烦你送他回家么?」那人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当下就答应了,询问出具体位置后挂断了电话。     ***    ***    ***    ***  醉得毫无意识的何文柏分外沉重,陈默和何文柏的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扛到家。那男人把何文柏丢到床上后,看了眼手机,急匆匆地说了句「我有事儿,先走了」就离开了,留下陈默一个人愣在原地。  直到听见「彭」的关门声,陈默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何文柏的公寓里?!  陈默看了看昏睡的何文柏,有些无所适从。先前那个朋友架不动何文柏,她便上前帮了下手。把何文柏放倒在车里后,陈默本打算走掉的,不料那人说自己搬不动何文柏,要她一起帮忙送他回家。陈默为难地想推辞,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既然是表妹,这种时候自然要照应一下你哥啊。」那人说了这句就自顾自地上车了。结果,陈默也就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何文柏睡得很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他沉重的呼吸声。陈默杵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目光停在昏暗的台灯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迈开了脚步。  她轻手轻脚地抽出何文柏压在身下的外套,把被子盖好,关了灯摸索着走了出去。  墙上微微荧光的表针停留在1 上,陈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疲倦地倒在了沙发上。她一面侧着耳朵,警惕着何文柏在的房间有什么声响,一面又止不住地打哈欠。没多久,便睡熟了。  不夸张地说,陈默是被饿醒的。  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让她在沙发上辗转了好久,翻来翻去了几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的沙发上,慌忙坐了起来,抬眼便看到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她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向四周环望了一下。屋子里很静,没有丝毫异样。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何文柏房前,从虚掩的门向里看了一眼。何文柏依旧没醒,合着被躺在床上。  陈默这才舒了口气。她洗了下脸,回到沙发上盯着走动的挂钟,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昨晚实在是被何文柏的突然出现吓到了,竟穿着睡衣就来了这里,身上什么也没带。现在看来,想回学校只能等何文柏醒来再说了。  陈默一边想着,一边又不免忐忑起来。自己就这么待在何文柏的家里,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安,但又没办法离开。她坐立难安了好久,不过最终败给了来势汹涌的肚饿,轻手轻脚地去厨房里翻找起来。  冰箱里的东西少到一目了然,除了好些罐啤酒,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她又不甘心地查看了每一扇橱柜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不会吧……」陈默失望地想着,把目光锁定在另一间书房摸样的房间。在这间两室一厅的公寓内,除了何文柏睡觉的卧室外,只剩下这一片地方没有找过了。  一个书柜,一套桌椅和堆放的一些杂物纸箱,陈默只消扫一眼,就能把这十几平方米的空间看进眼里,仍旧没有食物的踪迹。她找得乏了,周遭的静谧也让她没了先前的不安。陈默抻了个懒腰,抓过椅子坐了下去,顺势把胳膊搭在桌上。  桌子有些乱,电脑、数位板、复写纸,还有各式的笔散落在桌上每个角落。  陈默又饿又乏,便拿起桌上的一个素描本翻看解闷。  何文柏是专业美院出身,也在国外念了些书,笔下的功夫自然很硬。陈默看完一本后,有些意犹未尽。对面的房间依旧很安静,她伸头看了一眼,又拿起了另一本。  刚刚翻开第一张,陈默就愣住了。  纸上是一个女生的侧脸速写,似乎很认真地在看着前方。陈默觉得女生的眉眼很像自己,但纸上也没有任何标注。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翻到下一页。  依旧是第一幅画上的女生,微侧着脸,抿着嘴轻轻地笑。  陈默有些难以置信,迫不及待地向后继续翻着,第三张、第四张……她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当最后一页呈现在面前时,她心中猛地一震。  少说五六十页的本子,有侧脸有正面,有头像有全身,有素描有速写,但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女生。  陈默紧紧地攥着本子,手有些颤抖。