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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畸恋】(36-40)作者:一只软泥怪

2024-02-10 20:42:30

第三十六章 偷窥

离开家的陈丹烟坐上自己的警车,快速出了小区。但她去的不是警局,而是西城区的菜场。

刚才她的助理下属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搜查队在西城区的菜场有发现,是关于乞讨残疾儿童的。

十几分钟后,陈丹烟抵达现场。

看了眼熟悉的肮脏的小巷以及几个正在被警员抬上救护车的残疾乞丐儿童,她皱了皱眉。

助理下属走过来,告诉她,“局长,半小时前我们例行检查,发现这条巷子又出现了残疾乞讨儿童。半月前就是您在这初次发现的。刚才我们已经封锁了现场。值得一提的是,在我们来时,那些暗中在观察这里的人似乎预料到我们会来,想提前转移走这些儿童。但不料我们突击太快,还是把这些儿童留下。但那人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快就溜走了,很抱歉,我们没能把他留下。”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又在这里逼迫残疾儿童行乞,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今天突击检查,恐怕还不能发现。之前的例行检查,太过规律,可能我们局里有内奸,所以通知了他们,让他们可以在我们到之前及时撤走。”

陈丹烟问,“暗中观察的人只有一个么?”

“是,因为现在的规模不如初次您发现时,所以可能一个人管得过来,他们就只安排了一个人。”助理下属说道。

陈丹烟四处看了看,然后说,“行,你们先归队吧,留下一个小队在这,保护现场。”

“是,”女助理说着,看见陈局向现场走去,说道,“局长,现场我们已经全部检查完毕,没有什么证据遗留。他们这次做得很简便,可能也是为了能够应付警察检查快速撤退。”

“嗯,你们做得很好,”陈丹烟这么说着,还是走向了巷子里。

看到局长这么固执,女助理也只能叹了口气。

局长一直觉得她的洞察力比其他人强,所以每次勘察现场、收拾现场,都要由她进行完一轮,才能正式叫停,大多数时候,局长都不会真的有什么发现。但这就是体现出局长的敬业。也是全局上下对她心悦诚服的原因。

另一边,天祥小区。

那个从陈丹烟助理等人手中跑掉的男子此刻在魏源家中,刚向他的头目魏源汇报完刚才的情况。

魏源听后,一脸阴暗和头疼。

男子是他派去盯巷子的,他知道巷子这里是警察的重点关注区,所以把那些残疾儿童投放出去前,特地打点了几个警局的人员,好让自己能躲避警察的搜查。

没想到如今还是中招了。

不过他也早有所料,毕竟卧底防得了例行检查,防不了突击检查。后者根本来不及通知他,警察可能人就到了。

不过,他的目的不是简单地放儿童去乞讨。

此举,只是为了讨好他的上头。目前他上位手段不干净,虽然对圈子有贡献,但还是被大佬和一些同人提防。他需要借助这个机会,获得他们的信任。只有得到了信任,他才能进入这个黑道的核心地带,掌握核心资源。有了核心资源,他才能以此要挟他们,来为自己获得更多利益,以报此次他们不义之仇。

倘若到时真要闹得鱼死网破,他也能借着这些东西,向警方争取从宽处理。

毕竟,是他们不信任他魏源,硬把他逼上绝路的。

···

近期,江南公安总局给刑侦队的汪雨菲开了一场表彰大会。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表现优异,尤其近期的这个对西城区菜场残疾乞讨儿童的发现,就是来自于她。

局里对她的认真细心工作重点表扬,鉴于她一贯以来的优异表现,经警局高层一致投票,把她荣升到了刑侦大队长的职位。

实至名归。

但汪雨菲不是很高兴,她发现最近陈丹烟似乎在疏远她。

过去她还能常和陈丹烟约会,下午茶,逛街,甚至发展成了每天日常的习惯。

但近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那个在下午茶中把陈丹烟叫回去的来自陆远的电话起,一切就变了。

她很不开心,但她没法向陈丹烟询问,尽管她不在乎两人之间的职位差距,但陈丹烟不是那种会轻易袒露心迹的傻女人。

她开始寻找突破口,于是她开始关注陈丹烟注重的所有案子,她清楚局里的这位警花一直很敬业。于是便有了这次西城区菜场的发现。

这是个很好的搭话的契机,于是某天下午下班后,她主动去约了陈丹烟,没想到还是被陈丹烟拒绝。

陈丹烟只祝贺了她荣升,就推掉了她的邀约,并要她接下来继续好好工作,将来或许可以当新一任的局长接班人。

但她汪雨菲要的不是这个,于是她问陈丹烟为什么。明明不忙,怎么就不能一起去逛个街呢?

陈丹烟含糊过去,其实这事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总而言之,下班后,除了那个有儿子在的家,她哪里也不想去。

拒绝掉汪雨菲的邀约,陈丹烟心里也有些愧疚。她的洞察力,让她感觉到汪雨菲对她有一种超越同性友情外的东西。但她心里目前满满的,装不下儿子以外的第二个人,这让她注定没法回应汪雨菲的感情。

另一边,用菜场事件成功向上头表忠心的魏源,成功挤进了西城区地下黑道的核心地带。

他从过去的边缘小头目,成了如今知道西城区大头目身份信息的核心人物。虽然明面上的称号没有改变,但实际上的地位已经提升了很多。

大佬已经不再那么坚决要他将手中的残疾儿童全放出去讨钱,所以平常他只需做个样子即可。

这下地位算是保住了,但他不满足于此。

于是他开始策划更大的阴谋。

当魏源开始潜心于策划时,西城区彻底没了闹事者,因而进入了一段较长的平静期。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一个月。

2018年9月初,陆远正式升学大二,在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竞选中,他以碾压性的票数超越第二名,成为会长。

这段期间,裴语嫣正好是休息期,于是闻讯而来的她想要给自己的男友庆祝。

原本地方定在外面的西餐厅,但许久没带女友见家长的陆远选择带裴语嫣回家。

中午十二点,今天为了庆祝儿子荣升,陈丹烟也提前下班在家里做饭。

陆远带女友回家并没有提前向母亲请示,所以当一身白裙的裴语嫣和陆远一起出现在玄关门口时,陈丹烟愣了一下。

她停顿了一会儿,眼睛里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才有些僵硬的露出了笑容。

陆远、裴语嫣没观察到这点,换了鞋就到客厅里坐下。

两人聊了会儿,裴语嫣就告诉陆远自己去帮陈丹烟打下手。

不过陈丹烟说不用麻烦,把裴语嫣赶了出来。

小情侣俩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跟着就在裴语嫣的带头下上了二楼卧室。

陆远还以为小女友打算在卧室里来一发,正兴奋的要脱裤子,却听女友说,“远哥,阿姨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开心我来?”

