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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331-340 节

fu44.com2014-08-26 16:45:56绝品邪少

正文第331章 时尚  看着刘宇扬长而去的背影,蔡广进无奈地摇摇头,立即忙自己的去了,尽力而为吧,无论如何,他相信长公主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第二天,诚如赵凤吟所料,朝廷的军需物资筹集和准备情况远远跟不上她的节奏,她派辎重部队搬空了大定堡基地的所有军需库,等待户部筹备的军需物资运到之后,再逐渐予以充实。  大定堡基地这些物资来自她封地收入中的绝大部分,她这样做也并非全是出于大公无私,户部尚书蔡广进乃是内阁大臣中她的铁杆支持者之一,她不希望他为此事获罪,以至在朝堂上失去一个盟友。其实她为此付出的代价还不止这些,宣辽军若能全军出动,除了获得一个难得的实战机会,她在排兵布阵上也得心应手许多,战线至少可往东推进百里左右,为辽河西岸建立一个战略缓冲地带。  可她认为这样做也值得,诚如无月所言,她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简称奸商,之所以如此不顾劳苦,屡屡亲临前线浴血奋战,说得冠冕堂皇些是忧国忧民,就像无月真心想的那样,或是为父皇分忧,可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或者说是野心?  她一向认为政治和军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且这两方面的能力她都同样出色,这可不是她自封的,大多数大臣都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父皇驾崩之后,自己至少有资格摄政。  准备停当之后,她再次亲率宣府铁骑和宣辽军十万大军紧急挥师东进,马不停蹄地赶到辽河西岸沿线,下令各部队,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一定要牢牢守住西岸各军事要点。  她率军出征一向以凌厉攻势著称,讲究先发制人,死守并非她的风格,无奈她能带来的兵力有限,和女真军相比难占上风,再考虑到眼下金军正士气如虹,她没有发动大规模反攻的实力,觉得还不是开赌的时候,先稳住阵脚再说,提振士气才是当务之急。从军多年,千禧朝历代名帅中,几乎没人比她更清楚士气的重要性!  当然她也明白,仅靠死守是守不住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于是她率宣府铁骑在辽河西岸、辽州堡以北数十里外的蛇山扎营,以此作为宣辽军总部兼宣府铁骑的前进基地。  她一向认为,为自己的大本营选择一个理想的地理位置是一门战争艺术,可以为全军将士提供一个坚不可摧的战斗堡垒和精神依托,伤兵有一个安全的疗治场所,阵亡者的遗体能一个不落地临时集中到这儿,最终被带回家,少数惊慌失措者能在这儿找回安全感,重新鼓起士气;最关键的是,她要让全体将士知道,她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除非下令撤退,她和大本营永远不会后退一步。  在这方面她堪称顶尖高手,她的大本营面对各种对手从未被摧垮,这也是宣辽军和宣府铁骑能打硬仗,绝不轻易言退的原因之一。所有杰出的统帅都有一个共同点,麾下全体将士对统帅有绝对的信心,这一点她无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反映在战场上,她平生未尝一败;在江湖争霸上,即便面对罗刹女王这等级别的对手她也很少失手。  这次又如何呢?其实她也没太大把握,并非仅仅因为勇冠三军的齐天格格,更因为赵廷来函中所描述的、齐天格格解围之战时的排兵布阵可谓妙到豪巅,就像武林高手点穴一样轻而易举便瓦解了官军的环形大阵,取得四两拨千斤的绝佳效果,堪称近百年来少见的经典战例之一,说明齐天格格军中有一位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高人,这才真正可怕!  她感受到一种无形却有质的心理压力,征战多年,她还从未有过这种不良感觉,否则她也不会让无月跟来冒险了,说是让他来军旅中接受磨练?废话,他在那方面如此骁勇善战已令她心满意足,还需要磨练啥?实际上,她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慕容格格就是罗刹女王,齐天格格就是罗刹门大小姐,无月则是她俩的宝贝!  在华山,在渑池,那位强悍美人的表现简直令她笑掉大牙,作为一代枭雄,也爱得太痴了吧?至于那位破坏力惊人的大小姐,灵缇曾对若文偶然提及,为他不惜和母亲翻脸,最后竟想和他同归于尽,为此将罗刹门第一悍将北风刺成重伤,差点伤重不治身亡,真够刚烈的啊!无月那次路过张氏花园,便是外出为北风寻访神医的……  除了眼前紧张的战局,她尚需考虑的是,是否需要发动朝廷的力量彻底铲除罗刹门这颗毒瘤……在反复权衡自己的利益得失之下,她觉得那样做弊大于利,首先她会失去无月,其次罗刹门的存在对她本人没有太大的危害,且没了罗刹门,她的天门也没了存在的必要,而天门的对手已逐渐由罗刹门变成绣衣阁,成为她和太子抗衡的一颗重要棋子……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的信心渐渐又回来了,她还是那位从不打无把握之仗的长公主,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她不会开赌,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当然一旦上了赌桌坐庄,她的赌法只有一种:梭哈!  休整一天之后,她便挥军渡过辽河,以宣府铁骑为主力向常安堡发起猛攻,这是金军沿辽河以东部署的、攻击辽西的四大兵力集结地之一。  渡河很顺利,因为在大军休整的这一天时间里,她已派人先行铺设好两条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浮木桥,她的大军和辎重部队可于夜间在蛇山和前线之间来去自如,不知底细的敌军却利用不上。  无独有偶,她这次遇上的又是老对手,金国八王子奇克特。当然这绝非巧遇,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她很喜欢这个老对手,只因他最好欺负。这跟她是女人也有关系,女人一旦欺负某人,得逞之后便会养成习惯,且乐此不疲,妻管严是怎样练成的?通常就是如此练成的,因为有些男人被女人欺负惯了也会上瘾。  在她看来,无月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她在沂南北部山区绑架过他,把他弄得半身不遂,流落渑池街头乞讨为生,他并未心生怨恨,一纸相召他便乖乖来到张氏花园,还巴巴地送给她两万两银票用来补贴阵亡将士的家属……  类似情况不胜枚举,她经常设套算计这位很好欺负的老实男人,他总是这样以德报怨,导致她养成依赖性,几天不欺负他一次便念念不忘,最终的结果是深深地爱上了他。她也知道,无月身边不少女子的情况跟她类似,也都非他不嫁。在他的有力推动下,被女人欺负是种光荣的理念已渐成时尚,包括他的发型和服饰已成为千禧朝贵族青年争相模仿的对象,淡紫色成为最昂贵的衣料颜色……  只是不知,奇克特是否属于这种男人?是否愿意追赶这种时尚潮流?  面对长公主在城下的挑衅和点名邀战,奇克特生怕中计,闭门死守,先看看她会施展何等诡计再说。任由城下骂得多难听,宣府铁骑将士甚至用长长的竹竿挑起一条女人的裙子、上面用大大的女真文写上奇克特字样,象举旗一般在城下策马兜圈子,他也不为所动,自己麾下的战士们个个勇猛善战,只要坚守城堡,看那个狡猾的女人能把自己咋样?  当夜,他高卧行营之中,白天长公主激将法失效,遂下令对西城门发起试探性进攻,被他麾下将士们密集而精准的箭雨射退。长公主招来十余台抛石机猛轰城墙,用擂车撞击西城门,虽也砸开几个窟窿,但钻进来的少数敌军被轻易击退,窟窿很快被堵上。  在城头上指挥一阵之后,他觉得这等强度的攻城战不值得他这样一位万余铁骑的主帅来费心,遂将守城之事交给副帅维达负责,他自己则回到行营之中专心研究地图,筹思如何排兵布阵,消灭长公主的这支部队,为上次的失败报一箭之仇。  入夜之后,原本风平浪静的东城门方向忽然传来喊杀之声,听来战况十分惨烈!他忙带着亲兵骑队前往查看,尚未来到地头,遥见东城门已然洞开,无数火把光照下,大量敌军骑兵已蜂拥入城,和自己麾下的骑巡队重装骑兵正捉对策马冲杀、展开激烈巷战!  据东门守将浑尔汗汇报,一刻多钟之前,前往东门外大宝山范河源头小溪中汲水的兄弟们返回后,被敌军二百余精锐骑兵乔装悄悄尾随而来,在城门尚未关牢之际突入城内,身后尚有不知多少人趁势冲了进来,领头的两位敌将骁勇无比,而且不少人还会飞檐走壁,窜上城头杀伤了不少弓箭手,眼下他正在组织兵力发起反击。第332章 螳螂与黄雀  奇克特下令:“设法关闭东城门,将涌进城中的千禧蛮子给我消灭掉!”  浑尔汗“喳~”地应诺一声,翻身上马,率赶来增援的麾下铁骑向敌军发起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反冲锋。重装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委实惊人,仅仅是这种地动山摇一般的声势就足够骇人,与攻入城中的宣府铁骑迎头相撞,异常惨烈的骑兵大混战顿时在街头四处展开!  敌军阵中一员悍将骁勇无比,手中长柄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风,几位勇士合力战他也有些抵挡不住。浑尔汗大喝一声,挥动着长柄弯刀策马上前,直取敌将,二人战至一处,一时间难分胜负。  三条夭矫如龙的身影在城头上倏突来去,在幽明不定的火把光焰中,在女真猎人们寒光闪闪的刀光之中盘旋飘舞,惨叫声不时响起,不少向城内外的突袭部队不断放箭的女真战士被那柄诡异的弯刀砍倒,被那柄锋利无比的短剑刺中。  不少黑衣剑客簇拥在三人周围,以手中长剑与大批恶狠狠地扑上来、凶悍之极的女真猎人展开一场殊死血战,看似不仅不落下风,甚至是游刃有余?仔细看看他们的装束、娴熟的出手和杀人技巧,以及坚毅的神情,原来却是赫赫有名的龙战旅高手们!  难道竟是长公主亲至?不象,在插在城头上那无数支火把的辉映下,那两条并肩作战、灵动之极的身影飘逸出尘、姿容绝世,宛若一对金童玉女,正是无月和灵缇,那位率龙战旅高手护卫身侧的则是一身戎装的影儿。  射向下面的箭雨渐渐稀疏下来。来自头上的致命威胁减轻不少,刚与浑尔汗激战十余回合,正勒转马头面向对手的哈达不禁长舒一口气,高高举起长柄大砍刀向城头上挥舞三圈,表示感谢。  无月在城垛边向哈达挥了挥手作为回应,随即回头分别和灵缇与影儿互击一掌,“吔~”地一声以表示鼓励,赞不绝口地道:“灵缇,我一向自诩轻功不弱,实未想到你的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施展开来翩若惊鸿,如天女散花,是如此赏心悦目,且武功高强如斯,令我甘拜下风,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灵缇看似有些苦恼,显然如此炫示武技并非出于自愿,她无奈地道:“我一个女儿家本不该玩这种杀人游戏,若非你上阵总是冲在最前面,我才不愿如此胡闹哩,无论如何,希望这次你能马到成功!”  