厚厚的一本看下来,纸上的女生和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颦一笑都熟悉得让陈默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这真的是自己么?陈默的大脑瞬间被各种问题塞满。他为什么要画这些?这些是什么时候画的?是在那晚之前么?  陈默瞪大了眼睛,怔怔地坐在原地,被扑面的疑问压得几近窒息。突然,她听到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慌忙把素描本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门前。  床上的何文柏咳得很厉害,整个人弯得像虾米一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默本来还在犹豫,但看到何文柏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便推门进了去,扶着何文柏坐了起来。  「默默?!」何文柏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刚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去拿杯水。」陈默说了一句,就匆匆地起了身。  喝完水后,何文柏终于平静了下来,「默……陈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陈默有些吃惊,脱口而出。  「我……」何文柏揉了揉头,声音沙哑,「喝得太多了,记不大清了。」  「昨晚你醉倒在我们宿舍楼下,我和你的一个朋友送你回来的。」陈默把所有的疑问咽进肚子里,用尽量平直的语气,将昨晚匪夷所思的各种事情概括成简短的一句话。  「我?醉倒在你宿舍楼下?额……」何文柏看着陈默,本想歉意地笑一下,不过在对视的一瞬间,陈默迅速把目光移开,不自在地看向另一个方向。何文柏看在眼里,已经展开的笑容无奈地多了些苦楚。  「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谢谢你照看我……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何文柏说着,努力站起身。  宿醉的冲击并没有完全消去,何文柏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重心地跌了下去。  在一旁的陈默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他。不料,何文柏跌倒的力道远超出陈默的想象,结果她一个趔趄,竟被何文柏压倒在身下。  因为只隔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何文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下陈默的温暖与柔软,像股掌间一块温润生香的软玉,让人心头一紧。  陈默则完全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她想要推开何文柏,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僵在那里。何文柏带着酒气略略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  大概僵持了有几秒,何文柏才反应过来,急忙支起身,一边从陈默身上离开,一边止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刚刚没站稳,真的是没站稳,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何文柏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推,但是越说越尴尬,最后整个人梗在了那里。  这幅模样的何文柏,陈默从来没有见过。像第一次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笨拙地措手不及,想要解释可是却越讲越糟糕,被理不清头绪的慌张缠住脚,有些迷惘地束缚在原地。陈默惊讶地看着,禁不住笑了。  何文柏不知道陈默为什么会笑,但清楚这是个期盼已久的好征兆,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第十二章 活动室艳事  陈默坐在琴凳上,望着钢琴上的节拍器发着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每次陈默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喜欢坐在琴前静心。先前从何文柏家出来回校后,她换了身衣服转头就奔向附近的琴房。  校外琴房的条件自然不如家里的好,钢琴老旧空间逼仄。但现在的陈默完全没有心思去挑剔,她脑海里正充斥着各种声音。  被何文柏压倒在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陈默眼前。或许是因为先前意外发现的素描本,或许是时间真的让自己淡忘了些什么。总之,她清楚记得那一刻小鹿乱撞的心跳。  为什么会有那种悸动?陈默反复地质问着自己:对于何文柏,不是应该深恶痛绝才对么,为什么我会……陈默想着,当时的场景又清晰起来。  