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 第一章:红颜祸水 坤仪公主毕竟临敌经验不足,三招过后,一个失神便露出破绽,只见金虹突
围而入,直逼胸口要害。 眼看命在旦夕,她忍不住惊声尖叫。 突见青芒一闪而至,「锵」地一声脆响,袁震东感到手中一轻,宝剑立刻应
声而断。 坤仪公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连忙匆促避开战场,忍不住惊魂甫定的抬头搜
寻青虹的下落。 「驭剑术!」 袁震东乍见断剑的青虹,突然悬浮在丈外高空,虽然匕首静若处子,短小的
剑虹却是炫目耀眼,吞吐不定,一副蠢蠢欲动的威势。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武林中失传百年之久的御剑绝技,正是眼前这种
惊世骇俗的景象,忍不住心胆俱裂的惊叫道:「哪位前辈高人驾到,晚辈袁震东
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尔等小辈胆敢在此扰乱老夫清修,限时一刻工夫退走,否则后果自负。」 空谷传音,忽近忽远,令人摸不着头绪。 袁震东等人不禁吓得面色如土,他们又多一次机会见识到失传百年的千里传
音绝技,心知对方的功力高不可测,再也无心恋栈,彼此招呼一声,纷纷转身落
荒而逃。 另一边的锦衣卫也同样魂飞魄散的道:「公主,我们还是遵照这位前辈的警
告,速离险地吧!」 坤仪公主本以为来了救星,心中还在暗自窃喜,料不到青虹并未对袁震东进
一步追杀,再一听千里传音的警告意味浓厚,才明白对双方都十分不利,不禁吓
得花容失色,连忙依顺锦衣卫的劝告上车避难。 百忙中回首一看,才发现高空中的青虹早已不翼而飞,忍不住心惊胆颤的拍,
着胸脯,道:「想不到百闻不如一见的驭剑术,居然有缘让我大开眼界,只可惜
无缘结识这位前辈高人,否则有他相助的话,就不怕什幺李自成、皇太极的大军
了。」 王小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笑不已:「你一心想要结识的前辈高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位救命恩人就是我。」 坤仪公主低头看着王小三,脸色情不自禁阴晴不定,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
道:「此身已属君所有,可是我乃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父皇岂会让我下嫁一名
阶下之囚?」 王小三心中不禁有气:「你敢目中无人,就休怪我不顾一夜夫妻之情,对你
始乱终弃。」 可是他转念想到她无辜受累的尴尬处境,不禁深表同情的忖道:「她本是高
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皇亲贵族,若非我上次误闯皇宫,破坏其母争宠的计划,她
也不会追缉我至此,以致莫名其妙的失身于我,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际遇之惨
令人同情。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将心比心,对她多予体谅才对,岂能和她
一般见识。」 突见坤仪公主大胆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轻声细语道:「以他的相貌人品平
心而论也算是中上之选,如果舍弃家世背景不论,我朱坤仪若能得夫如此,也算
今生无憾矣!」 王小三听得心中窃喜不已,若非强行忍住,只怕早就乐得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坤仪公主忽又叹息一声,语气转为悲伤道:「可是父皇对他余怒未消,如果
我坦言失身经过,岂非火上加油,父皇一怒之下怕不将他斩首才怪。」 王小三闻言,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般,一颗心顿时沈落谷底。 坤仪公主又道:「我怎幺办?」 王小三不禁心中苦笑不已:「这丫头的个性如此多愁善感,忽喜忽忧,阴晴
不定的神经质,弄得我心情七上八下,起伏不定,对我简直是精神虐待,如果我
真的和她结为夫妻,以后只怕不得安宁,祸福难以预料呢!」 两人就这样各有所思,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几经波折之后,车队不日终于
抵达京城。 皇上乍见刑具加身的王小三,不禁咬牙切齿道:「大胆逆贼,想不到你也有
落入朕手中的一天?」 王小三见他咄咄逼人,不禁好笑道:「听皇上的口吻,似乎恨我入骨?」 「不错。」 「莫非皇上仍在记恨草民误闯寝宫之事?」 「你既有自知之明,应该死而瞑目了吧?」 「什幺?皇上要杀我?」 「京畿重地,擅闯者死。」 「咦!皇上既然决心杀我,一路上为何让我乘坐公主銮车入京,如此礼遇对
待,害我误以为皇上有意招我为驸马。」 皇上愣了一下,转望坤仪公主还没表示意见,却见她脸色大变道:「你没有
昏迷?」 王小三一副小人得志的诡笑道:「我如果不省人事的话,岂非错失公主的」
疼爱「机会?」 「可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杀了你这卑鄙小人。」 坤仪公主顿时恼羞成怒的一掌拍出,破风锐啸声中,狂涛般掌劲袭向王小三
而去。 刑具加身的王小三突然脱因而出,腾空一闪,便轻易避开攻击。 坤仪公主大吃一惊,道:「咦!你什幺时候解开穴道的?」 王小三暧昧一笑道:「若非公主牺牲色相对我布施雨露,我一身枯竭的功力
才得以起死回生,说起来都拜公主恩赐……哎呀!差一点,好险!」 百忙中一式乾坤大挪栘,总算有惊无险的避开坤仪公主的偷袭。 「难怪我总觉得精力不济,原来是你对我暗中搞鬼,我饶不了你。」 坤仪公主愈想愈气,忍不住拳脚齐出,追得王小三四处逃窜。 皇上这才明白女儿吃了「暗亏」,一身清白、名节尽毁于王小三之手,忍不
住惊怒喝道:「来人呀!将这逆贼碎尸万段。」 锦衣卫见皇上龙颜大怒,无不惊慌失措的答应一声,一时间刀光剑影齐出。 突闻一声龙吟传来,一片炫目流光闪动,「铛锒」之声大响,断剑残刀立刻
掉了满地。 「驭剑术!」 锦衣卫惊呼一声,纷纷面色如土的涌向皇上,狼狈万分的节节败退。 坤仪公主当然记得这把闪烁不定的匕首,不久之前还曾在袁震东手中救她一
命,所以并未惊慌道:「前辈大驾光临京城,何不现身一见,以便晚辈略尽地主
之谊,报答救命之恩。」 「你既知我对你有过救命之恩,为何还要对我兵刃相向?」 声音缭绕不定,忽近忽远,确是先前千里传音之人。 坤仪公主一愣道:「晚辈什幺时候对前辈兵刃相向……咦?」 话未说完,只见悬浮空中的匕首缓缓降落王小三的手中。 坤仪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容她否认,
忍不住惊疑道:「是你!」 王小三傲然一笑道:「若非是我,当今世上何人配拥有这把上古神兵的鱼肠
剑。」 「什幺?它就是传闻中能切金断玉的鱼肠剑?」 皇上和坤仪公主十分讶异的注视着他手中的匕首。 王小三点头道:「不错。」 坤仪公主不禁百感交集的道:「既然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为何放走袁
震东,如此做法岂非后患无穷?」 「我如果将他留下,万一皇上一错再错,我岂非成为断送一代忠臣之后的帮
凶?」 坤仪公主顿时语塞。 皇上大感羞愧、无地自容道:「朕误信奸臣谗言,以致犯下自断中流砥柱的
大错,如今已经悔不当初,又怎幺会对袁卿之后赶尽杀绝?」 王小三叹息道:「大错已经铸成,皇上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 皇上苦笑道:「朕自知无才无德,才会犯下自毁手臂的蠢事,因此面临江山
不保的困境,也是罪有应得。」 王小三见他如此自责,顿时心生同情,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才好。 坤仪公主不忍父皇如此难过,暗一咬牙,鼓足勇气道:「你身为父皇的东床
快婿,又有这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难道不能替父皇分忧解劳吗?」 王小三大惊小怪道:「你说什幺?」 「我的清白身子被你占有,难道你想赖帐?」 「我……没有否认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是本宫的驸马,也是父皇的半子,难道你忍心看父皇一个
人坐困愁城,任由大明江山尽入李自成手中?」 「我当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惨剧发生,可是我又该如何是好?」 「俗语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凭你这一手万夫莫敌的驭剑术,就算在
千军万马中取李自成的人头,也是探囊取物,到时候只要李贼一死,众贼一旦面
临群龙无首,必然树倒猢孙散一途,如此一来,父皇就可以除去心头大患矣!」 「唔!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你答应了。」 「不错。」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大同刺杀李自成。」 「且慢!」 「咦!你还有什幺问题?」 「我这一次北上京城,其实另有目的。」 「什幺目的?」 「我必须到吴府一趟,找陈圆圆……」 话未说完,坤仪公主已忍不住跳脚怒道:「好呀!原来你故意让我轻易擒住,
其实真正目的是想找她藕断丝连,却将计就计占我便宜,真想不到你的心机如此
之深,我真是侮不当初。」 说着,她便掩面大哭起来。 王小三料不到她会突然情绪失控,不禁慌了手脚,连忙将崔美人受周奎陷害、
不得已和江小翠互换身分之事说出,最后才叹了口气道:「美妹感于身体发肤受
之父母,对于私自改头换面之事十分懊悔,担心江小翠以陈圆圆化名,做出伤风
败俗之事,损及美妹的名节,才托我替她取回自己的原貌。」 坤仪公主闻言,不禁惊奇不已道:「想不到,这中间还有如此曲折离奇的情
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今你已经明白事情的缘由,总该体谅我的苦衷,让我前往吴府一行。」 「不行。」 「公主为何拒绝?」 「刺杀李自成事关国家兴亡,你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国家大事?」 「这……」 「除非你能帮我先杀了李自成,解除父皇的心腹大患,否则我不但不允许你
去找陈圆圆,甚至不惜从中作梗,暗中向她通报示警,破坏你的好事。」 王小三惊怒道:「你千万不可这样做。」 坤仪公主得意洋洋道:「怎幺样?你究竟选择帮我刺杀李自成,还是先找陈
圆圆暗通款曲?」 王小三听她酸溜溜的口吻,显然对他急欲找艳名远播的陈圆圆,不但十分介
意,甚至怀疑他的动机。 他不禁心中苦笑:「公主不但多疑,而且醋劲不小,看来我如果不答应先帮
她刺杀李自成的话,她真有可能在后面扯我后腿,反正我与李自成有杀父之仇,
正好利用这一次机会报仇雪恨也好。」 想到这里,王小三连忙点头答应。 坤仪公主见状,这才回嗔乍喜。 突见一名锦衣卫慌张奔来,道:「启禀皇上,李自成的兵马已经攻陷大同、
宣化两城,直逼居庸关而来了。」 皇上大吃一惊道:「如此之快?」 居庸关等于是北京的大门,如果再沦陷下去,皇宫势必不保。 坤仪公主眼看情势危急,连忙道:「父皇休惊,我们只要有驸马一夫当关,
就可收万夫莫敌的宏效,任凭李贼人多势众,也将溃败而逃。」 皇上闻言,心中稍安道:「如此就烦劳驸马亲自出马歼敌了。」 王小三连忙谦虚道:「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不负使命,短期间内必提李贼的
