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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畸恋】(14-15)作者:一只软泥怪

2024-02-10 20:42:44

【警花畸恋】

作者: 一只软泥怪
2022年4月27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

第十四章 肏沈夜卿

五号,阴郁的绵绵雨天,母亲一如既往地加班,中午我正要煮面条,沈夜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

“你在哪?”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像一只将熄的烛火。

“我在家啊。”

“那你出来吧。”

“啊?”

“我就在外面。”

我愣了一会儿,“哪个外面?”

“你家外面。”

于是我放下刚拿起的面袋,打开门,外面就停着一辆奔驰轿车,黑色。

我拖鞋没来得及换,踩着就出去了。

车窗摇下,露出董事长夫人的精致脸颊。

“沈姨,你咋来了?”

“吃过饭了么?”

“没呢。”

“那上车吧。”

“啊?”

她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不找我妈?”

“就找你。”

“这......有些突然了,我没太明白。”

“咋,姨想请你出去吃个饭还请不动了?”她一撩头发,绷着的脸绽放一丝笑意。

我支支吾吾半天,她确实说得有道理,于是我说,“那等我一下。”

沈夜卿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晚礼裙,圆形的发髻盘在脑后,细碎的发梢让我莫名有些心痒痒,修长的鹅颈白生生的,从我这个角度,胸膛高耸饱满,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不是白得像凝脂似的,腿上还穿了黑色裤袜,不知道是什么名牌货,反正上面还带有字母。网上不是流传一句话么,不怕丝袜撕不烂,就怕丝袜带字母。除此之外,脚上是一双华伦天奴的铆钉高跟鞋,棕色,无疑也让我有些心痒痒。

我说是刚参加完什么晚会吗,怎么穿得这么隆重?

她看了我一眼,抹了不知名色号的红唇掀起一抹弧度,“好看吗?”

“这......”我抓抓头,我想说“好看”,但又觉得这会不会有些亵渎。

“咋?评价一下你姨都懒得?。”

我只得连说“好看”。

开车途中,我的眼珠总不自觉往她身上飘去,尤其集中在那双黑丝大腿上。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基本的定力还是有的,毕竟生活多年,家里就有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货色。但是无奈我这位沈姨,也不是等闲之辈,气质、颜值上,根本不输我家里那位女警。

车子没有驶往市中心,我不由问,“去哪吃?”

“订了个甜品店,你喜欢吃蛋糕吗?”

我说,“还可以,甜的嘛,反正不会讨厌。”

她说“那就好”。

车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香水气息,还有刚洗完澡的那种沐浴露味道,这几天我无疑也是和这绵雨一样有些阴郁的,这会不由明媚起来。

我这位姨偶尔不免要动一下,当我又一次不经意地向她瞥去时,猛然瞧见扬起的衣襟里,靠近胳肢窝的肌肤有一道晃眼的淤印。

我问,“又练那玩意了?”

她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嗯”了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脱口欲出,但及时憋住。让我姨发现我坐车不安分老往她那里瞄那也太尴尬了。

“猜的呗,”我于是说。

沈夜卿过去跟我说,她平常忙,没时间保持身材,只能做一种特殊的高强度训练,但这训练所涉及的器材比较特殊,即便她已经很熟络了,偶尔还是不免受伤。平时在她身上瞧见的这淤印,就是杰作。

我曾追问她到底什么器材,这么神秘。

她以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口吻对我说,我不会想知道的。

让我不解的是,她平常应该也吃不多,而且忙消耗大,根本就不会胖,又何必费这苦心、受这份罪呢?

从甜品店出来,这位姨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我只能说,老少女也对甜品抱有情怀。

她问我要不要去逛街,我求饶说还是算了吧。

她说,“陪我逛完给你奖励。”

我说奖励不就是那些名牌,我没兴趣,而且我妈也不能让我收。

她弯腰揉揉丝袜裹着的脚踝,“那你去不去吧?”

我愣了愣,看着那从低处往高处斜飘的媚眼,“去”一字脱口而出。

不过沈夜卿竟带着我去逛了附近的商业街,而不是市中心的那些奢侈店。

我不由问道,“这里的衣服你看得上?”

此刻正捏着一条秋季韩版碎花裙左瞧右看的沈夜卿顿了顿,瞥了我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有钱人?富婆?名媛?还是......董事长夫人?”

“你要这样,我待会可就不给你奖励了。”拿着衣服,她向试衣间走去。

待她出来时,我说,“这事不应该秦叔来做吗?”

她愣了愣,眼神古怪,“怎么?要你陪姨,你不乐意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怪。”

“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她对镜而照,不得不说,这身韩版裙子让她变得少女起来,像那种只有二十多岁的御姐,知性近人。

“你从哪听说的啊?”我盯着她光秃秃的小腿。

“你姨神通广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她看向旁边的女导购员,“麻烦拿条肉色裤袜来。”

“那咋了嘛?”我看着她纤细的柳腰。

“在一起多久了?”女导购员拿着包装过来。

“没多久,就一两个月。”

她“嗯”了声,然后就走进了试衣间。

再出来时,腿上无疑多了一双肉色裤袜,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实质区别,但确实感觉比此前隐隐多了一丝韵味。这才注意到,脚上已经换了一双粉棕色的高跟亮漆皮鞋,几缕青筋在脚背上隐隐可见。

“好看不?”她对着镜子扭摆着婀娜的身子。

“好看,”我咽了口唾沫,感到肢体有些僵硬。

“是扫黑旋涡的女主?”

“啊?......哦,对。”

“可以啊,”她冲我一笑,“怎么撩到人小明星的?”