无月一脸怜惜地拍拍她的香肩,叹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非要跟来的。可我这不是逞能,你想想,奇克特这支兽军在上次辽东大战中大肆屠城,大批辽人惨遭屠戮,死于他的屠刀之下,若不加以遏止,下一步就要轮到中原百姓们头上了!”  灵缇点点头,“若所有朝廷官员都能像你这样为民着想,天下就太平了,百姓自然不会受到异族的欺凌。”  无月叹口气,说道:“所以说真正的长治久安,是要公平治国,做到举国上下一心,中原如此之大,异族自然不会有任何机会,娘娘心目中的治国模式很好,这需要皇室核心成员共同努力,你也应该多多支持她。近年来正因为朝廷的倒行逆施,才导致天下大乱,世道往往就是这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灵缇低声说道:“你说的或许很对,可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关心你,只要你肯做正事儿,我都会全力支持,只要别成天沾花惹草就好。”  无月皱皱眉正想说什么,见四周影儿率龙战旅高手们仍在浴血激战,忙道:“咱俩光顾着站在这儿说话,那些女真人逼上来了!”  他提起弯刀正待杀进战圈,忽地感觉脚下轻微颤动起来,年初在塞外的长期逃亡生涯,使得他对这种异动分外敏感,忙转头看向城外,黑沉沉的夜空之中,东边大宝山方向,似有轰隆隆的响动隐隐传来,在四周阵阵厮杀呐喊声中显得若有若无。  他伏地倾听一阵,倏地脸色大变,冲灵缇急叫:“糟了,奇克特这厮在城外有伏兵!”  他伏在墙头向仍在街道上浴血奋战、拼死攻向北城门方向的哈达大声吼道:“哈达大哥,带人速退!东边出现大批敌军骑兵!”  哈达闻言色变,忙向与他并肩作战的一位宣府铁骑参将叫道:“张兄带部队快撤,我和禁卫队殿后掩护!”  危急时刻张参将也无暇推辞,手下千余轻骑兵若是陷入女真军前后夹击、被堵在东城门附近,后果不堪设想!他忙拨转马头唿哨一声,带队冲向东城门。  浑尔汗狞笑道:“想走么?没那么容易!”也不再和哈达单打独斗,长柄弯刀挥动三圈,率麾下重装骑兵猛冲过来。  哈达也顾不上是否以卵击石,率手下两百轻骑兵迎头而上,轰隆隆马蹄声越来越疾,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相互砍杀的沉重兵刃交击之声、骨骼断裂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整齐的阵型被重装骑兵强大的冲击力搅得稍显散乱,这支小部队在大量披甲悍马的左冲右突之下,如同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顿时陷入苦战之中,伤亡颇大。  然而没有一名禁卫队战士退却,在宣府铁骑和宣辽军这两支光荣的部队中,没有主将的命令,擅自撤退是种耻辱!  城东原野上倏地燃起大量火把,成为一片由无数光点点缀而成的海洋,铺天盖地而来,少说也有三千人马,离刚刚冲出东门不远的千余宣府铁骑已不足一里之遥!  无月见状心急如焚,冲城下急叫:“张将军,带部队速速撤往北门!”  张参将焦灼万分地叫道:“萧公子和……咋办?”大敌当前,他可不敢叫出郡主二字,那会招致女真军对她的拼命围攻!  灵缇大声说道:“没时间啰嗦了,咱们自有脱身之法,敌军势大,你们快走,否则来不及了,这是命令!”  郡主有令,张参将无奈,只好带队速退。无月回头看向城里,哈达和禁卫队已被女真铁骑堵在六七十丈外那道十字街口之中,他顾不得再和城头上的女真猎人们缠斗,忙招呼龙战旅高手们跃下城头,齐齐跨上战马,留下灵缇、影儿和龙战旅两百多骑守住东城门,他带着其余百多人马拼命杀向那道街口,拼死为哈达解围。  灵缇急叫:“无月,你那边人马太少,我跟你去!”  无月无暇多说,大声喊叫:“守住城门更重要!”言罢策马冲向城内!  身后灵缇焦灼的叫声远远传来:“你一定要小心啊!”  的确,与围攻禁卫队的大批女真重装骑兵相比,他身边这支龙战旅骑兵小队简直不值一提,然而战力却也不可小觑,因为个个都是行伍出身、能征惯战的武功高手,若论上阵冲杀,绣衣阁和飞鹰门那等纯粹的武林高手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当然他也是无奈,必须留下大部分龙战旅高手死死守住东城门,否则一旦被女真军占据并关死,他和灵缇及龙战旅高手们尚可凭借不俗轻功设法越墙出逃,哈达及禁卫队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以这四百龙战旅高手凭借不俗轻功偷偷尾随到大宝山汲水的女真骑兵小队身后、夜袭东城门的计策是他提出的。  他的计划是,自己率龙战旅一部趁敌军尚未关闭城门之际冲进去,迅速掠上城头,解决箭术精准的女真射手,为突进城堡的一千多宣府铁骑将士解除来自头顶的威胁,然后由哈达率禁卫队这支奇兵趁敌措不及防之际迅速杀向北城门,设法打开城门将守候在城外的宣府铁骑主力放进来,由东、北两个方向夹击奇克特军,将他赶出城外。他自信四百多名龙战旅高手守住东城门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似粗犷的奇克特竟精通用兵之道,在大宝山麓密林中埋下大量伏兵,他带来的这支人数不多但堪称全军尖刀的奇兵,反倒成了包子馅儿,眼看就要被围住群殴!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殿后的哈达及禁卫队救出来!这是他首次率军作战,说起来他并非宣辽军将领,凤吟肯把手下最精锐的力量交托于他,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让他放手进行实战磨练,出师不利不说,若是再将禁卫队葬送敌手,全军将士会如何看待自己?难道真甘心被人说成是一个只会取悦女人的小白脸?何况哈达还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他若出事,自己怎么向哈日娜交代?第333章 陷入重围  他收刀入鞘,由鞍袋中拔出铁杆长枪,啼声嘚嘚、毫不犹豫地策马撞入黑压压一片的敌阵之中,马身和马蹄遭到强壮的女真马及马身上下沉重铁甲的猛烈撞击,不禁一个趔趄,差点将他甩下马背,他堪堪稳住身形,一柄长柄大刀划过一道寒光闪闪的圆弧砍向他的右肩,同时一根沾满鲜血的狼牙棒呼呼生风地横扫他的左腰背,风声劲急、势大力沉,显然膂力极大!  间不容发之际他伏身马背之上,锐利刀锋由他头顶掠过,被头盔圆顶弹开,然而巨大的撞击力依然令他一阵头晕眼花,他来不及眨眨眼,手中枪杆迅快绝伦地向上一撩,顺着狼牙棒来势将其拨开向上,同样由头顶掠过!  他双手虎口一麻,忙牢牢握紧,锐利枪尖向下一沉,依然指向挥棒敌兵的腹部,噗地一声,三匹战马因冲势惯性,相互挨挨挤挤地错开,那位女真骑兵腹部中枪,被他挑落马下。  这不是决斗的时刻,他无暇理会身后的敌骑,自有龙战旅高手替他解决,他催马竭力冲向那道街口,眼前和空中各种各样的长兵器挡在身前,女真战马布满全身的坚硬铁甲撞得他及跨下坐骑疼痛不堪!  然而他没有退路,只能挺枪竭力向前冲,能冲多远就多远,和走马灯一般冲过来的重装骑兵一一交手、冲杀、血战,除了汗透重衣,他身上已三处负伤,且伤势不轻,依然咬牙苦忍。  他付出的代价也值得,已有四名女真骑兵被他挑落马下,不是腹部就是胸部中枪,估计凶多吉少。  越往前冲,砍向他的锋利长柄弯刀、砸向他的沉重狼牙棒和撞向他的铁甲战马,就越多越密集,倏地他但觉眼前寒光闪烁、呼呼之声大作,两把长柄弯刀和一支狼牙棒同时向他攻来,狼牙棒砸头、弯刀分别砍向右肩和左肋,无论是招架或格挡均无法应付这一波猛恶攻击。  砸向头顶的狼牙棒已迫在眉睫,他唯有横举铁枪格挡,兵器相撞发出咣当一声巨响,一股大力涌来,他右臂顺势一沉,枪柄下倾,堪堪挡住砍向右肩的长柄弯刀,又是咣当一声响!跨下坐骑连遭重击,马背也不由得一沉,他暗自叫苦,女真猎人的膂力咋个个都这么大!  然而那柄抡圆了砍向他左肋的长柄弯刀,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招架,只好缩身下沉,准备以左臂硬挨一刀!  他身侧的龙战旅高手救应不及,眼看无月就要变为独臂残废,大惊失色之际,一杆铁枪奇快绝伦地伸过来,叮当一声响,替无月挑开了弯刀,雪亮刀锋闪过一道圆弧由他眼前掠过,劲急风声带来一阵寒意!  无月暗叫侥幸,但见这支铁枪枪尖一沉,噗地一声刺入使刀的女真骑兵胸腹之间,将他挑落马下,眼看是不能活了!  耳边无比关切的女子娇脆话音响起:“无月,你没事吧?”  正是影儿杀到,为他挡下足以重创他这一击!当然攻向他的绝不止这三件兵器,剩下的,都被身侧的龙战旅高手们替他接下了。  “影儿,我没事儿!谢谢你!”  “谢啥?咱们快冲过去!再晚哈达大哥恐怕就撑不住啦!”  无月大声嚷嚷道:“你带了多少人马过来?城门那边更重要,留下的人马少了不行!”  影儿也嚷嚷道:“我独自杀过来替你挡刀的,人马都留在城门边,别啰嗦了,咱们快冲!”四周太过嘈杂,二人非得吼叫着才能让对方听清,实在费劲!  又经过一番血战,终于,他和影儿带着这群人马不多却悍勇无比的龙战旅将士,硬生生地挤到那道街口边,为哈达的禁卫队砸开一道缺口,双方合兵一处,且战且退。  不断有战士被长柄弯刀砍中、被狼牙棒砸落马下,伤亡越来越大,待退至东城门下,灵缇和留下的两百多龙战旅战士加入战团,压力才稍稍减轻一些。  他和灵缇并肩作战,她那挥舞铁枪的英姿看得他不禁一呆,没想到这丫头马背上与敌交手也挺有一套,且毫无惧色,他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城外那阵阵喊杀之声令他大惊失色!  回头一看,张参将麾下的部队并未来得及走脱,已被蜂拥而来手持火把的女真铁骑追上,双方发生激战,渐渐有被大批重装骑兵团团围住之势!  城里的女真军浪潮般一波波地向他们涌来,张参将那支轻骑兵也渐渐被压制回来,被堵在城头之下,若不速速夺路而逃,他带来的这些人马将遭到前后夹击,在数千女真铁蹄的践踏之下,恐将全军覆没!  然而城里街道上扔下了近百名宣府铁骑将士,多数是遗体及部分重伤号,无论是龙战旅还是哈达手下的禁卫队骑兵们,均不愿丢下战友,个个死战不退,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该强令撤退之际,全由重装骑兵组成的女真大军已堵死了他们的退路,除了拼死血战,多杀得一个算一个,再也别无他法!  为哈达解围之战已令他极度疲劳,龙战旅将士们在影儿的率领下、团团簇拥在二人周围,个个死战不退,女真铁骑倒也无法冲到他和灵缇身边,安全倒是暂时无虞,然而城头上又冒出黑压压一大片女真射手,密集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且精准无比!  宣府铁骑将士们除了挥舞刀枪和敌军血战,还得不时地抬起左臂以绑在臂上的圆盾遮挡不断嗖嗖飞来的长箭,无法专心应敌,伤亡加大不说,跨下战马一匹接一匹地被射倒,只好在战友的支援下回身换乘副马。  然而看看城头上箭雨如此密集精准,将士们换乘的副马也纷纷中箭、倒地不起,照这样下去,眼前这支骑兵快要变成步兵了,在女真重装骑兵的集群冲击之下,将演变成一场真正的屠杀!这是女真猎人们最为擅长的!  无月再也没法安安稳稳地待在马背上了,转头对灵缇苦笑道:“今日如此局面全是由我造成,将你和部队陷入敌军重重包围之中,真是对不起!”  灵缇镇定地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说这些,而且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说道:“你伤得不轻,我带龙战旅上去解决那些可怕的射手。”言罢拔出短剑一挥,迅疾却不失轻灵飘逸的轻功身法施展开来,飞身而起,一马当先掠向城头。  