何文柏温暖的身体,肌肤贴近的触感,沉重的呼吸声,上下滚动的喉结……天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陈默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懊恼地疯狂弹着和弦,宣泄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么。陈默自嘲地想着,缓缓低下身,伏在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    ***    ***    ***  晚上九点多,陈默才从琴房出来,路上接了个玉涵的电话,说是好像把眼镜落在学院办公楼的活动室了,问她顺不顺路去看一眼。  陈默应了下来,向办公楼走去。  活动室在五楼的一个偏僻角落,陈默很少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间活动室平时并不锁门,放着很多大柜子,用来存放办完活动后剩下的纸箱、胶带、横幅等等,一些损坏的桌椅也会摆在这儿,把活动室堆得满满的。  玉涵在电话里说东西十有八九是放在桌子上了。陈默懒得去找开关,借着手机的光到横七竖八的桌子前查看。果然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玉涵的眼镜盒。  陈默把手机合上,抓着眼镜盒准备出去。刚转身,就听到外面的走廊竟然传来说话声。  这么晚了,办公楼里还有人?陈默有些讶异。五楼白天都很少有人上来,更何况是这个时间段,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她不自觉地想到一些校园鬼故事。大学里每年都会出现好些自杀的人,有坠楼的,有上吊的。这栋办公楼后面的一大片湖水里就死过不少,有些人跌下去后,第二天尸体才会浮出来,像断了线的小船一样,在湖中心飘来荡去。  陈默想着,颈后一凉,要迈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走廊外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两个人,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含糊朦胧,听不清内容,更显得诡异。活动室又太偏僻,和走廊灯有段距离,陈默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究竟是什么?她开始害怕起来,不知道是该跑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正犹豫着,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拧了几下。陈默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飞快地跑到柜子后面,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没人的,进来吧。」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有好好的宾馆不去,来这里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好像在哪里听过。  陈默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看来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但转念一想,现在的处境也不是能够放松的。这个时间这种搭配来活动室,应该不是做什么见得人的事。陈默已经能对接下来的事猜出几分。  「宾馆人多眼杂的,而且哪有这里刺激?」男人的声音兴奋得有些颤抖,  「来,别多说了,宝贝儿。」  「讨厌啦。」女人娇嗔地叫了一声。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  陈默听了一会儿,好奇地微微探出头,想看看这两人是谁。不过,活动室里实在是太暗了,只能借着从百叶窗缝隙中透出的天光,隐约看见两个人形而已。  他们在陈默侧前方三四米外的长桌前,女人躺在桌子上,两条腿大开,想必身上应该也没剩什么衣服了,男人的裤子已经掉到了脚踝处,看体型有些臃肿,略微费力地一个劲儿向桌上挪动,整张脸埋在女人的胸部上。  「嗯~ 啊~ 你好坏~ 」女人单手来回摩擦着男人的背,声调不断提高,掺杂着娇媚的哼声,酥麻的叫喊连延不断,像蜜糖一样绵密浓稠,连陈默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戏剧性的是,她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在脸部上方来回翻转,就像是刚涂完指甲油后,对着光欣赏一样。  男人正忙于在花丛中采蜜,根本没注意到身下女人的小动作。  看来,这个女人是在应付了事。陈默暗暗想着,看着男人忙碌得上蹿下跳,顿时觉得很是滑稽。  前戏没维持多久,男人就停了下来,开口道:「宝贝儿,我插了啊。」「等等,带套啊。」女人连忙说。  「哎呦,我今天忘了拿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射在里面。」男人咕噜咕噜地说了一大推,明显按捺不住了。  「嘿嘿,还好我带了~ 」女人得意地笑了几声,起身递过去一个东西。  「这……」男人满腔的不情愿,于是直接挑明了说,「今天就算了吧,每次都带套,做得不爽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射在里面的。」  