人头回京缴令。」 皇上开心一笑道:「既然如此,朕在此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王小三和坤仪公主便告辞而去。 *** *** *** 居庸关。 兵法有云:一盛、二衰、三竭。 李自成虽然有心趁着连日来自大同、宣化连战皆捷的高昂士气,一鼓作气攻
下居庸关,可是守将林小洪夫妇死命抵抗,让他接二连三的攻城行动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泄气,望城兴叹了。 田哲文不忍见他烦心,便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何必为了一时不
顺而烦心?」 李自成苦笑道:「贤弟和袁少侠一直是本王的亲信心腹,应该知道本王急欲
攻下北京,目的并非追求个人富贵荣华的私欲,而是想一展雄心壮志,取代昏庸
无能的崇祯皇帝,以结束千千万万三餐不济的贫困百姓。」 「大哥胸怀普渡众生的慈悲心,小弟就是因为敬佩大哥的为人,才会立誓效
忠,追随左右。」 「可是事与愿违,如今眼看再攻下居庸关,就可以结束无辜百姓的兵荒马乱
生活,没想到遇上林小洪这个宁死不从的顽固老贼,害得咱们兄弟在此关外五里
吹冶风,怎不令我咬牙切齿?」 「其实攻城之法,除了明斗之外,并非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唔!贤弟莫非另有妙计?」 「不错。」 「愿闻其详。」 田哲文得意洋洋道:「家父乃是青城掌门,小弟打算请他出面相助,以他老
人家在此地的威望,必能说服林小洪投降。」 李自成大喜道:「太好了!如此有劳贤弟返家一趟,代小兄礼聘田掌门亲自
出马……」 「哈哈!老夫已经不请自来,不必麻烦了。」 话毕,只见一名长须中年人飞掠而人,正是青城掌门田伯光。 田哲文大喜道:「爹什幺时候到的?」 田伯光微笑道:「自从老夫得知你投效闯王麾下之后,就打算来找你商量一
事。」 「什幺事情如此慎重?」 「老夫辛苦搜寻多年,终于找到你娘的下落。」 「真的?娘在哪里?」 「唉!想不到命运作弄人,你娘失踪多年,居然已经改嫁给居庸关守将林小
洪为妾。」 「什幺?我娘是林小洪的妾室?」 「是的。」 「爹没有弄错?」 「老夫昨日夜探将军府,已经确认林小洪的二夫人沙雪莉,正是你无缘一见
的亲生母亲。」 田哲文不知所措道:「这该怎幺办?」 李自成脸色一沉,语气冰冷道:「战场无父子,两军对阵,非胜即负,如果
沙女侠不肯归附吾军的话,贤弟应该大义灭亲,不可心软,损及吾军。」 田哲文突然咬牙下定决心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进退分寸。」 李自成点头道:「很好,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田哲文和田伯光立刻告退而去。 两军对阵,局势万变,父子两人深知这层道理,不敢有所耽误,连忙直奔林
府。 正所谓岁月催人老,半点不由人。 当田伯光看见沙雪莉时,发现她虽然风韵犹存,却留下两鬓灰白的岁月痕迹,
情不自禁地感慨万千,道:「师妹,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满头白发,不复昔
日的青春少女了。」 沙雪莉对田伯光并无好感,因此对他的来意深怀戒心,只淡笑回应道:「大
师兄身为一门之长,平时日理万机,怎幺有空光临寒舍?」 田伯光激动道:「你既然知道小兄接掌青城门户,这二十多年来,为何不主
动和我联络?」 「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是非恩怨,小妹既不追究也不过问,大师兄
何必再提?」 「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袖手旁观,任由南宫慕明父子对你欺凌,才会含恨出
走,对我形同陌路。」 「哼!你既然心知肚明,今天还有脸来见我,莫非你不知羞耻为何物?」 「师妹心中的委屈,小兄能够体会,所以你的任何辱骂,我绝不会见怪。只
是我要告诉你,当初我之所以对你不闻不问,并非我冷酷无情,而是我身中奇毒,
行动完全受南宫父子控制,根本身不由己。」 「什幺?你也被南宫靖控制行动?」 「是的。」 「原来如此。」 「师妹既然知道小兄的苦衷,难道还不能原谅我?」 「罢了!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再怪罪你就是。」 「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圆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大师兄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田伯光急忙指着田哲文道:「当初南宫慕明以我们的孩子性命要胁,使我们
投鼠忌器任其控制,你曾经为此事专程向我哭诉求救,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什幺?他就是文儿?」 「不错。」 沙雪莉疑虑中带着激动的心情,道:「你如何确定他是文儿?」 田伯光得意一笑道:「南宫慕明一生老奸巨猾,可惜精明一世,糊涂一时,
因为南宫靖的突然遇害,使得他病急乱投医,不经求证就认定你我通奸所生之子
为继承人,对文儿日夜呵护,寸步不离。若非其女南宫小仙篡夺他的九龙盟主宝
座,让他深受打击一病不起,才予我可趁之机,让我手刀了南宫老贼,也趁机让
文儿认祖归宗。」 话毕,他突然解下田哲文的衣襟,露出左胸口的一颗红痣,道:「你看,这
颗红痣正是你告诉我的,足以证明他确是我们的孩子。」 「我苦命的孩子。」 沙雪莉悲呼一声,立刻将田哲文抱入怀中,母子两人哭成一团。 许久之后,田伯光才劝开她们母子,兴奋道:「历经二十多年的妻离子散,
如今我们一家人终于苦尽甘来的团圆了。」 沙雪莉皱眉道:「谁说我要跟你走的?」 田伯光脸色一变道:「难道你甘心在此做林小洪的妾室?」 「虹姊生下菊儿不久便难产而死,我感于虹姊的收容恩情,才甘心屈居妾室,
实际上我在林府中的地位,形同执掌家计的正室几乎没有差别。」 「难道你为了将军夫人的虚名,甘愿抛夫弃子?」 「洪哥待我情深义重,若非他在背后扶持安慰我的话,我只怕熬不过这二十
多年的日子,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弃他而去。」 田伯光见她坚持己见,心中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田哲文却冷静道:「孩儿如今投靠在闯王麾下,如果娘坚持不肯离去,岂非
让孩儿为难?」 沙雪莉大吃一惊道:「你当真寄身李贼麾下?」 「不错。」 「你怎幺可以这样糊涂?」 「孩儿倒认为娘死守居庸关的做法,才是自找死路的不智之举。」 「你说什幺?」 「崇祯荒淫无道,已经人神共愤,亡朝指日可待,如果娘再执迷不悟,休怪
孩儿六亲不认,一旦挥兵攻城,后果不问可知。」 「你居然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难道不怕天谴?」 「哼!任何阻碍我成就开国功臣的人,就是我田哲文的敌人。虽然你是我的
母亲,可是二十多年来你从未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单凭你随便一句话,想要我放
弃到手的功名,根本是痴心妄想。」 「与其任你胡作非为,我不如先杀了你这个畜牲,以免祖先蒙羞。」 沙雪莉绝望之下,突然疯狂般攻向田哲文。 田哲文大吃一惊,一面闪避,一面急叫道:「娘,你不要逼我。」 「除非你肯弃邪归正,随我归顺朝廷。」 「不可能。」 「那你就要先杀了我,否则我绝不放你离去。」 田哲文见她发疯似的狂攻而来,又不敢狠心反击,只好转向田伯光求助道:
「爹,快帮我制止娘。」 田伯光一旁焦急叫道:「师妹再不住手的话,休怪小兄冒犯了。」 沙雪莉也担心他们父子联手,情急大叫道:「来人呀!有刺客闯入……」 田哲文惊怒交加,忍不住骂道:「你找死!」 他突然挪身挺进,反掌击中沙雪莉的背心,当场将她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田伯光料不到一个失神,惨剧已经发生,忍不住惊呼道:「文儿,你疯了!」 田哲文神智清醒之后,也不禁惊慌失措道:「我……不是故意的……」 田伯光顾不得再责怪他,急忙扶起沙雪莉查看,发现她已气若游丝,不由得
伤心欲绝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沙雪莉有气无力的颤声道:「大师兄……对我……情深义重……我不是……
不知道……只怪……你我今生无缘……期盼来生……再报答你……」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内腑……已碎……仙丹妙药……也无法……挽救我的伤势……」 「不会的,我身上带有疗伤圣药,你快点服下,必定药到病除。」 「光哥……你不必……白费心机了……」 「莉妹……你终于愿意叫我的名字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怪我福薄……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
不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以报答你……对我的深情……」 田伯光失笑道:「你不是已经替我生下文儿了吗?」 沙雪莉突然回光反照得精神一振,道:「文儿并非你的……亲生骨肉…… J
田伯光脸色大变,难以接受事实的颤声道:「那幺谁才是文儿的生父?」 「他的生父……就是林小洪……」 「是他!」 「是的……所以我求你……一定要阻止……他们父子……相残,呃……」 话未说完,沙雪莉便气绝身亡。 辛苦扶养二十多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消息来得突然,田伯
光震惊之余,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时巡逻官兵已闻讯赶来,发现沙雪莉遇害,无不愤怒如狂的扑杀而来。 田哲文尽管武功高强,可惜猛虎不敌猴群,双方交手一阵之后,面对蜂拥而
来的官兵,他也不禁有心无力起来,忍不住焦急叫道:「爹,此地不宜久留,我
们还是快带娘离开吧。」 田伯光一惊而醒,这才发现沙雪莉已经气绝,望着她冰冷的尸体:心中又是
绝望又是悔恨的想道:「枉费我二十多年来对你一往情深,到头来你却告诉我文
儿非我骨肉,害我空欢喜一场,临死前还敢奢望我替你阻止文儿和林小洪父子相
残,简直是痴心妄想。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无义,我就不告诉文儿身世,任他们
父子柑残,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想罢,他抱起沙雪莉的尸体,悲啸一声,便飞掠而去。 「爹,你等等我……」 田哲文根本弄不清楚事情始末,乍见田伯光不顾而去,心中大吃一惊,急忙
奋勇突围,等到他脱险追出,早巳不见田伯光的踪影。 「看来爹一定是埋怨我失手误伤了娘,才会弃我而去,事到如今,我只好返
回军营,等大军攻下京城之后,再找机会向爹娘请罪。」 田哲文眼看追之不及,只好无奈的返回大营。 李自成见他垂头丧气,连忙追问所以。 田哲文只好将经过述说一遍。 李自成安慰道:「大丈夫欲成就大事,必须提得起放得下,区区小挫折在所
难免,千万不可因此灰心丧志,才能功成名就。」 田哲文诚恳道:「小弟一定谨记大哥教诲。」 「只是如此一来已经打草惊蛇,只怕难有突袭敌人的机会了。」 「大哥放心,家父事先有通报来历,林小洪就算心有不甘,也会找上青城派,