影儿见郡主轻身涉险,哪敢怠慢,留下数十人马保护无月,立马率龙战旅高手们齐齐如大鹏展翅一般由马背上冲天而起,与城头上的敌军展开第二轮惨烈厮杀,每消灭一个射手,城下的战友便会减少一些伤亡,至少也要搅得他们没法专心射箭!  然而局面越来越不容乐观,看着将士们纷纷落马,无月心如刀绞!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领军出征与决斗完全是两码事,作为将领光有勇气、决心和智慧,以及饱读兵书战策还远远不够,在临战前还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绝不能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更不能意气用事!  另外必须具备猎人一般敏锐的眼光和灵敏的嗅觉,在为猛兽布设陷阱之时,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有辨识陷阱的能力,时时提防别掉进别人的圈套,当然,这需要天赋和通过大量的实战来不断地磨练、慢慢地积累,这方面紫烟和凤吟均堪称顶尖高手,她俩的实战经验,或者该说是不断率军击败敌军的经验非常丰富,那种猎人的本领是逐渐磨练出来的,而紫烟本身就有猎人的天赋。  当然晓虹也是个中高手,甚至比她俩有过之而无不及,晓虹也是足不出户,却总能料敌如神,但那纯粹是天赋使然,没办法,人比人、气死人!他不得不承认,若论率军作战,自己或许还真不是那块料,既无实战经验,看似也没多少天赋!  就拿今晚的战事来说,在跟踪金军那支汲水骑兵小队之时,自己就该分遣各路探马将大宝山及其附近的森林和山谷仔细搜索一番,若能事先发现敌军伏兵,自己便能及时向凤吟建议,调整排兵布阵,也不至于设套不成,反而掉进猎人的陷阱,遭到如此惨重的损失。  扑上城头的灵缇、影儿和龙战旅高手们与敌展开一场激战,杀敌多少倒是其次,关键是使得那些女真猎人没法安心地弯弓搭箭,城下部队来自头顶的威胁顿时得到缓解。  然而即便这样,在强悍的女真铁骑往来冲杀之下,人马又居于弱势的宣府铁骑已渐渐支撑不住,且战且退来到东城门下,与无月、哈达合兵一处,和冲上来的女真铁骑展开血腥惨烈的殊死搏斗!第334章 名帅之风  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然而无论是哈达、张参将、龙战旅还是他俩麾下的将士们,虽然许多已血染战甲,但个个都不象无月那么悲观,他们并未失去信心和士气,只要这两样不丢失,只要还有人能战斗,他们就不会被敌人击溃、冲散和打败。  因为他们知道,长公主就在附近,他们并不是独自在战斗,只要有她在,就不会允许部队被敌人全歼。正是这种信念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击败强大的对手,一次又一次走向辉煌的胜利,谁要轻言击败这支赫赫有名的铁军,还没那么容易!  无月可不能这样想,所以他焦灼不安地骑在马上,三处伤口血流如注也一无所觉,目光在城头上和城下两处战场梭巡来去,心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灵缇、影儿和龙战旅将士们激战之处往北数十丈外的城头上,奇克特显然也不会这样想,他正一脸狞笑,望着城下负隅顽抗的这帮残兵败将,下意识地大大张了张嘴,又猛地阖上,似乎想把他们一口吞下。  他太渴望眼前这场胜利了,这帮轻骑兵曾令他吃尽了苦头,饱尝屈辱的战败滋味,那场大战他折损了两千多人马,两千多啊!那些大部落首领麾下的旗兵总数也不过就这么多!  他仔细扫视几遍战场,这次圈住的敌军骑兵比这个数字大概也少不了多少,而且士气如虹、战力如此强悍,看来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狠狠咬上千禧朝长公主一口的机会,就算是一种报复吧?就眼下看来,那只是时间问题,他打算将城下的敌人解决掉之后,再转过头来围攻城头上这帮高手,这些家伙人数不多,可的确非常难缠。  就在此时,城下女真大军南北两侧同时传来激烈的喊杀之声!  奇克特心中一跳,忙极目远望,仔细盘算一阵之后心下稍安,从这两个方向涌来的火把规模上,他估计敌军驰援的骑兵兵力并不占多大优势,大可一战。想想也是,宣辽军主力目前被长公主部署在辽河西岸各城堡中抵御父王大军的攻击,宣府铁骑也有部分兵力留在那边作为预备队,能与他一战的骑兵绝不会比他多。  一场拉锯战在城下展开,由于是骑兵大战,双方人马捉对厮杀、相互交冲混杂,又是夜战,场面显得混乱,可谓里三层外三层,谁也没法完全围住对手,甚至没法击溃对方,无数火把象蜿蜒长蛇一般相互缠绕,融合在一处之后,再也分不清哪些是属于宣府铁骑,哪些又是属于女真大军?  双方的人马纵横交错地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杀声震天!  鏖战一个多时辰之后,双方互有伤亡,渐渐已至深夜。夜猫子毕竟只是少数,双方大部分将士激战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生物钟开始发挥作用,极度的疲劳感迅速袭来,杀人动作变得迟缓下来,如同梦游一般。  在这段时间里,士气大振的哈达和张参将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他俩率领麾下将士们重新拼死杀回那道街口,将留在街头的六十七具阵亡战友的遗体和十三名倒地不起的重伤号抢回,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在龙战旅高手们的支援下且战且退,仍由东门撤出常安堡。  就像两位重量级的角斗士,无论是千禧朝长公主还是金国八王子奇克特,大约都看出今夜没法奈何对手,于是双双鸣金收兵,终止了这场谁也无法用重拳彻底击倒对手、血腥惨烈的自由搏击。  不过总体而言,长公主这一方的损失要大得多,伤亡多达四百余人!  回到宣府铁骑位于辽河东岸缓坡上的营地,公主中军帐里,影儿将无月身上那三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之后,灵缇亲自给他敷上灵药并包扎伤口,心疼得直咬牙。历经如此惨烈的大战,她倒是未曾受伤,就像在渑池南街上血战罗刹门第一悍将北风的精卫队一样,龙战旅将士们不惜牺牲地拼命保护她,在他们看来,让公主和小郡主受到敌人的伤害,比杀了他们更加严重。  无月悔恨交加地对赵凤吟说道:“真是对不起,害您折损不少精锐,唉~看来我还真不是领军作战的料!”  赵凤吟柔声安慰道:“别泄气!这是你第一次领军作战,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本来也是想让你实战锻炼一下。你要明白,一场大战并非双方列阵对圆,一场大规模冲杀了事,而是由类似于今晚这样的无数次战斗所组成,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场战斗的胜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要能笑到最后,就像高手决斗一样,相互打得头破血流不算啥,以精准有力的组合重拳将对手打得倒地不起,那才是真正的胜者!”  无月赧颜道:“唉~谢谢您这番话,我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也明白了一些领军作战的道理。其实回来时,我原想与其继续待在军中成为笑柄,还不如打道回府算了!”  赵凤吟瞪眼道:“你若真就那样走了,我留下还怎么个玩儿法?说不得也只好拍拍屁股走人啦。”  无月苦笑道:“都这样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凤吟笑道:“那又该如何?难道抱头痛哭便能消灭奇克特大军么?若真那样,我马上跑到城下对着他大哭一场,哭得苍天感动,保佑我旗开得胜。”  无月顿时无语,凤吟总是这样,越是大敌当前反而愈发嘻嘻哈哈,言来荤素不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倏地他心中一动,且慢~或许,这便是名帅的特质之一么?  接下来这几天,赵凤吟和奇克特各出奇招、斗智斗勇,双方不时发生千余人级别的遭遇战,彼此各有胜负,但奇克特的主力始终未曾出动,主要是他还想看看,长公主还有何花招未曾使出?待这个精明狡诈的女人把花拳绣腿使完,就该轮到他重拳出击,用一击精准有力的上勾拳把她打倒在地了!  这样一来,常安堡始终不动如山。看来他死活都不愿被女人欺负了。  长公主找不到下口之处和可以供她挥舞粉拳的憨厚脊背,恨得直咬牙,当今天下男人被女人欺负已成时尚,一个最好的榜样就在他的眼前,这人咋回事?被女人欺负一下又不可耻,何况是她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好多男人想被她欺负还不够格呢!  她只好耍赖,以宣府铁骑主力负责围城和打援,又从西岸的蛇山大本营招来五千宣辽军将士,趁夜横渡辽河水面下的浮木桥,带来大批攻城装备,于清晨突然出现在城下,负责向常安堡发起猛攻。  这是一场惨烈的城堡攻防战。无数宣辽军将士象蚂蚁雄兵一般沿云梯和各类攻城重装备爬向城头,被一次次推下来,摔伤不少将士,城头上箭矢如雨般飞来,也造成大量伤亡。然而云梯和攻城车,依然一次次重新竖起,将士们继续锲而不舍地往上爬,拼命地涌上城头,和女真猎人们展开血腥的肉搏战!  连日来,在抛石机、冲城车等大量各种各样的攻城重装备的连续猛轰和撞击之下,常安堡西城门和附近的城墙已是满目疮痍,出现了十余处丈余宽窄的缺口和窟窿,宣辽军将士们蜂拥而上,奋不顾身地扑向缺口。  挥舞弯刀的女真猎人们也纷纷上前堵死各个缺口,阻止宣辽军突入城内。每个缺口和窟窿处都在发生激战,惨叫声此起彼伏,双方都是拼命向前,踩着战友的遗体前赴后继、舍命扑杀对手!  不时有宣辽军将士突入缺口、被女真军援兵逼退,再次突入、再次被密集弯刀和箭雨硬生生挤出……如此反复争夺那一块块血流成河的方寸之地,都是寸土必争,战斗进行得异常艰苦、血腥而惨烈!  如同罗刹门中的精卫队和罗刹旗兵一样,云梦战队中无论是龙战旅、宣府铁骑还是宣辽军,同样都是些悍不畏死的勇士!这些斗士的杀人本领或许稍逊于作为职业杀手的女真猎人,可在激战中个个都不要命,拼命向前,也实在可怕!  数天下来,宣辽军伤亡已达一千八百余人,长公主不为所动,又从蛇山大本营调来五千人马,继续围住常安堡猛攻,伤亡数字进一步上升到两千多人。  奇克特有些慌了,在萨斯喀森林盆地中被围那么长时间,最终虽反败为胜,然而当时那种滋味非常憋屈难受,心中至今尚有些阴影。父王攻击辽西的四支大军之中,离他最近的尚明军远在南方百多里之外,且忙于渡河发动攻势,无法派来援军。南方蒲河对岸的贵德堡距此地倒是只有不到二十里,可降将孙尔尼手下由辽人组成的部队战力不强,贵德堡也遭到宣辽军的攻击,更没法派兵支援。第335章 良宵苦短  每天都要面对那帮悍不畏死的攻城大军,奇克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实在不希望再次落到需要杀战马充饥的那种地步,他麾下的女真勇士们对战马的感情跟他一样深厚,感觉就跟杀战友差不多!  另一方面,他感觉长公主的花拳绣腿已施展得差不多,就像一场签下生死状的重量级自由搏击,他一直在闪躲,让开要害部位承受对手的挥拳猛击,截止目前他的抗击打能力很好,对手却似已失去耐心,已发起孤注一掷的最后猛攻,出拳大开大合,看似越来越重,下颌那个要害部位的破绽却也越来越大,是时候挥出精准有力的上勾拳,将她打翻在地了!  嗯~最好不要一拳把她打死,这娘儿如此有劲儿,还很美貌,在床上杀得她哇哇乱叫应该很过瘾吧?