「安全第一嘛。」女人也丝毫不肯让步。  「好吧。」男人妥协了,弯着腰在弄什么,「太黑了,带不上,哎!」男人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早已没了先前的兴致盎然。  「来,小笨猪,我用嘴给你带上吧。」女人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蹲下身。  「嘿嘿。」男人的笑声听着有些刺耳,陈默忍不住撇撇嘴。  「好了,插进来吧~ 」女人淫荡地笑着,整个人再度躺倒在桌子上,还拍了自己几下,「啪啪」声在沉寂的活动室里格外响亮。  男人没有半刻停留,忙不迭地往前拱了起来。他一边抽插着,一边去抓揉女人的胸部,干得不亦乐乎,很是得意地说:「怎么样,爽不爽!」  「好大~ 好热啊~ 小笨猪,你最棒了!」虽然女人的声音里洋溢着激情,但是陈默觉得依照前戏的表现,估计现在她也是做戏的成分大些。  女人叫了几声后,把腿抬了起来,高高地架在男人的肩膀上,屁股向上抬起,「再深一点,再深……啊~ 好爽~ 」男人更加卖力地抽插起来,不过没几下,他就停了下来,前拱的姿势定格了几秒钟,发出心满意足地哼声。  有够快……陈默在心里嘲笑了一下,就这样的技术,也难怪女人会心不在焉。  「再从后面让你爽一次!」男人意犹未尽,把女人翻过来,让她伏在桌子上,一把抓住她高高翘起的臀部。  「嗯~ 」女人浪叫了一声,男人紧接着就插了进去。女人的屁股娇媚地摆来摆去,在微弱的月光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男人更是越插越起劲,连桌子都在他的拱动下「吱吱」地向前挪动着,不时撞击着墙壁,「咚咚」声情色无比。  「来了~ 来了!」女人像是在咬着牙一般,声音里的激情因为过分的矫揉造作而显得廉价。  但男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女人夸张的呻吟让他很享受,没持续多久,他似乎又射了。  后面的事陈默也懒得再抻脖子看了,便躲在柜子后数着指头等他们离开。直到两人色彩斑斓的打情骂俏声消失在走廊外许久后,陈默才溜出来。她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还真是快枪手。陈默嘲讽地想着:估计前戏的时间都比他抽插来得长。这种老男人,那女人图他什么呢?  她边下着楼梯,边好奇地琢磨起来:女人的声音好像有听过几次的样子,并且比男人年轻了不少,难道是学院的年轻老师?想借此往上爬?  陈默越想越觉得狗血,平常生活哪里会像小说那样活色生香,可能只是一对儿老夫少妻在玩角色扮演罢了吧。想到这里,陈默又开始寻思认识的老师里,哪些是老夫少妻这个组合的。  陈默越想越起劲,慢悠悠地走出楼梯间。  猛然发现,在大门旁的自动贩卖机前站着个人,乍看上去吓了陈默一跳,她一惊,眼镜盒失手掉到了地上。  贩卖机前的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回过头瞪大了眼睛。  「咦?」陈默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生,好像是叫万丰,和自己是同系不同专业的,有一起上过些通选课,「是……万丰?我们有一起上过通选课的。」陈默笑着上前打招呼。  万丰的神情有些异样,她别扭地笑了笑,「没错,我也记得你。」陈默一听万丰开口,就愣在了原地。这个声音,不就是之前在活动室里淫声浪叫的那个女人么?!  万丰见陈默有些发怔,以为她是在介意自己没有记得她的名字,便连忙说道:「啊哈,我这人最不擅长记东西,你的名字是?」「嗯?哦,陈默。」陈默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慌忙答道。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万丰随口问道。  陈默心里一沉,忽地紧张起来,「我……我舍友把东西丢在二楼的会议室了,我刚去帮她取回来。」  「哦。」万丰点点头,看样子并没有对陈默的回答起疑心,「那一起回去吧。」  「呵呵,好啊。」陈默勉强地笑了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哎呦,这……」  当下,陈默就发觉万丰的脸色黑了下来,她好奇地回过头,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见陈默像见鬼了一样,顿时面如土色。  这个男人……陈默一看,他的身形和活动室里的男人很相似,难道他就是那个快枪手?  「呀,朱副院啊,这么巧。」万丰开了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慌张,「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家啊。」陈默完全没心思去听清对面男人究竟在说什么,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万丰嘴里的三个字牢牢地吸住了,朱副院?!  矮胖的朱副院并没有多说什么,讲了几句就走了。万丰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和陈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默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翻江倒海。