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让我不懂的是,试了好几套,她竟然一套没买,包括那套韩版连衣裙。我问“你不是试得很合适么?咋不买?我看价格也就四百多。”

“谁说合适就得买?得货比三家。”

我不懂,她又继续说,“逛街的乐趣在于试,而非买,当然足够喜欢也会买,不过......这条街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店,在这就买了,不就放弃了一整片森林?”

“我只是......看你对那套衣服还挺满意的,我觉得也挺好看。”

她愣了愣,“这样啊,那我去把它买回来?”

“可以啊。”

于是她就真买了。

在步入下一家店前,她问我,“你喜欢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我?”

“嗯。”

“都可以啊。女性朋友们想穿什么,我也管不着吧。”

“你心里就没点什么小癖好?”她拱拱我。

“呃......”

“大胆说,怕啥,姨保证不告诉你妈。”

“丝袜?”我脱口而出。

“嗯哼。”她扬扬下巴。

“高跟鞋?”

“嗯哼。”

“......——”

“等下。”

我看向她。

“能不能说点衣服?怎么全是配饰?”

“哦......但我对女人衣服也不懂啊。”

“你在学校里没见过女同学啊?”

“不是,我知道衣服长啥样,但不懂款式怎么叫。”

“那你说几个你懂的。”

“嗯......JK?皮夹克外套?还有......风衣?”

“没了?”

“还有吧,不过叫不上号了。”

“那进店了,你指给我看。”

“嗯......不过你问这些干啥?你不会......要穿给我看吧?”

“嗯哼。”

“这......”

“咋,不乐意?”

“没有。”

“那你哼哼唧唧个啥?”

“呃......没事。”

于是我这位姨就真的一个个试给我看。我无法想象这些完全与她的风格不相符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当这些风格各异的衣服真穿在她身上时,一切无疑又明朗起来。

除了我列举的这些,还试了我指认的这些,譬如棒球服、卫衣、线衫、羽绒服。尤其是那套白色卫衣,她下面搭一双黑色裤袜,没穿裤子,然后脚上是一双棕色中帮雪地靴,秀发放了下来,妥妥的女友范儿,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实际年龄已经有四十多。

“都流口水了,”彼时她说。

我愣愣地看着她,然后她就对我眨眨眼。

后来我们还去拍了大头贴,大多数姿势都是她搂着我脖子。每张照片都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每拍一张她都要去换一套服装。管理员也没说闲话,因为每拍一张她就给一百小费。那管理员恐怕巴不得这败家娘们再多来几张。

还看了电影、吃了冰淇淋......

一切结束时,已经傍晚六点。雨早已经停了,站在公车站旁,面前的街道在一部部轿车一次次碾过后已经十分干燥。母亲没有来过电话,想必还是在忙。对这过去的几个小时的经历,我感到有些魔幻。这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可我却又说不上来。

旁边一直笑靥挂脸的沈夜卿这一刻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我望向她,感到她在凋零。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面前背后无数行人匆匆走过。我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接着又觉得这分外荒唐。

好久她抬起脸,眸子竟有些晶莹,转头对我说,声音有些颤,“那姨走了,今天玩得开心。”

目送她钻进奔驰,却久久未开。又是好久,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憔悴的脸,“走了。”

伴随一声轰鸣,车子即将发动。

我总觉得这一去,好像再也见不到了。在车轮缓缓滚动起来时,我喊了一句,“别走。”

半小时后,附近的小宾馆房间里。刚进门,干柴烈火就燃了起来。

一边吻着,我一边抱着她向床边移去。

她的吻技有些生涩,羞怯而躲闪,我只能说秦董事长疏于开发娇妻。

她身上换回了那套今天初见我时的晚礼裙。

边吻我边将她剥干净,她里面竟是一套黑色的蕾丝镂空内衣,更恐怖的是,她穿的其实不是裤袜,而是吊带袜,看着雪白小腹上的蕾丝花边时,我愣了好几秒,然后就被胴体上的淤痕给吸引住了,好几道,非常醒目。

但不等我仔细观察,火热的吻又把我拉了回去。

我惊讶的是她竟比我还着急,倒在床上,没过两秒,她就把我压在了下面。

我拨开她的胸罩要亲,马上就被她堵住了嘴。

无需我多动,她自己解开了我的裤裆,将那早就硬挺的老二掏了出来。

我终于可以呼吸,但接着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空间。

我捧着她的头,感受着她发丝的柔顺,情不自禁地“啊啊”叫着。

她的技巧并不熟练,但十分热情。虽然时不时会有硬物硌到龟头,但唇和舌的热情足可盖过这点瑕疵。

进入她时,是女上位。彼时她蹲骑在我跨上,一手扶棒,一手撑穴,缓缓将勃起的老二坐了进去。

她里面很热很紧,寸步难行。到一半时,阻力大得阴茎发疼。最后尽根没入,俩人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然后她就动了起来,像一尊白羊在我跨上栩栩如生。

撞击中,肥臀和硬胯“啪啪”作响,像惊雷,耳膜都要破了。我看了下这破宾馆的破门,我可以肯定这里的声音会分毫不差地流到外面。但是欲火已经燎原,没人会在乎了。

没多久,她就来了一回。流的水很多,弄得我腹部和大腿都黏糊糊的。

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她,我起身抱住她,“我来动?”

她点点头,“怎么来?”