绝不会怀疑到大哥身上。」 「如此虽好,只是目前的僵局仍无法突破。」 「大哥身为一军主帅,难免动见观瞻,所以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敌人耳目,几
次攻城行动也因为走漏消息,因此功败垂成,也是意料中的事。」 「你是说我军之中有敌方的奸细?」 「不错。」 「可恶!他是谁?」 「没凭没据的,小弟不敢乱说。」 「贤弟直言无妨,愚兄不会追究。」 「好吧!小弟怀疑奸细是袁震东。」 「是他?」 「不错。」 李自成心想:「文弟与袁少侠一向有瑜亮情节,莫非他想借刀杀人,故意挑
拨是非,利用我替他除去袁少侠,我在查明真相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以免犯了
崇祯自毁臂助,误杀袁崇焕的大错。」他乃心机深沉之人便不动声色道:「贤弟
可有证据证明袁少侠心存二志?」 田哲文见状:心知嫁祸之计落空,失望之余,只好苦笑掩饰道:「小弟也是
苦无证据,才一直不敢向大哥禀报此事。」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贤弟锲而不舍的小心
追查,必能查出他的另外一面。」 田哲文连忙诚恳道:「小弟必定不负大哥的期望。」 「很好,倒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一条攻城的妙计。」 「什幺妙计?」 「你分析的没错,以我的身分确实动见观瞻,所以我决定和你互换身分,以
便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大哥此计果然甚妙。」 「既然你也同意,我们现在就来改装易容如何?」 「遵命!」 不久,两人终于互换身分,如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谁的真正身分。 田哲文穿着他的金衣盔甲,显得神气非凡而得意洋洋道:「大哥这一身龙袍
穿在小弟身上,让小弟顿生神力,威风不少。」 李自成冷笑道:「你可别得意忘形,万一因此露出马脚误事,我可饶不了你。」 田哲文立刻警觉口气不对,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道:「小弟对大哥一向忠心
不二,绝不敢因此有非分之想,请大哥明监。」 李自成见他胆怯的模样,才吩咐他起来。 田哲文再也不敢得意忘形,神色恭谨道:「请大哥吩咐第二步计划。」 李自成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欣然笑道:「我准备率领亲信护卫改扮成平民,
以便潜入居庸关刺杀林小洪,你再配合我的信号攻城即可。」 「小弟遵命。」 不久,李自成便率领十多名护卫离去。 田哲文才松了口气,一个人在帐营闲逛一会儿,突然心中一动:「难得大哥
不在,我正好利用大哥身分去找袁震东晦气,就算找不到任何罪证,也可以狐假
虎威教训他一下。」 李自成一向律下严谨,使得田哲文和袁震东尽管早有心结,却不敢超越分寸,
惹是生非,如今天赐良机,让他可以作威作福,他岂会轻易放过? 想到这里,田哲文便兴冲冲地直奔袁震东的帐营,才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
来一双男女的对话。 「你怎幺又来了?」 「我早就对你说过,除非你肯帮我杀田哲文,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你……闯王虽然对我礼贤下士,但你毕竟是田哲文的女人,万一被人撞见
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闯王也袒护不了我,到时候你我都难逃一死。」 「我不管!既然你担心人言可畏,当初为何要趁我入浴时强暴了我?」 「这……我只是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在冲动之下冒犯牛姑娘,难道你就不能
原谅我?」 「哼!你如非觊觎我的美色,就是把我当成田哲文的代罪羔羊,借由淫辱我
的行为,达到你让他绿帽罩顶的目的,是不是?」 「我没有……」 「大错已经铸成,你否认也没用。」 「既然你已经把话讲白,我也不再有所顾忌了,当初你本有机会呼救,你却
没有反抗,任我为所欲为的轻易得逞,若非你故意色诱我,也不会铸下大错。」 「这一点我不否认。」 「你……为什幺要这幺做?」 「因为我恨田哲文。」 「你不是他的女人吗?」 「我牛金钗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田哲文这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为伴侣,若
非他对我施暴威胁,我才不甘心做他的泄欲工具。」 「原来你是被他强迫的。」 「你现在已知我非自愿做他的女人,是否愿意助我杀他报仇?」 「这……」 「你难道忍心让自己的骨肉认贼作父?」 「什幺?你……怀孕了?。」 「不错。」 「你如何确定孩子是我的?」 「对这种事情我们女人心中最清楚,我和田哲文在一起已半年之久,却久久
不孕,多少和他在床上后继无力有关。所以从我珠胎暗结两个月时间来判断,正
好与我们上次暗通款曲吻合,由此可见,这孩子绝对是你的骨肉无疑……」 帐营外面的田哲文愈听愈气,最后终于忍不住怒火,铁青着睑冲了进去,大
声喝道:「你们做的好事?」 「闯王!」 袁震东和牛金钗发现「李自成」突然闯入,不禁吓得面色如土。 「我杀了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田哲文恼羞成怒之下,立刻挥出巨掌,击向袁震东。 袁震东料不到「李自成」会有如此激烈反应,心中有愧之下,不敢与他正面
对抗,只好挪身避开,一时显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牛金钗眼看「李自成」步步进逼,忍不住挺身哀求道:「我与东哥才是两情
相悦的情侣,请李爷成全我们。」 田哲文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手掌一抬又待行凶。 「住手!」 暍声一落,王小三和坤仪公主立刻出现眼前。 田哲文发现死对头王小三出现,不禁大惊失色道:「来人呀!有刺客……」 「李自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狭路相逢,正好公私两便,结算我们之
间的债务,纳命来。」 怒喝声中,王小三手中的鱼肠剑突然脱手而出。 田哲文只觉得眼前剑芒炫目,寒气逼人,不禁心胆俱寒,还来不及反应,顿
感颈部一麻,一片血花飞溅中,立刻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坤仪公主一把提起「李自成」的首级兴奋道:「任务完成,我们快走吧!」 王小三却不顾她的催促,神色异样的注视着牛金钗道:「你不是钗姊吗?」 牛金钗第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分,自忖愧对于他,一直低头回避不敢相认,没
想到,仍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只好尴尬一笑道:「正是愚姊没错。」 王小三看着她面黄肌瘦的憔悴模样,较之半年前的雍容华贵、娇媚动人的花
容月貌,简直判若两人,不禁有些意外道:「钗姊究竟遭遇何种变故,怎幺短短
半年时间不见,你的丰采却大不如前?」 牛金钗闻言:心中不禁欲哭无泪,只好含羞带愧的说出近来遭遇。 王小三大表同情,忍不住关心道:「钗姊今后不知有何打算?」 牛金钗羞赧的看了袁震东一眼道:「俗语说在家从父,嫁夫从夫,我腹中已
经怀有袁家的骨肉,今生今世都注定是东哥的女人了。」 王小三心知两人缘分已尽,忍不住叹息道:「既然钗姊已经找到理想伴侣,
小弟在此衷心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袁震东含笑道:「多谢王兄金口玉言。」 牛金钗腼腆道:「有关我们的婚约,不知三弟准备如何善后?」 王小三轻声一叹道:「俗语说姻缘天注定,既然注定我们有缘无分,就算勉
强结为夫妻,也是同床异梦,不如就此作废。」 「可是我娘她执意要我为你守节,只怕她不肯答应解除婚约。」 「等下次有机会遇见岳……师父,我自会向她解释一切,相信她一定会谅解
才对。」 牛金钗大喜道:「如此就有劳三弟多费心了。」 坤仪公主等得不耐烦,急叫道:「贼魁已经授首,驸马还不速离险地,等一
下东窗事发,只怕难以脱身。」 王小三还来不及回应,袁震东已惊呼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称呼王兄为驸
马?」 坤仪公主傲然道:「本宫乃坤仪公主是也,三弟和我已结为连理,他自然是
本宫的驸马。」 「什幺?你是公主?」 「不错。」 袁震东和牛金钗忍不住呆愣当场。任谁也想不到,不久之前还是一个默默无
闻小乞丐身分的王小三,居然平步青云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尤其牛金钗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当初我若非嫌弃三弟出身卑微,也不会
因此逃婚,最后惨遭田哲文强暴失身的下场。反观三弟却今非昔比,半年不见,
已是高高在上的当今驸马,如果我当初没有三心二意的话,如今也是皇亲贵族之
一员,何至于沦落失身辱节的命运?」 她如今已是悔不当初,可惜两人已经渐行渐远,一切都已经晚矣! 四人各有所思的沈寂一会儿,突间隔壁帐营传来一阵惨叫哀嚎,令人间之顿
生恻隐之心。 王小三忍不住问道:「此人究竟生了何病,否则怎会有如此痛苦叫声?」 袁震东叹了口气道:「他并非生病,而是身中奇毒,每日子午二时必定毒性
发作,痛苦呻吟。」 「什幺奇毒如此厉害?」 「根据田哲文的说法,他亲眼看见此人奸杀极乐公主之后,立刻将抢来的内
丹服下,结果毒性发作,才被他手到擒来。」 王小三心中一动:「岳母为报夫仇,计划以毒珠为饵,准备诱杀地狱门主,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地狱门主意外出现峨嵋山庄而逃过一劫,反而是其妻极乐
公主成了代罪羔羊,因为毒珠的连累遭人奸杀而死。」 他感叹世事无常之余,忍不住好奇问道:「袁兄可知此人是谁?」 袁震东随口答道:「他就是百变书生。」 「是他!」 王小三不禁心中好笑:「记得金若兰曾经说过,百变书生其实是江泰山所假
扮,想不到地狱门主才拐跑其妻金若兰,江泰山就以奸杀极乐公主回报,老天也
真会作弄人,竟能巧妙安排这一场狗咬狗一嘴毛的闹戏,实在大快人心。」 坤仪公主忽道:「驸马不是正在发愁,不知该找谁帮美姊恢复原貌,如今百
变书生近在眼前,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 王小三闻言,顿时惊喜道:「公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百变书生知道
地狱门主诱拐他的妻子,获知江小翠并非他的亲生女儿,必然愿意协助美姊换回
她的原貌才对。」 「不错。」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救人。」 王小三和坤仪公主正待动手救人,袁震东及时阻止道:「救人之事不如由小
弟代劳,以免惊动守卫,造成脱困的阻碍。」 王小三大喜道:「袁兄肯协助,真是太好了。」 由于袁震东是李自成礼聘的幕僚军师,守卫不疑有他,任其出入,还来不及
弄清楚怎幺回事,便遭袁震东从背后暗算身亡。 王小三进入囚营,发现江泰山竟是一名眉清目秀的中年人,怎幺看也不像是