没想到,活动室艳事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陈默看万丰的眼神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她几乎没怎么听万丰在和自己聊什么,满脑子都是惊叹号和问号。  原来朱副院的传言竟是真的!这算什么?传说中的「叫兽」的真人版么!  陈默感觉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各种疑问与猜测蜂拥而至:万丰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她当时的反应,十之八九是有其他企图的。想要保研?现在才大一,这准备做得也太未雨绸缪了些吧……那是奖学金?印象里,万丰的课业成绩应该有蛮优秀的吧,凭自己的实力也是可以得到的吧……陈默怎么也想不通,不知不觉就到了宿舍楼下。  「我从那面的楼梯上去更近些。」万丰说道。  「哦,好,晚安。」陈默告了别,话音刚落,就听见几步外传来玉涵的声音,「默默,你慢死了,让你帮我去活动室去个眼镜盒,怎么去了那么久啊。」陈默暗叫不好,连忙回答说:「什么活动室,你把眼镜盒放在了二楼,记错了。」话刚说完,她便转过头去看万丰的反应。  万丰倒是没什么异样,步履依旧,走向楼梯。  陈默心中陡然舒了一口气。  「什么?可是……」玉涵还要辩解些什么。  陈默急忙打断了她的话,一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好了,眼镜给你拿回来了,走,上楼去吧。」  那天之后,陈默和万丰还打过几次照面,几次交谈下来都没什么异样,陈默也就彻底放宽心了。而那晚的惊奇景象,陈默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虽然自己和万丰没什么交情,但不管怎样,还是不要在暗地里议论这种事的好。  不过,反倒是有几个人提起过那晚来闹事的何文柏。陈默都解释说那是自己的表哥,小的时候一起玩过一阵子而已。  玉涵听后打趣道:「默默,你还有个那么帅的表哥?那基因怎么没遗传到你那儿一点儿啊。」陈默听后笑了笑,也没兴趣和她拌嘴,转过身打算忙别的事去。  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熟悉的号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陈默盯着那短短的11个数字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待续)第十三章 樱桃花底 相见颓云髻  才刚刚进入五月,这座南方小城已经遍布了仲夏的气息。直逼30度的高温和过分热情的阳光,让来自北方的陈默有些不适应。  这次见面,何文柏约在了一间小有名气的茶馆。陈默执意不要何文柏来接,自己去应约。出门前,她把何文柏的衣服也带上了,有那晚穿走的毛衫,还有前天从何文柏家出来时,替换睡衣的衣服。只是薄薄的几件,但她却觉得沉重异常。  辗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茶馆的门面。虽然地处闹市,但一走进馆内,外面的喧闹声顿时小了不少,木制的桌椅、葱郁的竹枝、墙壁上的字画,都给人一种清幽宁和之感。陈默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来到一扇雕花的拉门前。  她下意识地抚了下刘海儿,门被缓缓拉开了。  何文柏穿了件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窗外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洒落在肩上。他闻声转过头,看见陈默后站了起来,发丝在馥郁的阳光下闪烁着光晕。  微微一笑,他开了口:「你好,陈默。」一刹那,陈默有种光阴逆流的错觉,仿佛自己身处在同何文柏初次相见时的场景。眼前的笑容干净清爽,像炎炎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双眸像藏了星星进去一样,明亮得让人眩晕。  「樱桃花底,相见颓云髻。」陈默蓦然想到了那句诗,原来真的是这样,一切都抵不过物是人非的流年。     ***    ***    ***    ***  特色茶艺表演过后,茶室里便只剩下陈默与何文柏两人。陈默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柚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天的事,真不好意思。」何文柏先开了口。  「没事。」陈默只回答了两个字,就默了声。  「……谢谢你留下来照顾了我一晚上。」  「还好,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陈默依旧没有抬起头。  「那个……我已经不在培训班了,你很有绘画天赋,别因为我耽误了,回去上课吧。」  「嗯?」陈默有些惊讶。  「咳,其实,我打算离开这里。」何文柏说着,十指交叉,「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陈默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吃惊得抬起头,一句「你去哪儿」话到嘴边,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我……我不能让时间回到那晚之前,也无法让你忘记那件事。」