“你趴着,我从后面来。”

她背对我,撅起了雪白的大屁股,股间湿淋淋的软肉像花一样绽放。

我伏到她背上,手伸到股间校准了下。再进去时,还是有些困难。里面如九曲回廊一样,弯弯绕绕,又十分紧窄。但好歹水分充沛,两人共同努力下,耻骨与耻骨还是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清脆的为爱鼓掌声又响了起来,肥白的大肉臀撞击起来实在有趣,我不由直起身子,双手改为抓握她的腰肢。

于是在我的目视下,眼前雪白的胴体泛起一阵阵肉浪。

她“啊啊”地叫了起来,里面夹得厉害,滑嫩的肌肤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我抚着愈发光滑的身子,越干越来劲。我想要听到更猛烈的撞击声,我想将这气球一样的屁股蛋子干爆。

某一刻她猛地抓紧了我,呻吟消失,代替的是急促的喘息,过了几秒,里面开始猛地夹我,柳腰一阵阵起伏,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击打我,拔出来,清冽的阴精喷薄而出,像洪水似的。

我叫了声“骚屄”,“啪”地一声扇在大屁股上,肉浪滚滚中,她嘤咛一声,我便又插了进去。

没干几下,我就“骚屄骚屄”地叫个不停。她除了“啊”,没有用第二个字回应我。当然,如果“嗯、哈”这些也算的话。

高速抽插维持了好几分钟,室内像个大蒸笼般让我大汗淋漓,手中的身子也浸水般湿漉漉的,感觉只要扇一下就会有无数的水珠蹦出。

忽然她“要、要到了”地叫着,我射意也十分浓烈,不再忍耐,又是几下狂抽猛插,抵着雪白肥臀爆射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也战栗着来到了巅峰,头颅高扬,尖锐的呻吟无疑响彻了外面的整条通道。

中场休息,母亲来了个电话,问我在哪。

我实话实说,和沈姨在外面,但具体在干什么,自然保留。

她“嗯”了声,没再多问,嘱咐我不要让沈姨破费,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你妈?”她问。

“嗯,”我躺到她的身边。

“这小家伙,真有劲,”她抓住老二,一阵揉捏。

“你叫太大声了,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那就让他们听去,”红唇一张,软趴的龟头就消失其中。

几分钟后,重新穿戴整齐的董事长夫人来到窗前弯下腰,手扶墙,双腿岔开。我撩起多褶的裙摆,掰开那两片湿淋淋的软肉。里面层层叠叠,粉肉蠕动,一条幽黑的小道直通深渊,令人着迷。

伸出舌头在那小鸡头肉上舔了舔,其主人浑身大震。更有一股腥臊的液体从上方流下,刺激味觉。

这味道无疑算不上美妙,却令我食髓知味,我伸长舌头往洞里钻,其主人便发出“呜呜”的惨叫,像小母狗那样摇摆着她的腰肢。

而我的舌头就像深扎的病根,不容反抗地一寸寸突进幽径的更深处。

丰富的软肉亲吻着我的舌头,腥臊扑鼻,可我却享受这被紧夹的奇感。

当我开始挑弄舌头,膣道便一阵阵紧缩。好一阵我开始猛吸,里面蠕动的节奏便变得乱七八糟,女主人的喘息也变得杂乱无章。

当我的声音里出现一连串的“啵啵”时,女主人终于放声尖叫,膣道深处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清液。

无需我多言,捧着柳腰,我又把老二重新塞了回去。

黑丝大屁股干起来确实是爽,尤其脚上那双华伦天奴高跟鞋上的铆钉格外痒眼。

我说,“姨,你水好多。”

“啊,轻、轻点。”她的声音很喘。

我受不了她这娇怯样,扛起一条黑丝大腿往屄洞里狠狠凿去。

于是窗户被她摇得震天响,在这种十万火急时候我还有闲心想假如玻璃破了怎么办,继而想到赔钱,继而想到一个玻璃的钱又能难倒我这位姨吗?

不到两分钟,我姨那条腿就软得厉害,独木难支,我将她放到床上,看了眼湿淋淋的老二,只觉无比震惊,这家伙从未这么红过,上一次有这种程度,应该是猥亵母亲那晚,但也太过遥远,记忆与感觉已经模糊。

伏到她身上,狗交式又肏了一会儿,我说,能换那套白色韩版连衣裙不。是的,下午第一次试的那套。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子湿得厉害。

几分钟后,我飞速地挺着胯部,身上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就上下耸动。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不戴套没事么?”

随着我的动作停下,她的屁股还惯性似的研磨了几下,然后说,“今天安全期。”

那我就放心了,于是我说,“那待会继续射你里面?”

两只雪白的柔荑撑在我肚子上,气喘吁吁,“你想让姨给你生一个?”

“不安全期么?”

“安全期就不会中招了?”豆大的汗珠滴在我的身上,溅起无数的小水花。

“那你又说......”

“你还来不来?”她白我一眼,于是就翻起了白眼,纤细的身子又晃动起来。

这么搞了几分钟,全身发热,“平常多这么搞,我腿保管恢复得快。”

“要、要来了,”她说。

我没有忍着,跟她一起去了。最后的间隙,我隐隐感到有一团什么软肉抵着我,准确说是龟头,于是喷发的精液没有回淌到棒身上,而是一咕噜地都不见了。

身上的白羊暖洋洋的,我没有着急拔出,而是与我姨紧紧相拥。滚烫的下巴磕在我肩上,于是热汗和热泪都落在肩膀上。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书房的灯亮着。换了鞋走过门前,我敲了敲,说“妈”。

母亲从里面应道,却没问我为何这么晚。

我说“我进去了”,她没回答,于是我推开门。

房内都是她的清香和沐浴露香,母亲身上只穿了那套熟悉的白色睡裙,几缕湿发还打着卷黏在脸颊上,说不出地清艳。

越过她看了眼,桌上堆堆叠叠都是文件。

“又加班呢?”我说。

“嗯,”她看我一眼,“洗洗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

刚回职就又忙上了,我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丢下句苍白的“别忙太晚”,也就离开了。

跟我姨的关系无疑密切起来,三天两头地找我,当然也免不了滚床单。我想和她试SM,但她出奇地抗拒。我只想给她戴个手铐都难。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手抓住她双腕,虽然不够完整,但滋味也不俗。毕竟人家是董事长夫人。

一次事后,我问她,我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她在我身上尽情地骑着,“这事别告诉你妈。”

我想说废话,这事能告诉我妈?