他忍不住把手伸下去,开始意淫起来,想象着那娘儿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下面那东西好硬……  他麾下这万余铁骑同样很硬,绝不惧怕任何对手,他和麾下将士们一样,早就跃跃欲试,急于开门冲杀出去!无论是裆下的小门儿还是城门。  不过他玩女人的经验非常丰富,也知道在床上男人把女人干得哇哇乱叫只是假象,最终被打倒的总是男人,所以他一定要非常小心,既要捅得女人很舒服,自己却不能随意射出。就这样弄了一会儿,总感觉到喉不到肺,终将爱妾那拉欣招来侍寝,那是一位叶赫部美女,解决了燃眉之急。  ***    ***    ***    ***  可惜,他正在意淫的那位大美人,最近几天夜里都在河东缓坡大营、她的中军帐中被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干得哇哇乱叫。  作为大军统帅,她和对手差不多,大战期间日理万机,那方面的需要反而愈发强烈。此刻她正秉烛独坐中军帐,双眼在案头上的地形图上来回梭巡,目光游离不定,显然心不在焉。  她心中不禁暗骂,缇儿年纪轻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却一点也不体谅为娘的难处,天黑后非要拉着无月去赏雪,天寒地冻,在山坡上吹白毛风难道很舒服么?哼~分明是不想让他来陪我,等她到了我这年纪,便知道女人的第二春过了可就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中就像过了几年,终于听见外面响起石子落地的声音!她心中大喜,忙走到帐外遣开禁卫队值夜卫兵,静静等待,那是她和无月约好的暗号。  不一会儿帐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如小鸟一般,春风俏步地扑向帐外,将双手冰冷的小情郎一把拉了进来,将厚厚的门帘掩好,回身抱住他心疼地道:“我的儿,可把你冻坏了吧?快把手放进来暖暖!”  无月双手伸进她的胸襟,塞入乳沟之间一阵揉弄,不满地道:“您又来占我的便宜,老想做我娘,真不象话!”  绮年美人喃喃地道:“这样才刺激呀!我和你娘梅花同年,难道不够做你娘么?哦~今夜咋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知伊人在水一方,正望穿秋水么?”  无月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刚才和灵缇一边赏雪,一边苦思破敌之策,雪地反光下,东北方两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和东南方蒲河贵德河段两处人影幢幢,似有人活动,可是还要铺设两处浮木桥么?”  美人深情地道:“这事儿我来做就好,亲爱的,你只管好好爱我,就是对辽东前线最大的支持,被爱滋润的女人才会有灵感,唔唔~”  美人的话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一定损害,不愿听她再说,只好以实际行动来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深深吻住灼热红唇,顿时被牢牢吸住,舌头不由自主地被吸入她那大大张开的唇舌之间,不禁暗惊她的热情之炽烈!  他支支吾吾地道:“如此轻贱老公,实在该、该罚~唔~”  美人腰肢不安地扭了几下,娇喘嘘嘘地道:“当今本就是男人征服女人,女人征服天下,你就认命吧,多花点儿心思来征服老娘才是正经!”  无月一窒,却没法反驳,当今世道本就如此,转过话头问道:“天儿这么冷,您咋穿得如此单薄?”  美人心痒痒地道:“外面虽冰天雪地,帐中炉火正旺,温暖如春,我穿那么多干嘛?反正你来了也要脱的,与其让你脱耽搁时间,倒不如我先准备好,唔……”  二人一边热吻一边移向行军床边,这会儿功夫美人果然已熟练地脱得一丝不挂,顺便将他也扒得精光。她实在很想装得淑女一些,不愿表现得太主动、太露骨,可诚如她所言,良宵苦短,她不想浪费每分每秒。  躺倒在床上,她同样很直接地分开双腿,伸手做出抱抱的姿态,风骚入骨地媚声道:“我的宝贝儿,我的男人,我爱你,快上来呀,让老娘好好疼你,我的儿……”  在女人面前他一向是听话的乖孩子,忙趴在美人怀里,将脸埋入高耸柔软的酥乳之间,从雪白凝脂堆的底部开始吻起,渐渐接近乳峰,发觉乳头已膨大得跟紫葡萄一般,硬硬地,忙张嘴叼住,细细地品尝啯吸起来……  凤吟说得不错,她在许多方面都跟梅花很相似,第十五期美人榜上她排名第三,梅花第四,二人同样风华绝代、娇娆多情,在床上也同样热情如火,与端庄淡雅的慑人风度形成极大反差,对他的爱也同样介于母爱与情爱之间,欢好时都特别喜欢与他母子相称、喂他吃奶,作为渲泄母爱的最佳方式,然后是亢奋情欲的满足。  美人低头密密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下颌挤出美丽性感的双下巴,啧啧的啯奶声令她倍感刺激、无比亢奋,“我的儿,每次吃奶你那儿就硬得要命,可是吃妈妈的奶很刺激、想肏妈妈的屄么?”几乎每次在一起亲热她都要说这样的话来调情,简直乐此不疲!  他的嘴在两只硕大硬挺的乳头之间来回梭巡,已高高凸出、布满肉疙瘩的紫红色乳晕也不放过,珠圆玉润的雪白肌肤上现出一道道艳丽的红痕,“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很喜欢……”  痒痒涨涨的感觉由乳头不断袭来,将缕缕灼热感传递到下身,刺激得牝户迅速湿润、肿涨,她情不自禁地道:“听你说起,进入梅花谷时,你们并不知道彼此是母子关系,你如此阳光,魅力之强堪称师奶杀手,梅花看似二十许人,又如此美丽,你俩多半相互爱慕,堕入情网了吧?”  她边说边抬手轻挥,烛火应手而灭,帐中立时陷入一片黑暗,有光亮的情况下,如此禁忌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但黑暗中说来却倍感刺激!  无月并未回答,这等烝母之事能少点人知道最好,他的嘴一路下移,来到那座茂密的大森林之间,舌尖在硬挺如黄豆的红珠上舔舐一阵,陷入肉缝之间,贴住美人下面这张湿滑的樱桃小嘴,将一汪热烘烘的淫液吸进嘴里,慢慢品尝,有股淡淡的女人幽香,凤吟这儿保养得很好很干净,没啥不良异味儿,他的舌尖钻入玉门,在上方那片凸起的粗糙处扫来扫去……  美人的娇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梦呓般喃喃地道:“你一定也这样舔过梅花的屄吧?舔妈妈的水屄滋味儿如何?屌儿一定翘得高高地,想肏妈妈的骚屄吧……噢~好痒啊……”  他的嘴里又涌进一股,比方才更加大股的蜜汁,冲天钻顿时硬如铁杵,美人的话不仅令她欲火焚身,也刺激得他欲罢不能,在山洞中和梅花母子相认那个夜晚的情景令他刻骨铭心,那种很想却又不能的滋味,唉~  美人拉拉他双臂,他善解人意地重新爬到她身上,铁杵顶向湿热玉门,但觉纤纤玉手伸过来一按一拨,小鸡头已陷入温软湿滑的小洞之中,他臀部一沉一抖,小鸡头兀自长驱直入,撞向半开半闭的敏感花蕊!  和灵缇不同,凤吟的洞穴足够湿滑且挡道的层层肉褶缠得不那么紧,猛力顶入不会弄疼她,反而是她最喜欢的插入方式。  美人腰肢向上一拱,迎向他的冲刺,同样硬挺敏感的小鸡头和宫口迎面相撞,她不禁皱眉,娇躯一阵绷紧,大大地呻唤一声。  此刻二人结合得如此紧密,下面涨得满满的感觉令她无比满足,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红唇和他热烈接吻,现在还不到她使力的时候,她只想将满腔的爱通过唇舌之间传递给他,“哦~无月,我爱你!告诉我,你也爱我!”  无月缓缓抬高下体,再慢慢沉下,他很喜欢听这种缓慢抽插发出的噗~嗤~水声,和她好上近一年来,感觉她的身子变化越来越明显,起初娇羞无限、欲迎还羞,玉门中涩涩的,显然已多年未曾行房,后来渐渐地变得畅通无阻,且在他的不断耕耘下越来越浪,也越来越大胆主动,想想她千禧朝长公主的身份,干劲儿立马就来。  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和力量,杆杆到底,撞得花心酥痒难禁!就像奇克特意淫的那样,她开始哇哇乱叫起来,不是她想吵得别人睡不着觉,是她想忍也忍不住,当然她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在卫队撤走之后,方圆三十丈之内不会再有一个人,她的灵识告诉她,近十年来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禁区来偷听。  无月不断地做着重复运动,玉人如此美貌,身子妙不可言,蜜穴又是十大名器之一的十重天宫,带给他的快感是如此强烈!  然而最近他有种怪怪的感觉,自己首次随军出征,出师不利不说,似乎倒成了公主的慰安男,每夜都恨不得把他召进中军帐,没有一个多时辰脱不了身。仅仅这样他倒不怕,公主在战场上的能耐他望尘莫及,在床上作战嘛,嘿嘿~正好相反,不仅能杀得她惨叫连连,就像眼下这样,而且绝不会象寻常男子那样虎头蛇尾,最终在女人怀里轰然倒下。  其实,麻烦的是二女之间难为夫,还是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是母女俩!和公主的暧昧关系令灵缇大为不满,入夜之后不是邀他踏雪,便是拉着他赏月,结果他只好把夜间分成上下半场,分别陪伴母女俩,搞得比白天更加忙碌。  不错,他和灵缇乃天作之合,她绝对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足以母仪天下的爱妻人选,然而公主的热情他没法置之不理,这和他也喜欢她、与他的人生理想有关,与他不忍拒绝女人也有关。  当然,公主雍容华贵,韵味十足,浑身上下珠圆玉润,集性感、成熟、风骚于一体,浓浓的女人味令他流连忘返,床上如狼似虎的表现令他酣畅淋漓,在这种情况下,只好屡屡置灵缇的柔情于不顾了。  他已渐渐适应帐中微弱的光线,看着媚眼迷离、黛眉紧锁的绝美面庞,听着她难以抑制的声声浪叫,他不过刚捅进来抽插得十多次,下面不断传来的噗嗤水声已越来越大,静夜里显得异常响亮,可想而知她有多么需要!  美人双腿越抬越高,绷紧的腰肢弯成弓形,死死夹住坚不可摧的男根,忘情地浪叫道:“无月我的儿,我需要男人,使劲儿肏~哦~好痒,骚屄好痒,我要夹、使劲儿夹你的大鸡巴……”  畅通无阻的蜜穴顿时变成泥泞小道,灼热嫩肉层层叠叠地缠绕上来,与肉棱相互刮磨,卡进卡出,快感倍增的同时,进出不再那么顺畅,冲天钻自发启动,棒头灵动如蛇,寻缝抵隙,如同行驶在蜿蜒狭窄河道中的快艇一般突破重重阻碍,再次和宫口发生重重撞击!  这种快感又自不同,对美人而言更加致命,她每每夹紧之时,便是十重天宫发动之时,蜜道会变得极度敏感,即便阳具够长,若小鸡头突破十重天宫的层层阻截到达宫口后还能不射,那样的男人已寥寥无几,再重重地撞上那么数十下,她想不泄身都不行!  可惜天下几乎找不到这样的男人,偏偏他就是,不止能撞数十下,再来数百次都没问题,而且每次撞击之时小鸡头在宫口中都会停留一会儿,如射精一般销魂地剧烈跳动,天啊~她泄得欲仙欲死,心跳强度和频率至少比平时要大和快上十倍,似要跳离心窝!  她再次被她心爱的男人征服,她渴望无月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征服自己,就像她渴望征服天下的欲望一般强烈!  于是待她稍稍缓过劲儿来,她又缠着他要第二次,每次刚被他捅进来将洞中撑得满满的那一刻,总是如此舒服、无比满足,令她欲罢不能,只想不断地品尝那种销魂滋味。她深知男人要想征服女人非常困难,更别说彻底征服了,但他能,不但能征服她的心,还能满足她那战时无穷无尽的情欲。  