陆远愣了愣,“有吗?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她情绪有点不对劲,好像从我们进门开始就这样了。”裴语嫣说。

“没有吧,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别多想,”陆远不以为意,“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妈之前对你一直很热情很看好,你多想了。”

这些裴语嫣不否认,但女人对女人总是有一种奇怪但准确的直觉,所以裴语嫣坚信陈丹烟的情绪不对,不过她也不能确认陈丹烟的这份不对劲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她又问道,“今天来之前,你有告诉阿姨我也来吗?”

“没,这不是打算给她个惊喜么,”陆远坐在床上,有些心痒的撩了撩裴语嫣的裙摆,试图想偷看一下那裙底风光。

裴语嫣没阻止陆远的胡来,她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段时间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惹自己的伯母大人不开心了,不过她一直在认真工作,拍的戏接的业务也没什么出格,然后就是平平无奇的休息期,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事。

这会儿的工夫,陆远已经掀开她的裙摆用手在她内裤底下摸着。

她今天穿了白色蕾丝内裤,她平常不穿那么骚,只有要和陆远出来,才会特地这么穿,一般和陆远出来都会做爱,她知道陆远喜欢这些。

在裴语嫣没发觉的情况下,已经算半个情场老手的陆远给裴语嫣的屄扣出水了,贴着裴语嫣私处的内裤面料已经湿了一块。

裴语嫣回过神来,捉住陆远在她裙底肆虐的手,但没发力阻止,说道,“远哥,我们等会下去,要是阿姨还是不开心,我今天就先走吧。可能来之前没告诉她,她没准备,所以有点不开心。我要是硬留在这,就有些不知趣了。”

“没事,你多想了,多大点事儿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陆远已经掀开裴语嫣的内裤,直接在那粉嫩的肉缝上扣摸了起来。

裴语嫣腿抖了抖,有些站不稳,说道,“我认真的,远哥。”

陆远已经不管不顾,直接把裴语嫣摁倒在床上,“怕毛,我妈没那么小气,你又不是第一次来。”

裴语嫣无言以对,因为陆远说得没错,她到现在其实也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多想,但是小心总是没错。

脚上的两只棉拖鞋“啪嗒”一声掉落在红毯地,陆远抓起裴语嫣的内裤扒出脚丫,丢到床上,然后分开裴语嫣的双腿,自己把裤子脱了,握着鸡巴上去简单凑了凑,就找准位置,进去了一半。

“嗯!”裴语嫣扬起了雪颈,情不自禁抱住了身上的陆远。

陆远伏到女友身上,鸡巴顺势全部进去,然后就埋首在裴语嫣喷香的发间,腰胯耸动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身上就都出了汗。

这样的裴语嫣身上更香了,让她脖颈间的陆远埋得更深了。

她更抱紧了陆远,忽然想道,“远哥,是不是因为今天来前忘了带礼。应该是了,我空手来,阿姨肯定不高兴,哪有空手来的。”

“没事的,怕个毛,”陆远辛勤耕耘,两人的跨间已经黏糊糊一片。

裴语嫣还想说,就“嘤咛”一声来了高潮,她跟陆远做,总是很容易到,尽管陆远不算很大很长,持久力也一般,但这根鸡巴捅进她阴道,总是很容易让她来感觉。她觉得应该是自己深爱陆远的缘故。

陆远体贴的先停止耸动,就这么趴在裴语嫣身上,还不忘看了眼房门是不是关上了。毕竟声音要是传到楼下,可就糟糕了。虽然母亲在炒菜,厨房里关着门,声音不好传到那里去,但小心没错。

在小情侣俩中场休息时,楼下厨房里的陈丹烟刚炒好一盘青菜端到厨房外的餐桌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刚才余光知道情侣俩上了二楼,在此之前还看了会儿电视。

她知道电视不看了跑上二楼房间,除了干那事,也没第二种可能。

但此刻作为母亲的她,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本不该有的好奇,她想上去看看,她想了解儿子情侣俩做那事,到底是个啥情况。

这份想象没停留在脑子里多久就成了实践,陈丹烟放下围裙简单洗了洗、擦了擦就踩着棉拖鞋上二楼。

还在上楼梯时,她就听到粗重的喘息还有轻轻的但真实存在的女呻吟声。

她本能地脸红心跳,很多年前她就和丈夫断了,断之前就已经夫妻冷战了许久,根本都没同房,导致此刻面对这种事,她反倒像个黄花大姑娘起来。

但在这份情绪之外,她心里还有一股极端恶心的情绪,她莫名想呕。她甚至恨不能瞬间出现在儿子卧室里,把那个女的拖出去。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尽管潜意识知道这股情绪不应该,但现在她心里并没感受到多少的不合适。

来到门前,声音已经大了起来,可以确定房间里的二人确实在做爱。

门关着,但不清楚是否反锁,她试探性的握上了门把手。

第三十七章 破灭

还不清楚门外发生一切的陆远只知道自己雄风回来后,又在学姐女友的阴道里驰骋起来。

伴随一声清脆的“啪嗒”,卧室门悄然打开,显出警花那张精致的脸。

而床上旖旎的一幕自是落到警花眼睛。

那张脸闪过一抹正常的羞赧,些许的欣慰,还有一些怀春少女般的好奇,再然后猛地混乱起来,最后一直停留在面上的,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嫉妒、愤怒。

“啪啪啪”在裴语嫣玉胯中狠砸的陆远猛然意识到门口的存在,他转头看去,瞬间定在了原地,也包括那根刚拔出一半的湿漉漉的棒子。

看到陆远停下,裴语嫣也看向门口,然后也定住。

六目相对,气氛诡异。

陈丹烟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根插入裴语嫣阴道一半、留出一半的湿滑阴茎。

这种目光让陆远很不自在,尽管刚瘫痪那会儿母亲经常帮自己洗澡,坦诚相对是常有之事。但毕竟隔了那么久,还是在自己和女友做爱的时候。

最先开口的是陆远,“妈,你怎么上来了?”