不过,我俩这层关系,于我不亏就是了。

有一次,我要她穿警服和我做,她愣了愣,说“穿那玩意作甚?”

我说,“穿一下嘛”。

看着我手里的警服,她愣了愣,“你还有这癖好?”

我顿了顿,说,“嗯。”

她无奈穿上,又说“你妈知道不得打死你”。

我嘿嘿笑。

“亵渎人民警察,真有你的。”她坐在床边开始穿丝袜。但我已经迫不及待从背后抱住她。

警服是母亲的,理所应当地有母亲的气息,混合着沈夜卿的味道,让我着迷。

“撒开,”她没好气的,但是没有行动。

于是我的双手在她滑嫩的大腿摩挲起来。

当丝袜遮到大腿时,我的手仍在她腿根摩挲。流连忘返地在黑色蕾丝内裤上掏了几把,就在她一阵白眼中收了回来。

她推开我,站了起来,面对墙角的落地全身镜,搔首弄姿,“我穿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样子哈。”

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急不可耐地从床上跳下,一把抱住了她。

她反抗地哼了声,但挣扎形同虚设。于是我就顶着软趴的老二在她身上四处蹭着。

镜中,可见一名英姿飒爽的人民警察正遭受一个赤裸小流氓的猥亵。女警面带羞红,紧咬贝齿。小流氓得寸进尺,肆意妄为。

理所当然地,在她这座郊区套房里,我又与她结合在了一起。

对着镜子,操起她一条长腿,我像初尝禁果一样急不可耐地往她深处捣。

她没处抓,只能反握我的手臂。

射意堆积得格外地快,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妈”。话出口才觉失言,但她却未察觉端倪,反是在我又情不自禁地叫了两声后,娇娇怯怯地应了我一声。

我顿了顿,然后发了疯般肏她,一声声纯真不含丝毫杂质的“妈”脱口而出。

母亲也忘情地叫着,那里用力地夹我,与我分庭抗礼。

这场性爱持续到将近五点,母亲打来电话催我回去吃饭,我才意犹未尽地拔出老二。

毫无疑问,又没戴套。屄口一片狼藉,附着一层不明的乳白液体。

···

腿祖宗销声匿迹了,好一阵我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直到某一天他亲自解释说,女神很少出街,或者说没有出街,所以没什么机会出图。有人追问那护士和瑜伽照呢,她也没去那些地方?腿祖宗的回答是没有。

我松了口气。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母亲拉着我去晨练。并就元旦失陪一事向我道歉,我说没什么。

如今我已经可以像个正常人般奔跑,对此母亲十分讶然。可我有些生气。

可能我无意间耷拉着脸,于是母亲捣捣我说,“好啦好啦,妈不是忙嘛,别生气啦。中午想吃啥,妈请客!”

我没说话,而是鬼使神差地抱住了她。

刚结束四公里长跑的警花无疑愣住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还小啊?”

我没说话,只是愈加把她抱紧。她穿着白色运动外套,朝露和汗水使得面料无疑有些湿,但体香像喷发一样无可抑制,我徜徉其间,仿若真未长大的小孩。

半晌她拍了拍我,“行了行了,这么多人呢,丢不丢人啊?”

无奈之下,母亲只得亲自出手将我推开,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多大的人了!”

中午吃了顿肯德基,母亲自然邀请了学姐,本来没打算请沈夜卿,但这位姨主动赴约,母亲不好拒绝,只得说,“我们就吃一顿普通人的肯德基,学姐也来岂不是自降身份了。”

沈夜卿瞪了母亲一眼,“人民警察怎么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母亲大笑。

于是四人吃了顿肯德基,这配置放炸鸡店内无疑十分另类,我近乎是含泪将我从小就爱惨了的面粉炸鸡吃完的。

餐食基本是我一个人在动,其他三女在那东侃西侃,融洽得诡异。

这时有什么东西伸到了我的脚上,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黑丝脚。观脚型和方位,无疑是沈夜卿。

我抬头看她一眼,她若无其事地捏着饮料吸了口。

我想摆脱她,但她不依不饶。几番尝试,为免动静过大,我只得认命。于是她心满意足地在我腿上摩挲着。

忽然母亲起身,这无疑吓得我一激灵。

“我去上个厕所,”她说。

“我也去,”学姐起身。

于是两人相挽着,如姐妹般。

要命的来了,沈夜卿变本加厉,直取我裆部。

我四下看了眼,我们是在角落,旁边又有一堵墙挡着,于是我对她呵斥,“你干什么,快收回去。”

哪知这位姨四下看了眼,接着就钻进了桌底。

我头皮都要炸起,一阵拉链声,老二被掏了出来,接着就进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她们马上要回来了!”

“放心,厕所排队很久,一时半会回不来。”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我还是没有放弃挣扎,但天晓得我一个大男孩为啥推不开她。

起初她只是细微地舔着,忽然开始猛吸。我双手紧攀住了桌面,没一会儿,腰眼一酸,就抖着射了出来。

桌下一阵“咕噜”响,好久她回到座位,嘴角残存一点浊白。

我微微张嘴,“你吐哪了?”