她不明白每次大战为何总会如此亢奋,在和无月好上之前便是如此,那时候她只能躺在这张行军床上自慰,虽然到喉不到肺的无法真个销魂,却也聊胜于无。有了这个宝贝之后,感觉是如此幸福和满足,每次泄得一塌糊涂之后,她击败任何对手的信心便会增长一分,她对无月说的那句话绝非妄言,她从未想到野心勃勃的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个男人,相比之下,天下和权势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无法阻挡的尖叫声间隔期越来越短,越来越声嘶力竭,每次高潮来临时她都把他搂得这么紧,指尖深深嵌入他背上的皮肉之中,她的双腿已高高抬起,向上伸直,呈倒八字形张开,力图与他结合得更深更彻底更紧密,恨不得如此连在一起、永不分离!  由无月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她渴望他猛烈地射进来,他和梅花乱伦时也会射进去吧?不知梅花怀孕没有?母亲和久别重逢的儿子抱在一起纵欲交媾,一定很刺激吧?被儿子搞大肚子是何感觉,天啊~第336章 肉搏  可她又很怕他射进来,若不慎怀孕,父皇那儿可不好交代,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到目前她尚未想好以何种方式嫁给他,他一介江湖草莽,连一官半职也无,父皇是绝不会同意的,可是即便让他坐上宣府铁骑副帅之位又如何?那太屈才了,他也不会愿意,做一个依附于自己的小白脸。  可他的确是个小白脸啊,也的确有一飞冲天的潜力,可不依靠女人的力量是万万不行的,男人的自尊心啊,真是莫名其妙,若能依附于一个强大的男人为自己打天下,我才求之不得呢!可眼下这样的男人似乎绝种了,至少在千禧朝是如此。  世间在沉沦,万物在毁灭,只剩下她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天旋地转,如同大海孤舟,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峰顶浪尖轰击得晕头转向,已数不清泄身多少次……  和每次欢合一样,直到东方泛白,这场殊死的肉搏战才宣告结束,无月最后实在挺不住,只好按每日定量拔出来射在裤头上,然后抱着瘫软如泥的美人进入梦乡。  所有高级将领都知道长上有晚睡晚起的习惯,每日基本上都要到巳时左右才会起床,开始每天繁忙的工作,所以无月也大可安心睡觉,不虞被人打扰,出帐时她总会先行出去为他打掩护,以她的聪明才智,无月也不用担心别人发现自己和长公主的私情。  ***    ***    ***    ***  作为一名久经战阵的将领,奇克特很重视对部队驻地周边地形的了解。若因为上次辽东大战的灵山之役便认为他是个凭父王上位的无能之辈,那未免失之草率,毕竟,英明神武的沙尔温子女众多,岂会放心将万余精锐铁骑交给一个败家子?其实,奇克特能拥有如此大的领地和拥兵上万,全是他浴血奋战、东征西讨的结果,跟他的大姊和五哥类似,只是战功没那么煊赫罢了。  他并不绝对相信地形图,亲自带副帅维达和副将浑尔汗仔细巡视过附近地形,常安堡位于一块小盆地之中,乃是一块三面环水、一面依山的风水宝地。西北濒临辽河,东北及南面分别为辽河的两条支流范河与蒲河,辽河与范河在常安堡正北、隔河相望的双城堡交汇,唯一不环水的东边耸立着大宝山,盆地西部到辽河之间为一片森林坡地,东西两头低、中间高。  这是辽河流域一个很小的三角洲盆地,形如弯月,方圆不足三十里,但却很肥沃,人称肥沃弯月。范河与蒲河虽不宽,但因落差较大,水流湍急,冬季很少封冻,今年稍稍有些反常,在范河与辽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和蒲河的贵德河段冰层较厚,造成上游水位比往年稍高一些,但不太明显。  千禧朝长公主的攻击部队扎营之处便位于盆地西边那片森林坡地之下。  第一次辽东大战之后,常安堡和辽河东岸沿线诸多沦陷的城池一样,在金军撤退时被屠城,被大火烧成了废墟,当地辽人要么逃往辽西沦为难民,留在此地的则被金军屠戮殆尽,沦为一片荒芜之地。  在辽东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辽东总兵史泰来分遣部队进驻这些城池,成为千禧朝位于辽东前线的边陲军镇,然而还不到一年,战后重建工作尚未全面展开,逃离的难民尚未来得及返回家乡,第二次辽东大战爆发,金军在萨斯喀森林围歼千禧军主力之后,向千禧朝辽东守军发动全面攻势,一路势如破竹,常安堡守军望风而逃,这座无人居住的城堡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为避免重蹈覆辙,他派出侦骑将大宝山和数条可以藏兵的河谷统统搜索数次,均不见伏兵,他这才鼓起勇气,点起大军开门迎战,并未忘记留下两千兵力防守城池,以免像上次那样被长公主遣奇兵偷袭得手,导致腹背受敌。  清晨,双方在常安堡城下列阵相对。  长公主这次见他一直不上当,似乎急了眼,全是采用硬碰硬的作战方式,攻城是如此,在城下两支拥兵近万的骑兵之间大规模的血腥冲杀同样如此。  战至下午申初时分,双方各有胜负,宣府铁骑的伤亡稍大一些。然而仅从伤亡数字并不能完全反映战役的激烈程度和宣府铁骑将士们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在如此硬碰硬的交锋中,他们真正见识到了女真重装铁骑在野战中的无穷威力!  他们已竭尽全力、个个声嘶力竭地呐喊得口干舌燥,干粮袋中的各类肉干还有剩余,行军水囊却早已空空如也!好在长公主麾下的所有部队运转效率极高,不仅野战主力,后勤保障部队同样如此,在将士们的嘴唇渐渐变得干裂,很是难受之时,大批伙夫们已用马匹驮着甘甜的井水及时赶来,很快散开融入到宣府铁骑后军阵中为将士们送水。  听着他们挥动马鞭的噼啪声,将士们如闻仙乐,后队和留在中军附近的预备队将士们纷纷轮换着来到伙夫们身旁,先渴饮一番,再往水壶中添水,完了他们还得尽快上前替下正在与敌激战的兄弟部队,让他们下来休息一下、喝喝水。  第八骑营统领李都司由卫兵手中接过水壶喝足后抹抹嘴,抬眼看看那些正在忙碌的伙夫们,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来送水而已、何需如此多的伙夫?而且也没听见他们平时送饭送水时惯常的吆喝声,他凝神瞧去,怪道!自己虽不能叫出伙夫们的名字,但也不会个个看上去如此陌生,即便战事紧张需要抽调民伕弥补人手不足的炊事营,也不至于自己连一个也不认识吧?  出于本能反应,他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伙夫有问题!大家小心!”  与此同时,那些伙夫们纷纷由马背鞍袋中拔出雪亮弯刀,一个个抡圆了如砍瓜切菜一般、扑杀身边前来取水的战士!随着一声声惨叫,战士们一个个中刀倒地!  李都司大急,宣府铁骑战士们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啥时变成了这种迟钝的待宰羔羊?他厉吼道:“弟兄们快拔出武器动手啊!杀死这些伙夫!”带着卫兵便待扑上前扑杀附近那些杀红了眼的冒牌伙夫,然而刚跑出几步他便但觉天旋地转、萎顿于地!  水中有毒!他心中呐喊,随即昏厥过去!  但听己方阵后乱作一团,传来阵阵惨叫和此起彼伏的喊杀之声,赵凤吟忙于指挥部队与奇克特军激战,实在脱不开身,只好委派宣府铁骑副统领孟广带人前去察看究竟,无月和灵缇也随行前往。  到得地头一瞧,地上已死伤一片!无月下马瞧瞧倒地不起的战士们,其中大多数身上并无伤痕,他大感奇怪,在梅花谷中随梅花采药那么长时间,他对医理多少有些了解,仔细检查一下后急道:“孟将军,倒地的战士们全中了烈性迷药!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幸未中毒、正带队与偷袭之敌激战的下级将官匆匆策马过来,言简意赅地对孟广说明了情况,最后言道:“……这些假冒伙夫的女真人随后扔掉水桶、跨上战马集结成无数个十人小队,挥舞弯刀在阵中四处扑杀已毫无抵抗能力的战士们,唯有尚未及喝水、并未中毒或中毒较轻的官兵们能与之抗衡!”  “得尽快遏制他们在阵中横冲直撞地四处捣乱!”孟广虎吼一声,手提铁枪迅速带人马冲向那些女真骑兵,留下两名参将集结起尚未中毒的战士们分头行动,一半跟着副统领对付敌人,一半继续救助中毒倒地的战士。无月心知这种烈性迷药并不致命,即便不服药躺上一天也会醒来,但就怕留在场中遭到女真人的砍杀或铁蹄的践踏,白白添上伤势甚至是阵亡。  于是他和灵缇的主要任务是协助那位参将带人将中毒者迅速转移到中军帐附近的安全处,他已吩咐救护队紧急按方配药,军情紧急,若能早些将中毒的战士们救醒自然更好。  孟广在后军那边的激战仍在继续,喊杀声震天!冒充伙夫的这批女真奇兵显然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虽然人马只有数百,但战力极其强悍,孟广率千余人马一时间竟无法将其围歼,甚至短时间内也无法阻止对手在己方阵中破坏力极大的左冲右突,若将己方整个后军阵型完全搅乱,情势将变得极其不利!  唯一比较幸运的,是随着李都司那声厉吼,当时尚未喝水和中毒较轻的将士们迅速醒悟过来,纷纷以最快的速度上马结队,在各自小队长的指挥下相互协作配合、有组织地对女真突袭奇兵展开激战,同时分出部分人手救护中毒的战友,以免他们遭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混乱局面倒也不至于变得不可收拾,待得孟广率援军赶来,很快便控制住了局势。第337章 前后夹击  无月瞧得不禁暗叹,不愧是一支临危不乱的铁军!“灵缇,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帮孟将军对付这帮偷袭者!”  言罢他挺枪策马冲向已合兵一处、在宣府铁骑后军阵中四处捣乱的数百女真骑兵,一根铁枪使得出神入化,与他们展开激战,百余名龙战旅高手紧随其后。灵缇岂能放心眼看他涉险?也带着身边两百多龙战旅高手策马尾随而去,全力扑杀这股后患无穷的女真精兵!  然而麻烦的是后军对面,也不知从哪儿又源源不断地冒出两千余女真铁骑,气势如虹地冲杀过来,与突入阵中这股女真奇兵里应外合、共同对付孟广麾下的部队。同时,前方遥遥传来的喊杀声突然变得更加激烈,奇克特也趁机发动了迄今为止最为猛烈的攻势!  宣府铁骑遭遇女真猎人们娴熟无比的前后夹击,且后军阵中中央开花,即便是长公主亲率的宣府铁骑也有些难以招架,整整一下午的激战下来,到得黄昏时分,宣府铁骑将士们已竭尽全力,拼命想扳回劣势,然而似已无力回天。  眼见己方阵型堪堪要被奇克特的偷袭夹击战术搅乱,长公主当机立断地变阵,传令孟广集中力量,将后军阵中的那颗毒瘤能杀则杀、暂时无法杀掉的则驱逐出去,然后,随着影儿手持帅旗一阵有规律的挥动,四处散开迎敌的阵型迅速如刺猬般收拢,形成外围骑兵往来旋转驰骋、迎战袭来敌军的圆形大阵。  这种由骑兵构成的循环不息的圆形大阵妙用无穷,威力远超步兵圆阵,其中最大的好处是总能有生力军面对女真重装铁骑的轮番猛烈冲击,待他们变得疲劳或伤亡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内层的后备队轮换出来迎敌,如此循环不息……  面对这个亮出可怕尖刺的轻骑兵大集群,奇克特虽出奇兵收到奇效,但要彻底击溃宣府铁骑也实在无能为力,这时天色已晚,从清晨至此双方鏖战整整一天、均感疲惫,于是他也鸣金收兵,以待明日再战。趁夜间休息,他还得再琢磨一下该如何排兵布阵,狠狠收拾这个已黔驴技穷的狡猾女人!  