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不禁有些意外道:「你就是百变书生江泰山?」 江泰山因为强忍毒发的痛苦,以致满头冷汗的颤声道:「你说……兰妹真的
和……地狱门主通奸私奔……可是真的?」「咦!你听见我们的谈话了?」 「不错……我虽然毒发……却不影响我的内功……仍然耳聪目明……保持警
觉。」 「既然如此,你可愿意帮我回复美妹的容貌?」 「如果证明此事为真……我就无条件……协助你。」 「令公子江剑平就是最佳证人。」 「他……没有遇害?」 「所幸我及时救援,他才幸免于难。」 「很好……你先带老夫去见他……只要求证无误……我立刻帮你动手术,改
头换面。」 「一言为定。」 王小三立刻将他背起,向袁震东和牛金钗告辞,便与坤仪公主相偕而去。 牛金钗提心吊胆道:「东哥,我们现在该怎幺办?」 袁震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闯王既死,我正好趁虚而入,将李自成
的大军纳为已有。」 牛金钗大吃一惊道:「你也志在天下?」 「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我与崇祯有杀父之仇,本来就势不两立,
如果我能一手推翻大明朝廷,甚至取而代之,亡父在天之灵,必然死而瞑目。」 「但田哲文和李自成乃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虽然李自成已死,只怕田哲
文不肯就范。」 「哼!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田哲文一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早就有
除他之心,如果他敢反抗于我,正好将他杀鸡儆猴,以便顺利掌控大军。」 「太好了!只要东哥肯帮我杀田哲文报仇雪恨,小妹无条件支持到底。」 袁震东大喜,两人连忙分头找寻田哲文的下落,结果没有找到,反而接获前
线探子手持李自成的手谕,催促他派兵攻城的命令。 袁震东不禁惊疑道:「这道手谕确是出自李爷之手没错,难道死在王兄剑下
之人不是他本人?」 牛金钗连忙冲回帐营,一把撕开无头尸身的衣襟,突然惊喜叫道:「死者正
是田哲文。」 袁震东一愣道:「你如何确认?」 「田哲文就算化成了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胸前的这块龙纹剌青。」 「这幺说来,死者真是田哲文?」 「不错。」 「唉!想不到搞了半天,李自成居然没死,不但王兄的父仇没有报复成功,
还连累我空欢喜一场,我想篡位为王的梦想转眼成空。」 「事已至此,追悔无益,不知东哥有何打算?」 「既然李自成已经刺杀居庸关守将林小洪致死,我们除了配合命令行事之外,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此一来,我们岂非免不了与三弟正面为敌?」 「我与崇祯有杀父之仇未报,王兄既是坤仪公主的驸马,双方立场可谓水火
不容,这一点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对。」 「我知道……可是我悔婚在先,已经愧对于他,如果再度与他兵刃相向,我
实在下不了手。」 「难道你忍心看我被他杀死,宁愿自己守活寡,甚至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无父
孤儿?」 「我当然不愿意看见这种不堪的情形发生。」 「既然如此,你就必须协助我对抗王小三才行。」 「这……难道东哥不能为我和孩子放弃仇恨,从此隐姓埋名,逍遥一生?」 「不行,父仇不共戴天,除非我亲自手刀崇祯,否则绝不罢休。」 话毕,他不再理会牛金钗的哀求,立刻率兵攻城,在李自成等十多名高手的
里应外合下,不到三天工夫,居庸关便告沦陷。 当李自成获知田哲文遇害消息时,忍不住怒极反笑道:「坤仪公主竟敢杀害
田贤弟,本王对天发誓,如不以崇祯父女的人头血祭田贤弟在天之灵,绝不善罢
干休。」 袁震东附和道:「小弟愿追随李爷左右,效犬马之劳。」 「很好,如今我军气势如虹,正好一鼓作气攻下京城,以便斩下崇祯这个昏
君的人头,以告慰袁将军和田贤弟的亡魂。」 「话虽如此,经此一战我军已现疲态,如不适时重整军容,只怕不敌以逸待
劳的禁卫军。」 「袁兄弟请放心,只要吾军一到京城,绝不会有任何阻碍的。」 「莫非李爷另有安排?」 「不错。」 「愿闻其详。」 「所谓法不传六耳,袁兄弟不必多问,等京城一到你就会明白。」 袁震东见他不说,显然对自己并未完全信任,只好满腹狐疑的随着大军而进。 *** *** *** 三月十九日,大军终于兵临北京城下,只见一名太监打开彰仪门迎降,袁震
东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老太监曹化淳吗?原来李自成早巳将他收买,难怪李自成一副胸有
成竹的模样。」 袁震东随着父亲袁崇焕在朝期间,曾经与曹化淳有过数面之缘,因此对于李
自成收买他的事情,身为左右手的自己竟然毫无所悉,心中不禁暗暗不满,同时
对李自成城府之深,也暗自惊心,顿生戒意。 只见曹化淳对着李自成媚笑道:「奴才曹化淳,恭迎皇上凯旋归来。」 这一句「皇上」的称谓,只听得李自成开怀大笑道:「多谢曹公公的金口玉
言,改日本王正式登基称帝,必定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 「你可知崇祯的下落生死?」 「启禀皇上,崇祯眼看皇城不保,本来仍妄想召集百官试图做垂死抵抗,可
是军心溃散之下,文武百官并没有人应召上朝。最后崇祯在心灰意冷下,手刀周
皇后和袁贵妃之后,才到后苑山亭自缢殉国。」 「此事当真?」 「奴才不敢欺骗皇上。」 「哈哈!天助我也。」 李自成获知崇祯皇帝已经殉国而亡的消息,立刻肆无忌惮的率兵进驻皇宫,
当朝下令接收京城一切政经资源。 如此一来,成千上万因为受到贪官压迫、苛税搜刮的饥民,不得已加入李自
成的军队趁机为患,以发泄心中对朝廷的不满,如脱缰野马般四处奸淫掳掠,使
得人心惶惶的京城,更加混乱,不得安宁。 京城中来不及脱身的富商巨贾,只好向曹化淳求情,希望透过他向李自成美
言,以保身家财产的安全。 曹化淳从他们身上得到不少好处,当然义不容辞为他们引荐。 李自成获知他们的来意,不禁得意忘形的狂笑道:「你们此行的来意,莫非
是想求朕放过你们一条生路?」 这些富商巨贾一向以周奎为马首是瞻,目光不约而同的投注在他一人身上。 周奎受不了众人哀求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登基不久,必然迫切
需要各方人才、资金,以助皇上推动朝政,进而平定天下,安抚民心才对。所以
草民等人特来略尽棉薄之力,以便共襄盛举,达到共存共荣的最佳目的。」 李自成冷笑道:「你很会说话。」 周奎惶恐道:「草民不敢当。」 「好吧!看在你们一片诚心的份上,朕就答应饶过你们。」 「多谢皇上。」 「那幺你们准备如何回报?」 「这……如果皇上肯让我们保住身家性命的安全,我们愿意无条件奉献出一
半的财产,作为回报皇上大恩大德的代价。」 李自成突然脸色一变道:「哼!朕即将掌控天下,急须庞大资金挹注,以便
顺利推动政务,稳定天下民心。如果你们以为这幺一点随便打发乞丐的钱,就可
以收买你们的身家性命的话,不但看轻自己的身价,也是对朕的一大羞辱。」 这番重话一出,只吓得富商巨贾面色如土,道:「依皇上之见,我们应该捐
出几成家产才够?」 李自成心知他们都是富甲天下的肥羊,便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道:「朕
允许你们留下一成保命,其余九成必须缴库充公。」 「什幺?一成而已?」 周奎等人听得脸色大变,不由得一阵哗然。 李自成阴阴一笑道:「你们如果嫌太多,朕可以全数收回。」 众人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一旦全数收回,不但财产不保,甚至家人也会
赔上性命。 周奎等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敢怒不敢言的
乖乖缴出九成财产。 接连三天下来,以周奎为首的数名富商,各个几乎倾家荡产的遭到清算,终
于让李自成大开眼界,眼看着日进斗金,还有不计其数的骨董珍宝,只乐得他连
睡觉都会笑出声来。 第四天,李自成突然静极思动,决定前往巡视一下清点的情形,以免被手下
蒙蔽,中饱私囊。 曹化淳随即带领着他来到吴骧的府邸,才刚踏进大门,便听见大厅传来一阵
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争吵声。 李自成以为吴骧企图反抗,便快步冲入大厅骂道:「发生何事?」 只见一名黑脸总兵和吴骥两人拉着一名长发少女争执不下,乍见李自成到来,
只吓得跪地求饶。 曹化淳一向与吴骥不和,趁机落井下石道:「吴骧,你既已投降称臣,就该
谨守本分乖乖献出家产才对,如今竟敢心生反抗,莫非你不要命了?」 吴骥岂会不知他存心嫁祸,忍不住抗辩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吴某岂会为了这些家产和吕总兵争执?」 「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了何事起冲突?」 「哼!皇上亲口答应我的,只要献出九成家产,即可保住家人安全,可是吕
总兵竟敢违背皇上旨意,因为贪图老夫儿媳的美色,妄想对她上下其手,老夫才
忍不住与他理论。」 一旁的黑脸总兵眼看丑事曝光,急得满头大汗道:「皇上不要听吴老头胡说,
奴才只是赞美她几句,吴老头儿就借题发挥动起手来,分明早有图谋,请皇上明
察。」吴骥见他歪曲事实,立刻大声抗议,两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 这时候,李自成才仔细审视长发少女,第一眼就让他惊为天人,再加上长发
少女有意无意的眉目传情,娇羞不胜的媚态横生,更令他神魂颠倒。 李自成忍不住靠近,轻轻拉着她的小手,柔声问道:「告诉朕,你叫什幺名
字?」 吴骥眼看李自成的轻浮动作,强忍怒气的抢答道:「启禀皇上,她正是儿媳
陈圆圆。」 李自成不悦道:「朕没问你,最好少插嘴。」 吴骥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摸着鼻子悻悻然的退至一旁生闷气。 长发少女正是化名陈圆圆的江小翠,眼看李自成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不禁心
中窃喜:「我正愁眼前的荣华富贵将因为改朝换代而成泡影,没想到闯王却自投
罗网,看他对我意乱情迷的模样,显然觊觎我的美色,如此天赐良机,我岂能白
白放过。」 主意打定,她突然娇躯一软,不着痕迹地依偎在李自成怀里,一副娇羞不胜
的道:「小女子名叫陈圆圆,请皇上替我做主。」 李自成在软玉温香抱满怀之下,顿时魂不守舍的淫笑道:「美人,你有何要
求,只管明言,朕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谈话之间,他已气喘如牛的对她毛手毛脚,极尽轻薄之举,只看得吴骧气得
脸色铁青。 江小翠却毫不在意的娇嗔道:「刚才那位吕总兵企图对我染指……」 李自成怒道:「该死的东西!」 话毕,他突然一掌击出,当场将黑脸总兵击毙。 众人眼看他谈笑杀人,无不脸色如土,各个噤若寒蝉。 江小翠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因为这证明自己在李自成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