她张嘴,里面浓浓一滩白浊。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过年

10号的早间,我看到新闻讲近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抓捕了几名贩毒人员,事发时间在元旦前夕,正是母亲忽然出门的那个晚上。十点左右,在市东南的空井码头,接到举报做出紧急安排的刑侦小组在一辆集装箱前抓获了数名正从集装箱内取毒品的贩毒人员。

事后警方打开集装箱,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杂货,赫然还有将近十立方米的毒品,正是在江南毒品市场盛行的神仙散。

而在此次抓捕行动中立头功的是母亲,她主要将两名试图持枪射击警员的毒贩给制服,在当时情况,若不是她反应机敏,那么极有可能出现警员伤亡。

现在想来,母亲之所以复职,恐怕是因为此次立功。

中午母亲来了电话,说忙,午饭就不给我送了,我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最后只「嗯」了声。

几天后,公安局发出了一则悬赏令,悬赏毒枭岳琛。警方说通过嫌疑人口供,此人是西城区的毒品头子。大大小小的货物流通基本都要经过他手。警方突击抓捕时此人已跑路,虽然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赃物,但此举无疑是做贼心虚。

随此一起掀起的还有浩浩荡荡的清扫活动。警方针对嫌疑人指出的一些场所对西城区进行了清扫,查获了大量毒品,其中以神仙散居多,并且大部分被捕者的口供也指向毒枭岳琛。单方面的口供无法指证什么,但人数多到这个程度,警方几乎可以定岳琛的罪。

清扫自然是母亲牵头进行的,一连又是近半个月的早出晚归,每每看到那双美眸里密布的血丝,我都心如刀割。但母亲对肩上的警徽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坚持,于此我便也无法说什么。否则又得罚抄百遍警察宣言。

临近期末,头疼的事也来了。第二次校学生体测将在月底进行。学期初的第一次我无疑搞砸了,原因即是我那双走路都费劲的老寒腿。虽然如今恢复了不少,但面对体测还是犯怵。

我的目标是优秀学生奖,这同样也是母亲的目标。体测成绩取两次的高者,假如不能达到70以上,就与评优无缘。第一次我离及格线都甚远,所以只能看这第二次。

母亲在校时蝉联了四年的优秀学生奖,母子俩都希望儿子能像母亲一样优秀,另外,这也关乎到以后步入社会的工作问题。身揽奖项,找工作无疑要容易许多,好工作也会送上门来。

在以前或许我会不抱希望,但如今双腿已经正常,我就有了尝试的欲望。

因为临近体测,校健身馆也免费对学生开放。然而即便如此人还是不多。我走进去,不少人都向我侧目。我在学校也算个名人。母亲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自己又是宣传部部长,而且是少有的大一即荣升部长的新生。

体测涉及的项目不少,但无非也是手腿。虽然这样有临时抱佛脚之嫌,但这半个月好好努力也能提升不少。

平常没疏于锻炼,这会接触这些铁疙瘩,也得心应手。一组一组做下来,身子也渐渐热暖。

不知不觉已练到饭点,母亲此前来电话说今天忙,不送饭。擦着汗出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母亲发短信说,「吃过饭没?」

我说没。

母亲几乎秒回,「那在楼下等着,给你送饭。」

我一时乱了。本想着母亲今天不来,我才练那么晚。另外,她不是不送饭么?

此刻我心中有个念头告诉我跑,但神使鬼差地我还是走到了教学楼下。

刚到,一辆警车就招摇过市地停在人群中。

车门打开,飒爽利落的警花就踩着黑皮警靴走出,一番顾盼,她红唇微张,「咦,人呢?」

躲在角落的我这才怯怯走出。

约莫一秒,她的视线锁定在我身上,「多大人了,跟妈捉迷藏呢?」柳眉微蹙,「喏,饭!」

明亮的冬日下,扬起的手腕白生生的,直晃人眼。我犹豫着接过,不料她还是发出了惊疑,「咋出那么多汗?干啥了?」

「没干啥,」我抓抓头。

「去健身房了?」火热的视线停在我脖上的毛巾。

我没说话,心里有些忐忑。

她也沉默了,我俩就这么站在熙熙攘攘的校服群中,宛如雕像。

某一刻,她走了过来,像过去无数次在浴室那般抚着我头,轻声说,「没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那股酸意几乎要涌出鼻腔,众目睽睽下,我憋哭得像个孩子。