夜色笼罩血腥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殷红鲜血染红了茫茫雪原,小规模的冲突和战斗仍时有发生,但双方的主要精力都用于趁着夜色救死扶伤,那些小规模冲突主要是因为争夺伤员所致。无论是女真军还是长公主的部队,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对阵亡将士的无比崇敬和尊重,无论是敌方、还是己方的。  所以没人会干涉对方带走自己阵亡的战友,然而倒在雪地上各个角落呻唤着等待救护的重伤员就不同了,今天的激战宣府铁骑吃了大亏,这样的伤号遍地都是,下午尚在激战中时只要战局稍稍缓和些,将士们便会集结成许多十人骑队、带着副马和救护人员火速赶去四处搜寻、救护受伤的战友……  到得收兵罢战后,他们仍不知疲倦地四处搜寻、希望不要遗漏任何一个,偶尔会遇上同样也在救死扶伤、却企图伤害或带走己方伤员的女真骑兵小队,将士们自然拼命也要抢回己方伤员,当然这样的冲突并不激烈,毕竟大部分女真猎人认为对付倒地不起的伤者并非勇士所为。  收兵回到河东缓坡处的宣府铁骑大营之后,各级将官顾不上喘口气和吃饭,忙着清理今天大战的伤亡情况。  下午那批女真精兵假冒伙夫的详细情况很快查明,原来激战至午后,炊事营心知将士们携带的水必定已喝光,便遣出三百余人往前线送水,因为今天全军将士们体力消耗巨大、炊事营还得留在大营中忙着为将士们准备丰盛的晚餐,所以送水者绝大部分为辽西征集来的辽人民伕,结果途中遇袭,被女真军在水中下药并假冒伙夫前往战场……  各部队的伤亡情况很快陆续呈报上来,参将们拿着一份份报告下部队经过详细核对和统计,确定无误后写出伤亡清单汇总,令孟广看得心如刀绞!伤亡高达一千五百余人,不包括已被救醒的中毒官兵,其中阵亡和重伤号近半!他不禁泪如泉涌,记忆中这支光荣的铁军出现如此重大伤亡的情况实属罕见!  长公主显然也很不好受,当晚难得地没了召无月侍寝的心情,甚至似乎连入睡的心情也没了,与无月和灵缇秉烛对坐,也不知在嘀咕些啥?夜色渐深,仍有些高级将领不断地在她的中军帐中进进出出,汇报情况、探讨军情……  话说奇克特的心情却好得很,夜宿常安堡城下的大帐之中,这位辣手摧花、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金国八王子、女真名帅多少有些洋洋得意,今天自己这一记漂亮的下勾拳果然精准无比地重重击中了千禧帝国长公主的下颌,打得她头晕眼花、满地找牙!念及于此他不禁磨了磨牙,似乎想感受一下上次令自己吃尽苦头的这个对手的痛楚,今天这一役堪称漂亮的复仇之战……  可不对啊,既然击中了她的要害部位,咋不见把她彻底打趴下、竟还能对我龇出尖牙呢?显然,她那丰腴美丽的双下颌砸上去的手感虽然很爽,但显然还不是她的要害部位。  莫非她的阴部才是吗?嘿嘿~棒儿捅进她那儿只会让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舒服得哇哇叫,老子反而要跌盔卸甲,才不能干这傻事儿!这肯定不是,那么,她的真正要害到底该是哪儿呢?明天我又该往她身上哪个部位使劲儿?  他正苦思破敌之策,直到半夜子时仍毫无睡意。倏地,外面隐隐传来阵阵哗哗哗的声响,不太象风吹树梢那种间断性的、毫无规律的哗哗声,而是连续不断,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这是怎么回事?他起身大步走出帐外,倒不用披衣,他连战甲都未卸下呢,征战疆场多年,能令他警惕得披甲躺下歇息的对手,只有长公主一个!他向帐外执勤的卫兵喝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卫兵队长答道:“有……有种哗哗哗的声音,起初很小,就象风吹树梢,现在声音越来越大了,可听不出是啥名堂。”  奇克特可不敢大意,忙喝令道:“马上向敌营派出探马,看看是否他们在捣鬼!”  “喳!”那名队长答应一声,传令去了。  他的手下效率极高,侦骑很快前来回报:“启禀八王子殿下,敌军营帐犹在,但已是一座空营,里面没有一个人!”  奇克特变色道:“你们咋知道?进去看过么?”  侦骑队长答道:“属下带人发起骚扰性攻击,敌营之中虽亮着火把,但没有一点反应,我们便冲进去查看过一番。”  奇克特有些纳闷:那狡猾的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她猛攻常安堡这么多天,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白天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撤军?难道女人终归胆小,真是被老子白天的组合拳揍怕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就看见了水。  大量的水,汹涌澎湃地向他的营地涌来,来势奇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便淹上了他的膝盖位置!  他大惊失色,赵凤吟要水淹常安堡!赶紧大声喝令:“大家上马,快退!”  他骑在马上踏波而行,由于西门附近的城墙已满目疮痍,洪水由缺口汹涌灌入,常安堡已被淹,他把守军也统统撤了出来,所有部队跟着他向西趟洪水前进,那边是向上的缓坡,敌军那座空营的所在地,水势较小。  敌营之中果然已空无一人,水势也已淹到战马的大腿根位置,他带队继续前行,水位逐渐降低,可尚未等他放松心情,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冷峻!  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壕沟!前些日子以来,他的大军在萨斯喀盆地被这样的壕沟牢牢困住,已成为他久久难以忘却的噩梦,没想到这么快他又不得不面对!  那是一条很宽的壕沟,至少也有四五丈宽,至于多深他看不出来,因为里面全是飘着浮冰的浑浊洪水,水势湍急,且长长的壕沟向两侧蜿蜒而去,幽暗的火把光照下,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他正待下令部队骑马泅渡过去,壕沟对面山坡上、黑暗中,倏地嗖嗖之声大作,飞来无数箭矢!  身边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骑射可是女真猎人的拿手好戏,他忙下令麾下将士们弯弓搭箭,发起猛烈还击,但也只能毫无目标地射向前方那片黑暗中,没听见对面山坡上有多大动静,也不知射到人没有?  双方对射一阵,将士们伤亡越来越大,他忽然想起这不是办法,忙下令全军熄灭火把,免得成为对方的箭靶子。  水位还在渐渐升高,黑暗中泡在飘着浮冰的冰冷河水之中,那滋味实在难捱,他只好下令部队冒着如雨箭矢淌进壕沟之中、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强攻。第338章 痛打落水狗  又是一场血战,沿这条水流湍急的长长壕沟边再度展开。然而这次不再是机会均等的公平决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针对一眼看不到边、黑压压一大群落汤鸡的屠杀!  正在另一头等着打落水狗的无月想想也是,凤吟强煞也是个女人,老是和奇克特这样一尊壮汉抡圆了拳脚自由搏击,总是有失她作为千禧帝国头号淑女的高雅风度!的确,或许因为她多一分成熟风韵,在无月心目中这方面的排名,连灵缇也得稍显下风。  然而奇克特却顾不上风花雪月,连随军带来的那位叶赫部爱妾那拉欣也已被活活淹死,他眼前的箭雨越来越密集,对面壕沟边的雪亮枪尖在星月之下发出一大片寒光,实在太过密集,看上去就像连成一片。  一个半时辰过去,这条壕沟已被鲜血染红,无数被长箭射死的、被长枪捅死的和被活活淹死的人和马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奇克特依然无法率队冲过这条该死的壕沟!他该怎么办?难道要他的重装骑兵调头向东,去翻越那座高高的大宝山?即便他真想爬山恐怕也做不到了,身后越往东水位越高,他原先的营地估计已淹至没顶,难道退回去游泳么?  好在此刻已天色微明,他终于能勉强看清他的对手了,好家伙!壕沟对面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披甲战士,少说也有一万多人,个个亮甲怒马,远的弯弓搭箭不断射出密集箭雨,近的个个手持长枪,正严阵以待,和他麾下这大群落汤鸡形成鲜明对比!  他浑身湿透,在冰冷的洪水中、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麾下将士们也跟他一样,他明白,想攻上对面缓坡显然已不可能,可四面都是水,他该往哪个方向撤退呢?  唉~被女人欺负既然已是一种时尚,看来他最终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决定敬鬼神而远之,最终选择了南偏东方向,打算横渡蒲河,向贵德堡撤退。不到十里的路途,因为是逆水而行,走来却十分艰辛。他已派人调查清楚,这次洪水泛滥乃是因为辽河与范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以及蒲河贵德河段两处同时决堤造成的,由于地势原因,此地时常洪水泛滥,变成一片沼泽地带,这也是盆地虽然肥沃,但居民一向不多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次洪水泛滥显然出自人为,因为眼下是冬季,并非汛期,据侦骑回报,这两处决堤的河段下游均被厚厚的冰层和土石堵死,造成上游水位比平时正常水平高出一丈有余,而且河对岸均有敌军骑兵,人马在数百左右,这是人为造成两处河段同时决堤的明显证据。  不少战马已被活活淹死,失去战马的将士们在水中载浮载沉,不少人只能抓住战友的马尾往前游,其余的只能被无情的洪水冲走,泅渡途中这一数字不断增加,令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他已不敢去想伤亡数字这个问题,只需看看身后的队伍规模,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率残部千辛万苦地来到蒲河贵德河段,河对岸东南方的贵德堡已遥遥在望。只需横渡夹杂着冰凌的蒲河,他和他的将士们就安全了。  他惊魂初定,但听对岸一声喝令,嗖嗖之声响个不停,一阵阵密集箭雨无情地向他们飞来。他举起绑在左臂上的盾牌遮住上身,同时拔出佩刀舞得风雨不透,竭力拨开射向胯下战马的长箭,由于是泅渡,所有战马已卸下沉重铁甲,他必须保护马匹,然而很不幸,箭雨过于密集且势大力沉,他无能将其完全挡开,马脖子上连中数箭,顿时血流如注,垂下高昂的头,随波逐流。  他身披沉重的铠甲是没法游过湍急的蒲河的,他身边的几名卫兵忙策马游过来,其中一位将他扶上马背,自己跳入水中拉住马尾往前游。  他转头四望,不少将士跟他一样,坐骑纷纷中箭倒毙水中,只能解下身上的铠甲奋力往前游,然而失去铠甲的保护,纷纷中箭毙命!  他心急如焚地大吼道:“叫大伙儿快跟上,往前冲!”他已没有退路,河对岸敌骑不多,只要鼓起勇气冲过这道要命的河流,那些骑兵是挡不住他麾下这些女真勇士的,他坚信!  终于上岸,尚未等他喘上一口气,一员银甲小将已挺枪策马向他冲来,身后数百轻骑兵紧随其后。  奇克特从鞍袋中拔出长柄弯刀迎上前去,这不是他用惯的那柄,而是卫兵的,提在手上轻了不少,也只好将就了。那员小将手中铁枪抖出五朵枪花,势不可挡地向他刺来,他自恃身披铠甲结实,不闪不避,抡起大刀兀自向对手头上砍去!  对手显然不愿与他玉石俱焚,枪柄举过头顶格挡锐利刀锋,但听咣地一声大响,双马交错而过,他不仅暗自佩服对手的膂力,居然挡得住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心念未已,但觉左腿一阵疼痛!  