可取代了。 李自成见她倾城一笑,也是十分开心道:「美人气消了吧?」 江小翠有意无意的吻了他一下,道:「多谢皇上帮我主持公道。」 李自成大乐道:「美人想必已经疲惫,朕扶你进去休息。」 话未说完,他已不管江小翠是否愿意,便搂抱着她的娇躯进入房内,房门才
关上,他已迫不及待的剥光她的衣裙,随即气喘如牛的重压在她身上。 江小翠欲拒还迎的扭摆呻吟道:「皇上……你不可以这样……」 李自成双手不老实的抚摸着她的娇躯,道:「朕是……一国之君……想怎样
就怎样……」 「可是……小女子……已是有夫之妇……」 「吴三桂那小子……根本配不上你……唯有朕……才足以拥有……你……」 「皇上是要纳……我为妃……」 「不错。」 「呃……只要有皇上……这句话……从今以后……妾都是你的人了……」 江小翠心愿得偿之下,便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纠缠、侵犯,任他为所欲为。 李自成见有机可趁,立刻挥动大军,轻而易举的直捣玉门关。 「啊……」 第二章:引狼入室 山海关。 「什幺?京城沦陷了。」 吴三桂乍闻噩耗,不禁脸色大变。 探子道:「是的。」 「我的家中平安吗?」 「家产十之八九被没收了。」 「不要紧,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只要我大军一到,随时可以再抢回来。」 「可是老爷被李贼关起来了。」 「不要紧,只要父亲还活着,我随时可以将他老人家救出来。」 「可是夫人已被李贼占有,纳入后宫的嫔妃之中,将军也认为不要紧吗?」 「此事当真?」 「不错。」 「可恶!李贼简直欺人大甚,连我吴三桂的妻子也敢染指,我不报此仇,誓
不为人。」 「可是李贼气势正旺,我军兵力不及他的一半,如何奢谈报仇雪恨?」 「这个嘛……」 正当吴三桂为此苦恼之际,突见一名探子来报,道:「启禀将军,多尔衮率
兵来袭。」 吴三桂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情急生智的叫道:「对了,我只要向多尔衮借兵,
既可报复李自成的亡国、夺爱之恨,又可以另谋栖身之所,可谓公私两便、一举
两得的妙计。」 探子大吃一惊道:「难道将军想对清国献降?」 「不错。」 「这岂不是引狼入室?请将军三思而行。」 「凭我们这些兵力,根本不是李贼的对手,一旦让他稳定天下之后,我们势
必腹背受敌,到时候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将军的分析虽然有理,可是解决之道应该不止投降清国一途才对。」 「哼!我们如想活命,唯有投降一途,与其让我苟且偷生向李贼乞降,我吴
三桂宁可背负卖国求荣的骂名,献出山海关,藉清兵之力与李贼一决雌雄。」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何不从长计议。」 「吾意已决,你们不遵从军令者死。」 众兵见他取出令牌,不禁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多言反对。 不久,多尔衮接获吴三桂的降书,并且在吴三桂大开城门恭迎之下,轻而易
举的率兵进占山海关。 这一天正好是崇祯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己卯,距离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陷北
京,仅只三十一天的时间。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念之差,从此改变历史,山河变色。 *** *** *** 峨嵋派。 巍峨雅丽的峨嵋山,位于峨眉县境内,山上拥有数以百计的古刹和遗迹,因
其山景秀丽多姿,如「螓首峨眉,细而长,美而艳」而得名。 如此世外桃源的佛教圣地,原该菩提本无树,何必惹尘埃才对,可是随着王
小三的到来,与世无争的峨嵋派却因此掀起波澜。 当崔美人等女得知他归来的消息,本是满心欢喜的列队恭迎,没想到王小三
的身边居然带着另一名美少女,看两人手牵手的亲密模样,众女心中顿时妒火中
烧,只气得她们直翻白眼,全身发抖不已。 吕凤芝首先忍不住跳脚叫道:「好呀!三弟又犯拈花惹草的老毛病,每一次
猎艳总是弹不虚发,这次果然又有傻丫头被他辣手摧花了。」 王小三见她娇嗔不依,不但没有心虚,反而理直气壮道:「你自己也曾是被
我辣手摧花过,难道你也自认是傻丫头不成?」 吕凤芝顿时语塞,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被他一记回马枪顶撞回来,
弄得自己回嘴也不是,默认也不是,几乎下不了台,不禁气苦不已。 崔美人见她吃了暗亏,一副快要气哭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替她解危道:「你
不是北上京城找江小翠改头换面吗?怎幺她没捉到,却从哪里拐骗这位花容月貌
的小丫头回来?」 王小三对吕凤芝可以不假辞色,却对崔美人十分含糊,并非因为她原本绝色
无双的美貌,而是乐山的初次相逢,崔美人曾经在他穷途末路时,大发慈悲对他
伸以援手,从此崔美人在他心目中,可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活菩萨般高不可攀。 因此,他十分珍惜他和崔美人这份得来不易的姻缘,并未因为她容颜易换而
改变初衷。 所以崔美人毫不客气的质疑,王小三态度不但软化,而且陪尽笑脸道:「好
老婆,别生气,我会中途折返是有原因的。」 吕凤芝见状,不禁心中气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也是他的老婆之一,
怎幺他对待我和崔美人的态度,却有天壤之别?」 埋怨归埋怨,她却不敢表示不满,因为她早已看出崔美人在王小三心目中的
地位无人能及,更何况崔美人一向平易近人,对待众姊妹也是亲如手足,遇有困
难也不吝伸出援手,深受大家的敬爱,无形中便公认她的大房地位。 崔美人立刻毫不放松的追问道:「什幺原因?」 王小三只好将坤仪公主的身分和江泰山执意求证金若兰变节一事,详细的交
代一遍。 众女一听他身边的美少女竟是坤仪公主时,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拜见不已。 坤仪公主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不回礼,道:「你们既是驸马的妻妾,本宫
就不追究你们刚才的不敬之罪,只盼以后你们能知道分寸,好好协助本宫服侍驸
马。」 「你想得美!」 白千娇个性外柔内刚,首先跳起脚来,抗议道:「三弟可不是入赘,凭什幺
要求我们协助你?」 坤仪公主瞪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本宫的要求,莫非你妄想和本
宫平起平坐,一起分享驸马的爱不成?」 「当然不能平起平坐。」 「哼!你总算有自知之明。」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在王家的房事地位,并不依出身背景论大小,而是依
入门的前后秩序分长幼。所以大姊崔美人最早拔得头筹居首,我居次,三妹吕凤
芝名列第三,至于你初尝禁果不久,理所当然是排行幺妹,时间相差悬殊,岂能
平起平坐?」 「什幺?你竟敢要我居小?」 「不是我。」 「那是谁?」 众女不约而同的拍胸脯道:「这是我们大家一致的共识,任何人也不能破坏
家规。」 坤仪公主一见犯了众怒,惊怒之下,忍不住向王小三哭诉道:「驸马,你一
定要替我做主。」 王小三苦笑道:「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连皇上都管不了后宫的家务事,
我一个后生晚辈更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L」你怎幺忍心丢下我不管?」 「公主言重了,我只是不便介入你们女人的纠纷,并没有遗弃你的意思。」 「她们三个人联手欺侮我一个人,你却坐视不管,岂非形同遗弃一般?」 「你们双方都是我的妻子,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唯一的办法只有两不得罪,
期盼你们自我节制,以便家和万事兴。」 「你休想置身事外。」 「那……你想怎幺样?」 「我要你做出选择,不准你再脚踏两条船。」 「你这番话是什幺意思?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的话很简单,如果她们不肯向本宫称臣,我就要和她们一分为二,另组
一个属于我的家庭,所以驸马只能忍痛壮士断腕,单独选择其中之一作为终身伴
侣。」 此话一出,王小三不禁着慌,连忙低声下气的苦劝,可是坤仪公主仍不为所
动,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崔美人眼看事情闹大,连忙出面调和道:「公主如此做法岂非贻笑江湖?如
果公主执意居长的话,我愿意让你做大姊……」 「不行!」 吕凤芝立刻反对道:「我好不容易丑媳妇熬成婆,终于等到摆脱老幺的封号,
美姊怎能私相授受,让公主破坏游戏规矩的后来居上?」 白千娇也持反对意见,道:「芝妹所言有理,我也反对美姊自动退位。」 崔美人左右为难道:「可是公主果真在外另组家庭,一旦传出武林,岂非家
丑外扬?」 吕凤芝冷笑道:「就算家丑外扬,别人也会以为公主是被三弟金屋藏娇的情
妇。」 白千娇也得理不饶人的落井下石道:「而且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怕她一个
人作怪不成?」 坤仪公主眼看自己势单力孤,被她们左一句情妇,右一句作怪,激得她怒不
可遏,忍不住叫道:「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任意宰割我吗?既然如此,我立
刻回宫微调宫女陪嫁,让驸马享尽万红丛中一点绿的人间艳福,让你们知道皇家
娘子军的厉害。」 「什幺?你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竟不惜释出自己的丈夫,容忍别的女人和
你共侍一夫。」 「不错。」 「你疯了!」 「除非你们低头尊我为姊,否则我就这幺办。」 「你作梦。」 「我们等着瞧。」 眼看双方闹得不可开交,王小三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知如何是好。 突见纪雅婷急奔而来道:「大事不好了!」 峨嵋掌门急问道:「发生何事?」 「听说李自成的大军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攻入北京,篡位称帝了。」 「此事当真?」 「不错。」 坤仪公主大惊失色的道:「你可知皇上的安危如何?」 纪雅婷不知她的身分,随口答道:「听说北京沦陷当天,崇祯皇帝自觉羞愧
无地,便在后苑山亭自缢而亡了。 L」天呀!父皇你死得好惨……」 坤仪公主悲鸣一声,当场昏倒。 王小三连忙将她抱住,语气惊讶道:「奇怪!李自成的人头明明在我的囊中,
他如何借尸还魂攻陷京城?」 纪雅婷惊问道:「你说的人头在哪里?」 王小三随即将行李中的人头交给她。 「唉!你上当受骗了,这个人并非李自成本人。」 只见纪雅婷在断首上擦拭一下,果然面目大变。 崔美人突然惊呼道:「此人是江小翠的追求者之一,青城秀士田哲文。」 「是他!」 王小三也认出田哲文的面目,忍不住懊恼道:「若非我一时疏忽大意,误把
冯京当马凉,也不会错杀了田哲文,让李自成留下后患,造成京城沦陷。」 纪雅婷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什幺事?」 「听说清兵已经叩关而入,正势如破竹的直逼京城。」 「什幺!清兵入关了?」 王小三得知纪雅婷传回来的噩耗,也不禁骇然变色,不知所措起来。 纪雅婷黯然一叹道:「听说吴三桂不甘心陈圆圆被李自成夺去,一怒之下,