陈丹烟没回答,这让陆远不清楚她到底听到没有。

她的目光却是从那根湿漉漉的阴茎开始,向旁边扩散,扫过陆远紧绷的健壮大腿,扫过陆远紧绷的健壮腹肌,还有胸膛,甚至皮肤上的汗。

陆远感觉到母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但他不知道这有何好看的,以至于他又不确认母亲是不是在看自己。

裴语嫣则一直把自己的脸藏在陆远胸膛下,盯着看,她没勇气在这种情况下和陈丹烟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陈丹烟的目光从陆远身上离开了,她的表情慢慢又变得平静,然后说道,“要吃饭了,做这种事?”

一番训斥的话,但她的脸上却没看出多少的不快,显得很勉强,很虚假。

陆远情侣俩心中也有些迷惑,要吃饭了情侣间就不能做爱了?又不是在外面。

但陆远还是赶紧开口,“好,妈,我们马上下去。”

陈丹烟没有回应,像那么奇怪的来了,又奇怪的走了。

确定母亲走远后,陆远赶忙下床关门,然后反锁。他感觉到母亲很奇怪,但又具体说不上在哪。只是催促床上的裴语嫣赶紧穿好衣服一起下去。

裴语嫣心中也有好奇,但想到进门后发生的这些事,就没有开口。她不想再添乱了。

下了楼,陆远又观察了一下厨房里的母亲,发现母亲并无异样,就好像刚才在二楼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自始至终,陈丹烟都没说什么话,只象征性的问候了裴语嫣几句,关于她工作、生活之类的。

这顿饭吃得很诡异,陆远和裴语嫣二人心里都这么觉得。但他们又具体说不上来。

陆远本还打算把裴语嫣送回家,但现在屋里有座“冰雕”,他不敢造次,于是只送到了小区门口,就折了回来。

陈丹烟正好收拾碗筷要洗,陆远见状找准机会献殷勤。

陈丹烟冷冷的说了句不用,但陆远没皮没脸,不过陈丹烟没再三坚持,最后陆远还是成功挤进她身边。

洗碗的时候,陆远不停的偷偷打量陈丹烟的脸色,但或许是警花的反侦察能力太强,陆远没有收获。

反而陈丹烟一个眼色甩了过来,“你洗碗眼睛往哪飘呢?”

陆远不敢再去看。

洗完后,还剩下一些消毒和擦桌的收尾,陈丹烟没做,直接上了二楼,丢给了陆远。

陆远也不清楚母亲上去是要干什么,不过下来时他和学姐有好好收拾房间,这会儿母亲上去应该也发现不了什么。

但他还是加快速度把收尾工作完结,然后跟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里很安静,陆远快步走着,看见自己的房门开着。来到门前,看到母亲面无表情的坐在属于她的那张床上。房间里一直以来一共两张床,一张陆远的一张陈丹烟的。

还不等陆远开口,陈丹烟就冷冷一句,“还不赶紧把你的狗窝收拾一下!”

陆远愣了愣,马上跑进去,跟着有些不解。刚才下来收拾过了啊......

但陈丹烟就是这么臭着一张脸,陆远只能小声询问,“妈,哪里要收拾啊......”

好在陈丹烟也愿意耐心解释,指了指陆远的床,“你闻闻。”

陆远立即会意,把床单换了,然后把桶里带有性液的纸也给倒了,回来时,看到母亲脸色缓和了一些,才松了口气。

但气氛跟着就凝固下来,陈丹烟一直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陆远在旁边,看到母亲这样,也不敢说话。

他只知道,今天这一段时间,母亲都很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过了会儿,想着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陆远鼓起勇气开口,“妈,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关你什么事?”陈丹烟没好气的。

“呃......您心情不好,当然关我事了。”陆远有些肉麻的说。

陈丹烟轻“哼”了声,不当回事,但没拒绝陆远有些超乎母子的肉麻。

“要不您说说?我给您排忧解难,”陆远见母亲态度有所缓和,马上麻溜的凑了上去,靠在陈丹烟身边,嘻嘻的说。

“就凭你?”陈丹烟白了儿子一眼,但没把身子挪走。

陆远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果断的搂住了陈丹烟的腰肢,把头靠在陈丹烟的秀肩上,“虽然我还没毕业,办案的知识没吃透,但我会绞尽脑汁替您想办法的。”

陆远本能的以为陈丹烟是在为局里的事发愁。

陈丹烟没抗拒儿子有些过分的亲昵,反而沉默了一会儿,神秘的说,“如果我的烦恼是你带给我的呢?”

陆远愣了会儿,心里有些豁然。母亲总算透露了点儿。他说母亲怎么一天都怪怪的,自己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原来就在自己身上啊。

“妈,那您说说,我哪惹到您了?”陆远把说话的气都哈在陈丹烟的脸上。

“离我远点,”陈丹烟推了旁边的陆远一把。

陆远悻悻然。

陈丹烟才回答,“你自己想想。”

陆远认真想了一会儿,“妈,我真想不出来。”

看到陈丹烟没说话,陆远继续说,“您给我指点指点呗?”

陈丹烟顿了顿,然后像想到什么不对的事,面色变了变,说,“刚开学,功课多,近期放假就待在家,不准往外乱跑。”

陆远顿了顿,没想到母亲在意的是学习的事,但他刚开学,还没上课呢,哪有犯错的机会啊,“妈,您是不是搞错了?”

陈丹烟却没理他,起身就向屋外走去。

“妈,你去哪?”陆远跟了两步问。

“回局里,”陈丹烟说着,忽然定住,猛地盯向后面的陆远,“站住,看书!”