何文柏的语调越来越低沉,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从今往后,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会再纠缠你。」  陈默一言不发,隔间里安静异常。  「我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离开的。」何文柏继续说着,掏出了一张支票,「这张现金支票……」  「不用。」陈默忽地发了声,厉声打断了何文柏,看都没有看那张支票一眼,「我不要你的钱,它也补偿不了我什么。」  「我知道这弥补不了什么,可是·……」何文柏没有料到陈默会这么强硬,愣了一下,但还是把支票推到了陈默面前,「可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我不是想让你原谅我,只是……」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陈默别过头,伸手去拿包,发觉装着何文柏衣服的袋子还在手边上,便把袋子拿起来盖到支票上,说:「这是你的衣服。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陈默便起身要走。  「陈默。」何文柏看见衣服愣了一下,回过头猛然发觉陈默已经走出了两三步,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陈默大力甩开了他的手,但不知为什么,鼻头泛起一阵酸涩。  「陈默,这……」何文柏把支票从袋子下抽了出来,硬塞到陈默手上,「我知道无论多少都不能补偿你,不过这是我现在所能支付的极限了,如果你觉得太少,我……」  「我不要。」陈默推了几次都推不开何文柏的手,气急之下,抓起支票在何文柏面前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不是钱的问题,你懂不懂!懂不懂!」  陈默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硬挺着,生生地把眼泪忍在了眼里。  何文柏看着鼻头泛红的陈默,好像看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明明是像棉花一样的柔弱,但却辛苦地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刺猬,执拗地要掩盖住那一汪委屈与脆弱。  这样的陈默让他看得生疼,他突然很想伸出手,想摸一摸她倔强的头,想把她轻轻抱在怀里。  「是我对不起你,默默。」何文柏看着她,颤抖着说,「我对不起你。」  陈默的眼泪忽地落了下来,但她马上狠狠地擦了下眼睛,强忍住哽咽,只丢下一句「谢谢你离开我的世界」,然后夺门而出。              第十四章 雨中曲  几乎是落荒而逃,陈默踉跄着跑了好一段,还没有看见车站的牌子。她再也挪不动步子了,大口喘着气立在原地,泪水决堤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狼狈,更不明白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落。  是因为何文柏试图用钱来解决的举动?是因为他的那句「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还是因为自己竟然愚蠢地抱着一丝希望。  自己又到底在希望些什么,最初不就是想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么,为什么当得知他离开的时候,反而更加难过。  陈默觉得头像要裂开一样,疼得无法自已。焦灼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粘稠得难以呼吸。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交织着泪水的汗水从脸颊滑落的轨迹,倏地晃过,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她垂下头,发现地上的水印渐渐增多,像动物世界里镜头下的花朵一样,以快进的速度迅速展开,马上便数也数不清。  陈默愣了一下,才发觉过来。  下雨了。  先前的骄阳几乎瞬间觅了迹。街上本来就不多的行人不是赶着避雨,就是撑开伞快步走开。陈默却一动也没动,静静地伫立在滂沱大雨中。  终于安静了呢。  陈默暗暗念着,耳边除了雨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声响,脑海里的各种声音也淡去了。她默默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终于在震耳的雨声中,放声哭了出来。  「陈默。」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熟悉的一声,陈默怔住了。她迟疑了一下,缓缓回过头。  是何文柏,撑着伞,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陈默的眼镜被雨水打湿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文柏见陈默没有任何反应,便走上前,把伞遮在陈默的头顶上,「陈默?」  陈默试图停住哭,但还是止不住地抽泣着。她当下就想转身离开,但脚步仿佛被锁住一样,怎么也挪不开。