好一阵,白生生的手腕抚在我的脸上,「妈还有事呢,在附近出警,顺便过来的。」

我想「嗯」,却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嫩手又在脸颊上摩挲几下,女警转身离去。

于是今天起,直到体测前,我发了疯似的,只要没课,就一定往健身房钻。不论结果,不论行为,只不想让那股子内疚再多发酵。

让人心惊胆战的30号如期而至,我像个布偶似的跟随着队伍亦步亦趋,原因无他,我旁边就站着个全神贯注的警花呢。

「妈,都说别来了,我自己可以。」压低声音说。

「妈就看看不行?」

我抬眸瞥了眼场馆里浩浩汤汤的人群,只觉更加发憷。

但不得不说,有这么个香喷喷的Lady在,我确实有劲得多,但是,事实不会因为美人buff而有所改变。我甚至觉得没有发挥出这半个月训练时的水平。

走出场馆时,我把头低着。

旁边的美人拍了拍我,轻柔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没咋。」

「啧,不会还生妈气了吧?」她以为我还在介怀她也要跟随的事。

「没。」我摇头。

来到教学楼底下。

「上车,回家。」咖啡色风衣在车门边飘荡,衣摆下纤细的黑丝小腿吸人眼球。

自从11月份沈夜卿将这几套衣服送给母亲,它们就被封印在衣柜里,鲜少面世。今天难得不忙,天气又冷,我才终于有机会一睹这种风格的母亲。

元旦以后,秦广就很少约我,他甚至很少来上课,总之几乎淡出了我的视野,让我恍觉这人已经销声匿迹。

期末考试期间,母亲难得地没有在忙,可能年关将近,坏人们也忙着置备年货,没工夫出来撒野。

于是这位昔日也从江南大学以优异成绩毕业的校友便近乎二十四小时地帮我复习,让我对期末考更多了一分把握。

结束考试的那一天,如释重负,感觉考得还是可以的,毕竟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努力自己心里最清楚。

考完后,母亲带着去吃了顿大餐,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馆子,不过对难得带我出来的母亲来说,已实属破费了。

被邀的自然也有学姐,对我刚结束期末考这件事,学姐也表示了鼓励与祝贺。难得的自然是沈夜卿没来。这次母亲主动邀请,但沈夜卿说公司忙,脱不开身。

一行人吃完饭,逛了会街,母亲送了学姐两套衣服,学姐也想反送作为谢礼,但母亲坚决说不要,说家里堆得够多了,再送就没地方放了。于是学姐只能退而求其次,送了条手链。银的,花了五百多块。尽管母亲一再拒绝,但架不住学姐也是个倔脾气,最后只能乖乖地让学姐给她戴上。我觉得挑得挺好,学姐眼光不错。母亲本来就白,亮晶晶的银色手链与白皮肤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后者衬得前者更白,前者衬得后者更亮。再搭配母亲今天穿的古驰羊绒长裙,肉丝袜,小皮靴,一位俏丽的女郎便悠悠诞生。走在街上,回头率无疑非常地高。

晃悠到了近三点,医院上班,去找高阳复检。出奇地,高阳竟不在。问了前台,说她也不清楚。不过没到十分钟,高阳就姗姗来迟。我怀疑他是不是摔了个狗吃屎,反正身上泥点不少,甚至还提了大袋蔬菜,像刚从农产品市场赶集回来似的。

我们一行三人就这么看着他从通道入口慢慢走来,穿过人群。实在是慢,因为每碰到一个医院里的人员,他都要慷慨地赠上一袋菜。我寻思都是些大城市里的务工人员,工资都不低,咋整得跟没吃过菜似的。接着又听到窃窃私语,「高科长从乡下带来的菜真的好啊,新鲜,无污染,味道还好。」「是啊是啊,前几天我那从来不吃蔬菜的挑食鬼都吃了大半碗,乡下原滋原味的时令蔬菜果然不一样。」

终于走到自己的科室前,看到门前站着的我们三人,高阳愣了愣,我隐约看到他嘴角抽了抽,当他视线掠过我右手边的母亲时,我总感觉到一丝不自然。当然,我们本来就不熟,或者说,我和他不熟。

好一会儿,高阳才打开门,邀请我们进去,接着叫来护士把菜拿走。

母亲甚至说「啥菜啊,看样子挺畅销,给我也来一袋呗。」

哪知高阳一改先前的慷慨,止不住地说「算了算了,他们凑热闹就算了,你也来。」

母亲笑笑,撩了撩头发,她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接下来自然是一系列的例检,没什么插曲,只不过高阳止不住地惊叹我恢复得很好。

事毕,高阳谈道,「准备过年了,有何打算?」

「就这样呗,」母亲说。

「这是小远的女友吧?」高阳看向学姐。

「嗯,高医生好,」学姐微笑。

「那先这样,我待会还有事。小远恢复得没问题,不过平常还是得保持锻炼,毕竟受过伤,稍有松懈,可能又会出现问题。」

「好,那你忙。」

置办年货本是个繁琐的过程。毕竟我那混蛋老爹虽然三天两头不见人,但过年总得管他一口饭。不管咋个说,血液上的联系还是亲密的。

虽然住在这么个小洋房,但其实过去很长时间都是在村里过年,毕竟四老都在,团圆热闹。但自从两人分房睡,又离了婚,渐渐地,母亲开始排斥回家。因为只要回家过年,外公外婆难免也要邀请爷爷奶奶,两家毕竟已经断了这层联系,又聚在一起,难免尴尬。

除夕当晚,终于见到了我那犀利哥般的老爹。鬼知道他胡子多久没刮了,一大团一大团地粘结在下巴上。头发跟个鸡窝般,但好歹是洗了,不然指不定散发什么异味。身上的衣服,如我所料,破烂得我已经认不出来。他其实衣服不多,来来去去就那几套,我都知道。

这顿饭吃得沉默寡言,我和母亲都难得地没有说话。父亲横亘在我俩之间,像个局外人般,又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其实我也不懂该如何看待他俩如今的关系。既然要断,又把父亲留在家里。既然留,又为何要断。而如今,我对母亲的情感也古怪得自己也捉摸不透,这些东西越想,越令我不想想。