接下来的几天,同学、朋友什么的时常会联系陆远,邀请他出去聚会什么的,但陆远想到母亲不让自己出门,就都拒绝了。

慢慢的,为了方便拒绝,他就不再回复信息。

好在他也没有什么外面野的习惯,因此被“监禁”也没什么难受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母亲在家的时间变长了,很少加班,就算加班也把工作场所挪到了家里。

陆远从母亲口中得知江南市这几个月来治安都很好,风平浪静,他想起报纸上民众对母亲的赞美,称她为“不法分子心中的魔鬼”,他很是认可。

母子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这让陆远渐渐享受起了这种被“监禁”的生活。

陆远也没停止空闲时的上网,腿祖宗所在的街拍时尚一直是他时常浏览的地方。

腿祖宗陆续发了不少他女神的生活照,有些是再平常不过的内容,但因为他女神独特的魅力,总能成为论坛里点击量封顶的存在。

陆远也是茫茫好奇腿祖宗女神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可惜腿祖宗很保护他的女神,尽管一直偷拍,但从不暴露他女神的职业照,否则这些狂蜂浪蝶必然能借此挖出女神的身份,也不至于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只能每天在评论区求腿祖宗揭秘。

陆远关注腿祖宗女神的点,一是其身材确实是好,可以说在陆远的阅女经验里算最巅峰的存在。陆远认识的都不是什么庸脂俗粉。

要么是大明星裴语嫣,徐敏华这种,要么就是江南市有名的警花陈丹烟,或者是商业龙头腾华集团董事长夫人沈夜卿。

能在这样一群出色女人当中排得上号,足见腿祖宗女神的不凡。

第二点则是陆远捕捉到腿祖宗女神身上有几分他母亲的气息,这种熟悉的感觉也是陆远一直追更腿祖宗照片的原因。

看得多了,火气就大了,但陆远无处发泄,陈丹烟整天一身警服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早就看腻了。

于是陆远总是趁着周末的机会,喊陈丹烟出去逛街,上街,陈丹烟自然就必不可免的要换私服,于是连衣裙,紧身牛仔裤,短裙,陆远都有机会见识到。唯一可惜的就是陈丹烟不怎么喜欢穿丝袜,陆远只能在母亲穿警服的时候看到警裤里的黑色丝袜,但那根本不解渴。

这一切都是隔靴搔痒,不仅没给陆远降火,反而让他日思夜想。

所以他总要放学先一步回家,翻出陈丹烟的丝袜、内裤降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某些他不在但陈丹烟在的时候,陈丹烟会拿起他前夜洗澡忘洗的内裤,放在鼻前轻轻嗅着。

不多,只嗅一下。但每次都不错过。因为陆远也很少洗澡忘洗内裤,只有少数时候实在困得不行,洗完澡就直接睡了。陈丹烟没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显现出她身为局长的敏锐。

渐渐地,母子俩都爱上了这种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十月初的这天,西城区的区警上报消息,抓到一名毒贩,兜售的正是此前消失已久的江南市特有毒品“神仙散”。

当阳光下出现一只蟑螂,代表下水道里已经塞不住了。

这宣告,江南公安重新要进入紧张缉毒状态。

如此,陈丹烟迅速归位。

母子俩的甜蜜生活,就此破灭。

第三十八章 阴鸷

抓到那名毒贩的当天,陈丹烟就马上回到了局里。

助理迎过来说,“局长,刚审过了,基本都抖出来了,是个学生,没什么心智,稍微压一下就什么都说了。”

“学生?”陈丹烟听到这个字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贩毒本身就罪大恶极,牵连到学生这种关乎社会未来的特殊群体,更加罪不可赦。

尤其,她自己的孩子就是一名学生,她对学生这类群体便抱有更浓的感情,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然而等陈丹烟亲自进去审问时,她更吓了一跳。这学生竟然是儿子陆远班上的同学,白轩。之前林茹的案件,这白轩就作为证人提供了证词,但可惜还不等陈丹烟她们顺着线索找到真凶,白轩就翻供,拒绝再提供证据,导致线索断了,案件停办。

没想到过去一年,这白轩又染上了毒瘾,被作为贩毒违法分子羁押在局,令人唏嘘。

白轩性格懦弱,单纯,什么都招了。

陈丹烟得知,白轩连自己怎么染上毒瘾的都不知道,但他那帮狐朋狗友有不少吸毒的,他们整天混在一起。

成瘾后,白轩自己开始买着吸,但他家里穷,之前的封口费也用完了,于是只能自己加入当地的毒帮,帮人卖,然后自己就有得吸。

听到封口费,陈丹烟还愣了一下,随即追问,没想到就从白轩嘴里套出了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这笔封口费是当初林茹案件被告方给他的,要他不要再当证人。

白轩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虽然他喜欢同学们穿的名牌货很久了,梦想自己也能有一双。

但后来被告方不知从哪请来了混混,威胁白轩和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们就答应了。

这就有了后来白轩忽然穿得起名牌货的事情。

亲口得到了证实,陈丹烟可以肯定,林茹案件的凶手就是秦广一方,不一定是秦广,但嫌疑很大,也可以是秦广身边的人,总之,这一个群体都有嫌疑。

否则他们不会因为恐惧陈丹烟继续查下去,而急忙封白轩的口。

白轩还说,因为自己有社交恐惧症,所以不敢向陌生人兜售,于是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同学。

听到这,陈丹烟又气又无语。

于是白轩班上的一些同学也染上了毒瘾,他们成了白轩的固定顾客,让白轩也有了稳定的吸食。

陈丹烟从拘押室出来后,所有人都感觉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阴郁得可怕。

不用想也知道,局长一定是为那些事发火。

他们在局长来前就审过了白轩,提前知道了白轩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局长要怎么处理,毕竟,秦广可是她好闺蜜的儿子。

一边是工作,是职责,一边是朋友,是友情。

没有人愿意面对这样的选择。

···

下午,陆远刚上完第一节课,下课期间,班上大半同学就突然被叫去办公室。

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只能说,发生了特殊的事。

他大概知道一点,估摸着跟母亲有关系。他还是跟周边同学问了问,不过也不抱希望。

果然,大家都不清楚。

他寻思着还是靠自己,刚走出教室,一个同学就跑过来,“远哥,有人找你。”

陆远基本猜到是谁,来到教学楼和楼之间的接桥,果然看到了一袭便装的母亲。

她显然是有任务来的,否则单独找他不会在这个点,在这个地方。

可能怕引起注意,没穿警服。上身一件粉色T恤,下身一条紧身七分牛仔裤,露出的纤细脚踝上裹了一层淡淡的肉色丝袜。

是肉丝!