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避下雨?」何文柏犹疑着开了口。  陈默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要拒绝,也没有点头应允,就只是站在何文柏面前,无声地抖动着肩头。             第十五章 初次的高潮  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陈默站在镜子前,看着水汽氤氲中的自己。  上次也是这般,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何文柏的家。  她低下头,镜子前的洗漱台上放着干净的浴巾和衣服,旁边是自己的包,何文柏刚刚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这些都是干净的,如果你不嫌弃就换上吧,总好过穿湿的在身上」,「热水可以用的,你别误会,淋了雨还是洗下热水澡比较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放心的话,浴室的门可以从里面反锁的,要不,你把手机什么的拿进去,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些的话。」  这些话像咒语一样,怎么也挥不去,占满了陈默的每一条神经。她擦干身体,把衬衣穿上,缓慢地系着扣子。  内衣全都湿透了,衬衫下什么也没有穿,柔软的触感,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是洗衣粉的味道?还是何文柏的古龙水?  陈默不自觉地把袖口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禁不住缓缓地合上了双眼。不知为什么,有种何文柏就在身后的感觉。就好像他张开双臂,把自己轻轻地抱在怀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气息,很淡很淡,但是很温暖……  陈默猛地从遐想中惊醒,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瘦弱的肩头挂着何文柏的衬衫,脸颊微微泛红。  天啊,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陈默感觉脚下一软,连忙伸手扶住洗漱台。  为什么现在的何文柏会这么温柔。陈默无力地垂下头,心里一阵绞痛:为什么那晚的他会和现在判若两人?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KTV 的话,如果……如果可以回到两人最初相见的时候的话……  陈默抚住双眼,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  在那么多的如果之后,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对普通的恋人,普通地交往,普通地相恋,普通地在一起?即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即便反复告诫自己他曾经的行为,还是无法抑制地对他动心。  想到这里,陈默再也忍不住了,咬住下唇哭了出来。这样的自己,真是白痴,真是最让人倒胃口的笨蛋!  她狠狠地一扫,洗漱台上的包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陈默?」门外传来何文柏的声音。  陈默没有回应。  「陈默?没事儿吧?」僵持了几秒钟,何文柏又问了一声,听起来有些焦急。  陈默依旧不做声,她紧紧咬住衬衫的袖口,尽量压低自己抽泣的声音。  「怎么了?陈默?」何文柏敲了敲门,「你别吓我,陈默?」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何文柏的音量也提高了许多,「出什么事了?说句话啊?陈默?」由于陈默反锁了门,何文柏拧了几下门把手都没能打开门。  浴室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何文柏想起之前在大雨中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陈默,莫名地紧张起来,该不会……他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手心甚至沁出汗水,怎么办?把门撞开?还是……何文柏正焦虑得团团转时,门突然开了。  一团水汽扑面而来,何文柏揉了下眼睛,刚要说什么,睁眼便发现陈默站在自己面前,只穿着自己的衬衣。  衬衣单系着2 个中间的扣子,从上面俯视下来,隐约看得见那挺拔的胸型的轮廓。何文柏一怔,连忙把视线从那里移开。  「陈默,你……」何文柏话还没说完,陈默抢着开了口,「喜欢……」  何文柏一愣,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陈默挂着两行清泪,诺诺地说,「喜欢……我喜欢你……」  何文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得一时语塞,呆在原地。  陈默见何文柏没有什么反应,顿时觉得自作多情,又羞又恼,扭头要回到浴室里。她刚转过身,何文柏就拉住了她的手。陈默脚下一滑,整个人生生跌在了何文柏怀里。  何文柏紧紧抱住瘦弱的陈默,俯下头,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道,「我也喜欢你。」