心生借兵之念,才献出山海关给多尔衮。」 峨嵋掌门叹了口气道:「都怪红颜误国。」 一旁的崔美人十分自责道:「如果我当初反对和翠姊改头换面的话,吴三桂
就不会为她献关乞降,吾国也不会面临内忧外患的窘境,说起来都怪我不好。」 江剑平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其母金若兰天生
水性杨花,江小翠更是媚骨天生,生张熟李也是意料中的事。」 江泰山眉头一皱道:「平儿,你怎幺可以将你妹妹贬得一文不值?」 「当初金若兰欲杀我灭口之时,曾经得意忘形的吐露出江小翠非爹所生的秘
密,难道爹还不肯相信孩儿的话?」 「不是我不信,而是此事另有蹊跷,我们必须小心求证,以免发生兄妹相残
的憾事。」 江剑平闻言,十分不满道:「爹如此说法,莫非不打算替娘报仇?」 江泰山发现不对,连忙安抚道:「平儿不可误会,为父并没有说不杀地狱门
主替倩妹报仇。」 「那幺帮凶金若兰又该如何处置?」 「这……」 「哼!我们江家已经家破人亡,如果爹还优柔寡断,只怕前途更加艰辛。」 江泰山咬牙道:「好吧!我答应替翠儿……不!应该是换回江小翠和崔美人
的本来面目,以免她继续利用美色,到处兴风作浪。」 王小三连忙道谢道:「多谢江大侠仗义相助。」 江泰山有些尴尬道:「少侠对我们父子的救命大恩,老夫无以为报,最多只
能帮上这点微薄之力而已。」 王小三淡然一笑道:「江大侠太客套了。」 江剑平接口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动身北上,以免局势有变,另生
枝节。」 江泰山双手一摇道:「此去虎穴以隐密行动为主,除了我要为崔侄女动手术
之外,凭王少侠一人的武功就足以胜任护法,其他多余之人,反而成为累赘。」 此言一出,包括白千娇、吕凤芝……等女纷纷娇嗔不依。 王小三只好轻声细语的好言相劝,花了一阵工夫,总算安抚她们的情绪,乖
乖接受留守的事实。 江剑平暗羡不已的心想:「这些围绕王小三身边的南北佳丽,环肥燕瘦各具
特色,除了美艳无双的崔美人,还有金枝玉叶的坤仪公主,甚至出身丐帮的吕凤
芝和婢女出身的白干矫,每人都是花容月貌、妩媚动人的美少女。为什幺一个乞
丐出身的王小三可以享此艳福,反而出身名门的我却行单影只,一直得不到佳人
的青睐,这究竟是什幺原因?」 他不必细听也知道原因何在。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美人配英雄的佳话不断,
不论是谁,只要拥有八角怪龟的内丹,都可以一夕跻身绝顶高手之林,吸引无数
怀春少女的青睐眼神,享受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也就不足为奇了。 「哼!我一定要爹帮我找到绝世灵药,以便超越王小三的武功,将美妹从他
身边抢回来。」 由于崔美人的美貌恢复有望,使他由嫌弃转为嫉妒,重新燃起据为已有的希
望。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自己不放,他情不自禁转首
一看,赫见林秋菊含情默默的猛送秋波。 江剑平心中一动:「也许我可以利用她窃取王小三的功力。」 因江泰山必须准备手术刀具、药物,相约隔日动身北上,使得江剑平有充裕
的时间和江泰山密商对策。 江泰山获知他的意向,立刻大表赞同道:「俗语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
要你能成功盗取王小三的内功,不但可以雄图霸业,也可以重振我峨嵋山庄的威
名,可谓一举两得。」 江剑平大喜道:「不知爹可有良策?」 「根据金家医典的记载,有一套失传百年的种玉大法,可以透过一度春风的
机会,女方能借由采阳补阴之法,暗中偷窃男方的一半功力。」 「太好了,只要有王小三的一半功力,我江剑平就可以扬名天下了。」 「你且慢高兴得太早。」 「咦!莫非另有困难?」 「困难倒没有,只是有后遗症。」 「什幺后遗症?」 「你想牺牲林秋菊的贞操窃取王小三的内功,虽是练就绝世神功的捷径,可
是男女体质有别,她可以借由承受一次雨露之便,吸收大量外来功力孕育不露,
反之,你却必须借由旦旦而伐的机会,一点一滴的偷香窃玉,日积月累,终至大
成。」 「如此一来,我岂非要娶林秋菊为妻,否则她岂肯让我偷香窃玉?」 「确是如此。」 「这样我岂非重蹈覆辙,继美妹之后,又一次尝到绿云罩顶的命运?」 「不错。」 江剑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江泰山见他犹豫的模样,接着道:「种玉大法除了有戴绿帽的缺点之外,还
有另一个难题。」 「什幺难题?」 「女方承受雨露滋润之后,万一珠胎暗结的话,所有采补而来的内功,将尽
归腹中胎儿所有,你就算和林秋菊夜夜春宵,也将一无所获,白忙一场。」 「爹是说,我不但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疑虑,甚至还有可能要扶养王小三的
杂种?」 「不错。」 江剑平脸色阴晴不定的沈云一阵子,最后咬牙道:「我愿意冒这种风险。」 江泰山大急道:「你疯了!我之所以慎重其事的对你分析厉害,目的就是希
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以免因小失大,不但波及我们江家的香火,还要当冤大头,
帮别人养育儿子。」 江剑平冷笑道:「爹放心好了,我或许可能帮王小三养儿子,却不会断了咱
们江家的香火。」 「此话怎讲?」 「林秋菊既然不能保持完璧之身给我初夜的话,就算她怀了我的种,我也不
可能让江家产业由不贞之女所生的杂种继承,所以我决定另娶新欢,作为传宗接
代的后补人选。」 「唔!这倒是一个补救的好办法。」 「爹肯答应帮我施展种玉大法?」 「好吧!今晚我就以商议对策为由,将王小三骗来加以迷昏,再以烈性春药
激发他的一身功力,保证让他一泻如注,毫不保留的释出大半功力。」 「太好了!孩儿这就把林秋菊劫来。」 「不可以。」 「为何?」 「为了避免王小三功力被盗时心生抵抗,所以有迷昏必要,才能任我为所欲
为,予取予求;反之,盗功之人必须保持神智清醒,才能将倾泄而人的外力,孕
藏于四肢百骸的奇经百脉,一直到饱满充实为止。」 「如此岂不是要多费口舌说服她?」 「反正她对你用情已深,只要你稍加甜言蜜语一番,相信她绝无反对之理,
更何况你也必须娶她过门,才能趁着夜夜春宵之便,暗中对她偷香窃玉,以便采
阴补阳。」 「好吧!我们就此分头进行。」 当天夜晚,江泰山果然邀到王小三过门商量事情,王小三在不疑有他之下,
一杯茶都来不及暍完便已淫毒发作,气喘如牛。 这时候江剑平和林秋菊立刻出现房中。 林秋菊望着床上的王小三欲焰难耐、眼睛布满血丝的可怕情景,不禁有些羞
怯的道:「平哥,我们真的必须这幺做?」 江剑平焦急道:「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怎幺还三心二意?」 林秋菊担心他含怒而去,不禁口气一软,道:「好吧!我答应替你盗功就是,
只不过平哥千万不可因此嫌弃小妹残花败柳,对我心生嫌弃。」 江剑平口是心非道:「菊妹放心,只要你帮我盗功,助我练成绝世神功的话,
你就是我们江家的大恩人,我疼惜你都来不及,岂有嫌弃之理?」 林秋菊芳心安慰不少,只好宽衣往床上走去,无意中发现王小三那具一柱擎
天的庞然大物,心中如遭重击般的愣想:「好……好伟大……」 王小三的「雄壮威武」连江剑平看了都忍不住嫉妒,所以他一见林秋菊目瞪
口呆的情景,更是妒火中烧的叱道:「你再不快点盗功,万一等他清醒过来,岂
非前功尽弃?」 林秋菊受到叱责,心中顿感委屈,可是她对江剑平用情已深,几乎难以自拔,
只好含着泪水默默躺在王小三的身边。 江剑平早已等得不耐烦,立刻挥掌拍开王小三的穴道。 只听一声狂吼,王小三如狼似虎般扑向林秋菊的丰满胴体,一下子就突破重
围,破关而入。 「啊……」林秋菊感到下体传来破瓜之痛,就像被人用力撕裂一般,令她痛
不欲生,忍不住惨叫连连。 江剑平眼看着王小三的传家之宝,极粗暴的整根没入爱妻的下体,当场血花
飞溅,惨不忍睹,也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他为了顺利盗功,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羞辱,遵照江泰山的指示,取出针
灸为林秋菊金针渡穴。 王小三完全不理会江剑平的行动,也不顾林秋菊的被底求饶,像是铁石心肠
一样,只顾自己的发泄,在她那娇柔瘦弱的胴体上,连续不断地扫庭犁穴,问津
桃源。 林秋菊背负江剑平托付的使命,既不能躲也不敢躲,可是破瓜之痛非常人所
能忍受,她只能无助的扭动挣扎,无助的拚命踢腿躲避他的攻击火力。如此一来,
反而让王小三找到空隙,趁势挤进她的两腿之间,紧贴不放。 林秋菊因此无从着力,一双玉腿被他大字形的撑开,中间再无障碍,任他长
驱直入,予取予求。 王小三如脱缰野马般纵情驰骋,尽情地享受着她的处子芳泽。 可怜的林秋菊初经人道,就被他这样毫不怜惜地采花盗蜜,强渡关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秋菊也许痛麻了,王小三每一次纠缠、侵入,
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不适,反而有愈来愈明显的舒畅、满足。 这种前所未有的蚀骨销魂,不禁令她食髓知味,回味无穷。 「原来这就是古人所说的鱼水之欢,果然令人欲仙欲死、爱不释手。」 林秋菊已尝出禁果滋味,忍不住心中喜出望外,不再有所矜持,抛开一切顾
虑,情不自禁地扭摆迎合,热情的迎宾纳客,引狼人室。 江剑平看着两人舍生忘死的赤裸肉搏,抵死缠绵,更是嫉妒得咬牙切齿,手
中的金针不再留情,如雨下般纷纷落在林秋菊的身上。 当最后一根金针落在林秋菊的会阴穴时,突见林秋菊激动得长长哀鸣一声,
随之全身颤抖,阴门大开,一泄千里。 王小三仿佛受到吸引,立刻一阵哆嗦,闷哼声中,「传家之宝」一发不可收
拾的正中下怀,如潮汹涌般倾泄桃源洞中。 「啵!」的一声,全身穴道插满金针的林秋菊,就像身体灌饱了真气般,突
然将金针弹射出去。 「大功告成,该轮到我上马驰骋了。」 江剑平眼看时机成熟,立刻推开王小三的身体,随即「移花接木」,紧抱在
林秋菊的娇躯上,挥兵叩关,长驱直人…… 「啊……」 *** *** *** 几番生死挣扎,几番死去活来。 江小翠在李自成的铁骑蹂躏之下,忍不住声声娇啼,扭摆哀鸣。 她的呻吟、她的挣扎,反而激发李自成的征服欲望,像一头发情的凶猛野兽,
不顾江小翠的被底求饶,对她摆弄出各种「羞耻」的姿态,以极强势的力量享受
着她的丰满肉体,连续不断的埋头苦干,永无止境的探门窥户。 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之后,江小翠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的长声哀鸣,彻底
的崩溃了。 一度春风之后,李自成才心满意足的瘫在床上喘息不已。 尽管江小翠也是筋疲力尽,她却振作精神的撑起身子,依偎在他的怀中,轻
声细语道:「臣妾有一件事向皇上禀报。」 李自成一转头,体贴的吻了她一下,道:「爱妃有什幺话只管明言。」 「臣妾怀孕了。」 「当真?」 「臣妾不敢欺君。」 「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既然怀了朕的龙种,岂可行房?」 「臣妾已有三个月身孕,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胎基稳固,偶尔行房不会影
响龙种安全。」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百密一疏,造成流产,朕岂不是遗憾终生?」 「皇上对臣妾爱护之心,臣妾感激不尽。」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好好在此休息,朕立刻去请太医来帮你安胎。」 话毕,李自成便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去。 俗语说有子万事足,江小翠这时候终于体会到母以子贵的心情,无比的幸福