母亲穿了肉丝!

这段时间他正感看不到母亲的丝袜而可惜,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圆梦。裤裆里瞬间就硬了几分。

脚上是一双高跟鞋,很普通的那种款式,但让整个身形都挺拔起来。

发丝垂下,化了点淡妆,整张俏脸粉扑扑的,阳光一晒,更是光彩动人。

“妈,你怎么来了?”陆远几乎是跑过去。

看到儿子,陈丹烟脸上难得的没露出笑容,往常儿子都是她的开心药。

她一反常态的皱眉道,“你最近有和白轩来往么?”

“就正常聊天,说说话,怎么了?”陆远道。

陈丹烟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儿子实情,只是道,“你现在过去做个检查,你们这楼办公室那边。”

她相信儿子不会骗她,但她担心白轩以同样方式神不知鬼不觉让陆远染毒,现在必须提前防范。

“检查什么?”陆远问。

“去了就知道了,你班上同学都在那。”陈丹烟指了指那边挤满的走廊道。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陆远问。

“问这个干嘛?”陈丹烟不理解。

“待会做完检查,再来看看你。”陆远认真道。

“平常在家没看够?”陈丹烟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的道。

“呃......在学校的你,有点不一样,想多看几眼,”陆远老实道。

陈丹烟顿了顿,想说可以,但她马上也得去那边忙,每个学生的检查成果都得看,到底吸没吸毒,所以只能道,“回家再说,大概没空多呆,行了,你马上过去吧。”

“哦,”陆远有些遗憾,但过去的途中,还是三步一回头。

陈丹烟的目光也没离开过儿子,母子俩就这么奇怪的一下下对视,直到彼此在对方眼中彻底模糊。

陆远来到办公室这边,发现这里被清空,紧急搭了个医务室,每个同学都要进去验尿、验血采样。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陆远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查学生有没有吸毒,看血、尿里有没有毒品残留。

一般吸毒人员,半年内都可以在血、尿里检查到毒品残留。

但一般不会怀疑到学生头上,想起刚才母亲问到白轩,估摸和白轩有关系。

这小子,最近确实怪怪的,平常不开口,忽然经常主动和同学打招呼、交流。

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陆远一整个班的人都被进行了采样。

随后警医团队带着学生的采样结果回到医院,具体的检查结果要到晚上才出。

陈丹烟站在学校门口目送车队离开,她自己没离开。不过正要返回陆远所在的教学楼,一个地中海头型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陈局!陈局!”

陈丹烟皱了皱眉,在外面,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的职位,太招摇。

“非常抱歉,现在才来迎接,陈局突然到校,可有什么指示?”男子是校长,听说陈丹烟来了,就到处找。这次是突然到的,所以他也没能提前做好迎接准备。

“在外面不要叫我陈局,”陈丹烟语气冰冷。

“哦哦,好,陈......陈姐?”校长有些忐忑,他比陈丹烟大了近二十岁,不知道叫她姐会不会让她不开心,但总不能叫小陈吧?人家可是局长。自己虽然是校长,两个都是长,但自己比对方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好在陈丹烟也没在意,这让校长舒了口气。

“陈姐这次来,是为了何事?”校长问。

“我来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陈丹烟兴师问罪。

“呃......知道的,知道的,”校长当然知道检查的事,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管辖下的学校,并不光彩,所以不敢主动提。

“你手下的学生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你当校长的,竟然都不知情,你不觉得这是你的失职吗?”陈丹烟毫不客气。

“额......”校长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但他本来就没陈丹烟高,陈丹烟还穿了高跟鞋,这一低头,更矮了陈丹烟一大截,光秃秃的地中海脑袋冲着陈丹烟雪白的下巴,场面滑稽极了。

“你自己好好想吧,”陈丹烟说着,不等他想,绕过他向教学楼走去,“不过这次事件性质恶劣,你身为校长,有重大责任。”

言下之意,校长没管好学校,出了这种事,他必然要被彻查,但哪怕查到他这里清白,他的位子也绝对不保。

校长立马追了上去,说道,“陈姐,陈局!这事我绝对不知情,校方的管制也绝对严格,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请陈局一定要理解。另外我会立马查清楚此事,给陈局一个交代。”

陈丹烟停了下来,回头冷冷的看向校长,“我理解你什么?你的工作还是我的工作?”

校长语塞。

陈丹烟继续道,“需要你交代的不是我,是这些学生,以及这些学生的家长,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可以毁了一个家庭,不是单单一个人,一个学生!”

灼日下,陈丹烟越说越激动,这种事情,零容忍!

这也引来了一些路过同学、老师的围观,但他们在看到校长王庆渡时,又立马跑开,生怕过后被王庆渡问罪说有空散步观光。

“是这个意思,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嘛......”王庆渡苦涩的说,说完马上后悔。

但警花已经听到了,“苦衷?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王庆渡装糊涂。

“王校长,在我面前,你觉得你这些小伎俩管用么?”陈丹烟目光逼人。

王庆渡急中生智,打马虎眼道,“哎,就是,陈局,你知道的,我很忙,一个学校,还是个重点城市的重点学校,怎么管得过来。陈局,你要多理解我。”

陈丹烟紧紧的盯着王庆渡,凌厉的眼神下,好像一切都无所遁形。

但王庆渡不懂是说的真话,还是装的太好,久久陈丹烟都没看出什么,最后冷哼了声,快步离开。

丢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

在陈丹烟还没走远时,王庆渡一直在叹气,一副惋惜模样,等陈丹烟彻底走远后,王庆渡猛地盯向陈丹烟离开的方向,潜藏在肥厚脸颊的眯眯眼里,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阴鸷。

第三十九章 风云

陆远漫不经心的上着第二节课,他平常不这样的,可母亲的到来打乱了他的心。

飘逸如风的她总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来到刚才和母亲聊天的接桥透气。

没一会儿,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远处响起。

陆远顿了顿,然后脸上扬起笑容。

这声音简直悦耳极了!