他忙低头一看,原来对手枪杆抬高之后枪尖自然下倾,随着战马猛恶的冲势刺穿了他小腿上那块不太厚的前护甲。当然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勒转马头准备再度冲向对手。  他的那帮参将和卫兵见主帅负伤,忙呼啸着冲上来,簇拥着他往贵德堡方向疾驰而去,另有几名参将挥舞着大刀和那员小将战至一处,一时不分上下。其余将士们蜂拥上岸,纷纷拔出武器和对方冲上来的数百轻骑兵恶战起来。  奇克特怒吼道:“老子要回去杀光这帮混蛋,这段河堤肯定是他们掘开的,老子要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竭力想拨转马头再战。  他身边一员参将急道:“大帅,您贵为王子之尊、大军的统帅,不能轻履险地!区区数百骑兵不是咱们的对手,可虑的是敌军主帅若设有伏兵在此,大帅可就危险啦!”  奇克特久经战阵,倒并非意气用事之莽夫,闻言冷静下来,暗忖道:对啊,若是大军被这小股骑兵吸引在此,为赵凤吟那贼婆娘争取到调兵遣将的时间,幸存的将士们眼下已疲惫之极,冻得瑟瑟发抖,到时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他勒住奔马看向厮杀声一片的河岸,手下将士们陆陆续续仍在上岸,敌骑渐渐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将士们显然杀红了眼,正穷追不舍,他急忙传令下去:“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两刻多钟之后,大多数将士都已上岸,他依然不肯离去。女真各部居于苦寒的白山黑水间、地广人稀,每条生命都无比宝贵,尤其是铁血勇士!所以他还得等等,后面应该还有掉队的部属,他们的妻儿老小还殷切地盼望着勇士们光荣回家呢!  又是两刻多钟过去,上岸的越来越少,越往后,好半晌也见不到一个。  他想了想,向身边的参将吩咐道:“马上派人去贵德堡,让孙尔尼将军征集大批皮筏,尽快搜救落难的兄弟,除了伤者,所有阵亡兄弟的尸体都要给我拉回来!随我征战多年,我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孤魂野鬼!”  言罢他终于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嚎啕大哭!任身边参将们如何劝慰,他依然悲不自胜!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权势显赫的八王子有令,原千禧朝降将孙尔尼不敢怠慢,不过一个半时辰的工夫便征集到大批皮筏和民伕赶到蒲河边上。他手中兵力有限,且同样被宣辽军分兵攻城,没法派兵支援八王子,唯恐他怪罪下来,眼下只能竭尽全力博取他的欢心了。  经过半天的打捞,陆陆续续找回两千多伤者,个个腹大如鼓,十之八九为重伤,已奄奄一息,贵德堡中的大夫倾巢出动,紧急加以救治,女真各部落人户都不太多,尽量多挽救一条生命无比重要!  另外还有五千多具尸体,多数是淹死的,还有活活冻死的,被长箭射、长枪捅死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无论奇克特多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悲痛地下令,清理伤亡情况。结果是,阵亡五千八百三十二人,已彻底失去战斗力的重伤者一千八百五十三人,尚有五百二十三人失踪,估计已遭不测,轻伤者不计……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自己麾下万余勇士,即便加上轻伤者,也不过仅剩下区区两千人?他暴跳如雷,当即传令:“我不管!继续搜索,那五百多人老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尔尼一时头大,因为这些失踪人员多半已被洪水冲进辽河,可让他怎么去找?可也没招,只好让大批民伕把皮筏划进辽河,就当大海捞针吧?另外他还得负责疏通河道,让洪水退去,这项工程倒不是很大,役使民伕们将堆积在那两段河道的浮冰和土石重新挖开后,洪水沿两处决堤的河口灌进辽河以及蒲河下游。第339章 吃醋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天下午水位就下去了,常安堡地区成为一片沼泽。在捞人和泄洪的整个过程中,附近地区仍有不少敌军骑兵呼啸来去,或许见都是民伕,敌骑倒也并未为难这些人,只是袖手旁观,唯独见到女真伤兵他们会上前抢人,有些失踪者便是成了俘虏,但人多嘴杂,准确被俘人数无法统计。  水落石出之下,在沼泽中又找到一百二十三具女真勇士的尸体。宣辽军攻城时伤亡也不小,但阵亡将士的尸体一具也未见到,多半全被带走了。  奇克特虽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他这位狡猾如狐的老对手,与他对阵过的千禧军统帅中,能做到这一点、如此体恤麾下将士的可谓绝无仅有。  他想起的第三件事,是请求父王紧急遣大军前来,和千禧朝长公主再次决一死战!  沙尔温遣使将这个不争气的八子痛斥一番,并未理睬其增兵请求,孙尔尼那些皮筏沙尔温倒是用得上,他打算挥军过河,攻击辽西沿岸各城堡,以巩固他最近攻取的辽东地区,攻城需要大量兵力,他自己手头还很紧张,哪有余力分兵给这个原本英勇善战、这一年来却忽然变得很笨的败家子去瞎折腾?  其实英明神武如他岂能不明白?并非八子忽然变笨,而是八子两次遇上的同一个对手太过厉害,几乎可与纵横无敌的东雅比肩!想起长女,他不由得又联想起呆在萨尔素堡新领地的韵儿,若能由她率军前去对付千禧长公主的宣府铁骑,至少也能势均力敌吧?  唉!只是可惜,韵儿留驻萨尔素堡的第三暴龙军全是来自萨哈连岛上的长毛蛮子,距此地遥遥五千多里,由长女领地治所阿城南下驰援后严重水土不服,一个个上吐下泻,根本无法参战。他原先还怀疑是韵儿有了这片富饶的新领地后玩得兴起、变得消极避战,遣使前去察看一番后情况的确属实,还招来韵儿好一通抱怨,说自己不相信她呢……  且说那员银甲小将与奇克特军脱离接触之后,驻马遥望一阵,向上掀开面甲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绝美容颜,竟是无月?他对身旁一人叹道:“哈达大哥,真是太可惜,奇克特这家伙学精了,居然没上当!”  他身旁那两人也掀起面甲,正是哈达兄妹。哈达笑道:“这没啥,长上眼下重点是要指挥大军挡住沙尔温对辽西各城堡的猛攻,也没指望要把奇克特斩尽杀绝,就这样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哈日娜也说道:“就是,这次射箭大赛真是过瘾!光是我就至少射出了两百多支,拉弓拉得我手都软了!长公主娘娘还真是有先见之明,预先在这儿储备了两千多把长弓和数万支长箭,就这样都尚未射完哩!”  无月挥挥双臂笑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比你强,我应该射了不止四百五十箭,双臂一点事儿没有,据目测统计,射杀射伤百余人,呵呵!”  哈日娜嘟起嘴儿说道:“你是男子,咋能跟我一个姑娘家比?我哥哥可比你射得更多,奇克特的坐骑便是他射死的。”  无月点头道:“奇克特那厮劲儿还真大,实在难以对付,刚一交手,差点把我的铁枪砸飞,双臂到现在还疼呢!不过运气不错,铁枪被他砸得下斜,靠马的冲势无巧不巧地刺中了他小腿前护甲,也不知刺伤他没有?若是再战几个回合,我可抵挡不住!”  哈日娜替他揉揉双臂,关切地道:“你没事吧?奇克特可是有名的猛将,即便是成了落水狗,我哥哥也未必是他五十合之敌,你能刺伤他已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无月长叹一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未能全歼奇克特军总是有些可惜!第一次辽东大战后这家伙屠城最为彻底,不知有多少辽人命丧其手!那一枪未能刺死那恶贼,真是遗憾啊!你想想,这次若非长公主临危受命,再次力挽狂澜,这帮杀人恶魔便会冲向辽西,包括朵颜和插汉部等地势将变成人间屠场!”  哈达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萧兄弟可以放心,长上和她麾下的全体将士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咱们过去吧,别让郡主等得太久了。”  无月点点头,带着数百轻骑兵沿蒲河向西南方驰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这群轻骑兵驰入蒲河边一条隐秘的峡谷之中,谷底比较宽敞,地面也不算很崎岖,但有一片片针叶林遮掩,挂满枝头的积雪将谷口妆点得银装素裹,远远看去也并不显眼。  一位体态欣长的蒙面少女策马迎上来,身后跟着一大群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衣骑士。少女远远地便喊道:“无月,你没事吧?”  无月策马来到她身前,说道:“我这是去痛打落水狗,能有啥事儿?只是可惜,没把那帮家伙引过来,否则非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全军覆没不可!”  少女伸手拍拍他的马头,关切地道:“我才不关心奇克特是否全军覆没,只要你没事就好,你也真是,非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害人家担心死了!”  无月叹道:“若论设圈套,我还真没法跟长公主相比,自己煞费苦心谋划一番,还累得你带着龙战旅和宣府铁骑两千精锐跟我过来跑一趟,结果劳师动众、一无所获!”  少女说道:“可不是,我娘就说嘛,这帮女真猎人本就是设陷阱的祖宗,而且惨败之后个个杯弓蛇影,哪会那么容易上你的圈套?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毕竟头一回上阵打硬仗,你的表现简直令人吃惊,娘和赵帅、孟将军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无月知道,灵缇所说的二人分别是宣辽军统领赵龙和宣府铁骑副统领孟广,萨斯喀森林大战中,成功撤往东那堡的赵廷率所部坚守城池,金军将领尚明分兵三千围攻数日,城池巍然不动。考虑到他伤势过重,麾下将士连连血战,十分疲惫,黄昏后凤吟已遣孟广率两千轻骑去替换赵廷和他那支饱经创伤的铁军。  他想了想,说道:“对了缇儿,你娘那边可有消息过来么?”  “我娘还在山坡上大营那边,已分遣一千宣辽军攻占兵力空虚的同州堡,打算等洪水退去之后她再进驻常安堡,与孟将军的东那堡形成互为犄角之势,作为在辽东的战略据点,吸引金军的兵力,以减轻辽西守军的压力。”  无月奇道:“要洪水退去,得将咱们派人堵死的那两处河道重新挖开,我才从那边过来,没见你娘派人去疏通河道啊?”  灵缇道:“娘说这不用咱们操心,这儿是辽东,已被女真人视为自己的地盘,他们会做这件事的。”  由于奇克特并未上他的当,继续留在此地已毫无意义,一行两千多骑出得峡谷,通过临时搭设在水面之下的浮木桥跨过蒲河下游,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水下有浮桥,因而也不用毁去,在辽河蛇山河段也有一座这样的浮桥,使得山坡上的驻军和辽西的蛇山大本营之间可以来去自如。  