吃到半途,父亲开口了,「这个学期,学习还可以吧?」

我点点头,说「挺好」。

「也是,你妈是个高材生,有她辅导你,我也放心。」

没能多聊,话题就在这终止。

吃完,摇摇晃晃地,他竟没出去。母亲在收拾碗筷,他竟抢过说「我来」。

这无疑让我和母亲都一愣,彼此看了眼。

母亲抿抿嘴,到底还是让给了父亲。

于是我们娘俩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母亲今晚一身居家服饰,上身深绿色线衫,下身一条黑色修身牛仔裤,曲线玲珑,脑后的发髻像花一样,几缕探头探脑的发梢让我有些心痒痒。或许是为了迎接新年,还化了点淡妆。她底子本来就好,稍加点缀,便已无比动人。看着她粉扑扑的脸蛋,细密纤长的睫毛,挺翘多肉的琼鼻,还有嫣红的小嘴,我感觉身子骨愈发僵硬。

好一阵,父亲出来了。他径直地朝我们娘俩走来,这让我心里一阵打鼓。

余光中,女警搁在大腿间的小手也握了握。

然后,父亲说,「丹烟,咱们谈谈?」

母亲没理他。

于是他就这么站着,但可能考虑到我在旁边,没过一会儿,她抬起头,似乎有些不耐烦,「谈什么?」

「我俩好久没说话了,能谈的东西很多。」法令纹在父亲的脸上涌动着。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母亲的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上了二楼,「我在房间等你。」

我用余光看着父亲消失在二楼口子,然后目光便挪回到电视上,但显然我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

许久,似有一声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叹息,母亲起身,走向了二楼。

我也不清楚过去了多久,总之电视里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起身,走上了二楼。通往主卧的过程,无疑有些漫长,我的心一直在打鼓。通道里很黑,只有从主卧门缝透出来的一点光亮。然后,我就听到了……

「都这么久了。」低沉的声音,无疑来自父亲。说着,他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在跟你怄气?」母亲的声音,很近,像是贴在门边。

「可不是吗?」

「呵......」我能想象母亲挺胸撇嘴的样子。

「来嘛来嘛,反正咱俩都知道那事不是真的,就做个样子。」

「撒开!」不耐的。

似是响起了脚步声,有些紊乱。

「你到底啥意思嘛?」

没有母亲的声音,倒是一连串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只得飞也似地跑进了自己房间。几乎在我进房的那一刻,主卧响起了开门声,然后是几道脚步声,伴随门「碰」地一声关上,逐渐加快,到最大时,又逐渐减小,然后是一连串的「踏踏踏」,越来越隐约。

好半晌,我才下楼,在此之前,我自然看了下主卧,灯依然亮着,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甚至怀疑里面到底还有没有人,但答案肯定是有的。

母亲坐在沙发上,春晚已经进行到快结束,即将迎来跨年一刻。

我走过去,许是听到脚步声,母亲扭头过来看我一眼。眸子淡淡的,我读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莫名其妙地,我有些忐忑,步伐变得艰难起来,但我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妈,」我轻声叫了下。

「嗯,」她没回头,但声音也很轻。

不知什么时候,鬼使神差地,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僵了一下,没任何动作。我便将她握得更紧。第一次,我可以这般肆意妄为地体验她的温度,和她的细嫩、柔软。

这时,壁上的钟声响了,电视里也响起了欢呼。看着那群五颜六色、形形色色的人围坐一团,像进行着某种仪式。

我清楚,这意味着,2018年来了。

新年第一天,不是别的,而是乘车赶往乡下。在下楼前,母亲贴着主卧杵了杵,但到底是没喊上父亲一起。

昨晚下了雪,现在街上已经白茫茫一片。车是从沈夜卿那借来的,考虑到开警车下乡太招摇了。母亲终于换上了自己的羽绒服,白色。这套衣服也有些历史了,但在母亲的精心护理下依然干净如初。下身是条黑色的牛仔裤,鞋与裤之间的脚踝被包裹在黑色的打底裤袜内,这么冷的天,母亲自不可能只穿一条裤子。

难得地,她把头发放了下来。我这才惊觉她头发已经那么长,直溜溜地一直蔓到了腰际,还散发着从昨夜就一直馥郁到现在的洗发水味。

城郊近两百公里,上了高速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瞥见那久违的一片旷野。

这些年来村里人也都发了财,家家户户都装了新房,买了新车,大马路也从村头一直蔓延到村内的各个角落,不同于以前的崎岖或泥泞。

先去的是爷爷奶奶家,大清早的门口已经停着三轮车、汽车,一进去,果然是闹腾腾一片。

看到我和母亲,众人都愣了愣。还是二老最先反应过来,「丹烟来啦?快,过来坐!」

一坐下,迎来的自然是一干街坊邻居的亲切问候。

「丹烟大忙人啊,难得一见啊,越来越漂亮了啊。」

「这是小远吧,好久不见,长高啦,也变帅了。」

「来,丹烟,小远,喝茶。」奶奶蹒跚着走来。

母亲接过茶,道了声谢谢,抿了口,就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掏出两个大红包,「爸妈,平常忙,没工夫看你们,一点小心意,你们收下。」

「不用了不用了,」二老连连摆手。

不等母亲开口,旁边一位王姓大妈就说,「丹烟好不容易来一回,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不然丹烟觉得亏待了你俩,心里可不好受。」

闻言,二老看了眼母亲,又相视一眼,才迟疑着收下。

「丹烟啊,最近工作忙吧?听人说,最近城里出了很多事,你们当警察的,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爷爷说。