转头一看,还是那身打扮的陈丹烟踩着高跟鞋,迈着轻快的步子,微笑向他走来。

此情此景就像电视剧上演绎的那样,令人仿佛置身童话。

“妈,你怎么来了?!”短暂的惊愕后,陆远问道。

“某人不是说想多看看我?”陈丹烟走到儿子身前,嘻嘻着把陆远的头发全部抓乱。

陆远笑着,没说话,任由陈丹烟有些喘的鼻息打在他脸上。

···

王庆渡结束那段和陈丹烟在校门口的谈话后,没有回到自己在学校的办公室继续工作,而是直接到停车场,驱车返回了自己在南郊的小区。

学校位于西城区,王庆渡在靠近这里的西郊有一栋房子,平时上下班都是回这里,但今天,他去了更远的南郊。

进门后,瓷砖地上看得到明显的灰尘,天花板的角落甚至有蜘蛛网,显然他很久没回过这里了。

关上门,他进了书房,又把书房门关上,把窗帘拉上,室内直接一片漆黑,但他灯也不开,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用一个不知名的特殊软件,发起了一个会议。

没几分钟,会议就聚集了好几个人。

他认真说道,“我这里出事了,刑侦专业17级一班的白轩贩毒暴露了,我不懂他是归哪个片区管的,现在口供已经审了,我不清楚他知道多少,总之陈丹烟现在锁定了班上的全部同学,里面有十几个是吸毒的,查出来,我位置就没了,你们想想办法。”

这些在会议里的人都没露脸,只有音频连接。

其中一个说道,声音有些中性。

“你要高阳去处理不就行了?把结果调换一下,就没事了。”

“但陈丹烟已经引起注意了,这怎么办?她三天两头盯着我,我在学校也不好办了啊。之前风平浪静这么久,我都懈怠了,妈的,没想到忽然就暴露了。这个狗日的白轩,明天找人把他做了!”

王庆渡显露一股罕见的狰狞。

“做了就做了吧,之前林茹的案件他不也知道一点?正好一举两得。”另一人说,声音有些磁性,低沉。

“你们接下来小心点,陈丹烟这婆娘办起事来太吓人,之前倒了好几个兄弟了。”王庆渡心有余悸。

“知道了,查不到我们这,反正头儿没事就行。”

···

晚上,在局里加班的陈丹烟收到下属传来的医院通知,刑侦专业17级一班全部样本均阴性,属正常,不存在吸毒行为。

她愣了愣,不敢置信。再三确认后,医院的结果确实没错。她问助理,“出结果的时候医院有人盯着没?”

她初步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所以想知道自己的人有没有在盯着,如果医院做手脚就可以发现端倪。

“有的,”助理道。

“现在马上比对结果,看看那些DNA是不是班上同学的。”陈丹烟怀疑这些阴性的结果不是来自大二一班的,是其他正常人的。

“好,我要那边的兄弟们问下,”助理打电话过去,没一会儿得到结果,说,“局长,医院没有留样,检测完结果后,样本都进行丢弃了。”

“怎么可能?医院怎么会这么不严谨?”陈丹烟不能相信,这些都是事关学生的样本,一般做完检查也不会马上丢弃,而会保留一段时间。

“不清楚,可能他们习惯了。”助理觉得医院很少检查这种重要样本,所以没有保留样本的习惯。毕竟样本的保留很占空间,医院空间有限,每一个空间都是可以创造价值的,少一个就少赚一分钱。

“医院这次检查的负责人是谁,我亲自问他。”陈丹烟打算擒贼先擒王。

“听说是......高阳。”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助理有些犹豫。因为她清楚局长和这位高阳科长关系不浅。

闻言,陈丹烟果然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老友,缓了缓,她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最近各个港口都要检查,他们贩毒,就必然需要进货,我们直接切断他们的货源!”

“明白。”女助理关门离去。

发生这档子事,陈丹烟发现过去的风平浪静完全是假象。长时间的安逸让她都有些麻痹,现在脑子都钝了。

眼下来看,江南市的治安还存在许多问题,她还完全没到可以安心和儿子过二人生活的地步。

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她起身进了办公室自带的衣帽间,换了身便装,然后准备去趟高阳的家。

夜晚,柳塘小区里的柳塘边。

陈丹烟和高阳并排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最近忙吗?”

陈丹烟头发没绑,顺溜溜的垂洒下来,微风一吹,发丝如湖边的垂柳般摇曳生姿。

“忙,”高阳叹口气,透明的镜片反射着湖中月的光芒,“一直都忙。”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吧?”陈丹烟问。

“是为了医院的事吧?”高阳道。

“嗯,”陈丹烟点点头。

“样本没留,确实是我的疏忽。不过一般我不负责这种检查,医院临时调派的,我没办法。我不熟悉。”高阳道。

陈丹烟皱了皱眉,“我问的不是这个。”

“噢?”高阳有些意外,步伐停了下来,“那是什么?”

陈丹烟也停下,看向高阳。

在女人中高挑的陈丹烟,尽管穿着高跟鞋,面对183大个的高阳,还是矮了一些。但在男女中,这属于最优身高差。

陈丹烟紧紧盯着老友那双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似乎从中挖掘出什么。

儿子班上有人吸毒的事,她不清楚高阳是否知情,目前只有警方和校方知情,其他知情者,基本可以确定为嫌疑人。

医院的检测结果,十分重要,这关系到一整个学校的安全问题。

如果检测出存在吸毒,那么可以证明学校已经被贩毒组织渗透。因为有一个白轩就会有第二个白轩。

而恰巧在这种时候,高阳担任了调查结果的负责人,而结果正好出了问题。

她没法不怀疑高阳的身份。

她这位老友,一直很神秘。从他出国到归国这段历史,她一直没有多少了解。

如果说白轩说了假话,他实际上没贩卖给班上同学,她是不信的。

一,白轩没说谎的理由,二,白轩不是这种性格,三,刑侦专业善于识人,审问时,她可以从白轩的微表情确定他没撒谎。

丢失这一次结果,警方很难再进行第二次。

因为一次检查,需要对学生进行抽血、抽尿,大动干戈会引起学生恐慌,乃至社会恐慌。

警方办案一定要在不影响社会安定的情况下进行。

但凝视了许久,高阳的目光始终平静无波,就宛如她身边的湖水一样。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尝试。

“怎么了?”而高阳还以为陈丹烟有什么心事,轻声关切道。

“没事,”陈丹烟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面走去。

黑夜中,高阳静静望着陈丹烟苗条的背影。

那镜片中倒映的湖光,愈发幽深,愈发神秘......