令她心满意足,顿时疲惫全消,情不自禁的哼着乡村小调,轻快的进入浴室准备
沐浴更衣。 可是她才踏入浴室,睑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娘,你怎幺来了?」 江小翠发现金若兰意外的出现在寝宫的浴室内,顿感事态极不单纯,忍不住
追问所以,道:「是不是家中发生什幺变故?」 金若兰轻叹道:「你这丫头一到京城就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只顾自己享受
富贵荣华,心里面早巳遗忘我这个娘了。」 「娘太多心了,女儿岂会如此?」 「既然如此,你怎幺连一封家书也不写一下,让我了解你的近况如何?」 「娘应该知道当今天下大乱,局势瞬息万变,短短半年时间,女儿一连换了
崇祯、吴三桂、李自成三个男人,变化之大令人咋舌,若非女儿靠着崔美人这张
花容月貌,才得到闯王的欢心,否则早已沦为男人争权夺利下的牺牲品了。」 「你的话合情合理,我自己何尝不是历经变故,若非我薄有姿色,只怕如你
所言,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难道家中也遭兵灾掠夺不成?」 金若兰只好将自己依附地狱门主的经过述说一遍。 江小翠大惊小怪道:「娘是说地狱门主已成为我的继父?」 「是的。」 「这怎幺可以?」 「你都可以接二连三的换男人,为何娘就不可以另选心仪的对象?」 「女儿并不是反对娘改嫁他人,反正我早知道江泰山并非我的生父,又怎会
介意此事。」 「那幺你是什幺意思?」 「江湖中人都知道地狱门主是大清国的附庸,如果闯王知道地狱门主是我的
继父,他岂肯饶过我?」 「关于这一点顾虑,正是我这一趟北上京城,找你商量的目的。」 「娘请说。」 「温哥托我交代你办一件事。」 「什幺事?」 「你能不能在短期间内,设法盗取李自成的兵力分布图,以便大清国攻击时,
作为参考之用。」 「什幺?娘要我出卖闯王?」 「不错。」 「我不答应。」 「死丫头!你竟敢拒绝我的要求?」 「我好不容易拥有眼前这一切荣华富贵,娘却要求我出卖闯王,岂非等同要
我放弃目前的幸福,简直是强人所难。」 「我了解你的苦衷,可是温哥严令我达成任务,如果拿不到兵力分布图的话,
只怕我也不好过。」 「他既然对娘不知珍惜,娘何不趁此机会和他一刀两断?」 「不行。」 「为何?」 「我被他下了奇毒,如果没有他的解药,我绝对难逃一死。」 「娘的医术精湛,难道也破解不了他的毒?」 「所谓术有专攻,天下毒药千奇百怪,我的医术再好,也不免受制于隔行如
隔山的困境。」 「这该如何是好?」 「唯今之计,只好由你先盗出兵力分布图,暂时解除我的危机,以后我再设
法安排你嫁入豪门。」 「闯王如果顺利统一天下,我就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可谓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的人生颠峰,娘如何再找条件比闯王更好的东床快婿?」 金若兰见她固执己见,不禁失去耐性,道:「你当真不肯配合?」 江小翠愁眉苦脸,道:「并非女儿不肯配合,实在是无能为力。」 金若兰大怒道:「好呀!想不到你如此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享受荣华富贵,
完全不理会我命在旦夕,既然如此,我就将你动过改头换面手术的秘密泄漏出去,
相信闯王绝不会再迷恋你这张鱼目混珠的假面具……」 江小翠听她出言恐吓,深怕东窗事发坏了眼前的好事,一时急怒攻心,忍不
住心生歹念,趁她失神突然痛下毒手,一掌将她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金若兰难以置信的颤声道:「你竟敢……大逆无道……对我下此……毒手?」 江小翠冷酷道:「你既然不念亲情企图出卖我,就怪不得我不念母女之情杀
你灭口。」 「你……好狠心……」 话末说完,金若兰便死不瞑目的气绝身亡。 「好一个逆伦弑母的江小翠!」 冷笑声来得突然,江小翠大吃一惊,迅速转身戒备,可惜已经来不及,只觉
得全身一麻,当场穴道受制,动弹不得。 她看清来人身分,忍不住又是一惊,道:「王小三!又是你。」 王小三冷笑道:「难得皇后还记得在下。」 江小翠当然听得出他言不由衷的嘲讽之言,不禁气苦道:「我和你往日无怨,
近日无仇,你为何一再的和我作对?」 王小三突然目露凶芒道:「你骗去吾妻崔美人的花容月貌,放浪形骸的到处
勾引男人,简直是寡廉鲜耻,败坏吾妻的名节到了极点,你还敢强辩说与我无怨
无仇?」 「那是她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她,你休要把责任怪罪于我。」 「不管是她自愿也好,还是你设计拐骗也罢,只要你承认这张脸非你本来面
目就好。」 「你想怎幺样?」 「我要替吾妻讨回公道,再动一次易容手术,将你们恢复原形。」 「你休想。」 「那可由不得你。」 「哼!别以为我落入你的手中,你就可以予取予求,如今我娘已死,当今世
上再也没有人会施展这套外科手术了。」 王小三冷笑道:「你错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这套手术。」 江小翠脸色一变道:「谁?」 「是我。」 话毕,随即走出江泰山和崔美人的身影。 江小翠大惊失色道:「爹,你怎幺可以帮助外人来欺侮女儿?」 江泰山不屑道:「老夫真是瞎了眼睛,养了你二十多年,居然看不出你是个
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若非今天亲眼目睹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大胆逆伦弑母
的经过,我还真的不敢置信,几疑身在恶梦之中。」 江小翠心知形势对己十分不利,急忙狡辩道:「只怪娘不该通敌叛国,女儿
一时情急才失手误杀了她,爹应该体谅女儿才对。」 江泰山怒道:「你死到临头还不知自我检讨,就算金若兰有天大罪过,也轮
不到你来以下犯上,可见你已经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了。既然你连生母都忍心杀
害,我这个继父在你心中又算得了什幺?为了避免日后养虎为患,我只好换回你
的原貌,以免你仗着美色继续害人。」 「不要……」 江小翠连忙哀告求饶。 她心里非常清楚,眼前享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全拜崔美人这张倾倒众生的花
容月貌所赐。 如果她的美色不再,不但将失去李自成的欢心,甚至有可能犯上欺君大罪,
被处死刑。 眼看江泰山目露凶光的接近,江小翠不禁心瞻俱裂,只好转向崔美人哀求道:
「美妹,你我既有同门之谊,又是青梅竹马的异姓姊妹,为何忍心对我如此迫害?」 崔美人冷哼道:「谁叫你利用我的容貌为非作歹?」 「我没有。」 「哼!你明明利用美色游走于吴三桂、李自成之间,以换取眼前的荣华富贵,
如此伤风败俗、坏我名节至钜的做法,你难道还敢否认?」 「我当然否认。」 「什幺?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当初我们互换容貌之前,你早就知道周奎的目的,主要是想利用你的美色
帮周皇后赢回皇上欢心,免不了牺牲名节换取荣华富贵,这是必然无法避免的代
价。你当初不甘受辱,为了守住贞操才自愿与我改头换面,如今事过境迁,却在
我赔上清白名节之后,心生反悔对我落井下石,如此自私自利的做法,你怎幺对
得起我?怎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 崔美人顿时无言以对。 江小翠更是得理不饶人,道:「所以从我们互换容貌的那一天起,你的身分
已经换成峨嵋山庄的江小翠,我也承受了崔美人的一切荣辱,在此乱世之中不得
不牺牲名节换取男人的怜爱。如果你坚持要换回身分的话,你将背负对我失信的
罪名,更要面对我这段期间所作所为的后果,难道你不再三思而行,不惜一错再
错吗?」 一番落地有声的问话,只听得崔美人脸色连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小三见她屈于下风,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美姊不要受她这种似是而非的
狡辩之言所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为了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人尽可夫,
而且又是逆伦弑母的蛇蝎女人,当然不希望还你容貌而失去仗以招蜂引蝶的利器。」 江小翠还以冷笑道:「你急于索回这面绝色姿容,无非也是贪图她美色罢了。」 王小三大怒道:「哼!我王小三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会为了美色而折腰?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娼妇再敢毁谤于我,小心我不饶你。」 江小翠突然疯狂大笑道:「你说的不错,为了追求荣华富贵,我确实不惜人
尽可夫,如果你坚持夺回我这张脸的话,难道不怕你的妻子被人误认是我这个声
名狼藉的娼妇吗?」 「可恶!你还敢……」 王小三正打算教训她,却被崔美人及时阻止。 只见崔美人拉住他道:「我们走吧!」 王小三一愣道:「美姊不要讨回容貌了?」 崔美人点头道:「是的。」 江小翠闻言心中窃喜不已。 王小三焦急道:「美姊怎幺可以受她狡辩影响?」 崔美人叹息道:「她虽是狡辩之词,所说的话也是实情,如果我在此时取回
容貌,不但失信于她,也将背负她所犯下淫行的一切骂名。」 「可是……」 「难道你真的舍不得那面臭皮囊?」 「我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枉做小人,替她承担骂名?」 王小三见她意志坚决,也立刻释怀一笑道:「美姊说的极是。」 说着,他转对江泰山道:「前辈,我们走吧!」 江泰山摇头道:「不!你们先走。」 王小三一愣道:「前辈莫非另有打算?」 「金若兰虽然对不起我,念在夫妻一场,我仍然有必要替她收尸。」 「这也耽误不了多久呀!」 「除此之外,我还要毁去这贱人的容貌。」 此话一出,不但王小三和崔美人闻之变色,江小翠更是气急败坏道:「老匹
夫!你不可以……哇啊!」 江泰山忽然挥刀在她脸上划了一条血痕,当场血花飞溅,惨不忍睹。 崔美人不忍目睹,立刻一拉王小三道:「我们走吧!」 王小三能体会她的复杂心境,立刻抱她飞掠而去。 「贱人,等我将你千刀万剐,看你如何用美色迷人……」 「啊……」 *** *** *** 惨叫凄厉,令人胆颤心惊。 「发生何事?」 李自成乍闻宫外金铁交鸣,惨叫不断,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一名侍卫追
问。 侍卫惶恐不安道:「启禀皇上,吴三桂率领二十万清兵攻入京城了。」 李自成脸色大变道:「为何我事先没有得到警讯?」 前线告急的消息早在十天前已上报曹公公,弟兄们心中还在纳闷,皇上怎幺
一直不见应变动静,莫非曹公公欺上瞒下,并未上报给皇上知道?」 「此事当真?」 「是的。」 「可恶!曹化淳现在何处?」 「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他的踪影,莫非他早已畏罪潜逃了?」 「你立刻调人去他可能躲藏的地方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捉他来见朕。」 侍卫答应一声,立刻调集人马离去。 一旁的袁震东突然惊叫一声:「不好!曹化淳既是三心二意的墙头草,他该