「嗯,放心。」

「咦?阿雄呢?他没跟你回来?」

母亲抿抿嘴。

爷爷迟疑了一会儿,嘴角抽了抽,「那待会在这吃个饭吧,过年杀了几只鸡,你得尝尝。」

母亲想了想,点点头,「行」。

「丹烟啊,我这小侄子,也刚从大学里毕业出来,你看你是什么队长,能不能给他安排个活儿干?」王大妈拉来一个年轻小伙儿说。

「他什么专业的?」

王大妈看了看小伙儿,然后拍拍他,「你姨问你呢,快说话!」

「汽、汽修。」

母亲抿抿嘴,「专业跟我们警察不对口呢,而且想到局里工作,得正常参加考试,但小力专业也对不上,没法参加考试。」

「这样啊?那你不是局里的头么?你看能不能给他安排安排?你说话在局里那肯定算数不是?」王大妈笑道。

「对不起,王姨,我没法帮你这个忙。」

「你这......当了大官就不管乡亲们的死活了是吧?不就你一句话的事,犯得着这么磨叽么?」

母亲微笑。

「这大过年的,上来就吃闭门羹,属实是有些秽气,小力,咱们走。」

「丹烟啊,你看你也是的,都是一个村的,干嘛那么倔呢,从小就倔,真是一点没变。」

「是啊,丹烟,就你一句话的事,干嘛跟王婶过不去呢。你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些天,王婶可没少帮你爸妈做事。喏,你瞧见没有,院子外的那片包谷,就是你王婶帮你爸妈栽的。」

「唉,丹烟,叔说句真话,你这啊......属实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一旁的二老也面露难色,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村里的人一个个走完,终于落了个清静。

爷爷给母亲夹了块鸡肉,「丹烟啊,他们的话啊,别往心里去。大不了啊,以后也不要王婶帮忙了。」

「老头子啊,你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要没人帮忙啊,这地里那么多活,我哪忙得过来啊。」奶奶苦涩。

闻言,爷爷也不说话了。

「爸、妈,对不起。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我不能这么做。况且,我的职位其实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直接安排个人进局里干活,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这......」爷爷语塞。

「怎么了?」母亲问。

奶奶扔下筷子,「不都是这老头子惹的祸,到处跟人吹嘘丹烟你在城里多么多么风光,那小王不就是为的这才来的么,你以为黄鼠狼能安什么好心?小王出了名的势利眼,哪能随随便便帮我们两个老东西,肯定是图点什么。」

「唉......」爷爷也放下了筷子。

「好了,爸妈,不说了。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俩,你们平常有困难,应该跟我说,过完年,我花点钱,以后有啥粗活重活,就交给村里的壮生干吧,你俩就别插手了。」

「那哪行啊,这不让你破费了?」

「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唉......」又是一声叹息。

吃了饭,二老还想留母亲和我多待一会儿,但母亲说我姥爷、姥姥还没看,得去那了。于是二老只能放行。

两家之间隔得也近,但村里的山路十八弯,好歹也得绕个七八分钟。我见母亲脸色不对劲,就问,「妈,咋了?」

「没咋。」

自从和那什么王婶说完话,她的情绪似乎就一直不对劲。

我说,「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你就太小瞧妈了,」她忽然莞尔一笑。

「那到底咋了嘛?」

「算了,你不懂。」

「你不说咋知道我不懂嘛?」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好半晌,她说,「那你觉得妈做错没?」

「额......我觉得没错,人本来就动机不纯,你要答应她,那就是你错了。况且,人民警察总不能徇私枉法、知法犯法。」

母亲刚要开口,我一个「而且」又脱口而出。

她张开小嘴,「还有?」

「而且妈你是我的榜样,你要也学坏了,以后我肯定也跟着上梁一起歪。」

「哟,还挺会说哈?伶牙俐齿的。」母亲捏捏我。

我笑。

「行了,有你这句话,妈就没啥可想的了。」

到了姥爷家,院子里停着辆车,路虎,黑色。母亲神色一滞。进门时,始料未及,高阳竟然也在。房中央搭着桶炉火,三人围坐,其中两人是姥爷、姥姥,第三位,则是一身黑色羽绒服的高阳。

「回来啦?坐吧。」姥姥迎了上来。

「丹烟,小远。」高阳一一对我们母子俩点头示意。

添了两个位置坐下,姥姥给我们母子俩各倒了杯茶,然后说,「小阳是今早来的,过年前还有些东西没搞定,多亏了小阳。」

「阿姨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高阳摆摆手。

「吃过饭了吧?」姥姥问。

「嗯,在小远他爷爷那吃了。」母亲点头。

「那在家吃晚饭呗?不过现在还早。」

电视里播着昨夜的春晚,大家碎聊碎聊着,不知什么时候,姥姥拉着母亲进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

又过了会儿,说小时候和我玩的很好的那个名叫国庆的小伙,今年也回家过年了,要我去见见老朋友,我说都多久没见了,哪还认得啊。姥姥说都一个村里的,怎么会不认得。又说我俩以前玩得是真的好呢。我承认,以前确实玩得很好。一起偷姥爷的果,后来才知道是姥爷种的,一起抓鱼,一起爬树,一起去黑网吧上网。但是,毕竟过了那么久,又怎能保证 彼此的感情还如以前一般真挚呢?

无奈姥姥态度强硬,我只得悻悻出门。

国庆家就在隔壁院子,走几步路就到了,当时他就站在自家门前把风,看到我时,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些许惊讶。我猜是惊讶。

然后,我们就很自然地聊在了一起。按辈分,他其实算我侄子,但我俩同龄,便没那么多说道。他奶奶还挺年轻,才六十左右,说我俩难得一见,说我难得回来一回,要国庆带起出去走走,逛逛村里。

我能说什么呢?

于是走过乡道,走过果林,走过农舍,走过猪窝,走过茫茫的旷野。

在不知哪个让我记忆模糊的地方,我看到了并排走在乡道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很熟悉,女的也很熟悉。但我注意力全在女人身上。

没什么所谓,她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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