在这样紧张的日子里,时间很快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警方对全市大大小小的地方进行排查,抓到了不少的贩毒人员。但一一盘问之下,都没能获得毒品的运输源。

如果不能切断这个源头,那么今后还是会有新的毒品和新的铤而走险的人冒出来。

但警方在这些天对各个运输港口、码头进行了严格的蹲守,每一箱货物都要进行机器、人工的双重检查,并未检测到毒品。

至此,警方可以肯定江南市流通的毒品,并非来自外地、外海,而是自产自销,于是警方开始锁定本市的各大工厂,他们猜测,这其中很有可能就藏着毒贩的制毒之地。

···

江南市北郊,某个工厂内。

“妈的,陈丹烟这婊子,怎么突然就开始查工厂了?!”一个坐在厂门附近的木堆上的工服男子骂骂咧咧,说着把嘴里的烟头甩在地上。

刚接到其他地方的消息,警方开始搜查各大工厂,检查用料和生产品,他们这里在郊区,警方来得会比较晚,但也不久了。必须马上做出处理。

这厂里一堆不知名的大机器在运作着,各种员工在机器间游走、忙碌着。

在那一条条运输带上,运输着白色冰块状的小东西,俨然是在江南市流通火热的特制毒品神仙散。

“虎哥,怎么办?”旁边一个年轻金毛男子问工服男子。

“我先问下大哥,”虎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没多久,挂断后,他道,“通知所有人,马上把制成的还有半成品运走。”

“那机器呢?”金毛看了眼满工厂的大型机器。

虎哥也看了过去,有些头疼。

这大堆东西想运完没个两天必然做不到,但警方查到这里估摸不需要两天。

虎哥脸上青白交加,片刻咬牙道,“先运,运不完再说,真查到这,就认。”

第四十章 母子的心灵力量

“大哥,东西运完至少四五天天,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查到这,怎么办?”虎哥电话问他上面的大哥。

那边沉吟了一会儿,道,“先尽快往外运,运不了的先就地隐藏,叫北郊附近的兄弟搞点事,吸引一下警方注意,拖延一下时间。”

“现在一些地方已经被警方查获了,损失不少,但北郊这个工厂是我们最大的制毒厂,这个必须保住,否则被警方端了,我们元气大伤,今后重启也很难。如果拖延不好做的话,牺牲点兄弟的命,也是可以的。比起这些粉,他们的命不值一提。这个厂子的价值,抵得上无数条人命!”大哥不经意间,就透露了江南市地下毒品市场最大的秘密,原来江南市流通的大部分毒品,都出自这个北郊的大工厂,其他东南西三个区域大大小小的制毒厂都可以倒,唯独北郊这个不能倒,主宰着毒品的核心生产力。

“好,大哥,我马上照做!”虎哥深知利弊要害,认真道。

···

警局,陈丹烟收到助理汇报。

“局长,北郊的第三编队在搜查中,碰到了聚众斗殴,现参与分子都被抓捕归案,因人数太大,搜查行动可能要暂时停止,局长您有什么指示?”

陈丹烟皱了皱眉,这么大的事情,处理起来确实有些棘手。

“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斗殴没?”

“好像是地盘争夺。”

“地盘争夺?”陈丹烟眉头皱得更紧,“都二十一世纪了,土地归国家分配,还有这种事?这是把江南当江湖了?”

“据说是两边都在各自划分的区域里收保护费,但今天起了争执,于是有了这场斗殴。但没伤多少人,只有十几个轻伤。”

“管他下手重不重,在我陈丹烟眼皮底下闹事,没一个有好果子吃!”陈丹烟拍桌而起,决定亲自去审。

另一边,北郊某厂内。

“虎哥,公安总局那边传来消息,弟兄们成功忽悠了陈丹烟,她现在打算亲自去审。这么多个弟兄审下来,少数也得个三五天,够我们把这些东西转移了。”

“很好,”虎哥从器械上跳下来,“抓紧搬东西,别懈怠,陈丹烟指不定会反悔。”

“是!”金毛男立马开始招呼员工。

看着有条不紊运作的厂,虎哥嘴角露出冷笑,“陈丹烟,你精明一世,也有被耍的这天。”

三天后,当陈丹烟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时,她一脸阴郁。

不知为何,她有种被耍的感觉。

这些地痞流氓一改以往的撒泼打滚习性,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尽管他们本身也没对社会和他人人参造成多大损失,但在过去,这些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

三天下来,审了几十上百个,有些过于轻松了。

她泡了杯茶,上楼回到自己办公室。

没多久,汪雨菲就造访了。

“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可以交给我的,”汪雨菲轻声道。

陈丹烟没回答,而是把心中的疑问告诉了汪雨菲。

汪雨菲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你多疑了。他们暴露这么多人,暴露这么多地盘,对他们自己而言,损失惨重,这只能是无意的。如果是有意,我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解释他们这样做。”

陈丹烟沉默,汪雨菲说得没错,这也是她想不通的点。

或许,真的是她多疑了?

汪雨菲走到陈丹烟身后,给陈丹烟揉肩,“你这几天可能太累了,所以想得有点多,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说到这份上,陈丹烟只能点点头,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然后跟汪雨菲道别,拿起外套和钥匙离开了。

回到家,陈丹烟刚进门,还在换鞋,二楼口子就出现了陆远的身影。

“你出来做什么?”陈丹烟边把短根皮鞋脱了,边换家里的棉拖鞋。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陆远刚在房间里看书,听到声音就出来了,这几天陈丹烟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早,现在才七点。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陈丹烟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脱下警服外套上楼。

陆远看着憔悴的陈丹烟,鼻子一酸,“妈,你这几天都瘦了。”

这几天陈丹烟早出晚归,白天都不回来,晚上也是凌晨几点才回来。

陈丹烟顿了顿,淡淡一笑,“傻孩子,大惊小怪的。”

说着摸了摸陆远的头,然后进了房间。

陆远跟进去,看着在拿换洗衣服的陈丹烟,说道,“你待会洗完澡,我给你按个摩呗。”

他知道他问警局的事,母亲不会说,母亲也向来禁止他过问,所以只有按摩能表达他的关心。

陈丹烟顿了顿,点头说,“好。”