来到山坡上森林中宣府铁骑主力部队的驻地,赵凤吟出来拉着无月的手走进中军帐,拍拍胸脯说道:“你咋在哪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害我担心死了!早跟你说过,奇克特一定会向那边逃窜的。”  无月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在那边守株待兔啊!”  赵凤吟摇摇头,说道:“我是让哈达带人在那儿用强弓射他们,能杀多少算多少,可没打算让你去充当什么诱饵,须知穷寇莫追,那帮女真猎人可不是吃素的,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也就缇儿会跟着你胡闹,你俩还真称得上是夫唱妇随啊!”言来隐隐有些酸意。  无月揽住她那柔软的腰肢笑道:“连女儿的醋都要吃,该罚!”拥住美人便是一阵痛吻!  美人娇吟一声,被爱郎吻得意乱情迷,片刻之后脸儿酡红,忍不住娇喘起来,狠狠心轻轻推开他,嗔道:“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撩拨得人家……这儿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禀报军情,若被人看见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竟敢亵渎堂堂千禧朝长公主,看父皇会不会砍下你的脑袋!”  无月嘿嘿笑道:“若被老皇爷知道您堂堂长公主之尊,竟时常夜召我这样一个野小子侍寝,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和您断绝父女关系!”  赵凤吟露出向往之色,喃喃地道:“那正好,咱们就去占山为王,你做山大王,我做压寨夫人,那多美啊,免得操这么多心。”  无月抗议道:“我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您竟让我去做一个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岂非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我才不干!”第340章 风花雪月  美人瞪眼道:“你是被压寨夫人抓上山的山大王,做不做可由不得你!”  禄山之爪在美人娇躯上下来回梭巡,又是一阵痛吻,无月支支吾吾地道:“卿乃佳人、奈何做贼?”  美人一阵筋酥骨软,不安地扭动着腰肢,骚痒痒地道:“你且忍忍,等到夜里咱俩再……”  无月在美人无比香艳的红红粉腮上啵地香了一口,吃吃地道:“到夜里再怎样呀?”  美人媚眼欲滴地啐道:“明知故问!就是你这个小色鬼成天想的那事儿呀。”  无月嬉皮笑脸地道:“我的美人儿,您想不想呢?”  美人吹气如兰,对他耳语道:“你说呢,我的小情郎……半天一夜不见你,我可就想得心慌。”  随即她不知碰到什么,不禁面红耳赤地惊呼起来:“天啊~你好色!就这样你那儿就、就起来了,咋这么敏感!”话虽如此,仍是忍不住伸手捞住,揉了几下过瘾。  无月心里默念,小弟弟快给我下去,别这么丢人!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哦~今晚可不行,正是月圆之时,灵缇已与我约好到河边赏月的。”  美人不满地道:“既然没时间,还来撩拨我……我不管,无论你多晚回来我都等你,人家想了嘛。”  “凤吟咋越来越敏感啊,简直是一点就燃,怎么都喂不饱。”  “我们这种年纪的女人,再不好好享乐可就老了!”随即她撇撇嘴:“你们这些小家伙,成天满脑子风花雪月,也不看这是啥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河边赏月?你俩到底是来帮我打仗的,还是来谈情说爱的?”  无月嘿嘿地道:“戎马生涯也有铁血柔情嘛。”  美人不屑地道:“据可靠情报,尚明大军就要北上来对付咱们,你俩若是靠铁血柔情便能退敌,我拍拍屁股就走。”  无月皱眉道:“凤吟被誉为千禧皇朝第一淑女,一向谈吐温雅得体,最近咋老说粗话?”  美人娇嗲嗲地道:“还不是跟你这野小子混久了,近墨者黑!”  无月有些郁闷,自己说话很粗野么?不愿再和她多说灵缇,免得打翻醋坛子,便转移话题道:“凤吟的大局观之强实在无人能及,为了搏大、不惜舍小,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宣辽军和宣府铁骑三千余人的伤亡代价也值了。”  赵凤吟黛眉微蹙,长叹一声道:“若是时间允许,我是绝不会这么做的!为此我也犹豫了好长时间,可战局如此糟糕,我必须尽快鼓舞军心,让辽西各地守军稳住阵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月点头道:“我知道你一向爱麾下将士如兄弟手足,做出这样的牺牲一定会很难过的。”  赵凤吟甩甩头,似想甩掉满腔烦恼,幽幽地道:“是啊,须知奇克特只需稍稍听到一点风声便会夺路而逃,占据常安堡这座空城毫无意义。好在这一地区平民绝迹,也为我施展水淹七军之计提供了可能。我并非一下子完全堵死河道,水位上涨较慢,只是入夜之后才让上游河水猛涨,他唯恐再中上次那种圈套,派出的侦骑只知搜索大宝山和几条山谷,并未特别留意到水势的变化。”  无月想了想说道:“即便如此,他若时常派出侦骑留意四周的动静,也能看出猫腻的。”  赵凤吟痛苦地道:“所以我只好强攻常安堡,牢牢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让他以为萨斯喀森林大战官军覆灭之后我已黔驴技穷,只好和他硬拼,否则我便无法从容搭设浮木桥,更没法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堵塞那两处河道。唉~和女真铁骑摆开架势硬碰硬野战,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创对手,若有别的办法可以速战速决,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下午咱们中计遭遇奇克特军前后夹击、出奇兵中央开花,也在您的计划之内么?”  赵凤吟臻首微摇,“那倒不是,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该更能体会胜败乃兵家常事了吧?只要不是决定性的惨败就行……其实奇克特诡计得逞之后反而帮了我一个忙,所谓骄兵必败,正因他获胜后放松警惕,昨晚竟未放出侦骑,我才能从容部署、下令完全堵死两处河道令上游水位暴涨,然后于深夜北风呼啸之时令宣辽军将士悄然掘开河堤。”  无月心服口服地直点头,这一席谈话令他受益匪浅,所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当以昨天这个昼夜的情况为最!他又问道:“听灵缇说,您分兵一千攻取了同州堡,仅凭区区一千兵力能挡住尚明大军么?”  赵凤吟道:“我这次匆匆率军赶来,手中兵力有限,辽西沿岸乃是战略要点,必须留下重兵布防,辽东这边只能靠机动灵活的宣府铁骑来支撑局面,实在派不出更多的兵力。”  无月不解地道:“宣府地区尚驻扎有十多万宣辽军,您在这边已站住脚跟,为何不把这些部队统统调过来?那样的话,还可以让尚明尝尝您的厉害!”  赵凤吟皱眉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为赶赴前线这十万大军准备粮草、装备、给养和辎重已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即便有父皇严令,也根本指望不上效率低下的朝廷官员,全靠我封地内的战备物资暂时垫支,就这样也已达极限,忙得大家人仰马翻,好多将领都临时身兼军需官之责,若再多上十多万人马,后勤根本无力支撑!”  无月道:“既如此,您何必又要分兵去占据同州呢?”  赵凤吟解释道:“那是一处战略要点,我要想在辽东站稳脚跟,牢牢牵制住尚明军,就必须拿下那座城堡。再说我并非孤军作战,女真叶赫部一向与朝廷交好,是辽东女真的死敌,这次叶赫部出兵三千赶到同州相助,若非这样,同州虽然兵力空虚,想要如此顺利地攻下也没那么容易。有这三千叶赫军驻扎同州相助,应该能守得住。”  无月心中一跳,忙问道:“领军前来的是哪位?”  赵凤吟道:“库尔丁兄妹俩都来了,跟朝廷的感情还真是没得说!”  无月皱眉道:“库尔丁兄妹这样做,不啻于和沙尔温翻脸,难道不怕宣辽军撤退之后,遭到沙尔温的报复么?”  赵凤吟摇摇头,“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我只带宣府铁骑班师,宣辽军这十万大军将常驻辽西,危急时刻可以助兄妹俩一臂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弄不好我也得长留此地。再说兄妹俩此次带兵前来,已全换上宣辽军的铠甲和旗帜,很少有人知道这支部队来自叶赫部,这点你不用担心。”  无月怜惜地道:“凤吟,您以千金之躯驻守在这塞外边陲,可是既艰苦又危险啊!”  赵凤吟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我也不想啊,可没办法,自先祖太宗皇帝建立这支部队伊始,皇朝北疆的安全便是宣辽军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凡有塞外强族崛起,对皇朝构成最大威胁的方向,就是宣辽军的驻防之地。这支部队乃是支撑皇朝的脊梁,所以主将均为皇族,诸如宣辽军统领赵龙和宣府铁骑统领赵廷。从父皇将宣辽军与宣府铁骑之兵符赐予我手的那一天起,这便成了我的使命。”  无月叹道:“唉~身为皇室核心成员,百姓看见的只是您那显赫的权势和光鲜的外表,其中的无奈又有谁知?”  赵凤吟幽幽地道:“嗯~其实,若能让我选择,我情愿啸傲山林,寄情于山水之间,再有知心爱人陪伴,吟诗作赋,那才是既浪漫又幸福啊!要说赵龙经历数次大战之后,已越来越有名帅之风,这次大战前我力主由他率宣辽军出征,这对他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期望他往后能独当一面,我也好放下这付沉重的担子,可惜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说了,政治和军事从来不分家……”  无月喟然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全怪史大帅,若非慕容大军南下,沙尔温本已成为瓮中之鳖。”  赵凤吟痛心疾首地道:“你错了,即便没有这事儿,战场形势也是瞬息万变,他明明已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该开赌时不开赌,后来明明赌输了还舍不得丢卒保帅,导致全军覆没,赵廷身受那么重的伤,随他参战的宣府铁骑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伤亡,想想我就生气!当时我多次遣使那么提醒他,一定要留意北方,他就是听不进去,这样的人当此重任,简直是我朝的悲哀。”  她想了想又说道:“上次听你的意思,慕容格格不是不愿搅入两国战事么?这次怎么……率军南下的鬼面悍将齐天格格无人能敌,据赵将军来函所言,他和几位副将合力斗她,两三个照面下来他便被对手的狼牙棒砸成重伤,将士们蜂拥上前拼死相救他才得以幸免,几位副将则被砸得稀烂!须知赵廷一代名将、智勇双全,否则也做不上宣府铁骑这支铁军的统领,连他都不堪一击,想想真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