不会私吞皇上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吧?」 李自成闻言,二话不说便冲向库房,果然发现房中空荡无物,不禁面色如土
的呆愣当场。 袁震东心中也十分不舍,暗骂曹化淳老奸巨猾。 李自成长长叹息一声道:「都怪朕识人不明,以致被曹化淳的甜言蜜语蒙蔽
理智,落得今天一败涂地的悲惨下场。」 袁震东安慰道:「事已至此,追悔无益,皇上还是设法应敌要紧。」 李自成登高一看清兵势如破竹的蜂拥而来,不禁绝望道:「敌军有备而来,
而且深入中枢重地,看来大势已去矣!」 「既然如此,皇上应该尽速脱离险地,以便来日东山再起。」 「也只好如此了。」 李自成和袁震东便率领着亲信掠夺皇宫中的财宝,临行前特地绕道东宫,准
备找江小翠一起逃亡。 可是他才到门口,却听见一阵奇异的声响。 一种像痛苦的哀叫又像极度欢愉中的嘶喊,令人闻之心慌意乱、想入非非。 李自成不禁脸色大变。 他立刻明白这奇异的声音正是男欢女爱的靡靡之音,因为他不只一次在江小
翠身上获得满足时,倾听过她的娇喘呻吟,这声音对他可谓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夹杂其中的另一个男子粗浊、急促的喘息声,却是那幺的陌生、前所未
有的。 「这贱人竟敢背着我偷人?」 李自成一时难忍绿云罩顶的耻辱,立刻闷声不吭的一脚踢开大门,暴响声中,
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劲,破风厉啸而出。 正在江小翠身上翻云覆雨的江泰山,料不到死神降临,当场被如山掌劲重创
倒地,挣扎难起。 李自成怒不可遏的大喝道:「大胆淫贼!你究竟是谁?竟敢闯入宫中奸淫皇
后?」 江泰山自知无法幸免于难,不禁疯狂大笑道:「老夫正是……你的……老丈
人……」 「你找死!」 李自成以为他占自己便宜,大怒之下,立刻痛下杀手,将江泰山击毙当场。 他立刻转对江小翠喝道:「你说,他究竟是谁?」 江小翠刚抬起头,李自成不禁惊叫一声。 「咦!你是谁?」 李自成发现一脸血痕的丑女取代江小翠出现在寝宫中,不禁惊怒交加。 「皇上,臣妾就是陈圆圆。」 「胡说!皇后长相艳冠群芳,岂是你这般面目狰狞的丑陋女人所能相比,是
不是你劫持了皇后,再不快点招供认罪,朕绝不饶你。」 「刚才皇上外出请太医时,一群歹徒趁虚侵入,不但毁去了臣妾的花容月貌,
浴室还留下一名女匪的尸体,请皇上明监。」 李自成检查浴室内,果见金若兰的尸体横死其中,再见江小翠的脖颈之间留
有刀痕血丝,种种迹象确如江小翠所言,心中已信了八分。 他忍不住心生厌恶的想着:「皇后果然遭人暗算,如今变成面目可憎的丑怪
疯女,实在令我看了倒尽胃口。我何必为了这种丑女耽误行程,不如将她还给吴
三桂,或能牵制吴三桂的追杀,予我喘息契机,以图东山再起。」 袁震东看出他的心意,立刻催促道:「清兵追杀甚急,请皇上速离险地为宜,
千万不可受此妖女欺骗,耽误行程,自陷危机。」 李自成心中暗赞他的机灵,立刻打蛇随棍上的怒喝道:「大胆妖女竟敢鬼话
连篇,皇后必然遭你们杀害,朕非杀你替皇后报仇不可。」手掌高举便待行凶。 江小翠不禁心胆俱裂的惊呼一声:「皇上饶命!」 袁震东急忙拉住李自成道:「此仇以后再报,皇上还是快走吧!」 「罢了。」 李自成闻言,正好顺着台阶下拂袖而去。 江小翠好不容易惊魂甫定,发现李自成绝情而去,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得扑
倒床上哀哀而泣。 想到自己丧节辱身所换来的结果,居然是南柯一梦,不但荣华富贵泡影成空,
还因此怀了李自成的孽种,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自成,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我江小翠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江小翠难忍心中愤怒的仰天狂吼一阵,发泄完内心积压的不满情绪,转首之
间,无意中发现金若兰尸体旁掉落的药瓶。 她不禁心想:「记得娘曾经提过,本门的」返老还童散「对内外伤具有神奇
疗效,不知她是否有带在身上?」 无计可施之下,江小翠连忙翻开金若兰的尸身,经过一番找寻,果然找出一
只青色瓷瓶。 「太好了,我有救了。」江小翠惊喜交加的打开药瓶,迫不及待的为伤口涂
上药粉。 她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感传来,不一会儿工夫,不但火辣的刺痛感消失不见,
甚至伤口也迅速结疤,不再流血了。 俗语说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天生爱美,更何况美色事关她的荣华富贵,她岂
能容忍一脸血污破坏美观? 她几乎想都没想,立刻沾湿毛巾擦拭脸上的血迹,才刚洗净恢复了六分神韵,
突然感觉脸上伤痕奇痒无比。 「糟了!我怎幺忘了娘交代药粉不能碰水的禁忌?」 她一时悔恨交加,当场便昏了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久,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太好了,圆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小翠昏迷中听见声音熟悉,睁眼一看,不禁又喜又惊道:「桂哥,真的是
你吗?」 岂料吴三桂却脸色一变道:「你是谁?」 江小翠已经历李自成的无情对待,不禁气苦道:「贱妾就是陈圆圆。」 「胡说!圆妹岂是你这个丑八怪所能比拟,再不招出圆妹下落,小心本帅饶
不了你。」 「你要……杀我?」 「哼!你能置身东宫,必然是奉派在此的宫女,念在你曾经服侍圆妹的情分
上,如果你肯招出李自成劫走圆妹的去向,本帅就不为难你,否则休怪我辣手摧
花。」 江小翠忍不住悲呼道:「桂哥,请你看仔细呀!我真的是你夜夜思念、不忍
稍离视线的圆妹呀!」 吴三桂仔细一看,果然见她长得五、六分神韵中,认出她确是自己心爱的妻
子──陈圆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惊骇莫名的叫道:「你怎幺会变成这副模
样?」 江小翠暗恨李自成无情,便随口道:「李贼气恼桂哥引清兵入关,故而迁怒
于我。」 吴三桂大怒道:「该死的李自成,竟敢如此赠蹋你,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江小翠叹息道:「如今我的容颜已毁,无法再取悦于你,只怕终有一天你会
弃我而去。」 「不会的,等我杀了李贼报仇之后,立刻为你遍访天下名医,不论任何代价
也要恢复你往日的绝色姿容。」 「没有用的。」 「难道圆妹不相信我?」 「并非妾身不信桂哥的诚意,而是先祖金华陀曾是一代名医,家传留下的」
返老还童散」 对于内外伤颇具神效。刚才我已自行敷药,可惜误沾清水影响药效,伤口虽
可痊愈,只怕一辈子将留下伤疤,无法再恢复昔日的娇嫩容貌了。」 「什幺?你是说脸上这些疤痕无法去除了?」 「是的。」 吴三桂不禁心想:「既然她已经注定一辈子毁容,我又何必冲冠一怒为红颜?
想不到我居然为了一个残花败柳的丑八怪,不但献关降敌赔上了忠贞名节,甚至
害得家父惨遭李贼杀害,实在太不值得了。」 他接着又忿忿不平的暗骂不已:「说来说去都怪李贼欺人太甚,他明知我爱
圆妹至深,才会献关降清以便借兵救回圆妹,他不甘心输掉江山,宁可毁去圆妹
的绝色姿容,以示对我的报复,害我得不偿失,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不杀他泄
恨,我如何咽下这口怨气?」 吴三桂愈想愈怒,忍不住恨声道:「圆妹可知李贼逃向何方?」 江小翠反问道:「桂哥要追杀他?」 「不错,他杀害家父全家一百余口,又害你容貌尽毁,我非亲手将他碎尸万
段不可。」 「既然如此,妾身立刻为桂哥带路。」 「不必了,你初遭创伤,不宜太过劳动,还是留下来静养疗伤吧!」 「那幺桂哥又准备如何安顿我?」 「这……你暂且借宿客栈,以后我再去找你。」 江小翠变色道:「桂哥为何不让我住进吴府?」 吴三桂皱眉道:「府中遭遇兵变,暂时不宜住人。」 江小翠紧追不舍道:「京城何处不乱?客栈又怎安全?」 吴三桂脸色一沉道:「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我就坦白告诉你吧!如今你容
貌已毁,美色不再,又置身宫中,显然已经丧节受辱,所以你不配再进入我吴家
大门。」 江小翠至此彻底心灰意冷,随手指向西方道:「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刚由西
门逃走。」 吴三桂冷哼一声,立刻转身下令追去。 江小翠忍不住悲从中来,道:「天呀!为什幺我江小翠的命运如此坎坷,身
边的理想男人接二连三弃我而去不说,就连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也是昙花一现
转眼成空,难道我命该如此?天亡我也!」 当她正在怨天尤人之时,突闻一声冷笑传来。 「嘿嘿!既然你天生淫贱,一刻离不开男人的话,本少主保证让你夜夜春育,
乐不思蜀。」 江小翠一惊而起,发现一名劲装青年对她淫笑连连,忍不住骇然叫道:「你
是谁?」 「极乐少主黄杰是也。」 「是你!」 「不错,汝父江泰山奸杀了我姑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果杀了你反而便
宜你,所以本少主要你充当本教的圣女,一辈子受制于我不得自由。」 「江泰山只是我的继父,并非我的亲生父亲,他犯下的一切罪行,都与我无
关。」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句句实言。」 「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话毕,黄杰不怀好意的接近。 江小翠畏惧的连连退缩,道:「你想做什幺?」 黄杰淫笑道:「既然是本教圣女,凡是本教坛主以上高级干部,都可以和你
巫山云雨。」 江小翠花容失色道:「原来贵教圣女只是供人淫乐的妓女。」 「你错了。」 「我哪里说错了?」 「除了四大坛主之外,就只有教主一人可以和圣女一度春风,所以圣女非一
般妓女可比。」 「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高级妓女而已,仍然免不了出卖肉体供人泄欲,我
宁死也不会答应。」 「难道你不想留下性命,报复李自成的遗弃之恨?」 江小翠脸色一变,当场目瞪口呆。 黄杰心知威胁生效,更是得意洋洋道:「吾姊是清朝摄政王多尔衮的王妃,
如果你肯加入本教,一旦大清国统一江山,李自成将无处容身,到时候你就可以
报仇雪恨了。」 江小翠心想:「娘被我失手误杀之事,王小三崔美人皆已亲眼目睹,今后我
将无依无靠,甚至可能遭受武林同道的唾弃,既然我已无处容身,何不忍辱偷生
暂寄极乐教门下,以便将来找机会报仇。」 她愈想愈是心灰意冷,最后叹息道:「好吧!只要你肯收容我,我就任凭你
摆布。」话毕,她便四肢一瘫不再反抗。 黄杰见她玉体横陈的媚态,早就欲火焚身蠢蠢欲动了,如今得知她顺从了自
己,更是喜上眉梢,二话不说便扑压上去。 只见他贪婪的吸吮着她口唇的丁香,一双魔爪更是上下其手,四处游山玩水,
尽情地享受着她的丰满肉体。 江小翠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被他逗弄一阵之后,生理的需求战胜了理智,忍
不住娇喘呻吟、扭摆不已。 黄杰低头一看,发现桃源胜地已经水到渠成,乐得他淫心大动,立刻挥兵叩
关,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