二十分钟后,洗浴完的陈丹烟穿着睡裙回到房间。

陆远看着她身上的水珠,又看了看那曲线,瘦了一点的母亲,线条也没以前那么丰满了,当然肯定还是秒杀所有普通女性。

“你想怎么按?”边用浴巾擦头发,陈丹烟坐到自己的床尾。

“我上你床咯,”陆远爬到陈丹烟身后。

陈丹烟轻“哼”了声,没有拒绝。

陆远在陈丹烟的肩上揉捏起来。

没一会儿,陈丹烟脸上的倦色确实少了一些。

鬼使神差的,陈丹烟又将北郊斗殴的事说了出来。

陆远听后,说道,“我觉得有点巧吧。”

“继续,”陈丹烟要他细说。

“他们这种混混,肯定很注意警方的活动,碰到这种例行检查的特殊时期,不可能还顶风作案,我觉得是有意为之。”

陈丹烟眼色一凝,仿佛陆远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

“那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人被抓,他们能得到什么?”陈丹烟问。

“既然两件事撞上了,那肯定是后发生的事针对先发生的事而发生。”

陈丹烟顿了顿,瞳孔猛地一缩。

“妈,你干嘛?!”

陆远看到陈丹烟猛地起身。

陈丹烟没说话,翻开衣柜就开始换警服。

“妈,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陆远不禁也跟着下床,来到陈丹烟身边。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说了太多,让母亲不高兴了。

陈丹烟一边穿警服,一边看了儿子一眼,沉默了会儿,说道,“这段时间例行对各大工厂的检查,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闹事,按照你的说法,是为了吸引注意,为工厂打掩护。事情发生在北郊,他们很有可能在掩藏北郊的什么。”

陈丹烟目光如炬。

“我不清楚现在是否来得及,但肯定不能再拖下去了。”

“妈,”陆远不知道母亲竟然在问自己如何看透迷雾,他以为只是母亲一通简单的发问,考察一下他近期学习是否用心。

没想到,母亲竟然真的会信,还根据他的说法进行了一连串的分析,甚至打算即刻出警!

“你好好看书,早点休息,”陈丹烟觉得儿子有点被自己吓到了,安抚道,“没事的,只是例行检查,啊?”

陆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陈丹烟不再说,披上外套,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她甚至是在陆远眼前脱掉睡裙将警服警裤换上的,白色内衣包裹着丰胸和饱满三角地带的画面,在陆远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晚上八点,整个江南市夜色正浓,无数辆警车从各个总局、分局鱼贯而出,扑向各个工厂。

人们都在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江南市最近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要这么大动干戈。

而在自家家中窗前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陆远,则是有些心惊胆战。

眼前的一幕无疑是母亲听了他的话后而产生的,他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大的场面,是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导致的。

但他更害怕的是,倘若警方没有任何收获,那他的三言两语,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多的警力资源。

他祈祷母亲一定要有所收获,否则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陈丹烟此刻的心境和陆远完全不同,她无比的坚定自己这一番决定必然有所收获,她没法回答自己自信的原因。

或者换一个说法,她获得了很大的心灵力量,这让她觉得她接下来做的一切决定都不会错。

而给予了她这么大力量的人,是那个此刻正在自家窗前忧心忡忡的大二学生。

北郊某厂,此刻厂内全部停工。

虎哥和金毛男看着眼前一堆还没搬走的机器和等待命令的员工,心中骂娘不止。

他们刚才知道,警方紧急展开了对全市工厂的突击检查,投入了大量警力,看样子是打算没日没夜直到把所有工厂都例检完。

他们这里虽然远在北边市郊,但不出意外明天晚上之前警方肯定会到这。

但眼下滞留在厂内的东西至少要后天早上才能搬完。

“怎么办?虎哥,警察要来了!”金毛男心惊胆战。

“我知道!”虎哥咆哮了一声,多少有点无能狂怒的意思。

虎哥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厂内众人。

众人也心惊胆战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王虎一直以来服从组织命令,管理这片辖区,他过去贡献大,所以组织信任他,愿意把这个可以说最重要的地方交给了他,但最重要也意味着代价最大,倘若这个长在他手中出了事,那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根本不是死那么简单,比死还可怕!

“先搬先搬,能带走多少就多少,那婊子真敢来,老子就真他妈跟她拼了!”

金毛男点头应是,但跟着想到什么,说道。

“虎哥,有没有可能,我们先撤出去,东西就不搬了,反正人不在,他们也没法例检,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找个机会把东西运走。”

“你他妈傻?”虎哥不加思索就骂,“我是厂里注册的负责人,他们手里有老子电话,打过来我怎么说?”

“那......先把电话卡拔了?”金毛男道。

“打不通他们不起疑心?到时直接随便找个开锁的,东西不都暴露了?”

“也是......”金毛男抓抓头。

“妈的,”虎哥“啪”的一声给金毛男脑袋来了一下,“傻了吧唧的,赶紧招呼他们干活!”

“是。”金毛男照做。

“等下你去隔壁把弟兄们叫上,枪也带上,以防万一。”王虎眼里划过一丝狠意。

“是。”

在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紧张氛围之下,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下午。

搜寻的速度比想象的快,陈丹烟带着队伍,来到北郊的一条乡道,准备前往前面的一个大型制糖工厂,据说市里的不少糖品都是由这个厂直接生产发出的。

他们比预计的来得早了些,本该是晚上才能到这里的。

一共两辆四座警车,满座,没打警灯和警铃,平缓而快速的向糖厂驶去。

不到十分钟,一座笼罩在红霞下的巨大工厂浮现在众人眼前。

但厂门关着,像是收工。

旁边还有个小厂棚,也是关门。

整个厂区里一片死寂,透着一股怪异。

“才六点,下班了?”

陈丹烟身后的一个小女警发出疑问。

来前众人就对这个工厂做了功课,这个厂子每天下午的下班点是七点,现在差了整整一个小时。

跟着又有个男警道,“守夜的都没有。”

一般工厂都会有守夜的,为了防偷防盗,这么大一个工厂,里面昂贵的机器、东西必然不少,却没安排人守夜。

陈丹烟很冷静,“小杨,你打给他们负责人,联系他们过来开门。”

“好的,”杨志拿出手机,划了下联系人,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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