短短五个字,却强烈得像一股电流一样,轻易就让陈默浑身酥麻起来。她顺从地在何文柏的手下转过身。  陈默的眼角还噙着方才的泪水,两颊绯红,紧张得咬着下唇,周身散发着令人怜爱的气息。何文柏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就像对待一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一样,他压抑着内心如火般肆虐的欲望,不敢越界半步,生怕把现在这脆弱的平衡打破。  陈默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何文柏顶起,绵密地纠缠在一起,他轻轻地吮吸着自己的舌尖,使得喉咙深处燥热起来。  陈默不由自主地把手勾在何文柏的脖颈上,意识渐渐放空,脑海里满是沉重的呼吸声。她觉得下身像有好多小手撩过一样,酥酥麻麻地,她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何文柏的余光瞥到了陈默的小动作,便停止了深吻,猛地一个公主抱将陈默抱起。  陈默有些惊慌,但还是任由何文柏将自己抱到了床上。她双手紧紧握在胸前,不敢去直视何文柏的眼睛。  何文柏用手抚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默默,我是真的喜欢你。」他含住陈默小小的耳垂,呼气声让身下的陈默心痒难忍,发出压抑着的呻吟声。  何文柏顺势一路吻下去,陈默光滑的脖颈还弥留着自己沐浴露的味道,这熟悉的气味让何文柏产生一种私有物的暗示:她是我的!  何文柏着迷地想着,单手解开了陈默胸前的扣子。  这下,陈默完全地一丝不挂,赤裸地躺在何文柏身下。  精巧的锁骨凹陷出一个迷人的弧度,粉红色的乳晕像晨曦时分绽开的花朵一样,弥漫着可口的气息,娇小的乳头在一片洁白中,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陈默被何文柏这么直接地看着,有些害羞,胸部在急促的呼吸下起伏着。  何文柏看着陈默可爱的反应,内心的那团火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俯下身,去吮吸陈默微微立起的乳头,舌尖在附近熟练地打着圈。同时,右手上下徘徊,抚摸着陈默的小腹,自那片平坦渐渐向下滑去。  陈默感觉到何文柏手的移动,随着下身的一紧,一些恐怖的回忆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挡了下去。  何文柏没有硬来,他料到那晚的心结不可能轻易地解开。  他把右手挪开了,露出让陈默失掉心窍的笑容,温柔地说:「那晚不愉快的记忆,我会帮你都抹掉,相信我,默默。」  陈默很久都没有听到何文柏这么叫自己了,而且声音温柔得足以融化掉自己。  她看着何文柏微笑的眼睛,点了点头,听话地把挡住的手收了回来。已经不再有任何阻拦了。  何文柏又是一个深吻,绵长得让陈默喘不过气。右手摩挲着陈默耻骨最下处,在卷曲的阴毛中徘徊。  陈默一个激灵,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反应让何文柏很满意,这般敏感让他很容易就能掌控后面的局面。  他把舌头从陈默的嘴里抽出,去轻吻陈默的耳后,食指摸向阴蒂。  「嗯……」陈默忍不住了,叫出一声。  何文柏感觉到她的小穴流出绵绸的液体,便加大力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阴蒂,轻轻搓揉起来,其余的手指爱抚四周,触摸着隆起的每一面。  陈默脸颊泛起潮红,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身体欲罢不能地瘫软下来,忍不住发出声响,但又害羞地拼命克制。  「舒服就要叫出来,」何文柏循循善诱着,「这样我才有信心做下去,默默,告诉我。」  「嗯……」陈默不再压抑呻吟,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娇气连喘,「很舒服……很……舒服……」  「怎么个舒服?」何文柏嘴角挂满了笑意,看着沉溺在性欲中无法自拔地陈默,就像一块剥了皮的糖果,晶莹欲滴,唾手可得。  「要……融化掉了……」陈默喘息着说。  何文柏见时机差不多了,灵巧地拨开了粉嫩的阴唇,将食指与中指稍稍插入蜜穴。先前的前戏已经让陈默的蜜穴湿润异常,只轻轻一滑,手指便轻易进入了。  陈默感觉到下体有东西进入,蜜穴一阵紧缩,几乎是把何文柏的手指吸进去了。  好棒……何文柏暗暗地惊叹,陈默的蜜穴又湿又紧,像漩涡一样地吸着手指,如果是把肉棒放进去,一定会爽翻天啊。  想到这里,何文柏硬了起来。  但他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反而更加卖力起来。他细细摩挲着阴道壁上的每一条褶皱,有节奏地加快着进出的速度,同时拇指拨动着阴蒂,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陈默突然感觉到一道电流,从酥麻的下体一直流遍全身,迅速而猛烈。她全身一颤,整个人直直地僵在了床上。足足有好几秒,陈默才从梦境般的快感中醒过神来。  这就是高潮么。陈默惊奇而满足地想着,蜜穴依旧在余波中一跳一跳的,像喷泉一样,颤抖着喷出水来。               (待续)

上一篇: 【绾君心】5-9

下一篇: 【绾君心】1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